半小時!
他說半小時就半小時?想得美咧!
月光下的人兒嘴兒輕哼聲,悠哉悠哉地穿越季宅前院,背著雙手于後的她像個小老頭碎碎念著,悠閑地踏上石階。
此刻距離某人所謂的「半小時」已經又過了十分鐘。
她挑眉,那家伙的底線也就這麼多了吧?
鄭嫻德將鑰匙收進外套口袋里,不覺得眼前那扇門會是上鎖的。
之前她遠遠的就听見他的車聲,不多久,一輛計程車前來載走了他的私人助理,可以想見此時屋里只有他一個人在。
像要存心氣死他似的,在開門進去之前,鄭嫻德還好整以暇地低首研究那華麗的門把。
嗯,金光閃閃,毫無瑕疵,顯然有定期在保養。
揚了揚眉,她伸手握上它。
孰知,她指尖才剛踫到門把,門就從里頭開了!
她一愣,還沒回過神,便被一股力量扯進屋里。
「啊——」鄭嫻德驚呼。
一張男性火熱的唇當場罩下,吞沒了她的驚呼,她水眸一瞠,鼻端充斥著熟悉的男人氣息,嬌盈的身子當下被雄性龐大的身軀狠狠壓下,朝門邊的牆用力撞去。
砰!
她耳際震蕩著門被用力甩上的回音。
火熱的唇帶著蠻勁,幾乎要灼傷她,她霎時便被吻得忘了如何思考,昏頭轉向,渾身發軟……老天,這個男人真野蠻!
她嘆息,雙手穿過他的發攀住他頸後,情不自禁回應起他。
唇舌熱烈糾纏,他們就像分別已久好不容易重逢的情侶般,熱烈交頸纏吻,似要吞了彼此。
「你真可惡!」季良夫咬著她唇邊,粗濃喘息。
「有多可惡?」她偏首,丁香小舌挑逗地細細描繪他堅毅的薄唇。
「這麼可惡。」他低低嘶吼,熱燙大掌穿進背心底下滑入蕾絲內,握住她的豐盈,懲罰性地揉弄著。
「唔,好痛……」她埋怨嬌喃,男人的唇立即又吻得她一剎那間分不清東南西北,發燙的身子更是虛軟的幾乎站不住腳。
「帳,待會再算。」他粗濃地喘息在她耳邊回蕩著,灼人的指尖翻進裙擺里,蠻橫地扯下她的絲薄,撫上她細女敕的腿,罩上她最灼熱的部位,踫觸著濕熱的核心。
意亂情迷的她一顫,嬌呼一聲,滾燙的嬌軀本能地朝他施展邪惡魔法的指尖靠去。
「季……」她嬌喘吁吁,身子似要燃燒了般。
他俊容一偏,吞沒她煙霧般撩人的叫喚。他的舌頭纏繞著她的,灼熱的舌尖傳遞著彼此的渴望和急切,熱度隨著軀體的廝磨在兩人之間不斷攀升,火辣辣的似潮浪沖擊而來……
他低吼一聲,狂蠻地進入了她。
「唔……」雖然身體早已濕潤地等待著他,然而她仍禁不住為那幾乎無法承受的巨大而驚喘嬌呼。
脆弱的她感覺就像要被撕裂了般,只能緊緊攀住他,在他嘴里發出既痛苦又愉悅的申吟,讓他帶領著攀上頂峰……
「混球。」半晌,她躺在他巨大柔軟的床上,虛弱地咒罵著。
上方傳來他低低的笑聲。
「笑啥?」她轉過身,嬌嗔地拍了他矯健著的胸肌一下。
男性大掌往下滑,來到她柔膩的後腰,然後輕輕一個使力,將虛軟柔軀拖向自己。
方才在樓下狠狠愛了她一回後,他抱著她上樓,在浴室里洗鴛鴦浴時忍不住又愛了她一回,此刻,像這樣與她不著寸縷廝磨著……
季良夫覺得自己就像無法饜足的野獸,情不自禁又渴望著她。
老天,他若不是精蟲沖腦,便是讓這笨蛋給氣瘋了!
「不接我電話,是故意挑釁我,還是因為還在生氣?」
「氣啥?」俏顏猶爆紅的她輕哼!
「欸!氣我讓你媽瞧見了我的光啊!」他眨眨眼,凌亂落在額前的幾絡發絲令他看來增添幾絲性感魅力。
不過鄭嫻德才不賣他的帳。
說起這事,她就有氣。
那晚在家里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之後,渾身骨頭仿佛被重組的她,虛軟躺在床上,突然間察覺到時間不對,于是她推著趴在她胸前喘氣的男人,要他趕快穿上衣物。
誰知這男人還賴著不走,又開始在她胸前落下吻來,吻得她分不清東南西北,連原本想踹他下床的那條腿也情不自禁地改掛上他勁瘦的腰,完全把父母就要回來的事全拋到九霄雲外去。
直到母親的叫喚隨著開門聲一起響起,她才像被突然潑了桶冷水般,剎那間清醒過來!
良夫……你在我女兒床上……你們在做什麼?
母親石破驚天的尖叫聲羞得她當場直想鑽進床底下去!
「如果你早早把衣服穿上,場面也不會那麼尷尬!」她埋怨著。
害她整整有兩天羞愧得無法抬頭面對母親。
「就因為這樣,所以你這兩個禮拜來都不接我電話,是不是太過分了?」他亦有不少抱怨。
「我有接,只是接起來的時候,你都剛好斷線。」她想也不想的道,微噘的唇嬌艷可口。
季良夫當然不可能盡信她的話。
然而,瞧她說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的樣子,簡直可恨得令人好想狠狠咬上一口。
「哦……那麼剛好……每次?」半晌,他咬著她可愛的唇道。
「哼!為什麼你的味道嘗起來像在騙人……你這小騙子。」悶哼一聲,他猝然封吻住她軟女敕的唇。
鄭嫻德覺得這男人文明的外表下簡直是頭野獸!她被霸氣懲罰性的索吻,吻得天旋地轉,羞點斷了氣。
「嗯……」她心兒狂跳,嬌喘吁吁。「你……你這頭野獸。」虛軟輕斥著。
她埋怨的嬌喃,換來他低低的笑。「我喜歡你的稱贊。」
季良夫邪魅勾著笑,在她喘息未定的朱唇印下一吻,俊容再次埋首于她柔軟胸前,嗅聞著屬于她的淡淡幽香。
「為什麼喜歡我?」這個問題他很早就想問她了。
「你說呢?」她嬌軟輕哼,發現到俊眸底下的陰影,心底不由一陣心疼與不舍。
兩個禮拜前,美國那邊的子公司听說出了點問題,令他連夜飛過去處理……嗯,瞧他這模樣這陣子該是沒怎麼睡好才是。
欸!所以說……
天曉得,他那來這麼多精力「對付」她。
「是我問你。」他懲罰性地咬了她鼻尖一下。
「會痛啦!」
「哼!再不說你可要後悔了。」他暗示性地朝她身子輕輕一撞。
「唔……因為我看見了。」鄭嫻德輕喘一聲,耳根熱辣,這個男人真壞。
「看見什麼?」游移在她胸脯的長指一頓。
「在烤肉會上……就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個烤肉會上,在我走上前與你打招呼之前,我先看見你不顧身上干淨雪白的新衣,奮力的爬上樹,把一只不慎摔落的雛鳥送回鳥巢……我想我就是那時候開始喜歡上你的吧!」
季良夫俊魅的臉龐微僵。
怎麼可能?
他明明見四周沒人注意才爬上去的……
「那時我剛好就趴在對面草叢里抓蟋蟀。」她靜靜地說,回應著他眼中的疑惑。
聞言,俊眸訝然一瞠。
「呵!我還記得你爬樹的技術很差耶!連摔了五次,疼不疼啊?」
俊容錯愕不已的表情讓鄭嫻德再也忍不住地笑開。
百年難得一見的羞赧驀然出現在季總經理臉上。
季良夫眸光一沉。
「嗯哼!你倒是挺開心的嘛!居然取笑我。」悶哼一聲,他陡然抱緊她,「看我怎麼懲罰你!」他狠狠地封住她的唇。
她掄起拳想捶他,然伸出的手在一句吟哦下,卻是情難自禁地將他拉得更近。
月光穿透玻璃,底下凌亂床褥上兩具軀體緊緊糾纏。
薄汗在娟美的額上閃爍著,在矯健結實的背脊上跳躍著,他的狂誘導出她的野,然後一切又都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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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要忙的就是一年一度的萬聖節了。
去年,鄭嫻德和章小虹為了門面的海報忙翻天,今年當然也不例外。
櫃下方的地板上,鄭嫻德和章小虹忙著整理主任要書局送來的萬聖節布置材料。
「咦?」鄭嫻德微偏小臉,孤疑地搔著耳後。
「怎麼了?」蹲在另一頭的伙伴頭也沒拾。
「小虹,你剛剛有點到麥克筆嗎?」柳眉微蹙。
「麥克筆啊……好像沒有……你等等,我這邊翻一下……欸!真的沒有!」
「小虹,收據明細在你那,你看一下。」忘了嗎?
「嗯……嫻德,上面沒寫,他們忘了送了!」章小虹皺眉把明細遞過。
鄭嫻德看了一下。
「我去附近書局買。」事情可不能因為這樣就擱著!
海報布置需在這一、兩天完成,不然她和小虹的耳朵就要被主任念到長繭了。
「哦……」
也許是蹲得太久,鄭嫻德起身時有些暈眩,手臂不小心去撞到桌角,教她輕聲痛呼。
「嫻德!」章小虹忙起身關懷。
「沒事沒事,是我笨手笨腳才會去撞到。」
鄭嫻德訕訕扮了個鬼臉,擺擺手要她去忙。
啊!這麼快就瘀青了?
側首瞧著被撞的地方,鄭嫻德微皺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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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晚上,季良夫和鄭嫻德原本約了要去看場電影,結果因為一場臨時召開的視訊會議,不得不取消。
鄭嫻德失望之余,突然想給季良夫來個驚喜。
下班時間一到,她打了卡,興匆匆地跳上計程車,直奔日升科技的辦公大樓。
想不到的是,她才剛下計程車,季良夫就先給了她一個大驚喜。
辦公大樓前的廣場,一輛計程車就停在距她下車之處幾十步遠的車道旁。
街燈映照著車旁的兩人,男的高大英俊,女的金發艷麗、身材曼妙,兩人吻得難分難舍,完全沒顧慮到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鄭嫻德瞧得目瞪口呆,不知過了多久,才看見金發美女依依不舍地上了計程車。
她瞧男的在原地目送車子離去好一會兒之後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撥著號碼。
鄭嫻德俏容一凜,直覺想把握在掌中的手機關機。
鈐……
教人氣惱的是,還是晚了一步。
她一愣,抬眸望,視線不偏不倚地剛好和住這邊看來的黑眸對上。
「嫻德!」
男人訝然的叫喚令她雙腿一剎那像是有了自主性般,腳跟一旋,轉身就走。
「鄭嫻德!」季良夫眉一蹙,追了過來。
急促的腳步聲,不覺也跟著跑了起來。
「鄭嫻德,你站住……」該死!
氣壞的她壓根沒注意到自己闖了紅燈,直到一陣尖銳的喇叭聲嚇傻了她,跟著她便教一股力量扯了回去。
由于力量太大,她和對方雙雙跌坐在人行道上,不過她並未有任何損傷,因為在她下方還有個人肉墊子。
「老天……你到底在干什麼?」該死!差點沒被她嚇掉半條命。
心有余悸的人在她耳際一陣怒吼。
魂魄尚未歸位的人兒,經這一吼,霎時全回了神。
「這句話是我要問你才對!」
她磨著牙,七手八腳從他懷里爬出來,狼狽起身後,撥了撥頭發——
「你這混球!」臨走前,還泄恨般地揚腿踹他一腳。
「你這粗魯的女人……根本一點也不嫻德!」季良夫不可思議地張嚅著嘴,唇一抿,像頭被惹毛的獅子般俐落地一躍而起,低狺著。
「季良夫,你的名字才是個天大的笑話!」什麼良夫,根本是個四處采花的惡賊!
「你拉我干嘛?放手!」她一怔,回首,想奪回被攫獲的手。
「我的車在這頭!」他瞧都不瞧她一眼,拉著人便走。
「我不想搭你的車!放手!」她掙扎著。
「哼!你只能搭我的車!」
「你你你……你這當街擄人的惡賊!」她惱,惱自己不敵他一個大男人的氣力!
「你最好不要妄想從背後偷襲我,否則後果你自己負責。」冷森森的語氣听來不像在開玩笑。
「……」
鄭嫻德咬著牙,只能將目光恨恨地從他小腿肚上移開。
惡賊!
她緊抿著唇,決定不再和他說半句話。
季良夫知道她一定誤會了什麼。
所以,在驅車回家的一路上,他也始終緊抿著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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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混球到底想干什麼?
擄人擄到他的臥房里了!
現在是怎樣?
房門不僅落了鎖,他魁梧的身子還刻意擋在門口。
拜托,人都被他拎到這里來了,她又還能怎樣?
她只能用一雙眼狠狠的瞪著他,期望用意志力將他給燒出兩個大洞來!哼!
「季良夫,你帶我來這里做什麼?」
底下坐的是他的床,若她滿腦子胡思亂想那也不能怪她,再說,她現在比較想做的是用力揍他一拳。
心像被挖了個洞的鄭嫻德咬著下唇,握了握拳頭。
「因為我不想一邊解釋,還要一邊分神去應付氣頭上的你!你啊!壓根不想听我解釋,我要一邊解釋,一邊抓人,很累的。」
「我都親眼看見了,還解釋什麼?」
怒瞪著一邊月兌著外套,一邊朝她走來的男人,鄭嫻德發現自己竟然很不爭氣地眼眶泛熱。
「鄭嫻德,我就真的那麼不值得信任?」季良夫抽掉領帶,嘆息著,打從對她動心之後,在他眼中就只有她這個女人了。
「說實在,你這家伙從頭到腳沒有一處讓人信任的!」她毫不吝嗇地給予批評指教,一見他挨著自己身邊坐下,下意識的就想起身遠離這惡賊。
「謝謝你的贊美。」
季良夫手長腳長,猿臂輕輕一攬,就將人給攬進懷里。
「你……放手!」她揚眸怒視著他,眸匠泛著水光。
「沒問題。」他揚揚眉。
「那還不放手!」要不是兩手被他圈在臂彎里,她真想一拳打扁他那張就算偷了人一樣還是帥得要命的臉!
「解釋完,自然就放人。」
瞧她兩眼泛著淚光的模樣煞是惹人憐惜,季良夫忍不住惡作劇地朝她可愛的小嘴輕啄了一下。
「你你你……」鄭嫻德輕抽口氣,無法置信這婬賊竟然還有閑情逸致戲弄自己。
「什麼你啊我的,方才你瞧見的那位金發美女叫丹妮絲,是我們子公司律師團里的成員之一,這次是陪著男友到台灣觀光,順道過來拜訪我……你啊!別胡思亂想,計程車里還坐著人家男友呢!」
「那你們干嘛要接吻?」她狐疑地眯眼。
「丹妮絲只是禮貌性的和我吻別。」瞧著她吃醋的小臉,他不由想到了王詩惠……欸!原來女人都是一樣愛吃醋!
「真的只有這樣?」沒錯啦!外國人天生熱情的舉止她是可以理解!不過,她瞧那金發美女的表情明明還透露著一絲眷戀……
鄭嫻德靈光一閃,不覺蹙眉瞪起人來。
「當然……」不敵指控的眼神,季良夫一頓,嘆息地圈緊了雙臂。
「就算我和她之間有什麼,也在我回國前就結束了……你這醋桶若不相信,我可以舉手發誓。」
舉手發誓呢!他季良夫為了哄女人竟然能做到如此!看來他真是栽在這笨蛋手里了。
「發什麼誓?」她嬌嗔道。「男人若要做壞事,八百匹馬也拉不住他……對了,視訊會議呢?」算是信了他。
「提前半小時結束了,原本想撥電話給你,誰知踫巧丹妮絲來訪……嗯哼?」
「嗯,嗯哼什麼?」拉著他袖口拭著眼角的她,被他盯得莫名一陣毛,想低頭又不敢低頭。
「你穿了黑色bra。」松開的襟口,黑色蕾絲若隱若現,性感挑動著男性感官,教他黑眸一沉。
「那、那又如何?」下一秒,她已將襟口壓得緊緊的,可愛發愣的小臉一片辣燙。
「你今晚把我的心髒嚇得幾乎停擺。」所以,他收取一些回饋並不為過吧!
「又、又如何?」怦怦、怦怦怦……她的心髒簡直就要跳出胸口!
「你在大庭廣眾之下踹了我一腳,大大傷了我的男性自尊。」所以,就算他把她生吃活吞了也絕、對、不、過、分!
「所、所以呢?」他俯近的俊容教她呼吸一窒。
「所以?」深邃黑眸燃著炙火的男人逸出低低笑聲,貼著她耳際低啞輕喃,「所以讓我瞧瞧只穿著黑色bra的你並不為過吧?親愛的。」
嬌女敕朱唇輕抽口氣,下一秒已遭男性薄唇炙熱封緘。
想當然……
季良夫想做的絕不只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