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挺拔的身影走近,四周已經充滿曖昧的氣息,司馬歡顏早就暗暗期待他的吻落下,偏偏他這麼一問,教她怎麼答得出口?
她害羞地垂下頭,手指緊絞著裙角,不發一語,心中暗道︰笨蛋!要親就親,難道她還會拒絕嗎?
听不到她的回答,黑帝斯失望地蹙眉。「不可以嗎?」他不禁沮喪起來,原來是他自作多情了。
「不是!」司馬歡顏見他誤會自己的意思,情急之下出聲否認,然而話一出口就窘得整張俏臉都紅了起來。
黑帝斯心中再次燃起一絲希望,卻不敢冒犯,躊躇地看著嫣紅的嘴唇,直至無法忍耐。
司馬歡顏垂得不能再低的螓首被托起,來不及驚訝,微涼的薄唇已輕貼上她的,他的舌尖靈巧地滑入她的口中,舌忝過潔白的貝齒,香甜的蜜液互相交融,濃烈的男性氣息令她頭暈目眩,雙頰泛紅。
快要窒息時,綿長的吻才告終結;那強而有力的唇舌一松開,她整個人就癱軟下去,黑帝斯立刻俐落地將她擁入懷中。
擁著柔軟的嬌軀,隨著淡淡的少女芳香傳入他的鼻尖,心中滿溢的滿足感無法言喻。
從未經歷過的熱吻、失去理智的激情,令司馬歡顏喘著氣,雙眼噙著水光,酥軟的身軀倚在他結實的胸膛前。
兩人緊緊依偎,心中都不由得升起同一個念頭,願此刻就是永生永世。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至紊亂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司馬歡顏小心地攏好長發,不好意思地抬起頭來。
正當她紅著臉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游移的視線突然接觸到黑帝斯身後,借著大石掩護漸漸接近的幾頭魔物。
指尖顫抖地指著那幾頭渾身鱗片、神態各異的魔物,司馬歡顏忍不住尖叫起來︰「有……有怪物!」
依然沉醉在軟玉溫香中的黑帝斯連頭也懶得抬起,依然將頭埋在她光滑的肩上,喃喃地說了一句︰「別理-們!」
司馬歡顏可沒他這種穩如泰山的本領,看著-們越來越近,甚至舉起手上的長槍,她緊張得一手扯起黑帝斯的手,轉身便逃,似乎忘記陪伴在她身邊的是堂堂的冥王黑帝斯。
隨著她走了兩步,黑帝斯停下腳步,「小笨蛋,-忘記我是誰了嗎?」
司馬歡顏愣然回首,只見他笑彎了眉眼佇立在原地,風吹起他身後的綠發,帶著一抹自信滿滿的笑容,不急不緩地抬起左手。
自闊厚的掌心亮起一團金光,凝聚成一個耀眼金球,黑帝斯看也不看地隨手向身後拋去。
金光就像有生命力般,將魔物們向他們投擲的長槍吞噬殆盡,接著金球在半空中不斷擴大,直至落到地面發出砰然聲響。
眼睜睜地看著那些魔物隨著金球的爆炸而血肉橫飛,司馬歡顏的紅唇張成圓形。
就在她為黑帝斯的驚人力量贊嘆之際,其他那些逃過一劫的魔物再次涌了上來,圍在他們兩尺之外,不斷的嘶叫,眼楮反射著貪婪的冷光,就像知道自己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一樣。
司馬歡顏這才看把-們的樣子看清楚,圍著他們的有十八、九頭魔物,有的是蛇頭,有的滿身鱗片,有的青面獠牙,-們皆身披戰甲,丑陋無比;而隨著-們的逼近,空氣中飄散著濃烈的腥臭氣息。
看著一個個張開的血盆大口,司馬歡顏不由得心生恐懼,輕輕地拉了黑帝斯的衣袖兩下,壓低聲音說︰「我們還是快逃吧!」
黑帝斯偏頭看過去,見她臉色慘白,心中一疼,憤怒地瞪視著那些魔物一眼,接著溫柔地反握她的手。
「別怕,我立刻趕走-們。」
柔聲止歇,他回過頭來,俊臉上已布滿肅殺之色,挑釁地向圍堵的魔物勾勾指頭。「還不上來受死!」
那些魔物嘶叫著,用貪婪殘忍的目光緊盯著兩人,裝腔作勢地舞動手上的武器,卻不敢前進。
見狀,黑帝斯冷冷地勾起唇角。「沒有腦袋的低等生物也會知道害怕嗎?」
原來冥府中反抗黑帝斯統治的大部分都是智慧極低的低等魔物,與神族相比,-們的腦髓大約只有一湯匙那麼多,-們對戰時憑借的是殺戮的本能、嗜血殘忍的本性。
本能告訴-們眼前的黑帝斯深不可測,但是嗜血貪婪的本性,卻令-們不甘的逃跑,只有高聲嘶叫著以壯膽識。
冷眼看著-們丑陋的身影,掛在黑帝斯唇角的笑容更加冷寒如冰,心念一動,左掌已再次凝聚起一團光球。
那些魔物適才見識過光球的厲害,一頭毛頭長臂的魔物立時舞動手上大刀,帶領其他的魔物撲上前搶攻。
看著冷鋒迫近,黑帝斯碧如磷光的冷眸閃過濃濃的不屑,右移兩步,小心地將司馬歡顏護在身後,接著將右手的中指和食指插入光球中心,用力一拉,拉出一枝金光利箭。
以左掌為弓,不慌不忙地扣弦瞄準拉弓,修長的指頭一松,金光倏地劃破長空,遼闊的原野上倏地響起連串慘呼。
從黑帝斯手上放出的金光就像是有生命似的,以不同的角度來回穿越魔物的身軀,-們扭曲抽搐著身軀,發出淒厲的慘叫。
無論多強悍凶殘的魔物,在黑帝斯的眼中也只不過是唾手可宰殺的畜生;看著滿地的綠血,他的神情依然是神采飛揚。
可他身後的司馬歡顏卻不忍地-起眼楮,緊緊地拉著他的衣服。
「拜托……黑帝斯,別再傷害-們了。」
看著猶未死去的魔物痛不欲生地在地上翻滾,天生的仁慈令她忍不住為-們求饒。
冷眼觀看魔物們丑態的黑帝斯听了她的請求不由得一怔,她臉上浮現的慈悲、映照在溫潤雙眸內的憐憫,教人自慚形穢。
即使在神族之中只怕也找不到這麼善良的女人,黑帝斯搖晃著滿頭綠發,嘆一口氣,垂首看著地上還未死去的魔物,心生遲疑。
「殺無赦」是冥府多年來對付反叛魔物的鐵則,總不能由他這個統治者來打破;不過,他又如何忍心開口拒絕身後的動人少女?
就在他咬牙下定決心的時候,一陣整齊的腳步聲突然響起。
一隊穿著盔甲、手持利劍的士兵由遠處走近,率先越眾而出的是有著一頭棕色卷發的年輕男子。
「冥王軍參將林克多參見吾王!」
「嗯!」黑帝斯點點頭,隨手指著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魔物,冷聲說道︰「可以解釋一下嗎?」
經過多年的休養生息,冥王軍的能力真是變差了,竟然讓叛亂的魔物出現在冥府中心範圍之內而無所察覺,待他回去後,一定要好好懲處他們!
林克多魁梧的身軀立刻縮成一團,惶恐地回答︰「屬下無能!日前得知附近有魔物出沒,故點兵前來圍剿,想不到來遲一步,令吾王受到驚擾,屬下無能!罪該萬死。」
听他不斷請罪,黑帝斯不耐煩地揮一揮手。「罷了!把還活著的押回去地牢關起來吧!」
押回去?不是殺掉嗎?林克多稍感訝異,但也不敢置喙,立刻點頭應是,向麾下士兵下令。
黑帝斯轉過身,向被冷落的司馬歡顏投以歉意的目光,放柔了聲音說︰「時間很晚了,我們先回宮殿去吧?」
見他照自己的意思放過那些魔物,司馬歡顏心中高興,漾開笑靨點點頭。
黑帝斯亦微微一笑,伸手為她理好散落在額角的短發,牽起她的手向宮殿方向走去。
目送二人攜手而去,冥王軍上下皆詫異不已,他們從未見過冥王如此體貼入微,不由得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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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帝斯可沒空去理會他們的竊竊私語,他只顧著與司馬歡顏邊聊邊走,一直送到雕飾維也納圖像的房門前,才不情不願地松開軟如凝脂的素手。
「司馬歡顏……明天我可以再來找-嗎?」
輕輕地扭開門把,司馬歡顏沒有回頭答復。
看著她曼妙的身影消失在門後,瓖在黑帝斯俊臉上的一雙銳利綠眸完全黯淡下來。
他說錯了什麼嗎?難道剛才出手太殘忍了她不喜歡?
火光在牆壁上映照出一條長長的失落影子。
以他現在垂頭喪氣的樣子,莫說是德未拉斯,只怕是隨便一頭魔物都可以成功地偷襲他。
就在他要轉身離去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一道微弱的聲音,本來已經合上的門再次被拉開,司馬歡顏從門縫內探出頭。
「別叫我全名,叫我歡顏吧!我爸媽都是這樣叫我的……還有,明天見。」
說了這幾句話後,門又飛快地合上。
黑帝斯呆呆地看著門板,眸子內仍然印著方才司馬歡顏羞紅的臉頰,顫抖而含著情意的水漾眼楮。
半晌後,所有經過走廊的男女,都可以看到他們向來冷酷的冥王夸張地抱著柱子放聲大笑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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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宮殿內眾人疑惑不解之際,在黑帝斯和司馬歡顏離開的原野上亦發生了一段小小的插曲。
被腥臭綠血染滿的原野,早就隨著黑帝斯的離去而沉寂下來,連盔甲光鮮的冥王軍亦已退走,只剩下兩名軍階最低的小兵在收拾尸首。
一名國字臉的士兵不斷的抱怨。「唉!吾王就好了,美人在側,我們卻要在這里面對這些丑八怪!」
對同伴的怨聲載道,另一名正在拖拉尸體的棕發士兵用力地翻一翻白眼。
「別抱怨了,誰教我們只是冥王軍中的兩名小卒,還是快點把-們堆起來,燒了吧!」
「媽的!重死了,死了還要害本大爺!」
那名士兵雖然不情願,但也不敢違背命令,只得邊罵邊將被黑帝斯的神力斬得四分五裂的魔物尸骸堆在一起。
不過,差不多大功告成的時候,那士兵伸指一數,卻發覺不妙之處。「一、二、三、四……十六,咦?好像少了一具尸體。」
「怎麼會?」另一名士兵將信將疑地停下來,也數了起來。
細數之下,果然與一開始的數目有所出入。
兩人心中大驚,臉色霎時發青。
這次死定了!連收拾尸體這麼簡單的工作都出紕漏,報告上去必定會受到軍法處置!
兩人手足無措、心神大亂之際,不知是誰突然先笑了起來。
「哈哈……一定是你記錯了……」
「是、是……一定是記錯了……哈哈……」
兩人尷尬地對視兩眼,同時很有默契地決定以笑含糊地帶過,當下刻不容緩地放火毀尸滅跡。
管他的,一把火燒了,只要他們不說出來又有誰知道少了一頭魔物?就在這種心態下,兩名士兵拍著肩頭,互相壯膽,以難兄難弟的姿態雙雙回去報告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一待他倆的身影完全消失,一頭禿頂的三眼魔物便迫不及待地從草叢中爬出來。
被斬斷的左臂傷口上是黑色的燒焦痕跡,因為黑帝斯發出的力量太過巨大,金光一過,不但斷去-的手臂,連帶將傷口附近的肌肉亦燒焦了,-因為劇痛而昏死過去,反而保留住一條魔命。
清醒過來後,-並未立刻爬起身,而是悄悄地挪移到旁邊的草叢去藏起來,待冥王軍的士兵走後才迫不及待地爬出來。
用右掌-著左側的傷處,忍痛走向不遠處的一棵黃金大樹,念起魔咒,在樹身扯開一個通往黑暗的次元大洞,拖著傷重之身走進次元空間,一路上盡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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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深邃、漫長的道路,那三眼魔物來到一個如古羅馬競技場的大廳,群魔擁擠,大聲喧嘩。
在無數的同伴身邊穿過,來到大廳末端的骷髏魔座之前,三眼魔物頹然跪下。
「德未拉斯大人。」
「你的任務失敗了?」開口的是坐在魔座上、穿著藍色袍衣、外表溫文英俊的中年男子,可惜臉上散發的森寒之氣令人惴惴不安。
「是的,大人。所有與屬下一起潛進冥王宮附近的士兵都已經死掉了……」
看著-滿身的狼狽,德未拉斯蔚藍的右眼閃過一抹厭惡。「那你為什麼不也去死?」
一群廢物!命-們前去冥王宮附近埋伏,刺殺經過的冥王軍人,竟然不到半天就失敗歸來。
看出德未拉斯的不滿,三眼魔物立時叩頭辯解︰「大人,屬下是有苦衷的。我們遇上了黑帝斯,他實在太可怕了,想象不到的可怕,只是隨手一招,我們就死傷慘重。」
在叛逆魔軍中有智慧的魔物屈指可數,這頭三眼魔物就是其中之一,所以才被德未拉斯委以重任,負責帶領士兵在冥王宮附近躲藏,一見到有落單的冥王軍立刻刺殺,以削弱冥王軍的力量。
可惜-一出師,就遇上帶著司馬歡顏出宮的黑帝斯,當時黑帝斯滿心都放在司馬歡顏身上,如果-乖乖地躲著可能還不會被發現,可惜-一見到沒有帶任何護衛在身邊的黑帝斯,就被殺了他之後將會得到的權力與榮耀迷惑了心智,結果卻得到一個慘痛的教訓。
即使明知道已經回到安全的地方,但一想起剛才穿透萬物的金光,-仍然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他的力量太可怕了,屬下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更何況連大人都曾經敗在他手上,屬下更……」德未拉斯越來越冰冷的目光令三眼魔物慌張得口不擇言,不巧正觸犯了德未拉斯的禁忌。
「住嘴!」一聲忿然大吼打斷了三眼魔物的辯解,一記光波從德未拉斯張開的口中吐出,重重地擊在三眼魔物的身上。
腥臭的綠血再次染滿了-的身體,但是死亡的慈悲猶未降臨,德未拉斯的右掌一伸,將-的身軀吸到身前,五指如爪,毫不憐憫地插入-的腦門。
堅硬的頭蓋骨在德未拉斯的掌下就如同一塊軟綿的豆腐,雪白花綠的液體不斷涌出,三眼魔物的手腳不斷抽搐,再也無法出聲。
廳中的魔物們目睹同伴的慘況竟然毫不動容,更有不少魔物甚至掩嘴取笑起來,看來對德未拉斯的手段早已司空見慣。
看見手下已經一命嗚呼後,德未拉斯將手上的尸體如同破布般用力丟出去,引來下方魔物中一陣走避。
對冒犯者的憤怒,隨著殺戮的快感而稍稍平緩,但更令德未拉斯高興的是剛才在殺死三眼魔物的途中,順手吸收-記憶時所窺探到的東西。
在藍眼之中反映出黑帝斯出手的場面,還有他一直小心保護著的司馬歡顏。「嘿嘿!又是一個美麗的小東西,黑帝斯的身邊永遠都有美人,真教人嫉妒呀!」
看到自己的宿敵難得著急的模樣,一個邪惡的念頭很快地在德未拉斯的腦海中形成,這次說不定可以成功地殺死黑帝斯了。
德未拉斯撥開掩蓋著左臉的金色瀏海,手指無意識地撫著早已沒有感覺的左眼。
黑帝斯!這瞎眼戰敗的屈辱,終于有報復的一天下。
陰森的笑聲響徹昏暗的大廳,像在宣示黑帝斯的大禍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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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火璀璨,光芒如日。
在華麗的房間內,身穿蕾紗連身裙的司馬歡顏用雙手捧著一顆青翠綠石喃喃自語︰「寶石呀寶石,拜托你快變一顆巧克力出來!」
接著,她就睜著一雙亮晶晶的眼楮,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寶石的變化。
四周靜悄悄的,連一根針掉到地面的聲音都可以听得清楚,精致的沙漏內金黃色的沙粒不住地流動,綠得幽寒的寶石卻依然躺在她潔白的掌心中靜靜的發出冷芒。
司馬歡顏失望地松開手,讓墜子重墜胸前,嬌嗔地噘起唇瓣,「不試了,老是失敗。」
在她對面看了多時的黑帝斯終于忍不住捧月復大笑。「拜托?我想寶石也在拜托-別再煩它了。」
看著毫不留情取笑自己的黑帝斯,司馬歡顏將唇噘得半天高。「討厭!你都不幫人家,還要欺負我。」
幾天來,黑帝斯天天借故親近,兩人已經熟稔得很,司馬歡顏在面對他的時候總會不自覺地用上撒嬌的語氣。
黑帝斯滿臉疼愛地搖搖頭,「我怎麼欺負-,不怕自己心疼嗎?」實習了幾天,本來生疏的甜言蜜語,現在他已經駕輕就熟了。
說的人態然自若,听的人卻不免臉紅耳赤。
司馬歡顏連忙垂下頭掩飾自己的臉紅,「那你還不教我?」
滿足地看著由她的耳朵開始散開的紅暈,黑帝斯勾起唇角,展現一抹極具魅力的微笑。
「不是哀求或者命令就可以的,-要運用寶石的力量,必須要與其心意相通,所謂『通神』是也。」
黑帝斯一面細心地解說,一面伸出骨節勻稱的大手輕輕覆在她柔軟的雙手,兩人一同握住垂在她胸前的墜子。
「閉上眼楮,專心地訴說-心底的願望……」
眼簾緊閉,司馬歡顏在心中默念願望;片刻之後,合攏的掌心果然有一股異樣的暖意傳出,她悄悄地睜開眼角,只見指縫間綠光隱現。
好像要成功了!她立刻興奮起來,誰料心神一分,光芒再度消失。
「啊……」司馬歡顏失望地松開手,掌心的寶石依舊冰冷無聲,眼楮不由得沮喪地垂下。
黑帝斯的薄唇吐出溫柔似水的安慰話語︰「別氣餒,寶石是有靈性的,它曾經幫助過-,即代表它已經承認-是它的主人了,假以時日,-必定可以運用它的力量。」
「嗯……」司馬歡顏隨意地應了一聲,不高興地咬著唇低垂著頭,從蕾絲衣領與青絲間露出一截粉頸,帶來了無限誘惑。
黑帝斯有些艱苦地咽下唾液,輕咳了兩聲,「咳、咳……今天有御前會議,晚上我再來陪。」
「啊?」聞言,雪白的貝齒將紅唇咬得更緊了。壞蛋!明知道她不開心,都不留下來陪她。
不過,司馬歡顏也明白黑帝斯是冥府的主人,總不能日夜陪在她身邊。想到這里,她只得不情不願地點點頭。
看著她不高興的臉孔,黑帝斯心思轉動,以指尖在空中隨意一點,兩人眼前倏地下起一場小小的「糖果雨」。
司馬歡顏忙不迭地以雙掌承接七彩繽紛的糖果,美麗的臉孔漾開了孩子氣的笑容。
黑帝斯在她美麗的笑靨上飛快地偷了一個香吻,笑哈哈地揮手。「一會兒見,我會盡快回來。」
接著,他的披風一揚,人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雖然這幾天來看了不下幾十次,但是司馬歡顏依然呆了半刻才回過神來。下次還是叫他從門口出去吧!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方式實在教她的心髒有點受不了。
抱著滿懷的糖果,她走到床上躺著,青蔥的指頭小心地剝開精美的包裝紙,將渾圓的水果糖含進嘴里。
水果糖的味道在唇舌間輕輕散開,蜜汁蔓延在粉色的香舌上,甜得就像情人的吻……
臉一紅,不知道為什麼,司馬歡顏突然想起黑帝斯的唇落在她唇上的感覺。
捧著發燙的臉頰,她無法不去回想那種唇舌交融的感覺,那種感覺對她來說並不陌生,因為在最近的日子里,她已經歷過數十次,那火熱的舌慢慢地滑入唇中,輕輕舌忝遍每一顆貝齒,蜜液互相交流,思緒亦隨之渙散,再也分不出你我的甜蜜親吻。
她現在才知道,為什麼以前看的電影、小說總愛將情人的吻訴說得如此甜美,只因那種銷魂的感覺的確美妙難忘。
以前在酒吧工作時,在保羅提起他的情人,他總是笑得很甜,而她最愛以此為笑柄;但現在一想起黑帝斯,她也不知不覺地露出與保羅當時一模一樣的笑容。
黑帝斯不單見多識廣,而且待她溫柔體貼。
司馬歡顏環顧金碧輝煌的房間,想起昨天黑帝斯帶她到火海,她看見無數座寶石山,有紅的、綠的、金黃的寶石……令人目眩神迷。
那時候她才知道,原來黑帝斯的名字另一個解釋正是財富──只因地下所有的礦物寶石都是屬于他的。
一個英俊、風趣、擁有智慧與力量又富有的男性,幾乎可以用完美這兩個字去形容。
司馬歡顏不敢相信這麼完美的黑帝斯,竟然會對她那麼溫柔。
而她也非常喜歡與他在一起,她會傾听他所講的每一句話,帶著最甜美的笑容依偎在他的身邊。
每次想起他,她的臉頰就會不知不覺地紅起來,心也怦怦作響。
這就是初戀的感覺嗎?甜得像蜜似的。
司馬歡顏再剝開一顆糖果放入口中,閉上眼楮,享受令人陶醉的甜味。
盡管剛剛萌芽的青澀愛情令人愉悅,但是只要一想起家、想起在人間的朋友,她的心情便不由得低落下來。
不知道學校的考試開始了沒有?不知道酒吧的生意好不好?不知道保羅還有沒有到醫院探望她?
她忍不住將墜子提到眼前,寶石依然綠光如冰,寂然無聲。
還有多久她才可以回到人間?還是永遠也不可以……
圓潤的眼眸不知不覺地蒙上一層薄霧,雖然在冥府的生活優閑愜意,還有黑帝斯的細心愛護,但是教她就這樣「死」了,她真的不甘心;畢竟她正值花樣年華,人間還有很多新奇快樂的事她都未曾體驗過。
但是在難過的同時,一份希望亦在心中滋長,只要她可以運用寶石的力量,說不定就可以再次回到人間去。
凝視寶石的冷光,胡思亂想的時候,她忽然感到一陣暈眩,倦意強烈的襲來,眼皮慢慢地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