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玉卿深深呼吸,重重吐氣,轉身快跑,因為她沒有理由再繼續留在那里佯裝堅強。
她是無敵女超人嗎?不,她什麼都不是,她只是一個邊跑邊掉眼淚,把臉哭花、丑得像母夜叉的女人。
台北街燈一閃一閃地照在迷惑的人心,馬路上仍是車如流水,她慢慢停下步伐,邊走邊擦眼淚,根本不在乎路人的打量。紅綠燈的存在像是假的,她無視于紅燈,茫茫然地想要穿過川流不息的車陣。
在路人的驚叫聲中,她的腰被攔住,嬌軀被攬在一個堅實、喘氣不止的胸膛里。
「董玉卿,我真想殺了你!」史覺笙一路追到敦化南路與忠孝東路口,被她盲目的舉動嚇得差點沒魂。
董玉卿這-有了知覺,在她眼前疾駛而過的車陣慢慢清晰,她驚覺自己剛剛正要冒險穿越,頓時嚇得雙腿發軟,無力地任他摟住。
「你別拉我這一把不就如願以償了?」在他面前,就算嚇到沒命,也不能忘記斗嘴。
史覺笙不由得失笑,「我怕你死後還怨我故意不拉你一把,讓你死得這麼難看。」他扶著她走至騎樓,以免防礙他人,還要被人指指點點。
說到丑,董玉卿-想起來她哭花的妝一定在臉上糊成一團。丑就丑!
她把頭抬得老高如女皇一般,「睨睥」高她一顆頭的平民百姓。她的臉就像一張五彩繽紛的油畫,頗有特殊的美感。
史覺笙忍不住笑。跟董玉卿相處就是這麼逗趣,不論什麼情況都絕對不正常……不,是不無聊。
他自口袋取出先前在路口拿到的面紙,拿了一張出來。來到一處人跡稀少的巷口,他輕輕抬起她那張五顏六色的小花臉,用面紙溫柔地擦拭。
小野貓怎麼可能任人擺布?董玉卿頑劣的脾氣又起,扭動身軀表示她的不順從。
史覺笙空下的那手攬住她的腰,眼神微-作出警告,董玉卿只好微微嘟嘴,不再反抗。
她看起來好多了。臉上殘存的水珠有助干他幫她清掉大部分的色彩,還她一個清麗面貌。她的膚質很好,五官眉清目秀,就算不化妝也艷光照人。
史覺笙將面紙扔進路旁的圾垃堆,手指仍試圖想一拭淺薄的淚痕——那是傷心的證據。
高傲如她,會在敵人面前落淚,肯定是傷得很重、很重,卻又驕傲得不肯在他面前崩潰……
他不由得心生憐憫,拇指指月復由她粉女敕的臉頰推向她的耳際,她的耳垂粉女敕冰涼,讓他忍不住一再輕撫。她咬著唇紅著臉,心跳不止,手指微顫,不能否認喜歡他撫模著她耳朵的感覺。
他的另一手加入模索,雙手將她絕美的臉蛋捧在掌心,適-的拇指滑回她的臉龐,在眼瞼、鼻子、臉頰來來回回,直到停留在她的唇辦。
她微啟唇,輕聲嘆息。
她等待,又等待,只等到他專注于她的一顰一笑,卻沒有更進一步的消息。
她開始試著用唇摩擦他的手指,長鬈的睫毛一眨一眨的輕顫,像是羞怯。
那一點都不假,她是羞怯,她緊張得像是對男女之事一知半解的少女。
她的唇好軟,她含羞的表情燃起他的侵略之心……他應該要立即響應,但他沒有忘記他們在哪里,他被迫必須冷靜。
于是他只是一動也不動,讓他的手指感覺她唇辦的溫度。他已經有一陣子沒有女人了,她喘息不穩的胸脯若隱若現,他以快要殺了自己的理智才能強迫自己不去觸踫那份柔軟。她美艷不可方物,要命的是她的神情像是天底下除了他以外,她對別的男人邢不會感興趣。
一群青少年喧嘩走近,他的手離開她的臉蛋,她在強烈的期望下希望落空,幾乎是站不住腳任他摟進懷里。
青少年根本沒有興趣理會一對在台北街頭相擁的男女。在這個城市,就算在街頭擁吻也不稀奇。
夜闌人未靜,董玉卿听到冷氣機的水滴在石板的聲響,一點一滴。腳步聲已遠,提醒她還偎在他身上的事實。她無力支-自己的重量,手環住他的腰避免滑落,靠在他的胸肌,聞到屬于他的氣息——那幾乎沒有味道卻教她全身顫抖的男性氣味。
她不想離開這個溫暖、結實的懷抱,她的女望全然蘇醒。她知道這只是因為他是史覺笙,她放在心上快要四年的男子……
面子、傲氣、原則暫且放下。今夜,她不想再去想以後的事情。以前她覺得「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很傻很好笑,但現在她心有戚戚焉。
「你做個決定好不好?」她輕聲道,如呢喃,似求饒。
摟著她的感覺好到無法形容,史覺笙還沈浸在她的溫暖中,可當他听清楚她的話語時,身子明顯一僵。
他呼吸急促,猜測她的語意,拉開她,讓她抬頭看他。
董玉卿的唇抿出柔美的誘惑。
「我已經決定,今晚要找一個男人陪我過……」看到史覺笙嚴厲的黑眸,她逃避他的逼視,賭氣地說︰「反正我可以找別人。」
這女人挑釁男人耐性的死性還真是不改!史覺笙抓著她的臂膀,不自覺加重力道,讓她受痛輕輕哀叫一聲。
史覺笙在她耳邊低啞笑道︰「這里是公眾場所,別叫得這麼。」
他是在跟她調情嗎?
董玉卿緊張得臉紅心跳,推了他一把尚不示弱;「亂講!我-沒有。」
史覺笙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掌月兌離她的腰際,聲音不再有笑意,眼眸霸道且含有侵略性。
「上我的車子前你還能反悔。我已經警告過你隨便挑釁男人是自尋死路。」
原來把持不住的不只有她而已……董玉卿揚起勝利的笑容。「如果你怕了,可以說一聲。」
董玉卿洋洋得意的笑容沒有維持多久,就被史覺笙壓進牆邊狠狠吮吻。這吻來得猛烈快迅,幾乎不到三秒,董玉卿已經全身軟綿到必須緊緊抓住他胸前的衣料。
「你……」
「閉嘴。」史覺笙低聲咆哮,眸中燃起的火焰像是想把她生吞活剝。
董玉卿不敢再出言挑釁,任他挽住她的手走進附近的停車場。兩人之間的強大吸引力使她再也無法思考事情.只听到自己的心跳聲又猛又急……
☆☆☆☆
一路上,兩人噤若寒蟬,直到車子停妥在他居住的大廈停車場。
董玉卿腦中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車子何時停下。當她回神時,史覺笙已經松開自己的安全帶,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她。
「到了?」她的聲帶好像突然找不到位置,說話沙啞得不像自己的聲音。她開始找安全帶的環扣,看似簡單的動作竟然搞了半天還沒解開。
史覺笙壓住她的手,一下就解開環扣,然後探過她的腰際,幫她把安全帶拉回原位。她感覺到他的手不經意擦過她的胸脯,只覺一陣火熱暈厥,呼吸急促,而他似乎完全明白她的感覺,他的眼眸深沈如海,聲音也啞得不若平常。
他的手佔有性的貼上她的腰際,靠在她的耳旁低語,「你一向都這麼敏感?」
一向?董玉卿昏頭昏腦的,差點要出聲抗議她可是不隨便讓男人有這種機會,她可還是……還是……
呃……好險,幸好她什麼也沒說出來。要是被史覺笙听到她差點要月兌口而出的那句話,他大概會笑到昏倒。
既然他以為她經驗豐富,那就讓他這麼想好了。她也隱約覺得,如果她說出實話,史覺笙肯定不願意踫她。
她如果再用這種迷蒙、赤果的眼神死盯著他,那麼他就會——
「下車!再待下去,我不能保證會做出什麼事情!」史覺笙找回剩余的理智。
董玉卿大眼一睜,臉紅心跳地想著再繼續待在車上,會有什麼限制級的畫面……
她趕緊拉開車門,免得胡思亂想。
史覺笙摟緊她的腰,像是一刻也舍不得分開,但他的表情實在不是普通的嚴肅。她悄悄睇了他一眼,他的眸冷冷一瞥,讓她就這麼心甘情願順勢靠著他的身上。
別問她為什麼會這麼軟骨頭,她也想知道……
電梯門打開,史覺笙牽著她的手走進去,里面空無一人」隨著樓層數字一閃一亮,他握著她的手就愈來愈緊。董玉卿額頭開始沁汗,體溫升高,被史覺笙緊緊摟著對她造成的強烈刺激實在無法形容,她只感觸到他結實的身軀,而她完全迷醉在他的氣息中……
十二樓對他們而言仿佛太高,等待的時間太久。
董玉卿從來不知道她會這樣渴望一個男人,她的期待讓她快要窒息,開始不安分地蠕動。
別亂動,該死的女人!
史覺笙不但是感同身受,身為男人的他更不能接受她無助的挑釁。他突然將她的身子一轉正面攬人胸懷,隔著衣物讓彼此的胸口密實貼住——她感覺敏感得需要更直接粗魯的摩擦——他們不約而同發出一聲嘆息。
而後,電梯門又開了。
短短的一分鐘,竟如一個長途的旅程般漫長。
史覺笙依然緊扣著她的手,另一手取出鑰匙開鎖。
他沒有顫抖。董玉卿盯著他修長的手握住鑰匙穩穩的找到鑰洞轉動,慶幸現在做這個動作的不是她。如果是她,肯定會抖得打不開,然後大大出糗。
玄關的全身長鏡,將她紅暈的臉蛋一覽無遺,而她居然不敢看到這樣的自己……
鐵門以有力清脆的聲音關上,她隨著這一聲,緊張的情緒升至頂點。
史覺笙隔著一個人身的距離,欣賞她粉白的頸項。她看起來出奇的緊張,一點都不像熟于此事的女人。
身為老手的他,這時候可能最常說的第一句話是︰「想先洗個澡嗎?」但直覺告訴他,這種明顯提示的話語可能會讓她更緊張。
他決定不訴諸言語,不動聲色地向前一步輕輕貼住她的背脊,以他的鼻尖摩擦她的粉頸。
鏡中完全照射出緊緊相依的男女,客廳的燈沒有開,全屋僅留一盞玄關處的昏黃小燈投射成曖昧、充滿的天地。
董玉卿深深喘息,燈光的暗示讓她覺得充滿性的誘惑,而她此刻的表情——要命,她這副很享受的表情實在是很……。
她將頭往後轉,正好迎上他玩味的黑眸。
「別轉頭,看看你自己——」他的手不知何時悄悄撫上她的大腿,他的唇順勢摩擦她的耳垂低沈呢喃,「你真美……」
他另一只大手悄悄自她的腰際停泊在胸下緣,讓她身子一僵。
她真的是很緊張。史覺笙微微一笑,誘哄著,「放松,我不會吞了你。」
「我……」她喉頭一干,反駁著,「誰說我緊張了?」
倔強的女人。「真的嗎?」他的笑聲傳人她羞紅的耳里。
「當然。」她嘴硬到底。
「哦?」他沒有想過董玉卿適合「可愛」這個形容同,但他現在因她「可愛」的表現開心極了。
當男人與女人的戰爭延伸到床上寸,男人的得失心之重,是女人不能想象的。
在的催使下,是刺激、緊繃的,如同一場男人與女人的角力,鮮少有輕松逗趣的情緒。但這時對他來說是嶄新的一刻,她帶給他的愉悅不單單是男人攫奪女人的征服感
鏡子中的女人癱軟在男人身前,任由男人予取予求,嬌艷的紅同樣染上低胸洋裝出來的。
董玉卿望向鏡中的男歡女愛。
不知不覺,他已經解放他的男性堅挺與她的柔軟袒誠相見,赤果的摩擦讓她一時之間有如陷入瘋狂之境。她渴望被粗狂的對待,又害怕處子之身必然的疼痛。
「嗯?考慮得怎麼樣?」他再度考驗她的耐性。
什麼怎麼樣?你這個色報,豬頭、王八蛋,欠揍的家伙!「史覺笙,拜托你快做點什麼!」她吼出聲,身子後退,鼓勵他言行如一。他啞然失笑。「謹遵懿旨,」他雙手穩住她的腰,自她背後用力挺進。
「呀——」沒想到黨然換來她失聲痛叫與緊窒難行。
瞬間的穿刺快要殺死她,她痛得臉色蒼白,他自鏡中看清她的神色,嚇得不敢再犯立即退出。
血絲印證了他的猜測。
該死!她……
她是處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