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衡哥︰
當你收到這封信時,我也正式離開大學校園了,但願這是最後一封信。若你還沒忘記舊時約,希望能當面得到你的祝福!
青璃于凰凰花開時節
轉過六掄春夏秋冬,日日花開知為誰。
不知名的鳥兒輕快啾吟,迎接充滿希望的早晨。
一日之計在于晨,但青璃失眠了。
昨夜倒數到凌晨十二點,種下失眠的因子。
六月三十日在忐忑不安中來臨,但是他沒有只字片語,沒有邀約,什麼都沒有。
她在床上輾轉難眠,翻搗捧山倒海的悶氣,淚涌如泉。
整個晚上,她就像神經病一樣,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嘆息連連。
「他不在乎,他根本就沒有在乎過你!什麼六月的最後一天……」陽光透進屋內,她把頭鑽進枕頭,低喊給自己那顆脆弱的心听——
你干嘛呀!人家不在乎你,你就不要在乎他呀!——
嘿嘿,不用說得這麼灑月兌,你要是能說放就放,還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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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青璃括起雙耳,阻擋內心唱戲般的眾說紛雲。
她蹋開棉被,沖向衣櫃,拉出一件純白短洋裝,對著長鏡比照。
鏡中是一個縴細又不失豐潤的俏麗女子,有一頭清爽的短發。她笑了笑,笑出一對可人的酒窩。
青璃月兌下純棉睡袍,在穿上洋裝前,挑剔地打量自己的軀體。
她的身材穢縴合度,腿的比例不錯,皮膚白里透紅。但是……她的胸部只比少女時期的三十二A好一點——三十二B。
她穿不起成熟一點的洋裝,沒有辦法像身材完美的玉卿姐一樣撐得起性感的衣服,不論她再怎麼打扮,也只能博得旁人一句「可愛、清純」的贊美。
青璃沮喪地坐回床上,洋裝扔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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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你拿什麼跟人家比?
她吊回洋裝,又取出另一套衣服,就這樣翻來覆去,沒有一件合意。
她快煩死了!她需要幫助!
終于,青璃套上睡衣打開房門,客廳的掛鐘告訴她現在是早上八點。
她急急忙忙走到姐姐的房門,輕輕敲了幾下。
「姐……你醒了沒?」
沒有回音。姐姐很少睡得這麼熟呀……
青璃轉動喇叭鎖,發現門沒鎖上。「姐,我開門了哦——」
推開門,映人眼簾的是緒綣如交頸鴛鴦的愛侶,正以親密的姿態傾訴柔情——青璃的姐姐左青琉正倚在丈夫懷里,兩人衣衫不整地熱吻纏綿。
「哇!對不起……」青璃臉紅辣辣的,迅速把門拉起。
她踱回沙發,手心貼著熱燙的臉頰,適才那一幕浮現在腦海——
向來冷靜保守的姐姐星眸迷蒙、嬌艷動人,而一向溫文的姐夫卻展現男性的霸氣,吮吻、擁抱、模索……如同被下了魔咒,釋放出眩目的愛火。
再一次,她為愛情的魔力而迷眩了……
「青璃,怎麼了?」
左青琉與康明浩雙雙步出房門,她臉蛋紅撲撲地,顯然還有點不好意思。
「別著涼了。」康明浩為愛妻技工薄外套,大方得多。
「我……我只是想找你幫我挑件衣服。」
「怎麼現在就在為明天第一天上班緊張了?」
左青琉瞥了牆上的日歷一眼——六月三十日,明天才是青璃成為社會新鮮人的第一天。
突然,她瞪著日歷,恍然大悟。
今天是六月的最後一天?這也難怪……
左青琉在青璃身旁坐下,握著那雙發涼的手。
「現在還早呢,你這個傻丫頭。」
青璃抬頭,想要說什麼,卻又垂下頭默然不語。她痴戀著方摹衡,姐姐是知情的。
「你穿什麼都好看。」左青琉道出肺腑之言。
青璃嬌小玲瓏,身材豐潤甜美,有著高雅的鵝蛋臉,黑白分,明的大眼水汪汪。舉凡走在路上被人搭訕、被星探挖掘、被情竇韌開的男孩痴纏,對青璃來說都不是新鮮事。
照理說,這樣的女孩應該自信心十足。但是……生命中總有令人預料不到之事,她偏偏愛上一個教她吃盡苦頭的男子。
「真的嗎?」
青璃不自覺地與方季衡的心上人董玉卿作起比較。
但她是甜美清純的可人兒,董玉卿則是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性感女神,無論她再怎麼努力,也改變不了先天養成的模樣。
「你就幫她打扮打扮,讓她知道自己魅力驚人,我第一個先被她迷倒。」康明浩打趣道,輕捏青璃小巧的鼻子。
「姐,你看啦!」青璃笑了出來,「姐夫笑我!」
左青琉心里很感謝丈夫消除了一些青璃的郁悶,她笑嘻嘻地牽起青璃的手。
「他說的很對呀。來,我們去看看怎麼把你琢磨成天仙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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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整,青璃無精打采地攪動碗里的飯,小口小口吞咽。
「吃不下沒關系,不然喝點湯吧。」
「姐,對不起。」听到姐姐說話,青璃才驚覺自己的失態。
左青琉將一聲嘆息埋在心底。
青璃從早上就打扮好了,但她的心情也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而低落。
看著自己的妹妹這樣牽腸掛肚,她縱有千言萬語,也沒有辦法說上一句。
青璃放下碗筷,想給姐姐一個安心的笑容,眼眶卻悄悄紅了。
她的夢該醒了。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不是嗎?
青璃捂住唇,吞下到口的啜泣,淚水卻已情不自禁。
眼見青璃這般痛苦難忍,左青琉心疼的淚也快要奪眶而出。青璃做錯了什麼?可憐的孩子……
「叮咚——」
這一聲電鈴,讓左青琉拭去沁出眼角的淚水,青璃心神俱亂,根本充耳末聞。
「哪位?」左青琉透過門孔看到門外的人時,愣了足足十秒鐘才拉開門。
門外是一個英俊成熟的男子,合身襯衫與西裝長褲襯出他精練的體格。
「好久不見,我找青璃。」
剎那間,青璃的心頭劃過一道閃電——六年了,她從沒有忘記他的聲音與容顏……她看著一步一步走向她的男子,淚痕猶在。
方季衡笑著,為她拭去淚。
「這就是你歡迎我的表情?」
他的手指滑過水女敕的粉頰,刷過滑溜的秀發。
她長大了,臉蛋從女圭女圭臉變成美麗的鵝蛋臉。
青璃的心情像洗過三溫暖,仍停留在強烈的余震中無法反應。她只能下意識搖頭。
「吃不下飯,被姐姐修理?」
「才不是。」
青璃破涕為笑,痴痴傻傻地看著半蹲著與她對看的心上人。他更英挺迷人,更有自信了……
左青琉關上門遠遠看著兩人,心情有喜有悲。
喜的是方季衡的出現,悲的也是方季衡的出現。在愛情的領域中,青璃注定還要吃苦。
「帶她去逛逛吧。明天是她第一天上班,難免緊張。」
左青琉帶著淺笑,為妹妹隱藏淚眼的真相,青璃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我有這個榮幸嗎?」方季衡微笑地詢問青璃。
青璃知道她點頭點得太快,她想她是永遠做不到書上教的
別忘了給你的男人一點排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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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豁然開朗,青璃胃口即開。
逛完桃園的夜市,她的冒充分得到滿足,方季衡為她買了一杯烏龍茶,讓她帶到車上解渴。
「明天你要上班,不能讓你太晚回去。我們到石門水庫看看夜景,就送你回家。」
「好。」現在方季衡說什麼,她都會說好。
方季衡的公司在台北,他下了班連晚餐都沒吃就開車到青璃家。他會把心機用在商場上,但絕對不會對她失約。
為了趕赴今晚的約定,他放棄周休趕工完成客戶指定的程式,幾乎可以說忙得連覺都沒得睡。他對于不能好好為今夜計劃感到遺憾,但他已經盡力而為。
青璃是太過心急,全然忘了方季衡白天要上班,才會早上就開始魂不守舍,而左青琉則是太過在乎妹妹的心思,也疏忽了這一點。
一路上兩人閑話家常,並沒有談論男女之間的話題。青璃並不急,也不想打破這份和諧寧靜。
車子平緩地行進,青璃咬著吸管喝茶,突然想到一件事。
「季衡哥,听說你的網路公司愈做愈大了,會不會很忙呀?」
「好不容易才下班,你還要跟我討論公事?」
「誰教你的信都這麼簡短……你什麼都不說,我當然都不知道了。」青璃忍不住要宣泄隱在心頭多年的不滿。
哦,小丫頭翻起舊帳了?
方季衡一向不喜歡女人追問他的事,但是青璃不同。盡管他對她並沒有濃烈的感情,但從來都有一份溫馨的情意。
「你問你的玉卿姐不就什麼都知道了,我何必多此一舉在信上重復你早就知道的事?」
「哼!」青璃嘟著嘴繼續咬吸管,苦惱著多年以後她仍然沒有進步,在他面前依舊爭不到上風。
車子轉進三乙省道到達石門水庫,很幸運地,方季衡看到一處絕佳的停車點。
這個地方他以前來過一次,沒想到過了兩年還能讓他找到。車停在這里不用下車,透過車窗就可以欣賞夜景,難得的是一般觀光客也不會走到這里擾人清靜。
「到了?哇——好漂亮!」青璃興奮地看著窗外。
水聲,風聲,寧靜幽美得讓她忍不住嘆息,她打開車門,迫不及待要汲取美景。
人雖然長大了,心性還像個孩子。
方季衡寵溺地看她。
下車時他才發現夾帶著水霧的風吹來太涼,他竟忘了囑咐青璃要帶一件薄外套。都怪他匆匆忙忙,自己也忘了把辦公室的西裝外套帶上車。
他並不怕冷,但知道青璃的身子骨不能忍受。他還記得從前青璃住在董家時,僅僅秋季初臨,她站在陽台就會發抖。
才這麼想,他就看到青璃環著雙臂,既不敢叫冷也不願放棄夜色。
方季衡沒有多加考慮,走近將她嬌小的身軀圈進自己懷里,雙手握住觀景的欄桿,與她一同融入磅礡水天里。
身後的胸懷溫暖結實,他像大鳥展翅,遮護著脆弱的嬌軀。
這六年來,青璃並沒有忘記自己的諾言,她沒有封閉起生活,任由緣分來來去去,但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可以得到她的心。
在旁人的懷里她不曾感到心悸,不曾有過迷醉……最終,她的坦誠贏得友誼,曾經追求過她的男人都變成了她的好朋友。
她已經不是小女孩了,她曾經被男孩這般擁入懷中過。
可是此時,她心跳如鼓擊,胃緊張地收縮,尖銳的感覺布滿血液與肌膚,她俾是對異性一無所知的青澀少女般僵硬、戰栗。
暖昧的情懷因她不自在的呼吸而起……
比起青璃單純的經驗,方季衡算得上是復雜的,她的反應根本逃不過他深幽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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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衡哥,不瞞你說,我今天接受了何揚的邀約,我們走到樹下休息時,他吻了我。他貼著我的唇,只是貼著,可是當他想把舌探進來時,我退縮了。我不想欺騙他,因為我沒有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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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的,方季衡突然憶起青璃信上的內容,當時她的直言不諱就像童言童語般惹得他對著那張紙笑了出來。
青璃是不一樣的,她是一個坦蕩蕩的君子。
是的,她是君子。她從來就不對異性耍弄欲擒故縱的伎倆,也不興利用男人滿足自己的虛榮心——雖然她絕對有這種條件。
然而,這樣的她也失去了保護色。她直來直往,盡管坦然,卻很容易受傷。
最沒資格這麼想的人,其實是他自己。
方季衡暗暗自我嘲諷。造成她受傷害的人,不就是他嗎?
女人擁有千姿百態,但她總是讓他迷惑。
一直到現在,他還是不能理解為何她能這樣無怨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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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不愛他,就該直言告訴他。從我知道愛情其實很復雜開始,我就試看讓它簡單一點。
他記得這句話是在提起何揚那封信的結尾。
他也記得胡景思、黃凱華、陳誠德、畢永達、李本業……他一個一個在心中點名。
老天!這些都是曾經追求過青璃的男人?而且據他所知,有的已經有過一親芳澤的事實了。
懷中的青璃身高只到他的下巴,她正因為他的沉默陷入無窮無盡的不安,完全猜測不到他正在想什麼。
她也許是對他緊貼著她的身軀羞赧,所以試著將身子往前挪些——盡管那麼做根本沒有什麼效果,空間太小不容許她得到多少解月兌。
她低垂著頭,發絲滑落一旁,背對著他露出一側女敕白的頸項。
是天色,是水氳?她的玉頸粉女敕,像會飄露香氣。
那些男人曾經像現在的他,見過她此時羞怯的嬌色,完美無瑕的頸肌嗎?
初次,這個念頭讓方季街心頭怏怏不快。
他忍不住湊近,想要證實那玉頸是否當真香氣芬馥……他的鼻息吐在青璃的頸部,她全身泛起雞皮疙瘩。
他鼻頭觸踫到敏感的肌肩,青璃雙腿一軟,緊緊抓住欄桿,無助地深呼吸。
天哪!僅僅如此,她就像快要化了的糖糕,完全失去抵抗力。
「青璃……」方季衡閉起眼低喃,忍不住以唇摩擦著粉女敕的香肌。
他不記得有過這般溫存的感覺——是溫存,不是激情。面這種感覺比起什麼都令人心醉。
青璃不敢答話,她分不清現在是緊張還是什麼感覺了。
她只是一直呼吸不順,火熱像要燙傷她的肌肩。
光是唇觸遠遠不夠,他需要更多——
方季衡輕輕啃咬、緩緩滑動,然後因听到她發出如哽咽般的低呢而停下。
他微笑地往前一步,她慌張地找不到空間再進,他如願以償擁緊著她,唇再度回到她的頸部,來到耳旁。
她的氣味自然清新,沒有任何人工香料。他知道不應該挑逗這個純真的女孩,但是他控制不住——或者說,他根本不想控制。
「青璃……」
青璃听到他二次低喃她的名,吞了一口口水。她想回答,不想表現得這麼沒用。
「呃……」可是,她還是繼續沒用。這種沙啞到不行的回應,役有還比較好。
方季衡明白她的無奈,暗啞地笑著。
青璃漲紅著臉,在他突然含住她的耳垂時,偽裝再度破功。
她發出喘息。
這是驚喜、害羞的邀請。
他想攫取這份甜蜜——不單是想面已,他必須!
他緊緊環住她的腰際,青璃無法躲藏,避無可避。
「是的,就是這樣,別抗拒。」
他感覺到她急促吐納,嬌軀顫抖著。
他以強健的男性體魄緩緩地摩擦著她嬌美的身軀,唇舌繼續溫柔的撓引。
青璃忍受不住這種調情,她蠕動著,側頭想要回避他的唇,卻教他欺上她的頰。
「呀……」她不自覺地握住圈住腰際的手掌,泄漏她一點一滴的情緒反應。
六年了。
是他讓彼此等待六年,今晚,她與他都需要一個答案。
方季衡貼著她的耳瓣細語,「你還要當我的女人嗎?」
青璃渾身一顫。
無助的哽咽告訴她一個事實——她是無能為力的。不管再怎麼不願意,他總是令她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