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眉到哪里去了?」
憫懷醫院院長辦公室里,一整個上午都回響著這句話,一代美男沈煜全身怒燃著火焰。林展眉那個女人又不見了。兩年前她肯定是受了顧衛安的教唆,才會去非洲,今天他休想再次把她奪走。
「我說過我不會告訴你的,你腦袋里都裝了些什麼?听不懂嗎?」顧衛安也是火冒三丈,沈煜執著地纏了他一上午……不,是纏了他兩年;而在林展眉回來露了一面之後更是變本加厲。
「老家伙,你的話我都听厭了。」沈煜雙手抓緊椅子的扶手,他正極力控制自己不伸出手去K對面那張老臉,「你只要告訴我展眉在哪里?」
「臭小子,你給我滾出去,一點尊師重道的常識都沒有。」
辦公室的窗戶上全貼上一雙雙關注的眼楮,兩年來,每逢沈煜到訪,一定會帶動醫院內所有雌性動物前來圍觀。
沈煜不屑地嗤道︰「不過是到醫學院演講過幾場而已,一把年紀不要胡亂往自己臉上貼金。」想起顧衛安鼓動學生參加紅十字會救援小組的演講,他就一肚子火,害他過了兩年水深火熱生活的禍首就是他!
她離開的那兩年,他是那樣辛苦地念著她,更不得不承認自己對她的感覺就是愛;而既然認定了,他便期待與她再見的一天,他能好好地愛她個天長地久。昨天,他如願見到她、抱到她,她也說會留下來,可該死的,她一早又跑了。
昨天的相見並沒有使他的相思得到些許慰藉,反而更令他渴望;這一次,他再也沒有辦法「獨守空閨」兩年,她休想再一走了之。
「你……你這個在醫學院混水模魚的臭小子,我絕對不會把展眉這麼好的孩子交給你。」顧衛安不高興的譏諷。
沈煜斜睨一眼這固執的老頭,黑亮的眼眸因為半眯而變得狹長,帶著一絲絕艷的邪惡。
「這麼說,你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透露展眉的去向了?」
「你還算笨得有救。」
「那好!」沈煜輕描淡寫地拂拂夾袖,說︰「那我只好答應院長千金的邀請,下禮拜參加她的畢業旅行。」
「什麼?」顧衛安仿佛被雷劈中似的,快速的撲到沈煜面前,雙手緊抓他的肩膀-搖,「你敢……你敢勾引我的乖女兒小筠,我要殺了你!」
「這不是勾引,而是吸引。」沈煜佔上風的微微一笑,那一抹令人窒息的淺笑在他臉上漾開。
顧衛安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有引人犯罪的本錢,所有雌性動物都難逃他的殺傷範圍。
「我不管你是什麼引,反正你絕對不準踫我的小筠。」小筠是他的心肝寶貝啊。顧衛安心疼的吼著。
「你把展眉還我,我對誰都沒興趣。」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老家伙。
「可是……」他答應了展眉啊,而且是兩年前就答應了。
「如果你堅持,我只好退而求其次。你女兒叫作小筠是吧?不錯的名字,我會好好疼愛她的。」黑眸緊緊地與顧衛安對視,傳達他並非虛言恫嚇。
「那今年憫懷的善款籌備舞會……」反正是敗了,顧衛安索性開始為下個年度紅十字會救援小組的經費盤算起來。只要有沈煜,別說是捐錢,就是捐血也有一大卡車的歌迷蜂擁而來。
「看心情。」沈煜也不是省油的燈,得寸進尺向來只有他發揮在別人身上的余地,「展眉她現在人在……」
砰的一聲!院長辦公室的門不堪重負地被人猛力向內推開,以致門板狠狠地吻上牆壁,發出巨響。一群白衣天使們拼命探頭向內張望,見到沈煜時,眾人不禁發出一陣驚喘。
「他看到我了,他的眼楮好美喔!」痴女護士一號雙眼冒出愛心。
「哇!沈煜……噢!沈煜。」痴女護士二號只是發出沈煜這個重復的音節再加上不同的贊嘆詞。
「你們在干什麼?」忍無可忍的顧衛安拍案而起,「都給我回去工作。」
但是沒有人听他的話,不是不尊重他老人家的權威,而是此時千分之千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一尊發光的神祗身上,對次重要的物體听而不聞。
那尊神只正是沈煜,與平日在電視上斯文溫和大不相同的沈煜——心火造成的燥熱讓他月兌下外套隨手丟在一邊,白襯衫的扣子解開了兩顆,露出一截的銀質項鏈,雙手交叉環抱在胸前,全身散發出一股強勢的壓迫感,任何人都可以輕易看出他此刻是不耐煩的。
「如果讓我變成林醫生,我情願少活三十年。」痴女護士三號沉浸在自己瑰麗的夢幻中。
「林展眉簡直暴殄天物,好狗不擋路的道理她一定沒听過,自己不上就閃邊去,妨礙別人上很沒有道德!」語氣甚酸的女聲在人群中不雅的告白,卻博得其他女人的同感。
「對喔,連沈煜她都不要,她還想怎樣?」
「說不定她喜歡賀信梵那一型,不然她就是性向有問題。」
果然是有見地呀!沈煜撇撇唇角,不經意逸出一絲戲謔的笑意。看來他的展眉在此地樹敵不少啊!
「沈煜他……他在對我笑……天啊!」痴女護士一號的雙眼越睜越大,渾然忘我地盯著沈煜猛瞧,也渾然忘我地屏息興奮不已,再渾然忘我地昏倒。
「快,快拿氧氣瓶來,有人昏倒了。」
驀地,沈煜的手機響了。他看到來電顯示,臉上的笑容斂去,轉為山雨欲來的陰沉。「你敢給我落跑?林展眉,立刻告訴我,你在哪里?」說到最後幾個宇,他已變成低吼,一個上午的倉皇焦躁全涌了上來。
(我在香港開個會,明天一早就回去了。)林展眉听話地回答問題,接著才想起這一次她是老大,(你干嘛凶我?我這不是給你電話了嗎?)
「我從早上八點開始找你找到現在,你就不能在去之前先通知我嗎?」
(我也是早上上班才接到通知的嘛,你一向晚睡晚起,我怕吵你睡覺才等中午打給你,好心沒好報。)他還是一樣,把他自己當成森林之王,把別人當成草食小動物任他老大愛捏圓搓扁。(就知道你都是騙人的,說要對我好也是騙人的,我明天才不回去……)
「你!」兩年不見,她學會發火了,听她指控得多麼流利,不過她還記得他晚睡晚起的習慣,她還是把他放在心上,就看在這一點份上,他姑且接受她在野人區沾染的壞毛病;但也表示他必須安撫她的情緒,以免她繼續激動下去,百煉鋼瞬間決定化作繞指柔。
「我頭昏胃疼沒力氣,展眉,我想你。」殺傷力連男人都足夠迷倒一月兌拉庫的超一流低聲軟語大力往電話彼端發送。
當下門外氧氣瓶頻頻告急。
話筒那端的林展眉心髒一陣狂跳,他真的變了,隨時講一些讓她心髒急速跳動的蜜語。這就是他所謂的認真重新追求她嗎?
見她不說話,沈煜再提升哀怨功力地低喊︰「展眉!」
林展眉定一定神,(你……你病了,是不是昨天嗓子疼鬧的關系?喉嚨有沒有發炎?你也是學醫的,自己去買點藥吃啊!算了、算了,你醫學院也是白念的,你還是上醫院好了。)
「我現在就在憫懷醫院,院長親自照顧我,旁邊還有不少護士小姐。」他涼涼地看了一眼顧衛安。
(你真的病了?)她一驚,昨天他還好好的啊!
「不見到你,我死不瞑目。」沈煜祭出死亡的宣言。
(嗯,好,我去,五分鐘後上飛機。)
話筒中傳來如是回答,很明顯地她在與別人講話,並對他的生死不縈於懷。
五分鐘後上飛機?去哪里?去干什麼?沈煜急急地追問︰「展眉,你要去哪里?」
(哦,我去日本,那里大地震,死傷嚴重,我跟這邊的救援小組要去幾天。對了,你替我跟院長說一聲,說我晚幾天回來,就這樣,拜拜。)林展眉不等沈煜有任何反應就匆匆掛斷電話。
「林展眉!」沈煜咬牙切齒地叫著她的名字,她對病患都比對他親切!
「展眉要去哪里?」盡管感受到沈煜全身有火焰在閃跳,顧衛安還是很想知道愛將去了何方。
「日本地震災區,救不相干的人。」沈煜此時只想找一面鏡子來照一下,頭一回開始對自己的吸引力有所懷疑。從小到大,他憑藉這副完美無敵的皮相,跋扈橫行,從來都是通行無礙,如今卻在她的身上破了功。
「好!我果然沒看走眼,展眉天生就是個醫者,對病患就像對親人一樣盡心盡力。好孩子,真是我們憫懷之光啊!」顧衛安為愛將贊嘆不已。
處理完日本的醫援工作,坐在回台灣的班機上,俯首看機翼下飄浮的流雲,林展眉煩惱不已。
離開的兩年中,剛開始她非常的想他,甚至有回頭找他的沖動,管他愛不愛她,只要能每天看到他就好、只要有他偶爾的脊顧就行了。不記得度過多少個不眠之夜,後來她慢慢的將感情控制得很好,不是自己該得的便不要去奢求,對一塊頑石,她能期待什麼呢?於是她將所有的關注都用在病患身上,而將他鎖在心底的角落,不讓他再跳出來攪亂她一泓心湖。
可是,回來之後兩人相見,沈煜的改變卻令她措手不及,怎麼會這樣?他不是不在乎她嗎?
他的改變令她無法判斷這其中有幾分真幾分假,這樣的他,說不動心是騙人的;但就是因為明白自己再度動了心,所以……她是不是該離他遠一點,免得芳心一動又徹底地淪陷呢?
他明明白白地對她告白,說不能沒有她;他強烈地表達出對她的勢在必得,這一切讓她又驚又喜,卻是驚多於喜。
上一次,她對爭取不到的愛放了手,這一次,卻是他將真心交到她手上。得他所愛固然是幸福,可愛過之後仍要失去的話,還不如不曾得到過。她不可能如上次那般全身而退,再失敗一次只會讓她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所以她要不要伸出手接受呢?
愛是需要勇氣的,當年她是年少無知勇字當頭,不顧一切栽了下去,如今……唉,算了好不好?她不玩了,她真的不要玩了!
可惡!
好幾次到醫院和林展眉家門口去堵她都沒堵到,跟她同住的室友居然是柳葉兒的同事——娛樂記者樂雁行。據她的說法,她已經離開報社了,可是一看到他就拿相機猛拍,還一個勁兒要約他做訪問,對他跟林展眉的關系打算刨根問底。
而除了上門堵人就是電話尋人了,可她完全不接他的電話。
沈煜丟下快打爆的電話,這個女人在躲他!
每次找她不是開會就是在實驗室閉關,再不就是手術台一站七、八個鐘頭;總之就是無法撥冗接見他。
林展眉,你躲我,是怕我會吃了你嗎?笨女人!我非抓到你不可!沈煜氣憤地想著。
汪洋唱片公司一號錄音室里,沈煜正端一張沒有表情的臉,掃視著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的身影。
最近沈煜的脾氣很暴躁,工作人員誰也不敢回望,假裝什麼都看不到,生怕被颶風掃到。
眾所周知,汪洋唱片公司著名的三大妖魔,依次是天魔賀信梵、地魔沈煜以及魔中魔老板汪洋,雖然沈煜發火沒天魔賀信梵那麼讓人膽戰心驚,但他尖銳的譏誚與不屑的眼神會令人自信全無,自卑得想一死了之。
「高小樂。」沈煜緩緩開口,鎖定目標開炮。
「是,有什麼吩咐,請說。」一名身高一七五公分、留一頭與沈煜相似的長發,不同的是染成了金黃色,女圭女圭臉形,五官端正的年輕男子向前領命。
「我說過,從今天開始不再到PUB登台,為什麼行程表里還有?」只有在找人碴時,沈煜才會一口氣講這麼多話。
「是……是汪董說……還有兩天……」
「哦,汪董說的?」沈煜用兩根手指夾起行程表,笑笑地說︰「我不去,你要怎麼辦?」
「我……求求你……」高小樂只差沒抱腿苦求,魔中魔會吃了他的。
「我就是不去。」見到人家淌汗的臉,沈煜露出更邪惡的笑容。
「沈煜,救命啊!」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的發型根本不適合你,看看你的頭發,不長不短搭在臉上,像一塊燒餅上面雜草叢生,哼!丑八怪。」
高小樂雙手掩面流下無聲之淚,蒼天啊!為什麼他連一句反駁的話都找不到?這個絕世超級美男子,他有資格罵任何人是丑八怪,盡管他還說他的臉像燒餅、他的頭發像亂草,天知道他的發型是在揣摩了N遍後才剪的,不過這不重要,因為魔中魔吃人是不會挑撿他的發型的。
「如果天黑之前你能變個像樣的發型來,也許我會考慮一下到PUB走走。」
「好,我馬上去,你不能賴皮,你絕對不能賴皮!」高小樂仿佛得到重生般,他就知道沈煜不會見死不救的,地魔不愧是三魔之中他最景仰的人。
「周子烯。」再點另一個目標的大名,不待人家戰戰兢兢地回答,沈煜以目光鎖住企圖逃竄的身影,「我知道,你一向對工作很有心。」
「是嗎?」千萬別被沈煜幾句甜言蜜語給騙倒,負責服裝的周子烯身材極瘦,卻差不多與沈煜一般高,此時雙手交握,提醒自己要清醒,一定要警惕。
「每次幫我打點服裝都很周到,干得不錯。」沈煜微微一笑,但笑意不達他眼里。
「這是應該的,是我的職責。」
「把舊的、不用的服裝交回庫管也是你的職責,對吧?」
「沒錯。」
「那告訴我,那些衣服為什麼會穿在你身上?昨天在PUB高歌的人是你吧?」
「你不是說不去PUB……」所以他才敢穿那些衣服去哪!「我看那些衣服你不要了,丟在倉庫發霉太可惜,才……」
「如果說你能穿,我沒意見,可是你看過一只猴子穿著Dior的服裝嗎?可不可以不要誤導大家以為沈煜的品味與一只猴子相似?」明知道他不喜歡與人共用一物,就算是他丟棄的也不行,這白痴偏要犯忌。
「我……」他還能說什麼?
「以後我不要的衣服統統給我燒掉,OK?」
「燒掉?是、是。」又不是祭拜死人,燒掉多可惜,反正死無對證,他可以A更多羅!哇,拿到明星二手市場去賣,他就賺翻了。周子烯馬上從剛才的打擊中恢復過來。
「燒完拿來給我看。」講這麼多話還真累。沈煜懶洋洋地靠上椅背。
「燒完給你看?看……看什麼?」正暗爽的周子烯差點咬到自個兒的舌頭。
「把你拿去火化會剩什麼?」
「骨灰……啊!沈煜,你太毒了吧!」呸呸,周子烯趕緊吐口水去霉運,「衣服都化成灰了,還有什麼好看的?」
「化成灰我也認得。想偷A出去賣,你想都別想,白痴。」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這苦命人啊!」天哪,他不要活了。
賀信梵進入錄音室,就感受到一股超低氣壓,他的出現明顯令錄音室內的生靈吐出一口濁氣,爭先恐後地搶到他身邊,要換個主子服侍,獻茶、奉上今天的工作行程表。不能怪生靈們蟬棲別枝啦,誰讓天魔最近春風得意心情大好,越來越像個人樣,地魔卻情路崎嶇,生人勿近呢!
接過茶和行程表,賀信梵橫看沈煜一眼,「你不爽?」
「還好。」還沒想殺人。
「那就好。」賀信梵發現沈煜今天又是一身白,長袖襯衫和長褲,看上去乾淨清爽,像廣告中的雅痞男子。「剛才我進來時看到高小樂。」
沈煜懶得理他,看到就看到,有什麼稀奇!
「公司後門停了一輛垃圾車。」
衣袖上落下一根發絲,沈煜小心地揮掉,美男形象縴塵不染。
「高小樂去丟一些廢紙,里面有一張你們醫學院七十周年校慶的邀請卡。」
「醫學院的?」都七十年了還沒倒,那些老古板一直比較喜歡展眉那樣的好學生,他才不去湊熱鬧,等等……展眉今年在台北,她說不定會去。
「邀請卡背面有校慶籌備接待小組人員名單,林展眉好像也在其中。」賀信梵與沈煜對看一眼,這才是他要說的重點。
林展眉也在其中?那也就是說只要他去了,她就休想逃羅?
高小樂這個笨蛋!沈煜拔腿向外跑了出去,他要那張卡,他要去參加超級無聊的校慶。
「喂,沈煜……」賀信梵話還沒說完,不過他是故意的。
當絕世美男從垃圾車爬出來的時候,全身的白色服飾被染上數種顏色,包括番茄炒蛋、原味果蔬汁和廢棄復印墨粉……一雙昂貴皮鞋踩中口香糖遺體、長條衛生紙也跟著黏在鞋底不肯離開︰雙手又髒又黏,是哪個不愛惜糧食的家伙把紅豆八寶粥丟在里面,又是哪個該遭天打雷劈的蠢才做了不成功的隻果布丁,還有希望剛才模到的那一坨不會是狗屎……最後如果找到他要的東西也就算了,可是該死的,他翻遍一車子的垃圾也找不到那張邀請卡!
沈煜重重吐出悶在胸口的一口污穢空氣,他快被這臭味燻死了,他發誓,他會讓高小樂死於被垃圾活埋。
沈煜回到錄音室,風暴狂卷全身,如果說他剛才心情只是有點不爽的話,現在的他絕對有殺人的沖動。
工作人員全戰戰兢兢地吞咽著口水,對自己可預見的悲慘下場默哀三分鐘。
噴火雙目掃過全錄音室,最後定在打雜小妹身上,「你去……」
「啊!不是我、不是我……」小妹尖叫一聲,逃得比奧運選手還快。
「叫你去拿套衣服來,你跑什麼跑?」沈煜更火大。
「好可怕。跑啊!」隨著一聲喊叫,工作人員均作鳥獸散,逃離現場。
沈煜深吸一口氣,他遲早會被這群笨蛋氣死。發現還有個人坐在原處喝茶,他開口問︰「你干嘛不跑?」
「我剛才話還沒講完。」賀信梵終於了解為什麼沈煜叫地魔而他叫天魔了,因為現在人跑光了,但根據經驗,如果是他發火的話,死都沒人敢跑;可見沈煜還是比他善良。
「沒講完就講啊,你今天廢話很多。」
「我覺得那張卡可能對你有點用,就讓高小樂交給我了。」說著,賀信梵掏出一張紅色的卡片。
「你故意整我。」沈煜沒伸手去拿,也沒立刻開始噴火,一來盛怒中的他還記得自己打不過他,二來賀信梵今天的舉止怪異,平時他不會這麼無聊亂整人。「為什麼?」
「你自己做了什麼事心里有數,現在扯平了。」
沈煜月兌下有味道的襯衫,一把扔向賀信梵,有點心虛地說︰「我不過跟你老爸說你交了女朋友而已,你明知道他會不定期來向我問你的情況,誰敦你不肯回家呢。」
「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會不知道?」
他當然知道,可是看到賀信梵和柳葉兒成雙成對,孤家寡人的他有點不爽也是情有可原嘛。無辜的神色開始爬上美絕的臉孔,又到了美色出馬的時候。
「賀叔叔還能把柳葉兒怎麼樣,他已經不混黑社會了。」
「他是沒怎麼樣,只不過叫人來告訴我,他在南部替我定了一門親事而已。」
賀信梵冷冷地看沈煜一眼,看得他更心虛。
「我又不是故意的。」沈煜月兌下長褲和皮鞋,只穿一條四角褲晃到賀信梵身邊,「不然我們再給記者一點消息,就說……」壓低的聲音性感誘人,再露出萬種風情的笑容,髒手就往他的頸子纏去。
「你皮在癢了,給我滾開!」賀信梵躲得飛快。
該死的沈煜,又跟他來這一套!誰能想得到在大眾面前完美、優雅如天使一般的偶像,會是一個從小就愛用美男計的家伙,而且還惡劣地男女老幼不分的用上,算他賀信梵比較倒楣,居然還跟這痞子指月復為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