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走桃花運嗎?否則眼前的這個花美男在做什麼?
男人毫無預警的在凌雲家對面的位子坐下,不僅沖著她溫柔的笑,那笑容中還帶著非常明顯的——勾引。
若不是走桃花運,就是遇到詐騙集團了,而凌雲家比較相信是後者。
用迷人且勾魂的眼盯住凌雲家,那男人一手輕撩起她耳邊的發,邊用一種魅惑人心的聲音開口,「要什麼條件,你才會離開冉揚?」
呃?凌雲家眨著眼看他,他說的是外星話嗎?怎麼她听不懂?
要不要離開冉揚與條件無關,而她又為什麼要離開冉揚?
「要錢?要人?或兩樣都要也可以,開個條件我就能辦到。」男人的眼勾呀勾的,唇上的笑自信得令人光火。
凌雲家惱怒的揮開他纏著她的發的手,「你的錢和人我都沒興趣,我現在餓了,只想吃飯。」
男人詫異了下,然後莞爾的笑了,「吃飯也可以,想吃什麼山珍海味,我一概奉陪。」
一份麻辣臭豆腐在他面前被重重的放至桌上,冉揚站在桌旁俯瞰的瞪視著男人,「離她遠點,別對她出手。」
隨著冉揚在身旁的位子坐下,冉遙漾出好看又溫和的笑容,「你很清楚,真的會對她出手的不是我。」
難得假日來看場電影,看完電影順便在百貨公司的美食街用餐,就這樣被這位穿著時尚,與美食街一點也不搭的美男子糾纏上。
「怎麼知道我在這里?」冉揚吃了口自己的簡餐,隨意的問。
「你家老頭要知道你在哪里,你還躲得了嗎?」冉遙嗤笑。就算他不回家,那老頭對他的行蹤依然了若指掌。
冉揚頓了下,無言的繼續吃飯。
「你從美國回來這麼久了,都還沒見過你家老頭吧?」冉遙看了眼冉揚,不見他回答,又繼續說︰「去看看他吧!他不像五年前那般意氣風發了。」
「你近來很閑嘛?你的美少女養成計劃呢?」冉揚不回答他,反而嘲諷的反問。
听到「美少女」三個字,冉遙臉色一陣鐵青,打哈哈的閃避這個問題。
原本冉遙打算一直跟著他們當顆電力十足華麗璀璨的電燈泡,結果一位美少女的出現,讓他逃也似的離開了。
在回程的車上,冉揚一路都很安靜,直到凌雲家在家門口下車後,他才溫柔卻堅定的開口。
「凌助理,該你陪我回家了。」
要她陪他回家是什麼意思?
凌雲家放棄思考,直接找答案。
「阿鋒,阿鋒。」凌雲家再度在陽台向成鋒的窗口喊著,直到成鋒那張睡眼惺忪的臉出現在她的視線內,她才開口問︰「如果有一個男孩已經拒絕一個女孩,卻又要她陪他回家,那是什麼意思?」
「冉特助要你陪他回家?」因為訝異反倒清醒了些。
這個白目鬼,非禮勿言,非禮勿言,他到底懂不懂啊!
「以我來看,他若不是沒大腦,就是在玩你,」
他的表情很認真,可怎麼他的話听起來這麼不正經?
凌雲家揮揮手轉身回房,不打算听信他的讒言。
冉揚絕不是沒大腦,那麼她又有什麼好讓他玩的?
「凌雲家,你半夜把我挖起來,就這樣回房?」敢打擾他睡眠的沒有幾個,就屬這女人最大膽。
「你那種愛玩弄女人的經驗不適用在他身上啦!」
「最好他是痴情種啦!」嗟!依他那副長相,恐怕從小到大對他投懷送抱的女人不少于他,「痴情」這兩個字對他們這種人來說根本是外星文——看咽啦!
偏他就是痴情,就她所知,他痴情得要命,對一個已經死了五年的女人,他依舊念念不忘。從那天去了宜蘭她才知道,原來他的心一直是被一個不在了的女人佔據著。
從冉揚的言談舉止,她知道他出身良好,但眼前這棟豪宅若是他的家,那就不是「良好」兩個字形容得了的。
她以為這種豪宅應該坐落在郊區,沒想到他們家在市中心擁有佔地百坪的大房子,從大門入口就門禁森嚴,一路到大廳所有人對冉揚必恭必敬。
「揚!」
才剛一踏入大廳,就有女人投入冉揚的懷中,嗚咽的啜泣著。
「媽。」冉揚緊抱住自己親愛的母親,這些年來真的讓她操心了。
當冉揚的母親從他懷中抬起頭來,凌雲家才驚覺,這位氣質雍容高貴的女士,不正是那天她從望遠鏡里看到的「頂級貴婦」!
為自己的不良思想羞紅了臉,凌雲家羞愧的低著頭,唉……她真該好好反省一下她那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了。
「揚……你回來了!」
一聲輕柔驚喜的女聲由通往二樓的樓梯傳了過來,那正是當紅的第一名模。她從樓梯飛奔下來,一把緊緊抱住冉揚。
「姐。」冉揚微笑著也將她摟緊。
凌雲家頭已經低到快到地上了。拜托喔!不會再有什麼「驚喜」讓她更羞愧了吧!
等到一家人重逢的情緒稍稍平靜,她們終于發現還有一個路人甲存在。
「這位是……」冉揚的母親溫柔的打量著她。
「她是雲家。」冉揚沒有多做介紹,他相信該說的,小阿姨都報告過了。
果然,母親和姐姐都了然的笑了笑。
「爸爸在吧?」
「你……」听到他這麼問,冉揚母親臉上染起了擔憂的神色。
「不用擔心,我不是回來和他吵架的。」冉揚輕聲安慰。母親為了父親和他們兄弟間的戰爭,已經擔心太多了。
「揚,爸爸這幾年……其實有後悔。」冉揚的姐姐感慨的對他說。雖然不易察覺,但她真的感覺到了。
「嗯,我明白,你們不用擔心,爸在書房吧?」
不等她們回答,冉揚牽起凌雲家的手就往書房走。
當書房的門被打開時,凌雲家瞬間石化,並且差點碎化成上。
這才是最最致命的最後一擊呀!她好想奪門而出,但是冉揚緊緊的牽住了她的手。
她是怎麼罵他的?「死變態的老GAY?」哦……如果可以,她真的會挖一條地道,直通十八層地獄,以求懺悔。
冉揚的父親看見進門的人,先是一陣驚喜,接著擺出嘲弄不屑的神色。
「帶這個沒有大腦的丫頭到這里來做什麼?」
冉揚一把將凌雲家摟進懷里,堅定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讓你明白她不是子馨,別想用同樣的方式對她。」
「還提那個賤貨,你心里還想著她?」冉父原本還有著一絲笑意的眼中,現在盈滿了怒氣。
「別這樣說她。」冉揚似乎也有些動怒,沉色對父親說。
「一邊要和你結婚,一邊又勾搭你大哥,最後竟害我失去了兒子,這還不能說她是賤貨?」眼里的憤怒加重了幾分,他的手握緊又松開。
「這一切都是誰造成的?失去大哥的錯,並不在她。」冉揚雙眼和父親對峙。
若不是他逼得太過分,大哥不會在逃離他的途中出車禍身亡。
「如果她安分的和你結婚,一切就都圓滿了。」冉父堅不認錯,眼底卻流露出傷痛。
「是誰的圓滿?我的圓滿?大哥的圓滿?還是你的圓滿?」冉揚沉痛的看著父親,分不清楚在他心里,重要的是親人還是他的。
在看到冉揚沉痛的眼,冉父的態度終于有些軟化,「我並沒有真的要對那丫頭做什麼。」
「我知道。」否則他不會讓冉遙來,明知道詭計多端八面玲瓏的冉遙,不會完全照他這個伯父的意思做,他只是想先探采她的底,「但我還是希望讓你明白,不要對她出手,不管你用什麼方式,她是她,不要想用任何方法控制她。」
冉揚眼里的堅決讓他父親吃驚,他帶著凌雲家一起出現在他面前,就表示向他宣戰,他在告訴他,他將會不惜一切代價,只為了保她。
老狐狸眼眯起了笑意,這是有趣的挑戰。五年來不管他心里有多憤怒,多傷痛,他完全不願再踏入這個家一步,絲毫不肯再和他有任何接觸。而今天,為了這女孩,他居然讓步了。「那得看你有什麼方法保她。」冉父沉笑。這是除了想盡方法讓他回來以外,五年來最讓他感興趣的事。
冉揚將一包資料丟到他面前,「賄賂官員、官商勾結、違法綁標,隨便一條都能讓我月兌離你的控制,但我沒打算大義滅親,大哥當年帶走這些資料,也只是希望你能放開他。」
陰沉老狐狸的眼閃過一絲黯淡,他其實不在意他們兄弟倆舉發他,如果他們真做得出來的話。
「我今天是來談條件的,停止你一切的手段和控制,我會回來,不過不是現在,而且是用我的方式。」
冉揚說完,好整以暇的等待父親的回答。
「如果我不同意呢?」他的條件根本是要他全面放手,那他先前又何必做那麼多努力。
「你會失去你第二個兒子,我能在美國待五年,就能待五十年,不踏入這個家一步,一點也不難。」冉揚冷笑。就賭他父親心里在乎的還是親人,否則他不會發現他的改變,逼他回來的手段也不會只是這樣。
冷然狡猾的眸越顯冰冷,冉揚的父親用危險的眼神注視著他,嘴角泛起笑意,「你變狡猾了,懂得利用人心了。」
「如果要我回來,我不會容許公司里再有非法的勾當,希望你心里要有準備。」
他很高興他賭贏了,從他父親听了他一番話便放棄收購捷力股票這一點來看,他發現父親其實只是要他回來,不是真的想逼他走投無路。雖然他極不願意回來面對權力斗爭,但總得讓一切結束,而他回來是唯一的辦法。
談判結束,冉揚攜著凌雲家離開。
他帶著她到他的房間,看著五年以來不曾變動過的擺設,最後眼楮定在桌上的一幀照片中,照片里是五年前的他,及一名看起來既美麗且溫柔的女子。
「和子馨認識是透過子衡,他是我大學學長,她和我哥哥認識是在我之前或之後,我並不知道,直到她死後我才知道,父親用盡一切手段迫使她離開有政策婚約的哥哥。」而她到底為什麼答應他的求婚,與他在一起的日子,她是愛著哥哥還是愛著他,他都不得而知,一切的答案,都隨著她的消逝而消失。
「父親一直以來熱中于權力,他身邊的人都是他的棋子,哥哥寧願自己扛下一切,也要讓我自由,因此一直以來我是自由的,而哥哥也因此被困在匯盛集團里,成為父親完成他野心的工具。」所以他無法恨哥哥,怎麼恨他呢?那樣犧牲自己換取他的自由的哥哥。
「在哥哥結婚前夕,他逃婚了,帶著子馨私奔。」
冉揚停頓下來,眼中滿是傷痛。他直到那一刻才知道子馨和他大哥有深刻到相偕私奔的感情。
凌雲家驚愕不已,和她的遭遇何其像?面對自己的未婚妻和深愛的哥哥私奔的他,該如何自處?
「子馨和她的嫂嫂感情特別好,因此她瞞著子衡開車去接應他們,沒想到為了躲避來車,車子失速墜落山崖,三個人當場失去了性命。」
坐在床上的冉揚,傷痛的眼神變成了哀傷,而凌雲家淚水早已在眼眶中打轉。
「子衡當時有三個剛出生的孩子要照顧,又痛失愛妻與妹妹,我只好自己一個人處理他們三個人的後事……」
那麼他的痛呢?凌雲家心痛的淚水泛流。他體貼季子衡痛失愛妻及妹妹的傷痛,那麼他在瞬間失去未婚妻,失去敬愛的大哥,卻也同時遭到背叛的痛呢?居然還要親手處理他們的後事,誰來撫慰他的痛?
「失去大哥的父親將目標轉向我,他用盡一切方法逼我回到他身邊,我只好逃到國外,獨自一人在美國待了五年。」
他一個人到底要承受多少痛?她的傷痛根本遠遠不及他。在她最痛的時候,有成鋒陪著,而他卻只能獨自一個人承受。
冉揚陳述時臉上沒有太多表情,而凌雲家明白。那是因為承受了太多的痛苦而麻痹了。
淚水流淌不止,凌雲家上前將冉揚摟進懷里。這樣痛的他,卻還是分給了她一絲溫度,那麼她能為他做什麼呢?
感受到凌雲家的溫暖,冉揚反手抱緊她,將臉埋入她的胸口。
「不要為我哭,我已經沒有那麼痛了。」
可是她的心好痛好痛,誰說他不痛了,如果沒那麼痛,怎麼會將她抱得這麼緊。最敬愛的哥哥和最心愛的未婚妻一起背叛他,卻還要同時遭受父親無情的打壓,這樣怎麼還能不痛?
她的結可以解開,隨著時間她會越來越好,可是他呢?他的結是無解的結,能解開的人都已經不在了,他永遠不知道季子馨是否愛過他,他永遠無法得知為什麼她舍棄他和他哥哥走了,他永遠無法從他們的嘴里得到一句抱歉。
凌雲家心痛不已,伸手將冉揚抱得更緊,一個激動,兩人一起倒臥在床上。
冉揚一個翻身,向下俯視著平躺著的凌雲家,他伸手為她拭去眼淚,給了她一個溫暖的笑容,吻輕輕的落在她的眼睫上,一路啜吻而下,最後停駐在她的唇上。
他輕輕的吻啜著她,她以為他吻她是要汲取一些溫暖,或要抑止她不停歇的淚,但是顯然不是,他像在品嘗她的唇,那樣仔細又輕柔的。凌雲家的淚因為他的吻而停止,雙頰也因為他的吻染上紅暈。
不是為了汲取溫暖或抑止眼淚,那……這樣的吻是什麼意思?
那個吻是什麼意思?
「阿鋒,阿鋒。」凌雲家依然在陽台向成鋒的窗口喊著。
但是這次成鋒遲遲未出現。
「阿鋒,阿鋒……」凌雲家不死心,拉開嗓于繼續喊。
直喊了十幾聲,才見成鋒帶著一張惡寒的臉出現。
「如果有一個男孩……」
「冉揚又對你做了什麼?」她話都還沒說完,他就用極其惡劣的語氣打斷她。
從未見成鋒的心情如此低劣過,那射向她的目光看起來像要殺人。
「呃?那個……那個……」這事本來就難以啟齒,再加上他殺人般的目光,她的話硬是梗在喉頭無法吐出。
「有話快問。有屁快放。」他的聲音比十二月的大雪還要寒冷啊!
「嗯……」凌雲家鼓起勇氣打算開口,卻因為想起那個畫面而臉頰泛紅。
「算了!」看到凌雲家臉上的紅暈,成鋒心情更是惡劣,伸手制止了她即將出口的話,「我不想听你的戀愛煩惱,本大爺我失戀了,你少來煩我。」
說完,成鋒連個招呼也沒打就轉身進房。
成鋒失戀了?老天終于開眼了嗎?
咳……現在不是幸災樂禍的時候,凌雲家收起忍俊不禁的笑,念在他平日照顧她頗多,他們又是拜把的手帕交,她是該去關心他一下。
循著成鋒平日攀爬的路線,凌雲家吃力的爬進他的房里。
就見成鋒埋頭趴在床上,挫敗至極,銳氣盡失。
「小鋒鋒,失戀了悶在心里會得內傷.起來吧!姐姐會給你秀秀的。」
「你去死啦!」
一顆枕頭惡狠的直朝凌雲家的臉襲來,沒有成鋒那等眼明手快的身手,枕頭當然是準確無誤的擊中凌雲家的臉部。
好痛!凌雲家模了模鼻子,彎下腰撿起枕頭朝成鋒的頭丟去。
「你失戀個什麼勁兒,都說了我要娶你,還怕沒人要啊!」
「你最好是不要你的冉特助來選擇我啊!」成鋒由床上坐起狠瞪向她。
呃?
凌雲家摳了摳耳朵,假裝彈著耳屎,當作沒听見。
「辦不到是吧?廢話那麼多!」說完,成鋒蒙住頭繼續躺回床上。
「是怎樣啦?」凌雲家坐到床邊將成鋒蒙住臉的被子拉開,「是哪個天仙能讓我們成大少這樣執著?」
成鋒索性坐起身來面對她。
看見成鋒挫敗的眼及失意的表情,倒真的讓凌雲家訝異,他平時的意氣風發呢?
「蛋糕店里的小甜心?」她猜。吃了快三個多月的蛋糕,也只會是她吧?
「她才不是小甜心,她冷漠至極。」成鋒扒了扒他一向有型現在卻凌亂得很的頭發,一臉錯綜復雜的不悅。
哇嗚!應該給這位冷漠至極的蛋糕店小甜心一聲口哨喝采一下,居然能令打遍天下無敵手的成太少如此煩惱。
「要我找人去給她蓋布袋嗎?」她很有義氣的提議。
他看著她,笑了,用手揉亂她一頭整齊的頭發。
「我沒事啦!失戀這種小事,打得倒本大爺嗎?」
「那好吧!說吧!你想怎樣抒解心情?借酒澆愁?到KTV去K悲歌哭個夠?還是到山上看夜景狂叫一番?或者是到海邊去吹一夜海風冷靜冷靜?只要你說出口,我一定奉陪到底。」她再次有義氣的提議。
「鬼才要去做這些蠢事。」他將她笑得礙眼的臉推開,起身坐到她身邊。
呃?這些蠢事不都是他和阿標做過的?
「你剛才有什麼事要問我?」他轉頭認真的問她。
「呃……小事,小事,我自己能解決。」凌雲家對他揮了揮手,要他別在意。
人家現在失戀中,問他這種事,太不人道了吧!
但是……她能解決嗎?
她當然無法解決。
成鋒那個戀愛高手,現在都為情所困,那麼以她這顆破腦袋,就算她想破一百顆,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吧!
所以她——決定不想了!
不知道那個吻是什麼意思也不會怎樣,反正她現在不急著要一段感情,也不急著拒絕一段感情,一切就順其自然羅!
至于成鋒,真是可憐了他這個號稱在情場上無往不利的大帥哥,難得第一次這麼認真的出手了,居然慘遭滑鐵盧。
哈哈……若不是他現在這個慘樣實在太可憐,她真想買串鞭炮,為那些曾經遭他玩弄過的女性們,好好慶祝一下老天終于開眼了。
听阿標說,一開始不過是他們那一伙無聊男子瞎起哄,要成鋒教教失戀天王阿標如何在情場上無往不利,就隨便挑了一家蛋糕店里的女店員要成鋒示範。結果蛋糕店小甜心對成鋒的帥氣完全免疫,對他不曾失手的攻勢無動于衷,在她甜甜的臉蛋上,對成鋒的永遠是一抹冷然的笑。
在她要回花蓮那次,小甜心不知為什麼開口約了成鋒,而成鋒……唉……為了她這個拜把手帕交,只能忍痛拒絕,只是啊!不管他事後再怎麼約她,小甜心一概拒絕。
最近,小甜心居然直接向他說明,希望他以後別再到店里。至此,成鋒到目前為止這輩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真心,就此宣告破碎。
閨中密友失戀,她應該要為他難過一下的.但是親愛的阿鋒,雖然是因為她的花蓮行而讓他錯失了機會,不過她認為還是老天為了讓他贖罪,好補償那許多因他而破碎的真心,所以才會做了這樣的安排。有需要時她會給他「秀秀」,但若要她現在和他一起愁眉不屑,以她現在的心情,很抱歉實在難以辦到。
她很了解他,要他就此罷手是不可能的,他消沉不了幾天,一定會頂著他無敵魅力的帥臉再站到小甜心面前,因為啊!小甜心的心情,只有真正吃了她三個月蛋糕的她最清楚了,那每次在蛋糕包裝盒里,細心附上的愛心便箋,可是將她的心事表露無遺,但為了女性同胞及小甜心好,讓所向披靡的成大帥哥吃點苦頭是好事啊!
今天中午她心情大好,作弄冉揚的興致再起,她帶了兩個香噴噴的炒飯便當進入辦公室。
「冉特助,福里軒的特制炒飯便當。」將便當放到冉揚面前,凌雲家笑得甜蜜。
看她那種笑里藏刀的表情,冉揚皺著眉慢慢將眼光移到便當上,特制炒飯的意思是……
「這可不是一般人吃得到的,得要跟老板的交情夠好,他才願意因應我的特別要求,用香甜的洋蔥爆香,點綴上色彩鮮艷的紅蘿卜,再加上青脆的青椒,用他那累積三十年的快炒功力,大火一炒,香味四溢,來!大口的品嘗一下吧!別辜負了老板用愛心為你特制的便當。」
凌雲家講得口沫橫飛,邊動手打開便當,舀起滿滿的一匙炒飯放到他唇邊。
看著湯匙上白白紅紅綠綠的東西,冉揚眉頭深鎖,認真的考慮,是要將便當「移動」到她頭上嘛!還是……眼中含著狡猞之色,他莞爾一笑,將凌雲家遞到他唇邊的炒飯一口含入嘴中。
凌雲家訝然,他今天怎麼會這麼听話?但是下一秒她就明白他听話的原因了。
冉揚手握住她拿著湯匙的手,然後一個反剪,將她的手鎖在身後,順帶摟住她的腰,她便坐進他的懷里,而後準確無誤的,他的唇對上她的,炒飯就由他的嘴里哺喂到她口中。
凌雲家的訝異都還沒恢復過來,臉上便溢滿紅潮。很驚人且很有效的懲罰方法,她……再也不敢這樣作弄他了。
紅潮來退,人都還在他懷里,門口便傳來女皇陛下憤怒的聲音。
「放我下來,你居然敢這樣對我?」
女皇陛下出現在門口,但是被董事長扛著,她雙腳凌空亂踢,雙手用力捶打著董事長的背,然而董事長完全不為所動,輕而易舉的一路走入總經理室。
看著關起的門扉,凌雲家驚訝得嘴都闔下攏,啊!太上皇終于展現他的男性雄風要收服女皇陛下了喔!
冉揚莞爾的笑了下,拉著凌雲家站起來,「走吧!」
「去哪?」還在震驚中的她疑惑的問。
冉揚揚眉看了她一眼,牽起她的手往門口走,含笑著說︰「蹺班約會去。」
他們蹺班約會的地點在海邊,冉揚開車在途中買了速食,兩人坐在岸邊吃,他說他在美國的時候,每到假日也常像這樣坐在公園里,吃著速食,望著來往的行人打發一下午。
他還告訴她,原來女皇陛下與董事長是十幾年的未婚夫妻,只是她一直不肯和他完婚。不肯完婚的原因,據說是女皇陛下不滿太上皇是奉子成婚……這就讓她非常的不明白了。
根據冉揚告訴她的,他們的孩子都已經十幾歲了不是嗎?現在還計較這些會不會想太多啊?
冉揚說他們原本是事業伙伴的關系,共同創立了捷力,怎知在開幕酒會那天,大概是一時太高興兩個人都喝茫了,也搞不清楚是誰對誰酒後亂性,就這樣有了孩子。
知道總經理有了孩子的董事長立刻要求她嫁給他,因為他不希望他的孩子是在婚姻之外出生。
這下可好了,這完全惹怒了總經理。她不但帶著球跑了,還干脆投靠他們的競爭對手,經過董事長幾年的努力,總經理勉強答應和他訂婚,其他的以後再說。
這麼一拖十幾年過去,直到最近,董事長再也受不了這狀況,先是逼得總經理回捷力,現在則想盡辦法要逼她完婚。
難怪女皇陛下三不五時臉色那麼難看,原來罪魁禍首是董事長,害她老是以為自己惹到她了。
不過啊!今天顯然太上皇不願意再讓女皇陛下逃避下去,不久的將來,應該會有一場美麗的婚禮吧!
吃完午餐後,他們牽著手追浪,再牽著手被浪追,一個下午在歡笑聲里度過。
然後他們一起逛夜市,凌雲家邊走邊買的喂了一堆小吃給冉揚吃,解決了他們的晚餐。最後他們看了一場電影,才心滿意足的開車回家。
「有件事我一直耿耿于懷,非常想弄個明白。」坐在車里,凌雲家認真的發問。
「什麼事?」冉揚好笑的瞄她一眼。這麼認真的表情,什麼事這樣困擾她?
「女皇陛下選中我當你助理的原因是……」她滿臉困惑,明明老是嫌她懶散又沒神經,為何還選上她?
「很簡單,她用你們部門所有人的名字做了簽讓我抽,而我抽中了你。」冉揚失笑,原來是這件事讓她困擾。
居……居然是這樣!不是女皇陛下看中她熱心助人的善良個性,也不是她看上她以混吃等死為目標的工作態度,居然就只是她的名字被抽中而已!
因驚訝而張大嘴的凌雲家,難以置信的又問︰「那她假扮打掃歐巴桑是為了……」
「那只是她自以為微服出巡的小嗜好。」冉揚眉目含笑著回答。一天到晚女皇陛下的叫,她不該是很明白小阿姨總是以女皇自居,微服出巡這種事當然是必有的經典劇碼。
啊!
又是一陣吃驚,最後凌雲家笑了出來。或許是老天要他們兩個失溫的人互相取暖,才會安排這場相遇吧!
「不過你們家還真是人才濟濟,那天去你家,發現當紅名模居然是你姐姐,我嚇了一大跳呢!」她早該發現的,冉揚俊美的臉龐,其實與名模有幾分神似。
「哈哈……我是回國才發現的,我也嚇了一大跳,這五年來我錯過太多事情了。」他如果早一點回來,也許會早一點發現他父親的後悔,發現父親真的已經老了,希望子女留在身旁的願望,已經大過他對事業的。
「是啊!我們的心都被佔住了,錯過了身邊許多美好的事。」如她姐姐懷孕的喜悅,幸好她趕上了寶寶的出生。
听了她的話,冉揚突然將車靠邊熄火。
他轉頭很認真的凝望著她,「這五年來,佔住我的心的不是子馨,是傷痛,而現在傷痛已經把我心里的位置讓出來了,那你呢?你的那位大哥不在你心里了嗎?」
凌雲家訝然,然後啟唇淡笑,「若要說完全不在,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已經不再佔住愛情的位置了。」
「這意思是說……你現在已經願意把另一個人放上那個叫愛情的位置了?」冉揚的眸里含有一絲情愫,笑容里不再只是溫暖,還有更多的憐愛。
「嗯。」她肯定的回答。被他直接的眼神盯得無措,凌雲家的粉頰不免要染上紅暈。
含笑的眸放柔,冉揚深深的望入凌雲家的瞳中,那渾圓的雙瞳之中只有他的影子。他欺上前去,溫柔的唇覆上她的,給了她一個既深情又繾綣的吻。
她喜歡他的吻,平常只是輕啜她的唇,今天的吻卻含著些許。
事到如今,有件事應該問一下吧!
「我們……算是在一起了嗎?」這個問題听起來會不會很蠢?
「你認為呢?」他笑睨著反問她。
散步、看電影、在沙灘上漫步、吃飯、牽手、接吻,這些情侶們會做的事,他們都做過了。
「算……是吧!」她認為是,卻還不是那麼肯定。
「那就是了。」他輕笑。
唉!明明兩人都不想要愛情的,可是愛情卻這麼莫名其妙的發生了。
這樣也不錯啦!沒有浪漫的告白做開頭,就這樣兩人就住在了對方的心里,這也是一種不錯的交往模式吧!
「我不習慣言語上的表達,但是我的心思都表現在我的行為中,你能明白我嗎?」冉揚看著她。
凌雲家甜甜的笑著,牽住了他的雙手。「放心啦!不明白時我會問。」
她不會重蹈三年前的覆轍,溝通很重要啊!她不想再讓生命浪費在誤解中了。
況且她明白他呀!怎麼不明白,他那細膩的感情,不是在一舉手一投足中都表現了嗎?
在他不想談感情的日子里,面對投射而來的愛慕眼光,他不都是冷眼相待嗎?
唯獨只對她,他不曾冰冷的對待過她呢!
也許,因為他們兩個是需要互相取暖的個體,所以他願意給她溫度,但那個溫暖直沁她心,她感受到他的心意了呀!
冉揚重新啟動車子,卻在車子啟動後停住動作。
「前方的路往右是你家,往左是我家,請問你要往哪走?」直視著前方,冉揚等她的回答。
凌雲家紅著臉輕聲的說︰「左邊。」
冉揚的笑染上了愉悅,還有更多的悸動。
從望遠鏡里遠遠的偷窺是一回事,直到身臨其境才真實感受到他的存在感,冉揚的氣息縈繞屋子里,簡約的風格像他,簡單而有質感。
細細看著屋內的陳設,慢慢的品味著與望遠鏡那端不同的感受,凌雲家心口撲通撲通的跳著,既緊張又興奮。
「凌助理,想喝些什麼嗎?」關上門,放下東西。冉揚轉頭問她。
他對她的稱呼,讓她所有的緊張全部消失,她微皺著眉,感覺不對勁。
「為什麼你一直叫我凌助理?」不覺得這種稱呼很疏遠?
「你不也一直稱呼我冉特助?」猞點的眸含笑看著她。她才是從不曾叫過他名字的人啊!
凌雲家嘟起嘴笑著。不是吧?這樣也要計較?
好吧!該怎麼叫他呢?
揚?嗯……太肉麻。
揚揚?嗯……更惡心。
小揚?又不是叫小狗……
「你可以直接叫我冉揚,雲家……」看出她的難處,他直接提點。並且把她的名字叫得好溫柔。
他……絕對是調情高手!顯然自己一直被他冷然的外表所蒙蔽。凌雲家臉上又是一陣熱辣,剛鎮定的心跳又是一陣狂亂。
他的吻輕輕的落下,凌雲家閉起了跟,卻突然想起什麼的輕推開他。
「窗簾先拉上。」她瞄了眼落地窗,可沒忘記他這里的「視野」有多良好。
「沒有人會像你這麼愛偷窺別人。」他促狹的笑著。
她瞬間呆若木雞。
他……果然知道啊!
算了,反正她人在這里,不會有人從她的房間拿著望遠鏡偷窺這里。
于是,吻便狂了起來。
等等!她再度心急的推開他,沖向落地窗前想拉上窗簾。會進入她的房間的還有一個人……
這回她傻了!
這……這……這根本一覽無遺,無所遁形嘛!
從落地窗望出去的對面大樓,就見與這層同樣的三樓里。有一個呆子拿著望遠鏡朝這里窺視,而他還自以為躲在黑暗中沒有人會發現,豈知大樓本身的照明設備將他反照得一清二楚。
難怪他會知道,丟臉死了啦!
現在的她完全無法分辨,是讓阿鋒看到剛才那幕熱辣的吻尷尬,還是得知冉揚根本從一開始就知道她一直在偷窺他尷尬?
她狠瞪向望遠鏡那頭,想要告知那個笨蛋形跡已經敗露,讓他懂得非禮勿視。
望遠鏡那端的人似乎也接收到訊號的愣了一下,結果沒想到他卻反而更大方的觀看起來!
有沒有搞錯!
她憤恨的將窗簾拉上,一轉身就對上他的眼。她懊惱極了,只能還他一記惱怒的白眼。
「原來你從頭到尾都知情。」居然還故意在落地窗前來個春光月兌衣秀,每天吊足她的胃口。
他笑。
「起先我有點生氣,後來我在你的陽台見過你後,我好奇茫然注視前方的你到底在想什麼?或者是……你什麼都沒想?而你這樣的小女生到底想要做什麼?然後我發現你和我有一樣的眼神,突然間我覺得生活中有個人陪也不錯,至少不會是孤獨一個人。」
「你在公司之前見過我?」她很訝異,什麼時候的事?
「我晨跑路經你的陽台前,偶然間抬頭就看到你了,從此我固定跑那條路抬頭看看你。」
她知道他有晨跑的習慣,只是沒想到他會路過她的陽台前,更沒想到在她窺探他之際,他也用另一個方式窺探了她。
大概他們兩個都在寂寞中想找尋一個伴,她明白他想要人陪的想法,在那三年之間,也是成鋒一路陪著她定過來的,幸好成鋒太明白她,極少提及那件事,他只是不斷的用他的情史來娛樂她。
是啊!在那三年之中,她其實不希望有人來煩擾她,卻又希望有了解她的人陪著,以避免自己往更黑暗的絕地鑽去。
她有成鋒陪著,而他卻沒有人陪。也難怪他會放任這樣一個怪丫頭小小的窺探他的生活,他只是想要有一個人陪而已啊!
她很高興自己是那個角色,雖然是用一種很可笑的形式。
「月兌衣秀也是故意的?」她斜眼瞪他。原來自己一直被他設計著。
「哈哈……你好像很樂在其中。」笑意漾滿整臉。這是他和她之間的小游戲,不是嗎?
「但我自始至終也沒真的看到什麼。」是嘛!吊她胃口老半天,她最多也只看過他結實的上半身,唉!令人惋惜呀!
「想看嗎?」他眼帶邪惡的問。
「現場真人秀嗎?」她挑眉。想……當然想,她想到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嗯哼!」他挑著一邊眉笑著,眼里有濃濃的挑逗。
「哇嗚!」光想就讓人臉紅心跳口水流滿地,「還有什麼其他特別的服務嗎?」
「那就得看你的表現了!」
他走至她身邊,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不再多言直接走入他的房中。
至于接下來的畫面……
非禮勿視啊!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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