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說什麼?是不是我听錯了?-要在今晚召開記者會宣布封筆?」李哥看著一臉堅決的潘雅笛,不可置信地重復她剛剛說過的話。
「對不起,約翰。」潘雅笛向一臉驚訝的約翰深深鞠躬,又轉向李哥,「對不起,李哥。」
李哥一臉為難,「潘,-真的想清楚了嗎?-再考慮看看。」李哥一邊勸說潘雅笛,一邊偷瞄約翰。
心里奇怪約翰為什麼只是低頭沉思,不幫自己一起說服她。
「李哥!」潘雅笛看著這個陪在自己身邊多年的經紀人,「謝謝您,這麼多年一直像兄長一樣地照顧我。可是,我真的不想再過這樣的生活。黑街天堂已經獲獎,也該是我卸下責任的時候了。
「-要回去找那個混混嗎?」約翰突然問。
潘雅笛搖搖頭,「他已經放棄我了,我也準備慢慢忘記他。以後的日子,我想去外面走走,好好看看這個世界。過自己無拘無束的日子。」
「-這孩子!」李哥一臉憂慮,「一直都是我們照顧著-,就算偶爾出去找靈感,也有我們暗中保護。現在-說要去流浪,豈不是比讓-回到那個阿飛身邊,更讓我們不放心嗎?」
李哥突然提到阿飛的名字,這讓她一直隱隱作痛的心又再一次狂痛起來。
然而,即使心痛到要死,她的表情仍然平靜樂觀。「不要擔心嘛,李哥。我不可能永遠躲在你們給我的避風港里。人生本該是一連串的冒險,如果我一直躲在你們身後,我將永遠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所以我必須勇敢地踏出這一步。」
她柔和的目光看著兩人,「未來不管是痛苦還是快樂,我都不會後悔。因為那是我自己選擇的人生,真正屬于潘雅笛的人生!」
「可是……」李哥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約翰阻止。
「李哥,不要再說了。」看著自己一手栽培的女孩,約翰故意露出滿不在乎的神情,「我可以栽培出一個銀色精靈,就可以再栽培出第二、第三個。倒是-,潘,今天-的決定將會是-這輩子最大的損失。」
「也許吧,但是我不會後悔。」潘雅笛勇敢地對著他微笑。
約翰嘆口氣,他一手栽培的精靈,終于要展開翅膀飛出他為她營造的天空了,他向她張開自己的雙臂,「祝-好運,我的精靈!」
潘雅笛投入他的懷抱,「謝謝!」
「不過在-離開之前,我想有個東西-應該看一下。」約翰放開潘雅笛,從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張紙條,「據說是一個男人要櫃台小姐交給-的。按照她們的描述,那個人應該不是阿飛,不過我猜大概是黑街的人。」
和黑街有關的人?潘雅笛的肩膀微微顫抖。
在她已經下定決心要拋開所有過去時,她應該打開來看嗎?
「看看吧!」感覺到她的遲疑,約翰開口︰「逃避並不能幫助-忘記,如果-決定要遺忘,就應該有勇氣面對過去。」
面對問題,不要逃避!潘雅笛深吸了一口氣,把折迭的紙條打開。
但是當她看見上面的內容時,血色迅速從她臉上褪去,她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淚水好像斷線的珠子,一顆接一顆地落下來。
「是不好的消息嗎?出了什麼事?」約翰和李哥都注意到她的不對勁。
「阿飛出了車禍。」潘雅笛抬起頭,透過淚光看著兩人,「我要立刻趕到他身邊。」
「可是今晚的頒獎典禮……」
「李哥。」約翰阻止李哥繼續說下去,走到潘雅笛身邊拍拍她的肩膀,「快去吧,我的精靈。不要難過,要相信-的愛和勇氣會給-深愛的人力量。這里的事我和李哥會處理的,-完全不用擔心。」
「謝謝你,約翰,謝謝你。」潘雅笛哭著再次投入他的懷抱,隨後便轉身跑出房間。
「真的要讓她離開嗎?」李哥站在窗前,從窗口看著她離去的身影。
約翰也來到窗前。「你還不明白嗎?」
「什麼意思?」李哥一頭霧水。
「從一開始,我們只是把潘的人帶回來,其實她的心從沒有回來過。」
「你怎麼知道?」
「眼楮!」約翰指了指自己的眼楮,「潘的眼楮告訴我,她的心一直都還留在黑街,留在那個叫阿飛的男人身上。」
原來如此。李哥點點頭。
「打起精神來,李哥。」約翰拍拍他的肩膀,「我們現在應該好好想想,該怎麼在今晚的頒獎典禮上向媒體解釋潘的缺席。」
「飛哥,對不起,我沒有辦法把飛嫂帶回你身邊,我真是太沒用了。」阿T坐在阿飛的病床邊,懊惱地把頭埋進手掌里,「不管怎麼樣,就算綁我也要把飛嫂綁來,飛哥,請你再等等。」
一旁的儀器突然發出尖銳的狂叫,讓阿T嚇了一大跳,從椅子上摔下來。
他爬起來,直接沖向值班室,把當班的醫生一路硬拖到阿飛的病床前。
「醫生,是不是儀器出了什麼毛病,不然它為什麼一直叫個不停?」阿T跟在忙著檢查的醫生後面轉來轉去。
「這位先生,拜托您先出去等,您在這里會影響我們工作。」護士把阿T勸到外面。
被關在門外的阿T透過百葉窗的縫隙,看到醫生和護士圍滿阿飛的病床。
雖然看不到他們的表情,听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但是他很清楚,儀器會叫不是因為它出了毛病,而是因為飛哥,飛哥……
阿T不敢再想下去,頹然地退到椅子旁坐下。「飛哥,你不可以死,不可以死!」空洞的眼神望著雪白的牆壁,喃喃自語。
「阿T!」
好熟悉聲音!阿T迅速地收回目光,循聲望去,他看見從走廊盡頭跑來的潘雅笛。
「阿飛,阿飛--他怎麼樣了?」氣喘吁吁地奔到阿T身邊,潘雅笛撫著心髒快跳出來的胸口,斷斷續續地問。
「-為什麼到現在才來?」阿T對著她大吼,「-知不知道飛哥都是因為-才搞成現在這樣!」
從阿飛昏迷到現在,阿T一直壓抑的情緒在這一刻全爆發出來,「以前受再多的傷,面對再凶險的情況,飛哥他都能撐過去,因為他是黑街最強的男人啊!可是現在--有時候,我都會忍不住想,如果讓儀器停下來,讓飛哥永遠地睡著才是最好的。畢竟他是這麼驕傲的一個人,如果他可以說話,他一定不會願意像一具沒有生命的木乃伊一樣活著。不,飛哥現在連木乃伊都不如,至少木乃伊不用靠這些機器維持生命啊,可是這些日子來,他只能靠這些機器維持生命。而這一切都是-造成的!」
「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面對阿T的指控,潘雅笛的心早已碎了。她心碎不是為了自己,而是從阿T話中得知阿飛這些日子來受了多大的痛苦。
現在的她只想握住阿飛的手,告訴他自己再也不會離開他。
「阿T,我知道都是我不好。但是請你告訴我,阿飛他現在究竟怎麼樣了?求你讓我看看他。」
「已經很晚了,現在不要說是-,連我也不能看他。」阿T痛苦的目光落在一扇窗戶上。
阿飛在那里!潘雅笛一下子便看懂阿T的眼神,她飛身撲到窗口,貼緊玻璃,想從百葉窗的縫隙中看清楚里面的情況。可是淚水卻模糊了她的視線,急促的呼吸在玻璃上蒙上一層薄霧。
用力地想擦干眼中的淚水,想抹淨迷蒙的玻璃,可是沾滿淚水的手和衣袖卻把玻璃擦得一團模糊。
「沒有用的,就算-把玻璃擦成透明也沒有用,現在我們只能乞求老天爺保佑飛哥熬過這一關。」阿T看著小笛徒勞無功卻固執的舉止,心里有點不忍。
看她這麼傷心,她應該也是用著深情在愛飛哥吧。
飛哥,飛嫂來了,你一定要醒過來。
這時病房的門打開,一個護士探出頭,「先生,很抱歉,醫生請您……」
抱歉!難道是飛哥他……
「不,不要!」潘雅笛突然打斷護士的話,飛快地沖進病房。
阿T愣了一下,也疾步跟進去。
潘雅笛飛快地撲到阿飛的床前,跪下來貼近他的臉。「阿飛,醒醒不要睡了!你是黑街最強的男人,你不會這麼輕易就倒下的,是不是?你看現在是半夜……」
說到這里,潘雅笛突然起身沖到落地窗邊,用力拉開窗簾,再把窗戶打開,讓午夜的風吹進來,「你說過你是屬于夜晚的,你看今晚的天氣多好!我要你好起來帶我去兜風,我們再去找那個叫瘋狗的家伙和他比賽啊,搏命鴛鴦嘛,我現在已經不怕了。」
「小姐,-不要胡鬧了。」一個護士上前想把窗戶關上,但是潘雅笛卻死拉著窗戶不肯松手。
「阿飛,不然這樣好了,比賽完我們再一起去吃牛肉面啊,你最喜歡的。」
回頭看著依舊沒有反應的阿飛,潘雅笛覺得自己的心比深夜的氣溫還要寒冷。
松開和護士推拉窗戶的手,她挪動僵硬的雙腿爬到他的病床前。
「你怎麼可以扔下我一個人,你忘了你說過只要我不離開黑街,你就會保護我一輩子嗎?現在我回來了,可是你卻理都不理我,這到底算什麼?」
心好痛,痛到她覺得自己可能隨時都會窒息。
她喘不過氣,歇斯底里的哭叫。「阿飛,你是混蛋,你這個說話不算數的癟三,你給我起來!」
「小姐!」醫生無奈地看著又哭又叫的潘雅笛,一回頭看見站在自己背後雖然眼眶泛紅,但還算比較理智的阿T,「先生,拜托你勸這位小姐冷靜一點。如果她再這麼大喊大叫的話,我要給她打鎮靜劑了。」
阿T一拳將醫生打倒在地,「現在是怎麼樣,我大哥死了,你還不許我大嫂哭嗎?你們這些醫生沒有心肝,什麼病都治不好,就只會叫人冷靜。信不信我一把火燒了醫院?」
「可是,可是病人又沒有死!」半邊臉腫起來的醫生坐在地上委屈地說。
「你說什麼?」剛才還呈現瘋狂狀態的潘雅笛和阿T同時竄到醫生面前。
「你說飛哥還沒有死?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趕快把話說清楚!」阿T一把提起醫生的衣領,把他從地上拖起來。
「到底怎麼回事?醫生你快說啊?」
「事情是這樣的。」為了趕快離開這個地方,醫生決定盡快用最簡單明了的語言解釋,「經過剛才的檢查,我們發現病人的情況有了好的發展,他的神智已經開始恢復,身體機能也重新運作。」
「那剛才儀器為什麼會不停地叫?」阿T想起事情的起因。
「病人只要有變化,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變化,儀器都會有反應。」一個護士解釋。
「那-剛才出來干嘛說抱歉?」潘雅笛指著剛才出來報信的護士。
那個護士一臉無辜,「我是想說,抱歉讓兩位等這麼久。」
鬧了半天,全都是誤會。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壞蛋,騙了我那麼多眼淚,等你醒了再和你算帳!」潘雅笛瞄了一眼依舊沉睡的阿飛。
但是很快地她又想到一個問題,「醫生,那病人到底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快了,應該就是這一兩天。」其實我比你們還希望他快點醒來,趕緊出院,這樣我的生命才沒有危險。醫生在心里偷偷說。
不過醫生這次的估計非常準確,阿飛真的在這次烏龍事件後的四十六個小時蘇醒。而醫生在阿飛的康復情況穩定後,就立刻批準他出院。
本來這是件喜事,可是自從阿飛醒來後,他和潘雅笛之間的氣氛就一直很詭異,連呆頭呆腦的阿T都感覺到兩人之間的低氣壓。
「阿飛,晚餐你想吃什麼?」潘雅笛來到坐在客廳看電視的阿飛身邊。
「-怎麼還不滾?」阿飛的眼楮直盯著電視,面無表情地說。
潘雅笛嘆了口氣。從他醒來,先是不和自己說話,後來說話了,卻是沒有一句好話。一切彷佛又回到他們最初相識的時候,記得那時侯他也總是要她滾。
不過現在,她更加不會滾了。經過那麼多分離的日子,還有生死的考驗,要她再次放手,她說什麼也不會答應。
「我去削水果給你吃。」她若無其事地站起身,回到廚房削水果。
「從來沒有見過像-這樣不要臉的女人,-的臉皮是鋼筋水泥做的是不是?當初-既然走了,就不要回來啊!」
一不小心,刀子削到了手指。
「好痛!」扔下刀和水果,她把受傷的手指含進嘴里。「阿飛,我的手好痛。」
潘雅笛走回客廳,像以前一樣撒嬌地把手指舉到他的面前。
阿飛卻依舊看著電視。「連個隻果都削不好,像-這樣的千金大小姐,我可養不起。」
看來苦肉計是沒用了,收回受傷的手指,潘雅笛努力揚起一張笑臉,「家里的藥水用完了,我出去買。」
當門在阿飛面前合上,阿飛立刻恢復一種痛苦而矛盾的表情。
「傻瓜,為什麼-要這麼堅持呢?」阿飛喃喃地說。
只是不知道他口中的傻瓜,究竟是潘雅笛還是他自己,或者兩個都是?
「怎麼,又被飛哥罵出來了?」下樓時,潘雅笛和阿T遇上。
只有在離開飛哥的視線範圍後,她才會露出疲憊、傷心、無奈的表情;而面對飛哥的時候,她始終只有一個表情,那就是微笑,發自內心的微笑。
「別在意,飛哥亂發脾氣都是因為生病,等他好了--」
潘雅笛搖搖頭,阻止阿T再說下去,「我沒事啦!你上去陪陪阿飛,我去買點東西,很快就回來。」
「那-自己小心點。」
和潘雅笛分手後,阿T來到阿飛家。
「外面的情況怎麼樣?」
「原本有些不自量力的人趁著飛哥你受傷時就來咱們的地盤鬧事,瘋狗那家伙還大言不慚地說想要接收咱們的地盤。不過,現在一听說飛哥你出院了,他們都嚇傻了。」
「還是不能大意。」阿飛提醒阿T。
「放心吧,飛哥!等過些日子你康復了,一出去巡視地盤,保證就天下太平了。」阿T對前景很樂觀。
「哪有那麼容易!」阿飛看著自己依舊不听使喚的雙腿,只能苦笑,「我這條命雖然撿回來了,但是要想和以前一樣,恐怕很難了。」
他的腿,從他蘇醒來後到現在就一直僵硬得像兩根木頭。
阿T看著自己的老大,「飛哥,你後悔了嗎?」
「後悔?有什麼好後悔的?」阿飛揚起濃眉。
「如果不和阿倫多比那一場,如果不為了潘雅笛趕時間,或者說如果一開始就……」
「沒有如果。」阿飛阻止他繼續假設下去,「已經發生的事情不可能改變,我們都必須為自己的決定負責。」
「可是,那你又何必故意為難潘雅笛?其實本來我也有點怪她,可是那天我們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我才知道她有多麼愛你。真的,飛哥,你當時听不到,你不知道她哭得有多傷心。」
怎麼會不知道呢?如果不是心里一直有這份放不下的牽掛,也許他會放任自己就這麼一直昏睡下去。畢竟這種防備、警戒、拼命、硬撐的日子已經過得太久了,身心早已疲憊不堪。也許在他的潛意識里,早就想休息了吧!
而她在他耳畔的哭喊,濺落在他臉上的淚花,更提醒著他,他必須醒來,因為有個女孩在等候他守護。
可是他現在醒了,卻有可能終身殘疾,即使好了,恐怕也無法恢復到從前。
以前自己身體完好的時候便會自卑,擔心自己配不上她,不能給她最多最好的幸福。那麼現在的自己,更不可能給她什麼!
一想到自己方便洗澡都要依靠她,阿飛就覺得心痛。
潘雅笛是他想用一輩子呵護在手心的女孩,可是現在他不但不能給她幸福的生活,還要拖累她,這教他怎麼忍心?
只有再次忍痛將她趕出他的世界,才是真正明智的抉擇吧。
看阿飛皺著眉頭,長時間不開口。
他心里的苦惱和無奈,阿T怎麼會明白呢?
「飛哥,有什麼好節目?」阿T識趣地轉移話題。
「不知道,你播播看吧。」阿飛把手里的遙控器扔給他。
「既然沒什麼好節目,不如看光碟吧。對了,飛哥,潘雅笛得大獎的那部黑街天堂你還沒有看過吧?听說觀眾的反應超好,想不到咱們黑街的故事也會有人喜歡。飛哥,咱們也看看吧。」阿T一邊說,一邊自顧自地把光碟放進機器里。
離開黑街後創作的作品,我給它取名叫黑街天堂,你明白這名字的涵義嗎?如果猜不到,就去片子里面找答案吧!
阿飛注視著螢幕,想起潘雅笛的信里好像是這麼說的。
黑街天堂?阿飛在心里默念這個名字。這名字到底有什麼涵義呢?
畫面上出現一個女孩子,在昏暗不明的光線中走進一條充斥著黑暗和罪惡的街道。但是,在那里她沒有遇到任何災難,因為她遇到他,一個膽識過人,有情重義的古惑仔。第一次她咬了他,第二次她又咬了他,第三次他當眾宣布她是他的……
往事好像倒帶一樣隨著劇情重現在眼前。
「這片子,根本是飛哥和潘雅笛之間的真實記錄嘛!」阿T看得鼻子發酸。
原來他們都誤會她了,也許她確實利用了飛哥,但是她對飛哥的感情應該是真的。她的心意,看了這個故事的人都會明白。
而阿飛則一直表情嚴肅地盯著畫面。
片子的結尾,男主角因為知道了女主角來這里的真實目的只是為了完成一篇報導,而堅決讓她離開。他把她送出街區,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回黑暗中。女孩無言地看著他越走越遠,一直倔強地咬著嘴唇不讓眼淚落下來。當男子幾乎完全消失在黑暗中的時候,女孩突然開口,對著他的背影喃喃低語︰「你知不知道,其實每個女孩子都是一個天使,遇到了她想愛一輩子的男人就變成凡人。你不該趕我走的,因為為了你我已經失去翅膀,只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天堂!」
淚水終于滑落,畫面定格在她被淚水模糊,卻依舊清澈的雙眼。
電影已經結束,但是看片子的人,還沉浸在劇情中無法回神。
「潘雅笛!」阿飛率先清醒過來,猛地站起身,他突來的動作嚇了阿T一跳。
「飛哥你……」飛哥,居然……居然站起來了!
「阿T,你知不知道小笛到哪里去了?」阿飛問。
「我上來的時候看見她了,她說她去買點東西,應該很快就回來。飛哥,你還是坐下來等吧!」阿T想拉老大坐下,但是阿飛動作比他快。
「我要去找小笛!」
「飛哥,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