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阿飛睜開眼楮,房里孤單空曠的味道告訴他--她走了。
躺在床上,他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經過昨夜那麼激情的纏綿,在自己放下自尊,一再要求她為自己留下之後,她竟然還是選擇狠心地轉身離去。
身旁,她曾睡過的枕頭上還留著她身上的氣息,輕輕撫模著她睡過的地方,他的手指不期然地踫到一張字條--或許自己還不該絕望?他的心一下子狂跳起來。
阿飛︰
對不起,我必須走了。盡管我走如此地舍不得你、舍不得黑街,但是我有我不能放下的責任必須要去完成。
昨夜你說我走你生命中的奇跡,同樣的,你也是我的。
是你讓我知道了有情相守,就算走在世界最黑暗的地方也是一種幸福。如果可以讓我選擇我最心愛的東西帶走,我希望可以把你放入我的行囊。
可惜,這是不可能的。因為你也不能放下你對黑街、對你的兄弟們的責任。我們都是不能自己選擇人生的可憐人,我不能要求你等我,因為這也許會是個無止境的等待。所以我只能祈求上天,讓我盡快完成自己的責任,早日回到你的身邊。
不管怎麼樣,希望你記得,我是你的,永遠都是!
小笛
「就這樣嗎?潘雅笛小姐?」對著她留下來的字條說話,阿飛的口氣既無奈又自嘲,「既然我們都不能離開原有的生活軌道,那麼說再多又有什麼意義?」
放開手,讓字條緩緩飄落地面,一如他失去所愛後的失落心情。
半年後
時光在不知不覺中流逝,黑街依舊在B市重復著它既黑暗又神秘的傳奇故事,黑街的人們依舊過著屬于他們的,晝夜顛倒的生活。
晚上六點鐘,阿飛的戰車準時地停在他的地盤,一家酒吧門前。
停好車,他大步走進去。
「飛哥,你來了!」酒保老遠就看見阿飛,他的叫聲使其他兄弟也紛紛停下手里的工作,向阿飛打招呼。
阿飛淡淡地點了點頭,示意大家繼續做自己的事情,然後他來到吧台前坐下。
「老規矩。」修長骨感的手指輕敲了一下吧台,酒保立刻在他面前放好一整排的酒杯,依次倒上酒。
一共十八杯,這已經成為半年來阿飛每天的開工酒。喝完它們,他就要開始每天最重要的工作--街頭賽車。
阿T進來的時候,他剛好喝完第十七杯。
「飛哥!」
「今天情況怎麼樣?」阿飛放下第十七只空酒杯。
「賠率不是很高,大家都知道飛哥你贏定了啊!不過那個澳門佬倒是有點古怪。」
「哦?怎麼個古怪法?說來听听。」
「他居然帶了三十萬買自己贏。」
「那不是很好嗎?不然沒人賭他贏,我們賺什麼?」阿飛不甚在意。
阿T還是覺得事情有點奇怪,「他怎麼那麼有把握自己會贏?他的對手可是飛哥你耶!」
「別想了。」仰頭喝掉最後一杯酒,阿飛拍了拍阿T的肩膀,「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出發吧。」
兄弟倆騎著各自的機車前往賽車場。
阿T的目光落在自己前方不遠處,騎著紅色戰車的阿飛背影上,好像一團流動的火焰。
那個台風夜之後,他再也沒有見過潘雅笛。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潘雅笛會離開飛哥,更讓他費解的是,本來他以為飛哥會因為潘雅笛離去而失落頹廢,但他第二天卻好像沒事一樣地視察業務,還參加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踫的街頭車賽。
看飛哥的樣子,就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所有關于潘雅笛的一切,也彷佛隨著那個突來的台風被卷得無影無蹤。
現在的飛哥,依舊是大家公認最強的男人。或者說,他比以前更熱中于挑戰和征服。短短的半年間,他在黑街的地盤已經擴大了一倍。而他參加的每一場車賽,更是帥到從來沒有輸過。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著飛哥的背影,阿T的心里總有種隱隱的不安。
他總覺得潘雅笛離開的時候好像帶走了飛哥身上的什麼東西,讓他對現在的飛哥始終有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從後視鏡里注意到阿T落後他一段距離,阿飛回過頭,「阿T,騎車的時候不要失神!」
阿T一愣,馬上催油門跟上去。
那一晚,阿飛又贏了。
從裁判手中接過澳門佬的三十萬支票,阿飛帶著自己的弟兄去泡溫泉慶祝。
泡在冒著熱氣的池水中,喝著冰啤酒,實在是一種享受。
阿T忍不住吹牛起來。
「我就說嘛,那澳門佬怎麼對自己那麼有把握,他的對手可是飛哥耶!果然是有陰謀。你們猜怎麼樣?那個死澳門佬竟然賤到找人埋伏在隧道里射飛哥的車輪。」
「那後來呢?」大家听得很緊張。
「飛哥當然沒有中計!他老早就讓我在隧道里等,那個混蛋剛想動手,就被我打得滿地找牙,沒法再作怪!」阿T舉起一只胳膊顯示自己發達的肌肉。
「老T,想不到你還挺有一套的嘛!」一個兄弟夸獎阿T。
阿T不好意思地搔搔頭,「也沒什麼啦!還是飛哥厲害,一眼就看穿澳門佬的詭計。說到這個--」他轉過頭看著靠在池邊閉目養神的阿飛,「飛哥,你是不是會未卜先知啊?」
「你以為飛哥是神算嗎?還未卜先知呢!」
「本來就是嘛!」
閉著眼楮休息的阿飛一直沒有開口,只是嘴角露出一絲淺不易見的笑容。
未卜先知嗎?那只不過是一個習慣身處危險之中,自我保護的一種本能。
在去賽車場的路上,經過那條隧道時,他的心里就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隧道里的燈壞了,幾十米的長度,只有兩端靠近洞口的地方才有光亮。
當時他突然想到,如果有人埋伏在這里,等他的車子一進隧道,機車上的車燈就會使自己成為埋伏者攻擊的靶子。
所以他突然決定不讓阿T跟自己去賽車場,叫他留在隧道里等。
結果,他猜對了,不僅逃過一劫,還贏得比賽的勝利。
潘雅笛說她是靠靈感工作的人,其實他在黑街打拼也要靠敏銳的感覺。
只不過,她靠靈感維持藝術生命,而他則是靠靈感保住性命。
他們是多麼的相似卻又天差地別的兩個人。
怎麼又想起她?深吸一口氣,他把頭埋進很熱的池水中。
半年了,他拼命地搶地盤、賽車、打架,讓自己忙得像停不下來的陀螺。
也許在別人的眼中,他恢復了從前的斗志。但是他自己心里很清楚,這些都只是逃避不被思念征服的方法。
可是她卻總是在他稍一松懈的時候乘虛而人,佔據他的整個腦海和心田,讓他經常因為思念她而感到幾乎快窒息。
真的不可以再想,不然他就快爆炸了。
把頭探出水面,阿飛叫來服務員,「再給我們兩打冰啤酒,另外放點好看的。」
「好耶!」阿T帶頭鼓掌。
不一會兒,服務員送來啤酒,然後打開電視。
畫面上突然出現一張熟悉的臉,是潘雅笛,不!應該說是潘雅笛小姐。
阿飛看到了,阿T也看到了,所有的兄弟都看到了。
螢幕上的她正在接受媒體的訪問,那天來找過阿飛的經紀人李哥和一位看起來有些年紀的外國男人站在她的身邊。
「潘小姐,听說-為了尋找創作靈感,經常會親身去體驗劇中人的生活。請問是這樣嗎?」一位女記者問。
「是的。」潘雅笛點點頭。
另一位女記者馬上接過問題,「這麼說-這次參選的作品,是反映街區古惑仔的生活,-本人也親自體驗了這種生活嗎?」
畫面上的潘雅笛沉默了,而站在她身邊的外國人立刻以保護者的姿態站出來。
「這位小姐,-的工作是采訪我們入選的電影作品,-無權刺探潘的私人生活。」
「可是潘小姐是否有親身的體驗,會影響到她對街區生活反映的真實性啊!」記者仍不肯輕易放棄。
「搞什麼啊?」阿T大概听出一些端倪,「她姓潘!而且那女人來黑街是有目的的,真看不出來她小小年紀,心機居然這麼重!」
怪不得飛哥會突然和她分手,一定是他知道了那個女人是在利用他。
可是怎麼可以就只是趕走她而已,起碼也要給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一點教訓。
「這種女人啊,為了成名什麼事都干得出來。」
「遇上飛哥算她坪運,下次再裝援交女看看啊!最好被人拉到山上去!」
一旦認定潘外笛是利用了阿飛的壞女人,所有的兄弟都好像自己才是被欺騙的人一樣,覺得受了很大的侮辱。
「服務生,轉台啦!」阿T大叫,「再不換,我砸爛這台破電視。」
「是,馬上換。」服務生嚇得趕緊換頻道。
自始至終,阿飛都沒有說話。直到畫面已經改變,他的視線也無法從螢幕上移開,只不過他再也看不到听不見電視上播的是什麼。
電視中的潘雅笛和曾經在自己身邊的她是如此的不同。
鏡頭前的她被那麼多人簇擁著、呵護著。即使是記者問了不好回答的問題,不用她開口,就會有人出來替她解決。
這樣像公主一樣的生活,是自己無法給她的。所以,放她走果然是正確的決定。
人在記者會現場的潘雅笛,面對著記者們接二連三的逼問。
「潘小姐,有人說曾經看見-在B市的黑街出現,還跟那里的混混走得很近。對此-有什麼話要說嗎?」一名男記者問。
「這是謠言!是對潘的中傷!潘怎麼可能會到那種地方去?」約翰開始暴跳如雷,「有很多人嫉妒潘的才華,不希望她得這個獎,所以才故意編一些事情來污蔑她。」
他的解釋並沒有說服好奇心超強的記者們,「可是……」
「約翰,讓我自己說好嗎?」一直讓約翰代替自己發言的潘雅笛突然開口,用的雖然是問句,但是她的眼神告訴約翰,沒有人可以阻止她說話。
這就是潘,倔強的東方女孩!約翰也只有妥協的份。「OK!」
「我知道大家都非常好奇我這部作品『黑街天堂』的靈感來源,現在我可以坦白地告訴大家,我,潘雅笛確實到過黑街,還在那里生活了一段不短的時間。直到現在,雖然我人在這里和你們說話,還是會不自覺想起在那里的生活。」還有阿飛!潘雅笛在心里補上一句。
她清澈認真的大眼和在場的記者一一對視,幾乎所有的人都被她眼中流露出的坦然所震懾。
「潘小姐,-的意思是說,-喜歡黑街的生活?這怎麼可能,那里被稱為世界上最接近地獄的地方。」一個女記者清醒過來,不能認同地驚叫。
「有什麼關系呢?天堂和地獄本來就不存在于任何肉眼可以看得見的地方。」她抬起手調皮地比著自己心髒的位置,又指指女記者的,「它們在這里,還有那里。」
不待其他記者再發問,潘雅笛已經優雅地起身。
「各位,非常感謝今天賞光參加這個記者會,我還有事要先失陪。至于黑街究竟是天堂還是地獄的討論,我想等大家看完我的作品之後再說吧!」
沖著台下微微鞠躬,潘雅笛瀟灑地轉身退場,把滿場的記者留給約翰和李哥去應付。
過去的半年,對她來說是痛苦的。
和阿飛一樣,她把自己投入瘋狂的創作劇本,不分晝夜地讓自己忙碌,連約翰和李哥都不能阻止她這種自我虐待的行為。
可惜忙碌並不能使她減少對阿飛的思念。
原本以為淡化一段感情並不是難事,但是身在其中,她才發現,就是因為已經付出了,才更難不去想。
曾經有很多個失眠的夜晚,她總會忍不住胡思亂想,她如果不是潘雅笛,或許自己現在還在黑街,和阿飛是幸福的一對情侶。
也有好多次,她告訴自己,這才是最圓滿的結局。沒有了她這個包袱,阿飛就可以毫無牽掛地在黑街打造他的天下。
因為她愛他,所以不希望他為了自己不知何時才能完成的責任而無止境地等下去,她更擔心,無孔不入的媒體一旦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會去擾亂他的生活。
所以即使在一次次相思如潮水般泛濫時,她都有跑回去找阿飛的沖動。但卻始終沒有付諸行動,盡管買一張到B市的機票是如此的容易。
只有她知道,自己一直在掙扎,掙扎在愛他和成為他的包袱之間。
終于,她想清楚了。在這里一個人苦苦掙扎是沒有結果的,她必須下個賭注。
因為人生只有一次,容不得她回頭。
她決定勇敢面對自己的感情。
「潘!」好容易把記者推給李哥的約翰追出來,叫住正準備上車離開的潘雅笛,「-不應該在記者面前亂說話,他們一定會把-的話大肆渲染。」
「那又怎麼樣呢?」潘雅笛看著他,笑得一臉輕松,「爭議越多的影片和作者,往往都是最後的贏家,不是嗎?」
「可是,-在那麼多記者面前承認-住過黑街,還說-喜歡那里,這會使-的形象受到負面的影響。」約翰急得冒汗,他不明白為什麼潘還可以一臉不在乎。
老天,他的血壓……還有心髒!
走過去輕輕拍撫約翰急促起伏的背部,潘雅笛湊近他的耳邊,「放輕松,約翰,不要再為我操心,那些華麗虛無的光環,我早就不再需要。現在我只希望這部『黑街天堂』可以順利獲獎,這樣我就不再虧欠任何人了。」
到那時,我將只屬于我自己和我愛的男人。她在心里默默地加上一句。
她期待著,這一天可以早點到來。
「等一下!」
剛泡完溫泉的一行人,剛回到黑街就被人攔住去路。
「是你這個澳門佬!」看清楚來人是誰後,阿T首先發難,「比賽都結束了,你還纏著我們干什麼?你使陰招陷害飛哥的帳我們都沒找你算呢,你還敢自己送上門來。」
被稱為澳門佬的阿倫一張臉漲得通紅。他不理會阿T的責難,而是把目光看向阿T身後的阿飛,「我,要和你再比一次。」
阿飛看著他,沒有說話。
他的不置可否弄得阿倫心浮氣躁,只能用話來激他,「怎麼?不敢比嗎?你害怕會輸嗎?」
「哇靠!這真是我今天听到最好笑的笑話。」阿T夸張地干笑兩聲,「澳門佬,你好像忘了,幾個小時前你已經是飛哥的手下敗將。」
阿飛也走過來看著他,「本來,我很願意接受別人的挑戰。可是你今天在比賽中的所作所為,讓我非常不舒服。我不會和一個輸不起的人比,你還是走吧。」說完,他準備繞過阿倫。
阿倫卻一把拉住他。「不許走!」
「臭小子,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放開你的手,否則要你好看!」打掉阿倫抓著飛哥的手,阿T準備對這個一再冒犯自己老大的人揮拳。
沒想到阿倫的態度卻在這時突然軟下來,「對不起,我知道在比賽中要手段是不光彩的事,我向你道歉,但是請你一定要接受我的挑戰。」
「輸贏對你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阿飛打量著這個年紀小不了自己幾歲的澳門青年。他眼中的迫切是那麼明顯,這似乎不僅僅是想贏得勝利而已,
「你很需要錢?」
阿倫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好,我可以和你再比一場。」
阿飛的突然同意,立刻遭到阿T和其他兄弟的反對。「飛哥,不要理他啦!」
阿飛卻揮揮手,示意大家不要再說下去。
「真的嗎?」阿倫的眼中又出現希望之光,他認真地看著阿飛,「你同意和我再比一場?」
阿飛點點頭,「沒錯,明天上午十點,老地方。如果這次你贏了,就可以把那三十萬拿回去。」
「好,我一定準時到。謝謝你!」阿倫說完,立刻轉身離開。
「飛哥,你干嘛答應和他再比一次?勝負已分,何況他還曾經要手段害你耶!」阿T覺得自己越來越不明白自己的老大在想什麼。
「阿T,當年如果沒有那個車主讓我出場,就不會有今天的阿飛,有時候人都需要一個機會。」阿飛拍拍阿T的肩膀,「幫我去查查這個澳門男孩的底,我突然很想知道他的背景。」
「知道了。」除了點頭,阿T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對了,我想回家拿點東西,你和兄弟們也別玩得太晚,知道嗎?咱們明天上午賽車場見吧!」
有多久沒有回家了?站在自己家樓下,阿飛看著漆黑的窗戶。
曾經,他為了她,改變了自己的生活習慣,每天準時回到這里,因為他知道如果他不回來,有個人會一直餓著肚子等他。那種有個人讓自己牽掛的感覺,他很喜歡。
雖然她一直說不願當他的包袱,其實他應該告訴她,她確實是他的包袱,但也是他最甜蜜,一輩子都不願意放下的包袱。
自從她離開後,他搬去和阿T一起住,因為這里的一切都會讓他想起她。
可是他拒絕了阿T賣掉這公寓的提議,原因是,這里的一切會讓他想起她。
今天在電視上看到她,勾起他一直努力壓抑的思念猶如洪水決堤,也使他終于忍不住又回到這里。
來到自己的公寓門口,掏出鑰匙開門的聲音,引出住在隔壁的老伯伯。「阿飛,是你回來了?」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對于多年的老鄰居,阿飛從來不擺架子。
「沒關系啦。對了,前幾天有人寄包裹給你,因為你一直沒有回來,我就替你收了。你等一下,我拿給你喔!」
阿飛接過老伯遞來的包裹,「謝謝。」
關上門,打開燈,阿飛看見上面是一串串的英文。
開玩笑,老祖宗傳下來的中國字,他也只是勉強看懂而已,更何況是這些外國「螞蟻」。再說,自己何時有過外國的朋友,一定是弄錯了。
阿飛把包裹扔在桌上,準備回房間找東西。突然,一個念頭在他腦中閃過--外國來的,會不會是小笛?
他立刻坐在桌子旁拆起包裹。
里面有一張光碟,還有一封信。他打開信--
阿飛︰
你好嗎?我過得非常不好!離開你的日子,我每一天都過得度日如年。我說過我不會要求你等我,可定我現在後悔了。我要對你說︰阿飛,快來洛杉磯找我吧!本來我也想過直接飛回B市找你,可是又很怕看見你身旁已經有了其他的女孩子。(千萬不要啊,不然我一定會嫉妒得瘋掉!)所以我把決定我們是否再在一起的權利交給你,信封里有一張機票,只要你願意來,我就放下一切跟你走。如果你不來,我就當你已經不再愛我了,以後我都不會再打擾你。
不管怎樣,我是你的,永遠都是!
小笛
P.S.包裹里的光碟是我離開黑街後創作的作品,我幫它取名叫「黑街天堂」,你明白這個名字的涵義嗎?如果猜不到,就去片子里面找答案吧!
這個傻丫頭,還是這麼沖動又任性!可是她就是這份執著的傻氣讓他喜歡到無法自拔。看著信紙上娟秀的小字,阿飛笑了。
這是潘雅笛走後,他第一次發自內心的微笑。
怎麼會不去接-呢?怎麼會喜歡上其他女孩子呢?一直以來能牽動黑街最強的男人情緒的女人只有一個,就是-潘雅笛啊!
看見機票上面的期限,阿飛的眉頭不由得又皺起來。該死,自己應該早點回來看看的。這張機票的使用期限只到明天。
等著我!不管怎麼樣,明天我一定會去接-,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