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場邊的觀眾在鼓噪,這聲音讓奇斯心里的壓力陡然直升,他吞吞口水,在通往場內的甬道上走著。他身邊只有一名大會安排的安全警衛跟著,然而他寧可身邊跟的是時時樂,可惜她的傷讓她今天還是只能窩在旅館。
昨天她問了他刮胡水的事,他向她說這半年來時常會不見私人的小東西,這引來她一陣教訓,直要他別這麼忽略小事,現在好了,連球拍都被偷了……他想了就覺好笑,臉上也泛起了笑。
幸好開賽前他送了幾把球拍到穿線師那兒請他重新穿線,否則他真的又要「一把球拍走天涯」。
但想到樂樂問了許多關于約翰的事情,讓他唇邊的笑微逸。樂樂對約翰的高度興趣,讓他對約翰這個他十分折服的教練兼好友生了醋意。
他知道約翰快要四十歲,是一個十分有魅力的男人,而他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就算他已經年收入百萬,在某方面還是不及約翰。
樂樂喜歡像約翰那樣的成熟男人嗎?如果拿他跟約翰比,樂樂會比較喜歡誰?這個問題盤旋在他心里良久,他想問又不敢問。
他這一年來已成熟了許多--不論是球技或是待人處事上,但還是有成長空間,他多想抓著樂樂,要求她等他,等他再成熟一點……可是八字都還沒有一撇,他怎麼開口啊?
「唉……」奇斯拉拉網球背袋,咬著下唇走向在盡頭等候的大會人員,與他的對手。
大會人員確認兩人的到來,詢問他們一些問題後,便放他們兩人進場。
奇斯拉低了棒球帽,頭微低地進場,這是約翰告訴他的--不要把沒必要的風景放入眼里,只要專心打好球,看著你的對手就好。
這招十分收效,這一年來他就是因為這樣減低了分心的程度,打了不少好球賽,這一切都要歸功于教練約翰。
只是、只是……樂樂啊……
奇斯走向自己的座位,把東西放好,取出球拍,接過球僮遞上的礦泉水與毛巾,他把礦泉水放在冰箱里,把毛巾甩上肩,下意識地咬著毛巾下緣,低頭整理自己的鞋子與護套。
由于他的打法特別,所以他腳部蹬踏的著力點跟別人有些不同,會造成腳踝很大的負擔,因此他的腳踝有加上特別訂制的護套,保護他不受傷,也不會影響奔跑。
藉由整理鞋子與護套的動作,奇斯沉澱他的思緒,把雜音與惱人的事情全都摒絕在外︰他開始做暖身操,做完便在大會人員的提醒下走向場中,主審下了椅子,走向場中,告知他們有五分鐘練球的時間,然後要兩人猜銅板的正反面,他猜中了,決定先發球。
他們開始練球,網子那頭站的是他的敵人,他要將對手擊敗才能晉級。
他與對手沒有交戰過,但知道他是個在紅土上很活躍的選手,相較于自己,對手顯然對這個場地熟悉許多,他明白這是一場硬仗,雖然他不喜歡紅土,可更討厭輸的感覺。
主審告知他們練球的時間結束,奇斯先回到座位擦擦汗、補充水分,覺得心底還有一絲奇異的騷動干擾著他對比賽的專注力,他深吸幾口氣,決定打一場好球,將這份騷動隔絕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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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時樂來到約翰房前,用讀碼機將房門的電子鎖打開,欲進入之時,她看見兩道熟悉的身影從走廊那頭走來。
「那不是梅麗請的保鑣嗎?」時時樂躲進約翰的房間,從門縫看他們從房前走過,進入約翰斜對面的房間。
她在他們進房後離開約翰的房間,記下房號,來到樓下大廳,用電話卡打到旅館櫃台,請櫃台幫她轉接到303號房。
櫃台人員很快地為她接通303號房的電話,但響了很久都沒人接,不久,櫃台人員禮貌性的聲音傳來︰「您好,莫寧小姐現在不在房間里,是否能請您留下訊息或是電話?」
時時樂听見櫃台人員報出房客的名字後,眉微皺,一句話也不說地掛斷電話。
「那房間是梅麗的?」時時樂開始覺得她追尋的線索似乎有了轉變,她打了通電話給艾迪。
「是我。」
「妳怎麼用公用電話?」艾迪很訝異。
「我上回請你查過奇斯前任保鑣的底吧?你資料還留著嗎?」那時確認他們的確是從事保全業,也真的是保鑣,就沒有繼續深究。
「留著啊!」艾迪將電話夾在肩膀與耳朵中間,叫出計算機里的數據,「怎麼樣?」
「你看看那家保全公司的老板是誰?」
「妳等等。」艾迪看了下,「梅麗?莫寧……是她?!」
「我怎麼覺得有種答案就在眼前,卻一直沒注意到的感覺。」時時樂這句話是對自己說的。
「那種感覺很笨。」艾迪咕噥。
「謝謝你提醒我。」時時樂沒好氣的說,「好幾條線索都指向梅麗,也許我們可以再查清楚一點。」
「不用了,我昨天跟妳說的那個有趣消息也是有關梅麗?莫寧的。」
「什麼消息?」時時樂活動下甚靈活的肩膀,一副準備干架的模樣。
「她曾經是網球選手,後來轉職業沒有什麼杰出的表現後就退役……」
「這我知道,她還是奇斯的前女友。」時時樂講「前女友」三個字時感覺像有根魚刺梗在喉嚨,十分不舒服,她發現她並不是對「前女友」這三個字敏感,而是對梅麗對待奇斯的態度不悅。
她不否認這個案子她已經摻入私人的情感在里頭,她不知道其它同僚是怎麼臥底的,但是她覺得臥底比她在槍林彈雨中打仗還難熬,她向來行事坦蕩蕩,不能向奇斯坦白所有的事讓她很煎熬。
「不只如此,她曾經因為吸毒被捕。」
「哦?」
「不過這件事被她當法官的父親壓了下來,後來她戒毒成功,卻一直跟毒梟有聯絡,她的毒品供應來自哥倫比亞,但大多是從紐約進口再經過轉手,才在各地販售。」
「你怎麼知道的?」這足以定梅麗的罪啊!怎麼艾迪現在才跟她說?
「透過一些管道,還有美國的同僚替我們向莎娜問關于藥頭的事,她說是她的中學同學,然後我做了一些背景調查,妳猜她的中學同學是誰?」
「梅麗?莫寧?」雖是問句,可時時樂語氣肯定的說。
「巧的是她們是在一家私人勒戒所認識的,莎娜說要找藥頭就是找梅麗,而梅麗一直利用奇斯的住處做交易。」
「所以她是拿奇斯做掩護,萬一有什麼事情,奇斯就是一個很好的代罪羔羊,@#$%……」時時樂接下來的話全是西班牙語里最低俗、最不堪入耳的髒話,罵到最後連艾迪也受不了,直向時時樂討饒,要她別再罵了。
「樂樂,妳冷靜一點,妳怎麼突然這麼生氣?」
「我氣她對奇斯……」時時樂頓住話,硬是將話題轉開,「好了,你去聯絡當地的警察,說我們能行動了。」
「這麼快?」
「我剛剛看到她的手下進了她的房間,現在不逮等何時?」
「那奇斯那邊……」
艾迪的話讓時時樂打斷,「他怎樣?」
「妳跟他不是……」
「怎樣?」
時時樂的口氣很沖,艾迪意識到要是他將心里所想的話說出口,搞下好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沒、沒什麼,妳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他才不想瞠渾水。
「等等。」時時樂看見那兩名保鑣換過衣服正要走出旅館,他們一身輕裝,看起來就像是網球選手一樣,手里還提著網球袋,「網球袋……球拍……」
「樂樂?」
「艾迪,你叫警方到303號房去,也請你搜尋一下奇斯房間的竊听器跟針孔攝影機,我去追人。」時時樂不等艾迪回答便掛斷電話。
「喂?喂?樂樂!」另一頭的艾迪確定時時樂已掛斷電話,改撥電話給巴黎警方,請他們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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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主審宣布休息時間結束時,奇斯還呆了兩秒才回過神,他起身走回場中,準備應付對手的發球。
他的手感在這場比賽里出奇的好,他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在紅土球場也可以這麼勇猛了,他甚至會在紅土上滑步接球,這個轉變讓他覺得或許他的紅土成績還有一點點可以挽救的余地。
真可惜樂樂不能來,他真希望樂樂能來看他比賽,這樣他會更起勁的打,也許他就能因此一路過關斬將。
真奇怪,以往打球的時候他泰半什麼也沒想,只想著把對手打倒、痛快的活動身體,可是即使他現在很累了,樂樂還是能侵入他的思緒。
這種感覺很奇特,可是又像老早已經存在似的。他已經能理解樂樂對他的干擾,並不是說樂樂會讓他沒有自我,他還是掌握了大部分的自我,可樂樂還是侵佔了一個小地方。
就像現在,他明明正盯著對手的反應,把球打回到他打不到的地方,可是樂樂還是存在他的心底,揮之不去。
他不知道怎麼形容,可是樂樂就像是量身訂作一般,佔據著他心底的空位,合合妥妥沒有一點不合適。
他承認樂樂是個好朋友……不,是比好朋友親密上許多的存在,她比他的家人還更貼近他的內心,而他感覺到樂樂也開始對他敞開心房了……
奇斯將手中的球往地上輕輕擲了擲,瞄眼他想打的地方,拋球,高舉球拍,球拍擊球的那一瞬發出輕脆的聲響,然後以高速飛過網,著地,對手回球,他大力擊回,不過不幸沒過網,球打到網子彈回他這邊的場地。
情況變得有點復雜,就像他當初選擇當一名職業網球手一樣,他以為職業的會跟業余的一樣,實則不然,他得付出更多的心力與專注力在他的網球事業上,雖然有時會疲累卻還是很快樂,而對樂樂的感覺就有點像這樣。
原本該是很簡單的事情,可其實一點也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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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時樂追上那兩個保鑣,把他們捉住,過程毋需詳述,從他們臉上那又青又紅的傷痕與虛軟無力的模樣,就能知道時時樂是用什麼方法讓他們「乖乖」回來的。
艾迪正請警員們幫他把房間里的證物搬走。他們抵達時,梅麗正在吸毒,當場人贓俱獲,根本不用大費周章。
「怎麼樣?」時時樂把那兩名男子交給警員後,一臉痛苦的走向艾迪--肩膀的傷讓她很難過。
「我們到時她正在吸毒。」之後的情況下用艾迪講,時時樂馬上了解,「比較麻煩的是,我們從她的隨身物品里搜出一大堆錄像帶還有一些男性的隨身用品,警員正在替我們歸類。」
時時樂往房間探去,只見梅麗被手銬拷住,有兩名女警正在看守她,她頭發垂下來蓋住臉,時時樂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她的目光轉回艾迪身上,「我想我知道那一大堆錄像帶跟隨身用品是哪來的。」
「我也大概猜得到,不過還是請他們幫忙一下會好一點。」艾迪不想自己動手。
「好。」時時樂眉頭未曾松開,艾迪見了不由得挑眉。
「妳怎麼了?」
「沒事,只是覺得案子好快就結束了。」她還來不及跟奇斯說什麼,案子就破了。她也說不上來想跟奇斯說什麼,只覺得心里空空的。
「這就是情報運用的重要性,否則要妳去臥底也沒意義了,不是嗎?」艾迪顯然因為能提早回家而感到很興奮。
這個案子他跟了半年,中間換過不少合作的同事,最後換成樂樂,他已經有長期抗戰的準備,畢竟樂樂雖然是探員卻從來沒當過臥底,而她第一次出擊就有這麼好的成果,實在令人刮目相看。
「也對。」時時樂並沒有因為能提早回家而開心,她看著坐在沙發低垂著頭的梅麗,「我想跟她私下談談。」
「嗯。」艾迪頷首,走到走廊去跟警員談話。
時時樂蹲到梅麗面前,等著她發現自己,等了好一會兒,梅麗像是出了神後回竅一樣,發現了時時樂的存在。
「妳?」梅麗望著時時樂,眼神呆凝的環顧四周,發現房里屬于她的東西都被警員帶走了,最後,她的目光回到時時樂身上,「妳怎麼會在這兒?」
時時樂不答反問︰「為什麼妳要在奇斯房間裝竊听器跟針孔攝影機?」
梅麗聞言,臉色不豫地別開臉,咬著下唇不回答。
「為什麼?」時時樂不讓她逃避。
「關妳什麼事?」
「是不關我的事,不過事關奇斯,我就不能不管。」
「妳不過是奇斯的保鑣,這種事不用妳管!」
「我是他的保鑣不管這種事要管什麼?」
「妳……」梅麗眸里冒出火花,找不到話來反駁時時樂。
這時房里的警員已將東西搬完,其中一名上前向時時樂說道︰「時探員,我們把所有的證物都搬走了。」
「好,謝謝你們。」時時樂道謝,回過頭看著梅麗,梅麗一臉疑惑的回望著她,她微斂眸,又揚睫迎視梅麗。「我是I.C.P.O。」
梅麗聞言,驚異不己的睜大眼眸,「妳……」
「為什麼妳要在奇斯房間裝竊听器跟針孔攝影機?」
梅麗打量時時樂,大笑出聲,「妳騙我的吧?妳一定是騙我的吧?妳怎麼可能會是警察呢?哈哈哈∼∼」
「信不信由妳。」她才不在乎梅麗信不信她的身分,她只想知道梅麗的動機。
「妳騙了我們所有的人!」梅麗突兀地止住笑,恨恨的說︰「騙子!騙子!奇斯不會喜歡騙子的!我要告訴奇斯說妳騙他!」
說著,梅麗目露凶光,突然起身撲向時時樂,時時樂閃避不及,被她撲個正著,她背著地,梅麗就坐在她身上掄拳往她身上打。
「奇斯是我的,沒有人能搶走他!妳也一樣!妳們都是婊子!妳想知道我為什麼裝竊听器嗎?這樣我才能保護奇斯啊,裝針孔攝影機也是,這樣我才能隨時看顧奇斯,妳知道他像個小孩子,沒了我,他連蓋被子也不會,可是為什麼妳要出現?本來一切都好好的,為什麼妳會出現?奇斯是我的!他是我的!我的理想,我的一切都寄托在他身上了!他是我的!」梅麗亂拳打在時時樂身上,時時樂霎時只覺得眼前拳頭亂舞,一時無法反應地挨了好幾拳,最後是艾迪跟警員趕緊把梅麗拉開,時時樂才覺得如獲重生。
「樂樂,妳還好嗎?」艾迪向時時樂伸出手。
時時樂握住艾迪的手,借他的力起身,「我沒事。」
「那就好。」艾迪示意警員將梅麗帶走。
「婊子!騙子!奇斯是愛我的,他不可以跟別人在一起!最後他會跟我在一起,我們會是一對!妳這個騙子婊子絕對不會跟奇斯在一起……沒有我,奇斯什麼都不會,我才是奇斯的最佳拍檔,哈哈哈∼∼」梅麗左右都被警員制住,又哭又笑又叫又跳。
時時樂走出房間,在走廊看見比完賽回來的奇斯和約翰。
被警員隔在房間外頭,奇斯一臉莫名其妙,听著警員解釋的他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然後他看見梅麗,出聲喚她︰「梅麗!」
梅麗看見奇斯,臉上猶帶淚痕地瞥他一眼,原本激動的情緒冷卻下來,低著頭被警員帶走。
「怎麼會這樣?梅麗怎麼會被抓?」他是不是沒搞懂什麼?他跟梅麗認識那麼久,只覺得梅麗認真過了頭,可沒想過梅麗會犯罪啊!
約翰拍拍奇斯的肩膀,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時時樂突然覺得她跟奇斯中間像有一條深而廣的鴻溝隔著,突然覺得梅麗說得該死的對極了!
她是個騙子,她欺騙了奇斯,可是……奇斯喝醉時,她發現到的情感與親吻都是真的,但她現在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對奇斯的感覺早就變質,卻錯失了表白的時機。時時樂感覺胸口像壓了顆大石,喘不過氣來。
「樂樂。」艾迪拍拍時時樂的肩,「我們走吧!」
「唔。」時時樂漫應一聲,直覺想躲開奇斯從別的地方走,可是艾迪已經推著她往奇斯的方向走去。
她看見奇斯望著她時的表情,呼吸一窒,心一痛,帶著歉意地看著他,腳步也緩了下來。
「樂樂?」比起梅麗被逮捕,時時樂也在場更讓奇斯訝異,他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滿是驚訝。
時時樂張開嘴,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樂樂。」艾迪停下腳步,回頭喚她。
「你先到車上等我。」
艾迪看眼奇斯,頷首。
「他是誰?」奇斯看著艾迪的背影,听到他也喚她「樂樂」。
「我同事。」時時樂勉強扯開唇笑了一下。
她討厭這種感覺,即使是為了任務,但是她心中充滿了愧疚,她不敢迎視奇斯清澈的眼,生怕在其中看見他對她的憎厭。
「他也是保全公司的人嗎?妳知道梅麗為何會被抓嗎?」奇斯盯著時時樂的頭頂,有些困擾的問︰「妳為什麼一直低頭?樂樂。」
話梗在喉嚨說不出口的時時樂深吸口氣,抬起頭,望著奇斯,「梅麗因為販毒被抓。」她強迫自己無視奇斯訝然結舌的表情,繼續說︰「你的球拍會被偷是因為梅麗把它拿來當成裝毒品的用具,那是證據,所以無法退還給你。」
「我不懂。」他打球勝利的喜悅全因此被沖刷得一乾二淨,他覺得樂樂突然變得好陌生,昨天感覺到的親密感消失無蹤了。
「我會接近你,是因為要查販毒。」時時樂一頓,再深吸口氣,清清喉嚨,「我是I.C.P.O.,很抱歉騙了你。」
說完,時時樂深深看眼奇斯,越過他離開。
奇斯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只能任她越過他離開,她表明身分那一瞬間,他覺得全身像被飛彈打中一樣,心里滿滿的情感還來不及說出口,就被炸得一乾二淨,他感覺全身發冷,身體的溫度像被時時樂帶走,瞬時燃起的,是被欺騙的忿然。
他望著時時樂的背影,憤怒的掄起拳,眸里燃著氣怒的火光。
時時樂走出了旅館,與艾迪同車,她不發一語地望著車窗外變化的風景,艾迪識相的不去打擾她。
心頭傳來的緊縮感讓她痛苦地咳嗽,她這才發現她剛剛忘了呼吸,艾迪關心的詢問模模糊糊的傳來,她沒辦法回答,下停的咳嗽,咳到眼淚都掉下來,她瞥見艾迪關懷的表情,又覺得好笑的一直狂笑。
「妳笑什麼啊?」艾迪搞不懂時時樂一下子咳到快死了,一下子又笑到快死了是怎麼回事。
時時樂笑到淚下停地流,眼底看不見任何事物,腦海里反復播放著奇斯听見她吐實的剎那,那心碎的表情。
每回想起一次,時時樂便笑得更凶,心也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