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斯•佛杰頓?」時時樂杏眸圓睜,抬頭看著這個置身涼亭里,有大半的臉被陰影遮去的男人。
男子但笑不語,不否認卻也不承認。
一瞬間,時時樂有些遲疑,以為她認錯人了,但是這身高……這體態……還有網球袋與他那個已經變成招牌的棒球帽,為求確認,時時樂一個踮腳伸手,摘去了他的棒球帽,帽下的面容,果然與資料照片上的一模一樣。
她很確定他就是奇斯•佛杰頓。
「干什麼叫你不應聲啊?」時時樂將帽子重新戴上奇斯的頭,皺眉質問。
奇怪,之前遠遠看他,覺得他的笑容沒這麼礙眼,怎麼現在靠近看他,卻覺得他的笑容礙眼得過分?
「法律有規定有人叫就一定得應的嗎?」奇斯將帽子重新戴好,俯望眼前這名身高只及他下巴的女孩,朝她咧開個大大的笑容。
「這是基本禮貌。」時時樂眼瞇成一條線打量著奇斯,同時握緊手中的球拍,克制一拳揮掉他那燦爛的笑容好大快她心的想法。
「好吧,那……」奇斯那雙琥珀般剔透的眼眸一溜,抬起右手,左右晃動了下,裝出高亢的聲音道︰「嗨,妳好,我是奇斯•佛杰頓,很高興認識妳。」說完,聲音又恢復原本的清朗,「這樣如何?」
時時樂額冒青筋,球拍沒節奏地輕輕打著膝蓋,「算了,球拍多少錢?」
其實仔細想想,這是一個很難得的機會,至少她跟奇斯講到話了,雖然不是在那種廠商或是賽會辦的party,也不是在那種很浪漫的情況下會面,可這不失是個接近奇斯的機會,她也很想藉這個機會接近奇斯,但她深知以目前奇斯這樣的態度,到最後她會忍不住一拳打向奇斯,然後這個不可多得的機會就會這樣被她浪費掉。
她寧可再找其它的機會,以免因為第一次見面的壞印象種下任務進行的變因。
「嗯……」奇斯沉吟了一會兒,見時時樂已經沒耐性的雙手交抱,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手臂時才笑道︰「妳真的想知道?」
「廢話!」不然她早就把球拍砸到他臉上了。
「好吧!」奇斯看著她蜜色的頸頸與形狀美好的鎖骨,心里想著不知道模起來是不是像蜂蜜一樣,他將視線往上移,她不耐地抿起的唇讓他很想親吻,小巧的鼻子看起來很適合捏兩下,最後讓他完全無雜念的是那雙閃著怒火的明亮黑眸。
這女孩是哪里人呢?西班牙人?還是拉丁美洲那邊的人?可是听她那一口流暢的英語,口音像是來自美國東岸……不知道問她名字,她會不會突然抓狂咬他?
「喂,你到底說不說?」
奇斯回神,凝望時時樂,好一會兒才道︰「無價。」
「嗄?」時時樂聞言怔然,隨即鼓起腮幫子,「你在捉弄我嗎?」
「當然不是。」奇斯拉大笑容,突然想多與她相處一些時間,「妳從我這邊『借』走的球拍,正好是我用得最順手的一個,球拍多的是,但是要找到一個順手的球拍是很不容易的,妳明白嗎?」感覺她似乎時常處于被激怒的狀態。
「不明白。」時時樂沒好氣地答,但她多少知道運動選手都會有自己的幸運衣或是幸運物,「那要怎麼樣才能表達我的『歉意』呢?」
忍耐,忍耐,絕對不可以給他壞印象……時時樂不停在心里要自己忍住把球拍丟到奇斯臉上的沖動,她還在執勤,她是一名優秀的國際刑警,有禮貌、冷靜以及智慧,絕對不可以因為某個無知男人而失去冷靜……
「唔……妳能把球拍恢復原狀嗎?」奇斯眼透笑意,好整以暇的問。
時時樂聞言,拿起球拍看了看,眉皺得死緊,然後似乎意識到自己太常皺眉,而將眉舒展開來,不過這沒有改變她眼里的怒焰與不耐煩,「你能不能把摘下來的花再黏回去花睫上?」
奇斯觀察著眼前的時時樂,覺得她似乎在一分鐘內變過六十種表情,雖然大多數都是針對他而發的怒容,但不可諱言的,他是第一次跟一個知道他是誰,但完全不把他當一回事的女子正常相處超過一分鐘的。
以往他都是因為醉得徹底,很快地轉移話題,帶她們上床,然後結束。
「不行。」奇斯好笑的回答。
「你現在要我做的事就跟把花黏回花睫是一樣的道理,我、辦、不、到。」時時樂最後幾個字是咬牙切齒迸出來的。
說這話的同時,她在心里默念著︰我,時時樂,宣誓,以法律嚴懲罪犯為原則,以保衛全世界的人類為己任,以此,成為聯合國國際刑警組織的一員……
「那怎麼辦才好呢?」奇斯竟也一臉苦惱的望著時時樂,眸泛無辜,還很可愛的吐了吐舌頭,「這樣好了……」
「怎樣?」時時樂默背完誓詞,心情平靜不少,不再為奇斯那裝模作樣的調皮與淘氣感到氣惱。
「妳請我吃一頓飯,我就『暫時』忘記妳弄壞我的球拍。」奇斯緩緩吐出的話語,听在時時樂耳里像喪鐘。
「暫時?」她覺得奇斯好像不打算放過她。
不對,這是個好機會,她應該在弄壞他的球拍後,再做出一些讓他甩不掉她的事情,最後她就能成功近他的身……噢,對,這真是個好辦法--才怪。
時時樂沮喪的否決心中冒出的那一點邪惡的想法,若是她真的這麼做,她就成了史上第一個用最奇特的方法接近目標,且因為這樣而失敗的別腳探員。
她現在應該做的是先行撤退,再想辦法……見鬼的辦法!她已經連續十四天無法靠近奇斯,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卻在搞砸邊緣。
她不禁想起剛開始搭檔時,飛人跟她說的話︰「樂樂,我覺得妳適合在我背後保護我,絕對不適合偽裝身分進入組織臥底,那會把我們兩個人都害死。」
沒錯,她覺得她正在把自己害死。
「不要拉倒。」奇斯露出他那口潔白的牙齒。
「好吧!」時時樂裝出妥協的模樣,「你想吃什麼?我都奉陪,這樣可以了吧?」
「當然可以。」奇斯很是欣賞時時樂此刻露出的頹喪,不由自主地傾身往她氣鼓鼓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你干什麼?!」時時樂反射性地一巴掌就甩了過去。
奇斯感覺到臉頰一陣麻辣熱痛,卻只覺好笑至極,然後他放聲大笑,毫不意外听見她咕噥了幾句髒話。
「好了,第一,我為我弄壞你最寶貝的球拍道歉,也願意請你吃一頓飯;第二,我絕對不會為剛剛那巴掌道歉,你听清楚了嗎?」時時樂在心里默背了好幾次誓詞才稍微冷靜下來,她深吸口氣,強迫自己「溫和有禮」的說話。
真是奇了,明明遠遠看他時覺得他只是一個精力過剩的公子,怎麼實際接觸卻發現他很有本事激怒她?再一次,她再次證明她真的不適合這份工作。
「嗯。」奇斯努力忍住笑,以免招來時時樂更多的殺人目光。
「那好,我們走吧!」時時樂拉著他就要走,但奇斯反握住她的手,阻止她的腳步,時時樂瞄眼奇斯的手,語帶威嚇的說︰「你最好放手。」
「我只是要妳等我一下。對了,警察叔叔似乎有話要跟妳說。」奇斯拍拍她的手背,松開她的手,便轉身去收拾他的東西。
警察叔叔?虧他叫得出口。時時樂轉過身去,發覺方才拘捕小偷的警察還留在原地,于是她上前詢問警察是否還需要她幫忙。
在涼亭里收拾東西的奇斯听見警察用不甚流暢的英語與她交談,問她願不願意到警局做筆錄,她回答了什麼他沒听清楚,但她對其他人的態度跟對他的態度明顯有落差。
是他不小心在哪里惹她生氣了嗎?還是她本來就看他不順眼?他不否認方才見她像個神力女超人拿了他的球拍就撲向小偷時,他還覺得這女的十分強悍,但後來她那一連串精采豐富的咒罵,徹底引起了他的興趣。
奇斯饒富興味的打量正和警察比手劃腳的時時樂,一開始她雖然沒認出他來,但感覺得出來她後來即使認出他,態度只有更惡劣沒有更好,不像其它人在知道他是誰之後,常常會圍著他問東問西。
她待他的態度像他是個人,而不是什麼稀有動物,這讓他感到十分自在,甚至覺得對她可以不設防……不過這樣的情況不知道能維持多久就是。
不知為何,他有種想要實驗的沖動,想更深入的探索關于她的一切,想知道她這樣是不是只是用來吸引他注意的方法……
「好了,我們走吧!你最好想好你要吃什麼。」
他已經習慣人們將他當成一個網球選手,而不是「奇斯•佛杰頓」來看待,正確的說,他們在他身上看到的不是真正的他,而是希望他能成為的模樣,這是他在選擇成為一名職業選手時始料未及的,或者該說,是沒想到這樣的情形這麼快就在他面前降臨。
一開始他還是個籍籍無名的人,可當他得到了幾個冠軍,打敗一些世界級的好手後,他開始受到矚目,這樣的矚目他還在習慣當中,他原本還認為只有明星才會如此受矚目,沒想到……
「喂!喂?你怎麼不應聲?」時時樂等了一會兒沒得到奇斯的響應,抬頭打量他。剛才她以肢體語言勉強讓那個想泡她的警察打了退堂鼓,打發了他們後,回過身來找奇斯,卻見奇斯拎著網球袋發愣。「喂,你沒事吧?」
他是因為喜歡網球才成為一個職業選手,可是網球在他眼中,愈來愈無趣了,尤其現在正值紅土賽季,這是他最不擅長的場地,他非常討厭紅土跑進鞋子里的感覺……
「喂!」
耳中傳入時時樂的叫喚,原本沉浸于自己思緒的奇斯終于回過神來,他眨眨眼,低頭望著正雙手扠腰怒瞪他的時時樂,不知為何,適才沉重的心情一下子飛揚了起來,他朝時時樂露出笑容,愉快地打著招呼︰「嗨。」
「你發什麼呆啊?」時時樂沒好氣的問。
「想天想地想妳……」奇斯皮皮地回。
時時樂翻翻白眼,決定忽略他這句話,她轉身徑自往街道的方向走去,知道奇斯會跟上來,「你想好要吃什麼沒?」
「還沒,妳有什麼好建議?」奇斯斜背起網球袋,一個箭步追上時時樂,走在她身旁。
「我第一次來羅馬,跟她不熟。」時時樂加快腳步,但奇斯還是跟得上她,沒多久她便發現這樣做很孩子氣,于是她放緩速度,奇斯也減緩速度,仍是滿臉的笑容。「你應該來過很多次了,隨便找家餐館吃吧!」
「我雖然來過很多次,但是波各賽公園我還是第一次來,妳相信嗎?」言下之意是他也跟羅馬不熟。
時時樂斜睨他一眼,迎上他滿是笑意的琥珀色眼眸,挑了下眉,「我能不能說我不相信?」
「不行。」奇斯調皮地吐吐舌,眼角余光瞄到街頭有兩名穿著黑西裝的男子,笑容微斂,「這樣吧!我帶妳去吃道地的意大利菜吧!」奇斯自然無比地握住她的手,一出公園便往與那兩名男子相反的方向走。
「喂,你放手啊!」時時樂邊小跑步跟上奇斯,邊要他放手。
「在那里!」其中一名黑衣男子發現他們,奇斯看到他們追了上來,不由得加快腳步。
「喂,你放開我,我們才可以跑得比較快!」時時樂視力再差也發現那兩名黑衣男子是沖著奇斯來的,她掏出隨身攜帶的手機,暗暗拍下那兩名男子的容貌。
奇斯看她一眼,放開她,丟下一句︰「妳要跟上哦!」拔腿就跑,時時樂回頭再看眼追上來的男子,亦步亦趨地跟著奇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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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跑了好一陣子,終于在一個十字路口甩掉他們,奇斯臉不紅、氣不喘,表情疑惑地審視時時樂。
時時樂顯得游刃有余,還望著他們跑來的方向,見黑衣男子沒再追上才放松警戒,一轉頭就迎上奇斯寫滿疑惑的臉。
「你干嘛?」
「妳跑得很快。」奇斯若有所思的說。
「我勤練身體。」她的腳程是追毒犯追出來的,「那兩個人是誰?你為什麼一見到他們就跑?」
「妳竟然能追得上我。」奇斯以一種全新的目光上下打量時時樂,沒回答時時樂的問題。
「怎麼?我傷了你的男性自尊嗎?」時時樂也上下打量奇斯,好笑的問,也不急著逼問他。
「不會,不過下回我想知道我能不能甩開妳。」奇斯微斂眼睫,覺得時時樂在發光,那光芒耀眼無比,佔據了他的視線,但是一個眨眼,又覺得她與其它人沒什麼兩樣。
還有下回?「你說什麼我不懂。」
「我肚子餓了,我們去吃飯吧!」奇斯又握住她的手,往一條巷子走去。
「你不拉我就走不好路嗎?」時時樂想甩開奇斯的手,但又不是很認真的掙扎,他手心的溫度高得嚇人,讓她懷疑他是否生病了。
「不是,我怕妳迷路。」奇斯回她一個笑容。
奇斯說的沒錯,若不是他還拉著她,她早就不知道身在何方了,因此她也只好乖乖讓他拉著走,他帶著她左拐右彎,穿過人來人往的小巷,來到一處僻靜的巷子。
「我們到了嗎?」見奇斯停下腳步,時時樂邊左右張望邊問。
「嗯,不知道今天有沒有開。」奇斯朝時時樂笑了下,「走吧!」
他帶著她走進一戶沒有招牌的住家,推開爬滿植物的鏤花大門,徑自入內。
「你確定這里可以吃東西?」她知道有很多地方的餐廳是不掛招牌的,不過這里看起來不太像有在賣東西吃,四周安靜得可以听見隔幾條巷子的市場人聲鼎沸。
「我一年前來吃過一次,不過不太確定它是不是還開著。」奇斯也不太肯定,緊張地上前推開虛掩的門屝。
一推開門,里頭傳來的音樂聲與談笑聲讓兩人都松了口氣。
「幸好沒漏氣。」奇斯大松口氣,原本緊張的模樣不復見。
「@#$%……」櫃台穿著圍裙的中年婦人一見到兩人便熱情的笑道,雖然說的是意大利語,但她的笑容與屋內歡樂的氣氛讓時時樂不由自主地朝她綻開笑容。
「妳知道她說什麼嗎?」奇斯飽含笑意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不知道,但是微笑是全世界共通的語言。」時時樂朝他扮個鬼臉,接過婦人遞過來的菜單,掙開奇斯握著她的手,走向窗邊的空位。
「她說的是『歡迎光臨,請自己找位子坐下。』」奇斯在她對面的空位坐下,接過時時樂給他的菜單。
時時樂的視線自菜單移向他,眸帶疑問。
「因為一年前我來時她就在了。」奇斯回她一個鬼臉,把網球袋放下,放在椅子旁邊的地上,帶著一種懷念的表情環視整個餐廳。
時時樂注意到他眸里的悵然,也不點破,只詭異的看他一眼,「那你一定知道他們這兒有什麼拿手菜了?」
「當然。」
「一切就麻煩你了。」時時樂把菜單合上,雙手交握胸前,笑得很開心。
「妳笑得很怪,妳知道嗎?」奇斯見她笑,也不由得跟著笑。
「會嗎?我只是希望由你點菜而已啊!」時時樂捧著臉頰,故作可愛的說。
「我點就我點,妳真的以為我怕嗎?」奇斯忍不住伸手捏時時樂的頰。
「別動手動腳的,快點菜。」時時樂拍掉奇斯的手,催促他。
奇斯神態輕松的拿著菜單走向櫃台,與婦人比手劃腳,婦人臉帶笑容地點點頭。
沒多久,奇斯回到座位,那婦人也端著兩杯冒著香氣的咖啡前來,「@#$%。」
時時樂看眼轉身離去的婦人,疑惑的看向端起杯子一口把咖啡喝掉的奇斯,「她說什麼?」
「說『請快用,這是我們的招牌Express。』。」奇斯一口干完咖啡,暢快的吁口氣。
「該不會是因為你一年前來這里時也點了同樣的東西吧?」時時樂也一口喝光咖啡,精神為之一振。
「賓果!妳真聰明。」奇斯對時時樂豎起大拇指。「對了,我還不知道妳的名字呢!」
「有必要知道嗎?反正我們……」時時樂才想說「反正我們不會再見面」,但話說到一半,她硬生生地吞回去,改口道︰「我叫時時樂。」
「西滋勒(Sizzler)?」
「時、時、樂。」時時樂明白奇斯把她的名字發音成那個著名的美式連鎖餐廳了。
「哦,時時樂。」奇斯嘴角揚起個奇異的弧度,「有誰會把自己的小孩取成連鎖餐廳的名字啊?」
「我爸媽。」時時樂皮笑肉不笑的扯動唇角,「中文的說法里,時時樂代表時時歡樂,他們希望我常常都開心,所以把我叫成時時樂。」
「妳是中國人?」奇斯睜大眼。
「看起來不像?」時時樂間出他內心的想法。
奇斯遲疑地點點頭,有些怕傷到時時樂。
「很多人都這麼說。」時時樂倒不是很在意。
「我一直在猜妳是哪里人。」沒想到沒一個對。
「很多人都猜錯。」
「那妳猜我是哪里人?」奇斯指指自己,很開懷的問。
「你出生在芝加哥,在佛羅里達的BocaRaton長大,這是眾所皆知的事不是嗎?」時時樂沒趣的看他一眼,覺得他問的問題很無聊。
「為什麼妳會知道?」
「你的官方網站有寫。」她做過一點功課,這就是查公眾人物方便的地方,不過私密的事情不太多,頂多能查到他今年球賽的行程,還有他定期會更新的網絡日記,但內容她只相信三分。
「原來妳是我的球迷啊!」奇斯像發現新大陸一樣興奮。
「你想……」時時樂硬生生把「你想太多」吞下月復,只問道︰「如果我說我是你的忠實球迷,那你會開心一點嗎?」
「會啊!」奇斯露出孩子氣的笑容。
時時樂失笑,覺得他根本像個沒心機的大孩子,「那為了讓你開心,我只好說我是你的忠實球迷了……」
「干嘛這麼勉強啊?妳最喜歡的球員是誰?」奇斯忍不住問道。
「我沒有喜歡的球員。」事實上她覺得網球無聊透頂,她不懂追著那顆黃綠色小球有啥樂趣,也不知道就兩個人隔著張網子,拿著球拍揮來揮去有什麼好玩的,要不是這回接下這個任務,她可能到死都不會看網球賽。
能讓她腎上腺素上升的運動只有極限運動,這種挑戰人類體能極限的活動有才意思嘛……
「那妳可以試著喜歡我啊!」
「無聊。」時時樂白他一眼。
「我大後天有比賽,妳來看吧!看我的比賽一定會讓妳喜歡我的。」奇斯說著,彎身自網球袋中模索個半天,找出幾張票。「妳要哪個座位自己挑吧!」
「多謝哦。」時時樂又好氣又好笑的接過票,發現位子都很好,她便隨便挑了一張。沒想到她苦惱了兩個星期的「近身行動」竟然是以如此的方式成功,她心中五味雜陳,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哭。
「太好了,妳來看的話,我一定會打得很有勁的。」
奇斯笑容燦燦地說,時時樂真不知他為什麼會突然情緒這麼高亢,幸好這時奇斯點的菜陸續上桌,免去她與奇斯相對無言的窘狀,只需埋頭大塊朵頤--事實上,她是怕奇斯再說出什麼奇怪的要求。
要是艾迪知道她不僅跟奇斯說到話還被他邀請去看球賽,不知會作何感想?也許會對她另眼看待吧!時時樂好笑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