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來的新郎 第二章 作者 ︰ 默亞

「為什麼最近幾天都不理我?我留話你也不回?」麗絲坐在床上蹺起美腿,露出一大片誘人的肌膚,性感的噘著一張紅的唇。

「我不以為欠你任何解釋!」克勛冷傲的由鏡中瞥她一眼,口氣明顯透露著不耐。

麗絲按捺住心中的不滿,起身以極撩人的姿態走向他,兩手輕輕搭上他的肩。「克勛,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冷淡?你不知道這讓我多難過?」

克勛繼續的手上的動作,好一會兒沒有作聲、直到他滿意的調整好領帶的角度,才轉過身。

「如果以你社交界之花的名聲,到現在還分辨不出什麼叫熱情,那麼我替你感到悲哀;再者,我甚至懷疑你懂得什麼叫難過?」他揚起眉,十足的譏誚口吻。「當你毫不留情的甩掉那些被你玩弄過的可憐蟲時。」

麗絲不但不以自己的情史為恥,反倒魅惑的一笑。

「那不一樣,我和他們之間只是成人游戲,各取所需,既談不上感情,更稱不上玩弄。」

克勛冷冷的拉下她的雙手。「說得對!以你‘閱人無數’的經驗,自然看得出我們之間的不同,也看得出什麼時候該走!」

他的話令她相當不快,再怎麼說她也是社交界的嬌嬌女,不知有多少人希望得到她的眷顧,而她卻眼巴巴的站在這里任他奚落。「克勛,你太過分了!我不是你招之即來,揮之則去的妓女!」她忍住心中的怒火,僵硬的回道。

克勛後退一步,無動于衷的看著她。「麗絲,你明知道我從未曾‘招來’,又何來‘揮去’之說?」

麗絲杏眼圓瞪,整張臉羞怒得通紅,即使明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仍不免滿心怨憤。「你難道忘了我們曾有的親密關系?為了一個東方女子,你就這麼不屑一顧的踐踏我的自尊?」

「我不需要回答!」克勛面無表情的漠然聳肩,「如果你沒事了,請你出去,我還有事。」

「跟那個賤女人約會?」麗絲尖銳的吼道,一張美麗的臉孔因憤怒而扭曲。

克勛眯起眼楮,伸手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肘,將她拉近自己,冰冷的眸光閃著危險。「你最好別多管閑事!」

突然一陣輕快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克勛隨即松開了她,警告的瞥她一眼,轉身走向房。

「思琪。」他拉開門,臉上掛著迷人的笑容。

「嗨!」思琪回他一抹羞澀的笑靨。「我剛剛才回來看到你的留言,我……」她突然停頓下來,盯著他身後的嬌嬈女子,驚愕于她臉上強烈的敵意,而自己根本不認識她啊!

克勛轉過身,眼神閃過一絲威脅,淡淡的開口︰「再見!麗絲!」

麗絲驕傲的抬頭挺胸,一言不發的越過他,在經過思琪身旁時藐視的冷哼一聲。

思琪看出她眼中的佔有欲和妒意,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酸潮,想到克勛和那名女子之間可能有的關系,她竟然會難受。

「想什麼?」克勛一把拉她進來,反手關上房門。

「沒……沒什麼!」考慮了一下,她還是搖搖頭,不以為自己有什麼權力干涉他的隱私。

克勛側著頭研究她。「你是我的妻子,你當然有權力問我,就好像我有權力知道你的一切。」

思琪再次為他的觀察入微感到驚訝,他為什麼總能輕易看透自己的心思?「我只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介入你們之間,成了第三者?」

「你會吃醋嗎?」克勛興味盎然的笑問,不過他的眼神卻很認真。

「我想我會很難過,也感到很罪惡!」她慌亂的移開視線。

克勛伸出手,溫柔卻不容閃躲的握住她的下顎,藍眸逼視她。「思琪,你絕對不會是第三者,明白嗎?」

他的話語讓她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但卻也因此再次迷失。他深幽的目光像是兩道磁光,吸引著她往里跳。

克勛衷心希望思琪能記得方才他所說的話。如果他們之間要有未來……她一定得牢牢記住它!

一大早拉斯維加斯的七月非常酷熱,即使是早晨也沒有一絲涼意。陽光透過半掩的窗簾溫熱了室內,只開著送風的中央空凋似乎失去了效用,房內變得有些悶熱。

思琪掀開薄被,轉個身想繼續睡,可是不到一分鐘,連被單連床都變得燥熱了起來,她索性起身將冷氣開到最強。

打了個呵欠,看看鐘才發現都快十點了。

「難怪這麼熱。」她好笑的搖頭走向浴室,也許是白天玩得太盡興,最近這幾天她總是睡得很晚。

梳洗過後,她從衣櫃里挑了件淡綠色無邊的連身裙裝穿上,將長發簡單的束個俏麗的馬尾,隨手拿起梳妝台上的鑰匙打算下樓吃早餐,不期然的踩到一封淡黃色的信上;她納悶的彎下腰,一股濃郁的香味沖鼻而來,她皺著眉頭拾起,前後翻看了一下,都是一片空白,沒有署名。

思琪猶豫著該不該打開,直覺警告自己這封信的內容絕不會是令人愉快的,她一咬牙,將信丟進垃圾筒,反倒不急著下樓了。轉身打開電視,她心不在焉的看著,目光不時的飄往躺在垃圾筒里的信。

片刻後,她終于忍不住好奇的將它撿起來,快速的展開。

果然,她立刻就後悔了!

心情低劣的將信揉成一團,卻揉不去腦中所接收的訊息,她不想去描繪克勛與麗絲在一起的親密畫面,不相信麗絲對克勛無情的指控。

別在意,思琪,你怎能在意他的過去?你同樣也有一段故事的,不是嗎?她理智的告訴自己。

但要是麗絲說的是真的呢?

要是克勛真的是冷酷無情的公子呢?要是這一切都只是他在玩弄她的手段呢?就像他玩弄麗絲一樣?

思琪不敢再想下去的搖搖頭,這種事一定是麗絲撒謊!她必須相信克勛,必須相信他不是。

她的直覺和情感都相信他的真誠,這兩個星期來,他們相處的點滴和歡笑是那麼的真實,她怎麼也不相信這一切都只是在作戲。

但就算是真有這麼一回事又如何?她根本不用在乎的不是嗎?

她和克勛之間原本就沒什麼,她也沒有什麼感情可以讓他玩弄,她又何必這麼緊張?思琪輕輕嘆口氣,她真的愈來愈不明白自己的心思了。

身旁的電話突然鈴聲大作,她不由得驚跳起來,心神未定的拿起話筒。「喂?」

「是我,麗絲,我們見過。」對方用傲慢的語氣提醒道。

思琪的腦中閃過一張美艷的臉龐。「你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只是好心的提醒你別得意得太早!遲早你的下場會和我,還有我之前所有的女人一樣。」麗絲虛偽謂嘆。「像克勛這樣的男人,是沒有任何女人能夠駕馭的,你最好記住我的忠告。」

「我很難相信你的警告是出于善意,我也不會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思琪刻意忽略心頭的紛亂,裝出平靜無所謂。

「你要這麼自欺欺人隨便你,只不過……」麗絲拉長了語調充滿惡意的嘲弄。「我怕你也自欺不了多久了!」

話筒內傳來一陣尖銳得像要穿透她腦海的笑聲。

思琪緩緩的掛上電話,兀自發呆良久,如果她像自己所聲稱,不相信麗絲的任何話,為什麼她會為此感到害怕?不管她願不願意承認,麗絲的話在她的心里已投下一道陰影。

「在想什麼?」克勛探詢著思琪眼底的困擾,今天一整天,她都顯得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的。

思琪回過神歉然的一笑。「沒什麼。」看著克勛不以為然的揚起眉,她好像突然對眼前的食物起了莫大的興趣似的,開始津津有味的吃著。

克勛自然明白思琪是在逃避,不過他又怎能求她去信任一個幾乎全然陌生的人?「你喜歡今晚的演出嗎?」他轉移話題,將目光調回舞台上。

「很好啊!」思琪應付的點點頭,隨著他的目光看向台上賣力演唱的歌舞團,雖然舞台上是一片熱鬧,她卻無心觀賞。

過了一會兒,克勛突然轉頭看她。「思琪,你介意現在就離開嗎?」

思琪點點頭,起身隨他離去。

出了餐廳,他們在附近的街上漫無目地的走著,誰都沒有開口。他環住她的手臂上傳來一股她從未在他身上感覺到的壓力,她微微偏過頭,打量他沉思的側臉。

原來她並非今晚唯一有心事的人,她有種奇怪的感覺,好似他的心事也關系著她的未來。

似乎感應到她思索的目光,克勛轉過頭,臉上浮起熟悉得令她心動的微笑,她不知道是她特別敏銳,還是他不曾在她面前刻意隱瞞,她總能輕易感受到他的情緒。

回到飯店後,他帶她到她的套房,讓她坐在沙發上。

他自己則走向酒櫃,拿出一瓶已開瓶的紅葡萄酒,在高腳杯內斟了半杯酒,一杯遞給她。

「不了,謝謝。」思琪自嘲的笑著婉謝。「我可不想再惹出更大的麻煩!

「我懷疑還有比那晚更大的麻煩。」克勛嘴角一揚,跟著打趣道。

兩人對看一眼,不約而同的大笑出聲。

那倒是,她還真想不出有什麼是比結婚更荒唐的麻煩事。

笑聲過後,氣氛陷入一陣令人不自在的沉默。

克勛盯著酒杯一會兒,好象在思考著什麼;然後他抬起頭,深不可測的看著她說︰「思琪,我恐怕我們明天就必須回舊金山。」

「明天……」不知怎麼的,一想要離開,她沒來由的感到害怕。

瞥見她眼中浮現的不安,克勛不由得嘆了口氣,他知道太快了,在思琪了解他、並學會信任他之前就回去,對他們之間剛建立起的微弱關系,是太過冒險,但他該死的沒有其他選擇了,要不是消息說喬治……

思琪悄悄的打量身旁專注開車的克勛。

下了飛機後,他就顯得異常的沉默,就連時刻掛在嘴邊的笑容都不見了,他的眼眸也不似往常溫暖愉悅的海藍色,而是像暴風雨前夕的天空那樣的灰暗抑郁,這樣的他讓她覺得陌生而遙遠。

「克勛,有什麼不對嗎?」好一會兒,她終于打破沉默問道。

克勛無聲的輕哼一聲,將自己由不悅的思緒中拉回來,微微一笑。「沒什麼,也許逍遙了兩個星期,再回到現實生活中讓人有點懊惱。」

車子駛下了高速公路,又過了半個多小時,他將車駛進一條私人的林道,思琪好奇的盯著道路兩旁濃密的樹林,以及不遠處那棟隱約可見的豪華巨宅。

天!她知道克勛不窮,但也沒想到他這麼富有,現在她開始感到慌張起來,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手中的皮包。

來到道路盡頭,他停下車,等侯雕花鐵門緩緩的打開,在駛入歐式的庭園時,克勛突然說︰「思琪,等會兒不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太在意。」

「什麼意思?」思琪疑惑的轉頭看他。

「沒什麼,只是想告訴你,我父親和繼母並不是令人愉快的伴侶。」他的眼楮又陰沉了幾分。

克勛譏誚的神情讓思琪更加困惑,這也才發現自己對他的了解竟然少得可憐。

除了他的名字和人之外,其他的她什麼都不知道,她真的了解他嗎?她知道他風趣迷人,溫柔多情,但為何她總覺得這並非完全的他?也許她只看見他的其中一面而已。思琪不禁為自己的想法感到不安。

「思琪。」克勛開口輕喚了聲。

「呃……」她一愣的抬起頭,瞥了眼窗外,豪宅赫然在她眼前,原來車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熄火了,克勛顯然注視了她一段時間,他的眸中此刻又盛滿了她所熟悉的溫暖。

他俯過身,帶著清新的古龍水味,輕輕的在她額頭上一吻。「別怕!我保證在他們生吞活剝你之前,來個斬妖除魔,英雄救美!」

思琪一听,不由得笑了出來。「你就喜歡逗我!」

「因為我喜歡看你的笑容。我記得中國不是有句話,千金難買美人一笑。」

「喔!沒想到你對中國文學還略有研究,照你這麼說來,我一定是丑人了,不但用不著一金,還讓人輕輕松松一句話就給逗笑了!」思琪佯裝不悅的嘟起嘴。「看來現代人說得沒錯,笑多了就沒價值了。」

克勛的唇邊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寵愛的盯著她嬌俏的佯慍神情。「我懂的其實也不多,但你那傾國傾城,顛倒眾生的笑容,我就算看上一千次也只會更加痴迷,更加難以自拔卻是真的。」

「是嗎?怎麼听起來像在嗑藥?上癮了?」思琪好笑地說道。「那我可不喜歡!再說要真有這麼厲害,我也不需要個屠龍王子了,我就多來幾次‘魔音傳腦’,把這棟房子給笑垮,不就得了?」

「嘿!我怎麼不知道自己有個伶牙俐齒的老婆?」這回輪到克勛垮下臉,可憐兮兮的問道。「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嗎?」

「我忘了告訴你了嗎?」思琪忍住笑,無辜的眨著一雙眼眸。「你還有一對可愛的雙生子呢!」這她可沒胡謅,她其實每個月定期認養了一對四歲的小女孩。

「天!現成的爸爸……」克勛先是大皺其眉,隨即又大方的拍拍胸脯笑了起來。「沒關系,愛屋及烏,我就好人做到底,一並接收了!」

「是啊!你想得倒美!」兩人交換一眼,不由得會心大笑起來。

「什麼事這麼有趣?讓人到了老半天了,也不進屋?」

一聲嬌媚軟柔的女音,突然響起。

思琪驀然轉過頭,這才注意到在她的車窗邊,不知何時站了一位冷艷美麗的美女,蜜色的頭發一絲不苟的綰在腦後,火紅緊身的線絨長裙緊緊的包里著她的玲瓏曲線,襯出她飽滿堅挺的胸部和縴細的腰肢。

思琪的目光立刻被她那完美得近乎找不出瑕疵的面龐吸引,她的眼楮猶如發光的藍寶石,但它射出的光芒讓人感到冰冷。她很美,精雕細琢的臉蛋讓人看不出一切的年紀;全身散發出一種成熟而高貴的魅力。

一看見來人,克勛臉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他一言不發的下車,繞到思琪的車門旁幫她打開。「來吧,思琪。」

思琪愣愣的將手放在他的手里再跨下車,克勛剛將她擁在身畔,手臂強而有力的圈住她,她可以感到他全身緊繃的肌肉含著一股隱隱的憤怒,她困惑的瞄他一眼,卻被他冷冽的神情嚇了一跳。

「好久不見!繼母!」他刻意強調「繼母」兩個字,就連他的聲音都是冷硬而無感情的。

「你忘了我的名字了嗎?親愛的克勛。」她無視于思琪的存在,直勾勾的盯著克勛。

克勛輕聲的一笑。「對我而言,你的名字就叫‘繼母’。」說完,他隨即看向思琪,神情又變得柔和。「思琪,這位就是你婆婆,我想你該稱她為母親。」

「不必了!她叫我維亞就可以了!」她微撇了一下嘴角,敵視著思琪,像是現在才注意到她的存在。

「喔!可是我堅持。」克勛嘲諷的看著維亞。「中國一向最講究禮節的不是嗎?思琪!」

「你堅持?怎麼你的妻子沒有主見還是她不會說嗎?」維亞挑釁的揚起眉。思琪來回看著他們倆劍拔弩張的對峙氣氛,就算心中有重重的疑雲,她還是直覺傾向克勛。

「克勛知道我一向尊敬長輩,一定會堅持這麼稱呼你。」她停頓了一會兒,偷瞄向克勛,看見他眼中帶著贊許笑意,她才放心的繼續說道︰「畢竟你確實是我們的‘長輩’,我和克勛可不能亂了輩分,不是嗎?」

維亞的臉色陡然一變。

思琪本來不想這麼刺激維亞,不知為什麼,她對維亞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厭惡,或許是維亞看克勛的眼神讓她感到不快,又或者是因為維亞目空一切的驕傲神情,刺激她一向溫和自制的脾氣。

「進來吧,你爸爸還在樓上等著你!」維亞不再多說,轉身走向屋內。

一直到維亞離開後,克勛才低下頭看思琪。「你還好嗎?」

「我猜我那傾城的笑容,對她大概一點用處也沒有,也許我真的該考慮你這個屠龍英雄了!」思琪試著輕松的笑道。

「這種時候你還能說笑,維亞知道了一定氣死了!」克勛不由得笑了出

來。「來吧,讓我們去看看屋里還有什麼等著我們。」

才一進屋,思琪不由得對屋內華麗卻不流于庸俗,古典中帶著現代感的裝潢擺設發出贊嘆,一看就知道是大師喬亞的風格,而她正巧知道他的設計費是昂貴得令人咋舌。

「你喜歡這屋里的裝潢?」維亞姿態優雅的坐在一張法式的高背椅上,臉上擺明了視思琪為被眼前富貴氣所震懾住的鄉下土包子。

思琪感到克勛全身一僵,她很快的握緊他的手,朝他笑一笑,繼而轉向維亞。「很難有人不欣賞喬亞的設計,不過欣賞不代表喜歡,基本上我以為他的作品是用來看,而不是用來住。」

就算維亞對思琪一語點中喬亞的名號感到訝異,也沒有表現在臉上,依然冷著一張臉,淡淡的反問︰「那你是拐著彎說我喜歡炫耀嗎?」

克勛也感興趣的盯著思琪,她著實讓他吃了一驚。

「我倒是沒想這麼遠,也沒這個意思,母親。」思琪的聲音顯得無辜又歉然。

這麼說來是她自己打自己巴掌羅?哼!維亞輕哼一聲,轉而看向克勛,神情瞬間變得極柔媚。「克勛,你上樓?」

他不想,因為他實在不願撇下思琪單獨一個面對維亞。

「去吧!」看出他的猶豫,思琪投給他一個安心的笑容。

「你放心,我會好好招待你的小朋友!」維亞諷刺的笑道。

「那好吧!」克勛不情願的說道,隨即低下頭,吻上思琪的紅唇,良久才結束纏綿的一吻。「我很快就回來。」

他柔聲的保證,手指輕觸她的下顎。

這突如其來的熱吻,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思琪努力平復狂亂的心跳,卻冷卻不了早已紅透的雙頰。老天!

真羞死人了!

維亞憤怒的將唇抿成一條直線,該死的克勛,他是故意在她面前表演這一幕嗎?她突然轉念一想!這反而證明了他還在乎她,否則他不會煞費心思的引起她的妒意,不是嗎?

想到這里,她臉上緊繃的線條隨即放松了下來,緩緩露出一絲笑容,她開始仔細打量眼前柔美似水的東方女子,她是很美,似乎也有些頭腦,不過她的眼神太過清亮,太過純潔,像這樣的女人又怎麼會懂得克勛這麼復雜的男人?又有什麼魅力和手段來留住他?思琪一點也不喜歡維亞像是評估又像是算計的眼神,更討厭她唇邊浮起的暗示性笑意。

「我听說東方女人一向嬌小幼稚,你果然長得像洋女圭女圭般,很可愛,想必是風靡了不少純情少男吧?」

維亞極盡嘲諷的笑容看來礙眼得很,思琪怎會听不出她的言下之意,不過若是以為她是那種柔順又溫馴,任人欺負的可憐小貓,有人可要大失所望了。

「我也听說西方人一向早熟,十六歲正值花樣年華。」

恩琪刻意停頓了一會兒,然後朝維亞露出甜甜的一笑。

「怎知您真的保養有方,一點也看不出上了年紀——十年後,我一定要向你討教一下保養的方法!」

維亞一愣,隨即憤然的冷笑道︰「我看你保養得也很不錯啊!」

「喔!窮人家哪花得起保養的錢?也不過就早晚洗洗臉而已,跟媽是沒得比的。」思琪竭力的忍住笑意,故作認真的盯著對方。她知道自己有些過分,維亞好歹也是自己的長輩,不過誰教她先這麼咄咄逼人,不把她當媳婦看也就算了,反倒還有點像仇人。

維亞灰白著臉,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擊,身後突然傳來克勛低沉嘲弄的笑聲。「想不到繼母的也有說不出話的時候?」

「克勛,你……」維亞的話還沒說完,樓上突然傳來一聲老邁的低吼,一名六十多歲、頭發半灰白的老人,身著一件酒色睡袍,鐵青著一張臉出現在樓梯口。

「克勛,你給我上來!」

克勛無畏的迎視老人,兩人誰也不認輸的對視片刻後,克勛才一言不發的拉著思琪往外走,身後不時傳來咒罵聲!對一個病人膏肓的老人而言,他可真是中氣十足。克勛譏諷的翻了個白眼。

老人氣得全身發抖的死盯著大門,突然間他臉色發白,像是喘不過氣來的張大嘴,一手痛苦的捂著心口,「維亞…」他費力的低喚一聲,人不穩的跌在地上。

維亞見狀即沖向樓梯,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腳步放緩,幾乎像在拖延似的慢步爬上樓。「怎麼了?喬治。」

她在他面前站定,居高臨下的瞅著他平日不可一世的臉孔,現正因疼痛而慘白扭曲。

喬治抬起頭,伸出顫抖的手拉住她的腳踝。「去拿我的藥!」聲音雖微弱,仍帶著慣有的命令口吻。

維亞不為所動的盯著他好一會兒,像在考慮著該不該去執行他令人嫌惡的命令。

「維亞……」喬治喘著氣,唇角掙扎的扯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令人看了不禁有些毛骨悚然。「你大概不知道……咳咳……」他斷斷續續的咳了幾聲,困難的吐出幾個字,「我還沒有更改遺囑。」

維亞的臉色一變,該死的老鬼!她極不甘願的彎下腰,吃力的扶起他走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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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方才不愉快的場面後,克勛只是沉默的開著車,車內的氣氛沉悶得令人有些窒息。

思琪不知所措的看著他,想洞悉他的想法,他卻始終面無表情,猶豫了好半天後,她才怯怯開口︰「克勛」。

克勛轉頭看了她一眼,柔聲的嘆口氣。「對不起,思琪,我知道你有滿月復的疑惑,但現在不是時候,改天再談好嗎?」

思琪遲疑的點點頭。她真的一點都不了解他的改變,又或許這是他的另一面?她不由得陷入沉思。

「我不知道你是只有爪的小貓呢!」他試著改變車內的氣氛。

「你放心,我通常是將爪子鎖在保險箱里!」思琪配合的說。

克勛饒富興味的看了她好一會兒,然後咧嘴笑了笑,看來他的小妻子不僅才思敏捷,還很有幽默感呢!

涼爽的海風徐徐吹散空氣中的熱氣,金黃色的陽光自綠意盎然的枝葉間穿射而下,四周的那麼的恬靜和美麗。

思琪幾乎是立刻愛上這里,不等克勛將車開到屋子前,就出聲叫道︰「克勛,在這兒停車。」她逕自走下車,穿過深幽小徑之後,眼前不由得一亮。

哇!這景色真是不可思議的美麗,她仿佛置身在一片美麗的花海中,數十種的花卉爭奇斗艷的綻放著,花園的正中央有個好大的噴水池,池中央有一尊美麗的古希臘女神雕像,緩緩流動的水池里還飄著幾片浮葉。

她贊嘆的望著前方那棟米白色,西班牙風味濃厚的兩層樓建築,光亮的米白色彩搭上唯美的拱形圓柱,給人一種熱情又浪漫的感覺。

克勛悄悄的來到她身後,思琪臉上光燦的神采讓他感動莫名,他記得自己也是在第一眼看見它時,就沖動的買下它,心中渴望著有一天能有人和他一起分享它,讓這里充滿愉悅的歡笑。他一言不發的牽著她的手,繞過水池,走向大門。

思琪期待的視線隨著克勛打開門後轉為驚愕,偌大的空間里空無一物,他帶她往里走,來到客廳時,她總算是看到了勉強可以稱得上是家具的東西。她匪夷所思的打量著,除了一張沙發、一張桌子,一盞立在牆角的燈之外,就沒有了。

「我很少待在這里,大部分的時間都住在公司附近的公寓里,所以也沒有費心布置。」著她愕然的神情,克勛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打算這禮拜休假帶你到處逛逛,買些家具,你可以隨意布置,好嗎?至于今晚,就將就一點了。」說完,他握著她的手走至一樓的主臥室。

同樣的,寬敞的房里就只有簡單的一張床,思琪滿意的看了看四周,米白色的地毯正是她最喜歡的顏色,浴室更是大得有些奢華,男女主人除了各別擁有一處盥洗台之外,沖洗間還外加一個圓弧形的雙人按摩浴。

「真是浪費,這樣美的房子,你居然空著不住。」思琪不禁可惜的嘆道。

「何止喜歡?我簡直是愛死它了!這里不但環境優美,而且房子的空間設計實際又兼顧美學,空蕩蕩的空間和中性的用色,反而更容易發揮布置。」

「啊!原來你是學室內設計的,難怪懂得這些。」克勛不由得想起稍早她和維亞的對話。

「嗯。」思琪點點頭,逕自往其他房間走去,一連看了四個房間上面都是空無一物,當她準備打開第五個房間時發現它是上了鎖的,她轉身想問克勛時,他卻突然握住她的手。

「這里面什麼也沒有!我用來當儲藏室。」

「喔!」思琪不自在的縮回手,並沒有察覺他眼中一閃而逝的怪異神情。「那隔壁那間呢?」

「那間是留給外婆的房間,她偶爾也會過來,平常也是鎖著的。」

「那我今晚睡哪里?」

「主臥室?」

「那你呢?她有些緊張,局促不安的絞扭著雙手。

「思琪甜心……」克勛曖昧的笑了笑。「床很大,我們也都不胖。」她因他話中的暗示倒抽了一口氣,「可是……」

「我保證乖乖的,童子軍榮譽!」他正經的舉起三根手指頭,眼神閃爍著笑意。思琪不信任的盯著他,卻又找不出其他反對的理由,只好勉強的點頭,她總不能要他去睡那張連她都睡不下的小沙發吧!這太可笑了!他們都是成年人,沒什麼害怕的,頂多在兩人中間隔條被子就好了。

思琪現在才後悔自己方才答應得太快了!

她盡量縮在大床的一邊,緊張的拉著身上樣式保守的絲質睡衣,她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猶如雷鼓的心跳聲。

浴室的門被打了開來,只見克勛赤果著上身,穿一件深藍色的睡褲走出來,思琪連忙將視線由他結實健美的胸膛移開。老天!除了不規則的心跳外,就連她的胃也開始打結。

克勛踏著優雅的步伐,來到床邊掀開薄被,思琪頓時覺得床因他的重量向下凹陷了一下,他在她身旁躺下,側過身,一手支著頭看她。「思琪,放輕松,我不會吃下你的。」思琪不服氣的暗想著,哼!她就不信要是她一絲不掛的躺在床上;他也能這麼輕松的說笑。一面努力放松自己。不過克勛似乎不打算讓她如願,就在她才覺得自在一些時,他居然一把將她攬入懷里。

「睡吧!」他低聲在她耳邊說,聲音似乎帶著一絲笑意。

親密的肌膚之觸立刻令她的末梢神經緊張無比,思琪不自覺的繃緊身體,企圖將那種美妙的感覺拋開。「你是不是不抱人就睡不著。」她努力的想掙月兌克勛溫暖的懷抱。

「是啊!我每晚沒抱著它就睡不著,它真的好柔軟,好舒服。」

「那你干嘛不去抱她?抱著我做什麼?」她見鬼的一點也不柔軟,思琪沒好氣的推開他。

「可是我昨天就把它讓給別人了。」

「讓給人?」思琪惱火的坐了起來,音量也不自覺提高,一臉不可置信的瞪著他,「你怎麼可以這麼可惡的隨便將她讓來讓去?」

「可是,甜心,他真的很喜歡它耶!」

「你……你難道就不管她的感覺嗎?」她簡直快被他氣死了,他竟然還笑得出來。

「思琪……」克勛爆笑的拉著她躺進自己的懷里,「我是很想在乎它,可是它又不會說話,我又怎麼會知道它的感覺呢?」

「你在捉弄我?」思琪推開他的胸膛,狐疑的盯著他。

「我沒有啊!我真的有一個非常柔軟又溫暖的大抱枕!我怎麼知道你會想歪呢?」他無辜的笑了笑。

這麼說起來倒像是她在吃干醋了!思琪不悅的噘起美麗的雙唇,喃喃的抱怨,「你分明就是故意讓我想歪的……」

「證明你真的是……吃醋羅?」他捉弄的眨眨眼。

看著思琪酡紅的臉和一副想爭辯又無從辯起的羞惱樣子,克勛不由得開懷的笑了起來。

思琪索性轉過身不再理會他,心中也不由得想笑。

奇怪的是,她居然不再感到緊張,她反而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輕嘆一聲的閉上眼楮,這才發覺自己有多累,不文雅的打了個呵欠,拍拍枕頭調了個舒服的睡姿,不一會兒就在他的懷里沉沉睡去,留下克勛獨自睜著眼忍受的煎熬。思琪感到好溫暖,好舒服,幾乎想一輩子賴著不起床,她側著身,往溫暖的來源挪近了些,滿足的嘆口氣。她似乎從沒有睡得這麼安穩過,她又繼續的賴了幾分鐘,突然感到異樣,倏的張開眼、抬起頭迎上克勛深邃閃亮的眼眸,他的唇邊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不知已這麼看了她多久了。

她的心砰然一緊,臉上跟著發熱。

「早安,甜心。」他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個輕吻,也不管她是否同意。

「早!」她悶悶的回道。他非得用這種會令她全身酥軟的音調叫她嗎?思琪為自己不爭氣的反應感到有些生氣,又有些迷惑。

「怎麼了?一大早的,你好像有些不太高興。」他明知故問的揚起左眉。「不會是昨晚沒睡好吧?不過這好像不太可能,畢竟我才是那個被你騷擾得睡不著的人。」

「騷擾?」思琪瞪大美眸,身體跟著移動了一下,克勛忍不住發出申吟,她立即警覺的低下頭,不看還好。

「喔!老天……」她的睡衣高高的撩起,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膚,她忍不住又申吟了一聲,因為她的一只腿正被夾在他的兩腿之間。「對……對不起。」她尷尬的立即縮回自己的腿,訥訥的道歉。

「沒關系。」克勛輕笑的傾過身,又偷襲的親吻了一下她的唇。「隨時歡迎!不過我現在去洗個澡,否則我會忍不住騷擾你。」雖然他很想。他朝她眨眨眼,起身走向浴室。

老天!思琪再次羞紅了臉的瞪著他的背影。

接下來的幾天,克勛和思琪幾乎逛遍了所有的家具店和壁紙裝潢公司,在克勛不得不去公司的情況下,思琪自然沒有閑下來,馬不停蹄的為了花園、選購窗簾和擺設,忙得不可開交。

整整兩個星期之後,才完成了大部分的工作。思琪伸伸腰,雖然累得一塌胡涂,但心情卻十分高昂。她滿意的環視著溫馨高雅的客廳,她一向偏愛這種帶著陽光般明亮感覺的色系,由一道法國式的玻璃門走出去後是個不規則的圓形游泳池,再往外走是個融合少許日本風味的大庭院,右邊有石塊砌成的小徑,小巧美麗的小池塘;左邊則有一些剛剛移植來的橡樹,草坪上還放置了一組白色的餐桌椅和一把遮陽傘。

樓上的主臥室是溫暖的大地色系,這是她花了最多心血布置的房間,其余的房間則各有不同的風味,除了走廊上倒數那兩間始終上鎖的房間,是克勛堅稱不需要布置的,她感覺里面似乎隱藏著什麼秘密,但終究還是沒敢開口問。

白天,克勛為了公司的事忙得無暇顧及她,但他仍利用偷得的時間,關心她的工作進度和感覺,她想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克勛在看見她精心布置的屋子時,臉上那種驚喜感動的神情。

午後,微弱的陽光令人十分舒適愜意,思琪一邊喝著冰涼的檸檬水,一邊想著不同的設計稿,工作總能使她感到快樂和滿足,每當她設計著一件作品時,她就假想著某個快樂幸福的家庭住在其中,而現在她正住在自己心目中美麗的家。

而她幸福嗎?

不由得放下手中的筆,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刻意逃避這個問題,她不願去想未來該怎麼辦,她只想把握住眼前的快樂。是的,現在的她是快樂的,非常的快樂。

但她與克勛之間這種柏拉圖式的關系能維持多久?

克勛又能等她多久?她苦笑的嘆氣。她不是沒感覺到兩人之間那股暗潮,有多少次她看著克勛眼中濃烈的,而自己的身體也跟著輕顫?心中那種莫名的渴望讓她那麼無助,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她只知道克勛在等著她,等她走出她不以為自己能跨出的那一步;或者她更害怕的是,要是哪一天克勛停止了對她的等待,那麼一切是不是就會結束?

想著想著,她竟然哭了。

呵!那就是她一直恐懼的不是嗎?再美麗的遠景到最後她還是孤零零的一個人,除了自己的影子,還是自己,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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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麼這麼出神?」無論她在想什麼,他都不會喜歡,因為她看起來該死的難過極了。

克勛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的出現在她身後,嚇她一大跳。「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

「知道你想我,所以我等不及就沖回來了?」他存心捉弄她。

「誰說我想你了,就會胡說八道!」思琪拋開先前的思緒,微微睨他一眼。

「那我吃虧點,就當作我想你好了!」克勛彎下腰,在她頰邊重重的印上一吻,就在思琪以為他要抬起頭時,他突然吻上她的唇,她吃驚的張開嘴想說話,那知他卻乘虛而入。他的舌在她嘴里纏繞,思琪不禁被他純熟的技巧吻得嬌喘連連。感受到她似火燎原般的熱烈回應,他更加狂野的投入,一會兒後他又移向她小巧的耳垂逗弄著,思琪從不知自己的耳垂是這麼的敏感,她無法克制的申吟,想需求更多。

克勛結束了纏綿的吻後,抬起頭用拇指輕若羽毛般的磨蹭著思琪的下顎,目光盯著她那迷醉的誘惑。

思琪迷惘的看著他,對他的停止,有種說不出的失望。她到底是怎麼了?居然這麼毫不保留的回應他?

她慌亂的將凝視著他的唇的目光移開,一面努力的集中意識。

「我……我還沒煮飯,不如……叫披薩來吃吧!」她的臉上仍有著尚未褪去的激情。

「不如我來煮吧!」克勛滿意的看著自己所造成的影響,微笑的拉她起來,兩人一同走進屋里。

「你?你會做什麼?」思琪狐疑的問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克勛朝她眨眨眼。「你乖乖的坐在這里等,喏!」他將她按在沙發上,將搖控器塞到她手里。

「看電視吧!」

半個小時過後,思琪一邊看電視,一邊好奇的聞著廚房里傳來的陣陣香味,嗯,聞起來的有點像是……

「好了!」克勛笑著來她面前,伸出手臂。

她好笑的將手放進他的臂彎里,任由他將她帶到餐桌前坐下。嗯哼!蠟燭鮮花美酒?思琪狐疑的揚起眉瞄他一眼,他不會以為她還敢喝酒吧?

「怎麼你不坐下,站著做什麼?」她納悶的問著仍站在她身旁的克勛。

「我今晚是你的專屬侍者,怎麼可以坐下呢?你等等。」他轉身走進廚房,不一會兒就煞有其事的端出一盤裝飾美麗的主餐。

思琪一看不由得笑了出來,她還以為他真的煮呢,原來只是借花獻佛,一道速成的義大利牛肉面啊!

「怎麼你好像頗不以為意?」克勛露出受到傷害的神色。「煮這個可不像你想像中容易!」

「是啊!」思琪忍不住唇邊的笑意,正經八百的說道︰「真的很不容易呢!不但要買到正確的絞肉,加入量好杯數的牛女乃,還要‘小心’的攪動數下,還真難喔!」

「知道就好!」克勛也佯裝嚴肅的點頭。在克勛體貼周到的伺候下,雖說是速成的食物,思琪也吃得津津有味。

「請問夫人對今晚的晚餐還滿意嗎?」

「嗯,好吃,對你精湛的手藝,我再滿意不過了!」思琪笑著站起來。「坐下吧,先生,現在輪到我服務你了。」

「喔!可是我比較喜歡眼前的甜點呢!」他曖昧的朝她挑挑眉,一把拉她坐在大腿上,在她還來不及抗議之前,立即纏綿又激情的深吻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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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勛一手支著下顎,兩眼直盯著電腦螢幕上的數據,專注之余仍有感受到伊爾投射過來的目光,他厭惡的睨了他一眼,又將目光轉回來。

伊爾則是一臉饒富興味的曖昧神態直視著克勛微笑,就不相信他能忍多久,瞧他剛剛不就又瞪了他一眼嗎?

又過了幾分鐘,克勛終于不耐煩的翻翻白眼。「我可不是花錢雇你來研究我的臉,還是你染上了什麼特殊的癖好?」

「當然沒有了,否則我那一堆女友不哭死才怪!」伊爾嬉皮笑臉的拉拉胸前的兩條吊帶,他大約中等高度,勻稱結實的身材是常年在健身房的傲人成果,再搭配上他愉快的笑容和幽默的口才,讓他深受女人的喜愛。

「那你還坐在這里干嘛?」克勛索性放下筆,雙手抱胸,臉上一副「還不快滾」的陰沉表情。

「等你說啊!」伊爾不為所動的笑一笑。他這個人天性就臉皮厚,要不是這樣,哪能死皮賴臉的纏上克勛這種悶葫蘆?

「說什麼?」克勛防備的盯著伊爾眼中閃爍的光芒,他太明白那代表什麼意思。

「你的假期過得怎麼樣了啊?」伊爾將桌上的一些文件撥開,兩手撐在桌面,決定打破沙鍋問到底,今天要是不從他嘴里套出話來,他是怎麼也不會走的。

克勛像是衡量著伊爾的決心似的打量著。「你簡直比女人還羅唆!我真懷疑那些女人是怎麼忍受你的,還是你跟我有仇,特別喜歡找我麻煩?」

伊爾听著他的數落,反正被數落個幾句又不會少塊肉,有什麼關系。「牢騷發完了嗎?我還等著呢!」說著,兩手還帥氣的將頭發往後撥。

臭小子!克勛心不甘情不願的又瞪了伊爾一眼,好!這可是你自找的!他不說則矣,一開口就丟了顆威力十足的炸彈。「我結婚了。」

「啊!」伊爾原本愜意撥著頭發的雙手頓時停住,一張嘴還張得老大,好半天說不出話,就算一夜之間被所有的紅粉知己拋棄,他也不會比听到這個消息更驚訝了。

「不會吧!你在開玩笑對不對?」伊爾有些結巴的問道。

「我有笑嗎?」克勛挑高了一邊眉。

沒有!「你真的結婚了?嘿!你也太不夠意思了!結婚居然也不通知你唯一的生死之交!」這回伊爾可是真的生氣了。

反倒是克勛突然好心情的咧嘴笑笑。「我什麼時候有個生死之交了我怎麼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有一回八婆,替個瘦弱的少年打退幾只野狗後,身邊就突然黏了一塊橡皮糖,甩都甩不掉!」

平常他可能會用力的更正克勛錯誤的記憶,不過現在他可沒有這個閑工夫。「克勛,你少扯開話題!你怎麼會莫名其妙的結婚?對方又是誰?」

克勛雙手一攤。「說來還是拜你之賜,要不是你硬把我送去賭城,我也不會認識思琪,當然也不會賭輸而賠上自己的婚姻啊!」

這是什麼奇怪的賭注啊?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伊爾又是一呆,難得也有說不出話的時候。「你現在知道自己的雞婆有多討厭了吧!」克勛乘機修理他。

「嘿!這可不能怪我,我可沒叫你跟人家來個這麼稀奇古怪的賭注。克勛,你該不會將自己輸給了一個丑八怪的老女人吧?」

「何止是老丑得不堪入目,那女人還凶得嚇死人!」克勛道。伊爾果然垮下臉,但不是愧疚而是擔憂,因為他壓根兒不相信克勛的話,更不相信他會將婚姻當兒戲,他會這麼做只有一個理由,也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使他感到害怕的理由。

「克勛……」伊爾欲言又止,神情猶豫的盯著克勛,有些話他不確定自己該不該說,但要他擺在全然不問,他又覺得很難。「你結婚不會是為了維亞吧?」他可不希望克勛為了那麼一個女人毀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克勛聞言,臉色一黯,警告的瞪他一眼。「我不喜歡你的聯想。」

「可是!」

「我從來不做愚蠢的事!」他冷冷的打斷伊爾的話,「這樣的回答你滿意了嗎?」

伊爾沉默的點點頭,就算心中仍有一絲疑慮,也不再作聲,但他的沉默維持不到一分鐘,又忍不住問道︰「她……不是真的又老又丑吧?」

想起思琪,克勛神情一轉,臉上浮起淡淡的笑意。

看他這副表情,伊爾心里自然有數,不由得興致勃勃的追問︰「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去看她?」究竟那女人有什麼魅力?居然能讓克勛心甘情願的跳進愛情的墳墓里。

「很快吧!你會喜歡她的。」接著他又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警告道︰「不過我可不許你對她傻笑。」

「傻笑?」伊爾備受侮辱的兩手夸張的捧著心。「你太過分了!」不過他的臉上卻浮起大大的笑容,男人的警告通常只意味著一件事,那就是嫉妒!

「如果沒事就出去吧!少在這里礙眼!我還有一大堆文件沒看,還有你們部門的下年度企畫也該讓我看看了吧!」克勛盯著他刺眼的笑容,不高興的說。該死!似乎什麼事都瞞不過伊爾!

「遵命,那我出去了。」目的達成,伊爾笑得更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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