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溫存後,夏秀玫更確定了自己對紀路可的愛意。
「路可。」她依在他的懷里,輕輕地喚他。
「嗯?」他合上雙眼,輕輕地應了一聲。
「不要再說要我走。」
紀路可沒有答話,激情過後,他的腦袋再次清明地意識到,如果她繼續留在他的身邊,極可能會遭遇到什麼樣的危險。
就在這片刻沉靜之際……
「兒子啊!」
樓下先是傳來大門關上的響聲,緊接著是一名女性的呼喚聲。
紀路可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火速的由床上坐起,「我爸媽回來了!」
「什麼?」夏秀玫驚呼一聲,他剛說了什麼?他的爸媽?
夏秀玫還沒完全反應過來,紀路可已飛快的遞了件他寬松的襯衫給她,「快,快把襯衫穿起來。」
夏秀玫接過襯衫,緊張之余,還來不及套上,紀母已經來到二樓。
「呃?」葉薰沒想到會在兒子的床上看到女人,不禁愣了一下。
「啊!」來不及穿上衣服的夏秀玫,羞窘地驚叫一聲,趕緊將被子拉到頸項,小臉紅似火。
葉薰見狀,當然知道她的寶貝兒子對人家做了什麼好事,忙轉頭朝樓下大喊︰「老頭子,先不要上樓來,記住你有心髒病!」
紀路可鐵青著臉,「媽!」
媽說的那是什麼話?簡直是令他難為情到極點!
夏秀玫偷偷地打量著眼前這名貴婦,一身合身旗袍,氣質高雅,盡管上了年紀,仍然風韻猶存。
樓下傳來渾厚的男性嗓音︰「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咱們未來的兒媳婦在這兒呢。」葉薰又朗聲回道。
「喔。」紀守時立刻會意過來,不禁會心一笑。
兒媳婦?聞言,夏秀玫的小臉更加羞紅了!
「媽,先下樓去。」紀路可恨不得將他母親這個活寶給立刻送下樓去。
沒想到葉薰不以為然地睨了兒子一眼,「有什麼關系,你全身上下我哪一處沒看過?難道你忘記你是我生的?」
「媽……」紀路可不滿的喚道。
葉薰又睨了兒子一眼。「怎麼?還沒正式過門,就這麼緊張老婆會讓我這惡婆婆欺負?」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
葉薰截去他的話。「那就好。」語畢,她不再理會兒子,逕自笑咪咪地坐到床側。
夏秀玫緊緊摟著被子,羞得無地自容。
「呃……紀伯母……」
「沒事、沒事,大家都是女人。」葉薰無所謂地揮揮手。「來、來,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呵呵,她這花心的兒子,看來終于讓這位小姑娘給套牢了,不過也虧她整天燒香拜佛,才讓她這個花心兒子找到適合的另一半。
「呃……」夏秀玫心髒狂跳,恨不得立即有個地洞讓她鑽進去,「我……我……」
紀路可翻翻白眼,索性先拿起丟在地上的長褲套上,然後又接到夏秀玫求救的眼神,于是態度恭敬又略帶強迫的攫起他母親大人的一只手臂,將他母親送出房門。
「喂喂,我的話還沒說完哪。」葉薰不住地抗議。
「媽,請先下樓,有話等會說。」
「唉、唉,這個不肖子,有了老婆就忘了娘了。」葉薰一面抱怨,一面緩步下樓,甚至還朝老公說道︰「老頭子,你看你這寶貝兒子,連讓我和未來的媳婦說說話都不肯……」「媽,等會兒再說也不遲。」
「唉,好吧、好吧!」葉薰不情不願地下了樓。
葉薰下樓後,夏秀玫終于松了口氣。
紀路可送走母親後,坐到她身邊摟住她。
夏秀玫身子下意識地往後傾與他拉開適當距離,「你、你不要再靠過來了!」
其實她心里很害怕紀伯母又突然跑上來,剛讓紀伯母給「抓奸在床」,已經讓她沒臉見人了,她可不想再出糗一次!
紀路可只是皺著眉睨著她。
夏秀玫紅透了小臉,羞道︰「你、你先轉過頭去,我要穿衣服。」
紀路可撇撇嘴。「小姐,現在才害羞,會不會有點嫌晚了?」
「羅嗦,快點轉過去!」她渾然忘了前晚所有憂傷的情緒,以一貫的霸道語氣朝他道。
「是、是。」紀路可依言轉過頭。
夏秀玫立即把握時間,起身下床穿衣,不知道是不是太過緊張,一個重心不穩,整個身子竟然住他背後的方向倒去。
「啊——」
「呃?」紀路可突然讓人由背後撞了一下,一個踉蹌,和夏秀玫同時倒往地上。
「唉喲。」夏秀玫痛叫一聲,她的頭竟然撞到了床角。
「你沒事吧?」紀路可顧不得自己,趕緊將她扶起。
「痛、痛死我了!」她疼得眼冒金星。
這時,葉薰果然如夏秀玫先前所料,又折了回來。
「兒子啊,我听到聲音,發生什麼事了?」
她進門目睹的狀況,是親愛的兒子與媳婦雙雙倒在地毯上,嗯……媳婦的牛仔褲還只套了一半,這姿勢和模樣,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她心頭忽然漾起一抹歡喜的酸澀感,有種吾家有兒初長成,與為人母的喜悅和驕傲。
「媽,拜托你先下樓去。」紀路可瞪了她一眼。
「是、是,我這老太婆先下樓去。」紀母識趣地將空間重新留給兩人。
待葉薰走後,夏秀玫對紀路可叫道︰「還不快走開!」
盡管她頭上撞了一個大包,但意識到自己目前的姿勢有多麼曖昧,想也不想,便伸手推開他。
「你小心一點。」紀路可皺著眉頭起身。
她趕緊站起身,沒想到她小小的秀鼻,又撞上了紀路可的手臂。
「唉喲……」她慘叫一聲,這一回疼得連眼淚都飆出來了。
她怎麼從來沒發現他的手臂這麼精壯?
「你還好吧?」
「我、我……」她雙手捂著受創的小鼻子,眼淚痛得直流。
紀路可趕緊扶起她,心疼地問︰「怎麼樣了?讓我看看。」
夏秀玫捂著疼痛的鼻子,鼻音濃重地哀求道︰「求求你先下樓去吧,別越幫越忙了。」
紀路可嘆了口氣,無奈地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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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路可下樓時,父親紀守時正一臉嚴肅的看著外頭的警察。「門口站崗的警察們也挺辛苦的,等會記得撥通電話,請麗晶飯店送幾樣可口的點心過來,讓人家充充饑。」
「知道啦。」紀母揮揮手,立即去撥電話。
「媽,你和爸怎麼突然回來了?」
紀母葉薰沉沉地嘆了口氣,「家里發生這麼重大的事情,當然得趕緊回來看看狀況了。」
「媽。」
葉薰踱向兒子,欣慰地拍拍兒子的肩膀道︰「唉,你沒事就好。」
「但是何爸……」紀路可一臉沉痛。
紀守時接著道︰「不管如何,老何的喪事一定要辦的隆重,何太太我們一定要盡到照顧的責任。」
「這當然。」紀路可立刻應聲。
須臾,著好衣服的夏秀玫,一臉尷尬地下了樓,並態度恭敬地與長輩打招呼︰「紀伯伯,紀伯母,你們好,我是夏秀玫。」
葉薰一改先前憂傷的面孔,笑咪咪地迎上前去,親切地拉起她的小手到沙發上坐下。
「來,咱們這邊坐才好說話。」
紀守時朝她頷首回禮後,即向兒子道︰「咱們去書房談吧!」
「嗯,好。」
一向不善與人交談的夏秀玫,向紀路可拋出一個求救的眼神,而紀路可則回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葉薰將一切看在眼里,于是笑著道︰「不用緊張,讓男人們去談正事,咱們女人家也好好的聊一聊。」
「是的,紀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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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這幾年公司交到你的手里,你經營得很好,公司的規模也一直在穩定擴大中,不過……」紀守時嘆了口氣,「你似乎也樹立了不少敵人。」
紀路可沉默不語。
「你心中應該有個底,是誰做了這件事吧!」紀守時問道。
「有。」
「喔?是誰?」
紀路可深吸口氣,踱到父親身邊,肅聲道︰「爸,你不用擔心,過去是我太輕敵了,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他並沒有正面回答父親的問題。家里已經發生這樣不幸的事,他不想再讓父母多為他擔心。
紀守時睨了兒子一眼,片刻後道︰「那好吧,這件事就由你自己作主,該怎麼處理,我相信你的判斷。」
「謝謝爸。」
紀守時坐到沙發上,須臾又問︰「對了,李秘書還好吧?她已上了年紀。身體也要多注意。」
「爸,你放心,李秘書很好,她雖然上了年紀,但是保養有加,身體狀況還不錯。」
紀守時嘆了口氣。「李彤也跟了咱們紀家三十幾年了……」他頓了一下,又問︰「那麼她的兒子呢?工作表現如何?」
紀路可老實答道︰「嚴彥在公司表現非常杰出,這幾年公司有亮麗的成績,他有很大的功勞。」
聞言,紀守時深感欣慰,「那就好、那就好。」
「爸,公司的事你就放心吧!」
「嗯!對了,剛才外頭那位夏小姐……」
說到秀玫,紀路可原本剛毅的五官線條,不禁軟化了幾分。
「听說她是你聘請的私人保鏢?」
紀路可點點頭。「本來是的。」
紀守時調侃道︰「看樣子,後來她的職位是有所調整了?」
紀路可難得尷尬。「爸!」
「我听你媽剛才喊她兒媳婦,你媽看事很準,而且你又是她帶大的,她一眼就看得出來,你這回不是玩玩的……看來,你真的打算要定下來了。」
紀路可深吸口氣,「我的確是有娶她的打算。」
「都想好了?」
紀路可沉吟了片刻,堅定地點點頭。「嗯,秀玫是一個好女孩。」
「听說她的家境不好,父親嗜賭。」
紀路可一點都不訝異父親已經將秀玫的背景,調查得一清二楚。
他的父親年輕時,也是商場上精明狠戾的角色,就因為這樣,才能為紀氏企業打下牢靠的江山基礎。
「不重要,我要娶的是她,而不是她父親。」紀路可眼底閃過一抹精光,堅定地道︰「我這輩子只認定一個女人,結了婚便會有所自覺!」
聞言,紀守時心里打了一個突,瞥見兒子眼底那抹精光,竟有些心虛。
兒子不會知道了自己當年的那一筆風流帳吧?
「好吧,好吧,你自己作主吧!」紀守時嘆了口氣,為了避免與兒子的眼光相對,下意識地點燃一根雪茄,隨意再找個話題攀聊。「唉,沒想到事情竟會演變成今日這樣的局面。」
「爸,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快把這些事處理好,讓凶手繩之以法,以慰何爸在天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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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薰的眼光,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眼前的清秀女孩。「你說你叫秀玫是吧?」
「是的,紀伯母。」
葉薰一臉滿意地點點頭。「听說你學了一些功夫?」
「是的。」夏秀玫有些心虛,她原以為她可以擔任保鏢這項工作,沒想到自己還是不夠格。
「太好了,秀外慧中,能文能靜。」葉薰愉悅地贊美道。
夏秀玫羞紅了臉。「紀伯母,我……」
「站起來、站起來,讓我看看。」葉薰截去她的話,忙喚她起身。
「呃?」夏秀玫不明所以,只得依言起身。
葉薰又催促道︰「轉過身,讓我看看。」
夏秀玫依言轉身,沒想到葉薰竟然滿意地道︰「嗯、嗯,這個好,雖然瘦了點,但是還算有肉,可以生養。」
夏秀玫差點昏倒,原來紀伯母是在「驗貨」!
葉薰又拉了她坐下,長吁短嘆道︰「秀玫,你要知道啊,我就只有路可這個兒子,這已經是三代單傳了,你入了門之後,可要為咱們紀家多多開技散葉呀。」
「呃?」
紀路可這時正好來到夏秀玫身邊。「媽,你別嚇秀玫了,她才二十歲。」
葉薰對兒子的話不表贊同,「二十歲?在我們那個時候,二十歲就當媽的大有人在,有的好命一點的,三十五就當祖母了。」
「好了,媽,還是讓我們先把何爸這件事情處理好,再來談談開枝散葉的事,好不好?」紀路可無奈地道。
「好吧,好吧。」葉薰由沙發起身,看了一眼牆上的鐘。「時候也不早了,我和你爸還要到醫院去探望何媽哩。」
「那我送你們吧。」
「不用了,你最近還是多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我已經打過電話請李秘書另外派司機過來了。」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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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路可,剛才你媽……」
紀路可失笑一聲。「我知道,在驗你能不能生嘛!」
「你還笑!」夏秀玫紅透了小臉,氣惱地朝他寬闊的胸膛上捶了一拳。
他親密地摟住她。「你能不能生不要緊,最好不要生,省得懷胎十月的折磨。」
「那麼你媽不就會很失望?」她睜著大眼,想也不想便直接問道。
紀路可輕笑一聲。「擔心我媽失望,還不如先擔心我耍賴不娶你吧。」
「什麼?」一股羞窘直上她的小臉,夏秀玫強聲道︰「哼,誰、誰說會嫁給你了?」
這家伙真是可惡!
紀路可趕緊將她重新摟在懷里。「別氣,我不過是開玩笑的。」
「哼!」
紀路可修長的指尖輕輕點了一下她小巧的鼻頭。「好了,不逗你了,我得出門了。」
「你要上哪里去?」夏秀玫立即緊張地問道。
「辦事。」
「辦什麼事?」
「見一個人。」
她鐵了心,準備打破砂鍋問到底。「見什麼人?」
紀路可輕輕吻了一下她秀氣的額頭。「你不用知道太多。」
「我也要去!」她執意道。
「不可以!」
「不行,我是你的私人保鏢!」她固執地道。
經過何爸這一件事,她不知道有多後悔離開他的身邊半刻,何爸是不應該死的,該為他擋下那一槍的人,是她!
「你已經被我升職了。」
「我不管!」
「你乖乖听話。」他耐心地哄著。「跟著我太危險。」
夏秀玫沉默地抗議他的霸道,她就是知道危險,才要寸步不離地守在他的身邊,難道他不明白她的心嗯?
「你究竟要去見什麼人?」她蹙著眉心,心口惶惶不安。「你是不是知道幕後凶手是誰?」
「我現在不能說,因為我還沒有證據。」
「告訴我,究竟是嚴彥,還是方至岩?」她執意要他給一個答案,這兩個人是她心里嫌疑最重大的人物,做筆錄時,她也是這樣告訴警方的。
紀路可回答她的是一記笑容。
「告訴我,嫌疑最大的究竟是……唔……」她還打算追問下去,卻讓他先一步以唇堵住她的嘴。
法式纏綿的吻,吻得她暈頭轉向。
「乖乖的,在家里等我的消息,不要出門。」他輕輕拍撫她的臉龐,一下子便閃身出了大門。
「喂,等等!」她下意識地出聲喚他。
「對了。」紀路可的身影又出現在門口,朝她微微一笑。「除了我之外,不要太輕易相信別人,知道嗎?」
等到夏秀玫回神之際,車子引擎的發動聲,已經清楚地告訴她……他已經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