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胡馨妮一頭霧水、模不著頭緒時,她在他的帶領下順利地離開了酒筵,速度之迅速就像他先前所夸口的一般。
直到坐上他的車,她仍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這麼輕易的離開了。
「紙袋里有三明治和礦泉水,你先充充饑。」他邊說邊操控著方向盤。
「喔。」她輕應了一聲,神情仍是一副困擾的模樣。
只听見她的回應,卻沒見著她有所動作,于是邱麒瞟了她一眼,只見她蹙著眉心,完全沒有打開紙袋的打算。
他關心地問︰「在想什麼?」
「我在想……為什麼我爸會那麼輕易就同意我離開?」
她疑惑地注視著他。畢竟有個男人替她跟爸爸說要提早離開,爸爸不會好奇或者有其他反應才怪,況且爸爸那麼想幫她安排相親,沒道理會放過這大好的機會。
「這有什麼好想的?」
「你真的沒有跟我爸說些什麼嗎?」她真的不相信。
「我能說什麼?」他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直視著前方。
她看著他的側面,不明白他這突然揚起的笑容有什麼涵義,或許是他覺得她的問題很好笑吧?可是她卻總覺得怪怪的。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沒跟我說清楚?」她真的愈來愈懷疑了。
「放心,我絕對沒有說一句不利于你的話。」
「是嗎?」她的語氣帶著濃濃的疑忌。
她的反應令邱麒啼笑皆非。
「反正你都已經離開那里了,還想這麼多干嘛?再說,你不是很餓嗎?怎麼不快吃?」
經他這麼提醒,她才打開紙袋看了三明治一眼後,便將紙袋封起,隨手擱到一邊。
他轉頭望了她一眼,「怎麼了?不合你的胃口?」
「嗯,而且也已經餓過頭了。」她聳了聳肩,望著他行進的方向問︰「你現在要帶我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他不答反問。
「隨便。」她沒意見。
「那好,我把你帶去賣掉如何?」語畢,他促狹地瞟了她一眼。
「不要跟我說瘋話。」她扯了一下嘴角,沒好氣地說︰「其實,你已經決定好要去哪里了對吧?」
「聰明。」他揚起笑。
「謝謝。」她翻了個白眼,「那我們現在到底要去哪里?」
「去貓空附近喝茶如何?」
她側頭想了一下才︰「這麼晚去喝茶,會睡不著吧?」
「我是無所謂,你會嗎?」他挑起一眉。
「我是常喝茶,但沒在這種時間喝過,不過我想應該也是無所謂。可是,你明天不用看診嗎?」
「你這麼關心我啊?」他停下車,等著紅燈變綠燈。
「是啊是啊,我很關心你……」胡馨妮刻意拉長語尾,接著才把後面的字句說完︰「那些病患,他們真是可憐,得在你精神不濟時讓你看病。」她故意諷刺他。
「哈哈,我記得你明天好像也是病患之一嘛。」他臉上的笑意帶有濃濃的奚落意味。
「糟糕!我竟然差點忘了。」她輕嘖了一聲,眉宇之間好似有著懊惱。
「差點忘了?」他冷哼一聲,「我看你應該是故意忘記吧?」他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了。
「嘿嘿。」她尷尬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們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好了,你覺得呢?」
「你說呢?」邱麒瞥了她一眼,在燈號轉換的瞬間,他踩下油門轉換車道。「你明天最好乖乖地來拆線,听到沒有?」
她哪敢不去啊?
「我能不去嗎?」她的口氣雖然無奈,表情卻非常不以為然。
邱麒專注于路況,並沒有留意她臉上的表情,他僅從她的字句來判斷並做出回應。「嗯?」
他的口氣听起來擺明是在恐嚇她。
「好啦、好啦!」懶得解釋自己本來就會去,她連聲安撫他,不想見他發火,「我一定會去,準時去,這樣可以了吧。」她咕噥地扁起嘴。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對他有著恐懼感,不過現在她坐在他車上,生命安全悉數握在他手里,要是不听話,萬一他抓起狂來惡整她,那該怎麼辦?所以還是順從他一點比較妥當,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杰嘛。
「很好。」他笑望她一眼,「現在離你家還有段距離,你要不要先小睡一會兒?」
「我不想睡。」當她是小孩子在哄啊?哼!
「隨便你吧!」他打開音響,車室流瀉出優揚的樂曲。
「原來你也听古典音樂啊?」她訝異地問,難以想像他竟是這麼有「氣質」的人。
「也?」他揚起一眉,「你也有听嗎?」
聞言,她噗哧一笑,「是我的好朋友語真愛听啦!」
「你不喜歡嗎?」
「不算喜歡,也不會很討厭。」
「那你常听嗎?」
她挪了挪身子,稍微舒展一下筋骨,「不常,因為我要是听超過兩首的曲子,就一定會睡著。」不知為何,怕他會對自己有所誤會,因此她連忙解釋,「不過可不是因為覺得難听才會睡著喔,而是听起來實在太舒服了。」
見她這麼著急的為自己澄清,令他好笑地瞟了她一眼。
「我沒說什麼啊。」
「我知道你沒說什麼,我只是不想讓你以為我是個不懂得欣賞古典音樂的人。」語畢,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喔?」他加深笑意,停下了車,再次等待交通號志轉成綠燈,「其實,你不必跟我解釋這麼多的,不是嗎?」
她就知道他一定會多作聯想,自己真是蠢啊!
「是啊。」她尷尬的笑了幾聲,企圖粉飾太平。
不過,邱麒當然不可能輕易放過這個可以調侃她的機會。
「你很怕我會誤以為你是個不懂得欣賞古典音樂的人是嗎?」
「不是。」她紅著臉連忙搖頭。
「那是什麼?」他盡量不讓自己的笑容太過明顯。
其實,她也不知道剛剛為什麼會突然跑出那句話,她自己也很後悔,不過現在若是不趕緊想個借口來澄清,殊不知這個狡猾男人又會聯想到什麼。
「我……」她的眼珠子轉了轉,「我只是不想讓你嘲笑我,所以才會搶先一步為自己解釋,根本沒有什麼其他用意。」
「是這樣嗎?」他的眉頭又挑得老高,顯然不太相信她的說辭。
「喂!快點!」她指著前方,「綠燈了,快開車,小心別人按你喇叭喔!」
他瞟了一眼交通號志,便依言將車子向前駛去。
「我知道是你不好意思說出真話,不過沒關系,我們心照不宣就好。」
「嘿,我剛剛說的就是真話好嗎?誰不好意思了?」但她可不容許他再多加臆測了。
「好,隨你高興,這樣總可以了吧?」說是這麼說,但他的表情全然不是這麼一回事。
「你很討厭耶!」她別開臉,瞪著車窗直生氣。
她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跟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沒兩樣,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反應總會讓她覺得有一股氣悶在胸口,很不舒服。
邱麒知道她惱羞成怒,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騰出一只手,朝她的頭頂揉了揉,「雖然不合胃口,不過你還是多少吃一點吧!」
「我不想吃。」瞪著自己在玻璃上的倒影,她突然覺得自己現在的模樣令她很陌生,就算跟爸爸嘔氣,她也不會如此。
她到底怎麼了?
他微笑地注視前方,「你知道嗎?」
「知道什麼?」她的語氣仍然相當不和善。
「你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像是在跟我撒嬌。」她真的讓他感覺很愉悅。
撒嬌?撒嬌不是這樣子吧?
「你的腦子一定有問題,不然怎麼會做出這麼夸張、錯誤的判斷?」她根本不覺得自己是在跟他撒嬌。
突地,一陣爽朗的笑聲充斥在車內。
「我想我的腦子相當正常。」
「看不出來。」她瞪著玻璃窗上他那張笑個不停的側臉。
「我認識一位眼科權威的醫生,需要我幫你引薦嗎?」他開玩笑地說。
「我也有認識一位腦科權威,需要我幫你引薦嗎?」她轉回頭,反唇相稽。
「快兩首曲子了喔!」他提醒她。
「嗄?」
他突然冒出這句話,讓她反應不過來,不過愣了一秒之後,她便恍然大悟。
「麻煩你換听別種音樂好嗎?」
「不好。」他存心和她作對,故意將音量調大,「除非,你快點把三明治吃掉,否則你就準備好好睡一覺吧?」
「你為什麼一定要逼我吃東西?」肚子是她的,他未免管太多了吧?
邱麒冷笑一聲,「你不吃也無所謂,反正等你睡著以後,會被我載去哪里……我可不敢保證喔。」他的語氣像是在說天氣一樣平淡,可是字句中卻明顯透露出令人又驚又氣的挑釁意味。
他竟然在威脅她?胡馨妮瞪圓了眼。
「卑鄙!」她嬌斥了一聲。
「好說。」他不以為意地點頭道謝,再次將音量調大了一些。
見狀,她氣呼呼地打開紙袋,拿起三明治就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她帶著怒氣的目光直睇著前方,無聲地表達她的不甘心。
「這樣才乖嘛。」他滿意的點點頭,如他承諾的換了一張西洋老歌的CD。「不過你還是吃慢一點,吃這麼急很傷胃的。」
「-唆!」她瞪了他一眼,又咬了一大口。
「好,算我-唆吧。」他無所謂的聳了一下肩頭,「反正,會胃痛的人又不是我。」
「我沒那麼虛弱,少瞧不起人了。」她冷哼了一聲,拿起礦泉水喝了一口。
「不痛是最好,如果胃痛了,你就不要哭給我听。」
「誰會哭給你听啊?」她扁著嘴反駁一句,接著便微側著身子不理會他,逕自咀嚼三明治。
她本來不餓的,誰知道愈吃愈餓,一個三明治根本填不飽肚子……要是跟他說,他一定會囂張的東損一句、西念一句,與其受他的氣,那還是免了,她才不想听他廢話一堆。
「還很餓是嗎?」他猜的。
他的話令她意外萬分的轉回頭。
「你怎麼知道?」果真是民以食為天,否則她本來是不打算跟他多說一句的。
他笑了笑,「想買些什麼回家吃嗎?」他放慢了車速。
思索了一下,她才道︰「不了,我回家煮點東西吃就好。」自己弄的消夜可以控制熱量,否則晚上吃消夜很容易肥的,雖然她的體質是屬于吃不胖的類型,但還是小心一點好。
「既然如此,那好吧!」
邱麒輕輕頷首,黑亮的轎車就在公路上揚長而去。
就在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談話中,邱麒已將車子停在胡馨妮家門口。
下了車,她站在家門與他的車之間,「今天謝謝你。」
「謝我送你回家?還是幫助你離開會場?」他注視著佇立在自前方的她。
當他問她之際,他不經意的瞥見二樓窗台前有鬼鬼祟祟的人影,不消多想,應該是她的家人,驀然他心中有了一個主意。
「都有。」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的確是幫了她不少忙。
「你過來一下,我有東西要給你。」他朝她招了招手。
不疑有他,胡馨妮向前走近他,「什麼東西?」她邊說邊彎腰,俯身睇著他。
「我叫邱麒,你要記牢喔。」他抬眼注視著她的眸子,不著痕跡地瞥了眼二樓窗台。
「拜托!」她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難道你說要給我的東西,就只是要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你很無聊耶。」
「你真沒耐心,我話都還沒說完,你急什麼?」他伸手捏了下她的俏鼻,將她拉近自己一些。
她皺起眉,抬手拍掉他的手,「干嘛?很痛耶!」
「小聲點!你想吵醒你的鄰居,還是你的家人啊?」
「你沒事干嘛突然捏我?」她瞪著他。
她的反應不令他意外,他只是揚起笑,「喏!」他拿了一張CD抵在她鼻尖,「睡覺之前把它放下去听,好好睡飽一點,明天準時到我的診所報到,听到沒有?」
她無奈地把眼珠子一轉,將CD握在手上。「知道了啦!」真-唆。
「快進去吧。」邱麒俊逸的臉上堆滿笑容,他以一指抵著她的眉心、一手捧著她的頭。
「好。」她等著他松手。
他們對望了幾秒,邱麒咧嘴一笑,「怎麼還不進去?」
她垮下肩頭,語氣有著無奈,「那得問你啊。」她直瞪著他,「你可以松手了吧?」
聞言,他哈哈大笑,「抱歉!」
沒有了箝制的她挺直腰身,納悶地打量著他,「你真的很奇怪耶。」
「你多心了。」他的目光像是凝視她,實際上卻是瞟著她後方的二樓窗台。「快進去吧!」
心中雖然還存有疑問,不過她仍說︰「那你自己路上小心,拜!」
他噙著笑,努了努下巴,「進去吧!」
胡馨妮點點頭,轉身拿著鑰匙開了大門,才剛將大門關上,她便听見引擎聲逐漸遠去。
「他剛剛真的太奇怪了。」她喃喃自語地坐在矮櫃上頭,月兌下高跟鞋。
「妮,你回來了啊?」胡廉富穿著睡袍,站在玄關前問道。
「嗯。」她好奇地抬眼看著他,「爸,還沒十一點耶,酒筵這麼早就結束了啊?」
「哈……」他不知該怎麼回答,總不能說出實情吧?
不以為意的,胡馨妮沒有再多問,只是套上室內拖鞋便越過他往內走,她隨意將小提包和CD擱在沙發旁的矮幾上。
「爸,我要弄點稀飯,你想不想吃?」
「好啊,我問一下你姐姐,看她要不要也來一碗。」胡廉富走至電話旁,按了內線。
停在廚房前,她覺得奇怪地問他︰「爸,姐這麼早就回來了啊?」真是稀奇,難得她可以有時間去見朋友,怎麼這麼早就回家了?
「沒什麼,她說她很累,想早點回家休息。」以一個比較合理的理由打發她之後,胡廉富便透過內線的廣播功能,朝大女兒嚷道︰「小婕啊,你妹妹要煮稀飯,你要不要吃啊?」
「我已經下來了。」胡馨婕輕巧地踏著樓梯下樓。
循聲望去,他有意無意地眨了眨眼,「你還沒睡啊?」
「還沒。」她順口答道,隨即走至餐桌旁往廚房望去,「妮,需不需要我幫忙?」
「不用,你跟爸在外頭等我就好了。」胡馨妮的聲音從廚房內傳出。
聞言,胡馨婕移動腳步走向沙發,她坐在胡廉富身邊悄聲問道︰「你有問她跟邱麒去哪里?有發生什麼事嗎?」
他苦笑地搖搖頭,「我等著你一起問。」
「可是……她肯說嗎?」
「問問看-,她既然肯跟他一起離開會場,那不就是表示她願意試著和他交往嗎?」胡廉富推論道。
「這麼說也有道理。」胡馨婕支著下顎,思索著這個可能性。
「你們兩個在想什麼,想得這麼認真啊?」煮好稀飯的胡馨妮一走出廚房,就看見他們坐在沙發上發呆。
「煮好啦?那麼快?」胡馨婕抬眼望著她。
「就稀飯而已,能煮多久?」她好笑地揚起嘴角,「爸,過來吃吧!」
「好。」胡廉富走至餐桌旁,他以迂回前進的方式避重就輕地說︰「妮,你怎麼沒跟邱先生去吃消夜,反而跑回來煮稀飯?」
跟在父親身後的胡馨婕一听,忍不住在心里拍手叫好,可表面上仍是裝出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還相當好奇的問︰「什麼邱先生啊?」
見她這麼驚訝,令胡馨妮忍不住皺起眉。「爸!」雖然這件事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原本沒什麼的事,一進到她姐耳里就會變成有什麼了。
「我不能說嗎?」他無辜的揚起眉,拉開椅子坐下。
胡馨婕的目光移往正在舀稀飯的胡馨妮。
「你跟一位才剛見面的男人提前離開會場嗎?」
不算剛見面,他們已經見過三次面了,不過她現在餓得前胸貼後背,實在沒有太多力氣說話。
「是,沒錯……」胡馨妮無奈地拉長音回答她的問題,她將盛了八分滿的白粥分別遞到他們的手邊。
「他叫什麼名字?你對他的感覺怎麼樣?有沒有相約再見面啊?」胡馨婕發出一連串的問題,問出她與胡廉富想知道的事。
「姐,麻煩你不要問題這麼多嘛。」她蹙起眉頭拿著筷子夾起一片醬瓜的手就這麼懸在半空中。
「妮,爸爸也很好奇,你就說來听听吧!」胡廉富也催促著她。
「又沒什麼好說的。」胡馨妮無奈地看著他們。
「怎麼會沒什麼好說的?」她才不信呢!難得馨妮會肯和第一次見面的男人單獨出去,而且她還知道對力是爸爸安排的相親對象,如果說他們剛剛單獨處的過中沒發生什麼有的事,誰會信啊!
收回懸空的手,胡馨妮將醬瓜擱在熱騰騰的白粥上,一手支著下顎緩緩地說︰「他就開車載著我兜兜風,閑聊一些有的沒的,然後就送我回家了啊,以上的回答,滿足兩位的好奇心了沒有?」她扁著嘴,「真是的!就說沒什麼了嘛,只有這樣能有什麼好說的?」
聞言,胡馨婕與胡廉富對望一眼,擺明了不相信真的只有這樣而已。那他們方才在家門口依依不舍地吻別,又是怎麼一回事?
胡馨婕舀了一匙肉松與白粥和在一起,她狐疑的瞟向她,「就這樣而已啊?真的嗎?」
「什麼真的假的?你以為我在說謊嗎?」真是的,本來就沒什麼嘛。
「我剛剛有看到喔!」胡廉富喝了一口粥。
「看到什麼?」因為無愧于心,所以她沒有任何慌張的表情。盹跟邱麒根本相敬如賓,沒有什麼不能坦白的事。
當下,胡廉富遲疑著該不該說,他望了大女兒一眼,見她眨了眨眼表示贊同,便直接說道︰「你剛剛不是跟邱麒吻別嗎?」
「對啊!我也有看到。」胡馨婕連忙附和。
「你們偷看我?」她訝異的瞠大眼眸。
「怎麼?惱羞成怒了啊?」胡馨婕漾開一抹笑調侃她。
「不是。」她沒好氣地擱下碗筷,發出了清脆的撞擊聲︰「你們根本看錯了,我跟他怎麼可能會吻別!」
「為什麼不會?你們剛剛不是一副難分難舍的模樣嗎?」胡馨婕誤以為她是因為不好意思才惱羞成怒,便不以為意地調侃道。
「難分難舍?什麼跟什麼嘛!我和他會難分難?」-!真是笑話。
見胡馨妮如此嗤之以鼻的態度,令胡馨婕一陣錯愕,「是我們誤會了嗎?」
「本來就是。」胡馨妮的語氣十分斬釘截鐵。
依照他以往替她安排相親的經驗看來,她這回可說是相當配合,更何況他們之所以會相偕離開,分明是看對眼才會想單獨相處不是嗎?所以他才會以為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她現在卻又說沒有在交往?真是的!他們的進展怎會這麼的遲緩啊?胡廉富難以理解的暗忖。
「怪了!你若不是答應和他交往的話,怎麼還會肯跟他一起離開?」胡馨婕也一頭霧水。
胡馨妮啼笑皆非地望著胡廉富,「誰說我和他交往了?是他跟你亂說的嗎?」她就知道一定有問題,否則爸爸哪有可能讓她提前離開會場,邱麒也真是的!雖然她很高興有他幫忙,可是這麼亂說真的很過分耶。
「這個……」胡廉富望了大女兒一眼,「不是。」
「既然不是,為什麼你們會以為我跟他交往了?」她揚高音調,眉頭攏得更緊。
「妮,你真的沒有意願和邱麒交往嗎?」胡廉富不答反問地睇著她。
聞言,胡馨妮靜默了半晌,迅速地將混亂的狀況整理出一個很明顯的解釋。
「果然……」她眯起眼,噙著冷笑。
「果然什麼?」胡馨婕問。
「爸爸,你會拉著我向所有的長輩問好,是想把我推銷出去對不對?」
「什麼推銷!講得這麼難听。」他輕斥。
頓時,胡馨妮的臉色極為難看,「難道不是嗎?」她一整天什麼都沒吃,又要這麼受氣,她的胃好痛。
「你都已經二十八歲了,卻連個男朋友都沒有,你不著急,我和爸當然替你著急啊!」胡馨婕替自己和爸爸辯白。
「我知道你們擔心我,可是我已經說過了,不要再幫我安排相親,你們為什麼就是听不懂啊?」她氣憤地抿了下唇,「再說,你不是也沒結婚?你自己不急嗎?」
她這麼一個質問,令胡馨婕翻了個白眼,「我記得我好像已經訂婚了吧?」
「訂婚又怎樣?一樣還沒結婚!」她仍當堅持自己的論調。
「爸,你看她啦,歪理一堆。」她實在是受不了這個固執的妹妹。
「妮,你就乖乖听爸爸的話,試著和邱麒交往看看,他真的是個不錯的對象,爸很喜歡這個年輕人。」
「爸……」
胡馨妮想拒絕,卻被他制止。
「這回不能再讓你任性了。」他嚴肅地板起臉孔,「你要是不想那麼快就結婚也沒關系,就和他試著做做朋友,反正感情可以慢慢培……」
「爸!」突然想起一件事,她連忙打斷他的話。
「干嘛?」叫這麼大聲,是想嚇死他啊?
「听你這麼說,你和邱伯伯是早就說好的-?」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胡馨婕狐疑的反問她。
「我要是早就知道的話,還用得著問嗎?」她賞了她一記白眼。
胡廉富也以為她早就知道了,不過既然她不曉得,邱麒可是很清楚的,他難道一個字也沒跟她提嗎?
「邱麒沒跟你說嗎?」
「好哇!原來他知道。難怪他剛剛會那麼奇怪。」難怪他要她好好記得他的名字,她本來還以為他是哪根筋不對勁了,原來如此。
「他怎麼了?」胡廉富問。
「你快說啊,馨妮!」胡馨婕也催促道。
「沒什麼。」
「怎麼可能沒什麼?你的臉色那麼怪,一定有什麼對不對?」她好奇的湊近她身邊。
不想再和自己的胃過不去,胡馨妮拒絕回答任何一個問題,她將微溫的白粥拌了些肉松,一匙一匙地送進嘴里。
哼,他竟敢騙她,明天他就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