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在雙方家長的同意下敲定。
莊母提出方白與依隻生下的第一個男孩必須入主莊姓的要求,方震一口便答應。孩子姓方或姓莊根本沒有分別,一樣都是他的孫子,最重要的是,必須要方白真能坦然接受依隻,生孩子的事才有希望,否則還是白談,但完全不知內幕的莊母可樂歪了,一心期待依隻能在婚後快馬加鞭的生個「男」寶寶出來,好讓莊家有後,而這份期待在未來的某一天或許真能實現……
從南投回來,大家都有點累,方震堅持留方白跟依隻在家里吃晚餐。
餐桌上的氣氛顯得有些僵硬,使得依隻始終泛著的笑容看起來更加燦爛,像夜里的一顆明珠,照亮了這個晦暗的家。
上次來訪,人太多,她幾乎沒法好好的瞧瞧這個家的成員組合,今天難得餐桌上只有方震和他的五個太太,以及方白的二哥,所以她就一邊吃飯一邊轉著眼珠子端詳他們。
這個家的每一個人都各有不同的高貴形象,養在豪門的女人多半舉止優雅,但其中不乏矯揉造作的,像方彥的母親就是。出身風塵,難免染上俗氣,以為打扮得金光閃閃就是貴氣,卻不知那簡直「俗斃」。
大太太就是標準的貴婦形象,雍容華貴,只是老臭著一張臉,也不知道是誰倒了她的會?
二太太是個標準的勢利眼,眼楮始終看上看下,下巴老抬得高高的,就像一只孔雀一樣,但也是雍容華貴的。
四太太是個端莊得體的女人,表面上很禮貌周到,但私下怎麼樣就不知道了。
而方白的母親,那真是個嬌小美麗的女人,一看就知道非常溫柔善良,但人家說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她就是這種女人。
至于坐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也就是方白的二哥方拓,這個男人有著一雙比方彥更邪氣的眸子,老是不懷好意的瞅著她,看得她心底發毛,局促不安。這個男人是俊美的,卻也是陰邪的,深邃的眸子寫滿心機,一看就知道是個城府極深的人,讓她無由的升起一絲戒備,總覺得這個男人有點恐怖。
一頓飯結束,她也剛剛好觀察完每個人,快快樂樂的移往客廳。
「我可不可以再到樓上去看一看?」依隻避開方白問方震。
剛剛吃飯,她發現方紜又沒下來吃,難道她真的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躲在房間里嗎?這樣對身心都是不健康的。
「這里以後就是你的家,你想上樓下樓不必問別人。」方震道,眼光慈祥。
得到方震允許,她立即奔上樓。
敲了兩下緊閉的房門,待對方將門拉開縫隙,立即乘機用力將門推開,進門後立即關上房門並上鎖。
她知道方白等會兒一定會跟上來,鎖上門以防萬一。
方紜又跌在地上,見依隻鎖上門,睜大著瞪她的雙眼立即流露出驚恐之色。
「不必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只是想跟你做個朋友。」依隻露出燦爛的笑容,真心的說。
方紜充滿防備的瞪著她,身子沿著牆站起,伸手操起書桌上的筆記本就扔來。
依隻早有防備,身體往右一閃,筆記本砸在身後的門板上,然後掉落地上,。
方紜臉色微白,腳步緩緩挪向書桌後面,極為敏感的尋求硬體保仿。
依隻依然笑著,目光從容地在房間里繞了一圈,看見右邊那面書牆全部擺滿了小說,立即興奮的沖過去,一邊叫著︰「哇!好多的小說喔!」她伸手模了模,回頭注視方紜,「你也喜歡做小說?」
方紜依然瞪著眼,但眼底似乎閃過了什麼。
「我也是小說迷耶!」依隻抽出其中一本,輕翻著,「大人們都管這種言情小說叫垃圾書籍,我媽有一陣子甚至禁止我看這種書,但我還是會偷偷看。有時候我在想,如果沒有這些織夢者編織出這麼多的美夢,這個世界不知道會有多空洞?我是個喜歡作夢的女孩,常常把自己幻想成書中的女主角,然後不由自主的就想好好談一場戀愛,你呢?你會不會也想談戀愛?」
方紜在她說話的當中一直注視著她,這會兒也許發現她無害,眼底似乎少了一層戒備,但依然充滿敵意。
依隻得不到回答,又笑,「當然,你現在還小,但有一天你一定也會這麼想的。戀愛的感覺是美妙的,一開始它可能不如你所預期的美好,但只要你有心經營你的愛情,它還是會如你所願。」就像她跟方白。
他們之間完全是她在主控,如果當初她選擇放棄,就不會有現在的甜蜜。
方紜側了下頭,突然開口︰「男人都是花心的動物,我不要談戀愛。」
依隻愕了一下。她居然願意開口跟她說話?呵!好現象。她隨地坐了下來,有意無意的翻了兩下手中的小說。
「你的想法完全被這個家給污染了。其實男人不是都像你家的男人這樣。你爸討了五個老婆,你大哥跟女明星的緋聞不斷,而你二哥跟三哥還有那個四哥我看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方白不一樣喔!」說到方白,她眼中自然發光。
「他是個同性戀。」方紜眼里的防備已經褪下七八分。
「不是。」依隻笑道。
方紜身上的刺又豎了起來,「你說謊。大家都知道他是個同性戀,她們還說他是為了爸的財產才假裝跟你好的,他其實很討厭女人,就像,他也很討厭我一樣。」
依隻笑著搖搖頭,「你錯了,方白不是那種人。我不否認方白曾經對女人反感,但現在不會了,因為有我,我愛他,努力的改變他,讓他接受女人,我付出的真心打動了他。方紜,這就是愛情喔,當你喜歡上一個人時,那力量足以將整個世界顛覆,何況他又不是生下來就是同性戀。」
方紜愣愣地注視著依隻,「可是他很討厭我。」
「他不是討厭你,他是怕照鏡子。」依隻笑著,「你是他的鏡子,所以他不敢面對你。你被那些女人欺負,所以把自己封閉進自己的世界里,而方白,他則因為厭惡看見女人的丑陋而選擇逃避。方紜,你們都是一樣的,一樣的在逃避,而這種選擇是全世界最懦弱的一種。」
方紜垂下頭,雙手絞著,「我好怕那些女人。」
「怕什麼!如果她們敢欺負你你就大膽反擊,讓她們知道你的厲害,她們就不會再欺負你了。」依隻朝空中揮了下拳。
方紜露出驚世駭俗的表情,「你叫我跟她們打架?」
「打就打啊誰怕誰?我一向主張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只要有人犯到我,我絕對不會默默承受,我會加倍奉還。」她一臉惡相的說。
方紜沉默下來,那表情像在做深入的思考。
依隻站起來,將小說歸位,繞至窗前,拉開窗簾,山下的城市此刻燈火輝煌。
「好美喔!你快過來看,看看這世界多麼美麗。」
方紜站在原地注視著她,眼楮不時朝窗外瞟去,顯然相當好奇,但卻又不敢前進。
依隻退步將她拉至窗前,她的抗拒在乍見窗外夜景時消失,眨著眼觀看這奇異的世界。
「很美對不對?」依隻轉過笑臉問。
「嗯。」她低應一聲,目光全然被美麗夜景所吸引。
「這個世界還有更美好的事物,只要你肯走出去,它就會敞開懷抱迎接你。」依隻推窗做了個深呼吸。
方紜美麗的眼瞳一下一下的眨著,沉默不語的看著夜景。
依隻笑了笑,突然拍了下大腿,「我要走了,希望下次可以在餐桌上跟你一起用餐。」
方紜轉頭看她,臉上竟是依依不舍的表情。
依隻又對她一笑,筆直的走過去拉開房門,然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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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隻一走出方紜的房間立即對上一對豹似的銳眼,隨即扯開笑容。
「我就知道你會跟上來。」依隻斜眼笑得好曖昧。
「我說過,叫你不要接近她。」方白冷著臉。
「我辦不到。」她的表情瞬間轉為認真,「今天換成是別人或許我狠得下心不理睬,但她是你妹妹,所以我不能不管。」一個美麗的生命不該這樣白白浪費。
「踫了幾根釘子?」他譏諷地問。
「沒半根。」她仰臉注視他,眼底有著神秘的笑容。
他狐疑地看著她,「她沒有攻擊你?」
「有攻擊,但沒打到我。方白,你相不相信她跟我說了很多話?」她笑眯雙眼。
他一臉不信的表情。
「現在不信沒關系,以後你自然會信。」她圈起他的手,「方白,我們到房間看一下夜景再回去好不好?」
他不明白她在搞什麼,卻任她將他拉進他們的房間。
她不開燈,直接走向窗前,拉開窗簾,讓明亮的月光灑進房內。
她趴在窗台上,雙手撐著下顎,方白走過來,雙手岔開按在窗台上,與她形成一種曖昧的氛圍。
「好美的夜景喔!」她低喃,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他不語,目光投射在山下的美景里。
她突然扭頭對他笑,「三個人一起看夜景,感覺如何?」
方白不解的皺眉,「哪來三人?」
她指指隔壁房間敞開的那扇窗。
他伸長脖子探頭,看見方紜的頭半露在窗外,靜靜地看著夜景,唇邊還揚著前所未有的笑容,雖然很淡,卻很真實。
他訝異的瞠眼,緩緩低頭看著在自己身下笑得得意的臉龐,嘲弄道︰「你真行。」
他那個妹妹從不開窗,完全與世隔絕,今天竟然會有這樣難得的舉動,真是讓人意外,同時感佩依隻的能力。
她竟輕易的敲開方紜的心窗?!
她笑著,賊賊地看著他的唇,「有沒有獎品?」
似乎讀出她的念頭,他喉頭梗了一下。
「我自己索取比較快。」她媚媚一笑,勾住他的脖子吻上他。
挑逗已不再是她的專利,方白是個好學生,學得很快,尤其在他開始接受她之後,一切更進步神速。現在的他已經能夠很自然的擁吻她了,只是還欠缺了點——主動。
不過沒關系,她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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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家多來幾次就熟悉了。
依隻無視于那些女人擺出的各種面孔,徑自活躍于這個家,反正巴掌一個不會響,不理她們就沒事,尤其還沒進門就惹是生非實在是不智之舉,最重要的是,她根本懶得去理會她們。
她對坐在客廳里的方震打了招呼,還有那些女人,雖然臉都很臭,但禮貌還是得顧;笑嘻嘻的喊了人後便抱著最新出爐的幾本小說奔上了樓,不料卻在階梯上遇上用扇子半遮著臉的三太太。
「三姨好,咦!你的臉怎麼了?」依隻左右探頭,企圖看清她遮掩在扇子底下的面孔。
三太太怒瞪依隻,朝她撥了下手,「滾開。」便飛快的奔下樓。
依隻不死心的追下來,「三姨,你的臉到底怎麼了?」驚呼聲引起客廳眾人的注意。
三太太惱怒,「你少管閑事。」要不是肚子實在餓扁了,她死也不會下樓來讓人家看笑話。
客廳里的人也發現不對勁。
「你干嘛用扇子遮著臉?」方震開口,一慣的嚴肅口吻。
「我喜歡不行啊?」三太太一肚子鳥火。
「臉上長瘡啊?」二太太譏嘲道。
「就是長瘡又關你屁事?」實在是一肚子火沒地方發泄,所以顧不得方震在場,罵起粗話來。
「啊啊啊!火氣這麼大?待會兒我讓廚房給你煮碗去火茶。」二太太繼續挑釁。
方震瞪了二太太一眼,瞪閉了她的嘴,抬眼問三太太,「你的臉到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需要這樣遮遮掩掩?」
三太太撇了下唇,陡然放下扇子,憤聲低吼︰「給貓抓傷啦!哼!」轉身就朝餐廳走去。
「好厲害的貓!」依隻叫了一聲,差點大笑起來,連忙奔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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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紜,我是依隻,我可以進來嗎?」她靠著門板低喊。
方紜拉開房門讓她進入,隨即又關上。
依隻一進門立即放聲大笑,笑得東倒西歪,「是你對不對?」
方紜抿著唇看她,眉頭鎖得很緊。
「你就是抓傷三太太臉的那只貓對不對?」依隻笑得不能控制。
方紜嘴角一揚,「我還擊了。」還成功的打退了敵人。
果然是她!依隻又笑了半晌,好不容易才斂住笑聲,一手繞過方紜嬌弱的肩頭,擠著眼眉,「勝利的滋味不錯吧?」
「嗯!」方紜用力點頭。
依隻又笑了起來,「這就對了,我保證那個女人從此不敢靠近你三步之內。」
方紜突然垂下頭,絞著小手,「爸知道是我干的嗎?」
「你怕他知道?」依隻睜著大眼問。
「嗯。」她點頭。
「傻瓜,他知道了更好,如果他開口,你就一五一十的把你這些年所受的委屈全部說出來,讓那些女人好看。」依隻的拳頭又往空中揮了一下。
「萬一……爸生氣呢?」依隻的話總讓她心驚膽跳。
「他也許真的會很生氣,但我保證他生氣的對象絕對不會是你。」依隻胸有成竹地道。
「你怎麼能這麼篤定?」
「我就是篤定。」
「可是,萬一……」
「那你就告訴他這是我的主意好了,讓他來找我。」依隻挺著胸膛,堆著笑意。
「你不怕爸嗎?」方紜好奇又崇拜的看著她。
「怕什麼?他有三頭六臂?」
方紜加深對她的崇拜跟好奇,不明白她怎麼能夠如此坦然。
依隻這才想起手里的小說,笑嘻嘻的將其塞入方紜懷中,「瞧我給你帶了什麼來。」
方紜接住她塞過來的小說,開心的淺笑起來,「謝謝你!」
「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客氣什麼。」她睨方紜一眼,笑著拉她在地板上坐下。「方紜,你願不願意試著踏出這個房門看看?」
方紜怯縮的低下頭。
「試試看嘛,我陪著你,好不好?到時如果你真的很害怕,我們就回房間來,好不好?」她企圖將方紜拉出她封閉的小小世界。
方紜抬起茫然的眸子看她,「我好多年沒踏出過這個房間,我……」
「所以才教你試試看嘛,不是硬要你面對。」依隻真誠地說,悄悄握起她冰冷的小手,「我在你身邊,我會保護你。」
方紜茫然的眸子逐漸出現信心,久久才笑著點頭。
依隻開心的笑開嘴,拉她站起,鼓勵著,「你是個勇敢的女孩,我相信你做得到。」
方紜笑著點頭,小手卻異常冰冷。
依隻知道她依然恐懼,所以握緊她的手給她加油打氣,企圖給她信心與勇氣,牽著她一步一步的往樓梯方向走。
「依隻,我……」她俯望客廳里的眾人一眼,退縮起來。
「不要怕,這是你的家,而且有你爸在,誰都不敢動你一下,而我,也不會讓任何人踫你一根寒毛。」依隻認真的說。
方紜緩緩又笑,點點頭。
眾人的目光幾乎不約而同的投向從樓梯上方走下來的兩個女孩,方紜一時無法適應,再度怯縮。
「別怕。」依隻低聲鼓勵,更握緊她顫抖冰冷的小手。
「方紜!」方震第一個低呼出聲,眼中有著很深的震撼。他無端得了自閉癥的女兒十年來不曾離開過那個房間,而今卻這樣走下樓來!
五太太也震驚的張嘴,眸中忽地涌上一股濕熱。她的女兒終于肯走出來了!
方白側頭逸出嘆息。這丫頭果然有辦法,他服了她了。
「你們干嘛這樣看人,不認識啊?不認識的話我來介紹好了。」依隻輕松笑著,將企圖往她身後縮躲的方紜推到前面來,「各位,這是方紜。」
方震注視方紜許久,站了起來,用粗啞的聲音說︰「歡迎回家,我的女兒。」她終于離開她的小小世界回到這個家了。
看見方震眼中的淚水,方紜攏了眉,嘴唇抖了抖,撲了過去,「爸。」
方震含淚笑著,擁緊他最心疼的女兒,目光掃向依隻,露出感謝的眼神。
依隻側了下頭,回他一笑,眼中寫著「不客氣」三個字。
方白走過來,輕摟住依隻的肩,低聲在她耳邊說︰「真有你的。」
她笑著抬頭,又是那賊賊的表情,「有沒有獎品?」
「回家後任你索取。」他道,唇角揚了起來。
「你說的喔!」她要的可不像上次那麼簡單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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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隻從浴室走出來,身上穿著十分保守的小碎花睡衣,身體散發著沐浴乳的香氣,濕發服帖的往後梳,完全不失少女的活潑氣息,卻又柔和著女人的嫵媚,形成一種誘人的甜膩。
方白坐在沙發里閉目養神,沒察覺她正朝她接近。
她悄聲接近他,雙手從他身後穿了過來,繞在他的胸前,在他赫然睜眼之際偷了個吻。
「換你洗了。」她的臉越過他的肩頭,膩笑著道。
方白含笑睨她一眼,她身上的香氣撲鼻而來,讓他的心浮了一陣騷動。他有點慌張的站起來,朝浴室邁了去。
她對著他的背影賊賊一笑,悄悄的進入「他」的房間。
方白洗完澡出來,看見客廳沒人,以為她回房睡了,于是熄了客廳的燈,也準備回房睡覺去,熟料,房間的門才推開,門後立即蹦出一條人影整個跳到他身上來,那股香氣再度撲鼻,慌得他一顆心怦怦跳。
「你……」他伸手欲開燈。
「別開。」她輕聲制止他,就著黑暗端視他深邃的黑眸,巧笑倩兮。
「你怎麼跑到我房里來?」他低啞的問,血液里的因子產生浮躁讓他微微感到不安。
「你自己說的,回到家後要任我索取。」她嬌笑,雙手纏上他的頸項。
似乎察覺出她的意圖,他全身緊繃起來,「你想做什麼?」
她的食指挑逗的撫上他的唇,低喃︰「我想要的不只一個吻那麼簡單。」手指往他頸子滑下,落在他的胸前,玩弄著他睡衣上的扣子。
他似乎很緊張,因為呼吸急促了起來,噴在她的臉上。
「我還沒有準備好。」太快了,快得他措手不及。
「心理嗎?」她嬌笑著問,悄悄解開一顆扣子,小手滑進他的胸膛。
他縮了一下,猛然抓住她的手,聲音支離破碎的低喊︰「依隻。」
「也許你真的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但你的身體卻已經準備好了。」她笑咪咪的,抽出自己的手,又解了他一顆扣子。
他咽了下口水,身體僵硬得像石頭,無病申吟似的又喊了聲︰「依隻。」
她褪下他的睡衣,小手在他精壯的肌肉上游移撫觸,漫不經心的問︰「方白,男人跟男人之間怎麼?」
她大膽的話題讓他愕了一下,而她指尖的撫觸讓他起了震顫,嗓音更加低沉沙啞,「手口並用。」
「好玩嗎?」她親吻著他的身體,柔軟的觸感與溫熱的氣息讓他一陣炫惑。
他退後,虛弱的往門板靠了過去,仰頭靠在門上,感覺下月復竄起陌生的火苗。
「還好。」他低喃,感覺到的脹痛。
她笑著,舌頭繼續挑逗他的身體,賊眼往上瞟,「跟我肯定比跟男人好玩,因為跟男人只能手口並用,但跟我,你那……」她低眸瞟了他褲襠一眼,「那兒也派得上用場。」
她真大膽,把話說得這麼露骨,但他知道如果沒有她的大膽,他們之間恐怕一輩子都不會有這樣的進展。
她的舌頭溫熱而柔軟,一寸寸的撩起他對女人的,他有點痛苦卻又迷惑沉醉,一波波陌生的感覺侵襲,他覺得自己的身體仿佛快要爆炸開來,讓他難受卻又期待那股力量沖破爆發。
跟女人會是什麼樣的感覺?兩個身體的結合會產生什麼樣的激情?他竟莫名的期待那一刻來臨,卻又分外緊張恐慌。
她的唇向上移動,覆蓋在他微啟的唇瓣上,雙手繞上他的頸子,一邊吻吮一邊低喃︰「我要你幫我月兌衣服。」
他愣了一下,她挑逗的舌忝他的唇,雙眼笑眯起來,「這是一個紳士該做的事,你做得到的。」
他的手微顫的抬上來,一顆一顆的解開她的扣子。她沒穿內衣,渾圓的雙峰在扣子解開後整個袒露出來。
「很好。」她親吻他,與他的舌頭纏繞著,「我要你模我的身體。」
他有些驚慌,亦有些退卻,她騰出一只手拉起他的手覆蓋在自己胸前,「像我剛剛模你那樣模我,這是你的義務。」哪有當老公當得那麼輕松的,真的把一切都交給她玩弄?
他又咽了下口水,手掌在她胸前顫抖,在她的鼓勵下撫觸起來。
她的皮膚不是很白,但很光滑,很細致,觸感非常美妙。這是他第一次踫觸女人的身體,美好的感覺是前所未料的,模著模著竟著了迷。
她依舊舌忝吮著他,在他的大掌滑下她的月復部時發出一聲嬌吟,身子拱了一下,小手從他背後滑下,然後繞到他的腰部前面來,悄悄地伸入他的褲子里。
「方白,你可以吻我的身體,這是屬于你的,你應該盡情享受並盡到該有的責任。」她低喃,指尖觸模著他縮緊的月復部。
「我怕我無法——」他真的好緊張。
她用唇掩去他的聲音,然後鼓勵的說︰「你辦得到的,我相信你。」
「依隻。」這個傻女人為什麼對他這麼充滿信心?
「別說話,吻我。」她說,帶領他一寸寸逼近瘋狂邊緣。
他俯首親吻她的身體,大手握住她柔軟的腰,她的身體微微往後仰,讓他可以輕松的吻遍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而當他的唇滑下她肚臍旁邊的敏感部位時,她不能控制的咯咯笑了起來。
他愣了一下,抬起頭來看她。
「對不起,我怕癢。」真是破壞氣氛,但沒辦法,她實在控制不住。
他下意識的往後退,她卻索性將他撲倒在床上,兩具上身赤果的身體緊密的接觸貼合。
他的呼吸又急促起來,兩顆狂跳的心互相輝映著。
她微撐著身子看他,笑容隱去,臉色顯得格外正經,「方白,你愛我嗎?」
他注視著她,伸手拂開她貼在頰上的發,「我不知道。」
她又笑了起來,「沒關系,只要你記住我是愛你的就好了。方白,我愛你。」她俯首吻上他,溫柔甜膩的吻著。
他申吟一聲,雙手環上她的腰,緊緊纏著。
她再度像貓一樣的舌忝了下他的唇,低喃著︰「方白,你不是看過嗎?你可以嘗試學他們那樣做。」
一步一步的拐他一定會成功。在男女之間的性關系,他就像出生嬰兒一般純潔,而她,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是什麼樣子,那些濫情小說描述的情節足以挑起一個少女的沖動,更何況她還拜他所賜,真真實實的看過里的真槍實彈演出。她想,男女之間就是-跟-、精子跟卵子的關系嘛,還不就是里演的那麼回事,認真學一下就不會有問題,更何況她面對的還是一個完全沒有性經驗的男人,在這方面她是佔上風的。嘻!
方白攢起眉頭看她,似乎處在為難的狀態中。
他哪兒看過那種片子?上次為了引誘她特地買了一支那種片子回來,結果看了一眼就差點吐出來,片子是播放著沒錯,但他從頭至尾就只看那麼一眼,哪里會知道該怎麼做?男人跟女人的性,因為從來不去踫觸這之間的微妙關系,所以並不明了,只知道就是-跟-之間的不同。
「依隻。」他屏息低喊。
「嗯?」她又舌忝了下他的唇。她好愛這樣逗他,因為她每次這樣舌忝他,他就會皺眉頭,好好玩。
「我……我們今天就到此為止好不好?等我做好準備我……我們再來。」他茫然的目光有著卑微的請求,他是真的還沒有準備好跟女人發生那樣的關系。
依隻看了他半晌,笑了起來,「好吧!」身體從他身上滾下去,然後緊靠在他身邊,一手橫放在他的腰上,「那……我今晚就睡這里可以嗎?」
他嘆息一聲,側過身將她擁緊,並親了下她的額頭,「謝謝你!」
「該謝的是我,因為你已經願意跟我分享你的床了,你的床又大又舒服,我早哈死了。」她調皮的擠擠眼。
他笑了,用力的將她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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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隻半夜醒來,發現方白不在床上,抬眼看鬧鐘,三點二十一分,三更半夜的,他不睡覺跑哪兒去了?是不是因為有她睡在身邊害他不習慣,所以溜到外面去睡了?
下意識的側耳,她隱約听見客廳里傳來的細聲,好像是電視機的聲音。
凌晨三點多耶!他不睡覺在看電視?這會不會奇怪了呢?
她輕聲細足的溜下床,抓起睡衣穿上,也不管扣子上下扣錯成一團,將房門拉開一條縫——
啊!他在看!!
他三更半夜不睡覺就為了起來看那種片子?
「噗!」她忙用手捂嘴。
他所謂的「準備」就是要先看看人家怎麼做,然後再如法炮制?好好笑喔,這個男人。
她好想大笑,但是不能,那會傷及他男性的自尊,于是回到床上躲在棉被里偷笑。啊!差點忘了,她把睡衣月兌了,丟在剛剛的位置,否則他一上床就會發現她下過床,讓他知道她偷窺他看,那可不好。
差不多到了四點十分的時候,他悄悄的回到床上來。
依隻閉著眼楮假睡,想看看他會有什麼動作。
他輕輕的側過身,大手悄悄的從她腰側滑過來,在她胃部上方停留了幾秒,然後一寸寸的朝她雙峰間游移。
感覺到他的手好冰,而且還微微顫抖著,他在害怕,也在緊張,她感覺得出來。
他開始輕撫她的,身體一寸寸的往她壓過來,但卻突然退縮了下,她假裝被吵醒,睫毛掀了一下,拋給他一個甜膩的笑容,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吻上他。
他剛開始顯得有些僵硬,但在她熱情的蠱惑下逐漸放松,抱著她與她糾纏起來。
她感覺到他的身體逐漸發熱,動作雖然遲緩卻溫柔得讓人陶醉。他該是個細心的男人,因為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像經過細細考量,充滿了紳士的風度,親吻、,以及更多細微的踫觸。
他真是一個好學生,學習能力是一等一的強,那支他至少吸收了百分之八十,但他溫柔的動作卻又與里的激情火爆南轅北轍;她喜歡這樣的他,喜歡他這種充滿疼惜的撫惜,撩人心火的誘惑。
「依隻。」他突然低喚她,學她用舌頭舌忝她的嘴。
「嗯?」她嬌喃,眯著眼看他,腦袋早已被他的溫柔迷惑得昏昏沉沉。
「你喜歡我這樣模你嗎?」他依然有點緊張。
「喜歡。」她毫不思索的回答,笑膩了一張俏臉。
「我想,我們現在可以……完成所有的程序。」他這樣說,臉有些紅。
他竟在害羞?好好笑喔!她嘴角一場,「我早已做好準備,一切就看你。」
他再度低頭吻住她,柔軟的唇一路下滑,吻遍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跟-的關系就是這麼回事,經過了這一夜,他們體嘗到那種關系所引發的樂趣,兩個陌生的身體,因為愛而結合,就像戀愛之初,甜蜜誘人。
他,終于完完全全的接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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