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的早晨,微風和煦。
坐落在市中心繁華地段的大樓涌進大量的上班人潮。
把機車扔給停車場的管理員,顧不得摘下安全帽的方桐火速沖向電梯;當電梯在二十七層停下時,她迅速地沖往打卡機。
不多不少,正好九點,盜壘成功。她在心底小小地歡呼一下,隨即邁開步子走到座位上。
經過第一天的電腦游戲事件,宇文睿在第一時間把她的位子從眾員工中間撤離,轉移到他的辦公室外面;一方面減輕員工們的心理負擔,另一方面也為了能時時刻刻見到她,私心作祟。
「李大哥,宇文睿呢?」
因為兩個人同進同出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不管宇文睿怎麼不贊同,她堅持自己騎機車上班。
該死的宇文睿,一大早沒了蹤影不說,還惡劣地關掉她的鬧鐘,害她險些遲到。
「老板出去見客戶,大概要等一會兒才回來。」
李維新從一大堆卷宗里抬起頭來看著有些生氣的方桐;心虛地解釋著。他能說老板是接到前女友溫莎莎的電話,然後就出去了嗎?
「是和前女友約會吧?」坐在座位上,方桐熟練地打開電腦,進入信箱,動作迅速地打著稿子;再不交點有內涵的東西,夏姐絕對會將她大卸八塊。
「你怎麼知道?」李維新驚訝得幾乎要跌破眼鏡,不敢相信地瞪著方桐,除了他和老板外,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啊!
「早上七點三十分,他捧著一大束紅玫瑰走進前女友溫莎莎的私人別墅,那個女人穿著一套火紅色薄紗睡衣,笑吟吟地將他迎進門,兩個人在里面待了將近半個小時,鬼鬼祟祟不知道干了什麼好事;八點二十分,他們兩個開車出去,天曉得跑去干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今天早上,她一時心血來潮,準備看看他每天那麼早上班有什麼事情可做,可她還沒等她到樓下,就看到他開車出去。
當記者的,一定要有敏銳的觀察力和縝密的判斷力,她的專業本能促使她跟上去;果然,不出她所料,他和前女友見面!
拿出隨身攜帶的相機,選個好角度拍了幾張兩人一起走進別墅的畫面,剩下的就交給讀者們自己去想像。
忙完了這一切,她火速地沖回事務所打卡,免得別人說她有老板罩著,是特權階級。
接下來她要做的便是寫好稿,然後發給夏姐。
原本她對他的印象還好了些,有點小小的喜歡他,可經過早上的事情,她徹底對這個花心濫情的男人死了心。
上一刻還信誓旦旦的說喜歡她,哄得她心花怒放,下一刻就抱著別的女人……哼,對付這種人,罵得越狠越好,不必手下留情。
「小桐,你一定是誤會老板了,也許他真的和溫小姐有事,況且很多事情沒有親眼見到,不一定屬實。」越听越心驚,李睢新的額上出了一層冷汗。
這些事情她仿佛是親眼所見似的,連幾點幾分都知道,不會是雇徵信社查的吧?現在什麼都不要說,先安撫好她,有什麼事等老板回來解決。
「我誤會他做什麼?我又不是他的什麼人。」冷哼一聲,她從背包里掏出相機,把拍好的照片傳送到電腦里。
看看,兩人的頭靠得那麼近,更令人生氣的是,那女人睡衣里面什麼都沒穿,不是勾引還是什麼,真不要臉。
「小桐,你知道有時因為工作關系,老板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做了什麼,你先別生氣,等他回來解釋。」擦了擦頭上的汗,李維新試圖解釋。
「李大哥,宇文睿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比我清楚,他玩弄女人的感情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你不用替他說好話,再說下去你比他還要虛偽了。」
劈哩啪啦打完一篇短稿,滑鼠一點,和照片一起寄到夏姐的電子信箱里。好了,大功告成。
「小桐,我不是有意騙你的。」眼里帶著羞愧,李維新有些汗顏,虧他一直把小桐當作妹妹,竟然還站在卑鄙的老板那邊。
「沒關系,我又不是他女朋友。」方桐無所謂的揮了揮手,坦然的回答,以後不要把她和這個混蛋扯上關系,她討厭死他了。
「你們不是……」不是男女朋友還熱吻得難舍難分,他再胡涂也看得出兩人的關系。
「當然不是。」方桐一口否決,她才不會找這種不專一的男人當男朋友。
「哦。」既然不承認那也沒辦法,有事等老板解決就好。
「李大哥,我今天有點事,要向你請假。」
今天早上老哥打電話來,說有事要她幫忙。
那個只知道教育英才的書呆子找她幫忙?真是奇怪,要不是有事找她,恐怕這個哥哥早就忘了還有一個妹妹,虧她小時候還那麼呵護這個哥哥。
上次和老哥見面是半年前,他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只是苦了義幫的那班小弟,不時向老媽哭訴新幫主有多麼嚴肅可怕。
「你不等老板回來?」小桐不是要獨自一人跑到角落里哭吧?看到自己的男朋友和前女友糾纏不清,任誰都不會高興。
「拜托,他都不知道和哪個女人在床上大戰了幾個回合,哪還有心思回來?」她收拾著東西,準備開溜。
「那你要記得打電話回來。」他只能這麼吩咐。
「我知道了。」淺淺一笑,她起身走向門邊,「對了,李大哥,以後要幫老板圓謊時,一定要記得把他的公事包藏起來,還有收好你的電話記錄。」
甜甜的笑聲在走廊里一路回蕩,听得出她的心情不錯。
吃驚得張大嘴巴久久不能合上的李維新望著方桐的背影,說不出一句話來。難怪同事們都說小桐好可怕,什麼事情都了如指掌,今天他算是見識到了。
*********
佔據了大半面牆的更衣鏡里,映照出一張清純動人的小臉。
柔和淡綠的眼影把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楮襯托得更加蒙-,仿佛是兩潭清澈的秋水,只要隨意一瞟,任何男人都會心甘情願的臣服于她。
雪白的小臉淡淡地掃上了腮紅,粉女敕動人得讓人忍不住想上下其手,小巧誘人的唇辦輕輕地涂了一層水潤的唇蜜,甜甜的、女敕女敕的,看起來猶如上好的果凍。
一身純白的制服,脖子上系著黑色領帶,看起來就是個可愛的高中生。
站在鏡子里,方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搞什麼鬼啊?讓她這個二十七歲的老女人假扮成十七歲的小女生,這種餿主意虧老哥想得出來。
晚上校園慶典,老哥他們班的合唱是主打節目,可女主唱臨時生病,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頂替,老哥只好找上她這個在高中時是合唱團主唱的妹妹,根本沒考慮她上了警校後便鮮少唱歌。
「小妹,你好像從十年前就沒變過。」鏡子里映照出方肅的身影,米色休閑長褲,白色襯衫,極富有書卷氣的斯文長相略顯羞澀,不知迷倒了校園里多少女學生,甚至有好多女老師也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
這種人適合躲在深山老林里種桑養魚,而不是出來荼毒大眾,污染未成年少女純潔的心靈。這是方桐給老哥的惡毒評價。
「老哥,你應該配一副眼鏡了。」方桐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扯了扯略有些緊的領帶。這十年來,她好歹也從A罩杯長成B罩杯,沒他說的那麼慘。
「我視力好得很,前幾天學校體檢,我有測過。」看了方桐一眼,他慢條斯理地回答。
「雞同鴨講。」老哥的腦袋簡單得很,從小到大,幾乎沒有長進,難怪快三十了還沒有女朋友,怨不得別人。
「你們女孩子不是最喜歡男人說她年輕嗎?」他感到疑惑。
「這件事不用你提醒。」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她險些露出爪子,三十七歲看起來像二十七歲還有點安慰,可她二十七歲卻被人看成幼齒妹妹,很可悲耶!
「但是你穿制服的樣子和高中時一模一樣啊!」
「長相一樣並不代表心境一樣,老哥,別把我當成你們班那些小女生。」不顧身上清純可人的打扮,她大剌剌地挑了一張椅子坐下。
「我們班里面的那些小女生都很可愛。」方肅含笑的眼看著眼珠子亂轉打著鬼主意的妹妹,含蓄地回答。
小桐總是懷疑他當老師的真實意圖,他只是厭倦復雜的生活,想找一件平淡簡單的事情來做,就被她說成有戀童癖,更難听的是老牛吃女敕草,妄想染指未成年少女。
「那有沒有你喜歡的人啊?」斯文英俊的男老師和天真爛漫的女學生湊成一對,標準的少女漫畫情節,難怪他一直不想成家立業呢?原來如此。
「我都能當她們的叔叔了。」小桐一定是被老媽帶壞了,整天胡思亂想。
「就算你不告訴我,我也會調查出來。」小嘴一嘟,她生氣了。
「小妹,你是不是談戀愛了?」半年前見她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這次見面,比以前有朝氣多了呢!
三年前發生了那件事情,家里沒有人敢和小妹多說一句話,深恐她想不開做出傻事,只能任由她躲到角落療傷。現在小妹能夠坦然接受另一份感情,定出情傷的陰霾,不能不說是一陣好事。
「我哪有!」方桐略微羞澀地回避方肅的目光,她不想回答這麼私人的問題,可眼前閃過的都是她和宇文睿熱吻的激情畫面,一個個玫瑰色的旖旎幻想瞬間充滿了她的腦袋。
不能再想下去了,她已經決定和那個花心男劃清界線。
努力深吸了口氣,她坐正身子。
「有空帶回家讓大家看一看,別像上次一樣一聲不響地訂婚。」對于方桐的口是心非,他早領教過。
他見過那個準妹夫幾次,人品不錯,但事業心太強,不適合小桐。兩個事業心太重的人組成的家庭是不會幸福的,所以說,那個人死了對小桐來說是件好事。
這不能怪他壞心,誰教那個人搶走他可愛的小妹。
基于上次的經驗,這次他一定要深入調查一下,免得小妹再次受到傷害。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她以前太自私,光顧著自己的感受而忽略了家人,這些歉疚不是一句對不起能夠彌補的。
「傻瓜,和哥哥還這麼見外。」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方肅微微一笑,「你在雜志上寫的那些文章,每篇都被老媽貼在牆上,一天看上好幾遍。」
家里人很少和小妹聯系,但這並不代表大家不關心她。
「老媽是看文章旁邊的帥哥照片吧!」方桐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可不是嗎?她目前最崇拜的偶像是法律界的王牌律師宇文睿,整天叨念著要倒追人家呢!」和妹妹一樣,他深有體會。
「老爸沒吃醋?睿可是他老人家的死對頭啊!」方桐被老哥哀怨得不行的表情逗得開懷大笑,老媽要倒追那個家伙,有沒有搞錯啊?這麼一來,他不成了她的繼父?
和哥哥在一起,她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小妹;也正因為這一點,不自覺中,她泄露了心底的小小秘密。
「怎麼沒有?他拿宇文睿的照片當鏢靶射,後來被老媽發現,罰他一個月不準進主臥室。」方肅不動聲色地說著。小妹居然叫那個男人睿,態度好不親密,從教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兩個人絕對有問題,值得研究。
「老爸好可憐。」她有點同情老爸,不過要是老媽知道她的寶貝女兒正和她的偶像同居,還會這樣崇拜嗎?
沒有說話,方肅只是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隨手把門一拉;頓時,從門外倒進一大堆人來。
「有什麼事嗎?各位同學。」方肅看著狼狽不堪的學生們,氣定神閑地問。
從他進來,他們就一直趴在門外偷听,當他什麼都不知道嗎?他這個老師做得也太失敗了吧。
「老師,我們是來問主唱準備好了沒有?大家要練習幾遍。」站在眾人後面的一個瘦高男生微笑著發問,他是班長韓滔。
「她啊,隨時可以上場。」方肅伸手招過有點不太情願的小妹,有些好笑地說。
「老師,她是你女朋友嗎?」韓滔替眾人問出心中的疑惑。
「是啊,老師,你們到底是什麼關系?」眾人隨聲附和,看老師和她如此親密,大半女同學的心都碎了。
「不是,她是我妹妹。」親密地拉著方桐的手,他召告眾人他有一個漂亮的小妹。
小女生們的眼楮又亮了,老師沒有被別的女人搶走,她們還有希望。
「那我可以追她嗎?」韓滔小心地詢問著女方家長的意見。
方肅險些失笑,做他的妹夫,韓滔年紀也太小了吧?
「不好意思,我不會找一個比我小的男生當男朋友。」方桐無奈地嘆了口氣,現在的孩子太早熟了,才多大啊?滿腦袋都是亂七八糟的思想。
「我今年十七,你多大?」韓滔仍不死心,想他也是校園白馬王子,魅力差不到哪里去︰再說,看她也不過二十來歲,女的比男的大點也不算什麼。
「我二十七。」露出一個可以和白雪公主後母媲美的邪惡笑容,她在對方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二十七?」听著周圍此起彼伏的抽氣聲,他不能消化這個答案,「老師,這是真的嗎?」
「我妹妹比我小兩歲。」很抱歉,這就是事實,方肅殘酷地笑了。
頭一次向人表白,對方還是大他十歲的姐姐,韓滔無語問天,為什麼不讓他早生十年……
*********
華燈初上,皎月如鏡。
英圖高中的校園慶典在歡呼聲中拉開序幕,第一個節目就是二年B班的合唱,男主唱韓滔一身雪白的西裝制服,顯得格外英俊;而女主唱則是一個美麗動人的女孩,同樣是一身雪白的裙裝制服,卻像誤人人間的天使,清純得讓人移不開眼。
歌曲是老掉牙的校園歌曲,了無新意,倒是這對外表上十分登對的男女,吸引了眾多目光。
一個是校園里的白馬王子,一個是神秘的天使女孩,歌曲還沒唱完,各種版本的流言就傳遍台下。
最可笑的版本,是這個女孩是二年B班導師方肅包養的小女朋友,等到她一成年,兩人便馬上結婚。
表演一結束,回到後台休息室的方桐就被韓滔纏上。
「我決定了,大我十歲又怎麼樣?反正我要追你。」第一次動心,說什麼他也要堅持下去。
「小弟弟,我們不合適。」不忍心傷了這個小男生的自尊心,她只能委婉的解釋。
不愧是老哥教出來的學生,有樣學樣,這麼小就知道追求比自己大十歲的女生,她要是年輕幾歲說不定會考慮看看。
「沒有試過,你怎麼知道不適合?」愛情就像穿在腳上的鞋子,不試穿,怎麼知道哪一雙最適合?
「我對你只有弟弟一樣的感情,這並不是愛情。」她對江又寒也一樣,錯把親情當成愛情,後來後悔也來不及;所以,現在她很慎重。
「那是你把我當成比你小十歲的男孩子看待,所以你認為這是親情,但我要讓你把我當成一個男人看,一個能夠保護你的男人。」韓滔咄咄逼人。
「這是不可能的,我們之間沒有愛情。」方桐冷靜地回答。她不想說得太白,傷害了他。畢竟,能鼓起勇氣對一個大他十歲的女孩子告白,她挺佩服他的;況且他還說得那麼真誠,比花心的某人強多了。
「我們若相處了一段時間,你就會愛上我。」他沖動地上前,深深的凝視著她。
從他在老師辦公室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的心就跳個不停,毫不懷疑的,他愛上了她。
「我——」方桐從來沒有處理過這種情況,一時不知如何是好,老哥也不知到哪里去,害她進退兩難。
但還沒等方桐想好對策,下一刻,她便被一只大手攬進懷里。
「你沒有希望了,因為她是我的老婆。」溫和的聲音帶著嚴肅,宇文睿直接宣布對方的死刑。
「你……你怎麼來了?」順著腰間的大手往上看,方桐看到一張熟悉的俊臉。
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和那個叫溫莎莎的女人在床上滾嗎?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如果我不來的話,就錯過了這場精采的表白。」鏡片後的利眸里滿是陰霾,緊抿的唇角似乎醞釀著即將到來的風暴,他辛苦找了她一下午,結果怎麼樣?她竟在這里和小男生談情說愛。
「你真是他老婆?」韓滔衡量一下自己和宇文睿的差距,除了年輕,自己似乎不佔任何優勢。
「我——」腰間的手緊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她瞪了一眼胡說八道的宇文睿,什麼老婆老公,她還沒有嫁人好不好?
不由分說,宇文睿俯身吻住那兩片微顫的紅唇,直接用行動證明兩人的關系。
這個吻不似以往溫柔,帶著滿腔怒氣的他,不停的在她的唇上肆虐,反覆啃咬著那兩片柔軟,大力吸吮著她的丁香小舌,不讓她有一絲反抗的余力。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韓滔的心碎了,他落寞的轉身,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哀悼自己轉瞬即逝的初戀。
良久——
氣喘吁吁的方桐使勁推開字文睿,再這麼下去,她一定會窒息而死,絕對是明天報紙的頭條.
「為什麼不告而別?」宇文睿有點心疼地看著她紅腫的唇,無賴地指控,那樣子像極了要不到糖吃的小男孩。
「我向李助理請了假。」被吻得雙腿發軟的方桐只能無力地倚靠著他,她走的時候有請假,他不能誣陷她。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整個下午?」回到事務所,見不到她,听李維新說她看到他和前女友約會,請假跑出去不知所蹤,他就知道她一定想歪了。為了不讓她的誤解更深,他開車找了她一個下午,最後還是動用特殊關系才找到她。
「你不是陪女朋友嗎?怎麼有空想到我?」小手把玩著他西裝上的領帶,她有點吃味。
不過,看他忙碌的樣子,證明他說的話有些可信度,自己在他心中還是有一點地位。女人最受不了的就是柔情攻勢,她也不例外。
「我和她真的只是工作上的事情,她愛上一個有婦之夫,人家老婆告她第三者,我只不過盡朋友的義務罷了,並沒有你想的那麼曖昧。」
「看朋友還用得著買那麼多紅玫瑰?再說,我是你什麼人?不用解釋。」
解釋就等于掩飾,宇文睿花心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現在裝無辜,誰信?
「她的金主就在別墅里,可以替我作證。正因為不讓那個男人的老婆發現她老公私底下和情婦見面,我才當了無辜的替罪羔羊。」和每一任女友好聚好散是他的原則,當不成情人還可以當朋友,做人不能那麼絕情,這也是外界對他口碑極好的原因。
「那是我錯怪你了?」方桐甜笑道。
想不到里面還有第三者啊!前男友和現任男友見面一定很精采,她怎麼沒有實地考察一下就回來了呢?
「你還敢說?」宇文睿寵溺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你手機關機,害我找不到你,你說這筆帳該怎麼算?」
「找我干嘛?我又不會跑。」她還有點惱火他沒有更精采的內幕上演呢。
手機關機,那是放在家里充電,和她有什麼關系?他也真會算帳,真奸詐!
「我想見你。」擁著方桐柔軟的腰身,宇文睿很是不滿,「你這個當員工的比老板還大牌,老板想見你一面都這麼困難,看來還是早點把你娶回家里好好的養著,免得哪天被人追跑了。」
「宇文睿,你別那麼大男人主義好不好?從開始到現在,始終是你一個人自導自演,我可從沒有承認我是你的女朋友;再說,做你女朋友的下場可沒好到哪里去,不是下堂婦就是背後被人罵得狗血淋頭。我又不是閑著沒事,和你玩這種浪費感情的游戲!」
她才委屈呢,莫名其妙地成了這家伙的女朋友,而這個自命為男朋友的人一點自覺性都沒有,今天和這個美女律師聯絡感情,明天又和那個當事人共進燭光晚餐,事務所里有一大堆人看她的笑話,想讓她不生氣都難。
「你不做我女朋友,想做誰女朋友?剛才那個乳臭未干的黃毛小子嗎?」宇文睿利眸一黯,他對她還不夠好嗎?這輩子,除了她以外,他還沒有為誰下過廚呢?況且他也沒有對哪個女人這麼縱容過,讓她騎到他頭上作威作福。
「你少無理取鬧,我再無聊也不會找一個比我小十歲的弟弟當情人;倒是你,火氣這麼大干什麼,我欠你錢啊?」縴指毫不手軟地戳著他的胸膛,從她紅女敕的小嘴里吐出凶巴巴的話。
「對不起,我今天有點失控。」察覺自己失態,寧文睿深吸了一口氣。想不到向來在法庭上冷靜自持、專以氣人為樂的他竟被這個遲鈍的女人氣得半死,不知道這是不是所謂的報應。
「好吧,看在你承認錯誤的份上,我原諒你了,但是我不希望有下次,明白嗎?」終于在口頭上小勝一回,方桐滿意地笑了。「我肚子餓了,我們去吃飯怎麼樣?」
從早上到現在,她沒吃太多食物,一方面是被他氣的,另一方面是老哥小氣,中午只給她買了個面包墊底,沒餓死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走吧。」她只有在饑餓的時候對他特別好,他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好啊!」這點她沒有反對。「可我的衣服錢包鑰匙還都在舞蹈教室的更衣室里。」她突然想到。
都怪韓滔莫名其妙的向她告白,害她忘了換衣服;但是舞蹈教室離禮堂好遠,大概要走上三十分鐘的路程,事實上,她根本就不記得路。
「我們回去拿。」
「手機給我。」吃飯要緊,這些瑣事交給別人解決就好。
乖乖地從西服口袋里模出一款超薄型手機,他遞給她。
方桐隨手撥出一串她快要忘記的手機號碼。
「喂,是我,我現在馬上要去吃飯,衣服被我忘記在舞蹈教室的衣櫃里,號碼是213,記得明天把機車送到我兼差的地方去……銀翼事務所,離你住的地方不怎麼遠,那個……哦,待遇還好,主要是追蹤線索,方便寫稿……我用的是朋友的手機,不和你多說了……」
迅速切斷通話,她把手機交還給宇文睿。
「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你朋友?」他問,她不至于無聊到參加這種學生慶典,應該是有所原因。
「算是吧,他是這里的老師,因為班里的女主唱臨時有事,所以把我找來代打,都是熟人,不好意思拒絕。」
「朋友幫忙也是應該的。」他微笑著回答。
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從一邊回廊下走出的方肅意味深長地笑了。
有個律師妹夫似乎也不錯,以後打官司有用得到的地方,只不過小妹嘴硬加遲鈍,就算喜歡也不會說出口,大律師似乎情路坎坷啊!
八卦記者追新聞的同時把當事人追到手,這種新聞老媽應該愛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