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墓園--
當陳伯把車開到青松墓園時,華帆已在那里等候。幫芷菁拉開車門後,摟著她說︰「走吧。」
芷菁順著他手的力度往山上走,不知不覺地來到自己爸媽的墳前,突然間,她明白了這個男人會在這時出現的理由,也明白了陳伯為什麼會送她來這里。原來,華帆早已料到芷菁會因為小狗失去狗媽媽而想起自己也喪失父母之痛,所以帶她來這里,一是為了以痛治痛,讓芷菁從車禍的陰影中走出來;二是到芷菁父母的墳前,算是提親吧!雖然第二個理由,芷菁不敢確定是不是真的,但至少現在,她開始從心里感激眼前這個男人。
華帆把外套月兌下披在芷菁的身上,挽起衣袖說︰「陳伯,拿把鏟子來。」
「是,華總。」陳伯遞上一把鏟子。
華帆開始一鏟一鏟地給母狗挖墳,挖好了之後,輕輕地把裝著母狗尸體的盒子放進去。然後模模小狗狗的頭,說︰「狗狗,再看媽媽一眼。」從芷菁手中抱過小狗狗,放在墳坑里,任小狗狗最後再圍著盒子轉兩圈。
「好了,狗狗,跟媽媽告別後就要開始新的生活了。跟媽媽說再見吧!」華帆把狗狗從墳坑里抱起,放回芷菁的懷中。
再拿起鏟子,把上回填,還立了一個墓碑,上面寫著「小狗狗之母之墓」。
小狗狗和芷菁的眼中,都對著華帆流下感激與悲傷之淚。
「陳伯,把祭品拿來吧!」華帆說。
「是,華總。」陳伯遞上祭品。
華帆把菊花放在芷菁的父母墳前,點燃蠟燭,和芷菁一起燃著紙錢,並灑了一些酒以示敬意。隨後,華帆摟著芷菁當著她父母的墳說︰「伯父、伯母,我是華帆。從昨天起愛上你家女兒。想今生今世好好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一丁點傷害,請你們相信我。」
芷菁听到他的真情告白後,覺得自己終于找到今生的依靠,一時想到不能得到爸爸、媽媽當面的祝福,不由得又哭了出來︰「爸,媽,我好想你們。」
「我會讓她的每一天都活得健康快樂。」華帆把芷菁摟得更緊了。
接著,他們也給狗媽媽做完類似的儀式後便離開墓園。
「小狗狗,來。」華帆從車內拿出小狗屋,誘導小狗狗自己爬進去後,對僕人們說︰「你們坐陳伯的車回去,我載芷菁去一個地方。今晚就不回家了,別跟蹤我,別跟我媽說。她要是問起,就說兩人貪戀,早睡了。」
說完,華帆讓芷菁坐在副駕駛座,自己開車離去。
「他們去哪?陳伯。」李雲問。
連一向最了解華帆的陳伯也搖了搖頭,說︰「看來華總是真的找到自己的真愛,而不再是以前逢場作戲的風流浪子了。」
「走吧,我們回家。」陳伯大步地朝自己的愛車走去。
途中--
一路上,華帆並不與芷菁說話,想讓她好好調整一下自己的心情,等到她調適好了,他將是她最好的傾听者、最佳的避風港灣。
芷菁打開窗,任沿途的風吹亂自己的發絲,把一個又一個傷心的往事拴在倒退的樹干上,不想再帶在身邊。太累,太苦,太沉重了!多年來,一個人的背負,也該有一個結束。就讓她從那一刻起,好好地愛身邊這個男人。把對父母的愛,都統統給他,和他們將來的孩子吧!
「華帆,你要帶我去什麼地方?」芷菁開口問。
「到了你就會知道了。」華帆轉過頭來對她微微一笑說︰「餓了吧?」他打開座椅問的保溫櫃,拿出一份義大利面放到芷菁時手上。
這個男人的細心與體貼,像空氣一樣,把芷菁這顆傷痕累累的心,柔柔地包裹起來。
芷菁擠出個笑容回報華帆,舀了一匙喂自己。「嗯,味道不錯嘛!」
「呵呵,當然!也不看看是誰買的。」華帆看芷菁現在心情不錯,語氣也跟著調侃起來。
「來,張嘴。」芷菁舀了一匙喂華帆。
「我老婆真賢慧。」華帆一邊吃,一邊得意地說。
「誰是你老婆啊?」芷菁反問一句,不是不相信他愛她,而是在什麼保證都沒有的情況下,她很難相信,這個商業鉅子竟會愛上她這麼一個一無所有的女子。
「就是你啊!難道你不想當我華帆的太太?」華帆有點不高興了。
芷菁一時被問住了,低頭想了想。
在她低頭的一瞬間,華帆覺得自己的心都涼了半截,難道我還不夠愛她嗎?她要怎樣才能知道我愛她。
沉默的空氣,有時真的很傷人。氣惱地踩緊油門高速駕車。極速中,芷菁好像想明白點什麼,轉過身來,大聲地對華帆說︰「停車!」
一個緊急煞車讓兩人都前後搖晃了幾下,要不是汽車本身的性能好,再加上安全帶的功用,否則他們一定是頭破血流。
華帆已經做好了她選擇離去的結果,無所謂地把身體靠在車椅上,等待著芷菁宣布她的決定。
芷菁沒有選擇下車走人,也沒有選擇說話,她只是拉過華帆的頭,送上自己深情的一吻。
起初,華帆還不相信此時所發生的一切是真的,直到芷菁的舌頭滑進他的口腔內時,他才反應過來。自然地奪回屬于男性的主動權,一面回應著芷菁的吻,一面解開安全帶,放下車椅,鎖住車輪。
「寶貝!你差點讓我認為你要離我而去。」華帆一邊向下發展,一邊深情地說出內心獨白。「你知道你叫停車的那一刻,我以為你要走,心都涼了半截。」
芷菁撫模著華帆的頭說︰「我怎麼舍得離開你呢?你是我現在唯一的親人。」
「真的?」華帆解開芷菁的,隔著外衣含住她的紅梅。
「嗯……」芷菁用強烈的身體反應回答了這個問題。並想到有人說過的一句話,女人身上的兩個霜淇淋,自己吃不到,只有當他人吃到時,才是最美好的。由此而想到有一個關于天堂和地獄的故事,地獄的人,拿著長長的勺子,怎麼吃都吃不到勻尖上的食物。而天堂的人卻用勺子互相喂著對方吃。
「想什麼呢?」華帆感到她反應不似剛才那麼激烈。
芷菁跟華帆說了自己在想什麼時,華帆感到一絲男性的挫敗,身下的女人竟然敢在和自己時,想著其他的事情。
為了懲罰芷菁的「不懂事」,華帆吸吮著她的左,一只手揉捏著右,另一只手探入褲內,隔著內褲描繪花蕊的樣子。
「啊!」芷菁被華帆挑逗得叫出了聲。
「說,你還敢不敢在跟我時,想其他的事。」華帆的小弟雖然現在也堅挺得厲害,但他努力地控制住自己,只為套芷菁幾句話。
「不敢了……不敢了……」芷菁抓著華帆的頭發說︰「快,我要。」
「叫我老公。」
「老公……我要……」
華帆感到芷菁下面全濕透了,但最後一個問題,他一定得問了才能順她的心。
「我愛你,菁!你愛我嗎?」
「我……我愛你……帆……」芷菁向上拱著身體,等待著華帆的臨幸。
華帆這時終于得到滿意的答案,按捺不住地一把拉下她的內褲,一個弓身,與芷菁完美地結合在一起,帶領著她共赴巫山雲雨。
激情過後,華帆把她攬在懷里說︰「本想帶你去一個只屬于我一個人的地方,現在看來,只好在這荒郊野外露宿了。」伸一只手按下打開天窗的按鈕,滿天的星星在頭上眨著眼楮。
「我小時候,曾在七夕,一個人,偷偷地跑到河邊去放水燈。因為有人說,七夕放水燈時許的願是最靈的。」芷菁說。
「喔,我也放過水燈,說說你許的是什麼願?看我們倆許的願是不是相同的?」華帆支起身體看著芷菁說。
「我對著水燈說,請把我的祝福送到我愛的人身邊,像星星一樣,日夜守護著他們,不管嚴寒酷暑、富貴貧窮,都在一眨一眨的星光中,看到希望,看到未來。」芷菁把頭繞到華帆的頸後,「你呢?」
被芷菁這麼一問,華帆感覺自己一下子回到了小時候。「我可沒有你那麼浪漫,當時我很俗的。我只是想,請上天給我一點機遇,讓我用自己的聰明才智賺很多錢,讓我的家人們過好日子,不愁吃、不愁穿、肆意灑月兌地做他們想做的事,如畫畫、攝影……」
「想不到你小時候也挺可愛嘛!我還以為你要一架航空母艦征服世界呢?」芷菁大笑地說,在她的眼中,男孩子都是好戰好動的。
「征服世界?你不就是我的世界嗎?」華帆深情地看著芷菁。
芷菁被反問得有點不好意思,縮進他的懷里。
華帆開懷地大笑。
晨夕--
第二天清晨,華帆和芷菁被清脆的鳥叫聲喚醒,相互分開時,因過久地保持一個姿勢而麻木。各自揉揉關節時,听到彼此肚子叫的聲音,相視一笑。
「嗯,後車廂好像還有我給你買的巧克力,暫時用來充饑,回去再買一盒補償你。」說完,華帆下車去拿巧克力,順道活動活動筋骨。「哇,太陽紅通通的,好可愛。芷菁,快來看啊!」
芷菁從車里鑽了出來,剛下車,山里的寒氣讓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冶顫。華帆從後面環住她,輕唱︰「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我還沒老呢?你就指望我老了,好去找個小老婆是吧?」芷菁嘟著嘴巴問。
「呵,你一個就讓我夠嗆了,我哪里敢找第二個啊!我想我這個情場英雄得英年早逝了。」華帆開懷地大笑。
「呸呸呸。大清早就說什麼老啊死啊的,真不吉利。虧你還是個商業鉅子。」芷菁小聲地抱怨說。
可是听到華帆的耳朵里,卻全是甜蜜。「看不出我老婆還滿迷信的嘛!」
「這叫玄學,跟你說了,你這個商人也不懂。算了,大好的時光,不跟你吵。」芷菁妥協地靠緊華帆。
「喔,難不成你想對著太陽賦詩一首。」華帆打趣地問,心想芷菁這個學中文的,還挺有意思的。
「小女子無才無能,怎敢在大人面前出口成章。」芷菁學古人道了一個萬福說道。「背一首倒是可以,就應和著你唱的歌詞背一首老歌《等我老了》,我一邊背,你一邊輕輕哼著《陪我一起老》的曲調,好嗎?」
華帆環摟著她,把頭放在她的脖子邊,輕輕哼起了歌調。
等我老了,
你還能把我抱到那張藤椅上,
曬十分鐘的太陽嗎?
那時我美麗的容顏,
一定布滿了難看的斑點。
等我老了,
你還能挽住我的臂膀,
撐開一把陋世的綠油紙傘,
在廊檐下听兩落穿石嗎?
我那時的步態一定充滿了,
人生太多的蒼涼。
等我老了,
你還能把我背在背上,
在夜色闌珊的晚上,
去尋一串黏掉牙齒的冰糖葫蘆嗎?
我那時的脾氣一定糟糕透頂。
等我老了,
你還能在情人節的早晨,
送我一枝帶露的玫瑰嗎?
我那時的心情一定不像現在。
等我老了,
親愛的我竟忘了那時你也老了,
你衰退的體力怎麼抱得動我?
還有你抖動的心跳和雙手,
我怎麼忍心讓你攙扶。
奔流不息的歲月啊!
那就讓我留住一點年輕吧!
生命的花蕊再一點落,
好讓我精心照顧我愛的人的晚年。
「不論現在,還是將來,我都會好好地照顧你和我們的孩子,不讓你們受到一丁點傷害。相信我,芷菁。」華帆將自己的頭放在芷菁的頸問,發誓地說。
「嗯。」芷菁把頭靠在華帆的臉膛上,看著太陽一點一點地升起。
這時的華帆和芷菁覺得自己已將時間遺忘,把幸福而快樂的這一刻定格在晨夕間的美麗。就像被陽光鍍紅邊的白雲,在藍天上自由地飄蕩,隨時都感染著它的歡樂。
岩洞--
看完日出,華帆開車,芷菁喂他吃巧克力。一路顛簸勞苦自不用說,反正他們是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情侶,再苦再累也甘之如飴。
路愈走愈荒蕪,到後面幾乎都沒有路了。好在吉普車的性能就是禁得起翻山越嶺。幾經周折,總算來到目的地。
車還沒開到山腳時,就听到海浪拍打岩石的聲音。
「有大海的聲音!」芷菁有點興奮地說,她從來就沒有見過大海。
「嘿嘿。」華帆露出大男孩特有的天真與得意,說︰「如果看到,你會更喜歡的。如果你不想跟著我體驗翻車的經歷,下車,我們爬上去。」
芷菁下了車,華帆把自己的外套給她穿上,到後車廂提上兩個手提袋說︰「可以走了,美麗的公主,歡迎你來到我的王國--岩洞國。」
「我幫你提一個。」芷菁走過來,想幫忙。
「你啊!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小心腳下,這里的碎石特別多。」華帆示意芷菁注意自己腳下的碎石。
「呀!」剛說要注意腳下碎石,芷菁就差點打滑。
「慢點。一步一步地來,踩穩了再走下一步。」華帆交代著芷菁,要不是自己提著兩個大袋子,他真想抱著她走上山。
「嗯,好的。你自己也要小心喔!里面都是些什麼寶貝,提了兩大袋?」芷菁這時才好奇地問。
「先不告訴你,反正都是用得上的,到時候,一個一個地給你開眼界、長見識。」華帆一臉得意地故作神秘。
「喔,給你一點陽光你就燦爛,小子跩起來了嘛!」芷菁輕輕地打了華帆的一下,臉上全是幸福的神情。
「你看!」華帆的臉上寫滿得意。「機會來啦!」
芷菁順著他的手指看去,一只大鳥正朝他們飛來。
華帆熟練地拉開袋子的拉鏈,取出里面的弓箭,組裝好後,瞄準一射,大鳥應箭而落。
「哇,好厲害喔!」芷菁高興地直拍手,沒想到武俠小說中,吃野味的生活,她也可以在幾小時後實現。
「你等著,我去撿獵物。」華帆戴上手套,順著系在箭尾上的線找去。「站在這里,哪里也別去,乖乖地等我回來。」
「嗯,快去快回,別讓我久等喔!」芷菁高興地跳起來,想看看那只大鳥掉在什麼地方。
「我怎麼舍得讓你久等呢!」華帆捏了芷菁的臉蛋一下,樂呵呵地順著線找獵物去了。
華帆收完線,提起這只大鳥掂了掂,大概有十多斤重,夠他們倆吃一天的了。
「華帆,救命啊!有蛇。」芷菁尖叫起來,「你快回來啊!」
「芷菁,別動,站在原地別動。」華帆三步當做兩步地往芷菁處趕去,在蛇離芷菁不到半公尺的距離時,一箭射死了蛇。
「別怕別怕,有我在呢!」華帆摟著驚魂未定的芷菁說,待她平靜後,用腳把蛇的月復部踢朝上。「幸好,這是一條無毒的蛇,看來我們的午餐還滿豐富的嘛!」
「你是說,要我吃這條蛇?」芷菁睜大了眼楮地問,她可是從來都不吃蛇的啊!
「是啊,它可美味了。而且平日不多見,很難才能捕獲一條,竟被你這只瞎貓給撞著了。」華帆彎腰想把蛇撿起來。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吃它呢!」芷菁卻拍打華帆的手,要他別去撿這條蛇。
華帆頑皮地拾起蛇,搖晃著它的軀干,裝出蛇吐信的聲音。
「啊!」芷菁連忙跳出一步,她可不想踫到那只軟體動物。
爬到山頂後,大海一覽無遺地出現在他們面前,自己所站的小山原來是一個巨大的礁石,傲然地挺立在海邊,任憑海浪無情地拍打。
「我下去把東西放好,采探路,再上來接你。你自己千萬要小心,不要到處走動。」華帆耐心地交代著,生怕芷菁再出一點什麼意外,剛才要下是自己及時趕到,她不被蛇咬才怪呢!
「帆,我怕。」芷菁回想著剛才遇蛇的那一幕,不禁還有些害怕。
「不怕,不怕,只要你不亂走,我一直就在你不遠處,有事,叫我一聲就是了。」華帆給芷菁一個鼓勵的笑臉,然後隱沒在礁石下,不見一點身影。
一個人的時間是漫長的,芷菁不由得東想西想,華帆該不會是跳下去了吧?摔著了嗎?愈想愈覺得可怕,對著剛才他下去的方向,哭喊︰「華帆,華帆。听到我在叫你嗎?」
「啊!芷菁又出事了?」華帆顧不上打掃一下岩洞,丟下手中的東西,就往回趕。
「芷菁,怎麼了?」華帆從礁石上露出半個腦袋問。
「華帆,我……」芷菁撲進剛爬上來的華帆懷中。「我以為你掉下去了。」
「這麼說,你是在關心我?」華帆理著芷菁的頭發問。
「我不關心你,誰關心你啊?」芷菁模了模華帆的臉,想要確認他是真實存在的。
華帆點了點芷菁的鼻尖,把腰間繩子的另一端系在芷菁的身上。「來,跟著我走。這一段路非常危險,你可千萬得小心,一步一步慢慢來,切記不可著急和貪戀美景。」
「嗯。」一向膽小的芷菁,不知從哪來的勇氣,竟然敢跟著他從事這麼危險的運動,看來,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啊!
在華帆的帶領下,芷菁步步為營地走下礁石邊緣,來到礁石上半部的一個岩洞里。
「哇,這里真大啊!」芷菁站在岩洞外面的平台上驚嘆道。
「呵。」華帆從手提袋里拿出一個火把,把芷菁攬在身後,自己躲在一個大石頭的後面,點燃火把,往岩洞里面一扔,一群蝙蝠飛了出來。
芷菁感覺自己有點像在侏羅紀的電影里,扮演一個考察人員。
等到火把丟進去,再也沒有動物出來的時候,華帆才點燃一個最大的火把,說︰「我先進去看看,老規炬,知道嗎?」
芷菁躲在後面只露出兩個小眼楮示意了一眼。
華帆走進去看了看,確定沒有危險存在後,對芷菁大叫一聲︰「可以進來了。」
芷菁拖著兩個大大的手提袋,走了進去。華帆已經點燃了一堆火,既能驅散洞中的寒氣,又可以防止危險動物的入侵。
「你先烤烤火,休息休息。我把它們洗干淨,一會兒我們就可以烤著吃了。」華帆走到岩洞右邊的積水邊,開始清洗工作。
「這里的水干淨不干淨啊?」芷菁不放心地問。
「當然干淨了,這可是我利用虹吸現象,專門從礁石間引來的淡水啊!」華帆回答道。「沒想到你老公那麼厲害吧?」
「那你還會什麼啊?」芷菁略帶挑釁的口氣說。
「你老公我,除了不會利用潮汐發電,其他的都沒問題。別忘了,我在學校的時候,可是拿國家全額獎學金的。」
「國家全額獎學金?」芷菁用崇拜的眼光看著華帆,跟這個男人接觸愈久,就愈能發現他身上的光芒。
「是啊!結果我又不缺那點錢,所以又捐回給學校了。」華帆把洗干淨的鳥和蛇分別串在事先準備好的鋼簽上。「這個交給你烤。」
「我不要烤蛇。」芷菁看到華帆遞過來的蛇,立刻閃躲到一邊去。
「鳥太重了,你轉不動。乖,就烤蛇嘛!它都死了,不會咬你的。」華帆哄著芷菁說。
芷菁想想覺得有理,畢竟剝了皮的蛇要比鳥好看的多,一邊烤,一邊說︰「哼,烤焦你,看你下回還敢不敢來咬我。」
「唉,你可不能把它烤焦了,烤焦了就不能吃了。」華帆坐在芷菁的旁邊烤著鳥,想著他們今天的食物可真豐富啊!
「我本來就沒想過要吃啊!」芷菁開心地反駁華帆的話,想騙自己吃蛇,門兒都沒有,她才不吃呢!
「在海邊,風浪太大,濕氣太重,你必須得吃下這條蛇,防寒去濕,既可以讓你終身不得風濕,也可以讓我們的寶寶長得結實健康。」華帆繼續哄著芷菁說,因為他知道很多女人都不願意吃蛇的。
「誰說要給你生寶寶的啊?」芷菁害羞地回過頭去。
「別忘了,我們一直沒有做預防措施啊!」華帆給芷菁丟了一個極為曖昧的眼神。
「都怪你啦!」芷菁空出一只手來捶打著華帆。
「給我生孩子有什麼不好?我不僅愛你,我也愛他啊!」華帆大男人主義地說。「我們將來要生好多好多的孩子喔!組一個足球隊,好不好?」
「哪有未婚生子的嘛!」芷菁不再打華帆,只是用手拍了拍他的臉。
「喔。」華帆馬上單膝脆地,一手把烤熟的鳥高高舉起,一手拿著一個鑽戒遞在芷菁的面前。「芷菁,你願意嫁給我嗎?不管生老病死。」
芷菁徹底地被眼前這個男子感動了,伸出手指,套上鑽戒的那一剎那,說︰「我願意。」順勢撲在華帆的懷中,讓他用臉磨贈著自己。
那一瞬間,芷菁真的想就此白頭,相守到老。
華帆讓芷菁坐在自己的腿上,一邊烤著食物,一邊與她規劃著未來。
「你想要個兒子還是女兒啊?」華帆開心地問著芷菁一個將做父母的人,都會關心的問題。
「男孩女孩都行啊!最好是男的像你,女的像我。」芷菁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說。
「干脆我倆去復制好了,免得你還得受十月懷胎、生產之苦。」華帆用自己的頭抵著芷菁的頭說。
「老公,你實在是對我太好了。」華帆的回答太出乎芷菁的意料了,她本以為他會喜歡自己為他生一個兒子呢!而他,卻害怕自己受苦,就憑這麼一句話,為他生一打孩子都願意。
「我很體貼吧!那你是不是該听我的話啊?」華帆開始設圈套地說。
「嗯。」芷菁一點都沒想到其中有詐,天真地點點頭。
「那好,蛇烤好了,你把它整個都吃了。」華帆拿過芷菁手中的烤蛇,吹涼後,遞到她的面前。
「整條?蛇?」芷菁吐著舌頭作出愁眉苦臉狀。
「剛剛才說好要听我的話,現在就反悔啊。不行!吃吧,吃吧,很好吃的,餓了這麼幾頓,又常跟著我做劇烈運動,不吃怎麼受得了啊!再說,肚子里的寶寶也會抗議的啊!」華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說。
「你怎麼就這麼肯定我有寶寶了?」芷菁才不上他的當呢!
「我是當爹的嘛!」華帆躲在芷菁身後一臉賊笑,每次他都做了避孕措施的,像他這麼理性的人,怎麼會讓自己的小孩,在大家都還沒準備好之前,就降臨這個人世呢!他與芷菁的孩子,要嘛不來,要嘛,一來就要受到眾人的祝福。現在他這麼說,只不過是想讓芷菁吃了蛇肉驅驅風寒罷了。
芷菁左看看右看看那條蛇,從頭到尾還是覺得挺惡心的。「真的不可以不吃嗎?」
「不可以。」華帆故作正經地說。
「那好吧。」芷菁閉著眼楮,心想這樣就不惡心了吧!憑著印象朝著蛇的方位咬去,奇怪,蛇肉怎麼不是鮮女敕的,而是像樹枝一樣干硬呢?
睜眼一看,自己咬在嘴里的,真的是一截樹干。回頭看看華帆,笑得人仰馬翻。
好啊!竟然敢戲弄本姑娘,看我怎麼收拾你。芷菁伸出雙爪,在華帆的腰間搔癢。
吃過烤肉,華帆從手提袋里拿出一根特制的魚竿。;來,坐到我身邊來,我們來釣魚。」
「這麼高,釣魚?是魚釣我們吧!」芷菁有點不相信地說道。
「試試不就知道了嗎?」華帆把魚竿用力地甩出去,摟著芷菁田問︰「看著這個大海,是不是覺得我們很渺小,很虛無啊?」
「嗯。像一個自由自在的靈魂,飄蕩在煙波浩淼的海上;像一個看破紅塵的隱士,藐視那浮華若夢的人間。」
「中文系出身的就是不一樣,說起話來,文采不凡嘛!」華帆開心地夸贊芷菁田說。
「相公,你過獎了。」芷菁配合地說。
「看到大海,不作一首詩?」華帆繼續鼓勵芷菁。
「太美的東西總是讓人喪失靈感,因為它們本身並不需要雕琢。還是背一個如何?」,芷菁笑著對華帆說,要知道,背詩可是她的強項啊!
「也可以,饒了你。」華帆摟緊了芷菁,怕海風把她吹涼了。
《神女峰》
舒婷
在向你揮舞的各色花帕中,
是誰的手突然收回?
緊緊捂住了自己的眼楮,
當人們四散離去,
誰還站在船尾。
衣裙漫飛如翻涌不息的雲,
江滔高一聲低一聲,
美重的夢留下美麗的憂傷,
人門天上代代相傳。
但是,心真能變成石頭嗎?
為了眺望天上來鴻,
而錯過無數人間的月明。
沿著江峰,
金先菊和女貞子的洪流,
正煽動新的背叛。
與其在懸崖上展覽千年,
不如在愛人肩頭痛哭一晚。
「那我把肩頭借你好了,我可不想我的愛人是一個展覽品。快,有動靜了。」華帆拉動魚竿說;「有動靜了。」
「快啊,快啊,拉起來看看,上鉤的是什麼?」芷菁立刻興趣盎然。
「滿重的耶!看來是一條大魚上鉤了。」華帆也像小孩于一般興奮起來。
「我來幫忙收線。」芷菁站起來說。
「上來了,上來了。哇!好大的一只海蝦啊!」華帆捉住海蝦說。
「嘿,它竟然是半透明的耶!好可愛喔!」芷菁湊上前去一看。
「芷菁,黑色手提袋側面的小包內有塑膠袋,你去拿一個來裝海蝦。」
「是。」芷菁門跑進山洞,把塑膠袋拿給華帆,讓他把海蝦裝進去後,才敢輕輕地隔著袋子模了模它。「它好滑。好可愛。長得好像你喔!」
「正菁,芷菁,芷菁,我在叫你,你怎麼沒有反應啊?』華帆用手踫踫海蝦的尾巴,這時芷菁才反應過來,他在調侃自己也是海蝦。
「好你個華帆,整天只知道欺負我。」芷菁一邊說,一陣粉拳就打了上去。
「好老婆,是我的錯,我不該欺負你,我認罰,罰我一輩子,生生世世好好愛你,好不好?」華帆握著她的粉拳說。
「哼,這還差不多。」芷菁滿意地說。
「好老婆,快來幫忙,看看這回又釣上來的是什麼?」華帆另一只手中的魚竿也開始有動靜了。
「啊,又上鉤啦!」芷菁趕緊過來幫忙說︰「我說啊,你一定是使了什麼詭計,才讓蝦兵蟹將們盡上你的當。」
「這你可真冤枉我了。」華帆一臉無辜地說︰「快看看,是什麼?」
「啊,你竟然連海龜都能釣到,真厲害。」芷菁順著線,看到被釣起的竟然是一只海龜。
「我听人說,成精的海龜的龜甲上,每一個方格內都有一個寶物,不知這只海龜有沒有。」華帆說完,就用手敲敲龜殼。
「肯定沒有。」芷菁不信邪地歪著嘴說道。
「你怎麼能這麼肯定?」華帆一邊模著海龜的殼,一邊反問芷菁。
「成精的海龜哪會笨到讓你釣到。用腳趾頭都想得明白的問題,還拿出來獻寶,你才是大活寶一個。」芷菁點了點華帆的胸口說。
「好,你厲害,換你釣。看你能釣個什麼上來?」華帆取下海龜,把魚竿遞給芷菁。
「釣就釣,誰怕誰呀?」正菁學著華帆的樣,把魚鉤甩下去。
華帆則在旁邊逗著海蝦和海龜玩,「芷菁啊,我來馱你回家當媳婦,你願意不願意啊?』華帆拿著海龜說。
「我願意,你只要讓我天天喝海水,我就天天跟著你。」華帆又拿著海蝦嗲聲嗲氣地說。
芷菁則在旁邊翻著白眼,心想著︰「臭華帆,看我不釣一條大魚讓你佩服得五體投地不可。到時候,看你還要不要嘴皮子。」華帆又拿著海龜說︰「芷菁呀,我呢!什麼都好,唯一有一點不好,你知道是什麼嗎?』
華帆站在海蝦這邊說︰「這逗人家可就不知道了。」
華帆按著海龜的頭說︰「我唯一的缺點就是太愛你了。」
「惡心,我都快吐了。」芷菁坐在旁邊實在听不下去這麼肉麻的對白了。「華帆,你無聊不無聊啊!這麼惡心的話,也說得出口。」
華帆把海龜翻了個底朝天,說︰「我不無聊啊!我就是愛你,愛得天經地義。」
芷菁算是徹底地敗給眼前這個男人,他在傳聞中和現實中,完全是兩個人嘛!傳聞中,他冷血、無情、穩重、有帝王將相的魄力,怎麼現實中的他,就這麼白痴呢?已經答應嫁給白痴的她,只好給自己翻個白眼,聊以自慰了。
「怎麼輪到你釣,魚兒都不上鉤啊?是不是你太凶了,嚇著了它們。你要像我一樣,輕聲細語地拋媚眼,自然會有魚兒上鉤。」華帆開始傳授他的絕招。
「我可沒看見什麼魚啊!只見什麼蝦呀、龜呀追著你跑,你該不會是同性戀吧?否則,美人魚怎麼就不上鉤呢?」
「那這不是因為我太愛我妻子了,它來了也是白搭,索性就不來了。」華帆幫海龜翻過身來說。心想,這只海龜也真像傳說中的那麼笨,被人翻過去了,一時個半會兒的,就翻轉不過來了。
這個回答讓芷菁很滿意,轉過身去吻了一下華帆的臉,說︰「我也愛……嘿,上鉤啦!快,幫我拉一下。」
「這只臭魚,早不上鉤晚不上鉤,偏偏這個時候上鉤,看我不把你給生吞活剝了不可。」華帆一邊抱怨著,一邊幫芷菁拉魚線。
「來,先別垃了,我們來猜猜它是什麼,猜不中的人任憑猜中的人處罰。」芷菁提議說。「我先猜,是魚,是一條很大很大的魚。該你了。」
「除了魚之外的,都是我猜的。」華帆無賴而霸道地說。「好了,可以揭開謎底了吧!』
兩人同時拉上魚線一看,華帆笑翻在地,芷菁氣急敗壞地跌坐在地。
「哈哈,太好笑了,竟然是一只破涼鞋。哈哈!」華帆樂得在地上打起滾來。
「笑笑笑,讓你笑個夠。」芷菁走過來搔他的癢,在她說不過他的時候,芷菁也就只會這招了。
「好了,好了,好老婆,願賭服輸。」華帆一把抓住芷菁的手,把她抱在懷里說。「我要罰你和我一樣,也一輩子,生生世世好好愛我。這樣才公平。」
「是,我愛你。我對你的愛比藍天還要亮麗;我對你的愛比大海還要寬廣;我對你的愛比礁石還要堅強。」芷菁看著華帆的眼楮,一字一字地說。
華帆把嘴貼在芷青的耳邊唱起《月亮代表我的心》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
我愛你有幾分。
我的情也真,
我的愛也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
我愛你有幾分。
我的情不移,
我的愛不變,
月亮代表我的心。
輕輕的一個吻,
已經打動我的心。
深深的一段情,
教我思念到如今。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
我愛你有幾分。
你去想一想,
你去看一看,
月亮代表我的心。
芷菁覺得自己早晚有一天要被這個男人弄成花痴的。
華帆接過芷菁手中的魚竿,把她拉近身邊說︰「芷菁,跟你說件事。」
「嗯?」芷菁順勢靠在他寬厚的胸前,那里暖暖的,正好可以抵擋海風的吹拂。
華帆指著身邊的涼鞋說︰「剛才你釣上來的那只鞋,是我小時候落到海里去的。」
芷菁可沒那麼好騙,這話也說得太玄了一點吧!「切!你怎麼知道它就是你掉的那一只?」
「因為上面有刻我名字的首字母縮寫。它是我小時候最愛穿的一雙鞋。它掉下去的時候,我傷心難過死了,發誓說,誰將來能找到它,我一定好好報答他,今天,你不覺得你能釣上它,說明了我們今生真的是太有緣了。這些,你信嗎?」說到這時,華帆專注地看著芷菁的眼楮,讓她想不信都難。
芷菁低下頭,很認真地想了想說︰「我覺得愛是兩個人的相知相守,跟緣不緣的無關。踫巧而已的事,只是說明,冥冥之中有些東西讓我們相遇,但遇見後,是恩愛夫妻還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就要看各自為彼此付出了多少,努力了多少。」
「那你覺得我們有希望嗎?」華帆有點焦急地問。
芷菁晃晃手上的鑽戒,當作回答。
那一夜,兩人就這麼窩在一起說說話,談談心,听听潮水聲,海風聲。雖情意纏綿,卻無性到天亮,擁抱已將兩人的靈魂合而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