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婉蜒山路,一輛惹人注目的昂貴跑車似風呼嘯而過,模黑來到雷家位于山上的避暑山莊。
不管兩旁禁止停車的標志,黑色跑車大刺刺停放在山莊前,尚未熄火的引擎聲沉轟轟宛如低鳴獵豹。
待車主降下車窗,車內煙霧隨即闖進的清新空氣,飄揚四散。
一雙布滿心事的眸凝視夾在食、中指間隨風四處張狂的香煙,沉沉心思如同煙霧,雜亂惱人。
陷入紊亂思緒中的雷道安,直到手指傳來陣陣刺痛才猛然回神,他打開車門,光亮皮鞋用力扭踩被主人遺忘的煙蒂。
山上氣溫明顯比平地低好幾度,清涼如冰的冷空氣密密貼撫著他,他深吸口氣,頓時,圈繞在體內的郁悶隨著灌進冰冷空氣的刺激轉換成莫名亢奮。
「少爺,你來了。」高管家聞聲出來應門。
山上涼爽空氣沖刷了燥熱的心,意外清醒的腦袋瓜彷佛蘇醒過來,雷道安貪婪吸取,並不急著進去。
「怎麼不進來?」毫無生氣的溫柔語凋幽幽響起,淺眠的雷夫人被轟轟汽車引擎聲喚出門。
「媽,對不起,吵醒您了。」雷道安爬了爬沾著涼意的短發,邁開步伐走向她。
「不算是打擾。盼盼還好吧?」自從十年前那場沸騰一時的凶殺案發生後,她失去了丈夫,女兒又精神崩潰,承受不了自責的她選擇避開人群,逃離她一向熱中的名媛社交圈,獨自面對家庭悲劇。
在別人眼里,她的婚姻或許並不完美,她卻清楚知道這就是自己要的生活,她不喜歡親密行為、也不要別人拘束她,這種各過各、相敬如賓的生活,正好符合她追求自我的個性。
可自從發生命案後,一夜之間,她的世界全變了樣,她責怪自己太過追逐自我,沒有盡到相夫教子的責任,才會釀成悲劇。
「她很好。」抖落一身沁涼濕意,雷道安默默看著高管家打開客廳電燈。
他可以用金錢救贖任何人的靈魂,唯獨母親、盼盼讓他無能為力,她們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原本對生命充滿活力的母親,在事故後變得孤僻沉默、離群索居,將心靈整個寄托在宗教上。
他本以為透過宗教的力量,能將母親心靈創傷降到最低。但是,十年了,宗教還是無法還給他一個完整的母親。
各佔沙發一角,任誰也看不出他們是一年未見的母子,山上天氣就像他們之間的關系,冰冰涼涼。
沉默橫亙在彼此之間,雷夫人似乎無意打破。
「媽。」雷道安在心里哀嘆口氣。五年前,他己不再奢求母親能展顏歡笑了,他發現母親早已習慣這種漠視他人關心、活在象牙塔的生活方武。
「嗯!」從進門到現在,雷夫人終于將飄浮的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接受到母親微微感傷的幽光,雷道安猛然調開眼。
他知道母親對他們兄妹冷漠甚至不願相見的原因——他的外型太像父親,而盼盼又是父親最疼愛的女兒,每每看到他們兄妹倆,母親一定又會重新勾起不堪回首的回憶。
「我……沒事,只想看看您。」到嘴的話又咽回去,他不想再度打擊母親,可他也控制不住自己蠱惑的心。
他從未啃蝕過想要一個人卻又要不得的痛苦,他苦苦壓抑自己膨脹的,奈何它卻如滾雪球般,在他體內隨沸騰血液四處奔竄。
「真的沒事……」雷道安不自覺喃喃自語,神情卻已恍惚。
如果他不是雷家人,如果父親……游移視線對上母親陷入哀戚淡冷容顏時,心一震,倏地驚醒。
老天!他剛剛在想什麼?
媽,對不起!我也被許家女人迷住了。這是他想對母親說的話嗎?
雷道安情緒煩躁地以指爬發,為了一已之欲,他幾乎模糊了許家帶給他們的傷害。
該死!他向來不是以堅定自制力為傲嗎?為什麼一踫上許柳眉,一切全走樣!一想到自己比父親好不到哪里去,他更是驚慌。
為了許柳眉,他已經不認識原來的自己了。
「媽……我有急事,先走了!」不待母親開口,雷道安早巳心虛地落荒而逃。
一早起床,柳眉依照往常習慣下樓拿報紙,她嚇然發現一封白色標準信封摻雜其中。
確定收件人是她後,她納悶是哪個朋友迷湖到連地址也忘了寫。
上了樓,她將報紙放在茶幾上,好奇先拆開信封——
「滾回美國,否則,相片必見報!」
斗大幾個恐嚇意味濃厚的字眼驀然映入眼簾,一股冷意從她背後迅速竄起,整個人彷佛置身在冰窖中無法動彈。
令她戰栗不已的不是那幾個威脅的字眼,而是相片……她受驚嚇的臉迅即掃向落地窗。
不顧步履顛簸,她踉蹌往前,戰栗著雙手用力拉上厚重窗簾,遏阻有心人士的窺伺。
究竟是誰?柳眉有如飄零落葉滑落在地板上,她用力圈住不停戰栗的身體。
三天前,她跟雷道安在客廳親熱的鏡頭遭人偷拍,照片拍攝角度由落地窗切入,精準捕捉住兩人陷入激情的畫面。
老天!她被監視,她竟然不知道!
一想到被人拍到自己沉醉中的表情,她的五髒六腑全糾結在一起!
萬一這些相片流入市面,形象一向端正清新的她名譽將一夕全毀!
究竟是誰做出這種無恥下流的事?
冷靜,要冷靜!柳眉雙手圈住顫抖的身子,不斷用力喘氣。她再怎麼獨立堅強,遇上這種事也心全亂。
承受不住巨大打擊的她,腦袋一片空白,由著意識主宰,她拿起電話向外求救……
正與外國客戶擬定新合約的雷道安接到方秘書告知柳眉急著找他時,他訝異的提起濃眉。
「我是雷道安。」沉穩的聲音傳至對方耳里。
「我被人……有人……我……」柳眉抖著聲音,無法完整說完一句話。
「發生什麼事?」她斷斷續續的話嚇住了他,不該有的驚慌泄漏在他急促的聲音里。
「我……我……」柳眉來不及開口,雷道安已截斷她的話。
「待在家里!我馬上過去。」听出她紊亂的心思已無法完整說完一句話,他焦急不安,想也沒想就抓起衣架上的西裝外套往外沖。「對不起!各位,臨時有急事。王經理,麻煩你照應一下。」
被點名的業務經理莫名其妙看著飛奔而出、反常至極的總經理。他第一次看到向來穩重自持的總經理亂了陣腳。
是什麼重要人物有辦法讓雷總丟下大客戶一走了之?尚未回魂的王經理張大嘴巴,瞪著已消失在門扉後的身影。
雷道安昨夜才發誓不再跟柳眉有任何瓜葛的決定早被拋諸腦後,他的一顆心全揪在她身上。
下意識里,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早已把他歸類為自己轄區內的一級保護物。
她宛如弱小動物害怕受驚嚇的聲音如聲波般,不斷在他腦海盤旋、擴大,一想到她現在急需要他保護,他的心更慌。
誰要是敢欺負她一根寒毛,他一定要對方付出天大的代價!
他焦急地看著前方擁擠的車陣,巴不得趕快趕到柳眉身邊,守護她的安全。
他對她的在意早已遠超過對許家的恨了。撥雲見日後的清晰思緒,讓雷道安震驚不已。
不然他也不會放下公司、放下一切,只因為她的一通求救電話。
不管橫亙在兩人之間有多少現實問題,她在他心目中的份量似乎已遠超過他所能想象……
「發生什麼事?」雷道安細細搜尋柳眉臉上所顯現的惶恐慌亂,心頭的不安緊緊揪住他。
柳眉雙手環抱著戰栗身軀,害怕得說不出話來。這一刻她突然覺得又回到小時候那個孤獨無助的小女孩。
見狀,雷道安心疼地將她輕擁入懷,她宛如風中小花脆弱模樣,沾滿他急涌而出的強烈保護欲。
「到底怎麼了?」
雷道安溫柔的語調,讓柳眉感到心安。眼前這雙為她焦慮的漆眸盛滿對她的在意與關心,她感動地淌出瑩塋淚水,心里早已將他先前污辱她的話全數抹煞。
她羨慕也嫉妒雷盼盼能享有雷道安滿滿的保護欲;此時此刻的她,終于也能感受到這股濃烈的安全感,她一直奢望的幸福。
「噓!別哭了。」雷道安以指月復承住滑落于頰的淚水,體內猛烈撞擊的不舍,讓他徹底明白,他的心早巳不可自拔淪陷在她身上.
他彷佛是個強而有力的依靠,不斷散發出守護神無邊的保護力量,吸取他穩住人心的能量後,柳眉慢慢恢復原有的冷靜。
「告訴我發生什麼事?」對著她僵白的唇,他想貼上溫暖它,卻又怕自己克制不住已不復存在的自制力。
柳眉羞澀避開他令人心髒漏跳半拍的瞳眸,以手指指向茶幾上散落的照片。
雷道安轉移一見到她即忘了天地存在的注意力,他這才發現屋內一片幽暗,落地窗外的陽光被排拒在外。
由著她退出自己懷抱,他蹙著濃眉,臉色凝重看著相片及警告意味濃厚的紙條,清晰腦袋飛快轉動思緒。
「妳曾得罪過誰?」雖沒明講柳眉何事惹上麻煩,但十足威脅意味卻是不爭的事實。
柳眉搖頭。她的生活除了在校兼課,寫書、演講,偶爾上電視節目外,並沒有太多外務,也沒有任何金錢糾紛。
「妳懷疑是我做的?」雷道安盯著她陰晴變化的臉,讀出她心里的想法。
柳眉蒼白的臉染上紅暈,她尷尬抬起頭看他一眼。「不,你驕傲得連威脅他人都光明正大,我已知道你再三的阻擋是為了保護你妹妹,」她歉然朝他一笑。
要不是親眼目睹雷盼盼贏弱的身子骨,她也無法想象一位看似公子的風流人物竟會如此顧家。
看著她迷人笑靨,原本蹙緊眉頭的雷道安心頭微微抽動,那笑容彷佛帶有感染力,強烈勾住他昏眩了頭的神志。
雷道安向來給人自信堅定的唇角勾起一道漂亮弧度,柔和了臉龐剛硬線條,化解了高高在上的強者氣勢。
看見他響應她發自內心的笑意,柳眉笑容突然斂去。
她害怕面對歡笑過後隨之而來的異樣情緒,害怕被層層壓抑的一顆心因無端的情緒波動而龜裂;心情容易轉變,但不變的是橫亙在彼此之間的現實。
「怎麼了?」隨她心情飛舞的雷道安,不滿倏然不見的笑容,他瞇起窺探銳眼,深深凝視著她,猜讀不出女人百轉千折的心思。
「我在想……想……」柳眉斂下眼眸,明顯想轉移話題,以壓下浮上心頭的惱人情緒,藉此掩飾情生意動的一顆心。「會是誰想阻止我繼續追究真相?」話鋒一轉,從未跟人結怨的她,迅速聯想起前些日子莫名其妙的威脅。
「這幕後凶手倒是聰明得很,懂得善加利用公眾人物的弱點。」他一語道破。
「這封恐嚇信不是我媽的筆跡。」柳眉看了桌上字條一眼。
「妳想怎麼做?」雷道安若有所思的表情直盯著她瞧。
柳眉忍住將手掌貼在熾熱臉頰上的沖動。面對萬人的演講,她可以氣定神閑、侃侃面談,一踫上他,她又回到小時後那個舉足無措的小女孩。
「妳很容易臉紅。」看穿她怯生生的窘態,雷道安了然一笑。「我喜歡看妳含嬌帶俏的模樣,特別有味道。」他喃喃贊嘆她來自遺傳的性感魅力。
剛剛瞬間作下決定的他,要不是接下來的話題需要她心甘情願頷首答允,他早依隨受蠱惑的心,強行將她擁入懷中,一親芳澤了。
「別插開話題!」他帶點挑逗的話讓她再度紅了臉,怕他再說出讓她無法招架的話,她趕緊導回正題。
「我們是該談正經事。」雷道安強迫自己將手擱在大腿上緊握。
「為什麼妳認為凶手另有他人?」十年前他不是沒懷疑過整件案情,但便利商店老板指證歷歷,案發當天晚上曾親眼目葉絲蕾買了包香煙後,隨即坐上他父親的車子離去。
「依我媽貪婪的個性,她不可能殺死她賴以為生的金主。」他們在一起都已十幾年,雷董事長對母親又慷慨不已,名車珠寶樣樣不缺,母親沒有理由殺害他。
「那會是誰?」會不會這樁凶殺案另有他人,移花接木將所有的犯罪事實轉嫁給在場的葉絲蕾。雷道安揣度。如果是這樣,那這個人的目的又是什麼?
十年前,整件事件像椿單純情投案,若不是紙條泄漏出端倪,雷道安可能還會認為凶手是葉絲蕾。
如果凶嫌另有他人,那葉絲蕾人呢?會不會也慘遭殺害?
「他們為什麼要偷拍、寫恐嚇信威脅我?」柳眉不解。在警方認定母親為凶手後,這舉動根本毫無道理可言。
「這些照片很棘手!」若是在不同情況下,他會贊賞這幾張露骨相片精準捕捉住她享受男人帶給她歡愉的表情。
「無論對方耍什麼手段,我絕不放棄追查!」柳眉瞪了眼壓得她動彈不得的相片。為了挽救許家破碎的名聲,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她一要堅持到底,還給家人一個公道。
「縱使身敗名裂也在所不惜?」雷道安瞇眼看向她,他想知道她可以為家人犧牲到何種程度。
「沒錯!」
「我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就看妳願不願意配合。」雷道安嘴角噙笑,釋出莫測高深的笑容。他一定會追查到底,不過,要不要谷底深淵順手拉她一把,則看她自己。
「什麼辦法?」能想的,她都想過了,他能有什麼更好的上意?
「順著劇情演出愛情戲。」若是情侶,那麼相片里親熱舉動將是合理化行為,這樣一來不但可以保住她的事業,還可以順理成章保護她的安全。
「你是說……」柳眉心螫了一下。
「如果妳不在意自己名聲及事業的話,妳可以拒絕。」雷道安狀似不在意。
「難道沒有其它法子?」愛情戲,這三個字莫名揪疼她的心,她渴望他的真愛情,卻不是透過游戲規則強迫取得。
雷道安聳肩擺手,一副願不願隨便她的表情,內心實則緊繃神經,眼皮子細細觀察她的反應。
「我不行……」
「妳想當名符其實『男盜女娼』的許家人?」雷道安抓住弱點,怒瞪她一眼,為她的斷然拒絕。
男盜女娼!柳眉心里一震,這是她一輩子的夢魘啊!
「晚上,給我答案。」雷道安彈彈西裝前襟,站起身,結束對話。再待下去,他不保證自己還會像個紳士離她遠遠的。
柳眉起身幫他打開門,整個腦袋尚無法適應這遽然轉變的現況。
望著她縴細背影,一頭及肩長發隨意披散,隱隱流露出的女性魅力,讓一直辛苦控制自己的雷道安一個沖動從背後抱住她,高壯身軀緊抵著她縴細柔軟身子,埋在頸間的唇輕輕啃咬她凝肌玉膚。
他濃濃男性氣息攪亂了清明神志,柳眉申吟一聲,將頭往後揚,由著他不斷在身上灑下令她無法抗拒的動情因子。
她不再抗拒自己受他牽引的心,剛剛他著急恐慌的眼神里,她知道他應該是在意她的,就算只有一丁點兒,她也會飛蛾撲火般投入他懷里。
「妳知道我的想法。」黝黑發亮的漆眸閃著顯著俯視身下凹凸有致,散發著性勾引的完美軀體。
就在他決定放開她之際,命運之神又將她推給他,他知道,這次他再也不放手,不再用環境壓力箝制自己對她的。
他會告訴母親、盼盼,這一切都是為了查明真相,無關乎男女。
「妳是知道的。」他要她正視兩人之間不斷升高超乎彼此可以承受的男女情愫。
這男人根本不讓她有選擇的機會。柳眉听進去他話里的含意。
她不想讓他們之間有如商業化交易般,各取所需;但,她心底也明暸,她根本不能再奢求什麼了。
許家跟雷家依舊糾纏不清,差別在于她經濟獨立不需要金錢援交,不用為了物質而出賣人性尊嚴。
「別逃避妳自己。」
呢喃近乎煽情的話在耳際響起,柳眉的心震了一下,他一語道出的事實,讓她無所遁逃,也逃不了。
在她紅艷女敕唇輕輕一啄,雷道安強迫自己離開她身上,寬闊光亮額際冒出一層淡淡薄汗,顯示他方才辛苦的壓抑。
「給我我想要的答案。」以指緩緩滑過她誘人柔軟唇片,他的要求更霸道。
「我……」
他點住她的女敕唇。「不要讓我失望。」語畢,他隨即轉身離去,留下她呆愣目送他的背影。
「妳的答案?」給柳眉時間考慮只是個幌子,雷道安要她確實明暸爾後彼此新的關系。
「我有說不的權利嗎?」明知這件事已勾起他的注意力,不管她答不答應他開的條件,他一定會查究到底;但,若不答應,一旦相片流露出去,她辛苦打拚的事業鐵定完蛋。
「是沒有。」笑意浮上雷道安釋出男人味的俊容。
他們倆的關系,終于跨過鴻溝,向前邁進一步。
「一旦戲開演了,雷夫人、盼盼受得了嗎?」雖只是一場戲,戲里的角色卻是她夢寐以求的角色。
「我不該再過度保護盼盼,否則她這一輩子將活在陰影里;至于我媽,她已不再過問塵間俗事。」
「萬一,我說萬一事情真的是我媽所為呢?」機率雖小,她還是害怕謎底揭曉時,她的母親真的是凶手。
「不要預設立場。」外人總認為他跟柳眉是對立的,沒有人知道他受柳眉誘惑,而這凶嫌竟守株待兔等他進網,由此判來,應該是熟悉內幕的人所為。
「你有懷疑對像?」
「還沒有。」雷道安搖頭。他不想讓她介入其中,以免又成為凶嫌下手目標。
「我們現在要怎麼辦?」柳眉咬著下唇,陷入苦思,一切還是在原點打轉。
「當然是挽救妳的名聲!」因她心甘情願的應允,心情愉悅的雷道安露出痞子般耍壞笑容,將她擁進懷里,迫不及待想立即感受擁有她的滋味。
「現在沒有觀眾,我們不可以這樣。」柳眉為他曖昧語調、親昵動作閃了心。
「辦不到。」雷道安瞇著閃爍銳芒的黑眸,看進她心靈深處。
「可是……」女人天性矜持的個性讓她真正面對時,心還是猶豫不決。
「我已經給妳一天的時間調適。」
「我不行……」
他霸道得不再給她任何借口…‥
「為什麼會完全不一樣……」忙調勻氣息的柳眉喃喃自語。幾次下來,他迫不及待的舉止行為不像當年他帶給她的溫柔回憶。
「什麼不一樣?」她的表情出乎他意料之外,不是歡愛後的身體饜足,而是近乎失望的表情。
對自己性能力一向引以為傲的雷道安,免不了緊張。
在他焦急注視下,她不得不紅著臉解釋,「十年前……你跟曼麗時,動作優雅溫柔,一點也不粗魯,還會喊對方甜心,情話像沾了蜜似的……」她紅著臉將烙印在腦海的偷窺畫面說出。
原來是這樣!雷道安忍不住大笑出聲,笑意里有著男人自大滿足感。
「妳喔!年紀小小就當起偷窺狂。」一個翻轉,他將她擁入懷中,以鼻輕點她小巧鼻頭。「那是因為我沒有完全投入。」對他而言,真正的性需求是猛獸般饑渴,而不是紳士般斯文儒雅。
以前的,充其量只能說是一種體能發泄。
「會喊對方甜心是因為我怕叫錯名字。」雷道安老實招供。
柳眉恍然大悟,她一直以為雷道安連都是優雅迷人的。
「知道妳對我的影響力了吧!」低沉嗓音緊繃似明顯降了幾度,漆黑雙眸閃爍異常光彩,大掌覆上她在外的圓翹,用力搓揉。
柳眉清楚知道他泛著光芒的瞳眸所散發出的含意,羞赧的她忍不住血液開始沸騰,一切失常反應再度重現。
「再來一次!」直探入她渴望他的盈眸深處。「這次我盡量優雅溫柔。」他性感低啞的聲音最後隱沒在她的唇里……
拜狗仔隊橫行之賜,雷道安偕同柳眉親昵吃頓飯後,隔天報紙馬上刊登出知名兩性作家許柳眉正跟台灣最具身個名門公子雷道安陷入熱戀的消息。
「哥,難道你忘了爸爸的下場了嗎?為什麼連你也迷上許家狐狸精?」一早看到報紙,盼盼簡直無法相信她自制力過人的哥哥竟然也暈了船。
「報紙鬼扯的話,妳也信?」面對盼盼指控,頭也不抬的雷道安平靜吃著他的早餐,絲毫不受干擾,唯有拿起湯匙的右手微晃了下。
「相片騙不了人!」兩人表情明顯是熱戀男女只看見彼此的眷戀眼神,他們絕不可能沒事!
雷道安暗嘆口氣,知道不說清楚,依盼盼易鑽牛角尖的個性,絕不會放過他。
「這只是權宜之計。」他簡略說出來龍去脈。「為了證明她母親不是凶手,她的生命一再遭受威脅,足以證明凶手確實另有其人。為了引出凶手,哥才會出此下策。」雷道安說得頭頭是道,理直卻氣虛。
「誰會想殺了爸爸?」十年來,她一直認為是葉絲蕾為錢殺了父親,想不到凶手卻是他人。
「不知道。」當年熱中于社交的母親經常在家里辦宴會,在雷家出沒的人太多了,若要一一追查,著實不易。
「哥,你要答應我,」盼盼不安的抓緊雷道安手臂。「絕對不可以愛上狐狸精!」她擔心哥哥逃不過許家女人誘惑男人的高超手段。
「妳想太多了。」雷道安心虛的撇開臉。
「我不管!我要你答應我,絕不可以假戲真做!」許家女人的紀錄太差了,她不相信許柳眉會放過出色的大哥。
「盼盼,男女閑的感情不是理智可以左右的,哥答應妳,萬一事實真相是她母親唆使,我絕不會跟她有任何瓜葛。」雷道安拍拍妹妹的手臂,他只能做到這樣。
雷道安的這番話讓盼盼想到自己現在的感情,男女之間的事確實不是理智所能夠掌握的,像她,她一直把立鈞當作是哥哥看待,沒想到最後他竟變成她的戀人。
盼盼的默默不語讓雷道安松了口氣,他知道這是她最大讓步。他寵溺地模模她的後腦勺,疼愛之情溢言于表。
「討厭!你又來了。」盼盼瞪他一眼,這種熟悉的感覺,彷佛時光又回到無憂無慮的從前。
「這麼凶,當心立鈞不要妳。」雷道安忍不住揶揄在感情上逐漸成長的小妹。
「要你管!」盼盼紅了臉。
「不逗妳,哥要出門了。」雷道安敲了下她飽滿額頭。原本讓他害怕面對盼盼的敏感話題,一旦講開後,心里反而踏實多了。
「嗯!哥再見!對了……」猶帶一絲疑惑的盼盼突然叫住正欲離去的雷道安。「許柳眉接到恐嚇信時,為什麼先打電話給你,而不是馬上報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