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沒腦震蕩,玻璃也沒刺進去,傷口不算嚴重。」黎寧靜陪著羅韋升回到租屋處。
「你可以走了。」他並不打算讓她進到他家。
「你都受傷了,手又還沒好,怎麼說你也是為了我受傷,我怎麼能不管你?」
「請你搞清楚,我並不是要救你,那是我的店,你進來店里就是我的客人,保護客人是我的義務,所以你完全不需要覺得愧疚。」他明白自己是在說違心之論。
要不是她被人羞辱了,他是可以硬忍下去的。
「好好好,那就當我是佣人行不行?」她推開他,「借過!」強行入屋。
「就是踫到你,才讓我災難連連,你還想害我多久?」他碎碎念的關上門。
為什麼他會一直讓她肆無忌憚的闖進他的世界?而他卻無力阻攔。
「等你全都康復了,我就不會再出現。」她放下手中的袋子。
「不會有那一天了。」他淡淡的說。
黎寧靜並未忽略他口中落寞的口吻,明白他是指那只永遠都回不來的腳,「總之,」她笑著讓氣氛變輕松,「你想要讓我消失,那就乖乖听話,我現在先去放熱水。」
雖然……她一點都不想從他眼前消失!
「干嘛?」
「幫你洗澡啊!」
「拜托!我又不是小孩子。」
「一只手已經很不方便了,萬一再不小心弄濕頭上的傷口,讓它發炎了怎麼辦?難道你就這麼想讓我留下來啊?」
「好啦、好啦!唆。」
「你先去把剛買回來的東西歸位好,記住別自己月兌衣服,要等我,知道嗎?」
「吵死了!」
在蒸氣繚繞的浴室,「你……自己洗那邊啦!」黎寧靜不好意思的轉過頭。
原以為發生了關系就不會在意,但一看到一絲不掛的羅韋升,他的好身材立刻就讓她臉紅心跳。
「你是在臉紅個什麼勁?」羅韋升注意到了,「又不是沒看過,你不是堅持要幫我洗澡嗎?那就快點啊!」促狹的看著她。
「誰說我害羞,我是怕模了你,萬一你沖動起來就麻煩了。」
「上回我表現得不夠好嗎?」
「哎呀!不知道啦∼∼」她都快要窒息了。
「我可是對自己很有信心,倒是你,連替我暖床的資格都沒有,」他自顧自的清洗著,「建議你,多看看學習。」
「你……」黎寧靜嘟嘴,「得了便宜還賣乖!」拿起沐浴球,「轉過去啦∼∼」不甘願的將他的背轉向她,用力的搓洗著。
「喂,輕一點,痛死了,這可是肉做的耶!」他大叫。
「痛死你活該!」
「凶婆娘,哎呀……」
回到表妹家後,夜晚睡不著的黎寧靜,腦中一直盤旋著那名在PUB里打人的男子所說的話。
難道纏結在他心里的原因會是賽車嗎?于是她起身試圖上網找尋線索,她輸入賽車兩字,果然找到了──原來羅韋升真的是一名賽車手,而且是個頂尖好手,許多車隊為了想要爭取他而出高價聘請,但在兩年前,他卻因為練習時輪胎打滑,致使賽車翻覆,才會因此失去右小腿,當時他退出車隊的消息在美國也炒得沸沸揚揚,之後便從賽車界淡出。
黎寧靜找到羅韋升獲獎時意氣風發的照片,當年的他穿著賽車服,拿著勝利的獎杯,真的很帥、很驕傲。
她也看到在PUB里那名男子的照片,原來自從羅韋升離開後,那人便取代了羅韋升的位置;而男子口中的伊倫娜確實是名非常美麗的外國女子,和羅韋升站在一起,令人欣羨。
看著伊倫娜親密的依偎在羅韋升懷中的照片,不知為何,糾結的心濕潤了黎寧靜的眼眶。
關上電腦,她躺回床上,腦中盤踞著雜亂的心思……直到天亮。
怎樣也無法放棄她內心的沖動,隔天在照料過羅韋升的起居後,晚上黎寧靜又來到PUB。
「對不起,」她攔住服務生,「我找阿克。」
「請問你是?」
「請告訴他,我是羅韋升的朋友。」她是瞞著羅韋升來的。
「哦∼∼韋哥的朋友啊!好,請等一等。」
或許那個阿克會知道一些羅韋升的事情吧!
過了一會兒,「是你?!」阿克出現在她眼前,「韋哥還好吧?」他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
「他沒什麼大礙。」
「你是韋哥的女朋友嗎?」阿克直截了當的問。
「不是,」她有些尷尬的搖頭,「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是喔!那……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你跟他很熟嗎?」
「對啊!我們認識好多年了。」
「那……可不可以讓我知道他的事?」
「什麼?為什麼?」
「因為……」她垂下眼簾,「因為現在的他並不是真正的他,我想要了解真正的他,並且幫助他,他的人生不該就這樣走下去的!」
阿克頓了頓,「你喜歡韋哥?」
聞言,「沒有、沒有。」黎寧靜急忙搖手否認,「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他嘛!你還真是愛開玩笑,呵呵呵……」硬是干笑幾聲。
不理會她的否認,「如果你是真的喜歡韋哥,那我希望你能讓他快樂,我知道從前的韋哥不是這樣的。」阿克的表情是認真的。
黎寧靜靜靜的望著他。
「韋哥從小就在美國長大,因為韋哥非常熱愛賽車,但卻遭到父母的極力反對,所以韋哥便離開家,經過一番努力後,終于讓他如願以償的當上賽車手。」阿克點燃香煙,細細的回憶,「也就是這樣,韋哥在車隊里認識了我哥。」
「你哥也是賽車手?」
「嗯,或許是因為個性、興趣以及緣分吧!我父母也是很早就移居到美國,同為台灣人的他們,自然而然變成無話不說的麻吉,說真的,在異鄉,除了自己的家人外,還能跟好友用中文聊天實在是很棒的感覺,我也是因為我哥的關系才認識韋哥的。」
「原來如此。」
「但就在韋哥最意氣風發的時候,命運之神卻悄悄的扭轉結局──在一場練習中,因為輪胎打滑,讓韋哥的賽車三百六十度翻轉,而緊跟在韋哥後面的就是我哥,他因為閃躲不及,失控撞上而翻覆,整輛賽車起火燃燒,當場死亡!」阿克深吸了一口煙,又重重的吐了出來。
這段過往讓阿克紅了眼眶,也讓黎寧靜震愣不已。
「傷重的韋哥在醫生們的搶救下總算是活了下來,但卻因此失去右小腿。」
原來網路上的資料,那個意外喪生的賽車手麥森就是阿克的哥哥,「對不起,又害你難過了。」
阿克搖搖頭,「韋哥知道消息後,根本無法原諒自己,雖然這不是他的錯,但他卻為此付出極大的代價──他失去了小腿、失去了最愛的職業、失去了我哥,更失去了女友。」
「伊倫娜?」
「嗯,昨天那個動手傷害韋哥的男人就是保羅,在車隊里,他一直視韋哥跟我哥為眼中釘,所以那場意外讓他成了車隊里的第一,也搶走了韋哥的女朋友!」他彈掉煙灰,「我知道韋哥並不在乎伊倫娜的離去,但那場意外改變了韋哥的人生,他變得沉默寡言,把自己關在自己的世界里,拒絕任何人的關心,並且再也不踫車子,甚至排斥任何有關車子的事物。」
「那他為什麼會回台灣?」
「不知道,可能是不想繼續留在傷心地吧!所以當我得知韋哥要回來開這間店時,我就執意要跟他回來一起經營,韋哥一直都很照顧我,他就像我的另一個哥哥一樣,我不能放下他不管,」阿克嘆了一口氣,「不過我哥的骨灰也一起回到了台灣,但至今,韋哥仍無法面對現實,不願去看我哥,我知道我哥一定很希望看到韋哥能走出陰霾。」
阿克捻熄香煙,「我哥的死是意外,沒人會怪韋哥,我是真的很希望韋哥能放開自己、忘了過去,所以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盡管來找我,」他起身,「好了,我該去忙了,你自己坐坐吧!」
「嗯,謝謝你。」
阿克的一席話讓黎寧靜默默思考,她的思緒猶如萬馬奔騰般的繁亂。
認真的想了一夜,還是不知道該怎樣才能解開羅韋升心中的結,煩惱的黎寧靜先帶著早餐到羅韋升家報到,不管怎樣,讓他身上的傷先康復是最重要的事。
只是當她將摩托車停好,準備開門進入大樓時──「寧靜!」
循著聲音調整視線,「怎麼是你?!」喬胤村的出現讓她嚇了一大跳。
他捧著一束九十九朵的玫瑰花束,「送給你。」
「你跟蹤我?」她想起上次在路上的巧遇,這是唯一有可能讓他知道這里的方式,「還是你找人調查我?」
「不不不,我怎麼會調查你,上次看你摔車,所以擔心你……」
黎寧靜攔截他未完的話,「所以你就是跟蹤我嘛!太過分了你。」蹙起眉頭瞪視他。
「你別生氣,我只是關心你,沒有其他的意思,你放心,我沒有告訴伯父或是任何人你住在這里,真的!」他舉手,「我發誓,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說完了沒?說完的話就給我消失!」她不假辭色的說。
「寧靜,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我?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事讓你不高興?」
「沒有。」
「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冷淡?你明知道我對你的心意。」
「就是因為我知道,而我也已老實告訴過你,我們是不可能的!」此時,黎寧靜瞄到去買報紙回來的羅韋升,「你看左邊走過來的那個男人,他是我男朋友!」
聞言,喬胤村轉頭瞧見走來的羅韋升。
「對不起,我馬上就上去準備早餐。」黎寧靜望著羅韋升,眼中淨是溫柔。
看了兩人一眼,「你們慢慢聊。」羅韋升不帶任何情緒,隨即開門上樓。
「所以你這是在浪費時間,天下比我好的女孩何其多,其中一定會有你的真命天女。」
喬胤村紳士的微笑著,「我知道你的心里從沒有我,我也知道你愛上其他的男人,不過沒關系,我願意當替代品,就算你的心里只有他,但我只要能待在你身邊,這樣就心滿意足了。」
軟硬都沒用,她真的快要詞窮了,「你……」
打斷黎寧靜的話,「只有你,」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堅定,「這麼多年來,我的心里就只有你一個,可是你卻一直拒絕,讓我走不進你的世界里,我知道如果不是你父親執意安排這門婚約,我和你或許永遠都不可能有交集,可是……」
他定定的望著她,「可是我愛你,我已經愛上了你,無法控制的好愛你,就像你愛剛才那個男人是一樣的,所以我會一直等下去,我願意等,只要有一天你會開始有一點點喜歡我,那就足夠了。」
這是她第一次听到喬胤村如此真心的回應,有一個這麼深情的男人愛著她,她真不知是喜還是悲?
黎寧靜怔愣著,于心不忍的覺得自己是殘酷的,可是愛情是無解的,尤其是羅韋升的出現,讓她的心里再也容不下任何男人。「你為什麼要這麼固執呢?」
「我已經付出了,這份感情無論如何就再也收不回來,所以我願意等,我願意愛著心里已有別人的你,除非你結婚,有了幸福的家庭,否則我是不會停止愛你的。」
「不值得的。」
「值不值得由我自己決定,難道你連這麼一點卑微的願望都不願意給我嗎?我是不會妨礙你們的,我相信會有那麼一天,你的眼中將會有我,你會願意施舍一點愛情給我的。」他遞出手中的花束,「別讓這麼美麗的花跟我一樣可憐,收下它並不代表你接受了我,好嗎?」
靜默了一會兒,無奈的收下花束,「謝謝。」黎寧靜轉身走進大樓。
「沒想到你的愛慕者還滿多的嘛!竟然追到這里來。」看著報紙的羅韋升,一閃即逝的醋意讓黎寧靜根本來不及注意。
「還不是因為上次摔車,在路上踫到他,沒想到他竟然偷偷的跟蹤我,」黎寧靜著手準備早餐,「說來說去,還不都是我老爸害的,我是獨生女,我爸就像個專制的皇帝,什麼事都要听他的,就連結婚對象也一樣,他認為女孩子最好在大學一畢業就結婚,免得在外面亂搞,破壞門風!
「剛剛那個男人叫喬胤村,就是我老爸欽點的對象,他是一家貿易公司的老板,是我爸朋友的兒子,他除了很得我老爸的緣外,最重要的是,他願意入贅到我家,所以我就這樣被賣掉了。」她自顧自的解釋,只是希望他不要誤會,更希望他能多了解她。
「不過我也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小孩,所以大學四年,我一直在一家出版社打工,存了不少錢,一畢業,我馬上偷溜到日本,開始了旅游作家的生活,還好,因為我爸一直督促著我要學習做家事、煮飯,所以我才能這麼獨立,」她嘆了一口氣,「可是沒想到我爸竟然不死心,如果這次不是為了我表妹被甩而回來,我應該能躲得掉!」
「桌上的巧克力給你。」他突然蹦出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
「你怎麼知道我最愛吃巧克力?謝謝,還讓你破費。」她開心的咧嘴笑著。
「我怎麼可能會知道,是買報紙送的,丟了也可惜。」
「干嘛說得這麼白啊?讓人家開心一下會怎樣?」她不滿的嘟囔,「早餐準備好了。」
他放下報紙,起身走向餐廳,「誤會是一件很麻煩的事,說清楚最好。」
「怕我纏著你啊?!放心,我可是很多人追著要哩!」
「那最好。」
和他一起吃著早餐,黎寧靜打破沉默,「對了,為什麼你在家不用拐杖?裝那個走路不是很不舒服嗎?」
「用拐杖也不舒服,況且它要跟著我一輩子,不能適應也得適應。」
「那摔下樓的那次,它沒摔壞吧?」
「還好,只是稍微撞壞一點,不過我有備用的;這個東西就像壁虎,根本不怕壞掉,比真的腳還好用。」他自我解嘲。
「對不起,我不該問的。」知道她讓他的心情變不好,「什麼時候要去醫院拆石膏?」
「五天後。」
「知道了,我會幫你先預約掛號。」
忽然羅韋升抬眼,定定的看著她,「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是愛上我了嗎?」
「什麼?」瞬間,黎寧靜的兩頰跑出兩顆紅隻果,「哪有?只是愧疚……愧疚而已。」
「別怪我沒警告你,不要愛上我!否則你的下場會像剛才那個愛你的男人一樣。」他放下餐具,起身走回臥房。
望著他的身影,黎寧靜潸然淚下。
為了節省時間及體力,除了回表妹家睡覺外,黎寧靜幾乎隨侍在側的照顧羅韋升的生活。
「明天你頭上的傷口就可以拆線了,」整理好杯盤狼藉的碗筷,黎寧靜走出廚房,「正好石膏也可以拆了,我已經預約了明天下午一點鐘的診次,所以……」她坐在羅韋升的右前方看著他。
沒听見她的聲音,羅韋升將視線從電視畫面挪到她臉上瞄了一下,「所以怎樣?」
「請我到你的店里喝一杯,慶祝一下!」
「慶祝什麼?我可以月兌離你嗎?」
「就知道你會這麼惡毒,雖然是我害你受傷的,不過我也盡了全力當佣人彌補啦∼∼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當是歡送我不行嗎?」雖然她多希望他能說「我們還是朋友啊」。
聞言,他再度看了她一眼後,關上電視起身,「只有一杯,喝多了請自費,喝掛了不負責。」
「好啦∼∼小氣鬼。」
「哇∼∼今天人也好多,真好,你為什麼想要開PUB?」一踏進PUB,黎寧靜立刻被HIGH翻天的氣氛給挑動了。
「當然是好賺啊!」他引領她走向吧,「你要喝什麼?」
跟在他身後,黎寧靜東瞧西瞧,看著五光十色的四周,「幫我介紹吧!」
「真唆。」
只是當他倆才一靠近吧,「嗨,韋哥,」在吧里的阿克立刻向他打了聲招呼,「你猜誰來找你了?」
一名背對著他,坐在吧前的長發妙齡女子轉向他,「韋哥。」甜甜的喚著。
「凡妮莎……」羅韋升有些驚喜,笑逐顏開的給了她一個深深的擁抱,「你怎麼突然跑來了?」
「想你啊!就來看看你和阿克︰這間PUB真的很不錯耶!恭喜你∼∼」
「這都得謝謝阿克。」
「沒有啦∼∼韋哥太過獎了,」此時,阿克發現站在一旁被忽略的黎寧靜,「嘿,你也來啦?要喝點什麼嗎?」
怔愣的她並沒有回應,「凡妮莎……」她意外的盯著眼前女子的側臉。
阿克的招呼聲和黎寧靜的喚聲,引起了凡妮莎的注意,「啊!寧靜……」她也嚇了一大跳。
「你們認識?」羅韋升很訝異。
「嗯,她父親就是我母親再嫁的人,」凡妮莎一派輕松的解釋,「所以我們是異父異母的姊妹。」
「這麼巧啊!」阿克接著說。
「那你們……」凡妮莎看看黎寧靜,又看看羅韋升。
「普通朋友。」羅韋升完全沒有遲疑。
「是嗎?」凡妮莎並沒再讓這個話題繼續,「對了,寧靜,你不是在日本嗎?怎麼會突然跑回台灣?爸爸應該不知道你回來了吧?」
相較于凡妮莎的落落大方,黎寧靜則顯得心不在焉。
忘了擔心凡妮莎是否會說溜嘴告訴老爸她的行蹤,「哦∼∼沒有啦!只是先回來幫茱儷處理一些事。」
他們是什麼關系?為什麼凡妮莎可以得到他那麼多的笑容?
「這樣啊!」凡妮莎貼心的點點頭,「放心吧!我不會告訴爸爸我見到你了。」俏皮的在嘴上假裝拉上了拉鏈。
「對了,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沒有理會黎寧靜的情緒,羅韋升自顧自的與凡妮莎聊了起來。
「今天下午,公司派我回台灣做事,這次大概會逗留將近一個月,我剛到這里沒多久,才跟阿克說我等一下要去你家找你,沒想到你就出現了,我們還真有緣呢!」
「是啊!我跑到哪里都躲不了。」
「這麼想躲我啊!那我走好啦∼∼」凡妮莎噘起嘴,故作委屈。
「好啊!那就到我家吧!」
「嗯。」她點頭起身,「阿克,我先走!有時間再過來找你。」
「一定喔∼∼別把時間都留給韋哥了。」
留下甜甜的一笑,「拜,寧靜。」凡妮莎親密的勾著羅韋升相偕而去。
看著他倆有說有笑的身影,黎寧靜的心就是無法平靜下來,羅韋升為什麼能夠這樣把她當成透明人一樣?
她在他的心中,應該連普通朋友都不如吧?!
發現到黎寧靜的落寞,阿克心里明白,試圖轉移她的情緒,「嘿,坐啊!幫你調杯好喝的。」
回過神,失去開朗的她,勉強微笑入座。
「你是真的喜歡韋哥,我沒說錯吧?」阿克邊調著飲料,邊和她閑聊。
這一次,她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
「放心吧!凡妮莎已經心有所屬了,他們只是干兄妹而已,不過他們兩個的感情是真的非常好。」
「他們是怎麼認識的?」
「凡妮莎的父親是美國人,在台灣工作時認識了她母親,她剛剛說她母親跟你父親是……」阿克等著她回應。
「嗯。」她點點頭。
「在凡妮莎六歲時,她的父母就離婚了,而她父親也正好被調回美國。」阿克繼續說道。
「我爸好像是因為朋友的介紹才認識她母親的,凡妮莎比我大兩歲,她母親和我爸結婚時,她已經念國一了。」黎寧靜也回憶道。
「她和韋哥之所以會認識,是因為在高中時,她到美國念書,和韋哥是同班同學。」阿克將調酒遞到她面前。
「謝謝。」黎寧靜點點頭,「我記得她母親很希望她能出國念書,所以我和她相處的時間也就只有短短的兩年,之後每年的暑假才會見她回台灣來找她母親,雖然我和她的感情並不是很深厚,但我們會關心彼此,也會聊聊彼此的事,只是不是那種很深入的話題,所以我並不很清楚她的過去。」
「你也知道,白人的世界是外國人很難打進去的,雖然凡妮莎也有張混血的臉,但她畢竟還是突然進入的外國人,所以被排斥的她成了班上不受歡迎的人!看到她被欺負,卻沒有一個同學敢出面幫她,更因為怕被牽連,也沒有人敢跟她交朋友,就只有韋哥,大她一歲的韋哥給了她溫暖,和她做朋友,更為了保護她而受到許多傷害。」阿克喝了一口冰飲,「這一切的一切,凡妮莎全都放在心上,感激在心,他們還誓言要當一輩子的好朋友,禍福與共的好兄妹。」
「原來如此。」
「在韋哥出事躺在醫院時,凡妮莎全程照顧他,忍受他張牙舞爪的暴怒,陪著他適應裝義肢的痛苦與復健,所以除了我以外,在她面前,韋哥才能稍微的放松自己。」他拍拍黎寧靜的肩膀,「感情的事情沒有誰能說得定,最重要的是,你自己怎麼看待想要的幸福,我不能給你任何意見,因為我不是韋哥,但我願意祝福你,至少你和韋哥看起來很登對。」
「每次都讓你這麼的鼓勵我,真是不好意思。」她的心情變好了一點點。
「朋友就是這樣啊!你不介意有我這個朋友吧?」
「當然,」她微笑的舉杯致意,「謝謝你。」一口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