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她真的很壞吧,所以姐姐才不要她。
「不管是不是我也管不了,你離我丈夫遠一點就沒錯!我不希望他還惦著你,老是拒絕和我親近。」只要沒有這女人,莫妮亞相信希爾說不定就會轉向她的懷抱,讓她再度回味野獸般的激.情。
「我知道。」白縈玥心口酸澀地點頭,她是該退讓了。
莫妮亞接著問︰「還有,我問你,希爾有沒有送你東西?」看這女人身上樸素得連件首飾也沒有,該不會藏在哪里了吧?
「東西?」白縈玥面露不解。
「像是珠寶、鑽石之類的。我有一條紅寶石項鏈交給他保管,你知道他放哪兒嗎?」莫妮亞先試探她口風,想從中取得線索。
「不知道,我不喜歡石頭,冷冰冰的沒有感情。」白縈玥老實的說。過去爸媽送了她很多,但她全放在家里沒帶出來。
莫妮亞有些惱了。「誰問你喜不喜歡,我是問他擱哪了?是不是保險箱里?密碼多少?我要見它掛在我脖子上,而非送給別的女人當禮物。」
見她咄咄逼人,白縈玥有些害怕地退後兩步。「我不知道,他沒有送我。」
「你退什麼退?心虛了是吧?他把你當寶捧在手掌心上,怎麼可能一件像樣的小禮物也沒送你?肯定是你在說謊,不老實!」莫妮亞不相信她,聲調越揚越高,幾乎是咆哮了。
「我沒有騙人。」自認在感情上理虧的白縈玥縮著頭反駁,不願和莫妮亞起沖突。
「還敢睜眼說瞎話?快把密碼告訴我,不要以為什麼都不說就能留住他,希爾是我丈夫,不是你的,你霸佔我丈夫還想搶我珠寶,未免太貪心了。」莫妮亞盛氣凌人,說得好像真有這麼一回事。
「我不是……」白縈玥直搖頭,急得快落淚。
她被莫妮亞逼得無處可退,心慌得想逃,卻不慎踢到地面突出的花磚,人失去平衡往後一跌,摔了一大跤。
她是不小心跌倒的,但由某個角度來看,倒像是凶悍的莫妮亞推了她一把。
正好目睹這一幕的希爾?艾思德怒火中燒,立即毫不留情地上前,用力將莫妮亞推倒在地。
「你想對她做什麼?她是你能踫的嗎?要是她掉了一根頭發,我讓你永遠回不了法國!」
「你……你發什麼瘋?干麼推我?呸!你害我吃到草了……」嗯……還有爛泥巴。
莫妮亞氣呼呼地爬起來,一手叉腰指著希爾的鼻頭,破口大罵。
看到他心疼不已的扶起那個台灣女人,態度明顯差了十萬八千里,讓她非常不是滋味,惱怒在心。
「我說過不準動她,你听進去沒有?竟敢背著我對她動手?」希爾眸心上黯,因為心愛女人的小手自他手中倏地抽走,神情驚惶,一副很想和他撇清關系的樣子。
「你哪只眼楮看見我動手,我不過是找她聊聊我們共同的男人。」
听見‘共同的男人’,白縈玥頓時刷白小臉,身體顫抖得恍若秋日落葉。
「親眼瞧見了,還會有假嗎?還是你要說這是她自己跌倒的?「一個人好端端的,怎麼可能說跌就跌?
希爾生性多疑,尤其不信眼前這個金發女人,她動機最可疑,教人不得不起疑心。
「本來就是她自己跌倒的,我連踫都沒踫她一下……你那是什麼眼神?當我說說謊成性的騙子嗎?不信你自己問她。」看到他眼中的鄙夷,氣瘋了的莫妮亞伸手扯來一旁的女人。
「我……」想解釋的白縈玥才剛開口,馬上就被另一只有力的臂膀拉回去。
「以小玥的善良天性,根本不會指控你做了什麼。她認為每個人都是好人,就算你做了傷害她的事,她也只會笑笑地說你是不得已。希爾護衛般地說。他知道天使的心里沒有邪惡,只有光明。
被他的惡意抹黑氣到失去理智,莫妮亞忿然地回吼,「是!全是我做的!是我看她不順眼,早就想給她好看了,不找她麻煩我渾身不舒服,誰教她搶我老公!「
「我不是你老公,不要再口口聲聲往臉上貼金,你是什麼貨色,我會看上你?你不過是上……「上流社會敗金女,天生婬.蕩。
因為不能光明正大保護自己的女人,讓她平白遭受羞辱,心里有愧的希爾又氣又惱,差點因怒極攻心說出自己已經恢復記憶的事。
白縈玥受不了他們因自己爭吵,自覺有義務終止兩人的爭執,因此扯開喉嚨大喊,「不要再吵了!全是我的錯,是我不該介入你們,我才是那個不對的人。請你們一定要和好,不然我會良心不安。」
在這段愛情關系中,她根本是多余的。
一說完,她嗚咽地捂著唇跑開,眼角的淚因風吹過而落在希爾手背上,熨燙了他的心。
這一瞬間,他心痛難抑,竟惶然的提不起勁追過去。
見情勢大逆轉,莫妮亞還有些愣住,「她滿識相的,懂得退出戰場,不跟我搶男人。」光是這一點,自己以後會少欺負她一些。
他倏地回頭,狠瞪她一眼。「不要得寸進尺。」
「呵呵,想我少想她麻煩就吻我,否則——」她話尚未說完,忿怒的男唇隨即咬上她的唇瓣,粗暴又充滿怒意,蹂躪她向來自傲的豐唇。
「你、你這個……」本想罵人的她一頓,忽然露出得意的笑,「做得太好了,那女人看得發呆,今後肯定會離你遠遠的。」
「什麼?」希爾驟地回身,正好看到心愛女子捧著心,表情愀然空洞的望著他們,接著轉身跑離他的視線。
「還不去追?她要跑了!」莫妮亞痛快地諷道。
「你……」他抿著唇,鐵青著臉,丟下令他恨不得扭斷她頸子的女人,拔腿狂追一生的摯愛。
其實,不是沒人知曉希爾?艾思德在台灣,幾位和他相處不睦的同父異母史長便曉得,其中一人還想趁機殺了他,以絕後患。
但是他沒主動聯絡,他們也不會刻意親近,直到他「失憶」的消息傳出去,才引起眾人高度的注意。
于是,他們馬上派人來打探,送上各色美女,企圖以聯姻方式拉攏給出鞏固自己的勢力,掰出對已方有利的說詞想取信于他,好接手他如日中天的權勢。
當然,莫妮亞更是被視為美人計的要角之一,不過如今色誘不成,離間倒是挺成功的。
「嘻嘻,別墅里沒人,任我探險嘍。」
見希爾追著白縈玥而去,莫妮亞趁著屋內無人之際,立刻大肆翻找她想要的東西,由臥室到起居室、健身房到客廳,最後來到書房……
陡地,一張寫著三十二位阿拉伯數字的紙條從闔起的某本書中滑落,她信手拾起,嘴角滿意的高揚。
「你……你為什麼綁著我?快放開我……」她的手好痛,好像被繩子磨破了皮,流血了。
脖子也很痛,似乎是被誰用力敲了一下,有腫痛的感覺。
「呵呵,白家的小鮑主,你怎麼還是這麼天真,一點也不長進?都被趕出去了還學不會謙卑,大呼小叫地當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天鵝。」嗯,一只灰頭土臉的天鵝也不錯,終于弄髒了羽毛,女人得意地想。
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人兒一愣,「咦?你是……」聲音好熟悉……
下一刻,昏暗的室內突然燈光一亮,刺眼的光線讓倒地不起的白縈玥眯起水眸,直到眼楮適應了光亮,她才緩緩張大,隱約看到眼前有一雙女人的腳。
「幾天不見就了我是誰,你這丫頭還真健忘,枉費我對你關照甚多。」女人高跟鞋的鞋跟狠狠踩上無瑕雪足。
「真……真姨?」白縈玥痛呼,眼淚順刺骨的疼痛而浮上眼眶。
「真姨是你能喊的嗎?我可沒本事當寧嫂嫂那賤人的姐妹!」李玉真凶惡地說,她最恨的就是那個不要臉的陰險女人。
白縈玥馬上反駁,「不可以罵我媽媽,她是好人,是全世界最好的媽媽。」也最疼她——怕她餓、怕她冷,從小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
媽媽是星星,是上帝給每一個孩子的守護者,她們用愛灌溉著,養出一顆顆美麗的心。
媽媽常在她床邊說起這段話,希望她也能成為擁有善良心地的美麗公主。她知道就算媽媽不在了,也會回到天上,跟星星一樣一閃一閃地繼續守護她。
「好人?是爛人才是!她是你的好媽媽,卻是搶了別人男人的爛女人。她根本早該死了,不該拖到現在。」寧嫂嫂的存在就像一根刺,時時刺著李玉真的雙目。
「你胡說!不要污蔑媽媽,媽媽說她這輩子只愛過爸爸一人,才不可能搶別人的男人。請你收回罵人的話!」白縈玥抗議道。爸媽是她見過最相愛的夫妻,婚後二十幾年了還經常手牽手去散步,看得她好羨慕。
她常想以後也要找個像爸爸這麼長情的人來愛她,夫妻牽手,白頭到老。
是中,她正好和我愛上同一個男人,我這一生中也只愛過他。
李玉真妖媚地勾唇一笑。他呀永遠風度翩翩地笑著,眼神柔和得仿佛她是他的全部,但那便騙人的,因為他對每一個人都笑得溫柔,唯獨對摯愛才露出熾熱的眼神,所以她被騙了,傻乎乎地被騙了好些年。
想到白景天的「負心」,李玉真艷麗的五官變得扭曲,冷冷的眸子染上一層陰郁,嘴邊的笑容浮起一抹冷酷的殘佞。
「什麼?你愛爸爸?」怎麼會呢?白縈玥不敢置信,真姨明明交過很多男朋友。
小時候,她便常听爸爸搖頭又嘆氣,說他的小姨子男人一個換過一個,不知道何時才肯定下來,再這麼蹉跎下去肯定嫁不出去。
沒想到爸爸一語成讖,四十幾歲的真姨至今果然沒結婚,過著無人作伴的獨身生活。
只是,沒人知道她的不婚是為了一個男人,還是自家姐姐的丈夫。
「需要驚訝成這樣子嗎?我愛他很久了,比你母親更早愛上他。他是我心中永恆的初戀,誰都不該搶走他。」尤其是寧嫂嫂。李玉真咬牙切齒地在心中補充道。
「可是爸是你的姐夫,這樣……不會很奇怪嗎?」白縈玥挪挪身子想坐起,誰知肩膀被李玉真踢了一腳,又倒了下去。
「哪里奇怪?我說的‘更早’,是指他還沒和曼兒的媽結婚前,我從那時就暗戀他了,只不過姐姐比我早一步告白。」而她因為害羞遲了一步,悔恨終生。
「咦?」有這段故事?
「自己的姐姐我還跟她計較嗎?只能忍能割舍。但是你媽媽千不該、萬不該在我面說她不喜歡你父親,背地里卻和他偷偷交往,直到宣布喜訊那一刻才紅著眼眶跟我說抱歉,說她是情不自禁愛上我愛的男人。」李玉真想起這件事就忿恨不甘。
寧熳熳瞞了她兩年,一再跟她說自己絕不會和帶著小孩鰥夫扯上關系,她相信了,一直認為那賤人是最好的朋友,不但告訴對方自己暗戀姐夫的心情,還把決心奪夫的計劃一一攤開,兩人熱烈商量著要怎樣擄獲一個喪妻男人的心。
結果,她又慢了一步,最好的朋友竟然背叛她,還敢流著淚說出「情不自禁」這四個字,企圖博取她的諒解——
不可能!她永遠都不會原諒!
「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愛上了,心就收不回來了,媽媽一定不是故意的。真姨,我的手好痛,你幫我解開繩子好不好?」白縈玥仍天真的說。繩子綁得好緊,血液循環不良,她的雙手開始發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