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從事發到他恢復記憶這段時間,沒人找過他。也就是說,有人瞞天過海把這件事掩蓋起來,讓人以為他只是無故曠職,故意不讓別人知道下落。
「順便一提,我失憶了。交代完前因後果後,他自嘲地補上一句。
「失憶?」
下屬十分納悶。總裁明明都記得一清二楚、條理分明,哪有半點失憶癥狀?
可惜他沒機會問個清楚,因為越洋電話下一秒便斷線了。
向來霸道的希爾因白縈玥的轉醒而立即切斷通話,此時灰藍的眸子漾著寸寸柔情。
「希爾,你在跟誰說話?」聲音好小,她听不真切。
「沒有,你听錯了。」他月兌掉睡袍道,側身鑽入暖呼呼的被窩。
「啊!你好冰。起床多久了?」呼!好冷,他像根冰棒一樣。她在心里抱怨的想。
希爾笑著將寬胸偎向她,雙手環抱住溫暖嬌軀。「因為睡不著,所以下床走一走,本想喝點紅酒——」
「可是你身上沒酒味」不算完全清醒、睡意仍重的白縈玥咕噥著,她無法清楚地思考,很快被他轉移話題,沒再提及他與任何人深夜交談。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怕酒氣把睡死的你醺醒,我肯定早喝上好幾杯威士忌。」他嗅著她的發香,輕吻她凝脂般的美背。
微睜開眼,她轉過身面向他,蔥白食指輕柔撫上他剛毅的臉龐。「又為了想不起過去的事煩心嗎?你一定很不安,很有挫折感。」
他是不安,因為沒對她說實話,但現在還不是坦白的時候。「錯了,我是欲求不滿。」
「欲求不滿」她先是含糊重復,繼而滿臉通紅睜大眼,驚慌失色地呻.吟一聲。「不要再來了,我真的不行我會死掉啦。」
他一听大笑出聲,雙臂緊摟懷中的女人。
希爾•艾思德過往不近,但不表示他沒有男性的基本需求,他仍有旺盛的欲.望,只是這些都有他可以排解的管道。
可是現在面對心愛的女人,要他完全不動欲念是不可能的事,他的身體早就因她蠢蠢欲動,熊熊燃燒的欲火等待發泄出口。
雖然她拒絕過他,表明自己婚前守貞,一切「不合法」的行為只能在婚後進行,要在浪漫的新婚夜才肯獻身?可惜她的單純終究抵不過色欲薰心的男人,他連哄帶騙先吻得她暈頭轉向,然後在喂她幾口酒,意亂情迷加上酒意助性,事情也就失控了,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短少,而他則唇舌並用地膜拜她全身。
不用說,結局是可預期的,可憐的小白兔來不及後悔便被他折騰得死去活來,硬要了好幾回。
「不要再笑了啦,你這個人沒有羞恥心嗎?居然欺負對愛情懷有美麗憧憬的少女,你會被獨角獸唾棄!」壞人,害她都羞于見人了
「你還是少女嗎?」他取笑。
「心態上是,可惜現在不是了,被你給毀了。」她略有不滿地埋怨。
白縈玥夢想中的初夜充滿旖旎,有柔和的月光、悠揚的小提琴聲,還有鋪滿玫瑰花瓣的大床。
她將穿著一身雪白睡衣躺在紅色花瓣里,紅與白映襯出唯美的畫面。
而她深愛的男人會緩緩走向她,拿著盛滿白酒的水晶杯,含笑以口哺喂她,兩人一口接一口的甜蜜共享,當最後只剩下杯底的鑽戒時,他會慎重地戴上她微顫的縴指,兩人四目相對、情意縫蜷,最後才雙雙往床上躺
可是呢,以上只是她的幻想,實際上什麼也沒有,除了痛的感覺,全無她想要的浪漫,更慘的是她還因喝醉了而不記得自己第一次的過程。
「好好好,全是我的錯。不然這次由你主動,我一動也不動地任你擺布。」他不介意誰在上、誰在下,只要她的對象是他。
白縈玥羞紅了臉,嬌嗔地捶了他一下,「你別想帶壞我,我可是有教養的淑女。」
「你的表現不像。我記得你不停嬌喘低吟,雙腿夾緊我的腰,挺腰扭臀地求我不要停」他愛死了她在床上自然不做作的熱情。
「啊!你不要說了,好丟臉!我拒絕听你說的,我是好女人,你是壞男人啦!」她羞得直往他懷里蹭,但一踫到他的果胸又頰紅如楓,艷色繽紛。
「好,不說,用說的。」希爾翻過身,覆上白玉嬌胴,雙手在她身上四下游走。
「不行,我好累,萬一懷孕了」她勉強維持理智的說,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做個好媽媽。
「听到‘懷孕’,他的手往下滑,覆在可能孕育新生命的小骯上。「小玥,我不會負你,你要相信我。」
「我沒說不信呀。如果連自己所愛的人也不相信,那一定是我的錯,是我不夠好。「信其所愛,愛其所信,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嗎?
他動容地吻住她,「你很好,沒有人能及得上你的一半,我愛你,小玥。」
「我也愛你,希爾。」他不是她的王子,卻是守護公主的英勇騎士,使她眷戀不己。
希爾撩開她的發,在吻上她耳後的同時,一沉,再度佔有她。「有了就生下來,我要你孕育我的孩子。」
「你你要孩子?」她抽了口氣,感受體內他的分.身正在律.動。
「是的,只要你生的孩子。」他要他的孩子在她的子宮著床,慢慢地由肝胎長成嬰兒,她將會是他孩子的母親,唯一的。
白縈玥忘了自己沒听到婚姻的承諾,只欣喜地浸婬在他溫柔愛語中,以為他會娶她,兩人會在愛里快快樂樂的過一生,不再有煩憂。
事實上,希爾確實有意迎娶她為妻,但是目前情況太過復雜,而他不容許任何可能的意外傷害他最珍視的人。
所以,他選擇繼續當個失憶的人,故意在下屬面前漏了口風,他想,很快就會有人找上門來——如果在背後操弄這一切的人真如他所想,那麼他還要一些確切的決定性證據。
不過,這些都是之後的事了,此時屋里正充滿嬌聲輕嗤,伴隨著男人激.情的低吼聲
屋外的輕台轉為中台,狂風暴雨直落,黑壓壓的一片烏雲逼近。
「這是沙黛娜,你的遠房表親。還記得她吧?你們有口頭上的婚約,說好了年底就要迎娶她。」
「希爾,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她是卡娜,你們從小一起長大,大家心里都有個默契,你的妻子人選非她莫屬。我們早已備好酥油、蜂蜜、美酒和糖做成的甜食等你來提親。」
「你什麼都能忘記,為何連你最愛的娜希妮也忘了?你最好趕快想起來,否則我就把她嫁給她那住在帕坦的表哥普拉賈巴迪。」
「瑪黛等了你十五年,你什麼時候才要娶她?我已經和你父親談好條件,關于嫁妝方面也不成問題。挑個日期結婚吧,願神祝福你……」
一太早,別墅的門鈴便響個不停,白縈玥以為是收報費或瓦斯費,誰知門一打開,竟一下子涌入十幾個穿沙麗的妙齡女子,她們身邊都陪伴著一至五個不等的隨從和長輩。
短短幾分鐘內,原本寬敞的客廳擠得水泄不通,或站或坐的客人很不客氣地佔據所有空間,讓人連轉個身都覺得非常困難。
年輕女子們蒙著面紗,默然站在一旁,看似卑微的雙目視地,全由年長的父執輩代為發言,不發表任何意見。
一見到別墅的主人走下樓,長輩們馬上七嘴八舌爭著開口,爭先恐後想擠到最前頭,好把名分先定下來。
印度是男尊女卑的社會,妻子通常是丈夫的財產,一個男人能娶四個老婆,將妻子視同奴隸使用。
但盡避是人民普遍貧窮的國家,也有為數不少的富豪,擁有三百年歷史的艾恩德家族便是地方上的望族,累積了數代的財富,是印度境內的豪門之一。
因此,有不少人都想和他們攀上關系,沾點好處,而嫁女兒就是最便利的方法,只要家中有貌美的幼女,總會想盡辦法往艾恩德家族的男人身邊送。
而在丈夫人選中,又以希爾.艾恩德最受注目,他是家族中少數不蓄奴、不養情婦的人,在女人方面的名聲不像其他兄弟一樣聲名狼藉,堪為良婿。
尤其是他還遺傳英國籍祖母的出色外貌,加上目前的社會地位與財勢,更是不可多得的對象,誰若能成為他的親家,在印度將呼風喚雨、無往不利。
白縈玥看到這等陣仗有些傻眼,呆了好久才想到要出聲。
「她……她們是誰?我听不懂他們在說什麼?」這些人話說得好快,嘰哩咕嚕一大串,她唯一听得懂的是英語,可其中又夾雜著不知哪一國的方言,她听了也等于沒听,不懂其中的意思。
而且她覺得背後涼颼颼的,眼前一群人看她的眼神好像在瞪她,還不時比手劃腳的指著她,表情似在護罵又似輕蔑。
總之,這是很奇怪的感覺,她雖然單純,但不遲鈍,明白自己正被敵視著。
希爾.艾恩德假意不解,肩一聳,「你問我我又該去問誰?我才是那個失憶的人。不過他們說的是印度語和印度官方承認的語言,統稱印度話。」
「他們全是印度人?」白縈玥咋舌地瞠大眼,她頭一回在台灣本島看到這麼多皮膚黝黑的印度美女。
他又說︰「看她們的穿著不就曉得了,華美的沙麗是印度國服。」不但凸顯出女子的體態美,同時也保守而神秘。
「那他們來這里干什麼?為何一個個圍著你說話?」她再問。情況好詭異,令人感到好不安。
「因為婚約。」他回答。趁她不注意時,眼神凌厲地掃向膽敢指著她破口大罵的中年男子,男子隨即一驚,猛地往後退一步。
他們在罵她不知羞恥,霸佔印度數一數二有權有勢的他,女人是男人的財產,她也不該和他平起平坐,甚至靠在他懷里,應該賢淑的讓座,讓其他女人一起來服侍她的男人。
幸好他的小玥听不懂這些話,否則一解釋下來,她大概會震驚的直說迂腐,不接受女人的地位低男人一等,還得與人共事一夫。
「婚約?」她困惑地望向他。什麼意思?
「我的婚約。」見她一臉茫然,他微帶笑意地解釋。
「你的婚約?」她兩眼圓睜,活似听到天方夜譚。
「這些人各自帶著女兒、佷女前來,宣稱我與她們有過婚姻的約定,要求我盡快選出四名妻子。」哼!真當他什麼都不記得了嗎?竟敢堂而皇之的蒙騙他!
假裝誰也不認識的希爾.艾恩德淡掃眾人一眼,很快牢記每一張臉孔,他們是公司各派系的重要人物,也是各部門主管互相支持、擁立的對象,其中不乏他兄長伊利和雷德的母系親戚,他們的出現才是重點,由此看來他的哥哥們嫌疑很大啊!
他要釣的就是幾條大魚,他的「失憶」能松懈他們的防心,讓他有機可乘。
「什……什麼?四個妻子?」白縈玥張口結舌,不敢置信。
雖然不知為何認識他的人突然找上門來,但這對弄清他的身份總算有明顯的進展,她原本應該替他開心,卻因為乍聞這個消息而被分散了注意力。
「印度的婚姻是一夫多妻制。」他母親便是制度下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