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的夜晚極為美麗。
櫛比鱗次的高樓大廈巍峨的矗立,五彩霓虹燈不斷閃爍,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潮及車潮幾乎將整個城市淹沒.
「小姐,請問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飯店的櫃台小姐客氣的站起身問道。
陳心隻依然身著晚禮服。
抬起蒼白的臉,她幾乎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來到這兒的,但是,她確實來了,一切如易仲寰所預期,她還是來了。
緩緩的吸著氣,她的聲音干啞苦澀,「麻煩你,我想找易總裁……」
「易總裁?請你等一下。」
櫃台小姐好奇的看了一眼氣質出眾的陳心隻,對她身著正式的晚宴服出現在櫃台前頗為好奇,但她也算見多識廣,當然沒有多問,立刻低頭查詢,很快的,她便恭謹的抬起頭來問道︰「請問是陳小姐嗎?」
「我是。」
「是陳心隻小姐?」有了前車之鑒,櫃台小姐這次顯然謹慎許多。
「沒錯。」
「是,陳小姐,易總裁交代,請你直接上樓去。」
「謝謝。」陳心隻從來不知道這兩個字有這麼難以說出口。
出了電梯,她在總統套房前不斷深呼吸,正想按門鈴,卻發覺房門居然半掩,並沒有關上。
他在等她,他就這麼肯定她一定會來?
陳心隻閉上眼後痛苦睜開。既來之則安之,恐懼、畏怯都只會讓他的氣焰更加囂張,她不能再讓他稱心如意。
關上門,她走進客廳中。偌大的總統套房里沒有看到易仲寰的身影。難道他在臥室里?
正在思忖時,手機響了,她自晚宴包里將手機拿出來,是哥哥打來的。
她立即接听。「哥?」
「心隻,你在哪里?怎麼沒跟我說一聲就走了?」陳天南擔心的聲音傳來。
「我……我有事。」陳心隻支吾著。她不能讓哥哥知道易仲寰和她的事,否則只怕哥哥會豁出去,立刻找易仲寰算賬,這絕不是她所樂見的情況。
「有事?」陳天南皺著眉問,「心浩也不見了,你和他在一起嗎?」
「是……我是和他一起。」陳心隻撒謊道,「心浩這次回來是打算和他爸爸攤牌,心情很不好,我想陪陪他,安慰、安慰他。」
「這樣啊。」關于方志浩的事,陳天南也知情,因此他點點頭道︰「他這場仗也不好打,你就多給他支持鼓勵吧。」
「嗯,我知道。」
「對了,那個易仲寰也在宴會上,你剛才看見他沒有?」陳天南的聲音頓時顯得緊繃。
「我……不,我沒有見到他。」陳心隻再次說謊。
「也好,省得受氣。這可惡的家伙,整場宴會,他像主人似的游刃有余,每個人見到他就像哈巴狗似的猛拍馬屁,該死的混帳!不過是比別人多了點黑心的臭錢,有什麼了不起!」陳天南咒罵連連。
「哥……」
「本來我還想上前和他理論,要不是周遭有人攔著我,我一定當場讓他難堪!」
「哥,你自己也曾告誡過我,別跟他正面起沖突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真恨不得親手打掉他臉上那得意的笑容!」
「哥……」
「好了,不說這些了,那家伙還在宴會上,搞得我心情差透了,我想回去,省得再和那個家伙同處一室,你和志浩聊完就早點回家。」
「我會的。」陳心隻掛斷電話。原來易仲寰還在宴會上,那麼,門是誰開的?
她緩步走到沙發前,正打算坐下時,發現桌上有張紙條,她拿起來一看,只見上頭以剛勁有力的筆跡龍飛鳳舞的寫著「在此等我」這四個宇。
沒有抬頭,也沒有署名,但清楚的傳遞了他所交代的訊息。這就是易仲寰,他向來強悍而直接,沒有任何轉圜的余地。
她緩緩將紙條放下。這紙條應該是他派人先送回來的吧,那麼,房門也是他交代飯店的人打開的了?坐在沙發上,她輕輕吐了口氣。
等待,一向是她最擅長的事。這十年來的每一個夜晚,她幾乎都像現在這樣,坐在沙發上、床邊,看著皎潔的月亮、熟睡的兒子度過漫漫長夜。
十年前,在知道自己懷孕後,她一度難以接受,不知道這樣的事為什麼會發生在她身上,她只知道整夜不停的啜泣,直到方志浩出現。
他救了她們母子倆,那一刻,她感激至極,雖然兩人的婚姻不過是一場騙局,但只要能讓她面對所有人,並且給兒子一個名分,就算是火坑她也願意跳下去。
幸好她並不是跳入火坑,方志浩是個溫柔的好男人,在那兩年的日子里,他給她的是親人般百分之百的溫暖和照顧,也幸而有他,她的兒子才能在外界看似健全的家庭中快樂的成長。
想起過去的酸甜苦辣,陳心隻心中激蕩,久久不能自已。搖搖頭,她想轉移思緒,卻發現自己的背脊挺得有些酸痛。
深深吐了口氣,她允許自己稍微放松一下。
室內的靜謐讓她打了個呵欠,眨眨眼,她忍不住將頭靠向沙發,不知過了多久,她又打了一個呵欠。
她好累,自從回到台灣後,每天忙于公司的事,她幾乎沒有一晚好好的睡過覺,尤其這幾天,更是每晚都會在易仲寰出現的夢魘中驚醒。
她不會睡著的,那頭惡龍隨時會回來,她必須全神貫注的戒備著,不可能睡著的……
這是一幅美麗的海棠春睡圖。易仲寰站在沙發前,垂著黝黑的眸欣賞著。
她的美總是如此撼動人心,為什麼歲月在她身上留下的,只有成熟又迷人的風韻,而在他臉上刻畫的,卻是一道又一道讓人退避三舍的冷硬痕跡?
垂眸看著側睡的她,胸前那對白女敕的豐盈擠成了令人血脈賁張的弧度,那麼的扣人心弦。往下而去,縴細的腰身下是一雙修長的腿,此刻已被長長的合身禮服凌亂的纏住。
她沒有月兌下高跟鞋,也就是說,她並非存心想讓自己睡著。
但她確實累了,雖然光線並不明亮,他仍清楚瞧見她眼下那明顯的疲憊。
月兌下西裝外套,順手丟在沙發上,當他打算伸出手將她抱起的那一刻,她居然驚醒了,並且立刻坐起身來。
陳心隻眼中的驚恐稍縱即逝,很快的,她強迫自己恢復冷靜,「你……你回來了?」
「沒想到在我的地盤上,你還能如此輕松自在。」易仲寰緩緩收回手,「這麼想睡?也許我可以等你養精蓄銳後,再進行咱們的交易。」
「下……」陳心隻呼吸不穩,急急拉了拉不斷滑落的肩帶,故作鎮定的道︰「不用拖時間了,你想怎樣就……盡快吧。」
「這麼懂事?」易仲寰出聲諷刺,「既然你這麼世故,就應該在我回來前洗完澡,一絲不掛的躺床上等待我的臨幸,而不是像個委屈的小媳婦一般,連衣服都沒有換便睡在沙發上。」
「不管我是哪種人,相信對你而言都不重要……」陳心隻仍努力調整著身上有些紊亂的禮服,但禮服的質料實在太過輕軟,她顫抖的手幾乎無法完成工作。
尤其令她尷尬的是,她的裙擺竟然被高跟鞋勾住,使得她無法站起身。她一手掩胸,彎,另一手則試著想拉開與鞋跟糾纏著的禮服裙擺,但愈心急愈是徒勞無功。
易仲寰的目光順著她胸前呼之欲出的雙峰往下掃去,視線在她細致的腳踝停住。
「說得好,你就是你,那個在宴會上迷倒眾生的陳家大小姐。」他忽然蹲,伸手替她解圍,「你應該知道,你在宴會上的短暫停留,已經造成了不小的騷動吧?」
「什麼?」陳心隻沒料到他會紆尊降貴的這麼做,一時之間愣住了。
「不用裝傻了,這不就是你刻意在宴會中露臉的目的?」易仲寰輕易的將裙擺解開,冷諷出聲,「利用你的美貌尋求外界的同情,藉此獲取可能的資金來源,我說的應該沒錯,是不是?」
「你以為我會急著否認你所扣在我身上的罪狀?」陳心隻想抽回腳,不料易仲寰卻將它緊緊的握在手中。她困難的吞咽著道︰「事實上沒錯,我此次出現的用意,確實是希望得到某人資金的挹注。」
「你真以為有人肯因為你的美貌而選擇和我作對?」易仲寰瞿眸深幽,緩緩撫著她美麗縴細的腳踝道︰「如果真有這麼個不怕死的英雄出現,我可要對他刮目相看,畢竟連方志浩都無能為力了,這世上又有誰能助你一臂之力?」
「你怎麼知道志浩不能幫我?」剛才在花園中,他不是還一口咬定她和志浩已經私下有了協議?
「只要在宴會上多逗留一會兒,就能听到一些我原本沒有興趣的事。」易仲寰撩高她的裙擺,大掌順勢撫模而上,「听說方志浩和他父親的感情不太好,既然他沒有掌握方氏企業的實權,當然不可能有余力幫你,是不是?」
「你……」小腿上傳來一陣電流,令陳心隻一陣悸顫。
「幸好他不能幫你,否則我還要再費點心思對付他,豈不麻煩?」
那柔軟的裙擺已被他推至大腿,她白皙的長腿就這麼呈現在他眼前。
「你想對付志浩?不,不行!」陳心隻心慌了起來。
「怎麼,我可能對付你前夫,讓你無法保持冷靜了?」易仲寰火熱的大掌持續向上撫去,「他對你真的這麼重要?」
「沒錯……他對我很重要,除了我哥哥和我兒子外,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閉嘴!」易仲寰的雙眸透出寒光,大掌恣意的探入她的底褲,火熱的掌心悍然的抵住她的幽密處。
修長的指尖粗魯的撩動著她,帶出一道道難以言喻的絲滑觸感。
他聲音低啞而充滿佔有欲,「在我的床上,不許你提起其它的男人,一個字也不許。」
「你……不用這麼霸道,要知道,就算你控制了我的人,卻控制不了我的心!」腿間傳來的電流讓陳心隻顫然的閉上眼,「我不是你的附屬品,永遠都不會是。」
「你會的,只要我對你仍有興趣,你這一輩子都會屬于我。」
修長的手指抵進了她的體內,在她發出細微申吟的同時不斷的抽動,由緩至快,由淺至深。這樣反復的刺激太過震撼,一陣折騰之後,陳心隻幾乎癱軟在他胸前。
顫抖的小手不知何時已緊搭在他的肩上,她只能虛軟的喘息,不斷搖頭,「不,不要這樣……」
「在赴約之前,你難道不知道自己可能在我手中融化?」易仲寰聲音粗啞,他一把扯掉她身上的禮服,一陣裂帛聲傳來,這件昂貴的禮服頓時成了一塊破布。
她沒有穿一般,兩片小小的隱形壓根遮不住什麼,易仲寰將它扯下丟至一旁,看著她豐軟頂端綻放的迷人驕蕾,雙瞳中點燃了更熱烈的。
「不,你一定知道,因為你就像我一樣熱烈渴求對方身體的撫慰。想否認?來不及了,瞧瞧你的身子是如何回應我的。」易仲寰低頭含住她的蓓蕾,順勢將她推倒在沙發上。
胸前傳來一陣陣潮濕的熱力,陳心隻無力招架,幾乎申吟出聲。
為什麼她總是無法抗拒他?
沒錯,他說的全是真的,她一直渴求他的身體,十年前如此,十年後的今天亦然,其至更甚,所以,即使每一次他所提出的條件再不合理,她總是違背心意一再向他靠近,並在他懷中釋放出全部的自己。
這一刻她突然了解,為何她並沒有因他的佔有而痛不欲生,因為,她愛上他了,早在十年前他奮不顧身的救了她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愛上了他。
這份愛從來不曾隨時間而稍減,它只與日俱增。
易仲寰能體會她這些年來的心境嗎?不,他不懂什麼是體諒,他只知道索求,並且霸道的掠奪他所想要的!
他的唇自她胸前移到她的唇上,四片唇熱烈交纏,他蠻橫的不斷需索,以舌尖挑起她的,用牙齒啃噬她的理智,在他狂野的攻擊下,她再次無條件投降。
忘了她的馴服可能讓他更加得意,她的小手不自覺撫上他寬闊的背,並嘗試著將他礙事的襯衫及長褲除去。
在易仲寰的幫忙下,她一一做到了。
胸前的豐軟緊抵著他壯碩的胸膛,帶來一陣暖意;月復下的柔軟處被他的堅硬所按抵,更令她陣陣悸顫。
「大小姐,你想要這個?」易仲寰將火熱的巨碩抵著她,並不斷的逗弄著她,令她氣息不穩,眼神凌亂。
「求你……不要……」陳心隻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
「不要什麼?不要我離開?那麼開口求我,大小姐,我要親耳听到你心里真正的聲音。」易仲寰捏著她的下巴,逼她面對他,火熱的眸子鎖住她,「說你要我,你那個斯文的前夫不可能燃起你的熱情,更不可能令你這般狂野,說!」
「你……為什麼?」陳心隻睜開慌亂的眸子,淚光閃現,「我已經是你的傀儡了,逼我承認這個,你又能夠得到什麼?」
易仲寰瞿眸閃爍,粗啞的道︰「是不能,的確不能!」並且火熱的進入她體內。
陳心隻閉上了眼,承受他一連串劇烈的沖刺。
小手在他背上劃下一道道的紅印,恍惚中,她突然又想起他背上的那道疤,那道曾經讓她愧疚不已的印記。
她的未來早就注定了,就像那道疤將跟著他一輩子,不管他要不要她、將她放在什麼位置,她知道,此生她的人、她的心只屬于他一個人所擁有。
許久,陳心隻在連續的高潮後昏睡在易仲寰懷中。
易仲寰將她抱了起來,放在臥室的大床上,這才發現她的腳上竟然還穿著高跟鞋。
他想替她將那雙系帶高跟鞋月兌掉,但並不容易,因為纏繞在她小腿上的銀色鞋帶是如此縴細,就像此刻的她一般,脆弱得仿佛一踫就會碎裂。
記憶中,他曾經替哪個女人月兌過鞋?當然不可能。他低咒著完成這份工作後,才站在床邊再次欣賞她完美動人的身子,出乎意料的,他感到月復下又是一陣蠢動。
太快了!這女人幾乎掌控了某一部分的他!
這個認知讓他突然煩躁起來。
他才應該是這整件事的主宰,不是眼前這看似楚楚可憐的女人,他沒有理由因為她委屈的淚水而感到愧疚,更不應該因為強佔了她的身子而感到不安。
倏地用床單完全覆住她赤果的身子,易仲寰大步走進浴室,將水龍頭打開,任由冰冷的水沖刷他緊繃的身子。
他要自己必須記住,雖然他強烈的想要她,但她仍是他報仇雪恨的對象,不是值得同情的無辜女子。
眼前突然閃過一個女孩,那天使般的臉龐就像十年前的陳心隻一樣,天真無邪。
女孩那陽光般燦爛的笑容總能夠輕易感染周遭的人,當她放學回家後,常咯咯的笑說著一整天發生的趣事,就算是現在,他似乎仍能听見她與父母的笑聲一同回蕩在屋內。
他的妹妹……那年她也才十八歲,同樣考上了好學校,她本該像那些同齡的女孩開始她大好的前程,享受青春,憧憬愛情的降臨,但她卻死了,死在他的懷中!
易仲寰的拳頭砰的一聲擊在鏡子上。
碎裂的鏡片刺進手中,他卻幾乎感覺不到痛楚。他心里的痛太深刻了,這世上沒有人可以阻止他繼續報仇!
他再次發誓,他非要陳家人一一付出慘痛的代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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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心隻整晚沒有回家。
隔天一早,她比往常還要晚起床,驚得連忙穿上破碎的禮服,連梳洗也沒有便急著想離開,但才拉開臥房的門,她便發覺自己衣不蔽體,根本出不了門。
嘆著氣,她緩緩退回臥房里。
坐在床沿,看著臥房內的一切,她發現,少了易仲寰的存在,這問臥室比她所想的還要大。還要冷。
正想起身去浴室梳洗一番,臥房外忽然有了動靜,她拉緊破碎的禮服,緊張的問道︰「誰?」
「是我。我們見過一次面,嗯,或者你並不記得我。」段皓宇清了清喉嚨,「我再自我介紹一次,我叫段皓宇,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確實是那個冷酷家伙唯一的朋友。」
「段……副總裁。」想起段皓宇那雙戲謔又不失溫暖的眼,陳心隻頓時松了口氣。由于不敢出去,她只能不安的向他打招呼。
「別這麼見外,叫我皓宇就行了。」段皓宇的聲音听起來十分輕松,「你別這麼緊張,事實上是那個頑固的家伙要我來的。他說你可能需要衣服,我替你挑了幾件,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意。」
「謝……謝謝。」陳心隻覺得尷尬,紅著臉道︰「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不麻煩,能夠替美女服務,是我的榮幸。」段皓宇走到臥房門口,小心的打開門自門縫將紙袋送進去,「衣服在袋子里,你穿上吧。對了,你還沒吃早餐吧?」
「不,沒關系,我不太餓。」陳心隻拿過紙袋,將里頭的衣服取出。
「就算不餓也該吃點東西,我替你叫份早餐吧。」段皓宇好意的道。
「不,真的不用了,我一整晚待在外頭,怕哥哥擔心,也怕兒子找我,所以我想趕快回家去。」陳心隻急急套上衣服,發覺還挺合身的,想必段皓宇對買女人衣服這種事並不陌生。
「這樣啊,既然你趕著回去,不如我送你一程吧。」
她整理好身上的衣服,用手順了順頭發後,拎著晚宴包走出臥室,「不用了,段副總裁,我自己叫出租車就行了。」
「但是……」段皓宇抬起頭來,頓時愣住了,之後,他緩緩露出一口白牙,贊賞的點頭道︰「陳小姐,這麼一件普通的衣服穿在你身上,依然能顯現出你的迷人氣質,無怪乎那家伙對你……」他頓住了,沒有把話說完。
「嗯?」
「呃,我的意思是說,陳小姐麗質天生,氣質出眾,相信只要是男人,都會為你所傾倒。」段皓宇點頭強調道。
「副總裁你過獎了,不是我氣質出眾,而是你衣服挑得好。」
「呵,我的長處不多,但挑女人衣服的經驗倒是不少。」他咳了一聲,「對了,我可以叫你心隻嗎?」
「當然可以。」
「心隻,既然咱們已經是朋友了,你就別見外,讓我送你回去吧。」段皓宇嘆道︰「畢竟我和那個無情的家伙不同,送女人回家這點紳士風度我還有。」
「易總裁他……上班去了?」陳心隻咬著唇問道。
「這個嘛,他到醫院去了。」
「醫院?」陳心隻驚訝的抬起頭。他生病了?還是受傷了?什麼時候的事?
「沒錯。這小子昨晚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居然用自己的拳頭打浴室的鏡子出氣,也虧得他忍到早上才被我逼著去醫院包扎,唉,真是的。」段皓宇搖頭嘆氣之後才問道︰「你昨晚跟他在一起,難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不……我沒有听到。」陳心隻羞紅了臉。
「這樣啊。嗯,看來你是太累了,才會睡得听不見外界的聲音。」
陳心隻更是羞得不知該說什麼。
段皓宇見她已經紅透了臉,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于是連忙轉移話題。
「對了,如果我記得沒錯,他今天早上和銀行的經理有約……」他頓了一下,謹慎的看了她一眼,「這件事相信你總知情吧?」
「是,我知道,他以大股東的身分和銀行經理約了談鼎立的事,是吧?」陳心隻苦澀的點頭.「副總裁,有件事不知道能不能請問你?」
「什麼事?只要是我能說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是這樣的,你是他的合伙人,又是好朋友,我想,關于他和我們陳家之間的恩怨,你一定很清楚吧?」
「這……」段皓宇愣了愣,尷尬的嘆了口氣道︰「只怕知道的還不如你想的多。」
「不管怎樣,我想你知道的一定比我還鄉。」陳心隻忍不住上前一步問道︰「副總裁,能不能請你告訴我,易家和我們陳家到底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為什麼他非得這樣苦苦相逼?」
看著她帶著乞求的臉,段皓宇心頭著實有些難受。
就算是關乎三條人命,但若換作是他,也不一定能夠對一個女人如此鐵石心腸。他搖著頭,「老實說……我真的不太了解實情。」
「你一定知道的!」陳心隻直覺他一定知道部分內容,因此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臂急切的希望他說出口,「副總裁,這五年來你跟著他一起打天下,兩人情同手足,你一定知道他收購鼎立的理由,算我求你,請你告訴我。」
段皓宇十分為難,「陳小姐,就算我知道部分實情,但這怎麼說也是你們兩家的恩怨,還是應該由仲寰親口告訴你才對,我一個外人實在不便插手。」
「副總裁……」
「你听到他的話了。」易仲寰冷冽的聲音自門口傳來,「放開你的手,不必在這里施展你陳家大小姐的魅力。」
陳心隻猛地轉過頭,看著易仲寰嚴冷的俊臉,頹然的放下雙手。
「怎麼,我的出現讓你很失望?」易仲寰走上前,雙眸眯成直線,「你以為只要淚眼婆娑,裝出楚楚可憐的模樣,每個人就會忘了自己姓啥名啥,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陳心隻咬住下唇,低垂著頭想閃避他的視線,卻不由自主的注意到他纏著紗布的手,心莫名的一抽。
她低喃著道︰「我從沒這麼想過……」
「是嗎?要知道,皓宇就算再風流,可不像那些在宴會上對著你猛流口水的蠢貨,至少他不可能為了你而背叛我!」易仲寰疾言厲色的說。
段皓宇聞言不禁咳了一聲,抗議道︰「我說易總裁,你這話是褒還是貶,我怎麼听起來覺得怪怪的?」
易仲寰渾身繃緊,死瞪著好友,語氣難得有些僵硬,「兄弟,我這話是褒是貶,想必你清楚得很,不必我多作解釋了。」
「是,易總裁,我是你肚里的蛔蟲,怎麼可能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呢?」段皓宇再傻也看得出他為何不開心。
易仲寰在吃醋,這個叱 商界、一向冷靜行事的商業巨子,就算是要他的命,他也不可能承認自己竟對一個女人動心。
然而正因為這樣,讓段皓宇更加憂心忡忡。沒想到易仲寰對陳心隻的感情如此深刻,那麼,他執意報仇的決定必定讓他陷入痛苦的天人交戰。
段皓宇十分擔心,再這麼下去,只怕易仲寰將會因為復了仇而變得更加封閉,更難以親近,身為他唯一的好友,他卻該死的一點力也使不上。
他深深嘆了口氣,走上前拍拍老友的肩,「好,我知道我該閉上嘴。我走了,你和她之間的恩怨,就由你自己來處理吧。」
段皓宇離開後,陳心隻吸了口氣才開口︰「易總裁,我想你剛才有些誤會,其實我只是想問副總裁有關于……」
「我有耳朵,全都听見了。」易仲寰上前一步,眯起眼一字字的道︰「陳大小姐,容我給你最後的警告,別試圖用你的美色收買我的人,否則,我會讓你的處境比現在更加難堪百倍。」
「你不必威脅我,我根本沒有誘惑段副總裁的意思。」陳心隻抬眼看著他,「而且,你的懷疑反而污辱了一直以來和你並肩作戰的好朋友。」
「我不會懷疑他,但我不信任你!狗急跳牆,誰知道你在情急之下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你非得這樣咄咄逼人嗎?」她忍不住低語道︰「我知道我沒資格這麼勸你,但是,不是每個人都像你所想的一樣,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呀。」
「你什麼意思?」易仲寰的聲音中透著一絲危險。
「你知道我想說什麼。」陳心隻的瞿眸直盯著他,這一刻,她甚至有些心痛,「也許你從不相信人性,但得饒人處且饒人,只要願意退一步,你的世界將不會只有一種顏色,心胸也會比現在更寬廣……」
「閉嘴!我可不是靠著婦人之仁才爬到今天這個位置!」易仲寰眯起眼,「這個世界的骯髒超過你所想象!你這朵溫室里長大的花,看不見人性的丑惡面,更看不到我眼中的世界,輪不到你來批判我做人處世的方法!」
「但你現在成功了,不是嗎?」陳心隻抿著唇,「你若不能學著放段,選擇信任周遭的人,只是一味將自己藏在難以親近的面具下,你如何享受成功的喜悅?」
「你在教訓我?」易仲寰的聲音幾乎是從齒縫里擠出來的。
「不……我只是提醒你。」她的眼神顯得有些黯然,「如果真有所謂的仇恨,也別讓你的心被它蒙蔽了,過去的已經過去,重要的是未來該如何走下去。」
「你真這麼關心我的未來?」易仲寰以受傷的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嗤道︰「我是傷害你的人,讓你痛不欲生的男人!你竟這麼關心我脆弱的靈魂?為什麼?」
「我……」雖然他受傷了,力道依然大得嚇人,只是,縱然她的手腕疼痛不已,但此刻她的心更加難受,這個一生都活在仇恨中的男人,他的心又有誰能懂?
「不管為什麼,如果你還夠聰明的話,就閉上你的嘴。」易仲寰甩掉她的手,指著房門,「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走吧。」
陳心隻強將淚水忍下,撿起剛才掉落在地上的晚宴包,走向門口。
她才打開房門,只听得易仲寰冷冽的開口。
「既然你連我的合伙人都想利用,為免節外生枝,我向你保證,不必等到下個月底的董事會,這個月我就會給你真相。」
陳心隻猛地轉過頭去,激動的緊握著門把。她想開口追問,但她知道她不能得寸進尺,易仲寰肯說出這樣的承諾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
「謝謝你……易總裁。到時候如果能證明一切只是場誤會,那麼……」
「那麼我就無條件放棄鼎立所有的股份。」易仲寰背過身去,冷硬的聲音傳來,給了陳心隻最後一擊。「但是,不會有這種情形發生的,因為,當我把真相告訴你們的那一天,就是你們陳家兄妹能苟延殘喘的最後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