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家本是政商名流,雖沒對外張揚,可看在樂家在商界的地位,樂母的六十大壽,還是來了不少政要;沖著樂忍在流行音樂界的成就,也來了很多的影歌星,名人雲集,熱熱鬧鬧地辦著壽宴,場面盛大得出乎意料,原訂的桌數擠不下那麼多人,又硬是多開了十桌才勉強足夠。
仍保養得宜的樂母穿著旗袍,很是雍容華貴,附在兒子耳邊細聲問著,「你有沒有跟寫意說?」
「有。」樂忍何嘗不是拉長了脖子尋找她呢?
「誰陪寫意來?」樂母很了解的問道。
樂忍無奈的抿抿唇,「不知道。」
「傻小子!你怎麼不跟她一起來?」樂母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這種事還要媽教你嗎?」
樂母是看著寫意長大的,她只生了三個壯丁沒有女兒,自然對像小公主的寫意格外的寵愛,巴不得她能變成樂家的人。
樂忍苦笑,「也許……寫意想跟別人來。」
樂母笑睨著兒子,「怎麼?都這麼多年了,你還沒跟她說個明白?」
「怎麼說礙…」樂忍很是別扭。
樂母噴氣搖頭,「你難不成是想再等十五年?你都三十五啦!你以為有多少個十五年?」
「可是……」他頓了頓,低下頭,自卑的說,「可是寫意才二十五啊!而我……已經三十五了……」一個年僅二十五歲、正值花樣年華的美人,教他這個都快步入中年的老男人怎麼有勇氣追求啊?
「去!」樂母噌了聲,「三十五歲很老嗎?你以為追寫意的都是二十幾歲的小毛頭?告訴你,昨天你那個剛離婚的表叔才跟我說起寫意,擺明著非要把她追到手不可,還說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樂忍瞠目結舌。表叔都四十多、近五十了啊!
「如果你想叫寫意‘表嬸’,那我也沒話說了。」樂母涼涼地說著,仿佛事不關己,其實心里很是替兒子著急。
樂忍也緊張了,「表叔都能當寫意的爸爸了!」
「那又怎麼樣?人家有膽追啊!你呢?我真懷疑是不是少生了顆膽給你!人家說近水樓台先得月,你們就住在隔壁,老爸、老媽也很有義氣的搬得遠遠的,給你們獨處的機會,不打擾你們談情說愛,你還在那邊龜龜毛毛……」樂母撇撇嘴。她言盡于此,姻緣之事也勉強不來,總得你情我願才行。
樂忍表面不動如山,一顆心卻像熱鍋上的螞蟻,想追又不敢追,想愛又不敢愛。
這些年來,寫意身邊的男朋友最多不超過三個月就換人,可她竟然還能玩笑的說那叫做「一百俱樂部」,一百天內就玩完。
他只怕自己也變成「一百俱樂部」的一員,然後連兄妹也做不成了。更甚至連一百天都沒有,一開口就被拒絕,結果仍是以後大家見面尷尬,不如不見,最後還是連兄妹也做不成。
怎麼辦?誰能告訴他該怎麼辦才好?
「媽,我的事我自己知道,我有分寸的。」樂忍只能這樣說。
樂母又噌了聲,「分寸、分寸……你再拖下去,哪天寫意被人搶走,你就後悔莫及了。」
樂忍又低下頭,反復的思考,猶豫不決著該不該行動。
???
幾乎是在壽宴都進行到了一半,菜都上了五、六道了,該寒暄的都寒暄了,該招呼的也都招呼了,所有人坐在位置上大啖生猛美食,既然嘴巴不得閑,也就一片靜悄悄,安靜得不像中國人聚集,對話中老是充滿驚嘆號的場一口,除了端菜的侍者外無人走動,除了碗盤踫撞外亦無聲響。
此時,寫意才姍姍來遲。
她穿著一襲合身但不貼身的淡紫色洋裝,將她優美的曲線玲瓏表露無遺,一側細細的肩帶略微滑落在臂膀,薄如蟬翼的長絲巾下V字低領若隱若現的,顯得頗具誘惑性;縴細的柳腰仿佛不堪一折,讓男人不由自主的起了保護欲;及膝裙下均勻又細長的小腿,與細細幾條帶子縛住的潔白腳踝,可愛的腳趾,很是吸引人;手上還拎著一個同色系的小小亮片皮包;她深褐色的長發柔軟自然的垂落著,是一頭漂亮的大波浪;小小的巴掌臉,精雕細琢的輪廓並未上妝,僅抹了點淡粉紅色的口紅,唇瓣卻晶瑩剔透得似是要滴出蜜糖;唇邊的一顆小痣更是別具一番獨特韻味,像是挑逗,十分的性感、有女人味。
在場的男性頓時全看得出了神,目光焦點緊鎖著她,愣愣地隨著地移動,瞅著她走向了主桌。
「樂媽媽,對不起,寫意來晚了。」寫意有些嘆又很清亮的嗓音輕輕地說著,並將她挑選的禮物送上。
「還以為你忘了樂媽媽呢!」樂母抿著唇。
「才不會呢!」寫意燦爛的笑著,與樂母擁抱了下,並在她的頰上印下個吻,用著很是撒嬌的聲音說,「寫意好想你喔!」
樂父眼角含笑的看著如花似玉的寫意,「你就不想樂爸?」
寫意嘟著小嘴,不依的說︰「樂媽媽,你看啦!樂爸就會欺負人家……」
樂母也笑了,愛寵的看著她,「好了、好了,別理樂爸,你陪樂媽媽坐吧,樂媽媽特別留了個位置給你,還幫你留了菜。」
寫意坐了下來,這才轉過頭,輕輕地喚了聲,「忍哥。」
樂忍微微地笑了笑,「今天不會來去匆匆吧?」
她抿著唇笑,曖昧不清的說︰「再看看!」
樂忍細心的替她布菜,向來不多話的嘴也沒閑著,「多待一會兒吧!爸媽很久沒見你了,老是念著你。」
樂忍就是這樣,明明是自己舍不得讓她走,卻不會說出口,總是找一百個借口,但千扯百扯就是不會說他想她。
寫意的心頭有些落寞。忍哥的態度並不是不親昵,只是那種親昵像是親人,不是她想要的情人。
她努力的揚起微笑,「那忍哥呢?你也念著我嗎?」
樂忍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他輕啜了口紅酒,借以掩飾心慌,假裝不在意的轉移話題,問道︰「今晚有沒有人約你?」
「不想去。」她食之無味的咀嚼著。
見了她的意興闌珊,樂忍才努力鼓起勇氣,但仍是一副大哥哥的樣子,問道︰「還是我們去外面走走?」
寫意反問,「還有誰?」如果還有一堆上萬瓦的電燈泡,那就算了吧,她寧可自己去找樂子,也不要當動物園的猴子讓人觀賞。
「就我們兩個。好嗎?」樂忍深吸了口氣說道。
「好。」她這才點點頭,有些竊喜。
樂忍一不做二不休,再深吸了口氣,「現在走嗎?」為了追妻而先離席,老媽一定會原諒他的。
寫意眼眸中閃過一抹詫異,隨即散去,她聳聳肩,「有何不可?」
樂忍剛毅的唇微微一揚,粗濃的眉間滿載著喜悅之情,眼角也嗚著笑意,走到母親身後,附在她耳邊低聲道︰「我跟寫意先走了。」
樂母笑逐顏開,拍拍兒子的手臂,低聲回話道︰「加把勁啊!」
寫意有禮的告別,挽著樂忍的手相偕離去。
樂母笑咪咪地看著兩人的背影,以手肘輕撞丈夫。「老公,你看,寫意跟咱們家阿忍真相配呵!」樂父也笑呵呵的,「是阿是啊!郎才女貌啊!」
「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能抱孫子?」
「應該就快了吧……」
???
其實樂忍平日是很少出門的,除了工作需要或購買日常用品外,他幾乎不會外出,終日在家中。
此刻樂忍卻很希望他不是那樣悶的人,那麼,他就可以與寫意說說笑笑,逗得她心花怒放;他也可以帶著她上山下海,采訪幽靜的大自然,讓她驚艷于巧奪天工的景色。
然而,現在後悔都太晚了,悶就是悶,連好不容易兩人單獨相處,他都不知道該帶她上哪兒,更不知道要與她說些什麼。
于是,樂忍只好開著車往他幼年曾居住過的地方移動,憑著已模糊的記憶,找到他國小郊游曾去過的風景區。
寫意站上了河堤,像是孩子般的睜大了眼,左右張望著,「忍哥,你以前是住哪一邊?」他的過去,她來不及參與,但總能夠經由他的嘴了解吧!
樂忍褪下西裝外套技在她的肩頭,輕輕地指向東北邊,「那邊第二棟大廈,你看到了嗎?」
「第二棟……是屋頂尖尖的那一棟嗎?」她很努力的看著。
「嗯。」
寫意微微一笑,「什麼時候搬到現在那邊的?」
「十歲。」亦是寫意出生的那一年。
她仰著小臉,漾起甜美無比的笑顏,明眸閃爍著光彩。「真巧!我們都是十歲搬到那的!」
即使都看了寫意十五年了,樂忍卻還是常常因她的美而震驚。
他不禁感嘆著,「唉!時間過得真快!」
「忍哥,別唉聲嘆氣的嘛!這樣容易變老的喔!」她噙著笑說。
「不唉聲嘆氣,我還不是已經這麼老了。」他輕輕地揚了揚嘴角,自嘲的說,「你看,我連頭發都白了一半。」
「才不會呢!」寫意甜甜地說,「忍哥是成熟穩重的男人,一點都不老。」
她的話听在樂忍的耳里分外受用,比一千、一萬個人說都還有用。
「你這小丫頭!」他笑著揉揉她的頭。
「別叫我小丫頭!人家已經不年輕了!」寫意嬌聲抗議著,輕嗔薄斥間淨是媚態,反倒沒什麼怒潮。
看著她發嗲的模樣,樂忍終于懂了為什麼那些男人明明知道自己不是惟一,卻還是前僕後繼,毫無怨言心甘情願的愛著她。
「你呀!」他愛寵的捏捏她的鼻子。
藍紫色的天空繁星點點,還掛著圓滿的月亮,她抬起頭來,不禁指了指,燦笑道︰「月亮好圖喔!」
他連忙握住了她指向月亮的手指,「小傻瓜!沒人跟你說過不可以用手指月亮嗎?會被割耳朵的!」
寫意只是笑,微噘著小嘴,也不將手從他的大手中抽回,「迷信!」
樂忍笑著微眯了眼,「就當我迷信吧!」
寫意側著頭,風情萬種的笑著,露出雪白的貝齒以及兩顆尖尖的小虎牙。「那我也迷信一次好了!」
樂忍看了不禁有些暈眩。
何家專出美人胚子,一個賽過一個,上從俊男美女組的何父、何母,到何家長女自在,再到麼女寫意,尤其是何家移民前的一次大型家族聚會,教樂忍看了傻眼,一屋子全是俊男美女,就連八十歲的老女乃女乃都還風韻猶存、妙語如珠,身段也保養得宜,氣質優雅得令人不可思議,似是全天下的菁華全被他們何家吸收去了,不公平至極。
尤又以自在、寫意兩姐妹最為引人注目,近似的美麗輪廓,可不同的是,自在較為嚴謹端莊,而寫意則完全具有女性勾人的狡黠,若有似無的調調情,惹得男人一個個心癢無比,卻又突然抽身而出,分明是一名狐女。
「怎麼不說話?」寫意輕輕地笑著,被他握著的小手調皮的搔著他的掌心,頗有一番挑逗的意味在其中。
樂忍的臉微微一紅,「別這樣。」
寫意嫵媚的偏著頭,輕咬著下唇,然後伸出粉紅色的舌潤了潤唇瓣,手指仍是輕搔著他的掌心,「哪樣?」
他胸口一熱,將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握緊,擱在他的胸前,黑眸暗沉了下來,「你別考驗我的自制力。」
「是又怎麼樣?」寫意仍是笑。
月光下她的容顏更是出落得嬌艷欲滴,她太懂得發揮自己的美,柔情綽態,媚于語言。
他的喉頭逸出一聲嘆息,張嘴咬了咬她的手,「我不是你的彼得。」
她的眼珠轉了轉,「忍哥,你在吃醋嗎?」
樂忍自覺失言,不經意透露了他一直隱藏的醋意,連忙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你想太多了。」
寫意燦笑了聲,明眸善睞。「可是我很高興耶!」
他略僵,「別跟我開玩笑了。」
她不依的嬌嗔道︰「人家才不是開玩笑呢!」
樂忍的心一震。她的意思是……是他所以為的那樣嗎?可能嗎?抑或……他也只是她的彼得?「你……」他一時語塞。
寫意眼波流轉,一副慧黠狡猾的狐女神色,明明什麼都知道,但仍是什麼都不說,裝傻道︰「我怎麼?」
「沒什麼。」看著她賞心悅目的輪廓,樂忍想模模她粉女敕的頰,但終究不敢造次,又縮了回來。
「忍哥,你好像很久沒交女朋友了喔?」她若有所思的問著。
他有些尷尬,「呃……還好。」
她又問道︰「忍哥,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女生?我好幫你介紹啊!」
「呃……這個……」樂忍結結巴巴了好一會兒,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總不能說他只想要她吧!寫意只是笑,若有意又似無心的問道︰「那像我這樣的呢?」
樂忍瞪大了眼,一口氣卡在喉頭進退不得,險象環生,幾乎被空氣噎死。
寫意馬上扁起嘴,「忍哥,你這是什麼意思?好像很不屑的樣子喔!」
「我……嘿……」他索性干笑,不知如何回答這種超難回答的問題。
寫意整個人偎進他的懷中,很曖昧的摟著他的腰,仰著頭,直瞅著他,不給他機會退縮,「你喜歡我嗎?」
樂忍倒抽一口氣,低下頭想回避她的問話,觸目即見著她誘人的唇瓣高嘟著,懷中溫軟的身軀讓他很自然的起了男性本能的生理反應,胸口又是一陣熱血翻涌,丹田一股熱氣急速上升,霎時心神大亂,幾乎就要沖動的吻上她,將她緊鎖在他的懷中,再也不讓她離開。
「怎麼又不說話?」寫意紅艷的唇在他眼前一張一合,丹唇外朗,皓齒內鮮,唇邊一顆小痣更是誘人。
樂忍咽了咽口水,躊躇著究竟該不該將他多年來的心意傾吐,很難作下也許會影響未來他們相處模式的決定。
現在這樣難道不好嗎?雖然不能完全的擁有她,但他永遠是她的忍哥,他們永遠都是最親密的知已呀!若是踏出第一步,之後兩人有個什麼「萬一」,言語間不合、理念不合、價值觀不合……那他們怎麼辦?是不是連兄妹都做不成了?
樂忍的心中出現兩個他在不停的爭辯著,一來一回的煎熬著他,怎麼也找不到個平衡點與共識。
寫意緩緩地閉上眼,靠上他的胸膛,微蹭了蹭,「忍哥……」
「嗯?」樂忍回過神來,倉皇的應了聲。
「忍哥,借我靠一下,好不好?」雖是問句,但寫意壓根兒就沒打算要放開,眷戀著他厚實的胸膛。
樂忍也就順其自然的讓她抱著,輕聞著她發梢淡雅的女人味及陣陣幽香,他的大手情不自禁的摟住她柔軟的縴腰,低下頭埋首在她的頸項間,靜靜地擁抱著夢寐以求的佳人,覺得此生再也不會有任何事比現在更美好了。
良久,寫意睜開她的大眼楮,踮起腳尖,蜻蜓點水的在他的唇瓣踫了踫,綽約的甩甩長發,極是婀娜多姿。
樂忍不敢相信的望著她。她竟主動吻了他!而且不是像以往那種臉頰吻,而是貨真價實的吻了他的唇!
寫意嫵媚的笑著,煞是無辜的說︰「怎麼這樣看我?」
樂忍打從心底再一次的了解,為什麼那些男人會愛她愛得死心塌地。
一個女人不見得要多麼的美麗才誘人,重要的是她身上不由自主散發出來的女性特質,才是她的魅力所在。
而寫意的模樣美,天真可愛又有女人味,但什麼也比不過她太清楚怎麼要耍小手段與男人調情,總撩得人心癢無比,卻又該死的懂得適可而止,絕不會逾矩,也不讓人吃到豆腐。
「忍哥,你還沒回答人家!」寫意微噘著嘴,模樣甚是惹人憐愛。
樂忍躊躇著,他該不該說?讀不該說出口?該不該將他的情意說出口?
「忍哥!」寫意跺腳,嬌嗔的神態更是讓人神往,幾乎要忍不住吻吻她。
心中交戰的兩方驀然簽下了停火書,在樂忍的耳畔不停的催眠著他。
也許,她也喜歡他啊!也許,她也在等著他告白啊!也許,她也一樣鐘愛著他啊!也許,她也只想要他啊!也許……
說吧!說吧!說吧……
「忍哥,你說,你老老實實地說,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寫意嘟高了菱形小嘴,與他四目相對。
樂忍原打算一輩子不說的告白終于擠到了嘴邊,「寫意,我……」
「嗯?」寫意靠在他的胸前,仰起頭看著他,也在期待著催情的美麗夜色讓他說出她想听的那一句話,心跳更是越來越快。
一群青少年騎著機車停在一旁,喧鬧的拿著一大箱鞭炮要放。
其中一個輕浮的男孩吹了聲口哨,呼喊著,「喂!你們快來看,那個妞很漂亮喔!」
「海咪咪喔!」另一名男孩還不忘在胸前畫了個夸張的弧線,然後眾人一片大笑。
「耶……怎麼跟個老頭在一塊?」
「那叫‘老牛吃女敕草’啦!」有人開了頭後,便開始了你一言、我一句,爭相的發表著他們「寶貴」的意見。
「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真是癩蝦蟆想吃天鵝肉!」
「看他的模樣也不怎麼樣,怎麼會追到這麼漂亮的妞?」
「應該是很有錢吧!」
「不!依我看,他一定是床上功夫很棒吧,哈哈……」
「該不會是背著老婆出來偷情吧!哈哈哈……」
「老不修……」
幾個十來歲不知天高地厚的高中生在旁邊嘻笑著,一言一語都命中紅心,刺中了樂忍最在意的事。
樂忍的臉有些發青,沒有憤怒,而是氣虛及強烈的自卑感作祟。他的確大寫意十歲,模樣也不怎麼樣,根本就配不上她……他們沒說錯。
老牛吃女敕草,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癩蝦蟆想吃天鵝肉……
寫意卻整張臉拉下來,怒氣沖天,尖銳的眼神掃向他們,沉聲喝道︰「這干你們什麼事?走開!」
「哇!這妞真悍耶!」
「是不是欲求不滿才發飆的?」
「呷幼齒補目喔!」
一群人婬笑著,接下來又是一堆不堪入耳的話語。
寫意還要大罵,樂忍卻拉住了她,「我們走吧。」
她怒不可遏,一股氣梗在胸口,見著他的堅持,她跺了跺腳,也只好作罷,跟著他上車離去。
他卻沒再開過口,沉默的送了她返家,目送她進屋,然後,一語不發的轉身回到就在隔壁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