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許了雷亞歆的求婚後,黎景築又在醫院住了近半個月,身體經過這次的重創明顯差了很多,整個人瘦了一圈,顴骨變得凸出。
黎景築銷假回公司,以休養身體為由正式遞出辭職信,女同事為此松了口氣,男同事卻顯得失望。
黎景築將一切都看在眼底,但最後一天了,她什麼也不想說。
雷亞歆拍拍她的肩,「把東西收一收,中午我訂了一家很不錯的餐廳,吃飽了再送你回去。」
黎景築給了雷亞歆一個微笑,她幾乎要開始相信,自已是樂于嫁給像他這樣溫柔體貼的男人的。
轟轟烈烈的愛—次就夠了,她已年近三十,沒有精力再玩—回。
如今她只想要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雷亞歆這樣的男人讓她無處挑剔,嫁給他是很多女人夢寐以求的事。
「還發什麼呆?快收一收,該交接的去弄一弄,好位子不等人的。」
黎景築把抽屜內的雜物放進紙箱內,捧著文件夾到將接任的同事旁,明快的點交一切。
她將離開這里了,離開了回憶,也……離開他。
關牧言听聞人事部傳上來的消息,勃然大怒,立刻按內線傳喚她上樓。
黎嘛築咬著牙走進他的辦公室,她早預料到關牧言不會就這樣放過她。
「我要辭職。」她開門見山的表明。
關牧言手一揮,撤下所有人,與黎景築單獨面對面。
見著了黎景築,關牧言不禁一怔,她變得好瘦,仿佛風—吹就會飛走。
「為什麼要辭職?」
黎景築自朝的笑笑,「身體不好。」
那一刀,殺死了舊的黎景築。
每日看見胸口粉紅色的縫線,便是提醒自己一回,他不愛她。
「身體不好?我听到的不是這樣。」關牧言挑眉。
「不知道董事長听到的是什麼?」
「听說……你要結婚了?」
黎景築也不否認,「我是要結婚了,你不祝福我嗎?」
「你是希望我去參加你們的婚禮,親手把我‘用過’的女人交給雷亞歆嗎?」他尖酸的嘲諷。
「我會寄喜帖給你的。」黎景築也不甘不弱,「別忘了紅包包大一點,人來不來無所謂。」
「哼!你還真行啊!短短的幾天就找到另—張長期飯票,從我腿上跳到雷亞歆的懷里。」關牧言覺得他被一向最信任的人背叛了。
「我還得感謝董事長你呢!如果不是你有眼光,我們也沒這個機會認識,不是呢?」
關牧言沉聲喝問︰「你真的要嫁給雷亞歆?!」
「是!」
「二手貨也收,這種男人有什麼用?」
「請你不要這樣說亞歆,他是個好人。」
「他有什麼好?一輩子都幫人家打工,成不了大器。」關牧言不屑的說。
「他有—顆真心,這就夠了。」
他哈哈大笑,「就為了這個?」
「因為他愛我,他會一生一世保護我、疼我,不讓我受到任何傷害。」黎景築瞅著關牧言的眼,「這是你永遠做不到的事。」
關牧言的心揪了下,憤然起身制住黎景築。「我就讓你看看我會做的事。」
「你要做什麼?」她一張臉慘白,住後退了兩步。
關牧言咬了下她的耳朵,「他會這樣做嗎?」
黎景築因羞憤而落下淚來,他不愛她,卻又不讓她走,甚至選這樣的方式來凌辱她。
吸吮著她的頸,他故意留下紫紅色的吻痕。「他也會這樣做嗎?」
「你不要這樣!」黎景築一使勁,掙月兌了關牧言的箝制。
「你永遠別想離開我。」關牧言宣示道。
猶如老鷹抓小雞般,他輕易的把黎景築拉回懷中,粗野的把她推向牆壁,左手輕而易舉的將她揮舞的雙手抓緊,另—手則伸進她的襯衫內,毫不留情的大力捏揉著她的雙峰。
「不要這樣……」黎景築淚如雨下。
胸脯的疼痛遠不及心痛的千萬分之一,他究竟當她是什麼?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娼妓嗎?
高興時溫柔、不悅時殘暴,他總將自已的喜怒哀樂發泄在她身上,不曾體會她的感受。
她也是女人,也會想有個愛自己的男人,這是他所不能給的啊!
她的要求難道過分了嗎?
她可以無視于旁人的眼光,可以不求名分的跟了他,為什麼他就不能把放在梁芙蓉身上的愛分一點點給她?只要一點點,一點點就能滿足她了啊!
關牧言褪下長褲,拉高黎景築的裙,一把扯破她的底褲,扳開她的雙腿,腰部迅疾地向上頂,擠進她緊繃的si處。
黎景築痛得大叫,他就像只狂猛的野獸,喪失了心智。
一次又一次的沖刺讓黎景築幾乎痛暈過去,待地終于發出一聲低吼,在她體內釋出,抽身離去後,黎景築也癱軟的順著牆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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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子的努力,梁芙蓉覺得自己很不快樂,她愈來愈不喜歡這種勉強自己討好關牧言的生活。
終于,梁芙蓉決定與關牧言談清楚。
為了避開母親,她特地在上班時間到公司,一路順利無阻的搭乘專用電梯直達頂樓。
梁芙蓉門也不敲地推開辦公室的門,觸目所及是衣衫不整的兩人,而關牧言也看見她了。
愣了愣,梁芙蓉說道︰「對不起,打擾了。」她轉身走向電梯欲離開。
邊走邊拉著褲腰的關牧言追了上去,「芙蓉——」
梁芙蓉抿抿唇,「我到樓下餐廳等你,是該好好談談了。」
關牧言尚未回話,梁芙蓉已迅捷的按了鍵,搭著電梯下樓。
黎景築看在眼底,羞慚得想自三十三層的高樓躍下。
正牌老婆來抓奸了!
關牧言回頭狠狠的瞪著黎景築,大步向前揪住她披散的發。「都是你的錯!你這個害人精!」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是害人精……」黎景築喃喃地復誦。
關牧言扯著發把她甩開,大吼著︰「你給我走!走得遠遠的,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
撫平撩起的裙,衣衫不整的黎景築跌跌撞撞的沖下樓,不顧旁人詫異的目光,淚水決堤地狂泄,一路發出內心的嘶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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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離婚吧!」這是梁芙蓉給關牧言的第一句話。
關牧言訥訥的重復,「離……婚?!」
梁芙蓉微笑,「我不是你需要的女人。」
「為什麼要離婚?如果是因為她,你可以放心,我跟她再也不會有交集。」
「不,不是因為她。我今天來,就是想跟你說這件事。」梁芙蓉心情很平靜。
關牧言震撼得說不出話來,他的芙蓉要跟他離婚?!
「你要跟我離婚?」關牧言站起,「我不同意,我絕不同意!」
梁芙蓉握住他的手,「你看,我的手。」
關牧言低下頭,瞪視著梁芙蓉第一次主動踫觸他的手,上面起滿了雞皮疙瘩,並在瞬間變得冰冷。他挫折極深的跌坐回椅子上。「這些年來我怎麼對你好,你還是不能接受我,為什麼?我真的這麼不值得你愛嗎?」
「這十幾年,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我沒有辦法接受。」
「為什麼?難道我對你不夠好嗎?」
「我一直以為問題出在我身上,我這輩子也許都沒有辦法接受任何男人。」
關牧言無力的癱靠向椅背,「我以為只要多相處——」
「最近……」梁芙蓉頰了頓,「直到最近,我才突然發現真正的問題不是你不好,也不是我不能接受任何男人的觸模,而是我對你沒有感覺。」
關牧言狐疑的揚起眉,「對我沒感覺?」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的芙蓉開始對異性有感覺了?
梁芙蓉紅了臉,「前幾天,我陪媽媽去參加慈善義賣舞會,有個男人請我跳舞——」
關牧言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他的芙蓉竟然不是不能踫,而是不能讓他踫。
「我等了你十四年,你竟然給我這樣的答覆?」
「對不起,你的好我都知道,只是我不愛你。」
「你可以試啊!你不試怎麼知道那個人不是我?」
梁芙蓉一張臉顯得無辜,「我試過了,前些日子我很努力的陪你到處去,可是我覺得很不快樂,每天都很擔心你又要帶我去哪,我整天都在想著要用什麼樣的借口,才能不跟你出去。」
他回想著那段時日,其實自己也過得很辛苦,費盡心思的去討梁芙蓉的歡心,戰戰兢兢的與她說話,小心翼翼的保護她,唯恐一個不注意傷了粉雕玉琢的梁芙蓉。
「我真的不知道你不快樂。」
梁芙蓉眨眨水汪汪的大眼,「我也不知道你不快樂。」
關牧言苦笑,「兜了這麼大個圈子,原來我還是輸了。」
「你不會生我的氣吧?」她怯生生的問。
關牧言笑了笑,「不會。」
他沒有辦法生梁芙蓉的氣,只怪自己一直以為梁芙蓉就像個洋女圭女圭,一心迷戀她那張天仙似的臉,卻忽視梁芙蓉靜美的外表下也有自己的想法。
梁芙蓉這才笑了,「你願意當我的哥哥嗎?」
關牧言輕輕的搖頭,他沒有這個度量,又何以勉強自已呢?
黎景築一路狂奔吶喊,耳邊仿佛一直有人在說話——
「沒想到黎景築平時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原來骨子里是個賤胚子,居然去搶人家的老公!」
「小心一點,別跟黎景築走得太近,說不定她當狐狸精當上了癮,哪天把你老公也拐跑了。」
「對嘛對嘛,難怪雷部長被她迷得暈頭轉向的。」
「都是你的錯!」關牧言的聲音騫然響起,「這幾年我給你的錢還不夠多嗎?」
「這張一千萬的支票是關牧言先生給你的,今後你們之間的關系將不存在。」律師的聲音也插了進來,「你這張臉真是漂亮,難怪關先生看得上眼,連我都瞧得心癢癢的。」
「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這輩子你都別想要離開我。」
「將來,若你與關牧言先生仍有來往,關太太將對你提起訴訟。」
「你這輩子都別想離開我……」
「瞧你這身材,胸是胸、腰是腰。你開個價吧!換我來好好‘疼惜’你。」
「害人精……」
「你也不年輕了,都快三十歲的女人,我肯包你,你就該偷笑了,還在這里拿喬……」
關牧言和律師的話交叉出現。
黎景築瘋狂的搖頭,沖出馬路大叫。
「藹—」
迎面而來的車輛嗚著喇叭,唯恐煞車不及。
匆匆忙忙追出的雷亞歆遠遠瞧見黎景築近似發瘋的舉動,大步跑上前抱住她,雙雙倒向人行道。
黎景築掙月兌雷亞歆一躍而起,頭撞著路邊的牆壁,踫得「咚咚」一直響,鮮血沿著額頭滑落。
雷亞歆緊緊的用雙臂箝制住黎景築,任由她對自己拳打腳踢。
「我是害人精……哈哈哈……」黎景築突然停了下來狂笑。
雷亞歆見狀,心如刀割,究竟黎景築承受了多大的壓力啊?
這個世界給了她太多的不公平,才會將一個好好的女孩子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都是我的錯……呵……哈哈……他說都是我的錯……」
雷亞歆萬分心疼的緊緊抱著黎景築,「錯的不是你,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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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在律師的見證下,關牧言與梁芙蓉結束了僅僅六個月的短暫婚姻關系。
林馥雅得知梁芙蓉決定離婚,再三的勸阻無效後,也只能點頭同意。
梁芙蓉出乎意料之外的有了主張,堅持將名下高達百分之三十的梁氏股票轉讓給關牧言,還為這十四年來為她守候的補償。
關牧言與梁芙蓉一翻唇舌之戰後終于有了決議。
梁芙蓉說不過他,只得打消提案,但由于梁芙蓉對經商一竅不適,關牧言便同意繼續替她管理公司,直到有另一個人可以接手。
拔下戴了半年的結婚戒指,關牧言意外的竟不難過,只覺得放下心頭的一塊大石
對于這樣的心情,他感到矛盾,十四年的時間去討好梁芙蓉,娶得粱芙蓉時的滿心喜悅又是為何?此刻失去梁芙蓉時的卸除壓力之感又是為何?
關牧言很想將此時的心情與人分享,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陪伴他八年多的黎景築。
他的一切喜怒哀樂,他都想與黎景築共同度過。
幾乎是毋需多想,他立即前往黎景築的住處,只要他需要她,她永遠都會在他的背影守候,適度的給予他慰藉、關懷與……愛。
他有般強烈的想把這幾天發生的事全部告訴黎景築,她是他的知心人藹—世界上最懂得他的不是他的親生父母,不是他視同再生父親的梁琮德,不是他剛離異的前妻,而是黎景築——那個陪伴他走過一切喜怒哀樂的女人,那個溫柔多情、體貼無求的女人。
迅速的拿出鑰匙,卻打不開門,關牧言微微鎖眉,哪哩吶啦的拍著門,鐵門晃得厲害,卻仍無人回應。
他的眉頭整個皺起,黎景築又玩換門鎖的游戲了?!
她又在搞什麼鬼啊!
忍不住咒罵一聲,關牧言掉頭回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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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到辦公室,關牧言盯著電腦按了幾個鍵一查,發現黎景築辭職了,隨後喚來廣告部的職員查問。
「黎景築為什麼辭職?」
「不太清楚,好像是要結婚。」
「誰批準的?」關牧言一肚子火無處發泄。
「雷部長。」
「叫雷亞歆來見我!」
小職員唯唯諾諾的下樓,雷亞歆不久即出現。
「為什麼批準黎景築辭職?是誰給你這個權力的?」
看著暴跳如雷的關牧言,雷亞歆在瞬間明白了,「是你,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