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的鬧鐘響個不停,于婕勉強從被窩中伸出手按掉它。她輕輕申吟,慢慢地探出頭來,茫然無神的雙眼直盯著天花板瞧,前天晚上的種種又回到她腦海里,她憂郁了起來,不時發出沉重的嘆息。
當初要是堅持不與同事交往的原則就好了,這下到醫院去,芬免不了又要問東問西的。她不禁又發出長長的嘆息,還是下了床。
于婕盥洗完畢,抬眼望著鏡中的自己,仔細瞧著臉頰,掌印已消得差不多了,擦點粉應該可以遮得住。
但她發現身體微微發熱,可能是感冒了,更是倒霉,這樣禍不單行的日子何時才能結束呢?強打起精神,她換好衣服,帶著忐忑的心去醫院。
一進醫院,便覺得大家看她的目光很不對勁,她低頭審視自己身上的衣物,並沒有不對的地方,她微蹙著眉頭,心想他們怎麼了?
于婕經過長廊,芬迎面走過來,抓住她的手,小聲地道︰「你星期六到底跟胡醫生怎麼了?」
提到胡克文,她一臉怒容,滔滔不絕地罵道︰「還說呢!那混帳東西、衣冠禽獸,用那張該死的臉孔、該死的醫生身份,不知道騙了多少女人失身,我真後悔前天跟他一起出去。」
芬皺著眉頭,疑惑地盯著她看。「我們是死黨,有什麼事你可以直截了當跟我說,不用不好意思,我會換另一種思考方式來想,也許就不會那麼奇怪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就直說,不要拐彎抹角的。」
「叫我怎麼說呢?」芬一臉尷尬,吞吞吐吐道︰「于婕,我知道你一向喜歡有錢的男人,胡醫生條件的確是不錯,多金又英俊瀟灑,可是我實在不相信你會這樣做,但現在全醫院都知道了,我真不曉得怎麼替你解釋才好。」
于婕一頭霧水,不由得提高聲調,「你到底听到什麼流言?要不然,為什麼這麼說呢?」
芬翻了翻白眼,無奈地道︰「你真要我把話說得那麼明白嗎?」
「你說得不清不楚,我怎麼會知道。」
「好,那你告訴我,胡醫生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被我打的。」
「我知道是被你打的,但你為什麼要打傷他呢?」芬瞪大雙眼望著她。「難道你對他求歡不成,便動手打他?」
「胡說,胡說!你到底在鬼扯什麼東西?」于婕大喊,不停揉著發疼的頭。
「不是我鬼扯,是胡醫生告訴大家的。」
于婕深吸一口氣,驚悸地張大眼楮,激動地抓住芬的肩。「告訴我,那混帳東西還怎麼說我?」
芬一臉為難,吞吞吐吐地道︰「他這一兩天到處告訴大家,說你雖然外表看起來縴細、容貌清純,其實悶騷得要命,看到男人就發浪,且胃口大極了,他說……」她臉頰發燙,聲音愈來愈不穩定,愈來愈小聲。「他已經盡量滿足你了,但你索求無度,要了一次又一次,最後他不肯,你就把他打傷了。」
于婕臉上毫無血色,手緊握著拳頭,咬緊牙關道︰「混帳東西,我去找他理論!」她立刻往前沖。
芬急忙捉住她的手臂,「于婕,你別激動,現在這流言已傳遍整個醫院,你已經當選最佳話題女王了,現在你再去找他理論,只會把事情弄得滿城風雨,一點幫助也沒有。」
她忿怒地道︰「那我該怎麼樣?他前天差點強暴我,現在居然能把黑的說成白的,他真厲害,算我趙于婕瞎了眼,才會跟他出去約會。」
芬抿了抿雙唇,「還好,他跟我們不同科,他在心髒科,我們在婦產科,倒是不會經常踫面。反正這種八卦消息,不到兩星期就沒有人會再提起,你忍忍就算了。」
于婕瞪大雙眼,提高音調道︰「你要我這樣簡單的放過他?」
「那你能怎樣?對方是醫院里的紅牌醫生,你斗得過他嗎?」芬看著她。「還是算了吧!像他這種惡人,壞事做多了,自有老天去收拾他。」
于婕站在原地像一根樹干似的,胸膛劇烈地起伏,雙唇抿得緊緊的。似乎過了一世紀之久,她才又開口,「我真的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芬拍拍她的背,「你想以卵擊石的成功率有多大呢?」
見于婕黯然地垂下臉,芬明了她願意退讓了,兩人一起走向更衣室。她換上護士服便先行離去,做例行的巡房工作。
于婕臉色蒼白,眼神陰黯,像跟誰有仇似的,推著車子走進病房。
原本病人還竊竊私語、交頭接耳的,看到她進來,一下完全靜止,然後又開始捂嘴偷笑,眼里不時流露出曖昧、同情和復雜的眼神。
她倒抽了一口氣,眉頭糾結成一團。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謠言的威力太可怕了,才短短的一天,整個醫院都知道了。她覺得自己這陣子真的背到極點。
可惡!可惡!都是那個混帳胡克文,還有該死的戴佑儒。她按捺住沸騰不已的心,以平穩的腳步走向病床,開始例行工作。
于婕來到歐巴桑床邊。「歐巴桑,量血壓了。」
歐巴桑用手肘踫了她一下,低語道︰「護士小姐,你跟胡醫生的事我們全都知道了。那些媽媽們觀念比較保守,所以不認同你的行為,但我個人可不這麼認為,我覺得你這樣做很好。女人嘛!就要敢愛敢恨,勇敢表現自己的想法。胡醫生看起來一副斯文的模樣,當然無法滿足你了,但我兒子可不一樣,你要幾次都沒問題。」
于婕臉色變青,真恨不得將歐巴桑的嘴巴縫起來,她憋著氣道︰「歐巴桑,你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醫生要我告訴你可以辦出院手續了,今後只要連續六個月固定回來做追蹤檢查,情況不錯的話,改為半年來一次就可以了。」
歐巴桑臉色驟然改變,緊張地道︰「別趕我出院,我病還沒好,還要住在這里,反正我有付錢,你們也不能趕我走。」
于婕就是想要趕歐巴桑走,誰叫歐巴桑剛才說那些話觸怒了她。她語氣中不帶感情,「陳醫生要我告訴你,這星期六不出院,就強制幫你辦出院手續。」
「你們不能這麼做,這是不人道的。」歐巴桑抓住于婕的手,抬眼苦苦地懇求道︰「趙小姐,我們平常的交情那麼好,你怎麼忍心要我走呢?像這件事好了,我完全站在你這一邊,不停地對陳太太、李太太她們解釋,要她們諒解你,憑這一點你就得替我在陳醫生面前說說好話,不要讓我出院。」
于婕臉上浮現冷冷的笑容,令人由心底發顫。「不要忘記了,這禮拜六是最後的期限。」
歐巴桑忿怒地亂罵一通,「沒良心的女人,虧我還為你說了那麼多的好話,你這種像惡魔的個性,根本沒有男人會喜歡,難怪會被胡醫生拋棄。」
于婕嘴角揚著笑容,把她的話當耳邊風,佯裝沒听到,替下一個病人量血壓。???
這幾天,于婕就在大家背後指指點點中過活,不然就是有些胡克文的崇拜者,公然地指責她,弄得她快被煩死了。
芬知道她心情不好,星期六下班時,約了幾個比較好的同事,陪她到KTV唱歌,以發泄苦悶的情緒。
在燈光昏暗、空氣不佳的包廂中,于婕點了一打啤酒,拚命拉著同事們陪她喝。
「人倒霉時,做什麼事都倒霉。」她大口地喝著酒,鼻頭一酸。「這件事情被傳成這樣,沒有人敢再來追我了,我這輩子完了。」她不停地搖著頭。
芬拍著她的背,「于婕,別在那里‘碎碎念’,你的歌出來了。」
于婕抓起麥克風,對著螢光幕大唱周華健的「最近比較煩」
一個晚上下來,她拚命地抓人陪她喝酒,酒喝多了,只覺人輕飄飄的,好像踩在雲端一樣,心情也變好。
「沒酒了,我去洗手間,順便叫服務生送酒,來,你們繼續唱。」于婕踩著不穩定的步伐走出去叫飲料。
她來到洗手間,用冷水不停地洗臉,冷卻發燙的神智讓自己清醒些。
她抬頭望著鏡中人,兩眼水汪汪的,臉頰緋紅,實在美得不像話。她將落在額前的頭發撥向耳後,站在鏡子前欣賞自己的美貌,陷入一陣陶醉之中。
一個男性低沉帶著磁性的嗓音傳入她耳里……「Judy,今晚你好美麗、好嬌艷,像是一朵為我綻放的花。」
好惡心哦!這種惡心巴拉的話也說得出口。于婕吐了吐舌頭,但……這男人的聲音好耳熟,她皺著眉頭,豎起耳朵,仔細聆听外面一男一女的對話。
「Allwin,今晚你的嘴巴特別的甜。」Judy熱情地撫模他的臉頰,將他的臉拉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氣息。
戴佑儒黝黑的眼眸,深情地凝視著她,「那要看誰啊!」
Judy感到全身愈來愈燥熱,故意性感地舌忝著下唇勾引他,「待會兒我們要去哪里?」
「我們還不能離開,先回包廂唱歌。」
她嬌嗲地申吟道︰「我們還要回去嗎?」她對他拋個別有含意的眼神,雙手輕模他的胸膛。「別回去了,不如我們先走。」
聲音就此中斷了,于婕想知道發生什麼事,她好奇地推開廁所的門,不由自主的倒抽了一口氣。
她看見戴佑儒旁若無人地執起Judy的下巴,給了一記火辣辣的熱吻,兩人身體緊緊的靠在一起,一點空隙也沒有,雙手不安分地在Judy身上,熱情的程度幾乎令人臉紅心跳。
果然是他,怎麼又遇見他了。于婕懊惱極了,全身虛月兌無力。真是倒霉,這瘟疫、死掃把,待會兒被他看到了,不知道又要發生什麼倒霉的事情。她在心中不停地咒罵,同時盤算該怎樣通過他們回到自己的包廂里。
戴佑儒與Judy熱吻長達一分鐘之久,他才放開她,在她的耳畔輕輕地道︰「寶貝,別急,我們有一整晚的時間可以好好享受。」
她的臉龐火紅,眼中閃著熱情的光彩,聲音嬌嗲,像是會勾魂似的。「別騙我。」
「我什麼時候騙過人了?」
Judy笑容更深,「那听你的話,先回包廂去。」
戴佑儒露出迷人的笑容,「我抽完一根煙就回包廂。」他目送她離去。
看到他抽完一根煙,走進廁所之後,于婕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狂奔回自己的包廂里。
「于婕你怎麼了?遇到鬼了,干麼跑得那麼喘呢?」芬眼光怪異地看了她一眼。
于婕驚魂未定地喘著氣嚷道︰「對,我剛才就是遇到一個衰鬼。」
沒人理會她,李瓊只在乎自己點的歌出來沒,「芬,我們的歌出來了,待會兒我唱男的,你唱女的。」
「好。」芬興匆匆的拿起麥克風,也將于婕放在一旁不理。
一群損友!于婕在心中咒罵著,心不甘情不願像作賊似的先探出頭,確定外面沒有可疑人物時,才敢整個人走出來一吐悶氣。
她來到服務台,仍不停四下張望,心想閑來沒事,就幫同事點些吃的好了。「我要再點六瓶啤酒、一碗牛肉面、餛飩面、炸芋頭,還有……」
「看不出來,你瘦瘦干干的,這麼會吃。」戴佑儒清脆、帶著笑意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于婕臉孔痛苦地扭曲成一團,然後像刺蝟似地轉過身來進入備戰狀態,語氣不悅。「你想要干麼?我被你害得不夠慘嗎?算我怕你,我也不想討回公道什麼的,只求你離我遠一點,以後看到彼此假裝不認識好了。」
「我什麼時候害過你了?」他記起她那天丟下三千塊的表情,讓他恨得牙癢癢的,沒有女人可以這樣對待他。
他眼神變得凌厲,表情陰沉,「你的記憶也太差了吧?上星期我還送你到車站去坐車,你不知感恩就算了,還想把罪名安在我頭上。」
「夠了,夠了,不要再說了!」她大叫,眼里充滿怒氣,她不想再招惹太多的目光,抓著他的胳膊走到樓梯口。「沒有見過像你這樣厚顏無恥的男人,那一晚要不是你在那邊胡言亂語,我會落得那樣的下場嗎?總而言之,我現在不想跟你有任何的牽扯了,記住我剛才的話,看到我也要裝作不認識,我會非常感謝你的大恩大德。」
戴佑儒仔細而深沉地注視她,想看穿她是真的討厭他,還是故意偽裝想要挑起他的興趣。她那對冒火的眸子讓他確定了,她是真的討厭他,這對他的男性自尊實在是不小的打擊。
他忍不住想要扳回一成。「……」
「別叫我。」她壓低嗓音,手指著他的鼻子。「別惹我,我有名有姓,不要再亂叫,要不然我會讓你好看的。」
「我問過你的名字不知幾百次,你就是不告訴我你的真實姓名,我只好繼續叫你了。」
「我……」她用力吸了一口氣,表情嚴肅,語氣慎重地道︰「我姓趙,趙于婕。不過你千萬千萬要記住,告訴你名字不是為了要跟你認識,只是想跟你劃清界線,今後咱們老死不相往來。」
他濃眉皺成一團,心中愈來愈感到不是滋味。「有這麼嚴重嗎?」
「廢話,我不知道被你害得多修。」她用力推著他。「現在離我遠一點,免得又被你沾染到穢氣。」
她拍拍身上的衣物,像要去除霉氣似的。這動作徹底惹惱了戴佑儒,他故意走到她身邊。「,你今天有穿內褲嗎?」
她心里迅速冒起一股怒火,瞪大雙眼,臉頰一陣紅一陣綠。「你簡直無聊透頂,告訴你,別再纏著我,否則要你好看。」她轉身要離去。
纏著我這三個字听在戴佑儒耳里簡直刺耳至極。他眯起雙眼,在她背後道︰「我只是好心想要建議你,要去霉運最好把今天穿的內褲丟到海里,這樣效果會比你全身亂拍一遍好多了。」
于婕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激動地道︰「謝謝你的雞婆,只要你離我遠一點,所有倒霉的事情自然會離我而去。」
「你當真這麼討厭我?」
她咬著牙道︰「恐怕討厭兩個字還不足以形容我對你的感覺。」
「好,很好。」戴佑儒不住地點頭,眼神意味深長地盯著她。
于婕仰起頭,不想理會他,想趕快回包廂。這時戴佑儒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將她困在牆壁與他的臂彎之間。他露出邪氣的笑容,手指滑過她的有臉龐,「雖然你討厭我,但我卻對你深感興趣。」
她驚愕地瞪著他,眉頭糾結。「我不明白你話中的意思。」
他更加湊近她的臉龐,將兩人的距離縮得更短。「我自認為在女人堆里,可謂‘打遍天下無敵手’,但遇到你之後,我的魅力好像完全不管用,不騙你?這對我的自尊心打擊不小。」
「神經病,你自尊受傷關我什麼事。」于婕掙扎想要從他手臂中月兌困。
「別這樣無情。」他抓住她的手,身體向前將臉湊近她。「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們重新認識,我一定能改變你對我的感覺。」他掬起她的秀發,放在鼻間擷取香味。
她不由自主的吞咽一下,聲音平穩道︰「我能體會你受傷的男性尊嚴,需要做些什麼來扳回你的顏面,不過……」她仰起下巴,「你喜歡搜集女人是你的事,但千萬別把我算下去,因為像你們這類的男人,我‘吃’得太多了,已經引不起我的興趣。」
于婕故意在他面前表現出世故的模樣,不能讓他知道,她的心在他臉頰靠近時,幾乎快要蹦出來。
「很好,很好。同樣是玩家,這樣玩起來實力相當才過癮。」戴佑儒目光陰騖地注視著她。于婕臉色顯得有些蒼白,腦筋急速打轉。「你沒听懂我的意思。我再說一次,像你這類的男人我‘吃’太多了,早已激不起我任何興趣,現在我只想‘從良’找個忠厚老實的男人穩定下來,你明白了嗎?」
「你想走傳統路線,我也可以陪你玩。」他的聲音堅決而有力,不容許有任何轉圈的余地。于婕身體顫抖了一下,他是在開玩笑嗎?但他表情嚴肅,實在有點嚇人。
她下意識舌忝了舌忝唇,開口道︰「我年齡已經大了,沒時間陪你玩游戲,你何不把目標放在那些‘窈窕美眉’身上呢?」
一個熟悉的身影跑進于婕視線範圍內,她看到李瓊,霎時臉色一變。天啊!不知道李瓊听見了什麼……
李瓊尷尬地笑了笑,「我什麼也沒听見,你們繼續聊,我去洗手間。」她一溜煙地不見了。于婕面部的肌肉抽搐,用手蒙住自己的臉,在心中申吟著。天啊!怎麼會這麼倒霉呢?今天所有出來的同事,她跟李瓊最不熟,偏偏李瓊又是眾所皆知的八卦電台,這下明天醫院不知又會傳出什麼有關她的八卦消息了。
她懊惱至極,只好將怒氣發泄在戴佑儒身上。「現在你滿意了吧!」
他聳聳肩,「看來我又造成你的困擾了。」
「再次警告你,離我遠一點。」她推開他,轉身跑回包廂里。
山水有相逢,有緣還會再踫在一起,趙于婕,你是逃不掉的。戴佑儒站在原地,眼底盡是決心。
于婕一回到包廂,芬立刻問道︰「你去哪?怎麼去那麼久?」她望著于婕。「怎麼臉色那麼難看?」
她惱怒地道︰「遇到‘掃把’,真是倒霉透了。」
「掃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于婕心情落到谷底,「別問了,總而言之我現在心情糟糕透了,我想先回去。」
李瓊推門而入,一看到于婕,立刻熱絡地坐到她身邊。「剛才那個男人是誰?長得好好看,是你男朋友嗎?」
看她急切的模樣,臉上分明寫著想听八卦消息,于婕實在不想再滋生事端,于是以平淡的口吻道︰「我不認識他,你千萬不要把我和他扯在一塊。」
「不認識?不會吧?」李瓊用懷疑的目光打量她,像要看穿她的謊言似的。「你跟那男的好像很親密,怎麼會沒關系呢?」
「請你不要亂猜測,我只見過他兩次面,連這次加進去也不過第三次而已,說不上認識。」她揉著太陽穴,眉頭蹙成一團。「不知怎麼搞的,頭突然痛起來,不好意思,我想先回去了。芬你們好好唱,多少錢星期一上班時我再跟你算。」說完,她背起背包準備溜之大吉。
芬緊跟在她的身後走出包廂。「你怎麼了?說走就走,多掃興。」
「我人真的不舒服。」
「是不是因為李瓊口中所說的那個男人?」
于婕呼吸變得沉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一言難盡,我現在也解釋不清楚,只希望李瓊不該听的千萬不要听進去,要不然醫院不知道又要傳出什麼與我有關的八卦消息了。」
「我會要李瓊說話注意一點。」
「那就謝了!你趕快回去吧。」
芬拍拍她的肩膀,為她打氣,「別胡思亂想。」
她淡淡地一笑,「我知道。」
「回家後,打電話給我。」
于婕點了點頭,便一個人先離開。
夜里冷冷的風吹來,她不由自主地環抱雙臂,望著車來車往的街道,心里感到微微的不安。這時,她看到一輛銀色的保時捷開過身邊,里面坐著戴佑儒及那個叫Judy的女人,Judy身體幾乎黏在他身上,嘴角揚著滿含春意的笑。
他還說要追她,這種公子的話能相信嗎?她真不明白當時為什麼對他有一點動心呢?于婕忍不住直搖頭。???
隔天,果然不出于婕所料,她再度成為醫院的八卦頭條新聞,這次的傳聞更加繪聲繪影,她不但是個辣妹,還是黑社會老大的情婦。
天啊!她簡直哭笑不得,受夠了這些流言,真想掐死李瓊那個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