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凡難以置信,丹雅也是。而且她一擲出便已後悔。她氣得想打他,想對他擲東西,他傷害她,她也要回敬。可是不是刀子。
那把刀擊在他左側的牆壁,然後跌至地板。
他的難以置信很快轉為暴怒。而她的後悔在看到他那雙冒著金色火焰的眼楮後,也迅速消失。
「你根本沒有危險,因為我從來擲不準。」她結巴的說。
沒有回答。表情也沒有變。
緊張使得丹雅的怒氣又跑了回來。「但我真希望我有擲中。要不然你以為我在听見我在生命攸關的時候,你卻在跟人被翻紅浪,我會有什麼反應?什麼都不做?」
還是沒有回答。但他關上房門,並開始朝她走過去。
丹雅連遲疑都沒有。她轉身便跑。可是才沒跑幾步,她的長發已被迪凡一把抓住,同時人也被他扳轉過去。
「沒有人要殺你。而我也沒有跟人被紅浪。」
「騙人!」
「我拒絕人家的好意了。因為我認為如果我一定要跟一個妓女同床共枕,我大可以要我真正想要的那一個。」
她的嘴的被攫住告訴她,她即是那個他口中他真正想要的妓女。有片刻,她的心中百感交集,萬味雜陳。而後她從他的吻嘗到酒味和怒氣。那令她害怕,她本能的開始掙扎。
但無論她如何掙扎、反抗,卻始終無法掙月兌出他的懷抱。而後她突然想到為什麼了。她居然忘了一旦他的怒氣月兌了韁,這便是他宣泄他的怒氣的方式。她怎可能會忘記,她今天早上不是做盡傻氣的事,只為了要惹惱他?
但那是在麗茜出現之前。瓦西里曾說過迪凡習慣找其情婦紓解怒氣。而麗茜的人就在對面不,不對,迪凡說他不要麗茜,他要的人是她。他甚至沒有去找麗茜,而是麗茜跑去找他,而他拒絕麗茜
可是她真的要在這種情況下獻出她的第一次,讓自己成為他的另一個‘工具’?如果這是她唯一能擁有他的方法,那麼,是的。但它現在已不是唯一的方法,不是嗎?他早已肯定他要的人是她,不是出于憤怒的盲目,而是出于非常清楚的判斷之後。他現在只不過是在執行他理智清明時的決定。在氣得已昏了頭的時候。
他氣她想殺他——在他看起來。他氣她謊報有人想殺她——在他看起來。如果她想要他只為想要她而要她,那她勢必得設法使他冷靜下來。但一旦冷靜下來,他說不定會回到麗茜的身邊,畢竟他的怒氣是針對她,而一旦冷靜下來後,那只不過是把對她的怒氣重新納入控制之下而已。
怎麼辦?她的腦子愈來愈亂,愈來愈無法思考。在狂亂中,她抓住一個似乎是最重要的問題︰她愛迪凡.巴倫尼嗎?
恐怕已經愛上,不過她還無法確定。她唯一能肯定的是她要他。還有,她不要他去找別的女人,即使他只是將她們視為消氣的工具。
有了解答之後,丹雅松弛了下來,也不再反抗。她準備接受迪凡所加諸在她身上的一切——野蠻、粗暴、快速
可是松弛下來之後,她意外的發現迪凡的動作一點也不蠻橫、粗暴。他只是急切的,不讓她有喘息和思考的余地。而當他發覺她已不再反抗,他的動作緩了下來,只是仍然一次也沒有放開她的嘴。
在恍惚中,迪凡知道丹雅已沒有再抗拒他,她甚至熱烈地反應他的每個動作。但朦朦朧朧的,他隱約感覺到有件事在困擾他,卻又難以想出那是什麼事。他的理智、感覺全已退得老遠,現在的他完全是由直覺在操縱、在左右。而那全是拜酒精之賜。他唯一能告慰的是,他十分肯定他在取的東西,無一不是屬于他的東西。
在澎湃的欲潮中,他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在進入她時的困難。當他進入她的深處,他所感受到的快感是如此的強烈,強烈到令他舍不得移動。在同時,這份快感也使得他的腦子清明了起來。一了解他做了什麼,僅存的怒氣迅速被強烈的罪惡感所替代。
他曾向自己發過誓,決不在盛怒中佔有她。而現在,他在她的里面,而他一點也無法記起他在此之前曾做過些什麼。他只知道她有反應他——有嗎?或者,她是猛烈的反抗,而他卻把她的猛烈反抗,認定為熱烈反應?
就在他深受震撼的當兒,她勾摟著他的頸子的手臂倏地收緊,而在靜止中他感覺到——非常不可思議的,過去的幾秒他一動都沒有動,但她卻突然達到高潮。而她的生理反應,將他帶回激情之中,鞭策著他佔有她,一次又一次。
丹雅緊緊的摟著迪凡。她雖然對毫無經驗,但本能告訴她迪凡在最後一刻終于失去克制力,終于變得狂野。而如果他所感覺到的、經歷到的是與她一致,那這個男人得跪下來親吻她走過的每一寸土地,因為是她把他帶到那個瑰麗的世界的。
現在他的頭靠在她的肩上,他的心跳緊抵著她的,他的呼吸吹著她的頭發,他的身體重重覆在她的身上。而她,她的一手輕撫著他的頭發,另一手輕撫著他的背。在這一刻,她覺得她跟他靠得好近,無論是在上抑或心靈上。而這種感覺是如此的美,如此的好。
之後,他動了。他並沒有真正抬起頭,但他的身體突然緊繃起來。
「我弄傷你?」
處女膜破裂的痛楚,輕微得不值一提。「沒有。為什麼你每一次一冷靜下來,頭一句話一定是這一句?」
「丹雅,我一點也不冷靜。我有沒有傷到你?」
「唔,痛是有那麼一點點啦,但只是一下子。」
罪惡感加濃了。只有一下子?老天,他打她了?他撐起身注視她的臉。他沒有看到任何的淤紫。但那並不表示別的地方沒有。如果現在沒有顯露出來,那它們明天會。麗茜便經常抱怨他把她弄得渾身青一塊紫一塊,雖然他從未確定看過它們。而如此他弄傷了丹雅——
迪凡翻開身,扣上褲子的扣子,下了床,他迅速朝房門走過去。
他怎麼了?丹雅大感納悶。瓦西里就說若不讓他知道她是處女,而讓他自己發現,他將會氣瘋。可是他的反應不是憤怒,倒比較像內疚,仿佛在為奪走她的貞操而責怪自己。但太可笑、太荒唐了,畢竟他只不過是提早了他們的洞房花燭夜而已。
他在門口轉身。他的兩眼閃著火花。丹雅無法確定他是在氣他自己,還是在氣他在盛怒中佔有了她。
「你或許習慣不同種類的,但那並不能構成總之,這不會再發生,公主。我說話算話。」
門關上後,丹雅依然只能瞪著它,一句話也說不出。他在說什麼?是在說他從今以後不會再跟她?而後,他其余的話終于進入她的腦海。老天,他氣得甚至沒有發現她是處女,他仍然以為她曾從事妓女的工作!
「你看那像什麼?」
「血漬。」
「不是那個。」丹雅羞窘、惱怒的輕喊。「我是要你看床單破了的地方。」
舍基走到床邊就近細看。
丹雅不耐地等著。她真希望她沒有這麼做,沒有把舍基從床上挖起來,拖來看證據。但如果他跟迪凡早先有相信她的話,她根本就不用多此一舉。
事實上,如果不是那點落紅離那個證據十分的近,她也不會發現它的存在。而當她一發現到它,她忘了她的咒罵——她本來一直在咒罵迪凡——立刻去舍基的房間。她無法容忍被視為無理取鬧、明明作了惡夢卻不肯承認的女人,而她不想再把精力浪費在迪凡的頭上。
她不諱言她的賭氣多多少少和麗茜的遲遲沒有回房有關。她一直在注意著,但始終沒有听見麗茜回房的腳步聲或是關門聲。事情非常明顯,迪凡在回到他的房間後,並沒有把他的情婦趕回她的房間,反而把他的情婦留在他的床上。說不定他們此刻正——喔,他大可以下地獄去!
「是刀刺的,公主。」舍基在模模床單和床鋪上的破洞後道。
「不錯。」
「我去叫迪凡過來。」
「別麻煩了。他會認為是我刺的。我叫你來,是因為我需要有人相信我真的不是作了夢,並進而采取應該的措施。我睡到半夜時,一個聲音吵醒了我。我馬上伸手去拿刀,但我的動作仍是稍嫌慢了。那人用我的枕頭壓住我的臉,想悶死我。我想一定是我那一刀刺中了那人的一臂——」
「床單上的血是他的?」
「不是。」丹雅迸出齒間。「然後他才放開枕頭。我立刻向旁邊滾。由于房內很暗,他很可能不曉得我已經滾離原來的位置,甚至已掉到床下。從床上的痕跡判斷,他顯然在那時想用刀刺我,而如果我沒有發出叫聲,他很可能在發覺我已不在床上時,再度向我攻擊。」
「你被他這一刀傷著了?」
丹雅真希望他別一直把注意力放在那個紅印上。「沒有,沒有。」
「那這是誰的血?」
「我的。」她暗暗默禱他會以為那是經血而自動收住。
「我不明白——」倏地,他的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可是他所想到的跟她所希望他以為的相差了十萬八千里。「我們搜過整幢房子後,迪凡回來過。」
那不是問句。再加上舍基一定會向迪凡提起此事,「是。」丹雅回答。
「發現你是處女,他很憤怒吧?」
他為什麼一定要打破沙鍋?「他沒注意到。他那時候什麼都沒有注意到。」
舍基的臉更紅了。「我去叫他。他必須看——」
「你省省吧。」丹雅冷哼。「我今晚不想再面對他的臭脾氣,謝謝你。而且我不在乎他怎麼想,所以,拜托你,就當作你沒看見,行不行?你現在只需告訴我你信不信有人想殺了我?」
「信。」
她嘆了口氣。「我還有什麼仇人是你們沒告訴我的?」
「我想不出有誰會要將你置于死地。那些有動機的人,已全部死了呀。」
「有沒有人是不樂意見到我嫁給迪凡,不樂意到想除去我的?」
「這個不是不可能,可是知道這樁婚事,並仍記得的人不多,知道你仍活著的人更少。絕大多數的人都以為你已經死了。」
「多好。」
她的語氣惹得舍基失笑。「在那些史泰洛福余孽仍未肅清之前,讓人們那麼以為對事情的本身有利無弊。不過我在想桑德不會在迪凡把你帶至他面前之前,就把你仍活在人世的事隨便泄露出去。」
「看來我們是別想推測出那人是何許人,動機是什麼。告訴我,為什麼他明明有帶刀,為什麼不一開始就用刀,反而想用枕頭悶死我?」
「也許他是不想追蹤到他身上。」
「什麼意思?」
「如果讓你看起來好像是在睡夢中死去——」
「我這麼健康!」
「由于某種不明白的原因。那麼,事情一量追究下來,就不會追查到他的頭上。」
「那他便可以逍遙法外。」
「然而殺死你一定比他的能得以逃月兌更重要,否則他不會在一計不成之後,使用上刀子。」
「看來我得慶幸那時幸好還剩下足夠的氣大叫。」
「的確。」舍基一頓。「這件事一定得告知迪凡。」
「關于刺客,可以。」她聳肩。「你甚至可以想辦法說服他,總之,我不在乎。但是,」她的聲音強硬了起來,不過她臉上的紅暈使得她的氣勢弱了許多。「但是別把那塊血斑的事告訴他,舍基。他跟我,卻在離開之時仍認為我曾以出賣靈肉維生。既然他連我有沒有處女膜都不記得,他永遠都不會相信那是落紅。他只會認為他在離開後,我用刀刺傷自己,再把血滴在床單上,然後去把你叫來!我做人從沒這麼窩囊過!」
丹雅直率的話,將舍基的臉窘得通紅。
「你知道,當他氣得——」
「別為他找藉口。」
「而且他今天晚上喝了許多酒,公主。」
丹雅厭惡地撇撇嘴。「你可不可以在回房之前,幫我找把鎖來。如果門不鎖上,我恐怕再也無法安穩的睡。」
「這是應該的,公主殿下。我這就去辦,此外,我會睡在你的門外。」
「不用如此。」
「需要的。迪凡也會這麼做——」
「他去死最好!」
翌日,丹雅下樓後所注意到的頭一件事,不是那些在忙著把行李裝上車的僕人,也不是那二十名已上了馬的武裝侍衛,更不是站在第一輛馬車旁一面和他的三個朋友兼貼身侍衛在談話,一面在等她的迪凡。而是麗茜的不見其人。
她當然不會開口問。如果迪凡終于覺得讓他的情婦跟著隊伍一起走有些不妥,那已經太晚了。
「你來遲了。」她走近後,迪凡簡短的說。
「哈,我根本連來都不想來。」
迪凡擺擺手,遣開他身邊的人。
丹雅注意到舍基的臉上沒有半點心虛的樣子。看來他沒有說出她不許他告訴迪凡的事。她想著。
「你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想呀,陛下。你不是很喜歡自己下結論的嗎?」她朝馬車里走,但迪凡卻把她拉了回去。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告訴舍基的?」
他在火大的是這個?「你會信嗎?」
「你設法使他相信了,但你試都沒試著要我信。」
「我說過了,你會信——」
「你是我的責任。我的!如果我不信你想告訴我的事,你見鬼的就該再試一次,一直到使我相信為止。像這麼重要的事——」
「根本就不該不信。」
「我贊成。」
丹雅張大眼楮。
「如果我昨晚是完全清醒的,那我可能自一開始就會相信。我為我在你需要的時候沒有保持一顆清醒的頭腦道歉。」
「我不認為我能接受你的道歉,迪凡。你的喝醉酒所造成的傷害比你所知道的還要多。它,以及你的憤怒,奪走了一件我準備要送給你的東西,但你甚至連它的存在都不曉得。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對不對?如果你曉得你奪走了什麼,那我就原諒你,但既然你仍是不知道,那這件事沒有必要再談下去。」她再次轉向馬車,可是他也再次把她扳轉朝他。
「如果你認為說含糊不清的演說就能分散我的注意力,你最好再重新考慮一下。把你的話說清楚。」
「要不然呢?」
「我很可能會再打你的。」
「那我很可能再朝你擲刀子。」
迪凡嘆了口氣,放開了她。「好了,進馬車吧,丹雅。你已經耽誤我們夠多的時間了。」
「而那得歸功于你和那個刺客,要不然我不會睡的那麼少。」
她的話使迪凡推了她一把。而那一推幾乎使她撞著另一邊的車門。
迪凡在她的對面坐下,他的眼楮像兩丸發光的金珠,直直地射在她的臉上。
「我已經答應同樣的事絕不會再發生。你還要我怎樣?」
「不——怎——樣。」她咬牙的說。
接下來的整整一小時,他們誰也沒有開口說話。而後,一直對著窗外的丹雅,感覺到一件東西丟在她的腿上。
「給你的。」
那是一個瓖著珠寶的精美小木盒。丹雅打開盒蓋後,她的眼楮圓睜。她從來沒看過那麼多、那麼美的珠寶首飾,有鑽石的、珍珠的、紅寶石的、藍寶石的項鏈、耳環、手鐲、手鏈、頭飾。那夠她買一百間酒館還有剩!
但她同時也看到它們的意義——那是國王付給一個妓女的夜渡費!丹雅氣得幾乎把那盒珠寶扔出窗外,也氣得幾乎把它朝迪凡的頭砸過去,但當她開口,她的語氣不帶絲毫的火藥味。
「這應該夠我回家的盤纏。」
她手中的盒子立刻被搶了回去。
她愕然地眨了眨眼,然後聳聳肩。「會有別的法子回去的。別忘了我知道怎麼賺錢。」看見他氣得滿臉通紅,丹雅開心極了。她是指到酒館工作,但她曉得他並不是那麼想。
「他們告訴我你至少是尊重這個婚約的。」他迸出齒間。
「那是在我已被提醒你是一個怎樣的混帳之前。」
「昨晚的事我非常抱歉,可是無論你願不願意,喜不喜歡,你都注定要嫁給我,跟我住在一起!」
「是嗎?」
那不是嘲弄,但他顯然以為它是。他伸手一帶,將她拉了過去。她還來不及弄明白他是想做什麼,她的人已在他的懷中,她的嘴也已被俘虜。
吃驚變成驚喜。她居然使他食言了。
她沒有注意到他的吻是技巧的、算計的,是要她融化,要她摟他、回吻他。而這些她全做了,她甚至沒有想要反抗。稍後她或許會責怪自己為何如此沒有骨氣,人家才一踫她,她就忘了她對他的憎恨、惱怒。可是她現在只想回吻他。
一直到他的吻變成是在細咬、細啄她的唇、她的耳垂、她的頸項,她才明白過來他所做的事,僅是如此,不會有更進一步。
她可以感覺到一股失望的情緒在擴散,在幫助她恢復理智。現在她能叫罵、能捶打、能推拒了,可是她決定什麼都不做,她要看他接下來打算做什麼。何況,他那細碎的啃咬,令她覺得十分舒服、閑散,令她覺得她慵懶得什麼都不想做,只想這麼偎著他,任他為所欲為。
而後,他終于抬起頭,並托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無法回避他的目光。他的眼楮恢復成雪利金,不過是混濁的雪利金色。她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顏色,也沒有看過他現在在看她的這種眼神。而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那麼看著、凝視著。
她淺淺一笑。她的笑容是狡獪的。「你的保證呢?」
「我只是一點點生氣而已。」
她冷哼。「去騙鬼吧。他們說不定會相信。」
迪凡笑了。「那讓我重說。我是處于完全的自制。」
「你想吻我?」
笑容不見了。「你為什麼這麼驚訝?」
「你賭咒說你——」
「這是兩碼事。」
兩碼事?她被弄糊涂了。「迪凡,你發誓說你決不會再做的到底是什麼事?」
他的臉沈了下去。「我以為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那就刷新我的記憶。」
「我說我決不會再拿你作我的‘出氣筒’。」
她的心飛揚了起來,之後又沈了下去。「那你要拿誰作你的‘出氣筒’?」
「我想我得另外想辦法了。」
「麗茜?」她真想咬掉舌頭,尤其是他笑了起來之時。他的心情顯然突然轉好了。她的卻恰恰相反。
「你不會是在吃麗茜的醋吧?」
「一點都沒有。對了,她人呢?」這一次她更想殺了自己算了。
「在回卡底尼亞的途中吧。她一大早就出發了。」
「我還以為她會跟我們一起走。」
他瞪了她片刻,而後眉峰聚起,摟著她的雙臂也收緊。「你希望她跟我們一道走?為什麼?好讓我在想吻你時可以免得被我吻?」
丹雅愈加有如墜入霧中。「你怎會有這個想法?」
「不是你告訴她的嗎?」
「我才沒有說這種話!事實上那比較像她對我說的話!她說我務必感謝上蒼有她這麼一個人存在,因為我不可能會喜歡跟你行夫妻之禮,而她呢,她會確使你不會那麼做。她居然,居然敢認定我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丹雅氣得眼前直發紅。「那女人還說了我什麼壞話?」
迪凡沒有回答。他不知道他該相信的話。丹雅說話有時總讓他有種分不清她到底是在講真的,或僅是一時的氣話。但麗茜便不同,她不曾騙過他。而且麗茜所說的全是他自知的。
事實上那也就是為什麼他會在解開麗茜攀附在他身上的身軀,命令她回房去收拾行李,天一亮就離開之後,他又喝下更多的酒的原因。而他當時的口吻和態度,都不是很好。現在他清醒了,他很後悔對她那麼凶。也由于他現在是清醒的,他了解到昨晚他對丹雅說她尖叫時麗茜是跟他在一起——事實上那時候麗茜已回房有三十分鐘之久——完全是出于氣憤的報復心理。他要她也嘗嘗痛苦的滋味。但是丹雅並不覺得痛苦,她只覺得生氣,氣她在生命攸關的時候他則正在享樂。
關于丹雅指控要殺她的人是麗茜的這件事,他還是無法接受。麗茜或許心胸狹小,也或許個性卑劣,但絕沒有膽子干殺人這種勾當。
下面的這句話,耗了他九牛二虎之力才問出口,「如果你不要她在我的身邊打轉,那麼你是準備接受全部的我了,包括我臉上的疤?」
丹雅不曉得這句問話有多要緊,也不曉得如果她僅是照實說,說句是︰「是。」事情將可以省去很多的麻煩和枝節,可是她的倔脾氣偏偏在此時又犯了。
「又提你臉上的疤。你跟麗茜真是天生一對,兩個都那麼在意那幾個疤。」
在迪凡的耳中,他只听見她回避了他的問題。而他當即認定他已得到他所要的答案。他猛然將她推坐回他的對面。
「你或許不喜歡我踫你,但你最好學著習慣。不過你我心里都有數,一旦你被吻時你便再也不在乎是誰在模你、吻你,不是嗎?」
「那我可不清楚。」丹雅回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