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躲在巷口,呆呆的望著遠處他的身影,如果說一見鐘情是傳說,那麼她願意相信。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他是這樣的人,她看見他蹲下,雙手溫柔的撫著小白狗的頭顱,眉間彷佛有著一股淡淡憂郁,還輕嘆了一聲。
校園風雲人物魏東棋竟然嘆氣?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覺得他不再那麼高高在上。
她望見地上的高級狗食,小白狗埋頭唏哩呼嚕吃了起來,她緊了緊乎中裝著碎面包的塑膠袋,心中有些吃味。
不過她不明白她究竟是在吃誰的醋,是狗兒?還是魏東棋?
她就這麼躲在巷子的隱密處,偷偷看著他。一股幸福的感覺在心中悄悄發酵。
突然她好像听見說話聲,是魏東棋的聲音,他對著小白狗說了些什麼,她湊上耳朵,想听得更清楚些……
「東棋。」
一陣腳步聲,以及袁靖婷好听的聲音傳來。
心中突然漏掉一拍,她將踏出的腳步收回,抬眼看看周遭,確認自己不會被人發現,好險!她在心中對自己說道。
「東棋,你在這里做什麼?我找你找了好久。」那是帶著嬌嗔的語氣。
「抱歉,我忘了時間,我們走吧!」他回答,那嗓音就像暖陽般柔和。
她可以幻想,這時他的臉上一定帶著溫柔的笑容,用那雙如星辰般的眼眸深情望著袁靖婷。
腳步聲遠去,她偷偷探出頭,望著他倆離去的背影。
夕陽斜下,照落在遠處一高一矮的身形,那就像童話里最美好的結局,他們手挽著手步入幸福的終點,從此過著快樂無憂的生活。
俞子妡推了推眼鏡,看著自己身下拉長的孤單影子,一抹自卑感油然而生。
她嘆了一口氣,蹲影,雙手抱起小白狗。「真好,真羨慕你。」
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她嘴邊漾開一抹微笑,伸出手緩緩輕撫狗兒小小的頭顱。
剛才,他也是這麼撫著牠的吧!
狗兒高興的嗚咽一聲,吐著舌頭,倒在地上享受舒服的按摩,亮晶晶的雙眼深情凝視她。她望著狗兒可愛的模樣,很滿足地笑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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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在假日,她也不忘工作。
全神貫注盯著計算機,她將手中的工作告一段落,起身至廚房倒了杯水,冰涼咽下月復,她看著冰箱發怔。
這幾天,她將心思完全投入工作,沒有時間去胡思亂想,可只要一空閑下來,她的心就飛向魏東祺。
昨夜,她又夢到那個夢了——高中時期的不愉快,還有那時默默暗戀他的苦澀,她原以為早就淡忘,沒想到就在今晨醒來後,她發現臉上掛著兩抹淚痕。
她看著光亮的冰箱門,里頭倒映自己的身形,寬松的休閑衫包裹著玲瓏的曲線,一張臉蛋脂粉未施,顯得慵懶清麗。
可直到現在,她仍然清楚知道,在這樣的優質外表,人前談笑自若、精明干練的形象下,內心有一部分還是空的,她還是缺乏自信。
她總是假裝,戴著虛偽的面具,欺騙大家,也逃避真實的自己。
她好想見魏東祺,突然,這樣的想法在她的心底升起,俞子妡迅速放下水杯,走至客廳拎起桌上的鑰匙,她快步走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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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他會在這里?
魏東晟邪魅的臉龐失去光彩,少了平時強悍的氣息,他抬起頭,也是一臉驚愕的看著她。
「你為什麼不進去?」她笑問,隱約地,她從他身上感到一股不安。
瞪著他驚訝的神情,一種奇怪的氣氛蔓延在他們之間,她莫名其妙地也緊張了起來。
魏東晟倚著牆,表情馬上回復冷漠,唇畔揚起冷笑。「關妳什麼事?」
「喂,你……」這什麼態度?
魏東晟面對她總是一副恨不得將她碎尸萬段的嫌惡表情,她記得自己從來都沒有招惹過他。
「的確不關我的事,我只是可憐你那副悲慘的表情,順便好奇你躲在東祺家門前不敢進去的動機是什麼。」她的臉色變得冷漠。
悲慘?魏東晟霎時愣住。
原來向來擅于隱藏感情的他,竟這麼大意的將心情外露在臉上,更可恨的是,還淪落到要這女人來數落他。
一抹報復性的笑容出現在他俊美的臉龐,他走近她。「我告訴妳,妳跟我大哥玩完了。」
「抱歉,我听不懂。」俞子妡冷笑。
「我大哥對妳不會是真心的,他只愛著一個人,那個人叫做袁靖婷。」
這番話仿佛一陣風吹散她心中自欺的蔽霧,她堅強的扯出一抹笑。「這是什麼意思?」字句微微顫抖。
「妳不過就是他逃避的暫時寄居所。」他說著。
她愣了半晌,思索著這番話的意思。「你把話給我說清楚……」她旋身,望見空蕩蕩的巷道,已不見他人影。
其實她也想問,為什麼他的表情會這麼悲傷?只不過既然魏東晟如此厭惡她,倔強的她也並不準備將自己的關心讓他知道。
俞子妡走近大門,準備按下電鈴,但她抬眼,愕愣盯著前方。
門……是開的?
她只猶豫了半秒鐘,便躡手躡腳走了進去,低頭赫然見到一雙白色的高跟鞋整齊擺放在門口。
東祺家中有客人?
好像明白了些什麼,她抹了抹蒼白的臉蛋,剛剛魏東晟對她說的話又在耳邊響起,她的一顆心突然被拎了起來,懸在半空中。
其實事情都已如此明朗了,又何必再做任何沒有意義的確認?
怦怦……她感到自己的心跳加快、呼吸急促。
不甘心的雙手終究伸了出去,她輕輕推開門,一窺客廳中的景象……
腦海中幻想的情境,如此確切的在她眼前實現,沒有一絲誤差,就連他倆相擁的位置都與她想象中的一模一樣。
沒有驚異、沒有震撼,俞子妡听到自己口中發出一聲微乎其微的喟嘆,好像這是屬于命中注定的失望,她早就預期到了一般。
她就站在原地,兩眼發直望著眼前的景象——
魏東祺的雙手環著袁靖婷,輕輕將懷中人的頭壓向胸前,愛憐的、疼寵的一遍一遍撫著那頭柔順長發。
她咽下喉間梗住的唾液,听到耳邊響起一抹聲響,那是她心碎的聲音,為什麼他可以自若的對袁靖婷做出那樣的舉動?
那是在那個秘密的夜晚,他倆獨處的陽台,在滿天星辰見證下,只專屬于她的溫柔。
那是屬于她的啊……
她瞪著前方,撫著好像沒有了心跳的胸口,旋身,木然的退出客廳。
走了好久,俞子妡在街口轉角處停了下來。「原來……是這樣啊!」她小小聲的說,面無表情,對著空氣響應魏東晟的話。
咬著唇,深吸一口氣,她奮力往前方跑去,用力地、使勁地奔跑……
突然問,像是思及什麼,她停下雙腳,回過頭,就像那個午後一般,就像那個夢,夕陽依舊斜落,直直打在她的身上。
在她的身上拉出好長一道影子,孤孤單單地。
夕陽,哪里美?她扯出一抹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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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姊,妳還好吧?」惠如看著俞子妡發怔的臉蛋,有些擔心的問。
「我沒事。」她晃晃頭,走向公司大門,發覺惠如目光依舊盯著自己,她笑開。「不用擔心我。」
惠如一臉懷疑的盯著她,俞姊一向認為早餐是一整天的活力來源,即使另外兩餐不吃,也相當重視早餐的準時定量。
可從昨日開始,俞姊早餐沒吃,午餐也不跟她與小鍾一同出外吃,今天又是重復一樣的模式。
她可以料想得到,俞姊回到家肯定也是粒米滴水未沾。
「俞姊,妳這樣會瘦喔!」惠如開玩笑拍了拍俞子妡的肩,她心中大致明白俞姊心情會這麼低迷,肯定是為情所困。
「那還真是太好了。」俞子妡苦笑。
「啊!俞姊……」惠如突然瞪著前方,結巴起來。
俞子妡順著惠如的目光看去,發現大門前停著一輛黑色的高級名車,車窗緩緩搖下,她望見車窗里頭的人——魏東祺。
他嘴角揚起,對她笑著。
「天哪……」惠如嘴里發出贊嘆,她從來沒有這麼近看過魏東祺耶!他本人比起報章雜志上還要好看一百萬倍,就算現在身穿普通的白T恤,都可以這麼該死的有品味。
她突然想到,啊平平都是白T恤,怎麼穿在自己的男友小鍾身上就可以差了個十萬八千里?她不禁嘆氣。
惠如好像意識到自己太過投入自己的情緒了,回過神趕忙跳開。「俞姊,我先走了喔!不打擾你們了,掰掰。」她瞥了一眼魏東祺。
想到之前八卦雜志上面的內容,不知怎地,她血液里的三姑六婆因子又開始興奮了起來。
惠如乖巧的臉蛋揚起得逞的賊笑,一溜眼跑掉。
俞子妡雙腳僵在原地,她看著他的臉,不知道該不該往前。
「上車吧!」他道。
他為什麼突然來公司找她?他要跟她說什麼?。是……分手的事?
想到這里,她臉色刷白,一顆心抽疼起來。
「子妡,妳不舒服?」他望見她的臉色蒼白,身形仿佛瘦了一點點,她沒吃飽?沒睡好?魏東祺微微皺起英挺的眉。
俞子妡微愣,他這是在關心她嗎?為什麼在他與袁靖婷如膠似漆後,又要對她說出這種話?這是同情還是補償?難道他認為她這避風港還沒「功成身退」?
「我自己走就好。」她輕聲說完,瞥下目光,轉身走去。
他愣了許久,回過神後,匆匆下了車,長腿追上她,輕易拉住她,將她的身子扳了回來。
他沒有說話,只是用一貫淡然眼光盯著她的臉,似乎想從上面搜尋些什麼。
「對不起,讓你白跑一趟,我……可以自己走。」她斂下眸說著,心中有些氣惱自己。
明明站不住腳,玩弄感情的人是他,為何反而是她不敢直視他的雙眼?甚至連一句捍衛自己無辜感情的話都說不出口。
「妳在生氣。」他淡淡說著,盯著她的雙眼。
她抬頭瞪了他幾秒,然後放棄似的嘆了口氣。「東祺,其實……」她在心中一嘆。
好吧!他想繼續裝傻,那就只好由她提出了。
「回答我,我做了什麼讓妳生氣?」他打斷她。
「其實後來我發現……」可惡!為什麼他可以如此理直氣壯?
「回答我。」他緊了緊她的肩,拗直地要她回答他的問題。
她不耐的甩開他的手。「我發現我們根本不適合,我們對彼此有太多的不了解,我們交往是一個錯誤,」她咽了咽口水,「我們……分手吧!」
她要給他台階下,她選擇不戳破他與袁靖婷對她的欺騙。
事實上,她也在逃避,她不願意在他面前攤牌讓自己難堪的事實。
他的漠然臉龐緩緩浮現受傷的神色。「為什麼?」
「因為你、我是不同世界的人,平凡的我承受不起你的青睞。」她咬著唇,選擇說出這個理由。
「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他啞嗓喃道。
他一直以為她會懂他,到現在他才明白原來這才是她真正的想法,他們始終遙遠,原來他一直都是孤單的。
他深深看了她好久,她回望他,心中有股說不上來的疼痛。
魏東祺嘆了口氣,轉身離去,身影緩緩沒入了夜晚霓虹的熱鬧燈輝。
俞子妡揚起苦笑,她贏了,她在心中對自己說道,事實證明,是她甩了他,她沒有丟失那僅剩的一點自尊與驕傲。
可是她好難受、好難受,也許再一個禮拜吧!再忙碌工作一個禮拜,再渾渾噩噩一個禮拜,再無法自制的躲在棉被里頭任淚水宣泄一個禮拜,她就會很好。
她這麼堅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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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子妡無言的看著鏡中憔悴的自己,顯些沒被嚇到,最難听的字眼在心中響起,她開始詛咒起自己。
一個禮拜過去,她仍然還是老樣子;依舊渾噩,依舊食不下咽,依舊不自主想起魏東祺,然後發愣發到忘了手邊工作,無預警任淚水落下,嚇壞辦公室里的所有人……
她扒了扒微亂的頭發,緩慢移動至浴室梳洗一番,雖然知道這對自己這副行尸走肉樣不會有多大的改善。
「嗶。」她走出浴室,用毛巾擦拭著濕答答的發,順手按下錄音機。
三通留言。她按下听取鍵。
「俞小姐,妳好,我是創意廣告執行企畫小李。是這樣的,想談談關于這次的案子內容,不知道妳是否換了手機,之前打了好幾通都打不通……」她沒有多做猶豫,二話不說按下停止鍵。
廢話!她向公司請了長假,他們當然找不到她。
現在她只想好好穩定一下自己的心情,暫時不想听這些煩人的公事。
第二通留言——
「子妡。」她听到這個聲音,停下手邊擦拭的動作。
林承奐的聲音從錄音機里傳來。「妳心情好點了嗎?今天要不要一起出來吃個飯?就像以前一樣,我們不聊其它的,也好久沒跟妳好好聊聊了……」
雖說之前她與林承奐鬧得有些尷尬,也挺氣他將自己胡亂介紹給他的記者朋友,但前些日子她因為心情郁悶而向他請長假,他馬上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其實她現在還滿感激林承奐的。
至少在她莫名其妙發神經落淚時,他還是會不時的發出關心之意。
好吧!她也想出去透透氣,順便與他聊一聊,解開之前的心結,她轉身準備去給林承奐回電話。
「子妡。」錄音機留言還沒終止,她拿著話筒的手突然僵在半空中。
這次聲音,是屬于另一個人的!
「我有事情要跟妳說,今天去找妳好嗎?」她轉過頭瞪著錄音機,而響應她的是之後的一陣沉默。
就這樣?俞子妡有些愣住。
突然間,她听到錄音機傳來一記微乎其微的輕聲嘆息。「喀。」留言停止,魏東祺只留下了一句話。
他要來找她?
他要說的事情是什麼?
難道他還在執著到底什麼事讓他們產生裂縫?她又想到他與袁靖婷的相擁畫面,心中一痛。
緊了緊手中話筒,她按下撥號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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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廳的玻璃櫥窗內,映著一男一女對坐相談甚歡的景。
俞子妡笑到沁出淚水,抬起手指拭了下眼角。
「想到那時候的事就覺得好懷念。」林承奐也是笑到不可抑止,他手支著下巴,笑著搖了搖頭。
俞子妡腦海浮現當初小鍾來面試的情景。「惠如是少根筋,小鍾是根本沒大腦,可見他倆根本就是前世注定的絕配。」她毫不留情面調侃,低下頭吸了口果汁。
林承奐被這番話又逗笑了出來,他滿足的看著眼前佳人的笑容,感到心中的大石落地。「妳終于露出笑容了。」
沉默了一會兒,林承奐終于開口,「前幾天妳真的嚇壞大家了,妳知道嗎?」
「對不起,還讓你們擔心。」她嘆了一口氣。
林承奐也嘆了口氣。「對了,子妡,其實我要跟妳說聲抱歉,當時我不應該隨便就讓陳昀芬接近妳。」
雖說她最終還是沒有正式接受陳昀芬的采訪,但也著實因為他而被狗仔騷擾了好一陣子,過了段不堪其擾的生活。
俞子妡揮了揮手。「我沒放在心上。」其實她一直很希望能夠像現在這樣,兩人回到朋友關系。
林承奐能夠釋懷他們的感情問題,她已經很欣慰了。
「那,我可以問問,發生什麼事了嗎?」他小心翼翼的盯著她的表情。
俞子妡低頭攪弄果汁,表情明顯僵硬了。唉!好不容易愉悅的心情又低落下來,只要想到魏東祺的臉,她就忍不住一陣心揪。
「妳和那個魏東祺發生什麼事了?」
她抬起頭,對上林承奐誠摯的雙眼,接受到滿滿的關切,她不語。
「子妡,妳別誤會,我沒有什麼意思,只是單純基于朋友的……」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好像太過敏感,趕忙解釋。
「我沒有誤會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是在關心我。」她了然的拍了拍他的手。「我們,分手了。」
她沒有多做說明,只將結果簡單帶過。
林承奐點點頭,不再說話,他不願在她的傷口再度灑鹽,畢竟他對她仍舊是……
「我知道就算是這樣,我還是沒機會。」他自我解嘲,順便巧妙地轉移話題,避開她傷心難過。
俞子妡笑著搖搖頭,繼續低頭喝著飲料。
「但是別拒絕讓我關心妳,好嗎?」他見她沒有回答,皺起眉。
頓了頓。「因為我們是朋友?」她抬頭挑眉。
林承奐看到她對他的話有了回應,綻開釋懷的笑容。「對,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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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麻煩你繞路,謝謝。」俞子妡解開安全帶,微笑道。
「妳剛剛在咖啡廳的話是發自內心的嗎?還說是朋友。」林承奐不滿的回嘴,對她見外的話語很不以為然。
「好啦∼∼再見。」她笑道,頓了頓,「對了,我想下禮拜,我就可以去上班了。」
「可以嗎?」林承奐有些擔心的看著她,他看得出剛剛在咖啡廳她仍然會不自主神游,想必還為與魏東祺的事情而難過傷神。
她可以嗎?她可以的,俞子妡在心中回答自己。
在林承奐送她回來的路程中,她命令自己看著窗外欣賞景色,只因為在這狹小的車室內,她總是想到魏東祺那天在車內對她的告白,以及兩人相處的點滴……
即便林承奐對著她說話,她都會聯想到魏東祺好看的俊容以及低沉的嗓音,還有他輕聲吟唱的好听歌曲。
唉!原來談戀愛就是這麼回事,就好像買股票一樣,戀情漲停時可以喜悅得不得了,但同時也要有心理準備承擔悲傷失戀的風險。
「女強人即使失戀,也只會允許自己低落一下下,這在行事歷中已經計劃好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而且在對方身上買了幾張愛情張數,絕對與結果成正比。像她,不只賠上感情,還有自己的精神與胃,以及維持已久的干練形象。
林承奐看著她強顏歡笑的臉,也不再勸退。「那加油吧!下禮拜見。」
俞子妡才剛關上車門,林承奐也馬上下車,追了上來。
「怎麼了?」她問。
「子妡,妳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他走近她問道。
「什麼日子?」
「今天是……我們認識的日子。」林承奐有些尷尬的說,他知道以兩人的非戀人的朋友關系,紀念這些有點小題大作。「還有今天其實也是……」
「前年的今天,我去找你面試,我現在猛然一想才恍然大悟。」她笑。
望著她的笑容,林承奐嘆了口氣,她果然連今天是什麼日子都不知道……
「算了,晚安。」語畢,他沖動的在她的臉頰上印下一吻。
她被林承奐的舉動嚇到,愣在原地。「承奐,你等一……」她回過神的時候,林承奐早已開著轎車遠去。
她懊惱的皺起眉,手抹了一下臉頰,轉身,她雙腳定住,望著遠處家門前那個身影,感到心髒被挖空了一樣。
她慢慢走向他。
「妳回來了。」魏東祺背倚著俞子妡家門前,輕輕說著。那雙眼眸在夜里像深不可測的兩窪幽潭,她望不見他眼底的喜怒哀樂。
「東祺,剛剛其實是……」她下意識月兌口而出,話還沒說完就突然打住,他倆早已分手,這樣的解釋好像有點多余,她腦海晃過這個念頭。
可是她突然好在意他是怎麼看待她剛才與林承奐的互動,心里慌張了起來。
他慢慢拾起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十一點五十分。」那張英俊的臉龐面無表情。「生曰快樂。」他淡淡啟口。
魏東祺道完祝賀,定定的看了一眼她欲言又止的表情,踩著規律的步伐離開。
夜里,無聲無息,他與她擦肩而過。
她的胸口起伏著,將到口的字句咽下月復,腦中乍然明白了剛剛林承奐對她說的話——原來今天是她的生日,就連她自己都該死的忘了。
可魏東祺怎麼知道她的生日?難道他在這里等著她,就只為了跟她說一句生日快樂?
而她,讓他在這里站著等了多久?自己卻跟友人在咖啡廳里談天說笑。
突然問,她被門前一樣東西吸引目光,蹲下去瞧清楚,她突然感到鼻間有點酸澀。
那是莫約六吋的生日蛋糕,由小方形淡紫色禮盒包裝著,上頭還系了粉色的緞帶,小巧精美。
她伸手捧起那盒蛋糕,在看到上頭的字跡後,眼眶突然有些濕潤。
魏東祺還在蛋糕盒子上留言給她——
不要躲著我,好嗎?
她望著他工整的筆跡發怔,她的二十六歲生日,唯一一份生日禮物,竟是由她暗戀多年的男人親手交予。
一盒蛋糕,一句話,以及一顆被她絕情傷害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