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子妡一身低胸的絲質白色小禮服,包裹住姣好的身材曲線,臉蛋上是清透無瑕的淡妝,不濃艷卻顯得月兌俗。
她一手挽著林承奐,一手拿起酒杯輕啜了一口,笑著與眼前的貴賓寒喧談天,姿態從容且自信。
「子妡,我真怕以後妳被挖角了怎麼辦?」對方離去後,林承奐在她耳畔說道。
與她共事多年,他知道她的好口才在這種社交場合最能展露無遺。
「那就看你有沒有誠意拿出大把的鈔票留住我!」俞子妡狡猾的一笑。
「這麼勢利?」林承奐笑道。
「放心,我哪有這麼沒良心?這幾年跟你們這些人一起奮斗的感覺很好,我才不會說走就走。」
「那妳的心呢?會留下來嗎?」頓了頓,林承奐突然意有所指。
「再給我一杯……謝謝。」她轉身朝侍者甜美一笑,從托盤拿起一杯酒,假裝沒有听到。
「子妡……」為什麼她總是這樣?難道他的條件不夠好?她就寧願這樣空白自己的感情生活,也不願給自己一個機會讓他追求她?
遠處,一名打扮雅痞的俊俏男子走了過來。「承奐。」
「嗨!聖謙。」林承奐向來人打招呼。
「我剛才是不是打斷什麼了?」白聖謙俊容閃過一絲促狹的笑意。
「沒有。我介紹一下,這是我公司的創意AE,俞子妡。這位是我的大學同學,東白航運的少東,這次多虧了他的邀請,我們才可以來這邊見見世面……另外,他的名號還挺長的,為節省時間,我就不多做說明了。」林承奐說完,與白聖謙交換了一個默契十足笑容。
「妳好,大美女。」白聖謙伸出手。
俞子妡有些慌張的轉過頭,隨即馬上換上應酬式的笑臉。「嗯……你好。」
她剛才神游去了,連對方在向她說話都沒有听到,實在好失禮。
沒想到這場派對的規模如此之大,剛才她瞧見了許多位與魏氏集團相關的政商名流都出現在這兒,她知道,魏東祺肯定也會在這里的。
說不上為什麼,她既想躲著他,卻又無可自主的放任自己的眸光在人群里尋找他的身影。
她突然有些懊悔那天她不該就這樣匆忙的離開他家,那只會徒增兩人下一次見面的尷尬……
「白聖謙,老子終于找到你了!」驀地,一記暴吼傳來,一名俊美的男子怒氣沖沖走來,身上穿著深黑色的名貴西裝,梳著整齊不苟的發型,腳下……腳下卻配了雙極為不搭的白色帆布鞋。
「我問你,我那雙價值十萬塊的PRADA皮鞋呢?」來人揪起白聖謙的衣領。
「喂喂,你左眼還是右眼看到我拿走你的鞋?你的鞋子不見,干我啥事啊?」白聖謙表情辜,伸手拍掉魏東晟粗魯的大掌。
「那雙鞋全世界僅有三雙,你自己腿短,慢了我一步,就在那邊給我耍陰招,快點把我的鞋還來!」魏東晟咬牙切齒的低吼。
「天地良心啊!這樣污蔑我這種風流倜儻、英俊帥氣中又帶點無辜可愛的男人會不會太過分了點……」白聖謙扁嘴,眼底泛起讓人心疼的淚光。
「把你那欠揍的眼神給收回去,這招對老子沒用。」
俞子妡輕輕咽了一口唾液,她根本無心管旁邊這兩人的拌嘴,因為她早就望見一身白色西裝的魏東祺走了過來。
他看著她,舉起酒杯朝她致意。
「聖謙,原來你跟東晟的腳一樣大小。」魏東祺微笑。「鞋子穿在你腳上很剛好。」
白聖謙無辜的眼角突地僵住,一雙眼瞪向魏東祺,這大概就是傳說中被破梗的感覺吧!他想。
魏東晟緩緩看向地面,見到自己心愛的皮鞋正好端端的套在別人的腳上,再緩緩抬頭,他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白聖謙。「認識你這麼久,早該知道你睜眼說瞎話的功夫,向來都比泡妞還厲害。」
白聖謙嘿嘿笑了兩聲。「人家借一下嘛!還有,能不能先不要打臉?好歹說我也是人稱全台最風流倜儻、英俊帥氣中又……啊——」
魏東晟鐵青一張臉,在還沒听完廢話前,已毫不留情的將白聖謙活生生拖走。
「子妡,妳被他們嚇到了?」魏東祺看著她一臉不自然的表情,笑問。
「實在是……」俞子妡哭笑不得,這「生動」的兩人與魏東祺站在一塊,簡直就是最突兀的對比,而其中一人竟然還與魏東祺有著血親關系。
「你們似乎很孰?」林承奐突然插嘴。
他叫她子妡?證明他們兩人絕對不只見過一次面!林承奐有些警戒的望著眼前這條件比自己好上百倍的男人。
魏東祺突然一愣,表情像是剛剛才發現林承奐的存在;這讓林承奐的心中頗不是滋味。
「很巧,我最近剛搬家,沒想到與子妡家就只隔了一個路口,所以我們就成了鄰居。」魏東祺微笑。
林承奐牽強的扯扯嘴角。「本來女孩子一個人住外面就該與街坊鄰居都打好關系,這樣也比較安全。」說完,眼神偷偷瞄向俞子妡,他不禁呆住,他敢發誓認識她這麼久,從沒看過她露出此刻的這種表情。
這表情少了她貫有的機伶與客套,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像……少女帶著些許嬌柔的羞赧神色。
這不可能吧?過去對那些男人全都不屑一顧的她,難道會對一個才相處不久的魏東祺動了心?
但林承奐不敢妄下結論,魏東祺多金又英俊,且身分、地位遠遠凌駕那些凡夫俗子之上,的確有這種讓女人義無反顧的本錢……
突然,白聖謙的臉不知又從哪冒了出來,一張俊顏已經腫得跟豬頭沒兩樣。「嗚嗚,承奐!還不快來救救你兄弟我……噢噢……」
求救信息只僅僅發出兩秒鐘,白聖謙再度被人給拖出去,隱沒在人群之中。
林承奐看了一眼白聖謙漸漸遠去的身影,再看了看俞子妡。「失陪一會兒,你們慢聊,我等等……就回來。」語氣刻意強調後面那句。
林承奐向魏東祺投以一記深沉的眸色,才轉身離開兩人。
俞子妡看著林承奐走遠,始終不敢回過頭看向魏東祺,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又開始不規律起來。
對她來說,面對著幾百人侃侃而談都沒有此刻來得緊張,也許與自己喜歡的人獨處真的是她這輩子再怎麼努力都學不會的事情。
「妳今天很漂亮。」魏東祺突然開口。
「謝謝。」她看向他,臉一紅,縴指不安地絞起衣擺。
魏東祺盯著她的舉動,突然咧開嘴,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輕聲笑了起來,額前長長的劉海隨著身子晃動輕輕飄揚,一張俊臉顯得更加光彩耀人。
「你笑什麼?」她想起第一次在餐廳的糗事,趕忙抬起手抹向自己的臉蛋,不過還好,臉上觸感依舊柔細光滑,沒有沾染到任何東西。
他沒有回答,只是彎著狹長的眸,笑得更加爽朗。
「到底有什麼好笑的?」她追問,但已不自覺放松了僵硬的表情。
「妳與別人對談間總是充滿自信,但下一秒又容易害羞臉紅,讓我覺得妳……很可愛。」
可愛?他說她可愛?俞子妡的心跳漏掉一拍。
「只要是女人都有臉紅的時候,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尤其在面對自己喜歡的人更會如此。「還有笑點在哪?有這麼好笑嗎?」她微微鼓起腮幫子。
好奇怪,他的身上就是有一種魔力,能夠讓她緊張的心情平靜下來。
望著他的笑臉,她突然有一種幸福的感覺,如果他們能夠永遠這樣就好了,做永遠的鄰居、永遠的朋友。
「對了,剛剛那位林先生……」他接過她遞給他的紅酒,突然啟口。
「嗯?」
「他喜歡妳。」沒有問號,這是一句肯定句。他用依舊綻著春風般的笑容,一雙沉靜如水的眼眸望向她。
「你怎麼知道?」她愣住。
他沒有回話,只是笑著盯著她。突然她看見眼前他的臉湊了過來,用極度緩慢的速度;而她仿佛雙腳定格,無法動彈,只是眼睜睜的瞪著他。
她開始驚覺她前些日子才康復的心髒似乎又要病發,無法克制的瘋狂跳動!
不過現在這種場合,也不太像是吻別的時候。呃∼∼所以她現在應該要怎麼辦、該怎麼辦……她喉間困難的一咽。
「秘密。」他輕輕吐出這兩個字,在她的耳畔,然後將身體迅速抽開。
她小嘴微張,傻了幾秒,接著兩眼迸出怨毒的眼光。
什……什麼鬼東西?爛答案?
可惡!他在耍她?他難道不知道這種舉動很親密、很耐人尋味,害她剛剛腦中一片混亂,簡直就要瀕臨休克。
不過為什麼心中卻也悄悄升起一股失落感?天哪!她原本到底在期待什麼?
不自覺的,俞子妡又臉紅了,她模模酥麻的耳垂,將臉蛋別開。
「我帶妳去一個地方,這個地方只有我知道。」他神秘的笑道,大掌牽起她的手。
「什麼地方?」她很好奇,不過其實她更在意的是他的舉動……他竟然這麼順理成章的握住她的手。
「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
所以說現在是在玩換句話說,還是照樣造句?她一嘆。
俞子妡突然覺得自己很不了解他,她本以為她夠清楚他的,但現在突然又感到迷惑,究竟他是個怎樣的人?為何一下高雅冷傲得像個王子,一下卻又像個愛捉弄人的惡魔?
「去不去?」他見她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疑惑的看著她。
但是無論是怎樣的他,她都好想要了解,好想、好想……
就算是一種僅限于鄰居的最大貪心吧!她想知道他的全部,任何一點點都不放過。「我要去。」俞子妡趕忙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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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她發出驚呼。
就像是一整片爍亮的星光在她的腳底下閃耀,她興奮的抓緊欄桿,低頭往更下方望去,亮點忽爾明、忽爾暗,萬家燈火在她眼皮底下一覽無遺。
靜靜望著這樣美麗的夜景,果真是人生最大的享受,她終于明白別墅總是要往高處蓋的最大原因了。
「很美吧?」他輕聲說道,閉上眼。
一陣晚風徐來,輕輕拂上俊顏,他狀似滿足的一喟。
「嗯。」她看著他的側臉,不過比起夜景,他的英挺側臉更讓人沉醉。「這地方都沒有任何人發現過?」
她發現他的睫毛好長,還有鼻梁尖挺得讓人嫉妒,微抿的薄唇線條依舊性感。他的特質都和她記憶中的一樣——那隔著八個人距離的深刻記憶。
可她當時肯定沒料想到在多年後的今晚,竟可以不用透過電視、不用透過八卦雜志,用如此近的距離細細審視他好看的五宮。
「他們都太虛浮、太自傲,沒有人願意自貶身分跑到這里來。」
她環視周遭,這地方雖說位于別墅的最高點,是俯瞰景色的絕佳處所,但這里的確與這棟屋子的形象頗不符合,沒有漂亮的瓷磚、華麗的裝潢,旁邊還有一道長長的樓梯通往下方一排房間,就像是囤積舊物的倉庫。
「旁邊那是佣人房嗎?」她指指下方。
他沒有回答。「這棟別墅是魏家產業的其中之一,小時候只要心情不好,我就會跑到這兒來吐吐郁悶,沒想到久而久之,就養成了這項壞習慣;長大後,我還是會偶爾特意開車上山,到這里來欣賞夜景。」
「壞習慣?為什麼這麼說?」她不解的問。
「東晟說我是個怪人。」他微笑,睜開眼看著她。
怪人!她腦海中浮現出魏東晟那張絕艷的臉、火爆粗魯的舉止,說到怪人,那個魏東晟也許更「切題」,不過還是暫時不提那死人妖,免得破壞氣氛,她想。
「怪人?」
「他說人生應該盡情享樂,追求自己喜歡的、想要的,免得未來後悔,心情差時,他也總不明白為何我不抽煙、不喝酒、不去夜店狂歡,就只是在這里對著空氣發呆,我這樣……很怪嗎?」
他就像個孩子似的,用一雙在夜里會發光的漂亮眼眸詢問她。
她趕忙搖搖頭。「怎麼會?」
天知道他是她所遇過最不真實的夢幻人物,他大概不知道全世界有多少人希望可以像他一樣吧!
「原來你也會有不開心的時候!」她輕聲說。
他沒有回答,只是再度閉上眼楮,享受晚風的涼意。
完蛋了!她瞪著魏東祺冷淡的臉龐,她是不是讓他想起什麼不開心的事?俞子妡懊惱的想用力捏自己的大腿。
「呃……那,袁靖婷呢?她會不會听你訴說心事?我的意思是說,其實她應該會是一個很好的听眾。」雖然她承認此刻並不想提起情敵的名字,但望見沉默的他,她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話題可以聊。
「不會。」他淡淡地說。
他一直都知道生活在豪門環境里的人,最無法突破那層遮眼的迷霧,沒有人會真正懂他要的是什麼。
突然間,他哼起歌,一首不知名的歌曲,用低沉磁性的嗓音。
是法文吧?好好听。她滿足的听著,也學起他閉上眼楮。
不過俞子妡有些懊惱過去為何自己不多修習一些有關法文相關的事物,不然此刻也許她就可以與他談論與這首歌相關的話題……
兩個人,在寧靜的夜色中,任天籟般的歌聲流泄在這小小的空間里,她感到不可思議的平靜,唇角漾起幸福的微笑。
「你唱歌好好听。」歌曲終止後,她贊美道。
「謝謝。」他突然移動雙腳,慢慢走到她的眼前。
她抬頭仰看,發現這里有些昏暗,讓人望不清他的臉。
兩人之間僅僅相隔兩根手指的距離,她知道只要他再前進一步,可能就會從「面對面」變成「面貼面」的處境。
「子妡。」他幽幽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呃∼∼剛才那首歌啊……」緊張感不知何故像藤蔓纏繞住身軀,讓她無法呼吸,她假裝沒听到他的呼喚,開啟新的話題。
「妳頭發亂了。」他緩緩伸出修長的手指,來到她的面前。
「那首歌下、下次可不可以教我……」她結結巴巴,不知所雲。
他的手指將她幾綹落到額前的發絲塞到耳後去,動作輕柔。
「等……我自己可以……」她火紅著臉,有些不自在,可不要告訴她,為別人整理頭發也是西方的禮儀之一。
他停下幫她梳理發絲的舉動。「好啊!下次教妳。」然後綻出一抹俊雅的微笑。
她松了一口氣。「哦∼∼那太好……」
一陣涼風拂過他們之間,掃過她的頰畔,將她嘴邊最後幾個字吹散。
他抬起她的下顎,俯首吻上了她的唇。
她的腦中嗡嗡作響,兩眼發直瞪著前方,隨即被一股昏眩感覆沒,一種甜到讓人發醉的感覺在心中漾開,蔓延到虛軟的四肢,她閉上眼楮。
他感到她的虛軟,微乎其微的在唇邊漾出一抹微笑,將大掌移到她的腰後,扶住了她的縴細身軀,將唇更加貼緊了她……
過了好久,他雙唇緩緩離開她的,以極其眷戀的柔慢速度。
此刻她才意識到暫止的時間、暫止的心髒、暫止的思維又再度運作起來。
俞子妡雙眼迷蒙,疑惑不解地望著魏東祺。「你……不是從不喝酒?」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月兌口說出這種沒有情調的話,但她現在是腦中一片空白,腦子與嘴巴的神經呈現中斷狀態。
他一愣,隨即似笑非笑的說︰「藉酒壯膽。」
「什、什麼?」她剛剛在他口中品嘗到紅酒的甘甜,從未接過吻的她,不明白到底讓她迷醉的是酒精或是他的唇舌……
想到這里,她整個身體又像火燒一樣發紅,他剛才竟然真的吻了她!
「妳做我的女朋友吧!」又是一句肯定句,沒有疑問。
「啥?!」令人震驚的事實又再度向她席卷而來,她開始後悔剛剛沒有真的捏自己的大腿一下,來證明這一切只是個美夢。
他好像當她答應了一般,大掌將她的頭輕輕按到自己的肩上。
她有太多的疑問想問︰為什麼他會要她當他的女朋友?他喜歡她嗎?但他怎麼可能喜歡她?還有袁靖婷不是他的未婚妻嗎?那她……
但是她終究沒有問出口,一種幸福的感覺壓過這些話語,她閉上眼,放下一切疑慮,專心享受他的體溫……
如果這是一場醒來便灰飛煙滅的夢,那麼她也甘願沉睡,真的。
俞子妡不經意抬起眼,看向樓梯口,然後突然愣住。
她的眼底襲進一抹身影,那身影的主人與她一樣都用震驚的表情望著對方。
老天!她看見了袁靖婷。
兩雙對視的眼眸中,交錯著復雜情緒的視線,驚訝、傷心、不知所措、不敢置信……
袁靖婷一身淡紫色的禮服,縴瘦的身子倚在牆邊,一張精致的臉蛋上掛滿了令人心碎的淚痕,微微晃了晃頭,無聲啜泣著,轉身離開。
「等、等一下……」俞子妡推開魏東祺,慌亂的大叫。
魏東祺轉過身,不明所以的看向空蕩的樓梯口,他低頭盯著俞子妡心有余悸的臉蛋,眼底閃過溫柔。「怎麼了?」他輕聲問道。
「剛剛……」
他靜靜凝視她的雙眼,等待她說完。
她突然住口,愣愣的望著他關心的臉龐。「不,沒事。」一種自私的想法在心里油然而生,等她驚覺,已經來不及了。
她害怕魏東祺就這麼追出去,追回他的公主,將她一個人淒涼的擱在這兒,所以她選擇將事實隱瞞。
但她竟壞心的讓袁靖婷獨自哭泣,天知道她會有多傷心?望見自己的未婚夫與別人相擁在一塊,那種滋味是多麼的椎心刺骨!
她到底做了什麼?俞子妡怔怔的看著魏東祺。
原來在好多年以後,就在她以為幸運之神終于眷顧她之時,才驚覺她搶了屬于別人的車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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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先回家了。」俞子妡松開安全帶,悶悶地說。
剛才在車上的氣氛真是吊詭得可以,原本兩人獨處,她理應感到甜蜜才是,更何況今夜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紀念她終于結束了長達八年的暗戀。
可只要一想到袁靖婷甜美臉蛋上梨花帶雨的表情,她就感到心里直發毛。
「晚安。」魏東祺微笑的望著她。
如果這笑容可以只屬于她一個人就好了,現在的一切都讓她感到好不真實,也許她回家倒頭大睡,醒來後發現這只是一場夢,會踏實、安心一點。
「等等。」他突然拉住她的手。
「嗯?」
他將她的頭摟了過來,在她的發上印下一吻。
她先是傻住,再滿足的輕嘆一口氣,胸口漲滿幸福的分子。「你是真心的嗎?」她握住他的手腕,突然開口。
安靜三秒鐘,上頭傳來他的聲音。「什麼意思?」
「你說要在一起的話是真心的嗎?」她小心翼翼地問,只因這來得太突然,讓她無法在短時間接受這項認知,而袁靖婷的存在也讓她難過。
「妳以為我在開玩笑?或是……我在玩弄妳?」他抽回手,回到駕駛座上,表情淡漠。
「不、不是……」
「妳以為我就跟媒體上形容的形象一樣,在不務正業、無所事事之余,還喜歡用萬貫家財來迷惑女人……」
「不是啦!你先听我說,你都不听我說……」她著急的手忙腳亂,簡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唉!早知會惹他生氣,她干嘛要問那句話呢?
他盯著她氣惱的表情,沒有說話。
「妳說吧!」他淡淡道,她剛才那副著急的表情,不知何故,讓他看得心微微泛疼。
「我只是不敢置信,為什麼你會對我說那些話,因為我是這麼的……平凡。」她咬了咬下唇,「還有袁靖婷,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嗎?」
強烈的自尊心,不允許她成為第三者!
「妳听誰說的?」他愣住。
耶?難道不是嗎?「她跟你不是都出雙入對,這不是全台灣都公認的嗎?」好詭異,現在變成她在灌輸他這項事實了是吧?
「因為這樣,所以妳心里有疙瘩?」他挑眉,心中的郁悶一點一滴的消失,他還以為她真正的目的是要拒絕他。
「廢話!我才不想變成全民公敵,而且我也沒那麼……自不量力。」她愈說愈小聲,臉蛋垂了下來。
他望著她,眼里有著不解,在他心中,他是不會拿她與任何人比較,無論是袁靖婷或是任何女人,為何她會說自不量力?
她呆呆等待他的回應,一陣沉默後,她放棄了,她知道他已經默認,點點頭,壓下心底酸澀的感覺,勉強朝他笑了笑,她準備下車。
「原來台灣狗仔說的話,也是有人會相信的。」他手肘倚著方向盤,在她準備開啟車門的前一秒,口中慢慢飄出這句話。
她聞言,傻愣的望著他。
「我跟靖婷從小長大,就像兄妹一樣,她是我最親密的女性朋友。」一雙星辰一股的眸子瞅著她,她望不見里面有任何虛偽隱瞞。
「你一定不知道,她……」
「那你呢?你喜歡我嗎?」他好象知道她即將要說的話,淡淡的打斷她。
她無法置信的望著他,他竟然就這麼直率、毫不扭捏地問了出口,她紅著臉,替他與自己感到害羞,胸口怦然。
「我只想知道,妳喜歡我嗎?」他再重申了一遍,依舊是正經八百的表情,淡淡低沉的問。
「我……」愣了好久、好久。「晚安。」她給了他這簡單兩字的回應。
他俊雅的面容一僵,眼底閃過一絲落寞,魏東祺沒有說話,伸手發動車子。
「這禮拜六,我們去逛夜市吧!我知道你一定不常……或者根本沒有逛過夜市,對吧?」她突然開口。
然後她迅速回過身,也學他在他的額前印下一個輕柔的吻。「掰∼∼」她紅著臉,開了車門,連雙眼都不敢望他一下。
他看著她慌忙的跳開,接著粗魯地從皮包翻找鑰匙,再笨手笨腳的關上家門。
直到客廳的燈光從窗戶透出,他才收回凝望的視線。「掰∼∼」他揚起微笑,啞著嗓,輕輕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