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糖相公 第十章 作者 ︰ 駱青

「凝凝,你在哪里?」焦天俊醒過來後,見不著冷香凝,便急得想起身尋找,卻因身子虛弱而跌至床榻下。

「天俊!」冷香凝一推開房門,就看見他跌坐在地上,她趕忙扶起他躺回床上休息。

「凝凝,你不要走,不要再拋下我了。」焦天俊驚魂甫定,慌忙地摟住她的腰不放。

「好,我不走,我不會走的。」冷香凝心疼的反抱住他的身子,安慰著他。

「真的?」聞言,焦天竣闃黑的雙眸不禁亮了起來。

「是真的。」冷香凝嬌柔地回應。

「那麼,這是不是表示你已經原諒我了?」他帶著期望的眼神瞅著她。

「嗯!我原諒你了。」她則以含情脈脈的眸光回視他。

焦天俊欣喜的睜大雙眼,因為她從來沒有用過這種深情款款的眸光看他。

「凝凝,那你是不是也不生我的氣了?」他的心底仍有些不安,忍不住開口問道。

「嗯!我再也不生你的氣了。」冷香凝輕輕的點頭。

焦天俊狂喜的笑咧了嘴。他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凝凝,我真的好高興、好高興,也覺得好幸福!」焦天俊執起她的玉手覆在自己的心口上。

冷香凝一觸及他的傷口,不由得皺起眉頭,眸底滿是焦慮的神色。

「天俊,你的傷口還會很痛嗎?」

焦天俊看到她眼中的憂慮,也讀出她的關心,于是他搖搖頭,對著她微笑道︰「得到你的諒解和關心後,又有你柔女敕的玉手溫暖我的心房,我的胸口都已經被你給治好了!哪還會痛呢?」

「討厭!你這張嘴就是會哄人。」

冷香凝被他逗笑了,臉蛋迅速抹上一層紅暈,看得焦天俊是如痴如醉。

「你干嗎這樣看人家啦!」她被他瞧得渾身都不自在,只好含羞帶怯的低下頭。

焦天俊坐起身子,雙手輕捧起她的俏臉,滿目含情的瞅著她,「凝凝,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真的好美!」

「你好壞喔!」如此與他深情對望,她還真是不習慣,只能羞答答他抿著嘴嬌笑。

焦天俊覺得此刻氣氛正好,可以向她表白心意,要她履行承諾。「凝凝,當我的娘子,好不好?」

聞言,冷香凝的眼中掠過一絲寒霜,隨即又迅速消失。她想到傅太醫的交代,他不能受到太大的刺激!

焦天俊當然也看到這道寒光,他的腦中不由得閃過一個念頭。

「你還是在意我奉旨成親的事,對不對?說什麼你原諒我、不生我的氣了,原來……原來……你、你都是在騙我!」焦天俊急得連胸口都痛了起來,話都說不清地猛咳嗽著。

冷香凝趕緊拍拍他的背,並安慰他道︰「不是的!天俊,不是這樣的!」

「那你告訴我,要怎麼樣做,你才願意當我的娘子?」焦天俊緊緊地摟住她。好不容易才得到這一切,說什麼他都不要放棄。

「天俊!你誤會了,因為太醫說,你的傷口要慢慢治療,沒有休養個一年半載是很難好起來的,所以我希望……」

「所以你希望我先養好身體,再娶你為妻?」焦天俊沒等她把話說完,便睜大雙眸,興奮的接下去道。「是不是這樣,你說啊!」

「嗯!等你的身子完全好了,我們再來談這件事,好不好?」

「那麼,我要你吻我,給我保證!」焦天俊哪肯這樣輕易就被打發,他太了解她了,沒得到她的保證,他連覺都睡不安穩,還談什麼好起來。

他又來了!可是不依他的話,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冷香凝只好依了他的要求,奉上一個纏綿悱惻的熱吻。

「凝凝,你從來沒有這樣吻過我,我好高興!」焦天俊快樂得差點說不出話來。

「那你要乖乖的听話,先好好的睡一覺,休養身體。我看得出來,其實你已經很累了,你不過是在勉強自己罷了。」

「凝凝,我要你留在我身旁陪著我。」焦天俊緊緊地握住她的縴縴玉手,深怕這一睡,她又會像夢幻泡影般消失不見。

「嗯!我會留在這里陪你,一步都不離開。你安心睡吧!」

冷香凝喂他喝下藥後,又在他身旁哼著小曲兒哄著他入睡。

終于,焦天俊抵擋不住身體的虛弱,再加上又有冷香凝的陪伴,便闔上疲憊的眼瞼,昏沉沉的睡去。

***

「凝凝,你在哪里?」

焦天俊一睡醒後,發現冷香凝又不在他的身邊,不禁急得大喊。

她說過絕對不會離開他,也給他一個熱吻保證過了,這會兒怎麼又……

焦天俊這麼一喊,連遠在另一頭廂房的靳長風都听到了,于是他趕緊過來瞧瞧。

「焦狀元,你醒了?」靳長風一見到他,便先禮貌的打個招呼。

「是你。凝凝呢?」焦天俊認得他,知道他是冷香凝的徒兒。

「別著急,師父要我轉告你,她有事要去處理,一會兒就回來。」

「是什麼事?」焦天俊在心里嘀咕著。什麼事那麼重要,居然在他受傷時放著他不管,真教他的心里不是滋味!

靳長風望著他一臉吃醋的表情,知道他誤會了,趕緊解釋道︰「是為了殺父之仇!」

聞言,焦天俊不禁瞠大雙眼,「原來冷叔叔已經仙逝了。」

「兩個時辰前,我們得知傷害冷傲的凶手已經來到中原。」

「所以凝凝便急著去報仇了,是不是?」焦天俊立刻緊張的追問。

「嗯!殺害冷傲的那個人就是那群喇嘛的國師,而且他正與奸臣密謀叛變,所以師父才會等不及你醒過來,先行一步去處理了。」

「那麼,凝凝會不會有危險?」焦天俊的眼眸里寫滿憂懼。

他曾和那群喇嘛相處幾天,知道那位國師為人奸詐,做事手法又很歹毒,再說,他既然能殺了冷叔叔,表示他的武功也一定很高強,那麼,凝凝會不會著了他的道?

「你的顧慮是正確的,當初師父便是被他給殺傷的。」

「那我們還坐在這里等什麼?得趕快去看看啁!」焦天俊連忙起身,卻被靳長風一手給按住。

「我都說了,別緊張。」靳長風又笑了笑。焦天俊的表現讓他很滿意。

「教我怎麼能不緊張?你不是說過那個國師曾經殺傷凝凝,那麼,凝凝去找他報仇,豈不是很危險?」

「放心吧!此一時非彼一時也,自從冷傲死後,師父便將所有心力投注在武學上,再加上有顧聰和顏容基隨侍在側,她不會有危險的。」

「真的?」焦天俊的心里仍是不安。

「是真的!你記不記得,上回師父為了救你,遠射出一枚玉針殺死一位想對你下手的喇嘛?」靳長風為了讓他徹底放心,特地提醒他這件事。

「嗯!我記得。」那天驚悚的畫面,他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師父為了要報仇,特地針對那個國師練就這門神技,她真正厲害的武器,不是她拿在手里的那把招牌摺扇,而是碧綠玉針!這下你總該放心了吧!」靳長風在講話時,雙眼始終盯在他的身上,而且從他種種的反應來看,可以很明顯的看出他真的深愛著師父!

「听你這麼說,我放心多了。」焦天俊憋在心頭的那口氣終于吐了出來。

靳長風又語出驚人的說︰「我們現在要關心的應該是你和師父之間的問題!」

「啊?什麼意思?」焦天俊不解的望著他。

「你可能還不曉得,師父並沒有打算要和你成親吧?」

「你說什麼?怎麼可能!凝凝明明答應我,要等我身體好起來後再談這件事的。」焦天俊自信滿滿的說。他相信凝凝,更何況她還給他一個熱吻以茲證明。

聞言,靳長風又笑著解釋,「師父說的是等你好起來後再談,所以請你把重點放在‘等你好起來後再談’上頭,你就會知道她真正的意思了。」

焦天俊猛地被他的話給驚醒。對啊!凝凝並沒有說要嫁給他,而是說等他好起來後再談!

「那我該怎麼辦?凝凝到底在想什麼?」焦天俊急得手足無措,一顆心更像被千刀萬剮一般疼痛。

「別急!讓我告訴你,她真正介意的是什麼,你應該要怎麼做才對。」

靳長風連忙教導他秘訣,並且在心里暗自祈禱,若是有一天師父發現真相,但願她能原諒他,因為他是真心希望她能幸福!

***

「師父,你終于回來了!趕快,焦狀元一醒來見不到你,身子又變得更虛弱了。」靳長風故作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樣說道。

「怎麼會呢?」冷香凝才剛跨進門,便听到這個噩耗,想都沒想地便急忙奔至焦天俊的廂房。

「天俊,我回來了,你還好吧?」她用手緊緊地握住他,眼看他臉色蒼白不已,不禁急忙喊道︰「靳老,麻煩你再去請傅太醫過來診治。」

「唉!心病需要心藥醫啊!我早就去請傅太醫過來一趟了,他拋下這麼一句話後,人就走了。」靳長風說完,便關起房門退了出去,讓焦天俊自個兒演完剩下的戲。

「凝凝,是你嗎?」

「是,天俊,我在這兒。」冷香凝更加緊緊地握住焦天俊的手,好讓他知道自己就在他身邊。

焦天俊慢慢地睜開雙眼,虛軟無力的笑道︰「我不是在做夢吧?」

「是真的!我真的在你面前!」冷香凝執起他的手,讓他模著自己的臉頰。「你自己模模看,是不是溫溫熱熱的?」

「太好了!我還以為見不到你最後一面了。」焦天俊故意讓手滑了下來,好讓她更加緊張,以為他真的不行了。

「你不要……亂講,我回來了,你會……好起來的。」冷香凝以哀怨的眼神望著他,哽咽得快說不出話來。

「凝凝,有些話,我放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沒有告訴你。」

焦天俊看著她那副可憐的模樣,差點想要起來安慰她,但是他不能這麼做!為了他們往後的幸福著想,他必須忍耐的演完這場戲才行!更何況,這本來就是他的心聲,只是他沒機會說出來而已。

「你說,我會听著。」冷香凝緊張的道。

「其實,迎娶雪格格這件事,我本想抗旨,但是我這一抗旨,非但會罪及家人,連你也會見不到了。所以我考慮了很久,決定迎娶雪格格,只有娶了她,我才有命等你回來。

「我也氣那個雪格格,要不是她亂講話,太後又怎麼會知道她喜歡我?既然她害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也就不會讓她太好過!我要每天罵她、揍她,讓她知道胡亂說話又拆散別人的姻緣是很不道德的!」焦天俊講到這里,不禁緊緊地握住她的手,眼里也泛起淚光,並深情款款的瞅著她。

「在我心里,除了你之外,我是不會跟第二個女人在一起的,更別提什麼上床生子,因為只有你才能撩撥起我的愛意,對其他女人,縱然是有如天人般的雪格格,我也毫無感覺,你知道嗎?」

「嗯!我現在知道了。」冷香凝點點頭,眼眶里的淚水終于承載不住地掉了下來。

她終于知道,原來焦天俊跟她一樣,也是只守著一份至愛,向往著一生一世的愛戀!

「本來,我打算見到你之後便要以死謝罪的……」

「不!不可以!我不準你死!」冷香凝一听到他說他要死了,不禁激動的抱住他。她哪能讓他就這樣死了呢?不行!她不準!

听到她這樣說,焦天俊高興極了,因為這代表她是深愛他的。

于是他也抱住她,繼續未說完的話,「我以為我能做得到,誰知道當我一見到你,我整個人又迷失了,在我眼里,你是那麼的美好,讓我忍不住想重新擁有你。于是我興起了想和你重修舊好、結婚生子的念頭。」

他輕輕地捧起她的臉,眸中含帶著無限的柔情緊緊地瞅住她,「凝凝,娶你做我的娘子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夢想!」

「不會的,不會是夢想,只要你好起來,我答應你,我一定嫁給你!當你的娘子,你說好不好?」冷香凝對著地猛點頭,並給了他一個明確的承諾。

「真的?」焦天俊的雙眸霎時亮了起來。

他該不會又在做夢了吧?

天啊!如果這是一場夢,他寧願永遠都不要醒來。

「真的,是真的!只要你好起來,我馬上嫁給你!」冷香凝認真的道。

「凝凝,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天啊!他簡直快樂昏頭了。

「傻瓜,如果你想馬上成親,我也答應你,只要你現在能夠立刻好起來,我統統答應你。」冷香凝緊緊地抱住他,她的淚水已佔濕了他的衣衫。

「行!我當然會好起來,我現在就好起來給你看!」焦天俊說完便急著要起身,根本忘了他現在還是個「病人」!

「天俊!這樣很危險的!你根本就站不穩,趕快躺好。」冷香凝連忙壓下他的身子。

呼!還好她制住了他,不然他這下就穿幫了!

焦天俊又故意以悲慘又無奈的聲音道︰「可是,我這麼一逃婚,不但狀元的身份沒了,就連榮華富貴也沒了,我要如何帶給你幸福呢?說不定皇上一氣之下,要把我砍頭呢!」

「不會的!你知道嗎?我在把你擄來時,就已經先向皇上稟報過我倆的事了,所以皇上才沒有下令拘捕你,還撤銷了皇令,只有你還傻傻的等著迎娶雪格格。」

「真的?」焦天俊忍不住驚呼一聲。

「當然是真的。由于在慧雨寺時我保護太後有功,還有這次西藏國師意圖與奸臣秦亥密謀造反,也被我給偵破,所以,你的狀元身份不但保住了,就連我也被皇上親賜一座屬于自己的府邸。」

「啊!真是太棒了!」焦天俊興奮地用力抱住她。

「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我無意間救了頤親王和福晉,他們因為膝下無子,所以就收我當他們的義女,這麼一來,我的身份不但配得上你、就連你的娘親也會覺得很光榮,再也不會說我是個沒有娘親教養的野丫頭了!」

聞言,焦天俊不禁愣得說不出話來,過了好半晌,他才很感性的對她說道︰「其實,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我愛你的心永遠都不會變。」

冷香凝只覺得心頭一熱,她好感動,卻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她的感覺,于是她主動奉上一個火辣辣的熱吻。

焦天俊睜著大眼猛盯著她。這次是她自己主動親他的,他可沒有勉強她喔!

「凝凝,你以後可不可以也像現在這樣主動的吻我?你知道嗎?我好愛、好愛這種感覺!」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冷香凝覺得羞死了。哪有人這樣問的。

「我一定會再讓你主動吻我的。」

他終于知道凝凝喜歡听什麼話,而那些話他不但愛講,更是他內心深處的情話。他決定從今以後,不管何時何地,只要他想講,他就要把所有的話統統講出來,就算別人會覺得肉麻惡心也沒關系,反正他愛講,她也愛听,那就夠了。

「凝凝,我可不可以再要求你一件事?」

「什麼事?」

冷香凝的杏眼和焦天俊的雙眸對上,在他的眼瞳里,她看見了自己的影子,而在她的眼瞳里,他也看見了自己的身影,于是兩個人笑著笑著就倒在地上,滾成一團。

「凝凝,以後你不能再說你要離開我,不要再動不動就想揍我,好不好?」焦天俊穩住翻轉的身子,並壓在她的身上,以認真的眼神道。

「嗯!我答應你,再也不會揍你,再也不說要離開你的話。」冷香凝回以同樣認真的眼神。

焦天俊覺得好幸福,這下他終于贏得美人歸了!

不過,還有一件事沒做,那就是趕快成親,以免煮熟的鴨子又飛了!

于是他一邊親吻她的耳垂,一邊對著她低語道︰「凝凝,明天就嫁給我好不好?我好想要你!」他知道她最怕癢了。

「討厭啦!你呵得人家好癢,走開啦!」冷香凝癢得受不了,趕緊滾到另一邊。

「不管,除非你答應明天就和我成親,否則我是不會放開你的!」

焦天俊隨即又壓在她身上,和她又是擁吻又是咬耳朵的,整間房子里,只聞滿室的,笑鬧聲和情話綿綿。

而此時在房門外,靳長風和顧聰兩人忍不住你推我擠的爭相看著這一幕,突然,那扇門被他們兩人的重量這麼一壓,硬是承受不住地倒了下來,而且剛好壓在冷香凝的身上。

「救命啊!你們想殺了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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