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眠,受盡煎熬的臉盡是憔悴,兩眼血絲充斥,剛毅的下巴長滿青色的胡渣。一夜的等待,盼望著那嬌俏的身影會出現在敞開的門口,軟語訴說歉意,祈求原諒,沒想到,她竟鐵了心!
不管她了,暴怒下的他失了自持的耐心,經過隔鄰,原先屬于她卻未曾使用過的房間時,卻仍然不由自主地引頸張望,被褥整齊,該死的她跑哪兒去了?
安格魯心急如焚,三步並作兩步急馳下樓,發覺失了蹤影的她在客廳沙發上睡得正沉。悄聲走近。迷戀地彎子細細端詳,為何如此對我?憶及昨晚她的冷淡,心中一陣抽痛,手撫上她的臉龐,發現到她正發著高燒。
天哪!昨晚離去前因滿懷憤怒,忘了把微涼的溫度調回,她竟然身穿薄衣在這種氣溫下睡了整夜?
安格魯自責地將她抱起,輕如鴻毛的她好似風一吹就會散了,讓他一陣心痛。高熱致使桃腮染上二抹紅雲,剛剛失神的他沒有及早察覺,他早該注意到的。
神智昏迷的柳爾雅口中斷斷續續地發出囈語,他無法辨認那些話,應該是她的母語,雖然不明意義,但見她神色滿是哀淒恐懼,讓他揪緊了心,將她的螓首按在胸前,該怎麼做才能撫平你眉宇間的愁?告訴我……
取來厚柔的羽被,將房內溫度調至夏溫,慌亂地找尋櫃子里的藥品,一不小心,手一掃,瓶瓶罐罐撞掉滿地。
你在做什麼!安格魯自我怒斥,額抵牆雙目緊閉,安撫心神,六神無主對爾雅有何助益?再張眼,驚慌已不復見,熟練地做了緊急處理,冰枕置于腦下,濕涼的毛巾置于額上,取過藥水,扶起柳爾雅喂食,昏迷中的她卻將藥水盡數溢出。
安格魯頭一仰,將藥水盡含口中,低頭覆上她過于火燙的唇,舌強力地撬開牙關,緩緩藥水度入。
和J取得聯系,沒有多言,只是簡潔地交代幾句,托為代理職務。J也沒有多問,心中明了,一向以病人為重的安格魯不會無故請假,柳爾雅的情況並不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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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魯坐在床側,執起柳爾雅的小手在頰上摩挲,深掬指間芳香,異常冰冷的指尖讓他心煩。
附上她耳畔輕聲低語。「你睡了足足兩天,J和老大他們都吵著要來看你,我不許,怕他們吵了你,你也很清楚,有他們在的地方是不可能安靜下來的。」
「那天我等了你一整晚,為什麼不回房?生我的氣嗎?別就這麼否決了我,至少告訴我為什麼生氣。」
「你看,我胡子沒刮,要是你醒來看見又要罵人了。
可是,知道嗎?我就愛看你嬌嗔的模樣。「
「你是不是怪我不會甜言蜜語?怪我不夠溫柔體貼?
天知道,當你熟睡時,我已經在你枕畔說上千百回,只是你不知道,我試過當你的面對你表白的,但是只要你澄澈的眸子對上我,我就緊張得說不出口,我試過的!「
「我發誓,只要你清醒,我一定會將滿懷的話全部傾巢而出,永遠別這樣對我好嗎?不要對我冷淡、不要對我失望、不要在還沒接受我就將我全盤否定。天知道。
我愛你多深,老天,給我一個機會,別讓我什麼都還沒說出口就離我而去,別……「語至尾端已略帶哽咽。不知何時,淚已悄然滑落,在被單上暈染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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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日間,柳爾雅燒了又退,退了又燒,全靠藥物壓制著,安格魯對于自己的無計可施心焦不已。柳爾雅體內對于三十一世紀的抗體還沒具備完全,病來得如此突然,甚至沒有留給他時間去觀察她的狀況。
喂食的液狀食品全都無法入口,只靠著吊點滴維持,神智處于半昏迷狀態,眼眸半合,瞳孔焦距渙散失神,全失了平日清靈耀黠的光芒。
她一直睡不安穩,不是驚慌高喊,就是虛弱申吟,伴隨哽咽是決了堤的淚,除了伸手抹去,別無他法。她拒絕讓他進入她的眼簾啊!
炙人的高溫灼紅了粉頰,全身滾燙,溫度卻無法傳遞到達指尖,在夏溫的環境,裹在厚被中的柳爾雅卻滴汗未出,除了試著讓她出汗已無計可施,否則燒永遠也不會退。
安格魯將全身衣物除去,站在床側,盯著柳爾雅,沒有絲毫,有的只是殷切的期盼,盼她可人的笑顏。
輕柔地褪去柳爾雅身上的衣衫,翻身上床,伸手攬過她,健壯的手臂緊緊環繞著,在一層層棉被的包圍下熱切地傳遞體溫。別這樣折磨我,求你……
柳爾雅下意識地圈上他的腰,囈道︰「別丟下我……」
不會,我不會丟下你,就算世界末日再次來到。我依然會守在你的身側。安格魯收緊雙臂,暗自許下一生一世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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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爾雅走在漫無天際的迷霧中,四周一片昏暗。像沒了地心引力,身子浮浮沉沉,找不著重心,頭卻又異常地沉重,天地茫茫,不知該往何處去。
安格魯呢?憶及身旁少了依靠,柳爾雅心慌地四下尋找,驀然,有個聲音譏哨道︰他早就不要你了!她聞言怔然,淚珠滾滾而下。是啊,安格魯轉身離去的背影,清清楚楚地表明了他的決定,他不要她了。
柳爾雅無助地跪坐下來,環膝流淚,她能去哪?心好痛,好痛……她咬著唇,硬是不讓嗚咽流泄出口。依稀听見啜泣聲,是誰?那個聲音听了更令人心酸,難道有人也跟她一樣嗎?凝神一听,聲音或遠或近,才發覺,竟是由自己喉頭發出。
她笑了,笑得哀淒,什麼時候自己變得如此懦弱,哭得這麼肝腸寸斷的。但,無法,心真的好痛啊……
隱約,遠處有股甜美的嗓音在殷切呼喚,似天籟,柳爾雅抬起布滿了淚痕的臉,迷蒙的眼茫然地盯著那一抹光亮。像被蠱惑了般,不由自主蹣跚地走去。
什麼也別想,什麼也別想,他只會令你傷心欲絕,來……來……柳爾雅一步步靠近,不由自主地喃道,對,我什麼都不要想。自欺欺人地捂住耳,仿佛能借此消除腦中安格魯惱人的微笑。
突地一雙手臂打橫伸出,緊環住她,她知道,那是安格魯。
不!我不要見到他,我不要見到安格魯,我不想再一次經歷心痛如絞的感覺,不!柳爾雅驚慌地想逃開,但耳邊低柔的細語讓她頓住腳步,松了防備。
我愛你愛你……回蕩的愛語破了彌漫的魔咒,四周一片光明……
一張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驀然放大的臉龐。
感覺到懷中人兒的蠕動,安格魯隨即驚醒,手馬上覆上她的額頭,欣喜地發現高燒已退。
「我怎麼了……」喑啞嘶裂的聲音真是由她口中發出?怎麼會這樣?頭痛欲裂,像有千百支錘子在腦中敲打,爾雅不禁申吟。
「你在客廳睡至天明,發燒了。」安格魯伸手撥開她額上汗濕的發。
經安格魯點明才想起事情始末,黯然地別過頭,不願對上他的眼眸。低頭發現身上空無一物,只余下貼身小褲,光滑細膩的肌膚緊貼著安格魯赤果的身子,柳爾雅雙頰緋紅掙扎起身,是羞是怒。
「你這個大無賴,居然乘人之危!‘,都還沒原諒他呢!
「別動,你這樣滿身是汗起來會受涼的。」才清醒就這麼蠻橫。不過,總比躺在他懷中生死難測的好上許多。
「不管啦!離我遠一點。」縴手抵上安格魯的胸,直把他推得距一臂之遙,又猛然意識到在手掌下溫熱的是未著寸縷的他,忙不迭地收回手,把棉被搶過包得密不透風。
「好、好,夠遠了吧!」床有多大?又不是小鬼睡的巨無霸雙人床,再退就要掉下去了。
「好熱,溫度能不能調低一點?」一張俏臉悶得香汗淋灕。
「是!」安格魯答得順從,在夏溫里獨佔一條羽被當
然熱。
瞥見安格魯光果的,柳爾雅尖叫道︰「你怎麼全身沒穿衣服啦!」雖然小屁屁線條很美,也不用這樣啊!
安格魯微笑,調了開關坐回床上,奪過小手攢得死緊的棉被一角遮住重點。「這樣總可以了吧!」
「嗯!」柳爾雅背過身,不敢回頭,胡亂發了個聲響就當回答。
溫熱的胸膛貼上後背,令她顫動一下,感覺到她的退縮。安格魯箍緊手臂,不許她逃月兌。
「為什麼不看我?」軟柔的嗓音在耳畔響起,溫熱的氣息搔弄著耳垂,一陣酥麻席卷而來。
「你沒穿衣服。」捉回滿腦的綺念,柳爾雅指控道。
置于雙峰下的手掌讓她渾身發熱,不禁想起那個差點失控的挑逗之夜。
安格魯聞言輕笑。「誰叫你高燒不退,用盡各種方式無效。我只好用人體體溫這種原始方式了。」瞳眸凝視著她。「為什麼不理我?」
柳爾雅臉色一沉,不愉快的心思旋繞心頭。
見她又縮回自我沉默的保證領域,濃眉一皺,這樣解決不了事情的。
安格魯嘴角上揚,低沉的笑聲猶如惡魔般地挑弄她的心扉,將唇貼上她的肩頭,這個動作令柳爾雅再次尖叫出聲。「干什麼啦!」掙不開鐵臂的箝制,只得任由他輾轉吸吮,烙下印記。
「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唇瓣移到頸窩處流連不去,「為什麼折磨自己?」
柳爾雅咬緊下唇,不讓申吟聲溢出,手不自禁地抓緊被角。
扳過她的身子,迷蒙的含煙雙瞳令他沉醉,囁嚅地開口道︰「我……愛你。」後面兩字說得又快又模糊,眉宇俊目間滿是困窘。
「什麼?」睜大了眼,沒听錯吧!
「我愛你!」她是故意的!
「能不能再說一次?」柳爾雅不可置信地看著安格魯,現在一定還在夢中,一定是的,就讓她多待一會兒吧,別那麼快把她叫醒……
看她臉上擺明了「我不相信,你把我打醒吧」的表情,安格魯童心一起,在她耳旁大叫。「我愛你,我愛你,愛你愛你愛你……」滿室盡是愛你的回音。
柳爾雅呆怔著看著安格魯,淚水奪眶而出,她真的不是在做夢。
安格魯一見到眼淚慌了手腳,難道她不想听到這句話?一顆心頓時沉了下來。
松開手,拉開彼此的距離。「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恨自己的唐突。
柳爾雅見狀破涕為笑。「不,我要听,我要听一生一世,你要不說的話才要罰你呢!」緊偎在安格魯胸膛,喜不自勝。
「可惡,盡會嚇我!」愛憐地看著她猶帶淚珠的臉,頭一低為她吮去。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了嗎?」安格魯輕吻她的發。
柳爾雅吞吞吐吐地不敢開口,但在安格魯逼視下只得和盤托出,包括她的疑慮、妒意和……愛意。
語畢才想起肇事原因,猛捶他的胸。「你騙我!說什麼無性生殖,害人家和你同床了那麼久。」
原來是這個,她倒是發覺了,安格魯笑了起來。
「我可沒說,是你自己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一千年前采無性生殖,可沒連現代也包含進去。」得知她在吃醋,心中一陣雀躍,不過,這陣醋勁也把他折騰慘了。
捏住她的俏鼻,謔道︰「為了這個拒絕和我同床,該打!」
「可是……男女授受不親啊!」柳爾雅不依地拍掉他的手。
「那好,你說,我有對你不規矩嗎?」安格魯凝睇著她。
爾雅側頭想想,好像是她對他不規矩多些,羞赧地訕笑。「沒……沒有……」
「這不就是嘍。」雖然克制是挺難受的,但失去她的柔軟在懷,整個心緒像失了魂似的,睡不入眠,折磨歸折磨,還是騙得她同眠重要。
大病初愈的她,腦筋還轉不太過來,隱約覺得不妥,卻又說不上來到底哪里出錯,只得點頭稱是。
安格魯見首次計謀得逞,漾開微笑,忘了自己未著寸縷,站起身,迎面而來的是宣布為期一晚冷戰結束的賀禮——_枕頭外加直沖雲天的尖叫。
「你沒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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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鈴大作,一拉開門,迎上老爹滿焦慮的臉。
推開杵在門口的安格魯,老爹急往里沖,口中不住嚷著︰「爾雅呢?病得嚴不嚴重啊?爾雅……」
柳爾雅聞聲下樓,看到老爹焦急的模樣,又是感動又是好笑。「老爹,人家病好了啦!」
老爹走近端詳,手覆上額頭,一會兒叫她吐舌,一會兒把脈,動作頻繁得讓安格魯忍不住開口道︰「爸,她已經好了,別乘機吃豆腐。」
老爹納悶地搔頭。「可是J明明說她危在旦夕的……
害我特地趕回來,本來還打算在粉娃她家住上一陣的,怎麼這麼快就好了……「提起手上的袋子晃晃,」特地帶回來的補品用不上啦!「害他英雄無用武之地。
安格魯走至柳爾雅身旁,拉過她的手在背後交握著,這個微小的舉動讓柳爾雅芳心竊喜,心里甜滋滋的。
「爸,听您的語氣好像不太高興?」安格魯促狹地問。
「沒……沒啦!」老爹笑得尷尬。
柳爾雅不忍,老爹也是好心嘛!笑著接過老爹手上的東西說道︰「沒關系,下次生病再吃就好了。」
安格魯不悅地瞪她一眼,還有下次?!
老爹臉色一正,痛斥安格魯。「你是怎麼照顧的?好好一個人交到你手上居然會病倒在床?虧你身為醫護所所長!」
安格魯面對老爹的譴責不發一言,只是看著老爹。
柳爾雅看看安格魯,再看看老爹,出言相勸。「老爹,是我自己沒有注意,別怪安格魯。」
老爹嘆了口氣。「爾雅,委屈你了,當初把你交到這個混蛋手上真是錯誤。來,東西收拾收拾,老爹帶你離開。老爹幫你物色了幾個對象,都是上上之選,我們用不著待在這里受他的氣。」既然兒子不懂珍惜,就只能當沒這個福分了,總不能誤了人家。
柳爾雅傻眼,又不好甩開老爹的手,為難地看著安格魯。還不救她?
老爸把他當成隱形人了嗎?居然毫不避諱地在他面前連哄帶搶地要把柳爾雅帶走?
大手一伸,將柳爾雅攬進懷中。「她是我的,誰也不許把她帶走。」口吻全然的霸道。
老爹瞪大眼,怎麼,幾天沒見,轉變竟然這麼大,才想著要放棄呢,就見兒子臣服了?
「吾兒啊一」老爹用特意拉長的夸張語調唱著,「終于開竅啦!日久生情這招果然有效。」
這回安格魯面對老爹的調侃不再逃避閃躲,臉上漾起微笑。「多謝老爸成全。」眼神溫柔地看著柳爾雅。
「來來……」準備已久的老爹不知從哪模出一本大記事本,「來看看啊,看是要來個全村集合大公證典禮,還是所里醫生病人同樂暨結婚會……我看哪,干脆全邀來好了,免得不小心漏了誰,被人說不懂得禮數。嗯……
形式嘛……就來個下午茶會好了,晚上還可以‘刷攤’……「老爹喜滋滋地做著筆記,一副不早成定局安格魯會反悔似的。
柳爾雅聞言兩眼睜得如銅鈴大,全村的人?再加上醫護所里的醫護人員和病人?天吶!
老爹滔滔不絕地說︰「日期……擇日不如撞日,這下禮拜日好了,大家也有空些,哎呀!下禮拜日趕了點,得趕緊預約外燴,還得租場地,好在村外老屈伏塔說過要是安格魯成親時會無條件出借牧場的,呵……有得忙嘍!」完全無視于當事人的存在。
柳爾雅見老爹連珠炮地發表計劃,完全找不著空隙插嘴,轉頭以眼神向安格魯求救,下禮拜?她都還沒做心理準備呢!何況……安格魯也沒親口向她求婚吶!
安格魯報以無可奈何地一笑,附上她的耳旁低聲說道︰「老爸盼這一刻盼得快發狂了,就由得他了。場面可能會混亂些,到時要委屈你了。」
「這個……那倒是還好啦!」村人的熱情她是見識過的,想想還挺樂在其中,不過,她最在意的是……女孩子總是幻想被求婚的一刻嘛!就這麼直接跳過省略,心里有點怪不是滋味的。
「不然……你不想嫁給我?」安格魯嘴角垂了下來,一臉的可憐兮兮。
爾雅見了噗吭一笑,心結一掃而開,能得此良婿,又有什麼好不滿足的?
「嫁你!不嫁你嫁誰?身子都讓你看光了。」說到最後一句紅了臉,意識到月兌口而出的語句露骨了點。
含羞帶嬌的緋紅小臉教人心蕩神搖,安格魯在頰上印了一吻。
「這麼迫不及待啦!」安排了大半天計劃才發現根本沒人理他的老爹促狹道。「我知道,下禮拜對你們而言是嫌慢了點,沒關系,你們可以先圓房再補手續,老爹我不介意的。」
柳爾雅羞得直往安格魯懷里鑽,安格魯則順勢摟得更緊。
「好啦,我要趕緊去聯絡相關事宜了,你們繼續啊!」
老爹笑咧了大嘴走出門外,嘴里直念著好忙好忙,卻是欣喜若狂,抱孫子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拉開大門,見站在門外正要按電鈴的粉娃,沒注意到她臉上的異樣,獻寶似的說︰「粉娃來得正好,回去告訴你爸,下個禮拜日叫他記得到老屈他家那塊牧場上參加安格魯的婚禮啊,你也一起來,熱鬧熱鬧,我還得去通知其他人,先走啦!」語畢一溜煙地沒了蹤影。
婚禮?粉娃憤恨得臉都扭曲了,還好今天她有備而來的,藏在背後的手緊握,柳爾雅!敢跟我搶安格魯大哥?你門都沒有!
走到屋里,觸目所及的是兩人互傳遞柔情蜜意,粉娃咬牙切齒,眼里射出冰冷的寒光。
安格魯首先感覺到四周氣氛的異樣,一抬頭,直直望進粉娃那充滿邪惡的眼眸,心里一驚。
防衛似的,不著痕跡地把柳爾雅拉至身後。「想必你都听到我爸說了吧!下禮拜歡迎合府光臨。」是宣誓,是劃分,望她不再逾矩。
粉娃不屑地暗哼一聲,換上和善的笑。「那我真來對了,本來帶了個禮物要送爾雅姊的,正巧,就當是結婚賀札吧!」
爾雅姊?沒見過她這麼好禮的,柳爾雅听了感到渾身不自在,像針扎了似的,只得微扯開嘴角,報以一笑。
人家都這麼有禮了,總不能不給好臉色吧!
安格魯微笑,護著柳爾雅的手松了防備。「既然如此,我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謝謝。」大手伸出,準備接過賀禮。,「不,」粉娃笑得燦爛,「人家想親手交給爾雅的,先前對她那麼無禮,想借此道歉呢!」
聞言安格魯起了戒心,先前看到的恨意不可能是眼花,現今她這麼執意親手交給柳爾雅,可能有詐。心念一動,來不及阻止,柳爾雅已越過他,向粉娃走去。
「別客氣,我一點也不在意的。」柳爾雅露出友善的微笑,滿懷歡喜,更何況她也不是個心胸狹窄的人,那些事情倒忘得一干二淨呢!
見柳爾雅靠近,粉娃笑得猙獰。「道歉?等下輩子吧!」手一揚。將藏于背後的籠中物一擲而出。
安格魯雖全神貫注著她們的一舉一動,但由于她倆的距離過于靠近,待事情發生時已搶救不及,一團烏黑的東西撲向柳爾雅,月兌口而出的尖叫讓他揪緊了心。媽的!他竟如此疏忽。
「呀!呵……呵……好癢,好癢,咯……」沒想到伴隨著尖叫之後是喜悅的笑聲,令粉娃傻了眼,怎麼會這樣?
「真謝謝你了,這只小狗好可愛呢!」一只全身漆黑,約兩個巴掌大的小狗坐在她懷里吐舌搖尾,一副討好的模樣。「我還以為這個時代沒有小狗呢!來了這麼久也設見過一只。我好喜歡這個禮物哦!謝謝。」
粉娃氣得揪緊衣角,五官擠成一堆,怎麼會這樣?
那個黑不溜秋的怪物怎麼不把她吃了?想當初第一次在爸爸的研究室瞧見時,對她齜牙咧嘴的,還張口咬她呢!
還好那時她手縮得快,不然,怕十根手指頭當場就去了一半。爸爸還嚴重警告她不準靠近。不然被吃了找不到骨頭,還被人當失蹤呢。
看著被小狗舌忝得不亦樂乎的柳爾雅,再看看自己伸到一半猛然頓住的手,不禁覺得有些啼笑皆非。柳爾雅說得沒錯,在這個時代是沒有小狗,連他也是首次看見呢!
凌厲的眼光一掃,叫粉娃渾身打了個寒顫。完了。
什麼都完了!粉娃哭喪著一張臉,心里叫苦連天。
「現在馬上離開這里,我會交代警衛,再也不準你踏進醫所半步。如果你再有什麼不軌的舉動的話,就休怪我不念世伯的情面。懂嗎?」安格魯眼中的怒氣差點把粉娃凍成冰棍。
怎麼辦?設計不成反害了自己,回去還得面對老爸,偷了他最重視的實驗樣本,怕不被打死才怪!嗚……
頹然離去的粉娃全失了來時的氣勢,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走出大門,口里直喃著怎麼辦啊……
「你怎麼這麼沒有禮貌,人家好心送我這麼可愛的小狗,你還把她趕出去。」柳爾雅不悅地嗔道。
安格魯看著她,她是少根筋還是不懂人心險惡啊?
虧她還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伸手拎起小狗的脖子。使得小狗哀叫連連。不知道為什麼,手自然的就擺出這種姿勢,即使他從來沒瞧過這類生物,或許是人類的天性使然也說不定。
柳爾雅聞聲心疼不已,急道︰「你要把它帶去哪?不要這樣抓它啦!會痛的。」雖然二十一世紀的人都這麼抓狗。但她還是不忍。
安格魯背著她翻翻白眼,倒有點吃起小狗的醋了。
把它拎舉過頭,看它吐出舌頭的呆樣,臉上下自覺地浮現笑意,將它置于懷中。世伯從哪找出這個小東西的?
見他將小狗抱著,柳爾雅心定下不少。隨即想起。
「你要帶它去哪里?」腳步不停地跟進了研究室。
安格魯一言不發地動手忙著,柳爾雅雖然心焦,也只得坐在一旁候著。
待得儀表板上的綠燈亮起,安格魯將小狗移至她懷里。「好啦,沒問題了。」
柳爾雅喜不自勝地抱著小狗,問道︰「你剛剛在做什麼?」
安格魯笑而不語,從未見過的生物,不先檢查看看怎能安心呢?不願造成爾雅心頭的陰影,摟上她的肩膀。
「我該喂它吃些什麼?」
說到這個柳爾雅可得意了,鄉下老家的三合院里養了近十只的狗全是她在打點的,問她就對了。
「小狗很好養的!有骨頭它就啃得心滿意足了,不過魚不行喲!它不吃魚,會壞皮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