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不是帶她回家了?」正在車庫里擦著他的寶貝愛車的文尉玄看見莫司又將寧丹羽帶回來,不禁皺起眉頭問。
「我只是帶她回家看看,她家現在危險得很,我當然不可能將她留在那邊了。」莫司朝文尉玄那不滿的臉笑了笑,便領著寧丹羽與仇皓往屋內走。
「等一等!」看到寧丹羽後面又跟著一個他從沒見過的生面孔,文尉玄大叫一聲,「他又是誰?」死家伙,真當他這里是收容所嗎?
「新客人。」拋下這一句,莫司便不再理會文尉玄領著他們倆進屋,留下文尉玄一個人在那里直跳腳。
新客人?文尉玄齜牙咧嘴地瞪著莫司進屋的背影,他就不要做得太超過,當心自己一火起來,連他這「舊主人」都一塊轟,管他什麼拿人手短。
負氣地大力刷著自己的愛車,看著那車身一塊一塊晶亮起來,文尉玄總算稍稍回復了好心情。擦完車,文尉玄便又一頭栽進地下室去,打算繼續追蹤克萊瑞-狄恩的下落,他可是個盡職的好員工,才不像莫司那不孝的家伙,自己的老爹都找不到了,竟然還有心情管到別人的麻煩事去。
「小姐,你先到外面去逛逛吧。」才剛在沙發上坐定,仇皓便忙不迭地想將寧丹羽給支開。
「不。」寧丹羽搖搖頭,倔強地拒絕,「仇叔叔,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就不要什麼事都瞞著我,不讓我知道,爺爺發生了什麼事,我應該有權利知道吧。」
看著那雙清澈明亮的大眼楮,仇皓不得不妥協,他嘆了一口氣,「唉,好吧,小女孩長大了,也該是要懂事的時候了。」
「嗯。」朝仇皓笑開臉,寧丹羽挨著仇皓身邊坐下。
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莫司召來佣人泡了三杯香濃的咖啡,準備徹底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仇皓寵溺地模了模寧丹羽的頭,「小姐,你知道老爺是在做什麼的嗎?」
她搖了搖頭,「不知道,」然後她眼中襲上一抹寂寞的神彩,「我只知道他常常不在家。」
「唉,你要體諒老爺啊,」仇皓的臉上寫了些許無奈,「老爺是不得已的,他也想多點時間陪你啊,你要知道老爺最疼的人就是你,只是他公務纏身……」
「嗯,我知道。」寧丹羽朝仇皓笑了笑,她當然知道爺爺疼她,相信只要她開口,不管是什麼東西,爺爺都會想盡辦法弄來給她。「那爺爺到底是在做什麼的?」她也實在很好奇,因為盡管爺爺很疼他,但對于工作上的事,爺爺卻總是只字不提,不肯讓她知道。
「老爺是FBI的特派干員。」說到「FBI」三個字時,仇皓臉上明顯流露出鄙夷的神色。
「FBI?」莫司了然地點點頭,也難怪他們會被追殺,當調查員總是不免要得罪人。
「騙人。」寧丹羽壓根不信,「如果爺爺是為FBI做事的話,那為什麼前陣子我們過著躲躲藏藏的日子時,他們都不伸出援手。」
「因為我們躲的就是他們。」仇皓語出驚人。
「什麼?」寧丹羽愣住了,「為什麼我們要躲他們?」她想不明白,既然爺爺是論他們做事,那他們有什麼理由追殺爺爺?
而不僅寧丹羽感覺疑問,連莫司都有同樣的問題,他嘴角浮現了一抹玩味的笑容,嗯,事情好像愈來愈有趣了。
「老爺的工作是潛入恐怖集團去臥底……」仇皓听到寧丹羽倒抽了一口氣,他頓了頓再繼續,「而那張光碟片里就是恐怖集團里的內部資料,其中還包括了FBI高級干員與恐怖集團掛勾的事跡,這也就是我們前陣子為什麼要東躲西藏的原因,因為不只恐怖集團那邊要找我們,FBI那邊也在全面通緝我們。」
「那爺爺的病是?」這也是寧丹羽另一個想不通的地方,她記得爺爺的身體雖不是挺硬朗,但平常也沒什麼大病大痛,怎麼會一夕之間病得那麼嚴重,還撇下她撒手人寰。
「其實老爺的心髒一直有毛病,只是他不想讓你擔心,所以一直偷偷吃藥,沒敢讓你知道。」仇皓沉痛地說道。
「什麼?」寧丹羽的身形晃了晃,讓仇皓幾乎以為她又要昏倒。
「小姐。」仇皓憂心地叫道。
「我沒事。」寧丹羽朝仇皓勉強地笑了笑,然後徑自陷入沉思當中,她是多麼地不孝啊,爺爺是那麼地疼她,而她竟然連爺爺身體不適都不知道,還每天傻愣愣地過日子,直到爺爺離開,才恍若大夢初醒。
淚,又一顆顆掉落,寧丹羽眼楮毫無焦距地凝視著前方,太過安靜的表情讓人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麼,只有頰旁那兩道淚痕泄露了她的情緒。
「小姐,小姐?」見她又兀自陷入自己的思維中,仇皓擔憂地搖了搖她,怕這個刺激對她來說太大了。
該死!仇皓懊惱地低咒,早知道這件事就該壓著一輩子,一個字都不該說的。
「仇叔叔,你放心,我真的沒事。」柔聲安撫著仇皓,寧丹羽倏地自椅子上站了起來,眼神堅定無比,「我一定要好好保護那張光碟,因為那是爺爺冒著生命危險自敵人那里拿回來的。」
莫司若有所思地望著她,「只要保護就夠了嗎?」
「什麼?」她不懂他的意思。
莫司淡淡一笑,「我說,你只要好好保護那張光碟就夠了嗎,難道你不想看那些追緝你們的高級官員下台?」
「咦?」寧丹羽疑惑地看著他,「你是說……」
「沒錯。」莫司肯定地朝她點點頭,「我正是那個意思。」
「仇叔叔……」寧丹羽轉向仇皓尋求答復。
仇皓以慈祥的眼神給她信心,「這是老爺留下來的東西,所以應該由你自行決定。」
「可是我……」寧丹羽想說這些事她不懂,可是一接觸莫司的眼神,她便奇異地鎮靜下來——
想想,爺爺雖然心髒一直有毛病,但如果用藥物控制的話,應該還不至于惡化得那麼快,都是由于這一陣子來的奔波勞累與受怕,才會讓爺爺的病一發不可收拾,終致拋下她離去。
這一切都要怪他們——那些與黑道掛勾還怕人家知道的狗屁FBI高級干員。
嗯,她下定決心了,「好,我光碟片給你。」說罷,她便起身上樓將光碟片拿下來給莫司。
接過光碟片,莫司正想拿到地下室叫文尉玄解讀時,卻見他滿臉驚慌地從地下室沖了上來。
「怎麼,你見鬼啦?」莫司皺著眉盯著文尉玄那狼狽的表情看。
「見你個大頭鬼!」文尉玄啐他一句,隨即回歸正題,「卡洛琳不見了。」
「什麼?」莫司當他在講笑話,「那丫頭一定是上哪去玩瘋了,不可能不見的,你不用在那里相人憂天了。」
「不是,她真的不見了。」見莫司那滿不在乎的態度,文尉玄直跳腳,然後將手中的電話遞給莫司,「不信你自己打回美國去問你媽。」
莫司半信半疑地接過電話,撥了家里的號碼,嘴里還直咕噥,「怎麼可能,這麼大一個人了,又不是三歲小孩,在歐洲游學也可以游到不見,難不成是迷路……喂,瑪麗,我媽呢?」
唐範亞接過電話,口氣異常冷靜,「喂,莫司嗎,我跟你說一個壞消息,小琳不見了。」
听到這太過冷靜的語氣,莫司不禁擔心起唐範亞來,不知是不是一連兩個親人失蹤對她的打擊太大了,以致她無法有任何歇斯底里的反應,但這種異于平常的冷靜更是嚇人,「媽,你沒事吧?」
「我當然沒事。」唐範亞的聲音拔高了一些,「失蹤的人又不是我。」
這下子,莫司可真的確定她有事了,「媽,你放心,我一定會將爸與卡洛琳找回來的。」
掛上電話,莫司考慮著該不該回美國陪母親,他擔心她一個人留在美國會胡思亂想,可是……父親與卡洛琳失蹤的地方又都是在歐洲——
算了,找人的事交給文尉玄去就好了,想了想,他還是決定回美國,而光碟片的事,就暫且壓下吧。
至于寧丹羽……還是將她帶回美國好了,說不定還能和母親做個伴。
「尉玄,這里就交給你了。」說罷,他便扯著寧丹羽,上樓去整理行李。
「我不吃,你們端回去。」卡洛琳第三次斥回送飯菜來的佣人。
「可是……」佣人們個個臉上寫滿為難,這可是門主吩咐要好好照料的客人,她已經三頓沒吃了,要是讓她給餓壞了,這個罪名他們可擔當不起。
「叫你們端回去就端回去。」卡洛琳忍住想尖叫的沖動,她可是個教養良好的淑女,怎麼可以大聲對人吼。
顯然她的命令無效,那些佣人還是進退兩難的杵在那。
「怎麼,想絕食抗議啊?」一個低沉悅耳的男聲出現在門口,陸展晨斜倚在門邊,俊美的臉上滿是勾魂的笑意。
卡洛琳噴火的美眸瞪著眼前這個長得過分好看的東方男人看,過了一會才賭氣地偏過頭去,連看他一眼都嫌不屑。
「你們先下去吧。」陸展晨朝那些尚杵在那里發愣的佣人們揮了揮手,遣退他們。
那些佣人如獲大赦的朝他行了禮,便將手中的飯菜放下退了出去。
「為什麼不吃飯?」陸展晨移動身子,緩緩走近她,反手將房門關上。
「肚子是我的,你管我吃不吃飯。」卡洛琳一哼,出口的話利得連她自己都難以置信。
她秀眉一皺,都是這個天殺的男人害的,害她失去淑女的形象。
「喔,還挺牙尖嘴利的嘛。」陸展晨眉一挑,徑自走向房間左側的沙發,然後安逸地坐下。
卡洛琳氣憤地瞪著眼前神情安逸自若的男人,「你到底想怎麼樣?」
她不明白,怎麼會有男人小氣到這種地步,她只不過是不小心讓皮包上的鐵環刮傷了他那輛百萬名車而已,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他竟然將她抓回來囚禁,活像她欠他幾千幾百萬似的,天知道能開那種名車的人家產不是算兆,至少也是算億的,那小小刮痕的烤漆能花他多少錢,有必要計較成這樣子嗎?
最重要的是,她已經說了,她會賠——只要他放她回家的話,她保證馬上將即期支票寄來給他。
「不怎麼樣。」陸展晨輕描淡寫地回答,玩味地盯著她那因為氣憤而愈發嫣紅的臉蛋瞧,嗯,更加艷光照人了。
「那你放我回去啊。」卡洛琳踱到他面前,「只要你放我回去,我保證一定將錢賠給你,我家雖然不是什麼富可敵國,但那小小一道烤漆的錢,我相信我還賠得起。」只要能離開他這個鬼地方,要她傾家蕩產她都願意。
「我跟你說過了,我不缺錢。」陸展晨笑得更加挑情了。
「啊?」卡洛琳疑惑地眨了眨眼,「那你跟我說你缺什麼,只要在我能力範圍之內,我一定給你。」「我的胃口很小,我相信你一定給得起。」陸展晨向她保證。
「呃……那你說吧,你要什麼?」卡洛琳潤了潤唇,他那放肆且摻進一點的眼神讓她發窘,雙頰的熱度一直不斷升高。
「我現在缺……一個女人。」陸展晨手靠在椅把上撐著下巴,漂亮的勾情眼別有深意地瞅著卡洛琳。
「缺女人?」卡洛琳見鬼似地瞪大眼楮,「整條街上都是女人啊,喔,不提外面,你這宅子里光是女佣就有十幾個,夠你取之不盡了。」語畢她心虛地吐吐舌,呃……她遣詞用句好像有一點不太文雅,「取之不盡」?
不過,誰能說她說的不是實話呢,憑他那副健美的身材與撒旦的臉孔,只消勾勾手指,要什麼女人沒有?恐怕還不必他取,女人便會源源不絕地蜂擁而來呢。
「她們不對我的眼。」陸展晨雖然有著一張東方人的臉孔,但卻奇異地擁有一對棕瞳,而現在,那對棕瞳的顏色正在逐漸變深。
「呃……你是嫌她們不夠漂亮對吧,放心,我一回美國一定多找幾個金發美女送過來給你。」卡洛琳邊說邊干笑地移開眼,要命,他那眼神分明是在勾引兼挑逗她。
「我不要金發的。」陸展晨拒絕,薄唇勾勒的笑意更深了,他發覺自己挺喜歡看她心慌意亂的模樣。
「呃……」卡洛琳干笑數聲,然後不著痕跡地退了幾步,她發覺靠他太近會讓自己呼吸困難上你不喜歡金發的,那我找黑發的給你好了,日本美女比較清純可愛。」
「我也不要日本的,我比較喜歡混血兒。」陸展晨意有所指地說道。
光看她那頭如黑瀑般的烏亮秀發配上湛藍清澈的雙眼,不難知道她是個混血兒。
「混血兒啊?」卡洛琳蹙了蹙眉,「這就有點難了,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力滿足你的需求的。」她再三向他保證。
唔……混血兒,現在社會愈來愈開放,中西合璧的婚姻不少,應該不難找吧,例如她家就是——
「何必麻煩,我眼前不就有一個現成的?」陸展晨不太滿意她的裝傻,干脆挑明了說。
「你眼前……」卡洛琳呆呆地重復了他這句話,大腦停工了幾秒鐘,這才恍然大悟,「你是指我?」她睜大雙眼,不自覺地又往後退了幾步。
「對,就是你。」陸展晨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朝她逼近幾步,「你離我那麼遠做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不可避免的,卡洛琳又被他嚇得往後退了幾步,直至退無可退,她的背已抵在牆上,這才發覺她竟讓自己陷入了困境之中,因為那個男人——那個厚顏無恥說要她的男人,兩只鐵臂正牢牢地撐在她臉頰兩邊,成功地將她困進了牆壁與他之間。
「你說你不會吃了我,可是你的眼神……」卡洛琳發覺自己竟找不出形容詞來形容他的眼神。放肆?嗯,好像不夠貼切——
「怎樣。」陸展晨朝她露了抹醉人的笑容,鼓勵她說下去。
「呃……有點……色色的……」支吾了下,卡洛琳終于找到形容詞,對,就是色色的,他那個眼神煽情得足以讓人心跳加速。
「喔,色色的?」陸展晨噙了抹性感的笑,一手握住她那細致小巧的下巴,「那我讓你瞧瞧更色的……」他準確地覆住了她的唇,舌頭溜了進去,一開始就以法國式的熱吻吻得卡洛琳暈頭轉向。
一吻既終,卡洛琳氣喘吁吁地別開頭,一雙杏眼冒火地瞪著陸展晨,「你這只。」
陸展晨略微施力地扳正她的臉,「罵我?我還有更色的,你要不要瞧瞧?」說罷,他一只毛手便往她的前襟探去。
「不……」卡洛琳嚇得花容失色,趕忙抓住他的手。
陸展晨俊容霎時一凜,「不想失身,你就給我乖乖吃飯。」
「我為什麼要——」卡洛琳一口不服的氣提了上來,正要反駁,卻瞧見他那未歇的雙眼,趕忙噤聲,「我吃就是了。」
「這才乖。」陸展晨贊許地模了模她的頭,打開房門喚來佣人,要他們撒下冷掉的飯菜,重新換上。
熱騰騰的飯菜重新上桌,陸展晨扯著卡洛琳在桌邊坐下,「現在,你是要我喂呢,還是自己吃?」「我自己吃就行了。」卡洛琳連忙拿起刀叉,食物正要送到嘴邊時,她不自在地瞄了瞄坐在旁邊的陸展晨,「你……可不可以出去?我不習慣有人盯著我吃飯。」
「吃完它。」下了命令,陸展晨便起身瀟灑地離去。
卡洛琳朝他的背影扮了個鬼臉,這才專心享用起美食來,嗯,說實在的,他這里的廚子還真不錯,菜燒得很入味,好吃極了,前幾頓沒吃到真是她的損失。
卡洛琳吃得開心,一邊還不忘稱贊人家廚師的手藝。
躡手躡腳地溜出房外,卡洛琳決定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要自力救濟,打電話回家求救。
她將整排的房間一間一間地打開搜尋,結果都令她很泄氣,正當她打開長廊底部那間房間打算再沒電話就放棄時,她突然眼楮一亮,那間房間很大,兩旁擺了高高的書架滿滿的書,但吸引她口口光的不是那個,而是——
電話!
沒錯,就是電話,她看到一具電話正躺在前方那張大書桌上,興奮之情油然而生,她也沒去細看房間內是否有人,便一個箭步沖到電話旁,按下熟悉的號碼,「喂,瑪麗嗎……」電話撥通才剛說了這句話,她便听見卡的一聲,電話慘遭被掛斷的命運。
她錯愕地抬起頭,想看看究竟是哪個家伙壞她好事時,卻不期然望進了一雙熟悉的棕瞳里,她心里一驚,連忙往後踉蹌退了幾步,差點絆倒自己。
一只鐵臂在她腳步不穩之際,穩穩地扶住了她的腰,讓她的免于與大地親吻的命運。
「呃……謝謝。」卡洛琳驚魂未定地道著謝,然後發現陸展晨那只手臂還扶在自己腰際,她赧紅了臉,輕輕拍打著那只手,「放開我。」
陸展晨這回倒沒吃她豆腐,听話地放開她,「你要打給誰?」他問話的語氣冷冷的,薄唇抿了起來,少了笑容的他,俊容上的線條顯得剛硬。
「啊?」卡洛琳眨了眨眼楮,干笑數聲,腦中開始飛快地轉著理由,「喔,我是要打個電話回家報平安,因為我失去音訊那麼久,我家人一定急壞了。」這個理由雖然有點牽強,但總比坦誠她要打電話回家求救好多了吧。
讓他有了防範之意,日後她要溜就更加困難了。
「喔,是嗎?」陸展晨挑了挑眉,「你不是要打電話告訴家人你現在的位置,叫他們來救你嗎?」他總覺得這個才是她的最終目的。
卡洛琳臉上的笑僵在那里,不知該答是還是不是,說是對不起她自己,說不是她又心虛,只得站在那里傻笑著。
唉!她在心里低嘆一聲,誰要自己剛進門時不先觀察好周遭環境呢,現在被抓包了,又能怨得了誰,只能怪自己大笨太粗心。
光看她臉上那僵住的笑意,陸展晨也知道自己說對了,但他並不道破,只是拿起話筒,「你家電話幾號?」
「啊?」卡洛琳疑惑地看著他,不知他問自己家里電話干嗎,該不會是要勒索吧,他都已經那麼有錢了,有勒索她的必要嗎?
「你不是要打電話回家報平安?」陸展晨不耐地瞪了她一眼,光看她臉上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勒索?他陸展晨還不需要做那麼沒品的事。
「嗯,對啊。」卡洛琳點了點頭,不明白他到底要干嗎。
「電話給我,我幫你打。」
「不……不用了。」卡洛琳連忙拒絕,開玩笑,讓認識不到兩個禮拜的男人替她打電話回家報平安,她媽搞不好還以為她游學游到跟男人私奔了,那她一世清名豈不是毀了。
「真的不用?」他再給她一次機會。
「真的不用了。」卡洛琳堅決地點了點頭,說什麼她也要維護好自己的名聲。
陸展晨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將話筒放回去,「既然這樣,那你就給我安分點。」
安分?聞言卡洛琳瞪大眼楮,她為什麼要安份?她又不是他老婆,听听他說這是什麼話,好像她隨時會給他戴綠帽似的。
看穿她的想法,陸展晨薄唇又勾起了笑意,「如果你想的話,我也不反對。」他牽起她的手往門外走,「我們現在馬上去公證。」
卡洛琳大力甩開他的手,拿看怪物般的眼神瞪著他,「你瘋了。」
「我沒瘋。」陸展晨為自己辯解,「你有帶印章吧,我們先去銀樓買只戒指,然後就可以直接到法院去——」
他沒瘋,卡洛琳倒覺得自己快瘋了,她大力甩開他扯著自己的手,然後沖出房門外,「誰要跟你去公證?」
陸展晨倒也不去追她,他好整以暇地抱胸站在那里斜睨著她,「真的不要?你不會覺得可惜嗎?」
「鬼才覺得可惜!」卡洛琳被他氣得語無倫次,再也顧不得形象地咒罵出聲,然後頭也不回地跑回自己房間。
她在心中暗暗起誓,以後,以後一定要將這間房間列為禁地,打死她都不會再舊地重游。
隱忍睡意地打了個呵欠,寧丹羽靠入椅背中,正當準備要闔上眼時,卻不期然撞見前方走來那猙獰熟悉的身影。
她心里一驚,將頭埋低,並搖了搖坐在自己旁邊的莫司。
「怎麼啦?」也在閉目養神,被她一陣亂搖搖醒的莫司,一臉莫名地看著神色慌張的寧丹羽。
「他們……他們……」她指著那些人,緊張得有點口吃。
「他們怎麼了?」莫司不禁納悶地瞧著正站在前方約略隔三個機位走道上的彪形大漢,雖然人家長得壯了些,粗獷了些,但她也沒必要害怕成那樣子吧。
「他們就是要抓我的那些人。」寧丹羽好不容易將話完整地講了出來。
「什麼?」莫司神情瞬間變得嚴肅,「你確定是那些人?」
寧丹羽點點頭,她永遠記得那個帶頭者用他那口黃板牙對自己露出惡心的笑,那還讓她做了好些天的噩夢。
「該不會是他們得知我們搭這班飛機,所以也跟上來要抓我的吧?」寧丹羽憂心地問道。
「不可能!」莫司回答得斬釘截鐵,他莫司是個什麼樣的人,怎麼可能會蠢到被逮到行蹤去向,況且,他不以為那些呆瓜會知道寧丹羽跟他在一起。
不過,話雖如此,他還是朝坐在身旁的菲里克使了個眼色,兩個人都進入備戰狀態中,老實說,他實在是不太想在飛機上生事,但如果情非得己的話,那也沒辦法了。
正當他們還在猜測那些人與他們搭同一班飛機的用意時,前方突然爆出尖叫聲,接著,又響起一聲槍聲。
那幾個大漢彼此使了個眼色,然後各自從懷里掏出槍來指著大家,「不準叫,都給我雙手抱頭,乖乖的坐在椅子上。」
機艙內一片默然,大家即使都怕得發抖,也不敢弄出半點聲響,在那幾管黑漆漆的槍脅迫下,誰都不想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莫司他們當然也乖乖照做,在這種情況下不宜逞強。
那個帶頭發令者滿意地笑了,掏出打火機點了一根煙,開始在走道上來來回回地踱步兼發表他的長篇大論,「其實,我們並不想危及各位的生命,只不過有要事要去義大利,就麻煩各位陪我們走一程,希望各位能好好與我們配合,不然……」他搖了搖手上的槍,「槍子兒可是不長眼的,到時就別怪我沒先警告過各位了。」他嘿嘿冷笑,還將自己口中的煙很變態地往旁邊一個孕婦的臉上噴。
那個孕婦一臉驚懼,緊抓著自己丈夫的手不放,而她丈夫則緊緊捂住了她的嘴,以防她克制不住地尖叫,惹惱了歹徒。
莫司冷眼將歹徒的惡行看入眼里,唔……義大利啊,自己恐怕沒那個時間陪他們去那里觀光,他還要回家陪他母親咧。
不過此時他們防衛心重,不宜輕舉妄動,不然恐怕會害了機上的乘客,他與菲里克交換了個眼神,嗯,靜待時機再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