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情婦 第六章 作者 ︰ 洛晨

「不錯嘛!」由黑暗中挺身步出,風司易又揚起那一慣常出現在臉上的邪惡笑容。「妳終于注意到我的存在,而不是把我當成隱人一樣的忽略了。」

多日不見,風司易月兌口而出的不是甜言蜜語的安慰,而是極盡所能的嘲諷話

語。

對對于她的急躁不安,他則顯得冷、淡漠了許多。

「我只是……」方妍希鼓足勇氣想為自己申辯,但她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出口便全讓風司易的嚴厲眼神給嚇回了肚子里。

恐懼讓她忘了他最厭惡別人反抗他的話。

「妳不是很能言善辯嗎?」

風司易故意停頓了一下,想探知方妍希的反應。

「……」

「無話可說?」他故意揚高聲調,藉以表示他難以相信。

方妍希面對咄咄逼人的風司易,只能低垂著頭,任由他排山倒海的怒氣朝她狂撲而來,卻連一句話也不敢開口對他說.

在眾目睽睽之下,她可不希望因為自己一時沖動頂嘴,而引燃他一觸即發的憤怒火焰,讓自己糗態百出。

想對他傾吐的千言萬語,只能等到四下無人時了。

「無話可說是表示妳理虧,而妳理虧則代表妳心虛,明白嗎?」風司易見方妍希一反平常的以沉默相對,怒火中燒下更是不饒人了。

「我知道。」但不服氣……方妍希口里這麼說,但倔強的臉蛋卻隱約透著一

股不馴。

她睜著一雙燦亮的瞳眸,看著眼前站立在夜色之中、高高在上、氣勢張狂,

猶如闇夜撒旦般的男人,就是他那雙飽含著怒火的濃墨雙眸,令她墬入的深淵而無法自拔。

明知他對她只有而沒有情愛,但她還是在第一次交付給他完整的自己時,也交付了自己的心。

愛上一個不能也不肯交付同等真心真愛,甚至可以說是恨著她的男人,那種後果……方妍希不敢去想象。

所以她想逃,她只怕如果她再不盡速離開,失去的將不只是她的身和心,甚至連她僅存的一丁點尊嚴,恐怕也難保了吧!

這一刻,她想要離開的心意愈加堅定。

「二太子……」太多言語不知從何啟口,又怕惹來他易燃的怒火,方妍希欲言又止,有所顧忌的看著風司易身旁的一大票隨從。

「有話就直說啊!還是妳想讓我屏退手下,私底下和左護衛談談?」風司易始終沒忘方妍希來找的人是左立頎而不是──他。

「不是這樣子!」沒有半點遲疑,方妍希迅速否決風司易的傷人言詞。

她瞠大眼,心中明白他不相信她,就因為他一直不相信她,所以才會說出這種懷疑她人格和操守的話來。

她滿心的不敢置信,也好傷心,他怎能懷疑她的忠貞呢?就在她已完整的交付給他純潔無瑕的自己之後。

她無言吶喊。

「我找的人一直是你,只是你好久都沒有出現,甚至沒有半點消息,在沒有法子可想之下,我才想到或許與你最接近的左護衛能幫助我,所以……不假思索之下我就來了。」情急之下,方妍希誠實的月兌口而出。不願他繼續不清不楚的誤會她。

「在三更半夜?」風司易顯然不信。「妳真的這麼急著見我,連一刻也也等不住嗎?」

「我沒有仔細思索,只是憑著一股勇氣、一股沖動……」單純如她,根本沒有听出風司易的字字句句皆隱含著嘲弄和不信任。

「好了!」出手打斷她未出口的話,風司易噬血的笑容又出現了。「我不想听妳的任何解釋,我只知道在這個時間,妳該待的地方是儷人館,而現在妳卻私自出游,依照規定妳得受罰。」

慘白的臉色明了方妍希的震驚,他──殘酷的說要對她動刑?!

「來人啊!」不給機會讓方妍希辯解。風司易喚來身後的隨從,冷靜而從容的下達命令︰「將她們主僕兩人押下去,明早我會親自懲處她們。」

語畢,風司易頭也不回的離開。

方妍希自始至終只是沉默的看著他寬闊的背影,緊咬著雙唇,生怕自己會忍不住哭出聲來,只因他的不信任和無心無情。

*********

陰潮濕的地牢里,一盞微黃並閃爍不停的橙色燈泡是光線的來源。

方妍希強撐著一整夜未曾合上的酸澀眼皮,兩眼無的呆看潮濕、污穢的地面。

她沒有如一般尋常女子怕事般的大哭大鬧,也沒有低聲下氣的求饒。

從她讓人押入這座地牢里開始,她就只是靜靜的坐著,靜靜的看著,靜靜的過了一整夜。

她準備用她的眼、她的心去看清楚,風司易究會如何地傷害她。

開門聲首先喚回了方妍希神游的思緒,緊接著響起的腳步聲則讓她徹底清醒了過來。

他──派人來捉她了嗎?

上了鎖的牢門守衛打開了,二名高大健壯的侍從走近她蹲踞了一整夜的角落。

「起來、起來,動作快點,二太子要見妳。」

侍從用手扯著方妍希的手臂,粗魯的動作弄疼了她細女敕的肌膚,但她強忍著不吭一聲。

「我自己會走,你們帶路吧!」

獨自思考了一整夜,既然她不願做攀附著男人才能存活的絲花,那麼她會學著堅強勇敢點,絕不輕易示弱。

「動作快一點,如果惹火了二太子,當心可有的妳罪受。」一邊走一邊推人,兩名侍從腳步快得嚇人,根本不顧方妍希只是一個弱女子。

穿過長長的回廊,走了一大段的路程,耗去不少的時間,他們一行三人終于來到一個寬廣的空地上,而那個讓方妍希想了一整夜的可恨男人正高坐在看台的椅子上,臉上的表情擺明了他的不可一世、意氣風發。

想必昨晚他一定是無憂無慮、愜意地一夜好眠吧!

方妍希燃著憤怒之火的雙眸,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視著風司易那張俊臉,彷佛恨不得能隔著空間,在他身上燒出兩個洞來。

在此同時,風司易也俯看著眼前的方妍希,一夜的牢獄之災似乎沒有磨蝕掉她的驕傲和不馴,她仍舊高傲如昔,且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迅捷的離座、步下階梯,風司易雙手插在褲袋里,一派優閑的模樣,臉上卻盡是殘忍、捉弄笑意,他來到方妍希的跟前。

「怎麼?睡得不安穩?」

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風司易徑自抬高方妍希的下顎,清清楚楚的看進她底。

方妍希不答話,只是沉默以對。

「害怕得一整夜睡不著嗎?要不然怎麼腄著一雙核桃眼出來見人。」面對方妍希的不理不睬,風司易非但不以為意,反而一反常態的多話。

方妍希扭動頭部,不屑地想甩開風司易的箝制,奈何風司易的手指像是沾了膠似的,讓方妍希連轉頭都吃力,只能被迫的與他四目相對。

「嘖!嘖!」風司易夸張的放大聲量,存心讓方妍希難堪。「關了一整夜,嘗到無助的滋味,還是沒能磨蝕妳的高傲和不馴嗎?」話鋒倏地一轉,風司易一貫的冰冷語調又出現了。

迅速的收回手指,風司易身子一轉背對方妍希,讓她看不清楚他此時此刻的表情。

「妳此刻的態度再加上昨晚的過錯,妳想,我該判妳受什麼刑罰才足以服眾?」

風司易顯然對此樂此不疲,繼續逗弄著她。

「說話!我沒讓妳當啞巴!他又轉過身伸出右手捏住方妍希的下巴,用力之猛之狠,好似要將她捏碎一般。

面對這種痛楚,方妍希只是皺緊眉頭,吭也沒吭一聲。

他愈是表現得殘忍、冷血,她愈是要傲、不屈服。在這一場尊嚴的戰爭里,她不能示弱,也不能輸。

如果真輸了,那她便什麼也不剩了。

「堅持不說話,想當個啞吧是嗎?」放開手上的箝制,風司易又繼續殘酷的說道︰「那妳就注意好妳的嘴巴,可別發出一丁點聲讓我听見了。」

走回看台上坐定,風司易舒服、慵懶地接受身旁兩式美女的殷勤服侍,筡緩地下達殘暴的命令。

他倒要睜大眼楮看看,到底誰才是真正的贏家。

「我倒想看看是我的鞭子硬,還是妳那一身不屈服的傲骨硬。來人啊!將她的雙手扣住。穆隆,你來執鞭,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停手,一直到我喊停為止。」他被她態度氣紅了眼,不擇手段只想讓她出口求饒。

方妍希縴細的雙腕讓人粗暴地拉高,然後緊扣在頭頂的鐵環上,她獨自置身于空曠的廣場上,有如一只待宰的羔羊。而她的背後,則傳來揮動鞭子時的聲響。

听見鞭子揮動的聲音,想到不可預知的疼痛,方妍希恐懼害怕得幾乎暈厥過去,但高傲的自尊卻不容她喊叫出聲,尤其更不能向風司易那有如撒旦般的男人求饒。

風司易看著被綁在廣場中央的方妍希,過遠的距離讓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他想不透何以一個外表美麗縴細、柔弱動人的女人,內心卻是如此的倔強。

外柔內剛會是對她最貼切的形容嗎?

他等待著由她的口中吐出討饒的話,畢竟,一個柔弱縴細的女人,根本承受不了鞭子這種大刑。

但他失望了,等待許久,廣場中央那個倔強到不肯低頭認輸的笨女人,只是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咬緊牙根,往他所坐的方向看過來。

「開始動手吧!穆隆,用盡全力別手下留情。」風司易得不到方妍希的臣服,煩躁地下令,

鞭子揮動的聲音,方妍希都還沒來得及听個仔細,那突如其來的燒炙感就像烈火紋身一般地劃過了她的背脊,留下一道滲出破碎布料的血痕。

她咬緊牙關,努力地不讓自己逸出一聲疼痛的申吟,但額際冒出的冷汗,則清楚明白地說明了她的痛楚。

她渾身打顫,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住下一鞭的疼痛,但她會撐下去,就算會死在鞭打之下也絕不低頭認輸。

她仰高頭,狠狠瞪住眼前的男人。

「再來,穆隆,我沒听到任何求饒的聲音。」

風司易冷冷看著眼前這一幕。

又一鞭揮向方妍希的背部,她因強忍疼痛,牙根用力過猛,唇角竟溢出血絲。

接著再一鞭、再一鞭……

直到方妍希原來炯炯有神的明無力的合上時,她的背部已是慘不忍睹,交錯的鞭痕及血跡,早已讓她背部的衣服殘破不堪,而那觸目驚心的紅色鮮血正順著背脊滴落在腰際,染紅了衣褲。

坐在方妍希正面的風司易,始終沒看見這一幕鮮血淋灕的畫面。

直至方妍希昏迷之際,風司易仍舊沒有听到方妍希的討饒聲,而這一點令他生氣得失去了理智。

「來人啊!用水潑醒她。」

他一定要讓她心甘情願的臣服于他。

「二太子,別再動手了,屬下怕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左立頎一直站在廣場上看著剛才血腥暴力的一幕。

他明白二太子是意氣用事,但就算方妍希有再天大的過錯,光是她背後的慘狀也該夠了。

「你舍不得了?」

「屬下不敢,屬下只是怕鬧出人命來。」左立頎連忙跪下認錯,就怕一個不小心再惹得他不悅,會替方妍希帶來更多的禍端。

「起來吧,我量你也沒那個膽子敢在我面前作怪。」

「那……方小姐……」

左立頎仍不死心,一心想為方妍希求情,再強壯的男人都禁不住剛才那一頓驚天動地的打了,何況是一個嬌滴滴的女流之輩呢?

但他求情的聲音消失在風司易嚴厲無情的瞪視之下。

「弄醒她。」風司易殘忍的下令。

侍衛拿來一桶冰冷的水潑上方妍希的臉。她由昏迷中清醒,立即清楚的感覺到背後傳來那如火燒灼般的痛。

她使勁抬高低垂的頭,狠命瞪向前方的風司易,而那該千刀萬剮受盡極刑的邪惡男人正朝她揚著令人厭惡的笑容。

緩步移動來到方妍希的眼前,風司易雙手交置胸前,繞著圈子來到她的背後,陰沈地看著她背上紛亂的鞭痕。

「痛嗎?」他詢問。如常的語氣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方妍希依舊沉默著,痛楚使得她連呼吸都吃力,更別提開口說話了。

「還是不說話?真這麼倔強、這麼意氣用事?」

他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劃過一道綿長的血痕,那指月復上頭,沾染了令人觸目驚心的紅。

方妍希渾身一顫,仍是咬緊牙關默不作聲。

「妳費盡心思想要離開我,如果我真的放手了,妳不會舍不得?被冷落的滋味可不怎麼好受哦!我給妳個機會懺悔覺悟,免得妳說我不通情達理,否則……被打入冷宮的滋味,難道妳想嘗一嘗?」

他站定在她身前,听似優閑的語氣其實冷殘無比。俯低身,他仔細看著她,等待她的答案。

「讓我走。」方妍希一開口,就感覺渾身的肌肉和骨頭像分了家一樣快散了。

她的這一句話,惹來風司易不屑的冷哼。

「讓妳走?」他作勢掏掏耳朵,爾後臉色一整,異常的森冷。「這一輩子,妳休想能逃離我的身邊,就算死亡也不能。」

方妍希乍聞此言,失望地低垂著頭,落寞寫滿她的眼。

還是不能走……還是不能走嗎?

這一輩子她注定得受他欺凌、折磨,不論身體亦或是心靈,直到她老死也不能得到解月兌嗎?

「不抗拒?」風司易的眼神毫無溫暖,只剩下冰冷。「沒關系,既然這是妳希望的生活,那麼我就稱了妳的心吧!讓妳待在清心齋直到妳終老。」

「清心齋」是一幢偏遠的小樓,它位在宅邸的最北方,離風司易居住的主屋「景恕居」大約有三、四十分鐘的腳程。

他憤怒的往身旁一吼︰「來人啊!把人給我押回清心齋,讓人二十四小時嚴加看管,除了婢女莉娜之外,不準任何人接近齋門一步。沒有我的命令,方妍希不準出齋門半步,明白嗎?」

「是,二太子。」侍從領命,快速地帶離渾身傷痕累累、四肢軟弱無力的方妍希。

自始至終,風司易冷漠如常的眼神中,沒有出現過一絲一毫的疼惜和不舍。

方妍希難掩失望的神情,只為風司易無情的態度徹底傷了她。

她不在意自己渾身是傷,但在乎風司易對待她的冷酷無情。

他──真的只是存心玩弄她罷了。

如果他的眼中有出現過一抹遲疑,哪怕只是一丁點,她都會願意留下的,留在他的身邊,期盼他有一天能正視她對他的愛。但結果是沒有,從頭至尾他眼中有的只是憤怒、冷漠和恨意。

她的心徹底碎裂在那個有她滴滴血跡的寬闊廣場上,再也拾不不回來了。

從今以後,簡陃、偏遠、冷清的「清心齋」,成了方妍希主僕二人的安身之所。

********

清心齋

自從上回風司易下令讓人鞭打方妍希,並命人將她囚禁在清心齋之後,時光匆匆又過了二個星期。

風司易當真如此狠心,準備將她囚禁在這狹小的屋子里直至她終老……

方妍希斜倚著窗台往外眺望,只見一望無際的竹林綿延至天的那一邊,夜深露重,想必今晚又是無眠的一夜了吧!

時令已近冬,這簡陋的小屋在寒風呼嘯的吹拂之下更顯得冷清。

她下意識的拉緊身上的外套,不願讓自己早已虛弱的身子再受寒。莉娜已經夠辛苦勞累了,自己怎能再加重她的負擔。

背上的鞭傷早已莉娜悉心的照料之下慢慢的結痂痊愈了;但背傷能治愈,心里的傷口卻不能縫補。

「小姐,夜深了,加件大衣吧!」

自動為方妍希披上厚重的外衣,莉娜無奈的搖搖頭,她早已放棄勸說小姐離開那冷風直襲的窗邊了,因為她明白,不管她再如何苦口婆心的好說歹說,小姐還是會不為所動,痴心地等待。

雖然小姐嘴上不說,但她知道其實小姐還是盼著能再見到二太子的,怕只是匆匆一眼也行。

「莉娜,妳說我是不是好矛盾,明明口里嚷著要離開,卻偏偏又舍不得。」

想走卻又舍不得,見不到面又想見,方妍希恨死了如此反復無常的自己。

她該恨他的不是嗎?畢竟他執掠奪屬于她的一切,包括身和心;但她說服不了自棄愛他的心意,只能任他為所欲為,霸道的擺布她的生活,可她卻依然思念他、愛著他……

「小姐,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扭著衣擺,莉娜小心翼翼的開口。

「說啊!」

難得莉娜會向她說貼心話呢!

「小姐,我知道身為下人的我在背後批評自己的主子是很不應該啦!但……我就是忍不住想要說,那個二太子…….」劈哩啪啦一大串,莉娜這才後知後覺的掩住口,偷偷看向方妍希。

方妍希給了她一個鼓勵般的淡笑。

在她從小到大的觀念里,人根本沒有尊卑之分,連她所受的育也是如此教導她的,所以她壓根兒沒有將莉娜當成下人。

莉娜安心的吁了口氣,輕拍撫著胸口,生怕自己一時心直口快會惹來禍端。據她所知,有些個主子是容不得下人多嘴、說閑話的。

「我是覺得二太子他對小姐您這麼殘忍,還讓人把您打得渾身是傷,差點去了半條命,小姐您實在不該再想他了,那種男人有什麼好呢?」

「莉娜,妳談過戀愛嗎?有喜歡的人嗎?」

「沒有。」從小家境清寒的她忙著四處幫佣、幫忙賺錢貼補家用,哪有時間戀愛呢?再說她也沒有對象。

「莉娜,如果妳不由自主的受人吸引,進而愛上一個人,全心全意交付自己的所有後,是無法簡單地說一句不愛就能不愛的。」方妍希仰頭月,說出自己的心境。

如果真的能說不愛就不愛了,那麼塵世間哪來那麼多的曠男怨女、悲歡離合呢?

「即使那個男人對您很壞很壞,您也不能不愛嗎?」莉娜問。她沒有愛過人的經驗,很難憑空想象那種愛得刻骨銘心,甚至連命也可以不要的感覺。

「嗯!即使那個男人對我壞很壞,我也不能不愛他。」這才是最可悲的吧!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愛得深了,腦子里不由自主的全是他的身影。

「即使他一點也不愛您,您也依然愛他嗎?」

她雖然傻氣,但可不笨。那一天在廣場上,她可看不出來二太子有一丁點心軟,他分明是不愛小姐的嘛!

更何況,他後宮的女人成群成眾,多如天上的繁星。

「我依然愛他。」方妍希衷心的道。

就是因為愛上了,無法月兌身,她才一心一意想要走。她無法忍受自己真心愛上的男人身邊竟有一大堆的女人。

她無法和別的女人共享他。她所要的只是「唯一」,對彼此的「唯一」。

「小姐,您實在好傻,比我還傻。」莉娜听了方妍希的一席話,向來善感的她早已淚流滿面。

「我是很傻,明知他已狠心的遺棄我,但我仍然想要再見他一面、再看他一,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眼也能聊慰我的相思之苦。」

不明白啊!但她真的好恨如此的自己。在他用盡手段殘忍的傷害她之後,自己卻依然愛戀他,一顆心全系他身上。

「小姐,讓我幫您偷偷離開好嗎?再這麼被關下去,您虛弱的身子會受不住的。」

忍不住的心疼感受,讓莉娜顧不得可怕的後果,只想幫助她可憐的主子。

「不可以。」方妍希連想也沒想,搖頭否決莉娜的提議。

「為什麼?」莉娜簡直不敢相信已所听見的。

在二太子那麼狠心地傷害小姐,甚至在眾目睽睽之下揚言將冷落小姐一輩子直至終老之後,小姐竟然還想待在有他的地方,不願離開。

「別誤解我的意思,我只是不想偷偷的走,我想親自再見他一面,想親口跟他說再見。但是他揚言此生不再見我,恐怕我這最後的心願也只能是奢求了。

這一刻,方妍希絕美的容顏變得好淒美、好動人,那盈著水霧的雙瞳,像極了兩潭清徹的湖水。

莉娜有一股沖動想開口告訴她,要想再見二太子一面恐怕是難如登天了。

但方妍希堅持的表情,讓她一嘴的話硬生生的又如數吞回月復中,只因她不忍心打碎小姐唯一的期盼和奢求──再見她愛的男人一面,親口向他道再見。

******

「小姐,別再等了,二太子他……不會來了。」莉娜鐵了心的合上門窗,關住了窗外呼嘯的寒風,也關住了方妍希期盼的眼神。

「讓我再坐一會兒,只要一會兒就好。」執意起身想打開關緊的窗,怎奈心有余而力不足,虛弱的身子只得再倚回躺椅上。「莉娜……」方妍希用眼神示意莉娜為她開窗。

「小姐,別再等了,沒有用的。」忍不住背轉過身去拭淚,莉娜顫抖著聲音說,不願讓竹目已悲傷的淚水影響了她的情緒。

小姐虛弱的身體,恐怕再也禁不起任何的打擊了。

「小姐,我扶您到床上休息吧!天氣愈來愈冷了,您這樣執意等在面風的窗前,任憑寒風刺骨的吹,體會承受不住的。」輕手輕腳將方妍希扶上床,蓋上厚厚的毛毯,看著她喝下苦澀的藥汁,莉娜這才放下一顆懸空的心。

小姐雖然失寵,但到底曾是二太子的人,如果她出了意外,那自己就是死也不能贖罪的。

莉娜擔憂的看了方妍希一眼。自從她受傷住進了清心齋之後,身體的狀況似乎一日不如一日,愈來愈差了。

她主子會熬不過這個寒冬,熬不到再見二太子一面了。

為了主子唯一的心願,她得努力動腦想個辦法,讓二太子知道小姐的情況才行啊!否則……就怕來不及了……

轉念一想,莉娜已經沖動的往門外奔去,或許她能拜托守在齋門外的守衛替她傳遞消息。

「小姐,您歇著別下床,我有急事去去就來。」一轉眼莉娜消失在門後。

方妍希靜靜看著莉娜消息的方向,心中默默感激莉娜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

方妍希原本就黯然的眼中,更顯得了無生氣。

她清楚知道自己的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自從那日的鞭刑之後,她因為缺乏專業的醫師照料、處理傷口,再加上內傷和心理因素,又不小心受了風寒,使得她原本就縴細柔弱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住,情況也就愈來愈差了。

但她用意志力強撐著,只為一償心中宿願──再見他一面,親耳听到他同意她的離去,哪怕她已經無力走出這個國家,但她仍想徹底走出他的生命。

他的生命中不該有她的存在,她──只是多余的。

但是她真的能做到嗎?

他冷凝的語氣彷佛還能讓她感覺到寒意。他不願再見她,打算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冷落她。

他不怕他冷落她,但卻怕自己得不到他的真心,還得一輩子待在有他的地方。

她也曾怨恨自己為何對恨自己的他動了心、用了情。

他始終只是一個殘酷的掠奪者,他一向奪取他想要的,而且用盡心機、不擇手段。

她在他的眼中也許只是一件可用價錢來衡量的貨品,根本不值得用心珍惜。

但是,真心付出是難以收回的,哪怕遍體鱗傷,她也甘之如飴吧!

她既然收不回她所付出的心和情,唯一的選擇似乎只有離去,眼不見為淨,獨自舌忝舐傷口。

但要離去好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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