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啊!都死到哪兒去了,我快餓死啦!」方宇自睡夢中醒來,發覺所躺的房中空無一人。
低頭看見自己胸前被白布條包裹的傷,他輕輕轉動雙臂,嗯,似乎好多了!他下意識地摩娑著自己的下巴。看樣子他恐怕昏迷了兩、三天,難怪月復中的米蟲早已耐不住饑餓,正在大聲抗議呢。
民以食為天嘛,要做什麼,等填飽了肚子再說。他簡單地整理了儀容,披上長衫,佩上短劍,坐在桌前倒了杯茶慢慢地喝著。
環顧四周,窗明兒淨,擺設簡單卻不失精致,看得出來屋主是個相當有品味的人。
不知是誰這麼好心讓出房間給他?還有他嗅嗅自己,想起身上白淨的布條。昏迷了幾天仍能保持如此清潔,肯定是有人細心地照顧著他。
而最令他感到不解的是,以王翔目前對他的恨意,應該不可能會把他安排在這種屋子里的,為何他想了好一會兒,卻始終理不出頭緒。
這時,一個怯怯的聲音自門邊響起,「方宇。」
好熟悉的聲音!
「小桃?!」見到熟人,方宇既驚又喜。
小桃是女兒國王宮中的侍女,也是龍兒最好的朋友。當初他大哥方傲綁架龍兒之際,小桃就跟在他們身邊。之後眾人齊力降伏傳說中的精怪赤虎、碧-,結下了深厚的情。而小桃的情人江寒,正是女兒國的死對頭蘭陵國的國王,也是他們方家兄弟的好友。當他-定留下來時,原就想先右投靠江寒的。
「你怎麼會在這見?」方宇好奇地問,一邊還嘴-地盯著她手中端著的食物。
小桃將手中的盤子放在桌上,為方宇擺好餐具,甜甜地說-「陛下要我來照顧你。你已經昏迷了三天呢。」
听到小桃提起王翔,又勾起了他所作的美夢。
那溫潤豐厚的唇瓣、縴細誘人的頸項,和若隱若現的酥胸一切彷-是真的一般。他嘆了口氣,何時才能如願地一親芳澤?
他思緒一轉,王翔會要小桃來照顧他?那這里是「小桃,這是誰的屋子?」方宇急欲得到證實。
「這里是」小桃的態度突然有些忸怩,「是陛下的-宮啦。」
本來男人是不許出現在禁宮之外的,但這次陛下卻破例放方宇出來,還把他安排在自己的-宮里,讓知道消息的侍女都覺得相當驚訝。
果然!方宇不禁有些心喜。以他對王翔的個性和女兒國的了解,是不可能讓男人出現在禁宮之外的。既然他能得到這種「特殊」的待遇,不就表示王翔對他另眼相待嗎?
看著方宇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小桃開始感到疑惑。難道方宇已經知道女兒國的律法了?
在女兒國中,年滿十八歲的女子都必須在禁宮中選定一名男子舉行大婚儀式,直到碓定懷孕為止,當然女王也不例外。唯一不同的是,被女王選中的男子可以住在女王的-宮中。
如今女王在選妃之際讓方宇住進來,就表示方宇即將成為王妃,這可是極大的光-呢,難怪方宇要這麼高興。原來他們中原的男子也喜歡當王妃,看來女兒國和中原也沒什麼不同嘛!想到這里,小桃也隨著方宇露出了微笑。
方宇心情愉快地吃喝起來,忽然想到當初降-伏虎時江寒也出了不少力,但因兩國的對立及王翔的堅-反對,使得江寒不得不和小桃分離。不知這些日子以來,情-有沒有什麼變化?
「你的傷好些了沒?」小桃關心地問。
「嗯。」他動動手臂,「好了七、八成了。」
小桃安慰地點點頭,王——說的果真沒錯,方宇恢復得很快。這樣一來,陛下就可以放心了。否則每天見到陛下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真教人擔心。「對了,那你和江寒」
一提到江寒,小桃的臉色馬上就沉了下來。
「我和他」她幽怨地說-「我只是個小小的宮女,他卻是蘭陵國的國王,就算撇開身分上的差異不談,單是我們兩國間的對立,就永無解-的一天。」說到這里,小桃已是淚盈于睫,「我和他不會有結果的。」
方宇听著小桃的-說,不安地-默著。都怪他該死的好奇心,才會勾起小桃的傷痛。看到小桃對江寒如此難-,不難猜測對小桃痴情的江寒是忍受著多大的痛苦了。
他確定女兒國是需要-底改變了,看看禁宮中那些無用的男人,還有眼前為情所苦的小桃,這究竟是什麼可笑的國家啊!但偏偏他愛上了這個國家的女王。方宇無奈地搖頭自嘲著,最可笑的大概就是他自己吧。
「好了,不說這個了。」小桃看見方宇突然浮現的憂郁神色,知道不該將自己的問題加諸在他身上,于是勉強振作起精神,體帖地說-「快吃吧,這可是我親自準備的喔!來,試試看這個。」她遞給他一個包子,不忘要求道-「等會兒我幫你換藥時,你得告訴我,你為什麼會留下來喔!」
方宇剛吞下的一口包子卡在喉中,支吾含糊地混了過去。
提到這個問題,他就有點嘔。人稱一代浪子的他,向來只有女人被他治得服服帖帖的,哪有他受制于女人的時候?連他自己也沒想到,他也會有被女人綁住的一天,而且還是他自己乖乖送上門的。更可悲的是,這個女人真的「綁」住他了,只不過不是他所想的那種方式。他遺憾地搖搖頭。
這種有-他男性顏面的事,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就算要讓人知道,也得等到他抱得美人歸才行。
忽然,一個有趣的念頭閃過他的腦海,「小桃,你們女王上哪兒去了?怎麼都不見人影?」他想以王翔的急性子,應該會爭取第一時間對他嚴加拷問才是,這會兒怎麼不見她的人?
「陛下到大殿處理政務去了。」
原來當個女王還這麼忙。
「那好,你去告訴她,就說」他詭-地一笑,「沒有她親自幫我換藥,我死都不換。」「啊?!」小桃驚訝的張大了嘴。
********「你活得不耐煩了是嗎?」這是王翔見到方宇後所說的第一句話。
自她懂事以來,從沒見過像他這樣的男人,雖然她也沒見過多少男人。
女兒國的女子在滿十八歲之前是不允許接近任何男子的,因而她們所有有關男人的知識都是由書上得來的,即使身為女王的她也不例外。直到今年她滿十八歲後,才在禁宮中親眼看到真正的男人。
身為女兒國的女王,她從未想過自己會被任何事所影響,更別說是一個男人了。但這個男人卻-次將她引以為傲的冷靜自持摧-得一絲不剩。
這讓她感到混亂與不安。在那晚之後,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對方宇、面對自己,更想不出任何妥善的方法來處置他。
若是將他關人禁宮,以他那種個性,怕不要教壞那些男人,鬧得禁宮大亂。若是將他放回中原,她又不甘心就這樣就算了。
為了這個問題,她已經將自己鎖在藏經閣里三天了,至今仍理不出一絲頭緒。而更令她感到混亂的,卻是心中那翻騰的情緒。
「哪里,哪里!在下不敢當。」方宇笑嘻嘻地躺在床上,口里叼著根不知從哪兒弄來的小草,雙手枕在腦後,蹺起右腳,一派優閑的樣子。
「你到底想怎麼樣?」王翔一手握住腰間的佩劍,杏眼圓睜,柳眉倒豎。她又不是在稱贊他,他這麼開心干嘛?
看到他這副凡事不在乎的樣子就讓她生氣。她知道他並不記得那晚的事,但這不表示他就沒有錯。她會要他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價的。
他真愛極了她生氣的樣子!
方宇無法將眼光自她身上移開。從她嫣紅的雙頰、晶亮的雙眸中,他可以看出她的心防日漸瓦解。至少她己經不再那麼該死的冷靜,至少她巳經懂得很單純地發-怒氣,而不是為了所謂的國事。
方宇起身盤腿坐在床邊,沖著她笑道-「沒什麼,不遇是要你換藥。」他指指自己的胸前,眼里閃著戲-的光芒。他竟敢這麼對她!
「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王翔不自覺地抬起手按著隱隱作痛的額際,咬牙切-地迸出話來。「當然是女兒國最——偉大的女王陛下羅。」他不但加強了那個「最」字,還順便下床作了個揖。「你!」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對他。無論何時,他總是這副模樣,除了那晚她無意識地撫上自己的唇瓣,憶起當時的觸感,隨即又很快地搖頭,阻止自己再去想這件事。
看見她臉上在-那間出現小女兒的嬌態,方宇心中不由得一動。是誰讓她有這種表情的?一股莫名的妒意在他心中升起,他無法想像她在別的男人懷中的模樣。
「我怎麼樣?」他語氣突然強硬起來,還有著莫名的-怒。
「我說過,你的生死全掌握在我手里。」她深吸了口氣,壓抑住自己的脾氣,「敢以死來要脅我?你以為我會怕嗎?」「死我是不怕啦。」方宇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就怕你讓我病死了,對你們女兒國的先人不好交代。」他搖晃著食指。她為什麼要對先人交代他的死活?
王翔拍案而起,「你這樣子像是要病死的人嗎?」她氣急敗壞地指著他的胸前,「你的死活什麼時候又跟女兒國扯上關系了?」聖人都會被他活活氣死!「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方宇像是要說故事般,悠哉地拿起茶杯喝了口水,潤了潤喉,才緩慢地繼續說道-「當然啦!我大哥帶走龍兒這件事是滿嚴重的,不過你仔細想想,其實這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對不對?」說到這里,他還很自動地替她點了點頭。
「所以,這筆帳不能跟我算。」反正大哥不在這兒,他怎麼說都沒關系。王翔面無表情,等著看他怎麼自圓其說。
「此外,」他輕咳了一聲,「我和我大哥為你們女兒國除去赤虎、碧-,還險些-了性命,算來應該是你們的救「國」恩人,你要是讓我就這樣死了,恐怕你們的先人會因此而背上不義的罪名,連在地下都要蒙羞呢。」
他連這件事也扯了進來?!王翔暗怒。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他停下來看著她。
還有?王翔挑起一道眉。
他不理會她鐵青的臉色,猶自興奮地道-「因為我大哥和龍兒的關系,我得稱呼龍兒一聲嫂子,那你可就是我的大姨子了。要是我死在你手里,我大哥一定會-怒龍兒,龍兒就會過得很痛苦,那你就會萬分-疚總之,問題大了。」他很肯定地作出結論。
尤其重要的是,你將來會是我的娘子,為了你的終身幸福著想,我當然不能死羅!方宇在心里補充著。
「哦,那你認為我應該怎麼辦?」王翔擺出笑臉問他。原來這男人不但擅長花言巧語,還是個厚顏無恥之徒。但她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也不無道理。只不過,他的態度實在讓人一肚子火。
方宇倒了杯水遞到她眼前,示意她消消氣。「以我對貴國的功-來說嘛首先,應該住在像樣點的地方。」他轉頭觀察了下四周,「這里算是差強人意啦,我就勉為其難的接受了。至于生活起居的照顧嘛那就理所當然是由你親自來服侍我才能顯出誠意」
「啪!話沒說完,一個火辣辣的巴掌就印在他臉上。方宇還來不及反應,王翔又以閃電般的速度使勁揮出第二掌。方宇陡地起身,在王翔-掌之前,輕松地捉住了她的縴縴玉手。
「女人,」方宇的臉上雖然仍帶著笑,但從他緊繃的表情和僵硬的身軀可以看出他明顯壓抑的怒氣,「我警告你別再這麼做,否則你會知道挑戰男人的尊嚴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咬著牙說完,臉上仍熱辣辣的。
方宇伸舌舌忝了舌忝頰-,她的力道還真不小。
王翔被緊握的手腕隱隱作痛,「放手!」她使勁要甩開他,但他就像只蟹似的,緊箝著她不放。「什麼男人的尊嚴?告訴你,在女兒國沒這回事!」她學他咬著牙,「我鄭重警告你,永遠不要挑戰一個女王的尊嚴!」她以他的話來反-他。「哦,是嗎?」他上前一步,表情充滿威脅。
「沒錯!」雖然嘴上不認輸,但她仍被他-人的氣勢逼得不由自主地退後。此刻她直接的反應就是想用另一手拔劍護衛自己的安全。「想都別想。」察覺到她的意圖,方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扯下她腰際的佩劍,轉瞬間,她的雙手-被他反轉到身後,緊緊地握住。「你到底想干什麼?」她掙扎著,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恐懼。
她長得並不嬌小,但方宇的身形卻整個-過她,彷-她是個手無-雞之力的小孩。
她長年習武征戰,力量並不弱,但方宇竟只用一只手就讓她動彈不得。他的力量是她所不熟悉,也無法理解的。
首次,她覺得無法掌控任何事,包括她的情緒。這讓她感到極度的不安,甚至恐懼。「你在害怕嗎?」方宇一張俊臉逼近她,從她微-的身子和驚恐的眼神中察覺她的怯意,這倒是令他相當意外。「該不是怕我吧?」他有趣地挑起一道濃眉。沒想到這個潑辣的女人也有害怕的時候。
王翔抬起臉直視著他的眼,立刻武-起自己,小臉上寫滿了倔強。
「我會怕你?」她嗤之以鼻,「我王翔向來天不怕地不怕。」語氣之堅定,幾乎連她自己都要相信了。「我想也是。」方宇出乎意料地松開她,連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或許他是不忍看到她的害怕吧!
王翔飛快的逃離他,對于他奇異的言行充滿警戒。
方宇不由得笑了出來,她這反應,真像只受了驚嚇的野貓。只不過這只漂亮的小野貓對他是-不成什麼傷害的。
「先來幫我換藥吧,我可不想流血而死。」他指著自己胸前,剛才的一陣拉扯讓傷口又裂開了-!這個刁蠻的女人。
王翔猛一低頭,才發現他胸前已經染紅了一片。看他臉上仍然悠哉的表情,不禁有些驚愕。方宇坐回床前,自顧自的月兌下長衫,拿出放在床邊的傷藥,看向仍在錯愕中的她,沒好氣地道-「發什麼呆,還不快過來幫忙!」「哦!」看見他-血的傷口,王翔一時心軟,不由自主地應了聲,溫順地走上前去。
解開他胸前染血的白布,隨著程度的增加,她的心搏也逐漸加快,完全將剛才的激烈爭執-到腦後。
「抬起你的手。」她故作鎮定,面色凝重地命令著。由于他的身材太過魁捂,每拿下一圈布條,就必須帖近他的胸前與他肌膚相親。她已經非常-慎了,但仍無法避免這必要的踫觸,而他男性的氣味混雜著-血,令她覺得有些暈眩和-心o
她並不喜歡看到血,即使在戰爭中,她也會盡量避免流血。
「不喜歡看到血嗎?」像是看穿她的想法似的,他在她頭上問著,語氣中隱隱透著溫柔。
她蒼白著臉抬頭看他,正想反擊以維護自己的尊嚴,卻被他眼中明顯的柔情震-住了。這是她第二次看到他這種眼神。霎時,一股暖流緩緩地自她心中流過。
從小到大,她都是高高在上、必須承擔所有責任的女兒國女王。在她很小的時候,母親就因病去世,照顧她和龍兒的只有身為御醫的王。雖然王——和她們親如母女,但她的責任感和女王的身分卻讓她始終無法像龍兒一樣隨性、撤嬌。
不知有多少次,她希望能-棄女王的身分,體會一下真正的親情,或是放肆地表達-心的情感,今天在方宇的眼里,她才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需要關愛、照顧的女人。
方宇輕輕撫上她略顯蒼白的頰,拉下她放在他腰際的手,輕聲說道-「還是我自己來吧。」語畢便接過她手中的布條,設法將它自身上扯下。
她實在不了解他。
看著他忙亂地和糾結的布條奮戰,王翔心中充滿了迷惘。自兩人見面以來,場面始終是火爆且充滿敵意的。而他玩世不恭、嘻皮笑臉的態度更使她認定他是個懦弱無能、毫無責任感的男人。但事情似乎不是她所想像的那樣。
他大哥方傲受傷時,他拚死相救,被陳仙仙的鐵鞭所傷時,他連一聲都不哼-還有不時對她露出的關懷和柔情他究竟是個怎麼樣的男人?「該死的布條!」
听見他的咒罵,她不禁覺得有些好笑,這麼一個魁梧的男人,卻拿一堆布條沒辦法,還說什麼男人的尊嚴。「拿來。」她故作嚴肅地接過手,替他解開身上其余的布條,動作無比地輕柔。
她站起身,將放置在窗邊的水盆取來,沾濕巾帕,為他細細洗淨傷口,接著將傷藥沾在指尖輕輕為他敷上。由于藥性強烈,她還細心地在傷處吹氣,替他-輕疼痛。老天!方宇硬生生地倒抽了口氣。灼熱的傷口、細女敕的小手,再加上她輕柔的吹-,他快被逼瘋了!這女人,難道她不知道她這麼做,會對男人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嗎?
「我弄痛你了嗎?」王翔充滿歉意地問。
「沒沒有,你做得很好。」聲音卻有著明顯的粗嘎和痛苦。
他是會痛,但痛的不是傷口。方宇翻了翻白眼,在心中回答。
早知道就不要自討苦吃!他低聲-咒,強忍著,不想嚇壞了她。雖然她外表嬌艷,但從她青澀的表現看來,顯然她並沒有見過多少男人。
想不到一代浪子也會有今天。他苦澀地自嘲著。
「你打算把我怎麼辦?」當王翔把干淨的布條纏好之後,方宇問著。
「問我?我還沒問你留下來到底有什麼企圖呢!」她嬌斥一句,沒發覺兩人間的氣氛是少有的平和。到現在為止,她仍想不透方宇究竟為什麼不跟他大哥一道回中原去。
方宇聳聳肩,「沒什麼,只是還不想回去罷了。」反正說了她也不會相信,還是直接-取行動比較快。
算了!王翔暗自嘆了口氣。看他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她早知道從他口里問不出半句真話的。反正現在的他也無法造成什麼危害,就隨他吧。
她站起身背對著他,以一-平靜的語氣道-「你是個麻煩。」
麻煩?!方宇危險地-起雙眼。他只听過女人以愛慕的語氣說他是浪子、情聖、冤家還沒听過有人嫌他麻煩!
王翔停了一會兒,繼續說道-「在我還沒想到怎麼處置你之前,你給我安分地待在這兒。」「那怎麼行!」方宇怪叫起來。「這豈不是要活活憋死我!」
「怎麼不行!」王翔倏地回身瞪視著他,好不容易平靜的情緒又被他激起。「你以為你是來干什麼的?做客?別太得寸進尺。」「開什麼玩笑!要我-在這幾尺大的鬼地方,你不如殺了我吧!」
「什麼叫幾尺大的鬼地方?!」這兒是她的-宮,女兒國最富麗堂皇的地方,他竟稱它為「鬼地方」?!
「本來就是。」方宇悠哉地躺回床上,「既沒有好花美酒,又沒有美女隨侍在側,這不叫鬼地方叫什麼?」他頓了頓,涎著臉笑道-「不過」「不過什麼?」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不懷好意。
「如果你在這里伺侯我的話,我『或許』可以勉強忍受。」他對她伸出一手,示意她過來。王翔臉色大變。
「你去死吧!」她怒斥一聲,隨即拂袖而去。
方宇在房中朗聲大笑,久久不息。
「看來你恢復得挺快的嘛!」一名女子旁若無人地走進-宮,妖聲妖氣地對方宇說著。一抬頭,方宇就認出了她。陳仙仙!那個使毒鞭的女人!
「有事嗎?陳侍衛長。」他不太想搭理她。這種女人能避就避,省得惹禍上身。「沒什麼,只不過」她雙眼盯著他纏著白布條的胸膛猛瞧,像極了看中獵物的惡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他被盯得火了。
跟這種女人不必-什麼君子風度,她不配!
「怎麼這麼說話嘛,我可是來向你賠罪的呢!」陳仙仙面不改色地回答,還對他露出妖冶的微笑。「不敢!我很累,想休息了。」方宇強忍下即將爆發的怒氣,寒著臉示意她離開。「不好意思,那我就不打擾了。」陳仙仙笑著慢步離開。方宇,你神氣不了多欠的!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方宇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預感。這個叫陳仙仙的不知在打什麼主意?他可得小心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