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嵩居所稱「金谷齋」,傳說有條澗河,源源流著金水,貪金好銀的嚴嵩,便在這兒建造欞閣館舍,栽植各種奇花異木,並學晉朝人石崇之「金谷園」之名,改稱「金谷齋」。
自端妃屈死之後,世宗便迷信神佛,不再治理國家大事,一切大權落入嚴嵩父子手中。弄權奪勢的嚴嵩如今身居相位,其子嚴世蕃更得任尚寶司少卿,父子兩人狼狽為奸,朝野側目。
是夜,金谷齋來了個年輕男子,他正是嚴嵩的義子——趙文華。仗著嚴嵩的提拔,無才無德的他,竟也任職工部尚書,並加封太子少保,再加上他諂媚有術,不久又兼任右副都御史,提督浙閩一帶事務,算是少年得志,風光得很。
趙文華往書齋的方向走去,只見嚴嵩一人獨坐小飲,趙文華行過禮,便笑臉問道︰「義父怎麼獨自喝酒呢?莫是學李太白舉杯邀月?」
嚴嵩淺淺一笑。「我哪來這種雅興呢?日前,我得遇高人傳授一貼藥酒處方,據說常飲此酒,可以長生不老呢!我已服用數月,頗感效驗,所以才一個人在此獨酌。」
】趙文華驚喜不已。「天底下竟有此等妙酒?文華亦想服用,義父可否將原方抄錄給我?」
「有何不可?」嚴嵩今日的心情似乎特別好。「等會兒我便令下人將原方檢抄一份給你。」
「多謝義父!」
「你今日登門,該不會只是來問我此酒處方吧?」
「當然,文華此次前來,正有要事相稟。」
「哦?」嚴嵩挑挑眉,專注起來。「發生了什麼事嗎?」
「根據咱們眼線來報,義父派人尋覓多時的明珠,已落入九王爺手中啦!」
「什麼?」手上一滑,酒杯頓時落地碎裂,嚴嵩不禁心驚。「明珠竟被他先得手,那他有何動靜?」
「王爺竟未采取任何行動,甚至不曾驚動皇上。」
「這怎麼可能呢?那老家伙一心一意將我鏟除,如今明珠落入他手中,使反而不動聲色,看來事有蹊蹺,或許……」嚴嵩陷入一片苦思。
「義父,或許明珠中的秘密並未如我們所猜測的一樣,九王爺或許根本沒有任何證據在握。」趙文華說道。
「不,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單純……嗯,文華,多派些人手盯緊‘覺晨宮’的動靜,千萬不可掉以輕心,誤了大局,知道嗎?」
「義父,你放心吧!文華明白。」
趙文華便拜別自去,而嚴嵩仍一面飲酒,一面思索著明珠之事。他真希望奪得明珠一窺究竟,楊繼盛到底留下什麼天大秘密于明珠之中呢?九王爺又為何至今按兵不動?他實在百般不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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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回來了!」
「少主回來了!」
光明會上上下下,無不爭先恐後、興高采烈地傳報這個好消息。
最期盼傅封平回來的人,莫過于是光明會少小姐——傅雪貞。這些日子,她早晚拚命練劍,正是等待哥哥將那調戲她的臭小子少活捉回來,任她宰割。
一听見哥哥回來的好消息,雪貞飛快趕至會內大廳,只見大廳之上坐著她哥哥,當中絲毫不見那臭小子的蹤影。
難道哥哥也失敗了?不,不可能!她對哥哥的武功極有信心。
「哥!你終于回來了!人呢?那臭小子人呢?」
平日,傅封平一直很習慣雪貞的直言直語,但今日他的神情卻顯得不悅。「雪貞,以後不準你再提起此事。」
「為什麼?」她不懂,才短短幾天時間,哥哥的態度判若二人,究竟是什麼原因呢?難不成那臭小子會使妖術?
「因為這一切都是誤會。」傅封平試著好言相勸。「其實儀安她是個姑娘家,懂嗎?」
「什麼?他……他是女的?」雪貞先是感到震驚,但怨氣仍舊難消。「哥!就算她是女的,你也不能就這樣算了啊!她欺負的可是你的妹妹!」
「你到底想怎樣?」他了解她的任性。
「至少……至少該痛打她一頓,以示教訓才對,誰教她敢惹我!」雪貞高傲地說。
「這……」傅封平自然是面有難色。
「哥,難不成你已經放了她?」雪貞緊張不已。「她人在哪里?」雪貞焦急地問道。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認真嚴肅地道︰「雪貞,你听清楚了,從今天起,儀安她……她就是我的妻子了。」是的,他心中非常明白,他已愛上了美麗刁鑽的儀安。
「妻……子?」不只是雪貞,就連在場的眾弟兄們,也感到不可思議,彼此面面相覷好一陣子。
蝴蝶谷中的藍蝶姑娘,柔情似水,一片痴心地對待少主,少主依然冷漠無視,但才下山一趟,竟然帶了一個「妻子」回來?真是令人不可置信!
「哥,你……你是認真的嗎?你真的要娶她為妻?」
「不錯。」他更加肯定,平日冰漠的眼眸之中,竟出現一種特殊的熾烈光采。「雪貞,希望你能看在她即將成為你大嫂的情分上,把前帳一筆勾銷。」
「哥!」她好嘔!前恥未雪,她竟搖身變成她的嫂子,那豈不是又高了她一截嗎?
「所有的人听令,」傅封平不再理會妹妹的任性,改以傳令其他弟兄。「從今天起,如有人敢對少夫人無禮,後果你們自己明白。」
「是!少主。」大伙異口同聲回答。他們哪里敢有異議呢?這可是少主第一次這麼認真對待一個女人,保護得小心翼翼,想必在少主心目中,這位少夫人,一定比他自己的生命還重要吧!
東、西、南、北四大特使多少也能體會少主的心情。在回昭陽山的這一路上,少主對少夫人關愛有加,體貼溫柔可是前所未見的,雖然少夫人似乎不大領情。
「哥,你娶了她,那藍蝶怎麼辦?」她寧可哥哥去娶藍蝶,也不願他娶那個仇人。
「藍蝶?她一直是光明會的朋友啊!」他一向視藍蝶為光明會的好友,難道有錯嗎?
「我——」雪貞氣得全身顫抖,她嫉妒儀安,為什麼儀安完完全全掠奪走她的哥哥……
「我討厭你!」雪貞氣沖沖地掉頭離去,她氣儀安,也氣哥哥。
哼!說什麼要代替死去的爹、娘,好好地照顧她,結果呢?美色當前,妹妹就被拋諸腦後啦!可惡!
她絕不祝福他們,那儀安也休想踏進光明會中,安安穩穩地當少夫人。
大家走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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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公主舒服地坐在床榻上,折騰了這麼多天,她總算有間「象樣」的寢室能夠歇息,雖然這里的布置擺設,遠不及皇宮的富麗堂皇,但比起前幾日投宿的客棧,已十分舒適。
舒舒服服地沐淨身子,這種輕松的感覺足以令她暫忘前些日子的刀光劍影,真舒服!
頗感睡意侵襲的她,終于輕解衣衫,慢條斯理地褪去外衣,雪白的肌膚台陶瓷般細致,仿佛吹彈可破般粉女敕。
驀地,房門被推了開來。
「啊——」儀安公主不禁驚叫,一襲外衣卻已滑落在地,過于驚嚇的她,緋紅著臉頰,愣愣地看著闖入房內的不速之客——傅封平。
對于這幕乍然外泄的春光,傅封平實感意外,他並未料到她正要更衣入眠,才……
明知非禮勿視,但他的心猛敲起一陣雷鼓,她可真會挑時間更衣,如此一來是在考驗他的自制力嗎?
「傅封平!你……你出去!」羞得地地自容的儀安公主,終于在他熱切的注視下,找回自己的意識,一面吼著他,一面抓起棉被,趕緊掩住自己的身子。「去!快出去!」她再吼道。
傅封平的額邊滲出了汗水,理智與情感不停地交戰著。濃濁沉重的呼吸,狂亂炙熱的眼神,將他對她的深切渴望燃至最高點……
他愛她啊!而她將是他今生唯一的妻子,他願用生命保護的女人。
「傅封平,你……」儀安公主酡紅著臉蛋,帶著羞憤及恐懼的神情看著他。
他並沒有離開的意思,相反的,他將房間輕輕帶上,然後朝著床榻的方向,迎面而來。
「如果我要留下來呢?」他問道。
「你敢!」她無法控制地發抖。
「這是我的房間。」
「啊?」她愣了愣,原來這是他的房間。可是……「是你的管家要我住在這兒,可不是我走錯。」
「因為從今以後,你便是我的妻子,所以他才要你睡這兒。」他已湊近她的身邊,沐浴過後的地,散發一股淡淡的花草香味,令人為之神迷。
「喂,誰跟你是夫妻啊!我是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她可不吃他這一套。
「你是注定要當我的妻子!」他顯得不悅,畢竟她是他最在意的人。
「作你的春秋大夢!」她奮力抓起枕頭,朝他的俊臉用力砸去,想乘機溜下床。
未料傅封平已一手扣住她的手腕,一股勁道地將她推倒在床上,並傾前一靠,將她扣在他的身下。
「不許你再胡鬧!」
「不要啊!你不能踫我!」隔著衣衫,她強烈地感受他身上正散發著灼熱的氣息,不斷地向她席卷而來。
「噓!」他輕撫著她的臉龐及秀發,以安撫她緊張的情緒;慢慢地,向她微啟的香唇湊去。「我愛你,也要你。」低沉而富磁性的聲音,充滿他的情感與渴望。
她奮力地搖頭,但他的雙唇已輕柔地覆上她的唇瓣,兩唇緊緊相貼著,他舌頭探進她濕潤的雙唇之中,與她的舌頭緊緊交纏著……
她泛紅著臉,身子微微地顫抖,一心想阻止他繼續,但卻逐漸迷失在其中,不可自拔……
「封平……」她情不自禁地輕喃他的名字。
「相信我。」他滿懷柔情地凝視著她,在她美麗的眼眸之中,似乎有著不知名的恐懼及哀愁,他不禁更加憐惜地擁緊她。
她感到一股好似融化般的燥熱,只有無助地抱緊他。但就在此時此刻,腦海之中驀然閃過她父王的身影,頓時大夢初醒。
「求求你,停止吧!」她的心如刀割,心中的隱憂,即使是他也無法明白。她是大明公主啊!豈有擅自與平民百姓私訂終身之理?向來視她如掌上明珠的父王要是知道此事,絕不會同意。
「怎麼了?」他深情地看著她,他知道她心中有困擾著她的難題,但卻無法進入她的心扉,分擔她的苦處,他不禁心疼且自責。
「或許……或許當初我們根本不該相遇,今生今世也不會有結果,你明白嗎?」她哀愁的眼眸,令人百般生憐。
「為什麼?」他緊張地問道。
「因為……我爹他……他是一個十分頑固的人。」她心碎地擁著他。「如果他不答應我們的婚事,那……」
封平不禁泛起一抹微笑,將她摟進懷中。「你爹會知道我對你的真心。今生今世,你都會是我的妻子。」
「封平。」她頗為感動地看著他。但她心中更明白,父王貴為一國之尊,拆散他們是易如反掌,兩人若執意相愛,未來恐怕更多崎嶇。
「怎麼了?」他發現懷中的她,一直若有所思。
「如果你真的要娶我,就給我一個隆重的婚禮,我不要莫名其妙地就嫁給你。」怎麼說她也是個公主。
「這簡單。」傅封平相當高興她終于答應這門婚事,于是連忙起身,笑著說︰「三天之後,我一定為你舉辦一個風風光光的婚典,讓大家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你我的新娘。」從他的眼神中,看得出他相當興高采烈。「拜堂之前,我不會踫你的,一切按你的意思,好嗎?只要你肯嫁給我,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這就夠了,封平,謝謝你。」她淡淡一笑。
「那麼……現在我先出去了,晚安。」
「這不是你的房間嗎?」
「我可以先睡隔壁廂房,你早點休息吧!」
「嗯!」
她目送他離開後,心中更是無限激動,欺騙封平實屬不得已啊!畢竟她的身分與一般平民女子不同,婚姻大事,絕非她能作主,一切需由父王決定……再說父王年事漸高,朝中政權大亂,明珠懸案未決,國家興亡更勝兒女私情,她必須割舍。
三日之內,她得想辦法離開光明會,趕回北京,至于傅封平對她的一片真心,唯有化作回憶深埋心扉。她雖于心不忍,但情勢所逼,非她所能抗拒。
是夜,撩人的月色似乎更朦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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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傅封平坐在書房中整理著籌備婚禮所需的清單,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眉飛色舞之欣悅,在他的臉上一覽無遺。
叩!叩!叩!有人輕敲房門。
「進來。」
「封平,是我——藍蝶。」門外出現一個螓首蛾眉的美人,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雞湯,含笑走了過來。
「藍蝶,你這是——」顯然,他訝異她的來到。
「我為你熬了碗人參雞湯,趕緊趁熱喝吧!」藍蝶坐在他的對面,將手中的白瓷碗擱在他的面前。「我知道你這幾天出門,一定沒吃好。」
「藍蝶,其實你不必——」
「先喝東西好嗎?」她知道他要說些什麼,但她不願接受,為了他,她願試挽回他的心。
替他掀開精致的瓷蓋,熱騰騰的雞湯散溢著香味,她的真心亦全在里頭沸騰著。
「謝謝你一直這麼照顧我,但我曾告訴過你,今生今世,我只能視你如妹妹、如知己,如今仍是相同答案。」他根本沒有食欲,她愈是溫柔相待,他愈是滿懷內疚,為了免除不必要的誤會,只好殘忍地將話挑明。
藍蝶的雙手微顫,眼中有著強忍的淚水,她的心碎成片片。「是……是因為她嗎?」她已听雪貞說明那名「女子」出現的經過,知道封平將娶為妻,但她一直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你都知道了?」
「雪貞全告訴我了,封平,你真的要娶她嗎?」泫然欲泣的她,強抑著心中妒火。
「是,我要風風光光地舉行一個婚禮,讓她名正言順地成為我的妻子。」他的眼中充滿喜悅與期待。
看在藍蝶眼中,卻有如椎心之痛,令她再也無法溫柔相對。「你娶了她,那我呢?我算什麼?多少年真心等待最的竟只換來你一名句‘謝謝’?」她冷冷也笑了起來,她已顯得歇斯底里。
「對不起,我——」
「不要!我不要你的道歉。」藍蝶捂著雙耳,淚珠滴滴滑落,她搖著頭,痛苦地說︰「我不要听你說你不愛我,只當我是朋友,你騙我,你騙我……封平,求你別拋下我,我是這麼愛你……」失落地雙眸,乞憐似地看著他。
「感情是不能勉強的。」封平明白自己所愛的人是儀安,即使藍蝶苦苦哀求,依然無法打動他的心,何況他對藍蝶只有友情而非愛情啊!
「藍蝶,我只愛儀安一人。」他再度肯定自己的心意,也證明他的堅決。
「你……」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的雙腳不住發抖,意志力早已潰散。「我恨你!」語畢,旋即轉身奔離。
「藍蝶!」他只能看著她灰心意冷地奪門而出。
她究竟會上哪兒去呢?回蝴蝶谷嗎?還是……唉!藍蝶是他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但現在恐怕連「朋友」都當不成了吧?感情實在是惱人又復雜的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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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著淚水,儀安公主終于完成一封給封平的告別信,並仔細封妥平放在桌上。
望著窗外一簾翠色風光,庭院幾株杏花樹,綻著淡淡的芬芳,這番美景,本應教人暢然,但此時此刻,她卻僅存依依離情,絲毫無法陶醉佳景之中。
愈多的相處,愈令她對封平情意深重,他是個深情之人,呵護她、愛她,但她卻無以回報,只因她是身不由己的公主。多可笑啊!人人羨慕的公主,竟連最平凡的幸福也無法奢求;宛如籠中之鳥,毫無自由,她不禁懷疑自己何曾富有?
心碎的她,不禁閉上雙眸倚在窗口,與封平的回憶纏繞在腦海中,他的俊逸、他的陽剛、他的柔情、他的親吻、他的一切一切,猶如波濤駭浪,翻騰著她的思潮,想著,想著,淚水不禁緩緩淌落……
驀然,咻!咻!咻地!三把飛刀同時由她右方飛劃而過,在圓柱之上。
「蝴蝶刀?」儀安公主瞄了那三把使她險些喪命的飛刀,心中不免錯愕。
究竟是誰如此心狠手辣,要置她于死地呢?
「哼!我看你往哪里逃!」好勝的她,顧不得一切地抓起掛在牆上的一把劍,飛快地追了出來。
失手的刺客一見儀安公主追出房門,立即大展輕功,往北方逃逸,不死心的公主,也隨即躍身追上。
「咦?那不是藍蝶嗎?另一個女子是……」正打算來找儀安公主麻煩的傅雪貞,前腳才踏進後院,即見兩道身影騰空飛起,朝北方蝴蝶谷的方向而去,她認出其中一個身影乃藍蝶,但另一個就……「莫非她就是朱儀安?」她頓時興致高昂,看來藍蝶恨她橫刀奪愛,要把她殺了吧?哈!如此精彩好戲,豈有錯過之理,何況朱儀安和她也有一段未了結的深仇呢!
不假思索,傅雪貞握緊手中的長劍,也隨她們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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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谷的險崖旁,站著兩名持劍相向的女子,冷風拂過她們的長發與衣裙,更顯殺機重重……
「哼!你以為我藍蝶真怕了你嗎?」藍蝶的手中握著一把蝴蝶星劍,殺氣十足地打量著眼前的儀安公主,不禁暗嘆︰可惡!她怎麼那樣漂亮?難怪封平他會……
「我知道你是故意引我至此。」儀安公主相當鎮定,一路上這名藍衣女子一直刻意將她引離光明會。
「你知道最好!我今天是來取你性命的!」藍蝶凶悍地說。
「可是……我跟你沒仇啊!我根本不認識你!」儀安公主實在滿月復疑惑。
「你跟她沒仇,跟我有仇!」驀地,天空中又躍落一名女子,傲慢狂妄的口氣,正是傅雪貞的招牌特色。
「你們……」過于訝異的儀安公主,滿臉錯愕地看著她們,這兩個人分明是同一個鼻孔出氣,想以多欺少嘛!
「雪貞!你來得正好,咱們合力殺了這個賤人,教她葬身蝴蝶谷底,休想當你嫂子!」藍蝶極力拉攏雪貞,欲藉她助己一臂之力。
甫落地的雪貞,終于定神仔細看看自己的頭號宿敵,換上女裝後,究竟是何等模樣?竟能將她冷冰冰的哥迷得神魂顛倒……
這一看,雪貞自己倒先傻眼,她真的好美喔!美得恍若仙子,散發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不!不行!她怎可以對敵人有所贊美呢?豈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嗎?
哼!就算那女人再怎麼美麗、再如何動人、再多有氣質,敵人終究是敵人,何況她上回在林子里大膽調戲她的仇,她還沒有報呢!
「喂!憑你也想當我的大嫂,還早得很呢!今天本姑娘就讓你葬身此地!」雪貞潑辣地拔劍相對。
「她說得一點兒也沒錯。」藍蝶相當慶幸自己有了盟友,看來此戰她是勝券在握,朱儀安死定了!「你是插翅也難飛了!」
「喂,你們先听我……」儀安公主欲為自己辯護,但這兩個女人絲毫沒有理智可言。
「少廢話!看招。」雪貞劍已往儀安身上招呼。
三人都是不輕易屈服的倔強女子,雙方打得此起彼落、騰空翻舞,刀光不絕……
冷冷的山崖之上,此場激烈劍戰,究竟鹿死誰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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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平︰
對不起,欺騙你情非得已,今生無緣成為你妻,只有不告而別,願你珍重,莫再尋我。一番真心,無以回報,歉懷滿心,願你明了。
儀安留
「不!」傅封平心中一慟,幾乎是將信捏碎,一切恍如晴光霹靂,難以置信……她走了?
正當他興高采烈地來找她,打算商量明日婚禮之際,她竟已人去樓空,徒留下一封令分痛心欲絕的信。
明了?她要他明了什麼呢?她不告而別、她欺騙了他啊!究竟是為何原因,她要這麼做呢?他不明白、不明白。
正當他陷入一片痛苦思緒之中,只見一名將領急急忙忙地奔進他的房里。
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喘吁吁地把一封信交給了少主。「少主……這是摩……摩天教派人送來的信。」
心煩意亂的傅封平,勉為其難地將信展開一看,頓時面色鐵青。只見那封信上載著︰
傅少主︰
欲救三位佳人,明日午時,單獨前往青凌坡赴約。
摩天教教主賀清章
「可惡!」傅封平捏緊那封信,好似欲將賀清章捏碎一般。
只是他不明白賀清章信上所指的「三位佳人」,究間哪位?莫非是……
「無飛!」他喊來總管無飛,緊張地問︰「小姐她人呢?」
「屬下不知,已經一個下午不見人影了。」元飛回答道。「也沒見她和其他侍衛去巡山。」
「那……那藍姑娘呢?」他的不安更加深不少,如果藍蝶也不在,他的推測便更多一分可能。
「也不在。」元飛搖頭。
看來他料想得沒錯,賀清章捉走他的妹妹、他的朋友,而另一個極有可能是他心愛的女人!一想到這,他心中不禁怒火狂炙,可恨的賀清章,竟敢威脅他。傷害他身邊的人,他不會輕易放過他!絕對不會!
傅封平看著自己手中的兩封信,每一封都令他心痛,如果儀安真在賀清章那兒,待回她後,他再也不會讓她從他身旁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