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安公主疲憊地坐在客棧門側的石獅子邊,她已經在這坐上兩個時辰了,卻遲遲未見小琉回來。
眼看太陽早已西沉,天色亦入夜幕,而她也讓那名小乞兒逕自離去了,卻獨獨不見小琉蹤影。
「小琉,你到底在哪里啊?」坐在那兒枯等的儀安公主,心中急如熱鍋上的螞蟻,不知所措又心急如焚。
難道小琉她出事了?她該不會受傷了吧?老天!她究竟怎麼了?初抵外地的她,無計可施,只能耐著性子再等下去了……
驀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連忙轉身一看,幾乎大叫出來。「小琉——」謝天謝地,她總算平安歸來了。
「小琉!」儀安公主連忙起身,雀躍不已地握住小琉的雙手直問︰「你到底上哪去了?我一個人在這兒等你等了好久。那四個壞蛋呢?你怎麼處置他們?你有沒有受傷呢?我好擔心你啊!」擔心過度的她,連珠炮似地向小琉詢問了一堆問題。
小琉輕輕搖頭。「公子,你放心吧!我沒有受傷,之所以耽擱了這麼久,是因為那四個混帳完全不畏生死,非要和我拚個死活,所以棘手了些。」她顯得有些疲倦。
「你……你殺了他們?」
「不,我知道您反對我殺人,所以我只廢去他們的武功,教人他們無法再繼續為非作歹、行凶逞惡。」小琉說道。「害您久等了,實在對不起。」
「沒關系,小琉。你人平安就好。」儀安公主這才嫣然一笑。「不過,我的肚子倒是餓了呢?這樣吧!咱們先填飽肚子再說。」
「嗯。」小琉的確也感到饑腸漉漉。
「好,咱們進去吧!」
主僕兩人正要踏進客棧大門,里頭卻迎面跑出一個冒失鬼,慌慌張張地撞上儀安公主,害得她連退數步,依然重心不穩地跌坐在地上。
「哎喲!」儀安公主痛得大叫。「是哪個冒失鬼啊?」
「對不起……對不起。」撞上儀安公主的男子連忙扶起她。「我是因為有急事,所以才——」
「算了啦!下次小心點。」儀安公主只有自認倒霉地拍拂自己的衣裳,人家都低頭致歉了,她還能夠為難人嗎?
「謝謝公子體諒。」男子笑笑,打算離去,但腳底好似踩上什麼硬物,彎身一看,原來是一顆明珠,男子連忙拾起,拭去明珠上的灰塵後,立即塞回儀安公主手中。「公子,這是剛才從你身上掉落的吧?這可是一顆價值不菲的明珠,你趕緊收藏好,別掉了。」
「明珠?」儀安公主看得莫名其妙,她不記得這回出宮,自己有攜帶什麼明珠啊!
但那男子正在趕時間,也沒工夫和他們閑耗。「對不起,我真的有急事,先走一步了。」
「喂!你——」儀安公主根本喊不住他,只有茫然地目送男子離去。
「小琉,這顆明珠是我們的嗎?」儀安公主不解地看看小琉。
「不是。但我剛才的確看見這顆明珠是從公子身上掉出來的。」小琉答道。
「這就奇怪了,我不記得自己有帶明珠出宮啊!可是它怎麼會……」儀安公主喃喃自語,並且仔細審視手中的明珠,希望看一些端倪……
突然,她發現這顆明珠底部刻著︰「楊繼盛」三字,心中一驚。
「小琉,看來這顆明珠的來歷恐怕大有蹊蹺,並不簡單。」儀安公主相當凝重地說。
「公子,這兒恐怕不方便談話,我們先進客棧再坐下來談吧!」小琉提議。
「也好。」儀安公主神色有些緊張,她將明珠塞回衣袋之中,深呼吸了口氣。「咱們進去吧!小琉。」
小琉點點頭,她深知明珠之中必定暗藏重大玄機,才會使儀安公主花容失色,如此慎重神秘……
#########
「越揚客棧」不愧是蘇州第一客棧,除了規模盛大之外,里頭更是裝潢得美侖美奐,十分華麗。
他們一踏入客棧,立即引來會在第二層樓用餐的兩桌人注目。
這兩桌人分別坐在東、西二廂房。東廂一桌正是英俊挺拔的光明會少主——傅封平,另外還有光明會東、西、南、北四大特使。
至于西廂一桌則是專找名妓來此吟詩作對、飲酒作樂的富家公子——蘭東亞。
一向輕狎美色的他之所以會對那兩個「男人」感興趣,完全是因為他判定他們是女人,而且是兩個身段窈窕、臉蛋標致的美人,以他對女人的深刻了解,他相信自己不會看走眼,一切就靜觀其變吧!
「少主,那兩個人的特征與少小姐所形容的幾乎一模一樣。」光明會中的南特使說道。
「我知道。」傅封平挑挑眉,不悅地喝了口酒,目光睇睨著樓下的那兩個「男人」,見他絲毫沒有一點男子氣概,反而象姑娘家似的縴弱,他不禁懷疑︰這種人真的要讓他跟雪貞成親嗎?
「現在動手嗎?」北特使問道。
「不,再等一會兒。」傅封平冷靜地說道。
此刻,西廂的蘭東亞則是露出一抹笑容,他見識過多少女人,這兩上小丫頭哪里瞞得過他呢?不知她們為何女扮男裝?
「蘭公子,你分心了——」蘭東亞左側的歌妓嗲聲地依在他懷中,努力拉回他的注意力。
「蘭公子,你在想什麼啊?都把我們忘了。」右側的歌妓也嬌嗲地倚偎在他身旁。
「好,好,好,你們別生氣,我自罰一杯酒吧!」蘭東亞一面笑語,一面舉杯飲酒。但他的目光始終流在那兩個「男人」身上,他相信她們恢復女兒身之後,必定是婷婷玉立的大美人。特別是手持白紙扇的那一個。
坐在樓下的儀安公主與小琉,一點兒也沒有發現有兩桌人對她們虎視眈眈已久。她們的思緒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明珠之上。
「公子,您說這顆明珠乃是被判死刑的狄道典史楊繼盛,楊大人的?」小琉相當震驚,極力壓低音量,以免招禍上身。
「楊大人之所以就義市曹,朝中官員都明白他是遭奸人陷害,只是無人敢得罪嚴嵩父子,只有眼睜睜看著赤膽忠心的楊大人枉死法場。」或許因為儀安公主的親娘亦是遭人誣陷而冤死,她對楊繼盛的遭遇相當憤慨。
「楊大人因為寫一篇奏牘,內述嚴嵩十大罪狀,所以開罪了嚴嵩,身陷囹圄。小琉曾听說楊大人的妻子張氏,听聞夫君將被判刑,還曾上疏營救夫君,願代夫死,她實在是一位巾幗女子。」
「沒錯,不過張氏並未獲準代夫受死,楊大人臨刑關曾交予張氏一顆明珠,據說明珠之中藏有國家存亡之秘密,本應傳交到我父王手中,但朝中奸臣無不作賊心虛,各自派出高手追殺張氏,欲奪回明珠,尤其是嚴嵩父子,更是深怕明珠之中有對他父子倆人不利之罪證,于是私自動用錦衣衛,以公報私仇。」
「那……那張氏她……」
「她至今音訊全無,是生是死,明珠下落何處,完全沒有人知道。而今天我們發現的這顆明珠極可能是眾人所尋的明珠。」
「公子,這其中玄機暗藏,殺機四伏,您的身份實在不宜插手這件事……」小琉萬分憂心儀安公主的安危,以公主的個性,肯定不會輕言放棄。
果然,儀安公主啜了口茶,輕搖紙扇地說︰「這件事非同小可,關系著我大明江山的存亡安危,豈有就此罷手之理?」
「可是——」小琉正要規勸儀安公主,卻見閃方直飛來兩個瓷盤,小琉不禁大叫︰「公子,小心。」
語畢,只見小琉舉劍揮下一個瓷盤,而儀安公主則利落地以扇柄挑住另一個朝她攻擊而來的瓷盤,並且看了小琉一眼。
「好身手!」此刻,大門口方向,大搖大擺地走進一個彪形大漢,滿臉油光,聲音相當宏亮。
「我是奉命來取回不屬于兩位的東西。」才一眨眼的工夫,這名漢子已閃到她們桌邊。
好高深的輕功,此人武功恐怕非同凡響吧!小琉和儀安公主這才意識到來者不善。
同一時間,二樓的傅封平露出一個深沉的表情,端起酒杯,與四大特使互視一眼。
「你們交是不交?」大漢子緊蹙著兩道濃眉,語氣粗暴駭人。
「我們什麼也沒有拿,要交什麼給你呢?」儀安公主事不關己地答道,態度沉著。
但凶惡的漢子早已失去耐性,只見他如雷似地大吼。「少廢話,我叫你把東西交出來就交出來,要不然老子第一個拿你開刀!听清楚了沒有!」
「你是耳朵聾啦!本公子說沒拿就是沒拿!」儀安公主氣呼呼地拍桌起身。但身軀嬌小的她足足與大漢差了兩個頭的高度,更顯出她的單薄,那大漢了露出輕蔑的冷笑。
「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嘍?」漢子似乎準備大開殺戒了。只見他疾速拔出自己的大刀……
一旁的小琉見狀,迅速以劍挑起桌子的菜盤,往漢子所立的方向用力砸去,只見那漢子閃都不閃,以光頭一頂,盤子全裂了開來,雖然他未流一滴血,但菜湯卻出乎意料之外地淋了他一身,光禿禿的頭頂上還沾著菜葉,模樣甚是狼狽可笑。
「哈……」儀安公主忍不住笑了起來。「頭大無腦,竟然笨到用頭去接盤子……哈……」
「住口!不準笑!」大漢不曾受過如此羞辱,氣得滿臉通紅,吼聲幾乎足以震天。
識相的客人早已跑得一干二淨,就連店小二也嚇得躲在櫃台後,不敢吭聲,場面變得凝重而且駭人,隨時都可能出現血腥……
「小琉,一起上。」儀安公主下令。
「是。」小琉拔劍答道。
于是兩從同時對大漢展開一連串的攻擊。她們自幼一同習武,劍招同出一轍,兩人合作,配合得相當有默契,但大漢似乎毫無退卻之意。
「有趣。」蘭東亞眼含笑意地觀戰,想不到這兩名美人的身手竟如此矯健,看來她們的來歷絕不單純。
至于東廂的傅封平一行人,也正為這場硬仗捏把冷汗。
「少主,那名大漢乃是江湖中傳聞的‘金剛刀王’,好兩小子恐怕支持不了多入。」西特使說。
「是啊!少主,金剛刀王刀法精湛,豈是他們這種無名後輩可抵擋的!」東特使也為他們這番螳臂擋車之舉感到不安。
傅封平始終保持沉默,一雙冰漠的眼神注視著樓下即將分出勝負的激戰。
那兩個小子雖有不錯的武功底子,劍法也相當純熟,但對方畢竟是身經百戰、威名遠播的金剛刀王,憑他二人之力,能接得住幾招變化莫測的攻勢呢?
果然,金劍刀王失去耐性,使出他的看家本領——迷蹤劍法。此劍法犀利迅捷,敵手稍不留神便足以致命,短短一瞬間,只見小琉的右臂中了一劍,金劍刀王再一轉身,金刀抵住儀安公主香頸之上。
「小琉——」儀安公主望著小琉右臂上汩汩的鮮血,迅速染紅白色衣裳,頓時腦中一片空白,慌了手腳……
「公……子。」小琉想要奮力起身保護儀安公主,然而身受重傷的她卻乏力爬起,幾近虛月兌地癱坐在地上。
「臭小子,這回到你了!」金劍刀王再次揮劍,打算一劍砍死眼關這名譏笑他的臭小子。
他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既冰冷又威嚴的喝斥。
「咦?」金劍刀王頗感意外地回過頭,他倒想見識見識究竟是何人膽敢阻止他下手。
回首一望,他的身後站著一名相當俊美但頗為冷竣的男人,令人訝異的是他手上正握持一把江湖上人聞喪膽的「月劍」。
莫非他是光明會少主——傅封平?金劍刀王早已耳聞傅封平的武藝絕倫,非一般人可以比擬,而他手中的「月劍」正是陪他出生入死多年的伙伴,明眼人一見「月劍」即知是劍不離身的傅封平。
「原來是付少主。」金劍刀王勉強露出微笑,希望拉攏傅封平。
「正是。」但傅封平仍以漠視一切的口吻相對。
「付少主,這臭小子的命我是要定了,您該不會多管閑事吧?」話雖如此,若是真的打起來,他可是一點勝算也沒有,況且傅封平身後尚有東、西、南、北四大特使,皆非泛泛之輩。
「你說呢?」傅封平只淡然地問了這句話。
「這……」金劍刀王不禁低首沉思︰有言是「好漢不吃眼前虧」,欲極此仇來日方長,何況這兩上小子也未必真的知道明珠的下落啊!
「好吧!今天我就賣傅封平傅少主這個面子,後會有期。」話一說完,金劍刀王突然使勁地將儀安公主推向傅封平的懷中,然後帶著狂傲自負的笑聲離開客棧。
此刻,小琉已完全喪失意識昏厥過去……
「小琉——」幾乎跌進傅封平懷中的儀安公主,看見小琉身受劍傷,血流不止,而她卻又無能為力,不禁心碎。
傅封平低首凝視著她,神情漠然,他的眼神冷到極點,有如寒光直射在她蒼白失神的臉上,教她心底再度升起一道寒意……
「走!」傅封平絲毫不顧慮「他」驚魂未定,反而粗暴地抓住她的手臂,硬是要帶她走。
「放開我!」回神的儀安公主死命掙扎著,但對方是個昂藏的男人,她單薄的力量豈能抵抗得了,只有被他一步步拖著走。
「小琉——」她回首尋找小琉的蹤影,卻見一名男子正扶起昏迷的小琉。那男子是誰?他想對小琉做什麼?他究竟是有何企圖?這下子,儀安公主更是忐忑難安。
「你究竟是誰?竟敢如此大膽踫本公……公子,還不快點放手!放手!」儀安公主幾乎在他的耳旁尖叫。
「安靜!」傅封平相當不滿。他已受不了這小子的娘娘腔,竟然還這麼大呼小叫?
唉!他真不明白今天救他一命,到底是對是錯,瞧他長得臉蛋細致、腰兒縴細、手如柔荑,渾身娘兒們模樣,這種人也配當他的妹婿嗎?實在令人不敢苟同啊!
要不是……要不是這小子曾經撕了雪貞的衣服,看了她的身子,他早一刀送這小子上西天,免得丟盡男人的臉。真可惡!
可憐的儀安公主一臉委屈地被他拉著走,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將被如何處置,但這五個男人將她守得嚴密,她是求救無門了。
#########
「進去——」
「啊!」儀安公主被傅封平魯莽地一把推進一間客房之中,力道之大,害她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狼狽的儀安公主冷冷地瞪著他,她可是堂堂大明公主啊!從小到大,哪個人敢如此對待她?
沒想到這個傅封平非但對他又凶又無禮,現在還不把她當人看似地推倒在地上,一想到這兒,她不禁滿懷委屈,淚水失控地在眼眶里打轉。
「你沒有腳啦!自己不會站起來嗎?」傅封平已關妥了門,逕自坐在椅子上喝茶。
「哼!」儀安公主賭氣地抱膝坐在地上,一雙雪亮的大眼眸直瞪著他不放,仿佛巴不得剁他的肉、啃他的骨……哼!象他這般無禮待她,要是被她父王知道,肯定誅他九族,教他有百萬個項上人頭也得盡數落地。
「別學姑娘家耍脾氣。」傅封平譏諷地瞟了她一眼,睥睨她的柔弱。
「你到底是誰啊?我又不認識你!」儀安公主委屈地看著他。「你捉了我,究竟要做什麼?」
「去成親。」傅封平這才稍稍正眼看她。「算是便宜你了。」
「你……你說什麼?」她嚇了一跳,老天,她沒有听錯吧!這個男人要帶她去……成親,難不成他打算當附馬爺?「你作夢!我不答應。」她怎可能任由這個粗暴又缺乏人性的男人娶她。
「由不得你說不,除非你不要命了。」傅封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再將目光挪向月劍。
「你敢!」她雖害怕,但事關她終生幸福,豈有畏縮之理?
「不信你試試看。」傅封平迅速拔起鋒利的月劍,指著她。「你既然看了我妹妹的身子,就應該娶她,再敢說一個不字,小心人頭落地。」
「啊?」听完他這一番話,儀安公主更是呆愣半晌,搞了半天,原來不是他要當附馬,而是要她娶他妹妹啊!咦?這豈不是更荒謬了嗎?
「敢問令妹是……」
「才幾天前的事,你就忘了嗎?」
「幾天前?」儀安公主低首喃,沉吟好一會,恍然大悟地笑道︰「哦!原來你就那土匪婆的哥哥,不虧是親兄妹,那目中無人、蠻不講理的態度簡直同出一轍嘛!」
「可惡!」咻的一聲,森冷的月劍已抵在她的頸上,傅封平憤怒地對她說︰「我警告你,不準喊她土匪婆,她是傅雪貞我的妹妹。」
「哼!你們據山為王,恣意殺人,不是土匪賊窟是什麼?」倔強的儀安公主天生從不輕易向人低頭。「我看你這個隨便綁架別人的混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听她這番羞辱,傅封平怒氣直沖腦門,一把揪住她的衣領,輕而易舉地將她拉起。「你給我起來!」他吼道。
「干什麼動手動腳的!」她掙扎著,心中不免又是一陣恐懼。
「要不是你已經看了雪貞的身子,我一定會殺了你這種人!」傅封平充滿鄙夷地低吼。
「哪種人?!」儀安公主十分不悅,她可是十二公主耶!
「像你這種軟弱無能的家伙,算是男人嗎?」他厭恨「他」的娘娘腔。
「總比你這種蠻不講理的男人好吧!」
「我不講理?」傅封平的俊臉變得更加鐵青。
「當然!」她瞪了他一眼。「我只不過是看了你妹妹的手臂就得娶她,那本公子不早就妻妾成群了!」她在後宮天天與上千名婢女相處,因此口出此言。
「你說什麼——」他的語氣令人全身顫抖。
為了自保,她不得不佯裝自己毫不畏懼。「哼!你別看不起人,我長得雖沒你俊挺,但女人緣倒是比你好多了……」她刻意拍拍他的肩,放肆地笑了起來。「呵……怎麼樣啊?長這麼大了,你該不會遜色到連個紅粉知己也沒有吧?」
「住口!你這個下流的小子!」傅封平毫不客氣地捉住她的手腕,冰酷的雙眸直視著她。
先前和金劍刀王過招之時,她的手上早已負傷,如今手腕再被他用力一捉,更是疼得她幾乎落淚。
「你……」她把頭偏了偏,強忍著痛。
傅封平凌厲的目光直盯著她,低沉地說道︰「你非娶她不可。」
「我……我為什麼要听你的!」
見她如此倔強,傅封平冷峻的臉再次逼近她。「你有膽量就再說一次看看!」
「我……痛……」她覺得自己的手快被他扭斷了。
但他毫無松手之意。「這點力道就喊痛,你還算不算是個男人啊?」
「我——」她的眼楮閃爍著淚光,她真的好痛啊!
「老天,你還哭?」傅封平既厭惡又不耐煩地松了手勁,在她還未來得及將手抽回之際,迅速掀開她的衣袖,頓時看見她白皙粉女敕的手腕上,瘀青傷痕歷歷在目,幾道劍傷更回為他剛才的手勁,流出更多血來……
「你——」傅封平這才明白他為什麼痛得說不出話來、忍不住住落淚,原來他受傷了。
明明厭惡這個娘娘腔,但心中卻不自覺地憐憫他的眼淚……
「我替你上藥。」算是補償吧!
「不必!我不需要你貓哭耗子假慈悲!」她賭氣地將手抽回,看見自己的手臂傷痕累累,更覺滿月復委屈。
「你真是不可理喻!」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啊!話未說完,傅封平伸手一點,突然間她……她動彈不得了。
「姓傅的,你竟敢點我的穴道!」她氣急敗壞的大罵他。「大膽!還不快放了我。」
傅封平沒有理會她,轉身走到櫃了前取藥。
「我叫你解穴你沒听到嗎?喂——姓傅的,你不要太過分了,要不然……要不然我肯定教你五馬分尸、不得好死,喂!你到底听見了沒有,快點解開穴道,喂——」儀安公主死命叫,但傅封平依然故我,絲毫不理會她。
終于他拿了一瓶藥,回到她面前。
「我說過,我不需要你的假仁慈!」她才不要他再踫她的手臂,萬一他發現她是個女人,那她肯定慘了。「滾開!離我遠一點!」」
「你實在很吵。」傅封平說道。
「誰教你不放了我。」
「你再吵下去,信不信我會連你的啞穴也點住。」他漠然地威脅道。
「你——」
這招果然見效,她的伶牙俐齒總算是被制伏了,不再大呼小叫,而他的耳根子也總算清淨下來。
儀安公主瞪大眼楮看著他,只見傅封平一把抱起她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她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他抱上床吧?不!她不能再沉默了。
「姓傅的!你……你到底要做什麼?」儀安公主放聲尖叫,老天!此時此刻誰能來救她一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