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她沒有在校園里踫到朱紹原,下午的課結束後,也沒有在教室門口看到那常倚門守候的熟悉身影。
懸了半天的心這下沒個歸處,像是準備好世界末日要來,卻發現預言沒有實現,平白落空了。
朱紹原……怎麼了呢?
不理她了?難道她昨天傷了他的心?她還記得他那落寞的語氣、頹然的背影。
還是覺得給她的驚嚇太大,想讓她有一點喘息的空間?
她知道他也還沒準備好要以真實面孔面對她,只是提前曝光了,所以今天當作是「暫停」,讓兩人都冷靜一下?
她記得今天他的課比她早結束,她連要去攔截都不可能了。
好奇怪的感覺,足以和上次參加那個美體營,六天見不到巧克力的要命感覺比美。
她垂頭喪氣地踱出教室,一手挖出袋子里的核挑巧克力,無味地咬了一小口。
「怎麼啦?巧克力過期了嗎?」
身後傳來再親切不過的低沉男聲,小虹跳得好高,猛然轉過身去。
「朱、紹、原──」她大叫,陽光重現大地,整個人撲過去,就像一顆黃色皮球彈進朱紹原懷中,小手緊緊揪住他破舊外套的前襟。
這一抱,不但朱紹原驚得差點後退一步,連小虹自己都嚇到自己,跳進人家懷中了,才發現自己反應過于劇烈,兩手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只好繼續揪得他的領口難以呼吸。
四周的人好奇地打量他們,一個是其貌不陽的書呆子,一個是噸位不小的矮冬瓜,擁抱得這麼熱情,是久別的親人還是怎麼的?
朱紹原本已急跳的心更加失控,有力的雙手反鎖住懷中的可人兒。
原來她這麼高興看到他啊……他本來還害怕露面,躲在轉角後左思右想,就怕她一見面就吼「你別再裝了」呢!
他是考慮過從此以後,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裝」,硬著頭皮以真面目示人算了,但剛鎖上公寓門,好死不死同樓鄰居的國中女生也開門,和他著著實實打了個照面。
那女生一手拿著甜燒餅,隨意瞥了他一眼,接著猛然停步,張著口拿燒餅直指著他,「……?……??……???」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倒是她開開的嘴里嚼了一半的餅,看了好傷眼。
他手快腳更快,重新開鎖閃回門後上噪可憐的小女生咽下那口餅,以免活活噎死。
重重嘆了口氣,他又套回那件十年資歷的老外套,眼鏡重新歸位,才能抬著頭出門。
沒想到小虹會給他這麼棒的見面禮,如果現在他們是在沒人的地方獨處就好了,而且她沒有叫他學長耶,是直稱他朱紹原……
「呃,朱紹原……」小虹手忙腳亂地離開他懷抱,雙腳回到地面,圓臉紅通通的,「你到哪里去了?我還以為你不理我了!」
他止不住自己的致笑,從亂發下覷著她。「我怎麼可能不理你?」
她看了他的臉一眼,很快移開視線,接著又看回來。
實在不太習慣,在看過他的真面目後,現在就算被眼鏡和頭發遮掉一大半,她看到的已不再是平凡無奇的臉孔,而是光彩炫目的俊容,有點像是看過一本好書的內容後,就算封面破破爛爛的,還是無損那本書的動人力量。
或者,這種感覺是出自于對他本人的喜愛,她剛才見不著他時,思念的可不是那張新臉孔,而是他的人啊!
她想到這里,心忽然就定下來了,開心的微笑綻放開來,「朱紹原,你這樣就很好了!」
她沒頭沒腦冒出來的話,觸動了朱紹原心中的一角,他伸出大手,包住她圓圓的小手。
「只要你喜歡就好了。」他輕聲說,「如果你要我不再特意改裝,我也听你的。」
哎呀!她還是不習慣有人對她說這麼窩心的話,抓抓頭回答,「呃……哦……啊……那當然是你自己決定嘛!既然你是『原形』比較嚇人,我可以了解你為什麼遮遮掩掩的啦。」
他牽著她走,這種感覺對兩人而言都很新鮮,腳步不知不覺放慢,他察覺到她的羞澀,決定把話題轉到輕松一點的地方。
「肚子餓了嗎?」
她立刻笑容大展,腳步也加快,「當然啦!從一點就開始唱空城記,又坐得太前面,害人家不敢偷吃巧克力……咦,我的巧克力呢?」
她這才發現手上的核桃巧克力不知道-到哪兒去了,回頭一看,原來剛才亂抱一通,巧克力被扔在地上。
「等我一……哇哇!」她大叫,但已來不及了,一個匆匆跑過的同學沒注意看路,一腳踩下去差點滑倒,隨即把扁平的巧克力踢到走廊邊的草叢里,走了。
「我的巧克力啊……」
朱紹原把慘叫的她拖走,一路連聲安慰。
「沒關系、沒關系啦!等一下我們去你家附近新開的那家面包店,看看他們的黑森林做得怎麼樣……」
一高一小的身影,怎麼看是怎麼甜──
從那天之後,「學長」變成了「朱紹原」,有時又變成「死豬」,尤其當她想罵他的時候。
很奇怪,她已經不再把他當成學長了,兩人親近到可以吵架的地步──不過也不算真吵啦,主要是他會碎碎念要她別亂丟東西,而她抱怨他不讓任何一位準房客過關。
「你害我損失多少房租,你知不知道?」
「算了吧!你那臥室,給誰看都會嚇死人,我是先幫你過濾,以免房客住兩天就走人。」
「我的臥房關他們什麼事?我可以上鎖啊!」
「上鎖?你一天到晚忘東忘西,隨手亂丟,鑰匙不到半小時就會失蹤了!」
沒室友倒也不會太寂寞,他幾乎天天上門,通常是兩人下課後一起回來,他下廚,她則是笨手笨腳地幫倒忙。
兩人獨處時,他通常會摘下那無用的眼鏡,頭發綁起來,方便洗手作羹湯。
幾天下來,她也習慣看他這個「雙面人」了。
這天,發生驚天動地的泡面事件,一鍋水燒到快爆掉,被他剛好上門來解救,才沒有燒掉整層公寓大樓。
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全果的樣子──雖然他好象「有看沒有到」。
小虹吃著他做的面,忽然想到這一點,頓時不禁食之無味起來。
怎麼會這樣?
剛才他隨手一抽她出浴裹身的大毛巾,然後就去解救鍋子了,看也沒看她一眼!
接下來他把她抱起來,像丟垃圾袋一樣扔在床上,直接炒面去了。
還有哩,在餐桌上撿到她的內褲,他都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連男同志對女人都沒這麼冷感好不好!她愈想愈不對,自從半個月前他「曝光」以後,兩人對他的改裝達成共識,但對于當初的「床邊事件」,兩人則只字未提。
有好幾次,兩人窩在電視前的草席和枕頭上看電影,偶爾片中出現激情畫面,她是一直偷看他的反應,他卻是目不斜視,跟在看DiscoveryChannel沒兩樣。
呃,她的眼光常不小心飄下去看他的褲襠……但他手上總是抱著一個枕頭,安放在盤起的腿上,讓她什麼也看不到。
好吧,她承認她春心大發,但這難道不是他起的頭?誰教他那天在她床邊顯露獸性,害她色心也被挑起?
呃,這也不是說她以前都沒有想過啦……但死豬難逃其罪!是他第一次讓她人開眼界,看到男人身體是怎麼「變形」的!
她還上網去看過所謂的網站……也是因為死豬提起,才挑起她的好奇心啊。
這一切的一切,他都逃不了關系,而他在她床邊丟下炸彈以後,居然變成柳下惠,從此再也不露一絲想要她的跡象了。
怎、麼、會、這、樣?
他怎麼可以這麼狠?這豈不是吊著好菜在人家眼前晃,然後又藏起來,不給人家吃一口。
愈想她就愈氣,當朱紹原抬頭看她,發現她目露凶光,一臉不善。
「怎麼啦?」
「想到很不爽的事!」
這可奇了,通常她的座右銘是「發火不過兩秒,打人先打牆壁」,就算是罵人,通常也是沖口而出,像這樣瞪著大眼擠著小鼻子,好象不太尋常。
「跟我沒關系吧?」
咦,她的短短鬈發怎麼站起來了?怒發沖冠?!
朱紹原何等聰明,立刻展現絕色笑容,有如萬丈光芒,可以瞎了人眼的那種。
「我做了什麼?剛剛不是才救了你一命?」
死豬一條!以為這樣她就會放過他嗎?
「你……你……」她「你」了半天,但無論再怎麼快言快語的腸子,遇上這杠話題,還是一下子擠不出口。
「吃飽再氣好了,不然會妨礙消化的喲!」朱紹原拍拍她的手背,先緩下她的心情,內心則快速作著打算。
他其實可以猜出她八成的心事,因為他自己也還在震撼之中,只是打死也不會在她前面泄漏出來而已。
剛才……他居然看到了她的身子!
為了掩飾那美妙春光對自己的沖擊,他像是高效率的救火員快速善後,表面上對她視而不見,事實上呢──他只是在拼命控制自己,不要對她出手攻擊啊!
這幾個禮拜來度日如年,因為要努力向她證明,他的外表再怎麼驚天動地,也絕不會改變他倆之間「如膠似漆」的死黨關系。他怕死了他的「變臉」會毀了兩人之間的友誼,所以不敢再讓新的變量加進來攪局,如果她知道他有多想吃了她,可能會把她推得更遠。
他比誰都明白,當一個人並不想要另一個人時,對方不請自來的欲念只會使反感加倍。就像那些有機會就對他動手動腳的女人,不是讓他更覺得討厭嗎?
同理可證,她已經對他意外的新面貌不太高興了,如果他再膽敢毛手毛腳、曖昧挑逗,很有可能讓她倒盡胃口。
他最恐懼的,就是讓她覺得惡心。那他寧可保持木頭人的形象,等她完全習慣他的原貌後,再慢慢探索她對他的真正感覺。
他偷瞄她一眼,看到她向食物攻擊,兩頰鼓得好高,用力咀嚼,仿佛跟食物有仇似的。
她是在氣他剛才對她太粗魯了嗎?太不夠尊重?
還是氣他看到她春光外泄?氣他亂踫她的身子?
他難辭其咎,因為剛才其實沒有必要搶她的大毛巾,也沒必要抱她進臥室,他只是……忍不住就動手了。
她絕不會知道他的苦處!每天晚上兩人吃好他做的晚餐後,她總愛看那些西片頻道,又一定挑有愛情故事的那種情節。
他們看了「熱舞十七」,男主角專跳辣舞,女主角認真拜師,粘不拉搭的跳了好幾場後,女主角半夜跑到男主角住處,朱紹原已經可以預見接下來的情節。
小虹看得一臉春意盎然,他不敢看她,只好專心看屏幕,看到女主角伸手觸模打著赤膊的男主角,朱紹原也伸手──抓過來的是枕頭,救急之用。
隔幾天又看到「海灘」一片,熱帶背景的藍天大海是很美沒錯,但……劇中的人幾乎都是半果的!
然後他得眼睜睜看李奧納多狄卡皮歐分別和兩個女人熱情纏綿……這還不夠,小虹竟不時偷瞄他!
他死抓著懷中的枕頭,枕頭里的棉花都快變形了。
最要命的一部電影,莫屬「危險性游戲」了。
俊美的男主角是公子,大小通吃;最後當然順利把女主角吃到手,當男女主角一上一下難分難舍時,小虹忽然來上一句︰「你知不知道這兩個在現實中是真的夫妻?你看看,感覺真的好真實,對不對?」
他的反應才是百分百的「真實」,用枕頭拚了命壓住。
她是真的陶醉在劇情里,還是神經少了一條半?對他說這種話,是要他死嗎?
小虹絲毫不知朱紹原的心事,狠狠扒完面之後,筷子重重一擱,撂下一句︰「朱紹原,你跟我來!」
他剛咽下最後一塊肉片,就被拉住手腕,拖在她身後走。
「要去哪……」他的問話在看到目標是她的臥房時,接不下去。
小虹毫不淑女地把房門用腳踹上,直接把他拉到床前,他不禁屏住氣息,像個強尸般立正站好,臉上的肌肉不敢亂動一條,接下來她又有驚人之舉,搬出一疊小說,抱在懷中。
「喏,《辣妹就要你》!這是我昨晚剛啃完的,她真的很辣喔,居然有一天故意不穿內褲去上班,勾引木頭人老板!」
他呆呆地看她猛搖著手中的書,腦袋暫時當機。
「還有這本!這是我最喜歡的作者寫的,《落跑情夫》,為什麼那情夫要落跑咧?因為他受不了女主角的欲求不滿!」
有這種小說?還是她最喜歡的?他下巴慢慢有下滑的趨勢。
「《要不用說抱歉》!怎麼樣,這種書名很酷吧?我就是喜歡那種主動型的女主角,想愛就愛,想要就要,不用說抱歉!」
哦……是嗎?那……他……他快不行了,刺激過大。
「這本我強烈推薦你看,《愛你九天半》,做了九天九夜,十章有九章半都在『做』,唯一沒做的半章是開頭介紹男女主角的背景。我覺得凡是對怎麼做那種事好奇的人,都應該研究一下……」
「小虹!你是……干干嘛?」他終于擠出聲來了,雖然問的是這麼明知故問的問題。
她雙頰紅通通的,眼光卻一點也不保守,大剌剌地盯著他的下半身。
「想干嘛?我想證明一下自己上次看到的不是幻覺!我想搞清楚你這些天來是不是光『變臉』不夠,還去『變性』了!我想弄明白,到底是你有問題,還是我有問題,為什麼會一天到晚想限制級的東西!我想知道……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還對我有感覺!」
她嚷到後來,紅臉上充滿勝利的表情,因為兩人都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又起了世界級的膨脹反應。
這下就算要用手遮,也無法完全遮住了,朱紹原在全身發高燒的同時,有一股想爆笑的沖動。
她怎麼瘋得這麼可愛?他又怎麼錯得這麼離譜?和她勇往直前、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比起來,他的扭扭捏捏、思前顧後,簡直是鴕鳥一只。
原來她氣的是這個啊!原來她也想要他,而且被他反反復覆的表現氣得半朱紹原微笑了,這次,帶著邪氣深沉的性感。
小虹沒了呼吸,剛才亂叫一通的小嘴,現在張成一個O字形,看他向前步,再一步,直到鞋尖抵上她的鞋尖。
他俯下頭看她,炯炯的雙眸被長長的睫毛半掩,眸光流轉,在她的唇上徘徊。
「小虹,在回答你的問題前,我想先問你一件事。」
「什、什麼事?」
他再進一步──再前進就要踩上她的腳了,但他是分開雙腿,兩腳親密地靠在她的腳外側,將她包圍。
「如果你想知道我對你的感覺,為什麼要拿一堆和你不相干的小說給我看呢?為什麼不干脆月兌掉你的衣服就好?」
小虹得把臉仰成九十度才能看著他的眼楮,但一張小嘴慢慢地從O字形變成一半圓。
「真的?」她笑得好得意,「就那麼簡單?怎麼不早說嘛!」
他正要接口,忽然天旋地轉,他被重重推倒在床上,小說則被丟在床腳邊。
「朱紹原,我決定了!」小虹宣告。軟軟的身子趴在他身上,那對讓任何男人都會垂涎的雙峰,此時擠在他失速的心跳上,而她的圓圓小肚則正壓住了他的……
「決、決定什麼?」他喘著問。
「我要追你!」
他有沒有听錯?「但……」
「我知道你對我很有好感,這是我的第一項優勢;我知道你的身體對我很有反應,這是我的第二項優勢。有這兩個優勢,要追上你還會有多難?你等著瞧吧!」
「但……」
「我沒談過戀愛,也不知道戀愛的感覺到底是什麼,但我在這方面的二手資料,可是多得夠開圖書館了!我要的是甜到膩死人的那種熱戀,還有愛到天昏地暗的那種激情,最好還要有柔得可以出水的那種溫情,讓人連一分鐘不見,都會開始想念……不管,我這輩子一定要談一次這種戀愛,而且就是你了!」
朱紹原把正要出口的「但我已經愛上你了啊!」吞回去,改問的是,「為什麼是我?」
小虹的圓眼襯著發紅的雙頰,更顯得亮晶晶,「因為我從來沒有跟男生這麼合得來的啊!而且……而且……最近我每次想到你,都會有很那個的感覺……」
「『那個』是哪個?」朱紹原忍不住又問。
「哎呀!」小虹重重捶他胸口一下,力道之大,害他差點嗆到。「怎麼問這種問題?如果我知道,還追你干嘛?」
朱紹原忍不住笑出聲,胸口再度遭擊。
「死豬!只會笑人家!你到底要不要嘛?」
他的笑聲立即梗在喉頭,听到高度敏感的「要」字,身體倏然加強反應。
剛才只顧發表高論,差點忘記自己把人家壓在身下的小虹,忽然大眼睜得更圓。
「媽呀!」她盯著他,他也盯著她,「你到底最大能變多大?」
什……麼?朱紹原死命閉上眼楮,申吟出聲。
被她軟軟的嬌軀緊壓住,已經是非人的甜蜜折磨了,現在她的話又把這折磨變成天堂才有的那種酷刑。
「哦!槽了,」小虹拍了自己的頭一下,「女孩子應該要含蓄一點,我媽總是這樣罵我。我這樣問很破壞情調,對不對?」
他猛搖頭,「不!不!我就是喜歡你快人快語、有話就說。」
「真的?」她又笑得像吃了兩打巧克力糖。
「但……小虹,照你自己說的,你還沒有瘋狂愛上我,對不對?」
「對,」她誠實地點頭,「我覺得你是我遇過最棒的男生,但我還沒感覺到像我剛才說的那種……呃,爆炸性的愛意。」
「那麼,你現在還是快起來的好。」
「為什麼?」她小小的眉皺起來,「我太重了?」這跟愛不愛有什麼關系?
她不懂。
他又閉了閉眼,命令自己不要亂動,以免造成意外的「擦槍走火」
「你很坦白,那我也就實話實說了……如果你再不趕快離開我身上,我會……不管你到底愛上我沒有,現在就要了你!」
她眨了一次眼,又眨了一次,但沒有起身。
「小虹?你听懂我說的話了嗎?」
她點點頭,但還是沒動。
「那……你還不快起來?」他簡直在哀求了。
「我是在考慮啊……激情好象听起來也不賴,跟熱戀一樣很有看頭……」
誰、來、救、救、他?
「不行!」他咬牙否決,一你的第一次,絕到不能就這樣『報銷』了!」女孩子不是都想要先「愛」再「做」?怎麼她連這個也反常?
「可是,人家已經等了好久,誰知道愛上你要多久?我等著交男友,已經從國中等到現在耶……」
他再也受不了,翻身改壓住她,換來她一聲驚呼。
起來!朱紹原,現在就起來!他命令自己。
為什麼?他血液中的熱情小惡魔問他,她說她等太久了,不是嗎?
因為……你愛她──心中的智能小天使簡單回答。
因為你愛她,所以你珍惜她。因為你想要她也確定……等她毫不猶豫、絕無悔意時,你也才能確定……確定那的確是最佳時機、最正確的做法。
他閉上眼,將臉埋在她飄著美好巧克力香的女敕頸,深深、深深嘆了一口氣。
接著他起身,翻身下床。
「朱紹原?」她的語氣,有著疑間,也有很明顯的失望。
「小虹,」他吸口氣再吐出,對她溫柔地微笑。「我很確定我們應該再等等。你通常都很信任我的,對不對?」
「我什麼事都信任你的。」她糾正。
「那這次也不應該例外。」他伸手將她拉起身。
他把她按在胸前,她女敕女敕的臉頰棲在他劇烈的心跳上。
忽然間,她有一種很溫暖、很安心、讓人有掉眼淚沖動的奇異感覺。
要信任他啊……那一點也不難。
要愛上他呢?是否也一樣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