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熱醒的。
一醒來就差點被駭得再昏過去,她這輩子還沒有置身烤箱的經驗,現在已經很接近了!
她身處的空間比棺木大不了多少,高溫的蒸汽將她烘得透不過氣來,身上的衣物早已濕透,她試著移動雙腳,發現麻痹感已失,而喉嚨、胸部都不再灼燒疼痛。
但這也可能是因為她熱得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她猛擊頭上的硬壁,發現是金屬制的,幸好她沒有幽閉恐懼癥,不然一定會發狂。
「喂,外頭的人!」
她放聲大吼,隨即因刺耳的回響而身子一縮,咬著牙再接再厲呼喊,「該死的,放我出去——」
話聲未落,鐵箱已自動開啟,她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台精密的儀器,不是什麼隨隨便便的儲物箱。
她一躍而出,有點驚訝自己的身子竟如此輕盈,吸入的毒氣似乎沒有留下任何副作用。
才松了口氣,她的心神立即專注於這個陌生的房問,以及房中唯一的陌生人——呃,不算是完全陌生。
「是你。」全身的戒備又回來了。
是他,那個讓她著惱了好些日子的人,正站在鐵箱旁邊,手上握著一杯水。黑亮的眸光仔細地審視她全身,像要確定她沒有少掉什麼。
「喝下去,你解了毒,但也失去大量水分。」
她看都沒看那杯水一眼,也沒有伸手去拿。
「謝了,誰知道水里有什麼?」
「真要灌你什麼,剛才一樣可以動手。」他听了不以為忤,聲音還是那樣沉厚。
為何感覺這樣的聲音萬分熟悉?好像常常入她的夢里一般。
呸!她最不需要的就是胡思亂想,尤其不該在他面前,在那雙深不可測的大眼前泄漏一丁點心事,
「我還想問問你剛才動了什麼手腳呢!」她動動肩,甩去最後一絲躺了過久造成的僵硬,瞟了一眼手表,「這兩小時內,你對我做了些什麼,老實報上來。」
這里是旅館房間,她一眼就可以辨識出來。他如何避人耳目將她帶進來,又搬來這麼大一台機器?
而這台鬼機器到底是什麼?
「我自己設計的,」他跟隨著她觀察的眼神回答,「可以精確地測出人體的各種訊息,還有一些其他的功能。」
「譬如解毒?」她不太相信。
「我們的內功有別於一般人,我就是針對這一點來設計的,有點像是微波的原理,逼出毒素,但過程中要注意熱度。」
「你能設計出這種東西?」
她無法不對這台機器上繁復的鍵盤咋舌。天,她自以為是電腦鬼才,可是這玩意……
「我的專長正在這一方面。」
他竟對她透露了有關他工作的事情!她飛快地抬眼看他,眼光銳利起來。
「喝水。」他輕柔地堅持。
喝就-吧!他若真想把她再弄昏,剛才根本不必讓她醒來,更不必放她出箱。
接過杯子,一仰而盡。
「別喝太快,你的喉嚨還很敏感。」
「你管的未免太多了。」她冷冷地回答,隨手將杯子放在牆邊的桌上。「我要的答案,你還沒給我。」
這是第一次,他主動避開了眼光,垂下眼沉吟了一會。
「我想,你又是跟蹤我,對不對?」
他沒抬頭,但也沒有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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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麼企圖?」她的戒心無法卸除,這是很奇異的感覺,她感覺不出他對她有敵意,但只要他一接近,她就不禁全身緊繃起來,為什麼?「別想打太極,我要知道你企圖對我們的任務搞什麼鬼!」
他仍然沉默。
上一次,她任他去,這回,卻放不下了,再怎麼要自己「別上鉤」都沒辦法。她向前一大步,氣勢洶洶地來到他身前,刻意忽視靠近他時那種悸動不安的感覺。
「回答我!」
他迎視她,沉穩地開口,「我監听你們的頻道,在听到干擾時,就決定來看情況如何。」
「你參與我們的行動?」伍叔並沒有提啊!
「不算參與。」
「那算什麼?」此人比一只生蚌還難打開他的口,但她不會輕易退縮的。「你憑什麼監控我們的行動?」
「我的工作之一就是偵查犯罪集團的動向,但我注意到你的存在,研究過你的資料,上次是要做比較深入的觀察,踫巧撞見那群小毛頭,而這次,我本來只是打入你們的頻道,在一旁監听而已……」他頓了下,「你昏迷在門口,我先將你帶來這里,因為你的內功會使你受創更深,不立刻處理,會有永久的後遺癥。」
他無所不知嗎?越來越深的戒備使她俊逸的臉龐越顯冷凝。
「你對這毒氣很熟悉?」
「略知二一。」
天,和他談話像拔牙一樣痛苦!
忽然她身形一僵,發現自己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我的同伴!」她急切地往門邊移動,「你把他們也帶來了?在哪里?」
「沒有,他們不關我的事。」
往門邊急走的腳步倏然停止,「你把他們留在那里等死?」她不敢置信地瞪視他。
「關我何事?」
他毫不在意地回答,仿佛三條人命與三雙拖鞋並無多大的不同。
「你……」她想壓下滿腔的驚怒,卻很難維持臉上平靜的表情,「你到底是什麼怪物?」
「你先前已聯絡上你的人,他們會有人救援,死不了的。」
是了,他攔截到她與總部的通訊。她立刻探入前襟口袋要拿出對講機,卻發現已不翼而飛。
「這儀器會受金屬干擾,所以我拿走了。」他偏頭指著那台她剛爬出的巨大機器。
她深吸一口氣,紊亂的心終於沉靜下來。
「還我!」
他從褲袋中拿出小如耳機的裝置,任京儀僵硬地接過,轉身要出房間,卻被他伸手阻攔。
「我要私下和總部談。」她挑釁地斜瞥他一眼。
「你真的該坐下來休息一下,」他溫和地勸說,「我先出去好了,你慢慢說無妨。」話落,他便往門口走去。
她警戒地眯起眼,「你該不會又在另一個房間竊听吧?」
他嘴角有些古怪地提了提。
「你現在人已在我身邊,我沒有必要再監听。」
直到他把門帶上,她還瞪視著那道門好一會兒。
怪人!淨說些沒頭沒尾的怪話,故意要她胡思亂想的嗎?
如果這是他的目的,那從初遇的那一刻起,他便成功了。
有些惱怒地甩甩長發,她打開對講機。
「阿山?」
「京儀!」對講機傳來的聲音奇大無比,差點震破她的耳膜。「你人在哪里?呼吸有沒有困難?有沒有喉嚨和雙眼發痛的癥狀?全身有沒有麻痹現象?你……」
「喂,阿山,拜托!慢一點。」她不禁苦笑,隨即又為那三個夥伴擔心起來,「小馬哥他們……」她咬咬唇,「他們還活著吧?」
「呸!別亂講,小心一語成讖!」阿山斥道,「你到底在哪里?怎麼亂跑?我們找你快找瘋了!我馬上派人趕過去,你需要急救……」他忽然止住了,「你、你怎麼還清醒著?怎麼還能說得出話來?」
「我很好。」
她眉頭深鎖,意識到情況有多糟。那毒氣果然極度致命,听阿山的口氣,那三人生命垂危,說不定……
「好?」阿山像是听到鬼在說話般哇啦哇啦大叫,「天,你果然神志不清了!別再多說,快告訴我你的地點,時間寶貴啊!」他急得語氣沖了起來。
「我真的很好!」她極力向他保證,「我的毒解了,完全沒事了。」
「你在說什麼瘋話?天,你真的中毒不淺——」
阿山似乎以為她是回光返照。
「伍叔呢?叫他跟我說。」她斷然打斷他的話。
「他在醫院陪小馬哥他們,情況實在不妙。京儀,你到底在哪里?」
「在朋友這里。听著,」她快速作下決定,「立刻聯絡上伍叔,就告訴他,上次那個代號,我查不出那人的所在,但他倒是找到我了。這樣說伍叔就會懂了,也會知道我沒有神志不清。听到了嗎?」
「听到了,可是——」阿山仍擔憂不已,「你為什麼不能說出你的所在地?」
是啊,她為什麼不說?
「我回頭再解釋。我會在一小時內再跟你聯絡,我想知道小馬哥他們的情況。」
她截斷通訊,把對講機放回口袋中。
在床沿坐了下來,她才發現自己腿有些虛軟,那人說得沒錯,她內功受損,的確需要養息。為什麼自己下意識地幫那混蛋隱藏身分?他甚至不顧她同伴的死活!就算把他的身分曝光了又如何?
但連伍叔都不願多提那人的事……
不,她不能隨意就把人家抖出來,他們這一行,能隱藏身分才能保命。
可她為他保命干什麼?奇怪了。
他明明可以拯救四人的,卻只救了她!
她疲倦地往後一倒,低咒一聲,這就是她怎麼也不能抹煞的一點——
他的確救了她。
***
任京儀還沒有睜眼,就清楚意識到他的存在,仍有些昏昏沉沉的,但她倏然坐起身。
該死!她居然睡著了,多久了?她舉起手要看表,才注意到表也被取走了。
她用力一抹臉,冷冷地望向倚在門邊的他。
「多久了?」她問。
「不過五分鐘而已,」他似乎對她的警戒力半含無奈地嘆,「也許我不該打擾你,但我不太放心。」
她毫不猶豫的離開床,走到窗邊的小沙發坐下。
「你可以開始回答我的問題了。」
他嘴角出現了幾乎可以稱之為微笑的線條,「你真是干密警的材料。你要我從哪里開始回答?」
「從你的名字開始。」她一點也沒有把握他會回答,但還是問了。
「你難道還沒查出來?」他揚起一邊的眉。
該死!他知道她查過他。任京儀抿緊嘴。
「你到底說不說?」
「汴千赫。」
「汴、千、赫。」她緩緩地重復。「你——跟蹤我有何企圖?」
他的眼里有一種奇特的情緒,她辨識不出那是什麼,卻不由自主的心一悸。
他……究竟是怎麼知道她的?究竟為何要救她?又為何會有那種近乎熟識的眼光,仿佛和她有某種關聯?
「和工作有關的,你知道我不能說,」他聲音低沉而略帶沙啞,「而和私人有關的……」兩秒鐘的停頓,卻讓她心跳漏了一拍,「你未必想知道。」
「想吊我胃口?」不過,還真有效,但她當然不會向他承認。「不說的話,我要走了。」
她不確定汴千赫會二話不說放她走,但既然他救了她……
不,不能就這樣認定他是友非敵,她的世界詭譎鄉變,敵友永遠都很難分別的。
他沉靜地凝望著她,許久才說︰「你讓我心動。」
什麼?
她知道自己的愕然沒能掩藏住,坦然寫在臉上。
「私人原因,你想知道,就是這個理由。」他面不改色地重復,「我追蹤你,是因為你讓我心動。」
就不過幾個字,也教她的心開始悸動。
老天,他到底在說些什麼?而她又在心跳什麼?
「少來!」她呼吸微亂地輕笑一聲,「你想保持工作上的機密也就罷了,不必胡謅一堆有的沒的。」
他眼光瞬也不瞬的注視著她。
「如你所願,我不胡謅。」
她啞然了,多少女孩的表白,應該已讓她面對這種情況面不改色,輕松地排解安撫任何示愛行動,如今她卻在他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下,發不出聲音來。
你讓我心動。
沒有回避,沒有綴詞,只是坦白說出他的心情,她被他的眼光吸引,心中有驚訝、迷惑,和……
害怕的感覺!
她居然有了想逃的沖動,這是最讓她震驚的。
「你會對這樣的我心動?」為了掩飾心里的紊亂,她似笑非笑地問,「你是同志嗎?」
「你是嗎?」他淡淡的反問一句。
任京儀沒有想到他會立刻反問,不禁怔住,帥氣的眉皺成一團。
她是嗎?
「老實說,我也不確定。」她很認真的考慮,不知為何,剛才逗弄他的心情消失了,倒起了想好好深究的。
她靠向椅背,一手支住下顎,陷入沉吟。
「我欣賞女孩子,她們也老是繞著我打轉,所以,——我一定對她們散發出某種訊息,連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她斜瞅了他一眼,「而我對男孩子——」聳聳肩,「相處起來很自在、很輕松,不需要老是顧慮到自己太粗魯、太直接,冒犯到對方,而男孩子對我——」她突地停下來。
「怎麼樣?」他仍斜倚著門立著,雙臂環在寬闊的胸前。
「男孩子會注意到我的長相,剛認識的人會對我感到不舒服,久了就會慢慢放松,但還沒有人敢真的吃我豆腐,伍叔說是因為我身上給人練家子的威脅感。」
她頓了一頓,輕笑一聲。
「咦,我倒該問問你,你不是男的嗎?那你覺得我是不是同性戀?」
問了才覺得心口一緊,竟在乎起他的答案。
她是不是問得太沒技巧?好像在蓄意挑逗似的。
他直起身,緩緩走到椅子前,忽然蹲,分開的雙腿靠在她的大腿兩側。她胸口窒了窒,雙峰開始劇烈起伏,她突然感覺空氣稀薄起來,雙眼睜得圓圓大大的,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龐,完全男性化的氣息迎面襲來,她的意識開始有些恍惚。
「你只有自己會踫觸別人,但不讓別人踫觸,而又只有熟識的人,你才會踫觸。」他完全沒有踫到她,但她卻有密密實實被他包圍住的絕對親密感。
「所以,你對身體的一切接觸一定非常敏感,全憑直覺行事。這一點,在我們練功的人來說不算奇怪,只是你的敏感度特別高。」他頓了頓,「而你剛才一直用「男孩子」來形容異性,而不是「男人」,我想,你還分不太出其中的差別。」
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這些,不禁驚訝地望進他幽深的黑瞳。
「你怎麼會對我了解得這麼多?」
「我的身體受你的影響很大,自然會注意到每一個最細微的反應。」
「你的身體?」她聲音有些啞啞的。
「我為你心動,所以身體會動情。」
老天,她的口乾了,出聲也越來越困難。
「動……情?」
她一向把男女情事看得很平常,伍叔甚至說她口無遮攔,現在忽然領悟到,這是因為她以為事不關己,才會隨意評論,一旦牽扯到她自己……
她就一點也不確定了。
他靜靜地看她。「我的身體並不在乎你是男是女,只知道想要你。我有這樣的反應已經許久了,從初次見到你開始。」
她舌忝了舌忝發乾的唇。「那……我怎麼知道我要不要你?」
她的率性和無畏,在踫到什麼新的疑難雜癥時,總是勇於求解,就連現在也沒有一絲遲疑。她很自然地想知道——
他要她,她是不是也要他?
他笑了,低沉的笑聲震動了空氣,隨著他磅礡的內功拂過她雙唇,好像被一只看不見的手輕輕著。
「你真是迷人,如果你再這麼坦白下去,我一定會興奮得把持不住。」
她咬住下唇,身體深處傳來一股輕顫,很陌生的感覺。
「你自己坦白得要命,怎麼說我?」
「那是因為女人很少這麼坦白,我得習慣一下。」他的微笑好看極了。
「你興奮了嗎?」她忍不住就這麼問了。
他低吟一聲,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那眸中的黑光閃著強烈的熱度。
「這談話一定會要了我的命。」
「那……我是說對了?」她又問。
他深吸一口氣,「試試看,看你願不願意踫觸我。」
「什麼意思?」
「你的身體會告訴你,你能不能踫觸我、喜不喜歡踫我的感覺。我說過,你的敏感度比一般人高得多。有這種天生的本能,你想勉強也勉強不來。」
他的話,如熱風一樣襲過她的身軀,指尖起了酥麻的感覺。
什麼,他的話會牽動她的身體?思緒有些亂了,身體覺得柔軟,有些……濕潤。
她睜大雙眼。
他眼光一閃,沒有錯過她身上絲毫的變化。
「你感覺到了?」
她無助地點頭,發不出聲來。
「把手放在我小月復上。」
像被下了魔咒般,她的眼光移到他的月復部,接著,右手輕移向前,貼住他肚臍的部位。
堅實、平坦,矯健的肌肉——忽然,他的月復肌一陣戰栗,仿佛被她的手燙到——好像她的手有魔力,可以對他下咒似的。
「喜……歡嗎?」他啞著嗓問。
「你不喜歡?」她蹙起眉。
他啞然一笑。「傻瓜,我全身都在燃燒了,你感覺不出來?」
「那……」她的手按得更緊了,而且開始想要移動,「然後呢?」
「然後我們今天到此為止。」
「什麼?」
她睜大眼,突然之間,身上漫開一股奇異的張力,好像身體在抗議,抗議他喊停?
「你的身體太敏感,我想慢慢來,」他粗嗄地說。
「你把我說得像有怪病似的。」她不滿地抿起嘴。
他低笑,「不,你是天下少見的珍寶,當時機成熟,你一定會把我燒得乾乾淨淨。」
一股熱力升到雙頰,她竟臉紅了嗎?天,破天荒頭一遭!
「我臉是不是紅紅的?」
她的手終於從他身上移開,輕踫了踫自己的臉頰。
「美得難以形容。」他的大手覆住她頰上的手。
她的臉好燙,他的掌心也是,而她的手被夾在中間,兩面都酥麻。
「我不記得自己以前臉紅過。」她喃喃自語。
「儀……」他忽然抽回手,「我該走了。」
「怎麼了?」
他起身的動作有些突兀,她疑惑地仰頭看他。
他苦笑,「你說的每一個字,都只讓我更加心癢難耐,我再不走,就會走不了了。」
他迅速走到門邊,肩頭略顯僵硬,手還沒踫到門把,任京儀忽然叫出聲。
「等等!」
他半側過身,詢問地抬起眉。
「給我找你的管道。」她沉著地說,「我不想要每次都等你上門,總覺得像只待宰的羔豐。」
他微笑,「有這麼糟?」
「你不給嗎?」
他的躊躇在她意料之中。
獨行俠,是嗎?
如果她將與他牽連更深,她希望自己捉住那團陰影,而不是任他縹緲游移,看不透也模不真切。
「我還有工作要顧慮。」他說。
「所以你是把工作放在私人之前?」
他幽深的眼中充滿秘密。「我們這樣的人,想要活命,就不能不這麼做。」
他掩上門走了,和上次一樣掉頭而去。
她說不出自己滿心亂糟糟的情緒是挫折,還是面對挑戰的興奮感?
他絕對是一個最難纏的謎題,他說他不胡謅,但她能全信他的話嗎?
他隨意撂下幾句嚇死人的話,就拍拍走人,如果她是普通女人,早就氣得頭頂冒煙了!
但她畢竟不是一般的女人。
任京儀輕笑,也不知為何心情突然飛揚起來。
他說不管她是男是女他都想要她。
而這又為何該死地讓她暗自喜悅不已?
唉!怪胎不知究竟是她,還是那個自稱對她心動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