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離開了,我該上哪去好呢?我茫然地站在他離去的樓梯前,心中產生從所未有的孤獨感。
算了,回天文館三樓好了,至少那還有我要看的資料。一格、兩格、三格……咦?怎麼有人站在我前面。我連頭抬都不抬,就往旁邊避去,不料,那個人又跟我同方向走去。
Shit,這個王八蛋是沒有看到我心情不好是不是?姑娘我心情不好時你還敢擋我的路,看我怎麼教訓你。抬起頭正準備開罵,結果一看,居然是陸重言。
「呀!」我馬上用手把嘴巴搗住。沒辦法,叫得太大聲了。
「看到我不需要這麼驚訝吧?」
「你……你……你……你怎麼會在這里呀?」
「我不能在這里嗎?」
「沒有。呃,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在這個時候,能在這看到你真稀奇。」
「你不也是嗎?蹺課公主。」
「嘎?」真是的,想要吐糟人家卻反被別人吐糟。咦?我的功力不夠深嗎?
「如果沒事,我先走嘍。」轉身,我馬上從他身旁鑽去,沒想到他更快地攔住我。不得已,我只好抬起頭看著他,等他發表他的高見。
「你逃避我。」他說出我想做的「好事」。
「我有嗎?」我避重就輕地回答。
他還是笑笑地看著我,笑得我心中毛毛的。我趕快找話題聊聊,要不然我就死定了。瞥見他手上拿著天文館的義工制服,耶!有了。
「嘿!嘿!你在這當義工呀?」
「嗯。」還是笑得很奸的樣子。奇了,很想問他,你這樣子笑不累嗎?不過這種問題還是只能問在心里,要是說出來,我看連十條命都不夠我玩。
「不錯喔,義工耶。」
「想不想參一腳?」
「嘎?我沒听錯吧?」我指著自己的鼻尖問著他。
「你不是很喜歡天文館嗎?難道不想多了解一點天文知識?」有點動心,但跟他在一起?算了吧,到時候愈陷愈深就玩完了。
「我想,不用了……」
「你怕了?」
不能中激將法、不能上當。「誰怕了呀。」說出這句話時我真想搗住自己的臉。喔蕭野火,你這個大笨蛋,我真想掐死你。
「不怕?真的嗎?」上揚的口氣宣告他根本就不相信這件事。
「說不怕就是不怕。」
「那是你不敢去嘍?不敢去就是怕了,不是嗎?」真是可惡的口氣。
「誰怕了。」天呀!真的是兵敗如山倒,顧不了啦,我……我不管了。
「那去不去?」
「當然。」死定了,這下連救都沒得救了。話一說完,他就連忙拉著我的手往辦公室走去。我咧!我今天怎麼那麼「好運」呀!
只見門上貼著「非工作人員請勿進入」。我不是工作人員.不能進入,不是嗎?所以嘍,我用最快的速度抬頭看著他。
「膽小鬼!」他睨視著我。
「我不是。」進去就進去,有什麼了不起的。推開門後,見到有些人寫著文件、有人些人跑來跑去、畫海報……
「陸,你來啦。」一個陽光型的男孩子開口問著,突然好象看到不該看的東西,怪叫一聲︰「你……你……你,帶女孩子過來……天呀!」
我才驚叫呢!給他這麼一叫,全部的人都看著我們兩個,接著就像一群有糖吃的「螞蟻」圍了過來。我招誰惹誰了。
「你女朋友?」又一個白痴問著白痴問題。
「我不是。」為了避免待會兩個人難看,我還是先回答較好。
「真的假的?」耳邊馬上響起了人類常用的疑問詞,如果還有,很抱歉,姑娘我今天耳朵不好,听不清楚。
「那是她的回答。」只見陸重言不慌不忙地說出這句話。很好,經由他的解說讓情況變得更暖昧了。
「哇!」
「嗄?」
最後那聲嘎是我的回答,而且依照慣例,一樣叫得不是很小聲。他回別人的口氣是什麼意思呀!怎麼可以這樣回答呢?
「好了,快去工作了,事情都忙不完了,哪還有時間問東問西的。」陸的一句話,馬上就把混亂的局面穩定下來,接著就看著那群螞蟻一哄而散。
看著每個人都回到本位,我茫然地望著他。我要做什麼呢?我想他明白我的意思,于是轉身跟最初那個陽光型的男孩說了一句︰「皓騰,那份給要館長的計劃書打好了嗎?」
「還沒。」咻的一聲,只見一團紙往我的方向飛了過來,目標可能就是我那張仿佛畫好紅心的臉。就在我還來不及反應時,有一只手在我的前方接下了那個「危險炸彈」。
「哇!陸,寶刀未老喔。」一臉笑笑的皓滕像是早就算到陸會出手接到似的。大可惡了吧!就算皓滕很了解他的身手,也犯不著拿我的臉開玩笑吧!
「楊皓滕,以後請你開玩笑有分寸一點。」陸沉下了臉,口氣說得很重。
「喔!心疼嘍。」大家的臉都因為這句話又轉了過來。我瞄了一旁的陸,臉色真的很難看;而這位皓滕兄好像也了解自己開玩笑開得大過分了,馬上閉嘴、轉身、努力工作。
「呃,我想我還是……回去好了。」我不畏懼地開口。
「決定當縮頭烏龜嗎?」他臉色好多地看著我,甚至還微笑呢。
「沒有。」我怎麼那麼容易就上他的當。唉!我怎麼就是忍受不了他這樣說我呢?
「那,麻煩你,謝謝。」
「不客氣。」真是無奈的回答。
「陸,老頭找你。」有人把門給拉開一小縫,探進頭來叫著他。
「好,我馬上去。」看來他真的很忙。奇怪了,他怎麼就是能找那麼多事給自己呢?
「留你一個人在這里可以嗎?」
「OK!」
「不害怕?」
「哈!哈!」我含糊地笑著。我想,他真的怪怪的,這種話怎麼可能從他口中說出?算了,專心打資料好了,反正我的功用只有這個了。
待他離開之後,我把心思放在草稿上。還真的是名副其實的「草稿」呢。手上這張紙有的只是大家有一句沒一句的話語,看來是匆促間所擬的大概。算了,反正我是「眷稿魔女」,難不倒我的。動手嘍!
可惜老天給我清靜的時間不多,陸一離開,馬上就有人圍了過來,而最先出來刺探敵情的人,就是那位想要謀殺我的皓滕兄。
「嗨!你好,我是楊皓滕。敢問姑娘貴姓大名?」
「蕭野火。」真希望他說完馬上離開,姑娘我還有事忙呢。
「喔——」皓滕兄拉長了尾音,一臉賊賊的笑容。「那你跟陸是……」
「我剛回答了!」問完了沒呀,我在心中哀號著。
「可是他好像不是這麼認為的,你有沒有在听呀?」
我終于忍受不了地把頭面向他,等著他杷話說完。不過他最好能一口氣就問出他想問的,要不然不要怪我不給他第二口氣。
而皓膝兄見到我有反應,嘴巴就像電視上的記者搶獨家,僻哩啪啦地說出來︰「你明白的,陸一向都很注重個人的隱私權,他從來不會帶女孩子來這里;而且就算有女孩子知道他在這里當義工,要求陸帶她們來參觀,他也從來沒帶過;還有他……」
「說重點!」我打斷他喋喋不休的話。我又不是來這里听陸重言的豐功偉業,而且要听,從學校听的還不夠嗎?
皓滕兄愣了一會兒,不明白為什麼我是這種反應,但他還是乖乖地顧著我的話,回答我的問題。喔不!是問出他的問題︰「你跟陸真的只是朋友嗎?」
「是的。」此刻的我敢發誓,現場至少有十對耳朵是豎起來的。
楊皓滕顯然知道我回答得有點煩,模模鼻子回到屬于他的座位。太好了,總算還我個清靜。
我就這樣一邊看著稿,再一一把它們打到電腦上。也許是工作得太專心了,連周圍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道。直到陸踫到我的頭發時,我才有了反應。不過我想我的反應他也許不是很高興,因為我把自己的頭發從他手中拉了回來,他皺了皺眉頭,開口說︰「吃飯時間到了,我請你去吃飯。
「吃飯,啊!死了。」我想到了我和堯的晚餐。手機呢?我忙翻著背包,找尋它的蹤影。有了!呼,堯沒有打電話給我,怎麼會呢?是不是壞了?
我動手把稿子收一收。「我和別人還有約。喔,稿子我可以帶回家打嗎?最晚後天就可以給你了。」
「為什麼不跟我用餐,你要跟學生會會長出去嗎?」
「呃……這……」我有點手足無措,不知怎麼回答才算好。
「約在哪?需不需要我送你去?」
「不用了,謝謝。那我回去嘍,呃,稿子……」
「對不起,稿子不能帶回去。如果你不覺得麻煩的話,明天可以來嗎?」
也只好如此嘍,要不然怎麼辦呢?那我先走了,拜拜。
走到了樓下,我跟他說聲再見後,就腳底抹油地溜了,速度快得連琪塔豹都自嘆不如。
投下三十元,坐公車到了台北總站,思考著到哪去等堯。他忙嗎?在忙些什麼呢?還是他有女朋友了?唉,我愈想愈夸張,不過,就算他有女朋友又怎樣,我們還是朋友呀,不是嗎?
我反問著我自己,結果答案卻是令我自己不堪。朋友?哼!
繞了一圈,我還是不了解要到哪去,或許我應該到展望台去,看看這個大台北。說走就走,腳步不停地往目標前進。四十六樓,往我最喜愛的北方看去。但我看的不是遠景,而是屬于歸人與過客的驛站。一台又一台的黃色車子,在白天看起來都差不多,但里頭或許存在著許多我不了解的歡喜與悲傷。我愛白天的台北,或許應該說現在的我不適合夜晚。
才一出了電梯,就看見陸站在那里,倚著牆。我感到錯愕,他怎麼會在這?不待我詢問,他走向我,替我解出了答案︰「他沒來,不是嗎?你還在上頭等了三小時又十二分,值得嗎?」
我消化了一下,才了解他的話︰「你跟蹤我?!」
「只是看你有沒有順利回到家?」撒謊,這不是跟蹤是什麼!我感到受侵犯,轉頭就走。
「你不要生氣,我只是擔心你會不會平安到家?」陸心急地解釋著。
「不,你這根本就是借著擔心的名義,做侵犯他人隱私的事。」我第一次不顧顏面地在公共場合跟人吵起來。
「對不起,我沒想到這會給你這種感覺。我錯了,原諒我好嗎?」陸拉著我的手,死都不讓我掙月兌。我生氣地想扳開他的手,這舉動卻讓我的兩只手都落人他的之中。
「真的,我很誠心地道歉,原諒我好嗎?」陸欺近我的身,用著有點大聲的音量說著︰「你忘了你現在在哪了嗎?」
听到這句話我馬上停下我的動作,這才發現周遭站著看戲的人。我愣了一下,陸趁機拉我離開那里。他的手也不放地往前走,口中還繼續地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相信我。我沒想到這會讓你有受侵犯的感受,所以……」我們來到一台車的前面。「我請你吃飯。」
「不用,我要回家了。」剛說完這句話的同時,我的肚子很不合群地叫了一聲。嗚!怪設面子的。我笑出聲,氣也消了一半。
「讓我有機會道歉,好嗎?」他彎下頭低聲說道。沒有給我任何說不的權力,他打開了車門,說聲︰「請。」
我睹氣地坐進去,想要用力地關上門,報復他的車子,沒想到他已經幫我把門給合上了。
繞著繞著,他開車來到了小巷子中。下車後,一間「TeaforThree」的招牌映入眼中。
大致上來說,這間小店給我不錯的印象。它整體的色彩表現讓人覺得彌漫著溫暖氣息,但在這之間卻讓我有種自我本位的感動。那種感覺就像人的兩面,當我以為我是我時,我不是我;當我不再是我時,我卻成了我。
「請。」他微笑地伸出了手,要我隨著他進入。屋內的擺設沒什麼大大的差異,只是有效地利用擺飾區隔空間,讓它在開放中又能保有隱私權。只是櫃台的服務生似乎很驚訝地看著我們,而更奇的是,他們居然也沒有想要引我們入座的意思,看來陸重言對這里很熟。
他走向角落的方向,領我進入另一個洞天。昏黃的燈光下,傳來了薰衣草的沁人香味,若有似無,直撲心靈。看來我可要小心點嘍,以免得待會怎麼被害的都不知道。不過我想,我也沒有那麼大的魅力就是了。
「試試這里的主廚特餐如何?雖然不能挑口味,但每天的菜色都不一樣,保證你吃了之後絕對贊不絕口。」我們坐下後,連Menu都還沒看到,陸就給我他的建議。
「好呀,反正你都說好吃了。如果不合姑娘我的口味話,嘿……」
「那是不可能的。你吃了之後,下次就會再和我來用餐,我有這自信。」
「喲!難不成這店是你家開的。」我笑說著。
「相去不遠。」陸招來服務生點餐。見他點餐的口氣、模樣,我才發現我根本不了解他。
在校的他是舉止有禮的,但總是讓人感覺多了一層包裝;你可以知道他不喜歡和別人太過于接近,雖然他的人緣挺好的。那種感覺是你踫不到他的心,每個人都是朋友,每個人都平等,他不會太過于親近誰,也不會讓人有機會去親近他。
而堯某部分和他相似,或許也就是這樣,所以外傳他們兩人處得並不是挺好的。也對,和你頻率相近的人,是可以很快地互相了解,互相知道對方的心思,但也容易在相處中產生排斥。
怎麼又想起堯了?我疑惑地想要審問自己,卻只是努力地將腦中的思緒甩去。或許是我眼前的這個男人和他有同質性吧。或許……或許……
「早知道你要帶女人來,我就不會在電話里跟你磨菇些有的沒的,而且馬上幫你把車子開到你那去,早說嘛!」一個悅耳的女聲傳入耳內,雖然她說話的態度有如孰識的朋方般,但卻免不了一絲絲嘲笑的口氣。
「我叫何韻情,你好。」
「蕭野火,你好。」見她伸出手,我連忙把手給伸長出去。
「別打什麼主意,何韻情。」陸帶著笑意,月兌口而出這句話。
「我哪有。」
「沒有?沒有為什麼跑來這里?」
「當老板的當然要知道顧客滿不滿意本店的菜肴呀。」
「抱歉,還沒上菜呢。」
「就是因為還沒上菜,所以才來跟你們閑聊。要不然給我冠上個待客不周的封號,我豈不就冤死了。」何韻情一副「我就是想來這里,你想怎麼樣」的表情,陸重言只能笑著搖搖頭。
接著陸伸出了他的手,模著何韻情的頭,動作顯得很親呢。談不上什麼感覺,或許在昨天之後已死心了吧。
「不要弄亂我的頭發啦。」
「放開你的手!」兩個聲音同時響起時,讓有點失神的我嚇了一跳。見到一個長發系在耳後、身材有些粗獷的男子站在我們的背後,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不悅。
陸重言又出現那種相似的嘲弄表情,手還是又往韻情的頭上模去。當然這種反應讓那位老兄更加不爽,所以他伸手而且毫不留情地往陸方向打去,不過陸的反應更快,連忙向右邊……呃,也就是我的方向躲開。
當然一個不小心,可以得知我那顆親愛的頭顱會遭到第二波的「攻擊」。好險的是,陸只有從我的臉頰上擦了過去,要不然我可愛的臉就玩完了。
等一下,臉頰!瞬間,我紅了臉。只見到他像是壞事得逞,啼笑似的望著我,眼神中有太多我不想也不能確定的情感泄漏著。不能想了,我在心里這麼告訴我自己。
「沒想到你的反應一樣快,陸重言;而且更厲害的是,躲的時候還會找個不錯的風水。」何韻情打趣地說著。
「情,那也是我的功勞呀。要不是我,他怎麼有那個機會呢?不過你看他一副的樣子,有沒有考慮改投向我的懷抱呢!」
我听到這種不正經的口氣,馬上抬起頭來。跟前這位老兄的口氣及表情,跟剛才那種好像捉到老婆偷情的神情大不相同。我突然明白,他們是故意的。
「這樣做很好玩嗎?」我沉下了口氣說著我的不滿。
「這樣不好玩,但對自己心愛的女孩子做這種事.應該是可以被原諒的吧。」那個老兄痞痞地說著。
「我不是。」天呀,我今天為什麼要一直解釋這件事呢?
「不是他心愛的女孩子?還是不喜歡他?更或者可以說,你喜歡他,而他也喜歡你,只是你覺得他不夠喜歡你,所以你假裝不太喜歡他。那也就是說,其實你喜歡他,而他也剛好喜歡你。所以你們應該是喜歡對方,也應該可以接受對方的喜歡。」
「喔,範屋龍,你說得我頭都昏了。你可不可以明白地說他們倆互相吸引,不要拐彎抹角的。」不說還好,何韻情的這番話更令我的處境雪上加霜。
「天呀!」我捂住我的耳朵,我想下一步我的反應,可能就是逃離這里算了。
「別玩了。」陸出聲制止他們對我的玩弄。「快點叫老曹上萊吧,要不然她就要餓死了。」
對呀,我真的快要被煩死、累死、餓死了。
「喔,我。」只見何韻情像蝶般飛舞而去,不消片刻,我的晚餐馬上有了著落。
菜一上桌;我就不客氣地吃了起來。反正有人作東,我客氣什。當然,我的饑餓及不文雅的吃法就是不能趕走一些不相關的人,所以那兩位不速之客還是坐在我的旁邊看著我。這樣讓我感覺好像動物園中的猴子正在讓人參觀著。
于是我又抬起我的頭說聲︰「麻煩不要看著我好嗎?你們這樣即使再好吃的東西,我也食不下咽呀。」
「好吧。」很失望的口氣,但本姑娘實在沒什麼力氣去想這些事了,吃飽要緊。
不過還真的很好屹,松軟的白飯配上新鮮牛肉,再淋上煎肉汗,而旁邊的炒青菜及其它配菜的火候也剛好。主菜給人的感覺不會太膩,量也剛剛好。再來是附湯,雖然只是普通的蛋花楊,但可以看得出來是剛弄好的。因為蛋吃起來不會太老,入口滑順。喔,人間天堂。
我吃下了最後一口,模模自己的胃,總算得到滿足了。下次找堯來吃,他一定也會說不錯的。
接下來的食物呢?哇!是我愛的冰咖啡耶!太好了,飯後來杯冰咖啡,人生永遠都快活。我貪婪地喝下一大口。沒辦法,缺少水份嘛。吃飯喝足,我總算有力氣「開戰」嘍。
「好吃嗎?」陸體貼地遞來紙巾。
「嗯,下次跟堯來吃,要他當冤大頭。」
「那他可能進不了這大門。」
「你說什麼?」
「你認為呢?」
「算了,你今天怪里怪氣的。」我好心情地不跟他計較。對了,忘了手機可不可以收到訊號。我在背包里模到手機,轉念間又放了回去。他都讓我等那麼久了,我干嘛要理他呢?
「不看了,怕他找不到呀?」
「誰找不到呀」又是雙口同聲,看來屋龍兄和韻情還真的是好奇寶寶。
「沒事。」換陸和我演相聲了。
「喔.那可不可以請問這位蕭小姐和你怎麼認識的?你們交往多久了?現在打算……」
「我還打算結婚呢!」我沒好氣地回答。
「對對對,我就是要問這個。你們真的打算結婚嗎?」
「那是以後的事。」陸頓了頓又說︰「她認為我和她只是朋友,所以你們別當娛樂圈的記者好嗎?」說到「只是朋友」這四個字時,他還特別加重語氣,不怎麼高興的語氣。我惹到他了嗎?沒有呀,莫名其妙。
「我要回去了。」看看時間,也快十點了,是該回家了。
「那麼快,不會吧?可是我想和你多聊聊耶。」何韻情無奈的表情,好像少了一種樂趣。
「對呀,陸,你不找機會多聊聊嗎?」換屋龍兄開口了。’
「別以為我不曉得你們想些什麼,下次吧。」
「只好如此了。反正重言兄你都說了,我們敢不遵從嗎?」
「陽奉陰違。」陸月兌口而出,換來了三個人的笑聲。
道過再見後,我們出了店門。天空綴星,很美。他開著車子的同時,我望著車窗的倒影,存在我心中的地,不知不覺間好象多了點什麼,又少了些什麼。
有點突兀的我開了口︰「我想辭去系會的工作。」
「理由?」他依然不慌不亂,我真的不算什麼,不是嗎?
「學會那需要人手。」我沒有多作解釋,因為覺得沒必要。
「我考慮。」
「我以為我是獨立的個體。」我有些氣憤地說著。只見他忽然換個車道,我重心不穩地倒了過去。
「你是,不過系會還是有制度的,不是嗎?」
「對不起,我忘了。」我馬上道歉,因為我真的沒有考慮到這點。
緊接著又是沉默得讓人窒息。可是沒多久,陸開口說︰「我們來交換條件好了,你不到系會來幫忙,但是到天文館來幫忙好嗎?」
「嘎?」我愣了一下,馬上又反射性地問著︰「可是我在天文館幫不上什麼忙。」
「你可以的,只是看你願不願意。」他十分注意前面的車況,但口氣讓人覺得很慎重。我考慮了一會兒,答應了他。因為無論如何,其實我都不應該這樣逃月兌。
車子駛近了家門,我向他道謝,而他只是笑笑地說「謝什麼。」
「謝謝你讓我這樣任性地辭去系會的工作,如果以後你需要幫忙,可以向我開口,我會盡力去做的。」我看看他,真的很誠心地感謝他的幫忙。
「只怕現在我要你幫的忙你會不答應,不過沒關系.我有自信你會在未來給我相同的回應。」此刻的他,和我有著同頻率的呼吸。
我慌了,只能逃避地回著︰
「呃……我家到了,再見。」我快速地拉開車門跑進了家中,就連在開門時,也能感覺指尖的顫抖。打開家門,只見家里燈光昏暗,老爸和老媽不知道跑到哪瘋了。好險他們不在,不然我實在無法面對那麼多雜事。
在客廳待了一會後我才回到房中。打開屋內的燈後,我順手再打開陽台的紗門,才發現陸站在車子旁邊。他看到我發楞地站在陽台上,向我微笑地揮揮手後,才駕車離去。
看著他離去,我忍不住雙手捂住嘴唇,整個人的感覺像是不斷暈眩著。此刻的我,說不感動是騙人的,但是這種感動只是片刻的溫柔、短暫的沉淪,它在我最無助時抓住了我,但如果有天我跳月兌了這個結界,這種柔情或許將成為一種負擔。
「你挺高興的嘛。」是堯和葉維在我的身後。
「哼,你還好意思說我,你跑去哪了?都沒有打電話給我,害我等了你三小時。」我捂著胸中跳動不安的心,掩飾地抱怨著。
「反正我有沒有去都會有人陪你,不是嗎?像會長陸重言先生就很樂意,不是嗎?」
「你干嘛說得那麼沖,我又沒有惹你。」突然覺得自己好無辜,明明是堯自己沒有來,為什麼現在他的口氣好象我背叛了他。就算他不喜歡陸,也不該拿我發脾氣呀!
「堯……」葉維不想見我們愈吵愈凶,開口想要調停紛爭。
可是堯還是以審判的口氣繼續說著︰「不是嗎?找都找不到你,在這里替你擔心,才發現你過得好極了。你有沒想過,他有女朋友,你想讓自己陷入什麼樣的處境下?」
我氣極了,再怎麼樣堯也不該這樣說我,他應該知道我不是那種人。在怒氣正旺下的我,也不擇言語地賭氣開口︰「陸說那不是他的女朋友,況且就算是,那又怎麼樣?」
「你就這樣放任你自己嗎!蕭野火,我真是看錯你了。」
「看錯就看錯,誰稀罕呀!」我說著說著,才發現眼淚流出了眼眶。「為什麼要這樣罵我,我做錯了什麼?等你等了那麼久,他剛好踫到我,請我去吃飯又錯了嗎?真後悔跟陸提說要去學會幫忙的事。早知道你會這樣,我就算再累,暴,也不去學會幫你的忙。」我走向堯,瘋了似的喊著︰「听清楚了沒,我不去了!本姑娘不去了,你自己想辦法找人!」
「你辭去了系會的工作?真的辭去了?」堯抓著我,語氣帶著疑惑。
「本來是,但現在姑娘我不辭了,听到了沒!」我吼叫著。
就在那一瞬間,堯把我拉向了他。我撞進了他懷里,听著他在我上頭說著︰「對不起。」我生氣地打他一拳,奮力地想要離開他的懷抱。
而他只是喃喃地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知道我鬧得多凶、多久,也不知道我捶打了他幾下,他只是讓我鬧著,發泄我的不滿,傾倒我的情緒。
終于我安靜下來,抬起頭來看他。他好笑地用手擦擦我的臉。「好險你不化妝,要不然我的襯衫都毀了。氣消了嗎?」他定定地看著我。「今天打手機都找不到你,以為你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慌了。看你被別人載回來,又見你匆忙地跑進家里,所以整個人都亂了。對不起,我脾氣太差了,原諒我好不好?」
「不好。」我還在賭氣著,故意說著氣他的話,可是看他那一臉無辜的樣子又十分不忍心。
「不考慮?」
「不考慮!」
「即使我有梅西爾星團全套的照片。」
「對,即使你有……你說你有梅西爾全套的照片?!」現在才發現堯真的很卑劣,居然利用我的弱點來讓我忘記生氣的緣由。說真的,雖然現在對他還有一點氣,但一听到梅西爾星團的全套照片.我的心都飛到他那兒去了,哪有時間去管氣或不氣;而我的反應也就忘形地拉著他的手說︰「給我給我,我要,給我嘛。」
「也不知道剛才誰用那麼堅決的口氣說不。唉,蕭野火,你真丟臉!」葉維看不下去地開口。
「丟臉就丟臉,我不管了。堯,給我啦。」
「那不要生氣嘍。」
「嗯……」
「還在考慮呀,那就……」
「好啦、好啦,看在你剛才被我捶的分上,我饒了你。東西呢?」
「啥?」堯裝不懂地說。
「你耍我!」我氣又上來了。
「火山又要爆發了,堯,快給她啦。又哭又笑,像猴子撒潑似的。蕭野火,你不要告訴別人你是我鄰居。」
「哼!姑娘現在心情不好,不要惹我!」我裝怒地說。
「心情還是不好嗎?」堯擔憂地說。
我抬頭望著他的眼,明白他真的很介意。我笑著回答︰「騙你的啦,沒事了,你別想太多。」
堯模模我的頭說︰「那就好。」
「西線無戰事,我下樓拿東西慶祝嘍。」葉維邊走下樓還邊說著︰「嘿!嘿!那就先從蕭爸的VODKA下手好了。咦?還要什麼呢……」
「全部都拿上來,來個不醉不歸。」我在樓上喊著,一回頭才發現堯在我背後,而他的手上還拿著一個精致的小盒子。
「怎麼了?」我問著。
「給你的,打開來看看。」
「那麼好,喔——你有企圖。先說我要不要付出什麼代價。」
「傻瓜。快點打開來看就是了,我又不會害你。」堯邊說還邊把東西往我手上放。
「還說不會。那你陷害我到學會幫忙的事怎麼說,我真的好怕你又會出什麼鬼點子……」然而就在我打開那盒子的一瞬間,我發現我無法再開口。
映入眼簾的是一串有顆淡淡粉紅色珍珠的項鏈。白金為圈裹住著,而在圈內的珍珠,就如同一顆星球浮在浩瀚穹蒼中。所有的裝飾、手工,讓我想到了室女座的漩禍型星系。在宇宙中,遠看它如同一顆星球,而接近它時你才會發現,這里充滿了生機。
我忍不住又流下了眼淚,因為所有的最愛終究能在一起,我愛的珍珠及我愛的星系。
「喜歡嗎?」溫熱的手掌拂去了淚滴。
「嗯,愛死了。你看,我又哭了,好像大白痴,對不對?」
「只要不是難過的哭就好,而且你再哭也不會變成傻瓜的。喜歡對不對?轉過頭去,我幫你戴上。」
「呃,我自己來就好,我可以自己戴的。」可惜我的手和我的腦子並不能配合,弄了一會兒,我還是決定讓堯幫我。雖然看到他那張「就知道你戴不好」的臉時難免會有點氣,但我還是大方地決定原諒他。沒辦法,誰教它美得讓我忘記一切煩憂呢?
「轉過去。」他輕說著,伴著墨色的夜,他的聲音听起來讓我產生了一絲絲的錯覺。當他的手拂去我的發,細心地為我將鏈子給勾上時,耳後居然有他的呼吸氣息;緩緩地吐出,吹得我的頸子有點搔癢,有點悸動。
此時的氣氛使我難以漠視,我無法在這種情形下閉口不說,讓心一再浮沉。「呃,好了嗎?我想還是我自己弄好了。」
堯輕貼著我的臉,聲音飄落入耳︰「不喜歡我幫你嗎?快好了,再等一下……好了。」
雖然他說好了,但手未曾離開我的肩。感覺他在我的發上打了個結,卻為那打不好的結而輕笑。手滑過了我的肩膀,順著我的手臂而下。隔著衣物,我才發現彼此的不同,一直以為為我們是朋友,但此刻,我竟然發覺我的心……不!不可能的,我一定感覺錯了,我感覺……錯了。
慌亂與直覺反應下,我第一個動作就是離開他所能踫觸到我的範圍,而他更快地擒住我的腰,讓我貼進了他的胸,感覺雙方跳動的心。
「好吃的來嘍!」听見葉維從樓下傳來的聲音,更讓我想扭身離開。
「還役好,還有頭發纏在上頭。」堯的口氣不以為然,不在乎葉維上來看到我們現在的姿勢會不會產生誤會,之後、感覺他為我拉開頭發,手放松讓我離開。
「呃,謝謝。」我慌亂地月兌口而出,才發現葉維站在門後看著好戲。
「嗯,忙完了吧,可以吃東西了嗎?」
「堯只是幫我項鏈而已,沒有什麼事。」話說完後才發現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我又沒說有事,對吧,堯?」還說沒事,葉維的那張臉就是等著看笑話。
「那……吃東西了啦,不要一直看我,我臉上又沒什麼。」瞥見他們兩個人笑得賊賊的,心中不安。
「是沒什麼呀,我有說什麼嗎?蕭野火。」可惡,葉維愈說愈過分,邊攻擊著我,還邊指著我的項練說著︰
「M31銀河嗎?」
「你白痴呀,這怎麼會是仙女座M31。就說你是白痴嘛!」好不容易捉到葉維的小辮子,我扭轉著情勢。
葉維第一個反應居然是假裝掐著我的脖子,喊著︰「不知好歹的家伙,抓我的語病。」
「那是語病呀,你根本說錯了。葉維是白痴,葉維是笨蛋。」
我笑鬧著,而葉維卻抓著我的手,不讓我逃月兌。「找死,看我怎麼好好地疼愛你……」
笑聲在我們的口中逸出,我喊著︰「不要啦,我才不要你愛呢!給你這個白痴愛上,我會倒楣的。」
「你還說,我偏偏要。死野火,太久沒有教訓你,你學不乖喔。」
「你們在于什麼!」本來還很火熱的場面,卻因為傳來了一句女聲而冷卻下來。葉維像是嚇到似的停下了手,馬上轉身往後看,是離離。
「離離,你干嘛呀?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老爸和老媽回來了呢。」
「哦?打擾你們了嗎?」離離生疏地問著。
「怎麼會呢?我們正要慶祝,要不要一起來?」堯開口親切地問著。離離點點頭,往堯的身邊坐著。
我按下心中那股冒起的異樣感覺。我是怎麼了?離離是我姐,堯是我的好朋友,他們以前不也是常這樣子並肩坐著嗎?這很正常的,我努力說服我自己,努力要自己盡量笑得自然一點。
而後,我發現我的腦子停止運作,我無法再想任何事,只能開口打趣地跟葉維說︰「你看離離多聰明,知道要離你這個人遠點。那我就只好犧牲點,坐你旁邊嘍。」
「謝你喔。」葉維不甘地說著。
開玩笑,坐在他旁邊是給他面子耶,他還不快快樂樂地接受,搞什麼嘛。我氣不過地捏了他一下,痛得他大叫︰「蕭野火,會痛耶!」
「你們感情還是一樣好嘛!」離離說著。
「是很好呀,怎麼會不好。我是那麼喜愛葉維,恨不得吃他的肉,啃他的肉。離離你不是應該很明白嗎?怎麼還問這種問題呢?」我開玩笑地說著,只見葉維的臉色愈變愈難看。更正,是非常難看,搞清楚,是姑娘我委屈耶,怎麼看起來像是葉維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沒什麼,只是舍不得你太早嫁出去。」離離笑著回答。
「是喔,上次是誰把我推銷到葉家狗?」
「不好嗎?」
「好喔,好極了。」天呀,怎麼會有人問這個白痴問題。而那個白痴居然還是我姐,難道她不知道我跟葉維……算了,多解釋無用。
「蕭野火,你解釋清楚,我哪有要你嫁過來呀!」葉維吼叫的聲音穿過我可憐的耳膜。
「我偏要,你管不著。」我接著葉維的話,決定反攻加保衛著我可憐的耳朵。
「唉……唉……」葉維又急又氣的樣子看來真好笑,他反瞪著我沖口說出︰「算了,我不跟你說了,我下去拿東西。」
「喔,又要當逃兵啦。」
「再會逃也沒你蕭大姑娘厲害呀。」
「你說什麼呀!死葉維,你把話給我說清楚喔,我什麼時候當逃兵過了?」
「不跟你說了。」
「嘿,是怕輸吧。」我靠近葉維,像好兄弟一樣勾肩搭背地鬧著他。
「野火如果要葉維,那堯給我好了。」在一旁的離離突然開口。其實她不出聲還好,一說話就讓我們三個人傻住了。
「呃……」不知為何,感覺心中有一股酸味已經漫到了唇邊,可是我的嘴巴還是不自主地說著︰
「好呀,葉維給我,堯給你好了。」
對呀,再怎麼說,離離跟堯還是很相配的。這時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離離說有心上人,莫非……
「我下去拿東西,不打擾了。」葉維突然起身,捉著我就往外跑。
「你干嘛呀,會痛耶!」我好不容易把手拯救回來後,忍著痛問葉維。
「難道你還要再當電燈炮呀?」電燈泡?是呀,我怎麼沒想到。什麼時候我居然在這里成了電燈泡了?
葉維走到冰箱前,低聲問著︰「你今天怎麼還跟那個姓陸的出去?」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等不到堯的電話,而剛好踫到他,所以……」。
「那你……還喜歡他嗎?」
「我不知道啦,不要問我。」
「怎能不問,這對我很重要……」
「你說什麼’我听不清楚。」我要葉維再說一次,誰知道他只是搖搖頭。
「你要喝什麼啦?蕭野火。」
「好啦,那麼凶干嘛!」奇了,葉維今天的脾氣真的不好。憑著多年來的經驗,我可以猜知一定有什麼事困擾著他,而他老兄卻不肯說。
「你……還好吧?」
「還好啦。」我們各拿了一瓶飲料,走到客廳。
「真的?」我不確定地問他。
葉維只是抓抓頭,想了一下回說︰「只要你以後不要跟那個狗屁陸出去,我就會很好過了啦。」
「你怎麼這樣說?陸重言是哪里惹到你呀?」
「他是沒惹到我啦,只不過……哥,你怎麼來了?」由于我站在背對門的方向,在听到葉維的叫聲後才發現澄哥來了。
「澄哥.你來嘍,我們正在開party,你要不要加入呢?」我笑著走向他問著。等走近後才發現,澄哥的臉色也很難看。今天他們葉家兄弟是怎麼了,流行玩變臉的游戲。
「怎麼了?澄哥,你還好吧?」我擔心地反問著。
誰知道他只是用很沖又很急的口氣回我一句︰「她在哪里?」
這句話真的是問得我有頭沒尾的。等我想再確定澄哥他想表達的意思時,他已經沖上樓去,嚇得我和葉維追了上去。只看到房門全開,而離離輕靠著堯的肩。
「離離!」澄哥不可置信地吼叫著。
而此時離離只是把身體扶正,不言一語地看著我們。
她臉上的表情竟是一種如同被陌生人撞見,毫不要緊、一副不關我的事的神情。
澄哥的表情從不相信到低聲問著︰「為什麼?為什麼?」
我想離離對澄哥而言是有分量的,所以澄哥才會露出難受而且不能承受的神情。接下來他的反應居然是選擇逃避,一句話都沒有再多說、多問,澄哥轉身沖下樓去,跌撞的聲音在樓梯及回廊中響起。而後,只听到大門「踫」的一聲,他跑出了房子。
呆呆的我這時才有反應,連忙追了出去。只是我追到外頭時,已不見澄哥的蹤影。我往回走,原本心急的腳步忽然慢了下來,一個人抬起頭來看著天空。沒想到原來無雲的晴空已是愁雲滿天,看不見星光。
走回家中才發現堯和葉維都不見了;而地上的食物及物品,也都被離離給收拾得一千二淨。典型的離離作風。
現在的她正坐在客廳,靜靜地望著大門。
「我沒追到澄哥。」我擠出話來,想破解窘境。
「喔,他會沒事的。」
「是嗎?」我不滿地說著,不大能接受離離現在的口氣,更無法接受她居然表現得毫不在乎。
「野火,你喜歡堯嗎?」離離果然還是問起了這個問題,此刻的我好想笑,真的好想笑。她是要我說喜歡還是不喜歡呢?我心里自問著。
「你怎麼不回答?還是你喜歡葉維?」
「我?我喜歡誰有很大的關系嗎?」
「很漂亮。」指著我頸子的項鏈,離離很突然地問︰「是葉維送的吧?難得他那個老粗會選那麼精致的項鏈,很適合你,真的。」這算撇清關系嗎?我微笑不答,因為所有的答案無論是或不是,都不是我想說或離離想听的。
「我累了,我要回房間睡覺了。」此時的我只想回到一個人的空間,不想看見離離的笑容,即使她是我最愛的姐姐。
「你喜歡葉維嗎?野火。回答我好嗎?這對我很重要。」見我不想回答而且轉身回到我的房間時,離離慌亂地追問著我的答案。我該給她什麼答案?給她她要的,還是給她我心里的話?
「我喜歡葉維,真的。我從小就很喜歡他。」我終究屈服于離離,給了她讓我心傷的答案。
「是嗎?……謝謝你,野火。」
「不客氣。」我頭也不回地回到我的小空間。門關上後我打開音響,把聲音開到最大聲,人像跌倒似的撲上了床,將頭埋在棉被下的我,哭了。這是第一次我哭得心酸,也是我第一次發現,其實我對堯是有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