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胡老爺瞪著一對牛眼。「-要我胡旋府的獅隊故意放水?!」
「是啊!大家都幾十年的好友了,難不成你忍心看李老仙這麼瘋下去嗎?更何況只是一顆龍珠,有沒有奪得對你胡旋府來說,根本沒什麼差別!」楊枝柳賣力地要著嘴皮子,試圖說服胡老爺。
「這可事關面子問題,更何況還要我放水,這事說什麼我都不能答應。」他一坐在椅子上。
「唉!你怎麼這麼固執?三年前你們二老為了幫我做壽而搶龍珠,當時李老仙就搶輸你,三年後你就故意搶輸他一次會怎麼樣嗎?」她步步蓮花在他身旁繞著。
「不行。」他回答得相當肯定。
「你不答應?」她側著臉問他。
「不答應!」他回答得斬釘截鐵,這要是答應了怎麼跟女兒交代?
「磅!」她右手往桌上一拍。
胡老爺驚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
「沒想到你居然是個無情無義的家伙,胡老頭,算我交錯你這個朋友了,你給老娘挖空耳朵听著,從今以後,我楊枝柳與你斷絕朋友關系,你們胡旋府就算用八人大轎來抬我,你也休想我會再踏進你這里一步,也請你潔身自愛,爾後休到梨園客棧來,哼!」她吼完整個人往大門奔去。
「等等啊!我的好柳妹!」胡老爺一個箭步追上,及時抓住她的手。「柳妹,-先別沖動,有什麼事都好商量嘛!」他將楊枝柳拉回大廳坐下,並倒杯茶,「來,柳妹,這可是上好的凍頂烏龍茶,-嘗嘗,先消消火氣咱們再談喔!」他似在哄小孩般地小心翼翼。
「哼!」她用白眼瞪他,隨後啜了一口茶。「我說你們胡、李兩家,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肯和解?幾十年來我的耳根子從沒安靜過,現在可好,李老仙恍了腦袋,要是你能在這個時候主動示好,幫他把病醫好,我就不信他以後還會對你有任何成見!想想看,這可是化解你們兩家最好的時機,怎麼你的死腦袋就是轉不過來啊?』
「嗯,柳妹教訓的是啊!」他頻頻點頭。
「怎麼樣?你究竟放不放?」她故意用手絹在他頭上揮來揮去。
胡老爺兩眼隨著手絹骨碌碌地轉,理智霎時-至九霄雲外,肥碩的腦袋點頭如搗蒜。「放放放,柳妹怎麼說,我就怎麼做。」他兩手抓住手絹。
她一手將手絹抽回來。「喏,這可是你自個說的,到時千萬別反悔啊!」
「呵呵呵!」他傻傻地模著後腦勺。「柳妹,我怎麼敢騙-呢!」他用身體頂了一下楊枝柳的胳臂。
「討厭!」楊枝柳故裝害羞狀,手貼著他的臉頰,「搶龍珠當天,你可得記得……」
「放水嘛!我一定放!哈哈哈!」胡老爺已經忘了女兒的存在。
「你放,我不放!」胡艷凶巴巴地站在門口。她全听見了,這楊枝柳盡是幫著李家,笨爹爹只會長肉不長聰明。
楊枝柳趕緊向他使了個眼色。
胡老爺赫然站起,「怎麼?我的八卦獅陣何時輪到-來發號施令啦?」
「爹,八卦獅陣女兒自是管不著,不過您可別忘了,搶龍珠之事可關系到女兒的終身大事!」她兩眼銳利地盯著楊枝柳瞧。「你可別被人利用了!」
「對喔!我倒忘了還有這檔事!」胡老爺霎時全清醒過來。
「當初是誰要我們兩家出獅隊搶龍珠?又是誰規定搶到龍珠的一方,就可與薛譚為婚?」她怒氣沖沖地瞪著楊枝柳。「楊阿姨,這話可是-親口說的啊!」
「嗯……」一向能言善道的楊枝柳,一時之間無言以對,她干咳兩聲,「對,這話是我說的沒錯,可是誰料得到李老仙居然會突然發瘋?艷兒,-就當作是做好事,幫幫李大伯。」
「幫他?」她揚起一邊嘴角。「那麼誰來幫我?這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百戲門只不過是瘋一個人,不但可搶到龍珠,還能免費贈送一個女婿,而我們胡旋府怎麼說也是這村子里有頭有臉的大財主,平白無故要我們賠了夫人又折兵,未免太說不過去,怎麼丟臉丟咱們的,好處盡是往李家送?楊阿姨,-對我爹可真是『愛護』啊!」她諷刺,「而-對李老伯,可就是……怎麼說呢?」
嚇!楊枝柳這回可踫到對手了。
「不過我這做晚輩的人,實在也不應該反對你們決定的事,放水一事倒還有得商量。」她緩緩地坐在胡老爺身旁。
楊枝柳一听到還有得商量,原本僵硬的表情這會全化了開來,「我就說嘛,咱們艷兒可真是愈大愈懂事,真是善解人意啊!」
「楊阿姨,-過獎了,要是我爹答應搶輸龍珠,那麼我這做女兒的也沒什麼意見,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她笑得頗詭異。
「條件?是什麼樣的條件?」其實楊枝柳大概也猜著了八九成。
而胡老爺卻在一旁悶笑。
「我想以楊阿姨的聰明才智應該會知道我的意思吧!」
「我怎麼會知道?有什麼條件-就說吧!」
「爹,你說啊!」她撒嬌。
「好好好,」他站了起來。「我們的條件是——龍珠可以搶輸,但是招女婿一事,柳妹,-可得叫薛大夫娶我家艷兒。我女兒可丟不起這個臉,這次因薛大夫,艷兒受了不少委屈,她是嫁定那小子了!」
「什麼?!」楊枝柳心里直咒著這兩只狐狸。「呵呵呵!你們父女倆可真會說笑!」她笑得相當尷尬,卻打從心里不答應這門親事,于是急中生智說道︰「由于這次情況特殊,而且婚姻大事不可兒戲,依我之見,還是由譚兒自己決定,現在最重要的是先醫好李老仙的病要緊。」
「怎麼?說來說去楊阿姨的意思就是不肯娶我這個媳婦是吧!」胡艷厲聲質問。她哪兒比李紋蟬差?怎麼大家都幫她?
「艷兒,我怎麼會不喜歡-呢,只是……」
「只是什麼?」胡艷憤然拍桌。「這件事已經相當清楚了,要嘛,-就叫薛譚娶我;要不,就讓李老仙這麼病下去好了!」此時她再也顧不得什麼女孩子該有的矜持。
胡老爺一听,直在心里感嘆,真是女大不中留!
楊枝柳楞了一會兒,稍後才開口,「離搶龍珠還有十來天,也不知道這期間還會有什麼變數,我看這事就暫且擱下,待我回去與譚兒商量清楚再給你們答復,這樣可以嗎?」
「當然可以!」胡艷喜不自勝地笑著,她就不信這十幾天當中李老仙會清醒過來,到時薛譚還是非得娶她不可。
「既然如此,那麼我就等柳妹的好消息嘍!」胡老爺盼著與楊枝柳攀上親家這層關系。
「呵!但願如此。天色已晚,我也該走了。」楊枝柳鼻子一模準備打道回府。
「楊阿姨慢走!」胡艷得意地笑著,目送她離去。
***
「什麼?!要我娶胡艷?!」薛譚氣呼呼地撇過臉。「這件事說什麼我都不答應!」
他堅決的表情令圍在桌旁的楊枝柳,紋蟬及李樂三人無言以對。
這麼棘手的事,就連足智多謀的楊枝柳也想不出好對策,雙手不斷把玩手絹,腦袋里卻是一片空白,當初是她自個兒拍胸脯保證說要說服胡老爺放水,沒想到眼看事情都要搞定了,半路卻殺出胡艷這個程咬金,害她背地里中了支冷箭,此時的她實在是不便多言。
而紋蟬的處境更是尷尬,為了家父的病她理應答應,但這樣一來她卻必須割舍對薛譚的那份愛,這左右為難的難題著實叫她頻頻皺眉。她望著薛譚,見他又惱又氣,心中心疼不已,于是低聲說︰「譚兄,要不然你……」答應胡艷好了。唉!她自己都說不出口了,更別提薛譚會答應。
「要不然什麼?」李樂疑惑地看著她。「-該不會是要勸薛兄弟答應胡旋府的要求吧?」
「我?我……」紋蟬不敢說。
「我勸-最好別有這種念頭,就算薛兄弟答應了,我也不會答應。」李樂一臉生氣,「-要知道,爹之所以在這個村子里頗有名氣,最主要的原因在于爹一身的骨氣,若是我們趁爹生病時與胡旋府妥協,讓他們故意放水好讓我們搶到龍珠,就算爹因此而痊愈,那麼他老人家也會活得沒尊嚴受人恥笑。」他說得口-橫飛,其實是害怕胡艷嫁給薛譚,他暗戀胡艷已久,怎可輕易拱手讓人?
「沒錯,我是不會娶胡艷。紋蟬,-怎麼會有這種想法?」薛譚生氣了。
「我怕你為難,而且我爹又……」紋蟬低下臉,爹的病畢竟比較要緊。
「-不管我的感受嗎?」薛譚眉頭皺得更加死緊,他氣她的怯懦,有時真不懂自己在她心中有多重要?她是這樣吝于表現熱情。
「好啦!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想出個好法子!」楊枝柳知道大家都急,與其在這兒爭口舌還不如靜下心來想個好辦法。
突然,百戲門的院子里揚起陣陣叫喊聲。
「老爺,你放了我吧!老爺!啊——」一陣陣哀嚎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份外淒涼。
房中四人八目相對,楞了半晌後,全住院子奔去。
四人移至庭院,只見李老仙正拿著獅頭追著一群弟子周旋。
「我咬你,肥老頭,看你還敢不敢囂張!」李老仙邊說邊晃著獅頭,原來他把弟子們誤認為胡老爺。
「老爺,饒命啊!」一群弟子如喪家之犬到處逃竄。
「爹,別玩了,小心弄傷大伙!」紋蟬擔心地叫喊著。
「爹!」李樂想制止他,只可惜李老仙力大無窮,除非他自己願意,要不然是沒人可以制止。
楊枝柳見狀,大喝一聲,「李老,你給老娘住手!」
霎時李老仙果然止住動作,稍後從獅頭探出頭來。
楊枝柳洋洋得意地為自己的魅力喝采時,李老仙卻開口,「-好大的膽子,居然叫我住手!-是不是活得不耐煩啦?」
什麼?!李老仙居然敢這麼大聲吼她。「你敢這麼跟我說話,信不信我以後都不理你?哼!」楊枝柳脾氣一來卻也忘了她正在與一位瘋子說話。
「怎麼?我有說過要理-嗎?死三八!」
「你!你!你這個死老頭,沒心沒肝沒腦筋的笨老頭。」這回楊枝柳可真火了,啪的一聲一個火辣辣的耳刮子正中李老仙的右臉頰。
「啪啪!」他以牙還牙,還加上利息。
「哇——」她索性嚎啕大哭。「他打我!他居然舍得打我!哇——」楊枝柳的淚水如大雨般傾下,她為他的病操心奔走,而他竟還打她!
只見李老仙模著後腦勺,疑惑且不屑道︰「這麼大的人了還哭,有沒有搞錯啊?」
「李老伯,這次你玩得太過火了!」薛譚從袖內抽出一根銀針。
李老仙瞪眼一看,「我的媽呀!又是你!」一個飛身跳上高牆,並做一個鬼臉。「來啊,扎我啊!」
咻!銀針飛去,但李老仙突然來一個鷂子翻身躲開。
薛譚楞了一下,怎麼可能?從來沒有人可以躲得過他薛家的碧血銀針,這……于是他再拿起一根銀針射出去。
李老仙眼尖,銀針尚未飛至,他人早已跳下高牆再次閃過攻擊。
咻咻咻!薛譚一次連發三支,只見李老仙連閃過三次。
一旁觀戰的李樂困惑。爹這是什麼步伐?怎麼身子可以移動得如此輕松快速?而薛兄弟又是誰?怎麼會使用薛大將軍的碧血銀針?他聚精會神瞧得目不轉晴。
「楊阿姨,-沒事吧?」另一邊紋蟬正扶著要脾氣的楊枝柳。
「嗚——爹他打我,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嗚……」楊枝柳用手絹-著眼角。
「好玩,再來啊!」李老仙拍著手掌愈玩愈起勁。
然而薛譚卻止住手,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
「咦!小子,怎麼不玩啦?老夫才剛熱身完畢呢!快快快,別掃興!」李老仙似只猴子般到處亂蹦。
突然薛譚朗聲大笑。
「小子,你笑什麼?」李老仙停子,直搔著腮幫子。
「我是笑——」薛譚一個箭步人似閃電點了李老仙的穴。「你中計了。」
好快的身型步伐!李樂揉著雙眼,卻根本弄不清楚薛譚到底是怎麼移身過去,原來薛兄弟不僅會武功,而且功夫還相當了得。
「喂!小子,你放了我,別動不動就點人家的穴道,有種就跟我單打獨斗!」李老仙再度變成石像。
「單打獨斗?」薛譚自負地挑高一邊眉毛。
楊枝柳奔過來大叫,「看你怎麼還手。」說完狠狠地朝他肚子揮了一拳。「敢打我,活得不耐煩啦?信下信我賞你兩百六十五拳!」
「楊阿姨!」紋蟬攔住她再度揚起的手。「-別和爹爹計較,他病了什麼都不懂。」
楊枝柳怒瞪著李老仙,這會終于想起他有病在身。哼,這死老頭,等病好了非要海扁他一頓不可!
紋蟬忙扶著李老仙回房休息。
楊枝柳隨他們進房,「蟬兒,我幫。」
薛譚則緊跟在後。
「薛兄弟,請留步。」李樂叫住他,只見他一臉困惑,似有滿月復的疑問想問。
薛譚知道他想問什麼,匆匆說了一句,「有事今晚三更在此會面。現在我得趕去幫令尊運功療傷。」
「今晚三更?」
「沒錯。」薛譚說完踱進房里。
「薛兄弟?薛兄弟?」李樂滿臉狐疑。他開始對薛譚的身份起疑,他是誰?絕不是一個大夫這樣簡單,他究竟來這平凡的村落做什麼?李樂擔心了起來。
***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更夫正巡過百戲門。
李樂在院子里左右徘徊。
「奇怪,都已經三更天了,怎麼還看不到薛兄弟的人影?」他對于爹所使的武功和薛譚的身手,一直到現在都還耿耿于懷,照理說,爹的武功他盡數學會,沒理由看不出爹所使的招數;而薛譚身為大夫,又為何會使出薛子龍大將軍的碧血銀針呢?莫非薛譚與薛將軍有什麼關系?他仰望夜空只覺腦袋里一片混亂。
「你來啦!」薛譚出現在院子里的石椅上。
「呃!」李樂驚駭地回頭。他是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沒听到任何聲音?
「還在那里發什麼楞?」薛譚搖搖手里的酒瓶,大刺刺地喝了一口酒。「皓月當空,良辰美景,來共飲美酒吧!」
「呃,是。」李樂一坐在他對面,對于這個神秘人物他有崇拜也有嫉妒,崇拜是因為他的武功;嫉妒則是因胡艷對他的青睞。
「啊!真是好酒,李兄,你也嘗嘗,」他將酒遞給李樂。
李樂接過酒,一股濃郁的異香隨即竄鼻沁入他的五髒六腑,身心陡地通暢,這等美味令他刻不容緩的連灌三大口,「哇!真是大快人心,果然是好酒!」言畢,他又灌了一大口。
「喂喂喂!你得留一口給小弟啊!」
「我從沒-過這麼香醇的酒,薛兄弟,不知這是什麼酒?」
「這是我自個兒調配的藥酒。」
「藥酒?」雖說是藥酒,卻一點藥味也沒有,他從沒喝過這麼好喝的藥酒。
「這酒喝多了不但不傷身,還可舒筋活骨,怎麼樣?味道還可以吧!」
「簡直是天上極品,沒想到薛兄弟除了醫街超群之外,還調得一手好酒,」李樂話鋒一轉。「最重要的是,武功還相當了得。」
「哈哈哈!」薛譚大笑。「李兄見笑了,在下的武功根本不值得一提,倒是貴門的幻影搓步才是這世上數一數二的武功絕學啊!」
「幻影搓步?薛兄弟,你說笑了,本門武學並無幻影搓步這套武功。」
「你瞞不了我的,令尊稍早所使的武功就是幻影搓步里的鬼魅飄移,難道你敢否認。」薛譚喝下最後一口酒。
「薛兄弟,實不相瞞,家父今日所使的武功,在下是連看都沒看過,更不知那套武功就是幻影搓步。」
「喔?這麼說來,你是不會這套武功嘍?」
「是的。」
唉!本來以為李樂會這套武功,那就不愁會輸給胡旋府,沒想到……唉。
「不過,令尊今日怎麼突然會使出……」他皺起眉頭,「莫非……」
「薛兄弟,你想到了什麼?」
薛譚起身,「在下曾听聞欲練幻影搓步必先蒙頭蓋腦,意思就是說欲練這種武功必先傷腦,腦一傷,身即偏;身一偏,步即挪,腦不控身,身不控步,于是步隨意走,如影似幻,縹緲虛無,就連自已都不知自己會打出什麼樣的武功招式,那麼就更別提敵人會克制他的武功招式,現在我終于懂了。」
「薛兄弟的意思是說家父之所以傷腦,就是因為練此武功?」李樂訝異地道。
「正是。」
「但是我從沒听爹提起過,敝舍有幻影搓步的武功秘笈。」李樂還是不解。
「這事唯有問令尊本人方可知曉,或許他是怕李兄傷了腦子,以至于絕口不提也說不定。」他推測。這李老仙為了贏得龍珠可真是急瘋了,竟冒險練這種武功。
「此事甚有可能,不過一切真相還得等爹痊愈以後方可知曉。」李樂眼楮一轉,大刺刺地道︰「對了,薛兄弟,今日見你使出碧血銀針……不知你與薛子龍大將軍有什麼關系?」
「實不相瞞,薛將軍正是家父。」
「什麼?!你是……」李樂一听,趕緊抱拳。「庶民不知,還請薛公子多多包涵!」
「李兄不必多禮。」
李樂不苟言笑站立一旁。
薛譚斜睨著他。「李兄為何不坐?」
「小人不敢!」他拘謹抱起雙拳。開玩笑,他可是大將軍的兒子呢!
「要是李兄不嫌棄,還望能與在下以友相待。」
「呃……」李樂猶豫。
他將李樂拉至石椅上。「夠朋友的,就與我擊掌為友。」
「既然賢弟盛意拳拳,那麼愚兄就恭敬不如從命。」
「哈哈哈——」兩人笑得開懷。
薛譚漸漸收起笑容,「有一事還望李兄幫忙。」
「譚弟但說無妨。」
「希望李兄能幫我守住真實的身份。」
「為何?」李樂不解。
「實不相瞞,我是偷跑出來的,所以……」
「偷跑出來?哈哈哈,想必你一定是受不了那些煩人的禮教?」李樂猜測。
「正是。」
「你放心,我絕不泄漏你的身份。」
「多謝李兄!」他抱著雙拳。「對了,李兄,不知你對于搶龍珠一事,有多少把握?」
李樂嘆了口氣,「說真的,愚兄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那我豈不是得娶胡小姐?」他其實是在試探李樂,他看得出李樂中意胡艷。
「萬萬使不得!」李樂慌張地道。
「為何使不得?既然你們無法勝胡旋府,那麼照先前的約定,我非娶胡小姐不可。」
「但是……但是……」李樂急得左右踱步。「但是你要是娶胡艷,紋蟬怎麼辦?更何況……」
「更何況你喜歡的胡艷絕不可以嫁給我是嗎?」
「你……」他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他的心事在薛譚眼里無所遁形。
「難道你心里不是這麼想的嗎?」他起身趨前。
「你、你真是厲害,才來這沒多久我的心事全被你看穿,但是……」李樂憂心忡忡地像失了神似的。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奪人所好,方才只不過是跟李兄開個小玩笑罷了,更何況我喜歡紋蟬,又怎麼會娶胡艷呢?」
李樂搖頭笑坐在石椅上,「害我緊張的,我真笨!居然看不出你是在捉弄我。」他放下心來,松了好大一口氣,「只是關于搶龍珠我真的拿不定主意,要贏實在困難,爹又這個樣子……」
「你放心,我自有打算。」薛譚信心滿滿地說著。
「什麼打算?」李樂好奇地問。
他搖搖頭,「不可說。」他笑了,讓人看不穿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