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宴龍的眼皮跳個不停,心神不寧,仿佛有不祥的事要發生。
他刻意忽視不祥的感覺,仍繼續和伍研沁及謝秩恆討論台中一處開發案,「你們把整個社區連結商區規畫得很好,獨立又不失共通性,就照這樣繼續推動整個案子。」
伍研沁和謝秩恆相視一笑,覺得獲得老板的夸獎是一種榮幸。兩人卷起設計圖準備離開。
「你們等等。」禹宴龍拿著筆敲打著桌子,「研沁、秩恆,我認為時機已成熟,我要把飛騰建設公司交由你們倆個共同經營。」
伍研沁和謝秩恆乍听這決定既高興又惶恐,生怕無法勝任這重大的責任。
「禹大哥,我是很高興,可是怕能力不夠。」伍研沁是女孩,想的事情比較多,顧忌也不少。
「是呀,我也有同感。」謝秩恆也擔心自己的能力不足。
「你們的能力我很清楚,你們是我一手栽培的愛將,我信任你們。」禹宴龍丟給他們各一本檔案,「飛騰建設明年度將正式並入‘巨曜’在各國間的關系企業。這是子公司的分布情形,是‘巨曜’經理級職員所必須知道的,你們要仔細研讀。」
謝秩恆愕然不已」巨曜’是從法國開始的企業,延伸到各國,並深人各種產業,而老板竟和‘巨曜’有關!他正要再提出問題,禹宴龍的手機響起。
「喂,你說什麼?沈采樺車禍死亡!在哪家醫院?」禹宴龍听到對方傳來的消息,急忙拿起大衣,「好,我立刻過去。」他憂心仲沖地掛念著蝶衣昏迷不醒。
剛剛是保全人員打電話給他的。當阮秋紅用機車載沈蝶衣到醫院時,他們一路追隨,直到沈蝶衣因悲傷過度而休克,他們便立即打電話通知他。
禹宴龍不願浪費一分一秒,半句話也不交代地就直接離開辦公室。
他一路闖紅燈,趕到醫院後,兩位保全人員迎上來,小聲地在他耳畔說話。
「我了解,立刻把煌叔給我找來。」他丟下話,踏著大步走進一間病房,病房內有阮秋紅和一名警察。
阮秋紅見禹宴龍進來,即離開床邊讓他能看見沈蝶衣。
「禹先生,蝶在她……」阮秋紅嗚咽說不出話來。
禹宴龍坐在床沿,大手撫著沈蝶衣白得嚇人的小臉,她冰冷的體溫觸得他心驚,若不是尚有呼吸,他還以為她失去了生命。
警察出聲問︰「你是沈秀的親人嗎?」
禹宴龍專在凝視著那張令他首次感到心痛的小臉,對警察的問話置若罔聞。
「他是她的未婚夫。」阮秋紅替他回答。
「既然她的未婚夫來了,那我先走。」警察先行告退。
阮秋紅哭著轉訴醫生的診察,「蝶衣經急救後應該會醒來,但她的潛意識拒絕清醒,她若再繼續昏睡的話,情況不樂觀。醫生說她有輕生的念頭……嗚……我喚不醒她的意識。」
「請你出去。」禹宴龍頭也不回地說。
阮秋紅擦著眼淚走出去,帶上門在走廊靜靜候著。
禹宴龍拉開被單把沈蝶衣抱進懷里,把大衣蓋在她身上。她的毛衣上沾有血跡,點點血漬提醒他,她有意隨沈采樺而去。
「蝶衣,張開眼楮看看我。」他親著她的面頰,在她耳際呼喚著她、抱緊她,把體溫傳送給她。「我命令你醒來,別忘了,你的人、意識都是屬于我的,這五年內我是你的主人,沒有我的允許,哪兒也不能去。倘若你執意要拋棄我而去,我發誓陰曹地府我也會追到你,毒打你一番、生生世世折磨你……」
沈蝶衣冷得縮成一團,她找不到姊姊,孤零零的感覺從四周層層包圍著她,她既冷又怕,望去都是一片黑暗,看不到回家的路。姊姊狠心離開她,從此世上沒有任何關心她的人,剩她孑然一身,不如就此沉睡永遠都不要醒來,這孤零零的感覺就不會纏繞她……
「小蝶衣、小蝶衣。」一男一女的熟稔聲音叫著她。
她抬起頭循聲望去,黑暗的一角霎時亮起,現出一對中年男女。
頓時,她叫出來,「爸爸、媽媽!」她站起來沖向他們,想抱住爸媽,可是他們卻後退著,讓她抱不著。「爸、媽,為何不讓我抱你們?我好想、好想你們。」她哭訴著她的思念。
「傻蝶衣,快回去,這個世界你不該來的。」沈母慈祥地微笑著,「有一天我們會相聚的,可是那天還要幾十年後,快回你的世界。」
「我不要!我要和你們在一起,姊姊也不要我了。」沈蝶衣的臉龐寫滿寂寞、孤獨。「自己一個人好孤單哦。」
「怎會孤單呢?你听,不是有人在呼喊你嗎?」沈爸指著由遠而近的喊叫聲,「他很愛你呀,他的關懷抵得過我們全部加起來愛你的心。」
沈蝶衣明顯听到禹宴龍霸道卻不失溫柔的呼喚聲。
「爸、媽,我和他約定五年後一拍兩散,屆時我會更痛苦,我還是要和你們在一起,就不必再度承受失去所愛的痛苦。」她難過地說。
「怎司如此軟弱呢?」沈采樺從父母的背後走出來,笑盈盈地說,「幸福是要靠自己去爭取的。」
「姊,你和爸媽在一起了,你們都不要我。」沈蝶衣說著向前踏一步,可是他們卻也後退一步,「求求你們,我也要和你們在一起。」
「蝶衣,我命令你快醒來!」禹宴龍霸道的命令聲中夾著恐慌、痛苦的聲音穿過黑暗,送進沈蝶衣耳膜里,阻止她奔向家人的懷抱。
禹大哥是強者.怎會露出驚恐的語氣呢?她疑惑地想。
「蝶衣,我們愛你,永遠都會在你身旁守候你。」沈采樺向她揮手,「快回去吧!」
「是呀!切記,一粒麥子是死也是生。」他們消失在她面前。
「不要——」沈蝶衣想留住他們,但光亮驅走了黑暗。
她緩緩張開眼楮對上一雙關懷的眼眸,「禹大哥。」
禹宴龍把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口,渾厚的聲音里有一抹顫抖,「不要再這樣嚇我,我好怕叫不醒你。」他把臉埋在她發際。
沈蝶衣終于哭了。乍听噩耗到目睹沈采樺的尸體,她悲愴得哭不出來,終因精神承受極限的苦楚無法宣泄而倒下。
禹宴龍由她盡情哭泣傷痛,一次又一次地摟緊她。他終于體會到媽咪深愛父親的情感,會隨所愛的人而改變心境,一顆心只守候深愛的人兒,傾盡所有的情感直到永遠。
沈采樺的後事由禹宴龍全權處理,他將她葬在和她父母親同一墓園。
沈蝶衣宛如無主幽魂般在孩提時代和姊姊玩耍的每一處地方到處游蕩,眼神空洞、漂緲,總注視著無邊無際的穹蒼。
所有關心她的友人都怕她想不開,密切注意她的舉動,司馬煌更是全天候地跟在她身後,禹宴龍則是一有空就陪伴她。
這一日,下起綿綿細雨,雨絲飄呀飄,這場冬雨下得使人寒顫,這樣的天氣代表沈蝶衣這段日子的心情,她在公園的大樹下坐著,雨絲飄在她仰起的小臉上。
禹宴龍撐著傘走近她,為她遮雨,「蝶衣,我受夠了,我不準你再自我虐待。」他一手扳著她的肩胛痛苦地怒吼,「你可知你的行為就像一把刀割著我的心,我抱著你卻感覺不到生命的活力,你在折磨我,你知不知道?」
沈蝶衣的瞳眸閃了兩下,隨即又恢復死寂,「我無意折磨你,我需要找到答案,否則我沒有勇氣面對生命。」
「傻瓜,你的答案就在我身上。」他擁她入懷,「往後我就是你生命中的全部,我愛你呀。」他吻著她的額頭、眼瞼。
沈蝶衣把臉貼在他胸膛,聆听他的心跳聲,「在昏迷中,四周一片黑暗,我孤單、寂寞、害怕,只想和黑暗融為一體永不再醒來,藉此排除孤零零的感覺。然而爸媽和姊姊出現了,我都抱不到他們,他們趕我回去,我不肯,執意要和他們在一起,我想奔向我的家人,可是這時候我听到你的聲音,它阻擋我的前進。我開始猶豫是否該不顧一切地和家人相聚或是回到你身邊,正猶豫不決時,爸媽和姊姊都消失不見了,光亮趕走黑暗。」她娓娓說著昏迷時的夢境。「這世上我就像一葉扁舟,孑然一身,我怕你只是我短暫的港口,有天我還是要獨自漂泊,那時我該如何自處呢?」
霎時,他恍然明白她寂寥、沒有安全感的心情。「我會陪你生生世世的,放心地把心交給我。歡笑、哭泣,都由我伴著你,你是我此生惟一的寶貝、愛人。」
「你要答應我,到哪都要帶著我,不可任意棄我不管,不然我真的……」她的眼底重新燃起生命的火花,一向沒有安全感的她,急切地要他承諾永不離開她。
他用食指封住她唇瓣,阻止她說不吉利的話,「噓,不要說出口。我生生世世都要纏著你,縱然你想要我不理你,我也不會肯。」
沈蝶衣眼眶盈滿喜悅的淚水,踮著腳尖,環抱他的頸項,將細細密密的吻撒在他臉上,「我說過你和姊姊是我最喜歡、最愛的兩個人,倘若失去你倆我也願消失在這世間。仁慈的上帝憐憫我,把你留在我身邊,我會小心翼翼地守著你。」
禹宴龍深深吻她,化解她的不安定,給她永世的承諾。
≠日在琴室里,沈蝶衣彈奏著莫札特的安魂曲,安詳的樂音充塞整個室內,樓下的禹宴龍則和司馬煌在聊天。
「蝶衣的情況比幾天前好些,但是眉宇籠罩著濃濃哀愁,令人好心疼。」司馬煌嘆口氣。
「我好不容易才抖落她的哀愁,沒想到幾個月後愁緒再度撒落她一身。」禹宴龍審視整間屋子,「我要帶蝶衣返法,離開這個令她傷心的地方,並且我要打掉這幢老房子,不讓她睹物思人。」
「我贊成。你媽咪也催我們回國,畢竟你在台灣待得太久,該回家了。」司馬煌比著樓上,「你該到琴室陪她。她沒見到你,就慌張找人,你會不會覺得煩?」他想著宴龍這一匹野慣的馬,突然被韁繩套住,受得了嗎?
「我樂在其中,怎會煩呢。」禹宴龍看看表,「時間到了,他們應該也來了。」
「誰呀?」司馬煌心想,自己怎麼不知道他有約人。
此時保全人員從外面走進,後面跟著一對母子,是被沈采樺所救的小男孩和他母親。
「禹先生,人我帶來了。」保圭人員說完即退出去。
司馬煌了然一笑,暗嘆禹宴龍心思細膩,凡事都考慮得非常周詳。
「葉太太請坐。」禹宴龍蹲在小男孩的面前,「小弟弟,你和叔叔去看一位姊姊好嗎?」
小男孩點點頭,記得在來這里的路上,媽媽交代過要向恩人的妹妹道謝。
「煌叔,你陪葉太太坐。」禹宴龍交代司馬煌。
他牽著小男孩上二樓來到琴室,此時安魂曲最後音符正好彈完,沈蝶衣坐在琴前流淚發呆。
「蝶衣。」他把手搭放在她的肩胛,柔聲道,「怎又哭了呢?看看是誰來呢?」他細心地為她拭掉淚水。
沈蝶衣轉頭一看,訝然道︰
「阿姨,對不起。」小男孩有禮地道歉。
沈蝶衣離開鋼琴,走近小男孩,蹲和他的眼楮平視,「你叫什麼名字?幾歲了?」
「我叫葉啟模,六歲。」
她模模他的頭,心中百感交集,「你家中有什麼人妮?」
「爸媽、爺爺、叔叔……好多、好多。」葉啟模扳書小指頭猛數,臉上的表情淨是天真、可愛。
「你要用功讀書,做個乖小孩,這樣你的家人才會快樂,知道嗎?」她的唇畔泛起柔美的笑容,眉問不再鎖滿悲愴、愁郁。
「嗯。」他地懂非懂地點著頭。
禹宴龍彎著腰,兩手支著膝蓋,微笑著說︰「啟模,你自己下樓去找媽媽,好嗎?」
「好!叔叔、阿姨再見。」葉啟模活潑地點點頭,轉身跑了出去。
禹宴龍站直身,含笑地張開雙臂,沈蝶衣走進他敞開的雙臂間。
他摟著她,「見到小男孩感覺如何?」
「既感傷又夾雜些詩安慰。畢竟我是姊姊惟一的妹妹,而男孩卻有一大群親屬,一個人痛苦總比一大群人哭泣來得好。」她淡淡地說道。
他攬著她,來到窗旁眺望天空,「小男孩的生命是由你姊姊的犧牲而延續,采樺並沒有死亡,將由小男孩為她而活,你了解嗎?」他要徹底抹掉她的憂傷。
沈蝶衣伸手按住玻璃窗,俯視變小的街道,「姊姊曾流失胎兒,為此她深深自責;這次,她救了這位小孩仿佛是冥冥中的安排,宛如為了救贖她的心靈,讓她受到桂梏的心靈完全解月兌,含笑地奔向另一世界。」她這時才覺得或許自己太自私了,執意留住姊姊在紅塵里受苦,她想死亡並不是結束,而是另一個開始。
「每件事都可以用各個角度去衡量、琢磨,這樣所顯露的層面就會有所不同,包括死亡也亦然。」
「嗯。」她回想那句,「一粒麥子是死也是生。」麥子成熟後落地,再隨季節伺機發芽成長,它沒有真正的‘死亡’。姊姊也是,還有新的生命等著她。「唉!想的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姊姊的影子,教我如何不思念她?」
「我要帶你回法國。嫁雞隨雞,法國是我出生、長大的故鄉,所以你一輩子都要和我住在那里。直到有一天,你能淡忘悲傷,我才允許你回台灣。」他深情地說。
沈蝶衣轉身抱著他的腰,把臉膩在他胸口磨蹭著,「你走到哪,我跟到哪,你是我惟一的故鄉。」
禹宴龍環著她的縴腰,吻著她的秀發,露出全然幸福的笑容。
鄭曲伶在總經理室踱方步,等待禹世儒開完會。她本想沖進會議室,但怕他發火,他凶起來不遜于禹宴龍,一向文質彬彬的他,一旦生氣,比平常的男子還可怕。
高層會議結束,禹世儒和禹世岳討論著公事走進辦公室。
「大嫂,你怎麼又來了呢?」禹世岳並不喜歡這位美艷、狐媚的大嫂,若不是因特殊原因,全家人是不會接受她進人禹家大門。
「世岳,你先回辦公室。」禹世儒見小弟出去後,睿智的眼眸凝睇著她,「有急事?」
鄭曲伶按住猛跳的心髒,惶惶不安地說︰「我家的公司發生大危機,需要一筆周轉金,我想向你借調。」
她每次見他淡然卻暗藏狡黠的眼眸就心驚肉跳,原想利用他,反而被他所控。他凝睇她時,她就有種被他看穿的心虛,姓禹的男人都不好惹,她終于體會被玩弄的滋味。
若說禹宴龍是獅子,凶猛、狂暴,那禹世儒就是只狐狸,聰明、狡詐,是典型的笑面虎。
禹世儒按下內線,「林秘書,我的訪客一律延後,暫不接見客人。」
「是的,總經理。」
禹世儒仍露出他一貫溫和的笑容,「曲伶,我願意以我私人的財產借你這筆錢,但有條件。」
「什麼條件?」
「你在兩年內要為我生一個孩子。」他仍笑著,眼光卻變寒,「當然嘍,在懷孕之前不許和別的男人勾搭,我要確定那孩子是‘我’的,而不是野種。」
「你太侮辱人!」鄭曲伶生氣地捶桌子。
「是否有侮辱到你,你自己最明白。」他毫不受她的情緒所影響,從抽屜取出一大疊的照片丟給她,「喏,慢慢欣賞吧!照片的背後有注明男主角的名字和地點。」他氣定神地斜閑睨著她,彷佛是局外人般。
她愈看心愈驚,這一大疊的照片是她婚後和男人來在的情形。「你、你監視我!」她顫聲指控。
禹世儒泛著溫柔的笑,目光卻冷冽,「那不叫監視而是關心,我怕你被壞男人所騙,所以幫你注意一下而已。」他修長的手指交叉著,身體往後靠著椅背,態度優雅又冷淡,「況且,我並沒破壞你的約會不是嗎?」
鄭曲伶跌坐在沙發,「就是你這副冷淡、不關心的表情,我才會賭氣交男友。我懷疑你娶我的目的為何?怎麼有男人戴綠帽還像你一樣無動于衷?」她哀怨地說。
她原以為自己是以女性的魅力擄獲這位商界的冷公子,他才極力想娶她,但事實卻不然,她聰明反被聰明誤。
「呃,目的嘛,我要個孩子延續我的骨血,就是這樣。那你的目的呢?」他故意斜睨她,狡黠一笑,「你我心知肚明。所以嘍,你不用在我面前佯裝一副委屈樣,你我是各取所需吧。」
她直瞪著他,冷汗從鬢角沁出,「我想再確認,你曾愛上我嗎?」她此時方明白自己已踏入他所安排的陷阱里,連婚後都被監視、調查,那她婚前的風流帳,他哪會不清楚!
「從未。」禹世懦斬釘截鐵、絲毫不留情面地說︰「你不也一樣。」
「如果我說,我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你,你相信嗎?」
「不信!女人最會滿口甜言蜜語。」他手一揮,表示這話題到此為止,毋需再說。「你只要告訴我答不答應我的條件。」
「我若不答應,你會眼睜睜地看我父母親的公司倒閉?」
他頷首,「沒錯。」
「好,我答應。」她已經被逼入死角,心中非常懊悔沾染上禹世儒這個人。
他拿出一份文件,「這是承諾書,一但你要求離婚,不得爭取小孩的監護權請簽名。」
鄭曲伶被他吃得死死的,只好無奈簽字。
禹世儒達成目的,心情愉悅地說︰「待會兒,我直接把錢匯進你父親的公司。」
「嗯。」她月兌口而出,「哪天我們異地而處,換你吃到女人的苦頭時,我一定拍案叫好。」
「沒有那一天。」他自信地說,毫不擔心。
鄭曲伶惡狠狠地說︰「話不要說得太滿。」
沈蝶衣和阮秋紅坐在機場附近一家咖啡廳。
「蝶衣A要打電話或寫信給我。」阮秋紅是來送行的,雖舍不得親如姊妹的好友遠嫁到法國,但是也清楚換個環境對她會比較好。
「在這塊土地,讓我依戀的只剩下你和一群朋友。」沈蝶衣握住她的手,「秋紅,不要忘了我這位朋友喲,我會定時向你問候。」
阮秋紅拍著她的手背,「忘掉不愉快的往事,快樂地過日子。」
「今天也是房子要被拆掉的日子。」沈蝶衣一臉飄忽的笑,「感覺就像沈家從此消失在這世間,不曾有過。」
阮秋紅傾前,伸長手捏她的臉頰,「美好、快樂的情景永留在你心底,怎會消失不見呢?」
沈蝶衣嫣然一笑,「是呀,美好的回憶永遠不會消失。」
另一桌坐著禹宴龍、禹世儒及禹世岳三人。
禹世儒拍著禹宴龍的肩膀,「總以為你會花心一輩子,料不到你會成為愛老婆的好男人,轉變太大了。」
「那是以前宴龍尚未遇到真愛所致。」禹世岳笑著搭腔,「朱阿姨的痴情遺傳基因早就遺傳給他。真愛來臨時,就水到渠成,成就一段佳緣。」
「以往的絕情成為痴情。」禹世儒又跟著唱喝。
「你們一搭一唱說完了沒有?」禹宴龍微微一笑。他和他們的關系很微妙,那是界于兄弟和朋友之間的情感。
禹世岳哈哈大笑,攤攤手,「完了、完了。」
「世儒,願望達成了嗎?」禹說龍難得露出關心的表情,「你這招是險棋,弄不好可是會損失慘重。」
「我賭贏了,不是嗎?」禹世儒淡淡地說。
「哩!你們在談什麼?」禹世岳好奇地問。
禹宴龍用下巴指著禹世儒,「你老兄呀炒作股票,整得鄭氏企業大亂,然後大賺一筆,害得鄭家周轉不靈,只得求助于你們,諷刺的是,世儒再把錢借給鄭家,藉此達成目的,所以他里外都羸。」他非常清楚世儒看似無害,其實是可怕的人物,不可小觀。
「大哥,真的嗎?」禹世岳懷疑自己在干麼,居然連這檔事也不曉得。
禹世儒不回答,自若地喝著咖啡。
「哎呀!世岳,你哪會曉得,就連鄭家當事人都不知道,若不是我的情報網太厲害了,也會被蒙在鼓里。」禹宴龍知道禹世儒的能力不遜于他,他也知道禹世儒另一個身分——證券市場的大炒手。
「宴龍,時間到了。」禹世儒提醒他登機時間到了。
禹宴龍站起來,「世儒,小心曲伶的報復。」他可不是信口胡言,他了解鄭曲伶是極端的女人。
「我知道。」禹世岳點點頭。
禹宴龍摟著走到他身旁的沈蝶衣,「我們就在此說再見。」說罷,邁著步伐離開走向機場。
阮秋紅口目送他們的背影,淚水悄悄滑落。
禹世儒適時遞給她一條手帕,溫和地笑,「是高興的淚水吧!」
她拭著淚水,赧然地笑,「嗯,高興好朋友終于擺月兌苦難得到幸福,我相後禹宴龍會珍愛柔弱似水的蝶衣一輩子。」
他們三人又聊了一會兒才走出咖啡店,此時天空有一架飛機掠過,三人同時望著那架飛機,它載著禹宴龍和沈蝶衣邁向新的生活。
禹世岳把眼光移回大哥禹世儒的身上,迷惘禹宴龍的那番話,心想,斯文爾雅的大哥真有那麼厲害嗎?
三個月後
阮秋紅高舉航空信大叫,「堯忠,快來看,蝶衣的來信。」
蕭堯忠從起居室出來,笑看興奮不已的老婆,「奇怪,你們不是常通電話嗎?收到信還這麼高興。」
「哼,你哪能體會看信的樂趣。」她啐道。
「那就讓我體會你的樂趣吧。」他靠到她身邊。
阮秋紅展開信,和蕭堯忠一起看著信——
親愛的秋紅,近來好嗎?
我已完全適應這里的邊境和生活。媽味和外公都非常疼愛我,尤其是美艷、率性的媽咪非常照顧我。
媽咪和宴龍的個性極為相似,我不禁想知這相似的兩人愛情觀是否也相同?宴龍總笑著要我自己去問媽味。我鼓足勇氣詢問,意外的,媽咪笑咪咪地答應了。但是,想得知她那段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要等我生一個Baby給她玩,她才會告訴我。秋紅,你我一起期待吧!
蝶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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