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斯,你的定中的新娘即將出現了。」伊莎蓓手掌撫著水晶球繼續說︰「而且,在今年過完聖誕節的五個月內,一定會結婚。」
藍斯戴爾氣定神閑地伸長他那雙長腿,似笑非笑地睨著她,「親愛的伊莎蓓姑媽,你叫我來就是要告訴我這件事?」帥氣性格的臉龐淨是無聊的神情。
「沒錯。」伊莎蓓用一種打量的眼光盯著他,「難道你沒夢見你未來的新娘?」
戴爾家族的男士們均承襲祖先特有的預知能力,時候一到就能夢見他們命中注定的新娘。
「夢見了,夢里那雙彩眸縈繞在我腦海中已經兩年了。」來自家族遺傳的能力,傳至他這一代好像變得更為強烈,他更有別人所不知的超能力。
伊莎蓓疼愛地看著她唯一的佷子,「你的預知能力比我所了解的還強,你爸爸的能力是一年前才夢見你媽,而你居然能在兩年前就預知了。」
但藍斯的回答頗今她驚許,「雖說在茫茫人海里我能一眼就認出她,但是我不會和她結婚的。」
「呃,難道你想和你的宿命相杭衡,顛覆戴爾家族百年來的傳承?」
他頷首,「我不相信什麼命中注定的新娘,只相信命運操之在我,我偏要背道而馳,挑一個各方面都適合我的新娘。」
伊莎蓓的嘴角揚起一抹黨訪的笑,「那我們就拭目以待,看看究竟是命運操縱你,還是你操縱命運。」
藍斯站起來,把落在頰前的黑絲往上揚。「當然是我操縱命運。」自負的口吻令人不容置疑。
「那就讓我倆賭一局吧,過完聖誕節的五個月內分出輸贏。」她自信自己的預言不會錯。而藍斯這位情場浪子在兩年前突然一改花心,完全沒有緋聞,這不就說明他冥冥中已受到命運的安排。
「伊莎蓓姑媽,雖然你的內心篤定我已接受命運的安排,但是你錯了,其實我是蟄著準備伺機而動。」他能透視別人的內在思想。「我從未輸過,這次也是一樣。」
「話不要說得太滿,我也有自信贏你,畢竟我的預言從未失算過。」她可是有名的通靈、預言大師。
藍斯拿起大衣,上前親了她的臉頰一下,「我接受挑戰,我要回公司了,拜拜。」
伊莎蓓目送他步出門外,臉上的笑容逐漸擴大,口中喃喃自語著,「親愛的藍斯,你將嘗到生平第一次的失敗。」
她踱回水晶球前,嘴里念了一串串的咒語,點了一根臘燭,把溶化的蠟油連續滴在水面上,形成一副宛如路線圖的圖案。
伊莎蓓盯著圖案,臉上浮起笑容,「我知道要在哪里找到你,藍斯的東方新娘。」
歐陽芩無精打彩地站在收銀機前等著結帳,還不時地長吁短嘆。
油漆店的老板張暫嘉揣詳了她好一會兒,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小芩,才剛過完年你就這副垂頭喪氣的模樣,不怕招來霉運。」他打趣地說。
付完錢,拿起發票,她靈動的眼眸毫不客氣地白他一眼,「張大哥,我的心情有夠糟,你還落井下石,嘲笑我。」
「哇,事態真的嚴重喔,一向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的歐陽芩,居然沒有反唇相對。」張皙嘉歡呼大聲說,「來,來,我當你的垃圾桶讓你盡量吐出,吐完之後,你又會恢復原來的精靈古怪了。」
歐陽芩被他夸張的言語逗笑了,于是她特有的神采又回到她清秀的臉蛋。
「我說張大哥啊,是不是你生來就一副‘查某性’,才讓你至今尚未娶妻。」黑白分明的大眼舞動著邪惡的光芒,她嘴角揚著壞壞的笑容。
張哲嘉哈哈大笑,「這樣的你才像我認識多年的小芩。」他投給她一個怕怕的眼神,「但是這樣的你也令我吃不消,實在是又愛又怕。」
「你就是天生皮癢,溫良無害對待你你不要,偏偏要人嘻笑怒罵才過沉,這就叫做——賤。」她拐了一圈罵道。
和歐陽芩認識多年,養成和她磨牙的習慣,不斗斗嘴還真覺得不大對勁,尤其她一年上台北的次數五根手指頭都算得出來,能和她斗嘴的機會挺少的,現下不好好把握怎行呢!
也許誠如小芩所言,錢骨頭吧!然而,他就是喜歡看見她嘲弄時的神態,靈動的雙眸注視他人時閃著跳躍蕭橘的光點,唇型優美的唇線露出壞壤的笑意,這精靈古怪的神奇配上聰穎、慧黠的清秀臉蛋,形成令人無法抗拒的魔力。,
張哲嘉離開櫃台,領她在一張專泡老人茶的茶桌前坐下,「何不坐下來,和我泡壺茶,順便談談年假如何過。」
歐陽芩接過一杯茶,吸了一口,「我的年假伊然是一場相親大會。」
「相親?」差點被口中的茶水噎住,茶水又猛往上嗆,使他猛咳,「我從……不……知道你也會想結……婚,咳……」
「張大哥.又沒有人跟你搶,慢慢說嘛,何必那麼激動。」嘴角帶著戲諺,她慢條斯理地又加上一句,「被水嗆死上報可不光彩哦。」
張哲嘉頌順胸口,等呼吸順暢了才說︰「你這丫頭,年初十都尚未過完你就咒我死,呸、呸、呸,童言無忌。」
歐陽芩咯咯地笑,托著頰斜睨他,「我哪有咒你,我是關心你那!我的意思是要你喝完茶水後要說再說嘛,是你自己出解讀成不吉利的話,我有什麼辦法。」
張哲嘉瞧著她無辜的表情,一雙眼楮眨巴眨巴地瞅著他,仿佛他真的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之人,嘆口氣,忑出無奈的笑,「你就愛睜眼說瞎話,我認輸。」辨不過人家只好投降。
「喂,說你干麼相親,你爸爸逼你的嗎?」他好奇得要命。
「我爸才不會逼我,而且,他在年底就和樸爺爺一起出國旅游,準備環游世界一周。」樸爺爺是專誠從美國回台邀爸一起去旅行的。
「這就奇了,你爸不在,而兩位胞妹都結婚了,照理說你的假期應該過得很優閑才對啊!」他一臉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
「優閑?簡直就是災難嘛。」鮮少嘆氣的歐陽芩,這幾天所嘆的氣加起來比她活了二十幾年所嘆的氣還多。「唉,我兩位胞妹的公婆對我的婚姻大事太熱中了,邀我到他們那度年假,結果是一天一位男士來訪。搞了半天,嵐才透露是聶田滋夫婦的安排,說是受我父親之托要把我嫁出去。」她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
「那你可以換到小楓的家嘛,剩下的假期還是可以愉快的度過啊!」
歐陽芩意興闌珊地瞄他一眼,「算了吧,誠如你所言,我就不會這副德行了。我從台北搭機到高雄,楓來接我,奇怪的是她身旁跟隨著一位紳士,我就感覺不對,隱約中也感受到楓所傳來矛盾、愧疚的眼神,結果也是黃懷姐夫婦的主意,又是一場相親大會,他們根本就是串通好的;理由是伯我寂寞。我住了兩天,就趕緊連夜逃回家了,唉!」嘆氣連連。
她才不會寂寞,面對她所喜愛的雕刻,一拿起雕刻刀時間就飛逝,哪有時間想孤單寂寞。
「歐陽先生和朋友去旅行,那麼剩你一人在山上度過嘍。」
「你錯了。」她的唇角泛起得意的笑容,「同胞胎的我們心意相通,隔日,嵐和楓就回到山上陪我,今天我就是送她們到機場和她們的夫婚會合,楓和她先生要前往米蘭,嵐他們則前往法國。」
張哲嘉目不轉楮地盯著她看,露出古怪的笑,「小芩我有預感,你三個月內就會結婚,畢竟同胞胎的命運有點相似。」他很好奇,她的夫婿會是什麼樣的人?
歐陽芩乍听此言,心里突地抽了一下,想到那天爸在機場所說的話,「小芩,該來的想逃也逃不掉,我和樸爺爺會回來幫你辦嫁妝的。」
她把父親的話當成耳邊風,然而,張大哥的活和父親的話不謀而合,又加上兩邊親家公、親家母執意要為她作媒,看來自己是在劫難逃,若一不小心陷進婚姻牢籠里可就出了!真的是要為自已打算、打算,對未來斟酌一番。
她向他揮著手,燦爛地笑,「你放一百二十個心,不要說三個月,就是一年也一樣,在下我絕對不會結婚的。我像一只野鳥沒人能掛得住我,倒是你老大不小了也該結婚了。」歐陽芩巧妙地把箭頭指向他。「或許你才是最該相親的人。」她雙眼不懷好意地睨他。
「我在等待有緣人。」張皙嘉賞她一記壞菜,「你是一位壞心眼的女孩哦,想把強迫相親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他笑著搖頭說。
她吸著小嘴,「我尚未開口你就拒絕我的好意,真是有失禮貌。況且,我是怕你年老無依,所以趁現在為你找個伴,我這麼體貼你還罵我壞心眼,天理何在!」
振振有詞的她,說得他啞口無言,只能排手認輸,「橫豎你都有理,反而是我不識好歹,我……」
這時門倏地被打開,打斷他的話,門日進來一位美艷的女子。
「我就覺得外面那輛小貨車好眼熟,猜了三次是小芩的,進來一看果然被我猜中了。」韋季亭笑意益然地走向她。
歐陽芩高興地跳起來,兩人熱情地抱在一起。
自從毀花事件後,韋季亭參與了種花行列,補救花田,因而和歐陽芩、歐陽楓、歐陽嵐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你這位大忙人幾時回國的。」歐陽芩眉開眼笑地說,「我們太有默契了,我剛想到你你就出現了。」真是天助我也。
「想我?該不會是想向我訴苦吧!」韋季亭一回國就听表哥黃羽翔敘述小芩的相親大會串,小芩狼狽而逃的模事,差點突破她的肚皮,一向愛捉弄人、古靈古怪的小芩也有落荒而進的一天。
歐陽芩用手肘抱她一下,埋怨地說︰「幸災樂禍的心態是最要不得的,羽翔那張大嘴巴應該掛起來,居然敢到處宣揚。」
韋季亭摟著她的肩,辯解道︰「我哪有幸災樂禍,只是大伙都沒想到你會連夜而逃啊。」她實在忍不住地笑了出來。
「哼,你這副模樣擺明地取笑我嘛。」唉,交到損友一輩子翻身不得,可憐哪!地暗暗地同情自己。
韋季亭在她頰上親一下,「小芩,為了補償我笑你的心態,告訴你一件秘密,有批娘子軍要進駐你家,這批娘子軍的威力可不小出!」她同情著小芩的處境,今後小芩的生活將不對安寧。「你心里要先有個底。」
聞言,歐陽芩哀嚎一聲,慘、慘、慘,她可以預見自己未來的生活是一片灰暗,羽翔那四位姊姊她見識過,個個都是難纏人物,不易打發,再加上聶伯母的決心,這一年將會是水深火熱的日子,她一定要避開這災難,非好好想個對策不可。
韋季亭見她扳著眉,一勝悲觀的神色,拍拍她的肩︰「干脆挑個好人結婚吧,也就不用過得那麼痛苦了。」戲謔地說,私底下韋季亭可不相信她會輕易妥協。
「我不是痛苦而是煩惱,煩惱咱們親愛的季亭何時才會結婚?」歐陽芩眼珠溜了一圇,眨眼間悲觀的神情一掃,邪惡的表情又開始活躍。
話鋒一轉,今韋季亭措手不及,呆呆地應道︰「我在等待有緣人。」話已說出口,才想到話題扯到她身上。
這下可借題發揮了,歐陽芩笑得像天使一樣的純潔無邪,拉著韋季亭的手走到仁立于一旁的張哲嘉的面前。
「張大哥,她是韋季亭,你對她一定不陌生,她是當紅的影視紅星沒有人不認識她。」隱去她和楓不識得季亭這位紅星的模事。「你們兩位好有默契哦,都是在等待有緣人,你在店里等呀等,有線人終于自動走進來讓你等到,緣分真是奇妙。」她挑角地笑著。
張哲嘉佩服她凡事都不在乎的個性,自己都大難臨頭了還有興致捉弄別人,真是怪胎一個。
「韋小姐你好,想必你也了解小芩的個性,不要听她的胡言亂語。」他伸出手,沉穩地笑著,「我非常欣賞你的演技和歌聲。」
韋季亭大方地握住他的手︰「謝謝你的贊美,也很高興和你認識。」她用一貫面對她的影迷的笑容說。
她的心里有著疑惑,為何小岑認識的人都是怪異的,沒有一般人正常的反應,她的美貌、名氣仿佛都吸引不了張哲嘉的眼光,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啊?而此時,他正望著小芩的腦袋瓜子,眼里淨是寵愛。
「季亭,張大哥是一塊寶那,只有識貨的人才知道他的好,進而將他納為己有。」歐陽芩不理張哲嘉警告的眼色,仍自顧自地吹噓他的好,非要把他推銷出去不可。「不要小看他只是一家油漆專賣店的老板,他的內涵、學術非把淵博,相處久了你就會了解。」她意有所指地向韋季亭眨眨眼。
追求者無數,但也沒有像小芩這樣硬要把男人賴在她身上,有強迫中獎之嫌,她偷瞄張哲嘉一眼,他一副沒好氣的神情。
「小芩,張先生被你形容得宛如囤積已久的貨物,看你一副巴不得趕緊將貨物清出的急樣。」韋季亭同情他被叫賣的心情可不好受。
張哲嘉在歐陽芩白暫粉女敕的面頰輕彈一下,示意適可而止。
歐陽芩故意扭曲他的暗示,聳聳肩、攤攤手,「我明白了,兩位之意就是要我離去不當電燈泡,好讓兩位進一步認識,小女子我恭敬不如從命,起而立行。」她轉身提起兩桶油漆就要往外走。
韋季亭、張哲嘉被她突兀的舉止愣住,兩人異口同聲阻止她往大門移動的腳步,「小芩,等等。」
歐陽革轉回頭,唇角噙著黨笑,「你們不用再解釋了,我明白你們的心意,不打擾兩位了。」她向他們眨眨眼,「兩位何妨坐下來泡壺好茶,聊聊天交個朋友也不錯。」不待他們有任何反應,她推門即走出去。
韋季亭呆站在原位,眼巴巴地看她走出大門,腦筋尚未反應過來,怎會演變成這樣呢?
張哲嘉倒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態度,準備重新沏條,「韋小姐,坐呀!如小岑所言泡壺茶,交個朋友,相識即是有緣。」
她坐了下來,好奇地問︰「你不氣小芩這種霸道行為?」
「氣?」他笑著搖搖頭,倒杯茶給她,「小革的性子我非常了解,所以我根本不會對她生氣,也請你原諒地,她只是覺得好玩,學起喬太守亂點鴛鴦譜,亂起哄。」
他的回答讓她產生又妒又羨的莫名情緒。這時室內突然安靜下來,兩人靜靜地品茶。
韋季亭忍不住用眼角瞄他,看他還是那副沉穩、淡然的神態。
「張大哥,你是否听小芩談起我和她認識的經過?」她咬著下唇凝視他,驟然之間,她想知道他對她的評語,而且是一種非常在乎的心情。
張哲嘉審視她美艷的臉龐,詫異她的問題,「我是方才才知道小芩有你這位家喻戶曉的明星朋友,怎麼了?」他溫柔地問。
她的心情霎時鱉個開朗、綻開美麗的笑臉,「沒有啦,只是有點好奇,我還以為你熟悉小岑的每位朋友。」
「我只認識歐陽翰和歐陽三胞胎,其余他們的朋友一個也不識得。」張哲嘉溫柔地笑,「歐陽翰父女四人是非常特殊的人,尤其是三胞胎的芩、楓、嵐,她們都有天生的魔力令人不由自主地去喜歡她們。迷人的特殊氣質,悠游于自己世界的豁達心胸,不是時下一般女子所擁有的。而小芩的個性又是三姊妹之最。」他沒有絲毫的保留說出自己的欣賞。
韋季亭沒料到他對歐陽芩、歐陽楓、歐陽嵐的評價這麼高,而且對歐陽芩的欣賞、喜愛又比楓和嵐運多出許多,這代表什麼呢?
「你愛小芩?」她月兌口而出。事後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氣自己的孟浪。
愕然地瞪著她,半晌,他放起眉頭思索著,過一會兒才回答,「愛的定義很廣泛,如果以我對小芩的觀念,再加上對愛籠統的稱,那麼我是愛她的。」
「如果你愛她為何不想抓住她朝夕相伴呢?」韋季亭也弄不懂自己的心態,就于是很想知道歐陽芩對他的意義有多深。
張哲嘉吃口茶,暗暗地打量眼前的大美女,她為何這麼在意小芩和他的交情?他把她當成朋友間的關懷,小芩有朋友如此也真幸運。他打心底為歐陽芩稱幸,能得到好友全心全意的關心,比得金銀珠寶還歡喜。
他把她當成朋友,稱呼不再是客氣疏遠,「季亭,你想想,對于像一陣陣自由的風,如野烏般自由的人,你妄想可以關住她、駕馭她。」他的眼里淨是欣賞、坦然,「除非有一位各方面都比小芩更強、更霸道的人出現,這只野鳥才可能甘心收起羽冀為他停留,而我並不是那位人選,我永遠也無法駕馭她。」
他所言不假,小芩的心思是那樣的難以捉模,韋季亭同意地頷首,而他的分析也讓她的芳心暗許。
「張大哥,以後我可以常來這里嗎?」
「歡迎、歡迎。」
歐陽芩把油漆放進貨車內,笑意久久不退。她有預感季亭和張大哥一定會踫但出愛憎的火花,自己實在太厲害,配對得這麼好,她不禁得意地想。
「小姐,我可以耽誤你幾分鐘嗎?」中年女性的嗓音打听她的自我膨脹。
倚在車旁的歐陽芩施過身,赫然見到立于她背後的人,對方全身是一襲藍色的長袍,連頭部也都包起來只露出那雙藍眼楮,宛如是阿拉伯婦女的衣著。
「有事嗎?」歐陽芩內心在想,這名婦女一定是四處旅行的行者,缺少旅費到處募款以便回國,殊不知她來自哪一國?
她執起歐陽芩的手,歐陽芩反常地沒有拒絕那兀然的舉動,「我想告訴你,不久的時間你將會遇到你生命中注定的男人,成就一段良緣。」
「為何我周圍的人都認為我快要結婚了呢?我可不想煩惱,一站一站流浪的吉吉賽人嗎?那你告訴我要如何避開這段姻緣呢,我可不想掉進婚姻的餡餅里。」
「遠離。我只能告訴你這句話。」她放下歐陽芩的手轉身就要離去。
「喂,等籌嘛。」歐陽芩沖到她的面前,從皮包裹掏出三千元塞到她手中。「你一定是缺少旅費才幫人看相對不對?你有一雙漂亮的藍眼楮喲,你是哪國人?為何國語說得這麼字正腔圓呢?」一連串的問號從歐陽芩的嘴巴里冒出來。
婦人盯著手中的三千元,再望向她那靈動的雙眸,藍眼楮頓時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時候到了我們自會再見面。」她邁著愉悅的步後離開。
歐陽芩盯著她背影,飛快念道︰「故弄玄虛,就算再遇見了也不識得。」對于從頭包到腳的人如何去識得。況且自己有個壞毛病,很易忘記人的模樣。
歐陽芩回到家時已接近黃昏,她一下車,樹捎上的小鳥即紛紛。飛下來停在她頭上、肩上。
「喂,各位鳥先生、鳥小姐覓食時間到了。」她伸出手掌讓小鳥棲息在掌中,而小鳥輕啄她的掌心癢得讓她咯咯笑。
樟樹的樹梢有許多鳥巢,有山雀、黃勞,甚至有過客的候鳥停在這山區過冬從此不再離去。
歐陽芩逗它們一會兒,從車內拿出一包面包屑,將面包屑撒在庭前的木桌上。
「這是我的心意,請吃。」她笑著看鳥兒們飛落在桌上覓食,自然的一切都是那麼真,她含笑地坐在木椅上欣賞鳥兒的優美動作,也許她該雕一幅「覓食」的木雕。
此時電話鈴聲從屋內傳出來,打斷她的遐想,她不急著去接電話,而由答錄機接听,她對那兩家姻親的好意消受不了,不勝其擾,只好裝設答錄機代勞,杜絕麻煩。
果不其然,機內傳來黃思潔的聲音,「小芩,我是思潔,明天我要帶朋友去探訪你,請回電。」
歐陽芩甩甩長發,支著下巴苦惱地對著她的鳥朋友們訴苦,「唉,真煩,哪有人那麼閑,一天到晚要幫人牽紅線,也不嫌累。」
小鳥們仿佛听得懂,都抬起尖嘴看著小芩。
「遠離」這句話擅自闖進她腦海,閃閃現現,歐陽芩咬著大指深思那位陌生女士的忠告,再想到自己隱約中也明了自己非消失一段時間不可,否則清靜的日子將會離她很遠、很遠,一不小心就會陷進婚姻的網中。
腦海里的意識,周流不停地交錯著自己的想法,及嵐和楓的戀愛到結婚的經過,以及爸、張哲嘉的預言…
霍然她一躍而起,圓溜的眼眸閃閃發亮,興奮地擊掌,終于理出一個解決之道,「就到美國去避難吧,三個月後再回來不就沒事了,楓和嵐都是在三個月內決定終身,而大家也認定這三個月內就是姻緣朗,那是否代表著過了三個月之後緣分也會溜走,這樣不就沒事了。
她為自己得意的推理邏輯笑得閣不攏嘴,太棒了,也趁此機會。去拜訪允雪珠阿姨。
允阿姨一直邀她到美國玩,以便了解自已作品銷售的成果,就讓尤阿姨一償宿願吧,到尤阿姨家度三個月的假朗。
這個主意太好了,一舉數得,就這麼辦吧!
美國紐約
位于紐約中國城的「雪青藝品店」,因一通電話而熱鬧了起來。
允雪珠朝著話筒興奮地說︰「我會叫晉威去接你的,你放心。好,拜拜。」她掛上電話後笑容久久不去。
「雪珠,是誰打的電話?看你高興成那副德行,仿佛中了‘樂運’。」允海音站在櫃台笑著問妹妹。
「是小芩打來的越洋電話,她決定來紐約玩三個月。」允雪珠笑著說,「小芩這小妮子非常合我的脾胃,邀她來玩都被她拒絕,害我挺傷心的,沒想到這次她覺主動說要來度假,怎不教我興奮呢。」
她快兩年沒見到小岑,每次都是通電話而且,精靈古怪的小芩是否變得更刁鑽呢?
尤海音咧嘴地笑,「哇,真是好消息,我得要庭伊把握機會才行。」她兒子樸庭伊過年時和爺爺回山上拜訪歐陽翰,討論爺爺和歐陽翰環游世界一周事宜,乍見到歐陽芩就對她一見鐘情,做母親的她也樂觀其成,很久以前她就非常喜愛歐陽家的三胞胎姊妹,希望其中一位能當她的媳婦,這希望或許可以達成,她希冀地想。
允雪珠疑惑地瞅著她,「大姊,我怎麼听不懂你的意思?」
尤海音走出櫃台摟住妹妹的肩膀笑呵呵地說︰「我的意思就是要把小芩娶回家當媳婦,眼高于頂的庭伊居然愛上小芩,真是太不可思議了,而且是第一眼就愛上她哩。」
尤雪珠大驚失色,「大姊,小芩是要當我的媳婦啦,晉威很早就愛上小芩,這就是每次他找藉口飛回台灣的原因,說是要拿她的作品回店里,實則,是要和小芩親近。」
兩姊妹大眼瞪小眼,現在是什麼情形啊!
允海音敲敲頭,一手比比妹妹又比比自己,「讓我搞清楚些,你是說晉威早就愛上小芩?」見尤雪珠頷首,她又道︰「而庭伊也愛上小芩,也就是說表兄弟都愛上了同一個女孩。」遠不啻是三角習題。
「沒錯。」尤雪珠攤著手苦笑。「天底下就是有這麼巧的事。」她的寶貝兒子好不容易才尋到心儀的女子,沒想到半路卻殺出一個程咬金,這下可好,麻煩了!
允雪珠、允海音同時跌坐在椅子上,臉上呈現苦惱的神情,不知該如何處理才好。
「雪珠,小芩有兩位一模一樣的同胞妹妹,你確定晉威愛上的是她?」允海音猶抱著一絲希望地問。
「我知道,晉威也知道,也都見過楓和嵐,但很不幸的是,亞威愛上的是那位眼眸時時閃爍著捉弄、頑皮、邪惡光芒的女孩。」她反問︰「那庭伊一眼愛上的女孩究竟是哪位?」
她干笑兩聲,「和你所描述的是同一人。」
「唉!」兩人同時嘆氣。
「可惜啊,楓和嵐又都結婚了,不然另追一個了。」尤海音說歸說,心底也知道,縱然外貌一模一樣,實際上是不可能完全相同,他們所愛上的是小芩那種特殊迷人的氣息,眼眸中帶著迷惑人心的邪魅。
「姊,那就來個君子之爭吧,讓他們公平競爭,輸的人經成心祝福對方,畢竟選擇權在于小芩,誰能贏得她的芳心端看愛神的青睞了。」
「OK,我答應,今晚我們兩家就召開家庭會議,把此事向大家說個明白,這樣才不會傷了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