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喜歡嗎?試試看吧!今天是商場店慶,買100返60元禮券,全場通用,而且通宵營業,今天買東西的話,特別值!」
彭麗抬眼望了一下這個站在她面前熱情地向她推銷的店員,她對她點了點頭,表示了解了。
專櫃小姐看出她並不想被人打擾,只是準備自己看看,便也識趣地走開,反正今天搞活動人多得要命,她也不缺這一兩個客人。
原來是通宵營業啊,怪不得人那多呢!看看表,已經近十點了,本來這個時候,大多數商店都已經轟人準備打烊了。但今天,反而人潮涌動,商店里的大喇叭里嘰里呱啦地播放著各種打折消息,整個商場都熱熱鬧鬧的。
這樣也好,彭麗一個人在鞋區里走走停停,看到可愛的東西就模模試試,因為人很多,大家都吵吵鬧鬧的,整個氣氛是歡快而和樂的,所以就算只有她一個人,也不覺得那麼寂寞了。
彭麗提著包包,原本應該好好地挎在肩上,她卻懶懶地拎在手里晃來晃去,任憑吵鬧的孩子從身邊跑過,任憑親親熱熱的小情侶與她擦身而過,任憑各式各樣的人從她眼前晃過,人的一生中會遇到數不清的人,有的只是點頭之交的陌生人,有的會在她的生命中停留,但不論相識時間長短,有些人來來去去,卻注定只能做過客。
這樣的想法讓她傷心不已,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也許她可以當作沒發生什麼,吵架、他道了歉,再下一個保證,讓一切過去了,也就過去了,但下一次呢?就這樣反反復復一次又一次地重復這些。爭吵,讓步再爭吵,再讓步,一步一步,是不是最終會讓她連放腳的位置都找不到?她不想要這樣,愛得連尊嚴都失去。她不得不承認她打不過在他心中的那些曾經,她忽略了發生過的事情就是實實在在地存在,它永遠都會在他心里佔一個位置,她輸了。
彭麗晃了晃頭,挺起脊梁繼續向前走,就算她如此愛他,也無法在她生命中永遠地留住他,這真是太悲哀了,也許是她留不住人吧!彭麗苦笑了一下,她也許永遠也找不到對的那個人了。
彭麗停駐在一雙桃紅色的淺口高跟鞋前,她以前也有這麼一雙,顏色一樣,樣子有些區別,心情不好的時候,穿鮮艷顏色的鞋子以改變心清,她走過去,模了一下,是鹿皮的,很軟。
「小姐喜歡嗎?試試看吧!」專櫃小姐親切地上前推薦,看彭麗的表情就知道她有想買的意向,「您穿幾號?我幫您拿去!」
「36號半!」彭麗報出號碼,然後,到試鞋的皮椅坐下。
「小姐,真不巧,沒有36號半的了,給您拿雙36的試試吧,我們店的鞋都偏大!」小姐笑呵呵地把鞋盒遞過去,「一會兒不行再拿37的給您試試!」
彭麗輕聲道了謝,接過鞋來,一只一只地拿出來,換上。
「唉喲,真好看!」專櫃小姐在一旁夸贊道,「您看這顏色,跟你多配啊!真是太棒了,太合適了!」彭麗抬起頭,從牆上的試衣鏡里看自己,桃紅色的鞋穿在腳上,襯得她皮膚很白很漂亮,也怪不得專櫃小姐興奮呢!這雙鞋和她真的很配。
但彭麗還是覺得,剛剛腳伸進去的時候,感覺有點小,她慢慢站起身向前走了一步,立刻覺得腳上擠得難受,腳趾頂在鞋尖的地方,腳跟卡在鞋梆上,整個腳被鞋夾得生痛,果然,還是太小了,彭麗皺起眉,低頭看著那雙鞋,忽然覺得胸口的地方悶悶的。
「啊……小姐你怎麼了?」
听見專櫃小姐在一旁大呼小叫,彭麗一抬頭,才在鏡中發現,自己竟然流淚了。
為什麼要哭,她盯著鏡中的自己,她想看清楚自己,看清自己的心,看清楚心里最真實的想法,她的頭發紅得像火,燃燒著她的熱情和愛戀,她有一雙美麗的眼楮,杏核狀的,像貓,那里面總閃爍著聰慧的光芒,還有她的挺直的鼻梁和誘人的雙唇,她應該是漂亮又自信的,但現在,她的臉上掛著淚痕,眼楮里寫滿了迷茫。
她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這麼難受,為什麼這麼沮喪,為什麼這麼,這麼……不像她?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為什麼?
其實她很清楚,一直都很清楚,她愛他,困為她愛他,所以才會這麼痛苦,退一步不就好了嗎?再原諒他一次,她對鏡子中的自己這樣說。鏡子里的人黯然而神傷,不可以,不可以變成這樣,她很害怕,真的很怕,一退再退,最後連她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彭麗看著鏡中的自己,手指一點點地劃過臉頰,模到濕濕的淚水和憂愁的眼,不願為愛失去自己,不想舍棄自己的自尊,又放不下愛他的心,所以只有不停地痛苦,心被拉扯著,痛著……她別無選擇了,只有狠下心來,一刀切斷和他的聯系,就此不再想他。
「小姐,你沒事吧,小姐?」
在專櫃小姐焦急的詢問聲中,彭麗雙手捂住自己的眼,露出雙唇勾起一朵美麗的笑容,「沒關系的,只是鞋大小,擠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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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子愷正坐在客廳里焦急地等待著。
他坐在沙發上,頭發被他抓得亂七八糟,他不停地抬頭瞄牆上的時針,時間一分一秒地過,但整個家里仍然安靜得連他的吸呼聲都听地見。沒有電話聲沒有門鈴聲,什麼也沒有,這樣的寂靜,讓他的心一點一點地往下沉。
從前這樣的情況也常常會發生,彭麗氣極了就會扔下他一個人跑出去,但最終一定會打電話回來。但今天,他已經坐在這里痴痴地等了她一個晚上。
子愷又抬起頭看了眼時鐘,已經快十二點了。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幾乎感到了絕望。不管平時生多大的氣,這個時間,彭麗也應該早打電話回來了。但今天,什麼也沒有,這讓他覺得自己像是被拋棄了。
事情怎麼會變成現在這種局面?從再次見到小凡,所有的事情就開始變得一團糟。他因為對小凡還有情,所以明知道她對他有企圖,卻無法狠下心去拒絕。所以一次一次地給她希望,最後讓事情變得失控起來。還有彭麗,她從一開始就用強硬的態度對待整個事情,不停的爭吵只會讓他的情緒變得更加無法控制,事情就這樣不停惡性循環,最後變成了這樣。
如果他能再堅定一點,彭麗或許就個會是那種態度了。他是明白她的心的,所以只有不停地逼他,用這種決絕的方法拉回他的心,是他沒有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如果彭麗能夠用更包容的態度看待整件事情,也許她反而會堅定起來,因為她應該明白,就算他對小凡仍有情,那也不是愛情了。只是一些回憶無法割舍,只是這樣而已。她在他猶豫的時候,沒有給予充分的支持,無法讓他從暫時的迷茫中走出來。
如果他們都能再冷靜一些,也許,也許……
子愷搖搖頭,這世界上沒有如果,也沒有那麼多也許。現在,他到底該怎麼辦?他沒有想到小凡會設計表演給彭麗看。他沒有想到,也不願相信用,那個讓他萬分懷念的天真、純潔的小女孩似乎已經離他很遠了。在那一刻,他心底很多美好的感情都死掉了。
他並不是故意要瞞彭麗的,只是一念之差……
當子愷想到這里的時候,他驀地一愣,然後苦笑了出來。他什麼時候也習慣了為自己找借口?他說了謊,這是事實。而且是不止一次地說了謊,他真應該好好給自己兩拳,什麼時候,他也成了這種不停說謊敷衍別人的人?他竟然變成了那種彭麗最討厭的人!
最討厭的?子愷又是一驚。他忽然意識到,他已經丟失了他身上最能吸引彭麗的兩樣東西︰正直和忠誠。
天啊!這個認識令子愷有如五雷轟頂,他猛地站起身,沖到那個一直放在客廳中央被他刻意忽略的行李箱前,那上面放著一個信封。
他的心髒在那一刻緊縮成一團,他拿起信封的手有些抖,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忍住惶恐的心,打開信封,那里面只有一張薄薄的紙,上面是彭麗的筆跡。豐子愷︰
我的意思,你應該很明白了。
如果我說能夠理解你對她心中的不舍,我能理解在那樣的情況下你心中的動搖和猶豫,那麼,我是絕不能容忍你一而再地欺騙和隱瞞的。
就像今天這樣,我給了你坦白的機會,但你放棄了,同時,你也放棄了我選擇原諒你的最後機會。
也許,你認為是我太強勢了,一直逼你做選擇,但你知道嗎?我一直都明白,你想騙的、瞞的到底是誰,是我嗎?不是的,是你自己,是你自己一直搖擺的心。
你是知道我的,我不可能去要一個不完整的東西,現在看來,就算你留在我身邊,心里也仍放不下她,一旦她再次出現在我們的生活里,一切又會重演,一而再地重復這些,光想著,我就覺得害怕。
你知道嗎?你現在給我的愛,就像一只太小的鞋子。就算我為它的關麗痴迷,就算我對它愛不釋手,但穿上它,它終究會成為我的痛苦。帶著你的愛,我每走一步都痛徹心扉,這種痛,讓我沒有勇氣再踏出前進的腳步。所以,我決定放棄了。
我現在正式通知你,我決定不要你了。
拿著你的行李,離開這里。
彭麗
看完信,子愷感到手腳發涼,有一種死掉的感覺。
那一夜,彭麗都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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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子愷趕到公司,徑直沖進彭麗的辦公室。
彭麗果然坐在辦公桌後面,低著頭看文件。听到有人進來,就算是知道了來的人是他,也僅只是把眼楮在他的臉上多停留了一秒鐘。
「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我等了你一晚上!」子愷焦急又帶些不安地盯著她,想從她的臉上找出此刻她心中的想法。
「你有什麼事嗎?」彭麗一副公式化的口吻。
「別這樣,你知道我想跟你說什麼!」子愷走過去,雙手撐著她的座椅,把她整個裹進自己的懷里。
彭麗看了他半晌,然後站起身推開了他,一個人踱步到窗戶前,雙手環胸看向遠方,什麼也不說。
「對不起。我知道我讓你失望了!」子愷走到她的身後,「但請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愛你的,瞞你是不想讓我們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生活再起波瀾。我知道我縱容小凡的態度傷害了你,我真得很抱歉,真的……」
「我現在不想听這些!」彭麗的語氣強硬地打斷他,她下意識地去撫自己的頭發,但有些大結的卷發卻越弄越亂,她的臉上有掩不住的煩躁。
「如果我不說清楚,我就沒機會了,不是嗎?」子愷了然地苦笑一下,「我不知道小凡之前有去找過你,也不知道她故意挑了那家餐廳和我見面。我並不知道這一切,她只是跟我說她要回外國去了,準備不再回來,想再見我一面。所以我才會同意,真的,請你相信我。不管怎樣,不會再有下次了。我不會再和她見面,以前的那些已經過去了,我沒有什麼再留戀的了,所以,雖然也許在你心里我已經沒有信譽了,但我求你再相信我一次。我愛你,我想和你在一起過一輩子,我從沒有想過要去傷害你,拜托,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彭麗還是兩眼望向窗外,就是不去看他。她抿著唇,挺直了脊梁,倔強地不知在和什麼對峙似的,過了好一會,才說了句︰「我想說的話,信里都寫得很清楚了!你應該明白!」
子愷的臉色在那一瞬間因為痛苦的神色而變得很難看。他猛地抓住彭麗的手,強迫她轉身面對他,「你看著我,你看著我的眼楮……」
「你看什麼?放開我,放開!」彭麗不斷地掙扎,拒絕听從他的話。
「你看著我!」子愷強硬地用一只手托著她的頭,「你不愛我了嗎?你不是說我是你的,誰來搶你也不放嗎?你能舍得下我嗎?你愛我,我也愛你,我們為什麼要分開?我用我的生命發誓,我再也不會讓任何人攪亂我們的生活了,我再也不會瞞你任何事,你……」
「你夠了!」彭麗死命地推開他,「現在再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我一次一次地給你機會,你為什麼總是讓我失望?現在,我——不——要——你——了!不要了!」
彭麗對他大聲喊,子愷看著她激動的神情,什麼話也說不出口,只能用眼神無聲地發出懇求,懇求她的原諒,懇求她再一次的機會。
彭麗喘了兩口氣,平息自己激動的情緒,她盯著他的眼楮,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想什麼也不顧,就這樣撲進他的懷里,但腦子里的理智告訴她,她不可以這樣做。她覺得自己好悲哀,為什麼做什麼也不能恨下心來,要不就理智地推開他,要不就不顧一切留下他,可是,可是……
彭麗轉過身,淚水浮上眼眶,她仰起頭,拒絕對自己示弱,她長長地吸了一口氣,「我今天晚上還是不回去,請你把你的東西拿走,我不想再在我的家里看到任何與你有關的東西!」
子愷一臉慘白,看著她決絕的背影,听她說出殘忍的話語。
「我不想再見到你,你什麼時候離開,我什麼時候再回去!」彭麗轉過身,一臉倔強地看著他說,「我不是在開玩笑!」
她臉上的表情,讓子愷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時間又回到了他初次見她的那天早上,她抬起他的下巴,一臉高傲,像個女王審視她卑微的奴僕一樣,他就是在那時候,被她攝去了魂魄。這樣的感覺,讓引豈的意識有了一些混亂,場景換到此刻,他仿佛還是那個卑微的奴僕,只是,他的主人、他的女王決定舍棄他,而他,只能匍匐在地上,看著她丟下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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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麗怎麼了?」絲蕊走進社藍家的客廳,看到彭麗一個人坐在沙放上,往嘴里狂灌啤酒。
「誰知道?」杜藍聳聳肩,「我下班回來,就看到她坐在我們家門口,像是被誰拋棄了似的,我一開門,她就沖進來直奔我們家的冰箱,大肆搜刮啤酒!」
杜藍哼了一聲,又搖了搖頭,便是自己對她沒辦法。
「你家先生呢?」絲蕊一邊皺眉看著彭麗,一邊問杜藍。她們兩個女人老是往杜藍這里跑,不知道人家老公會不會不高興。
「他啊,剛剛回來的時候被彭麗凶悍的搶奪啤酒的樣子嚇了一跳,」杜藍想起她家那口子看著他的最愛冰啤酒被人搶走時的表情,愕然、惋惜、心痛……幾種神色交織在一起,想起來就覺得搞笑,「本來今天有個案子沒做完,我們倆打算明天再說了,正好彭麗來了,我就打發他回去干活了!」
「啊……那他不是……」
「是啊!很哀怨!」杜藍笑著接口,「沒關系,他無所謂的,現在的問題是……」
兩個人同時把目光對準彭麗,然後一致地搖頭嘆氣。
「要說嗎?」杜藍走過去,拉住彭麗拿著啤酒瓶子的手,「喝這種東西時不能解決問題的!」
彭麗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搶回自己的手,自顧自地灌酒,不說話。
「彭麗,別喝了!有什麼你跟我們說啊!」雖然一直被人告誡,懷孕的時候要保持心情愉快笑口常開,但此刻的絲蕊還是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別管我!」彭麗被說煩了,揮揮手,滿臉的不耐煩。
「不管你!我們能不管你嗎?」杜藍看她那個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你一到我家,我就給你清場,絲蕊挺著大肚子也跑過來,你看看你自己是什麼樣子!你是死了娘還是丟了孩子?你至于這樣要死不活的嗎?你要是不用我們管,就別跑到這來,別想著要見我們。我們看著你這個樣子還覺得礙眼呢!」
杜藍一口氣說完,臉上的表情是不滿,但眼楮里有掩不住的關心。
彭麗還是不說話,這次杜藍急了,「跟你說話呢!再這樣你就給我滾出去!你做這種樣子給誰看?」
「你就不能別管我,讓我醉一回?」彭麗壓抑地低吼。
「要買醉去酒店!別在這里礙我們的眼……」
「你以為我想這樣嗎?」彭麗這次終于忍不住了,猛地抬起頭,對著杜藍大聲吼道,「你以為我想這樣嗎?我難受啊!我難受啊,你知不知道?連我自己都搞不清楚為什麼會變成了這樣,活在現在的人怎麼跟過去爭?要是可以,我真想把他的心掏出來,把那些過去的亂七八糟的事情統統拿掉!可是,根本就不行,怎麼他也不可能把那些都忘了,他忘不掉,我也解月兌不了,我就要永遠活在過去的那個她的陰影下面,為什麼啊?我只是不甘心,為什麼早到的人就能這麼幸運,為什麼她可以永遠在他心里佔據那麼一大塊位置?為什麼?我恨死了,卻又不知道恨誰,我好不甘心啊……」
彭麗一邊說,一邊努力忍住眼淚,那個樣子讓絲蕊和杜藍看著都心疼極了!
絲蕊走到她身邊,輕輕抱住她,「要是傷心,就哭出來,哭完了就把他們統統都忘掉!」
彭麗靠在她的懷里,倔強地不肯認輸,僵硬著身子,就是不肯把那些傷心都發泄出來。直到絲蕊輕輕地拍了拍她,就像哄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耐心地、哺南地撫慰著她受傷的心。彭麗這才小聲地抽泣起來,然後細細碎碎的哭聲變成連續的聲音。最後,她用力地抱住絲蕊,放聲痛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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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杜藍開車送喝醉的彭麗回家,站在她家的門口,杜藍剛剛從彭麗的包里掏出鑰匙,大門就從里面被拉開了。
一張焦急的臉出現在杜藍的視線里,杜藍只愣了一下,然後就明白了。她仔仔細細地觀察這個看起來很年輕的男人,他看起來很著急,只是盯著她懷里的彭麗,很多人說,眼楮是不會騙人,杜藍很喜歡這個男人的眼楮,很漂亮的丹鳳眼,眼中有專注的目光,而這份關注只針對彭麗。雖然,她並不清楚他和彭麗之間到底有什麼樣的問題,但她願意再給他一次挽回的機會。
「她心里不痛快,喝多了!」她看著他說,「好好照顧她!」
杜藍把彭麗交到他的手上,然後轉身準備離開。
‘你……」子愷看著杜藍,欲言又止。
「我相信你,所以才把她交到你手上!你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杜藍對他笑了一下,「不要再把她弄哭了!她哭,我們都會心疼!」
子愷立刻明白了,他對她點點頭,「再也不會了!」’
杜藍走下樓,打開車門坐進去,在後座的絲蕊立刻問道︰「彭麗沒事了?」
「我把她交給那個男人了!」
「啊……沒關系嗎?」絲蕊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
「再給他們一次機會吧!你不覺讓彭麗放手她自己很痛苦嗎?」杜藍總覺得彭麗在逞強,「我覺得那個人還行,有時候也是彭麗自己太放不開了吧!不可能讓人家的心里就只有她一個人吧,只要讓那個人明白,有什麼事情都不要緊,只要兩個人能坦誠相待,就沒關系了!」
「是啊,人總是會有一時的迷惑的,兩個人一起走過去就好!」絲蕊笑著說。
「經驗之談?」
絲蕊但笑不語。
樓上的子愷,好不容易把彭麗弄進了屋子,放到沙發上。她閉著眼楮,皺著眉,因為醉酒的不適而輕輕地申吟。子愷看著,心里覺得又痛又不舍,他真是個混蛋。為了顧及別人的感受,而那樣優柔寡斷,把他愛的女人傷成這樣。
他走到廚房拿了沾濕的毛巾輕輕地放在她的額頭,清涼的感覺讓彭麗睜開了眼楮。
她看到了他,眨了眨眼楮,一下子笑了出來,「怎麼又是你?怎麼我喝醉了,還是忘不掉你?」
子愷听她這麼說,心里更覺得不好受了,他走過去抱住她,「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
「錯了?」彭麗有些茫然地讓他抱著重復著他的話。
「對!錯了!我錯了!錯在沒有坦誠相對,如果,我能跟你誠實地說明所有的一切,你就不會那麼不安了!」子愷抱緊她,在她的耳朵旁,輕輕地說出他這兩天一直在想的問題,「你不在的時候,我一直在想,我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其實,就算我和小凡有過一段,那也並不是事情的關鍵。人不可能沒有過去,就算是我們相愛,也不能把對方的曾經都壟斷。人生那麼長,在找到可以共度一生的人之前,一定也會有過愛上別人的經歷。如果,我可以讓你融進我們的圈子,你、我、小凡起碼不會是像現在這樣尷尬的狀態。心里坦然,相處起來也就沒什麼可避諱的了。你說,對嗎?」
「啊……對啊!」彭麗抱著他點頭,像個孩子似的拍拍他,證明她真的很同意他說的話。
「真的嗎?」子愷的心中一下子點燃了希望,他握住彭麗的肩膀,推開她,與她面對面,想要弄清她的意思,是不是,他可以得到諒解了!
可是,一看到她的表情,子愷立刻有些哭笑不得了。彭麗迷離的眼神,明明就是沒有清醒的最佳證明。就是嘛!他還在想,彭麗那麼倔強的人,怎麼忽然這麼好說話了。
「算了!」子愷嘆了口氣,不急在一時,反正現在說什麼,她也听不進去,「你喝醉了,我扶你進去睡覺吧!」
「誰說我喝醉了!」這麼一說,彭麗不干了,「我沒喝醉,沒喝醉!」
「好好!你沒喝醉!」子愷嘴里應付著,動手開始把她往臥室里拉。
「我都說了我沒喝醉!」彭麗一把推開他,然後腳步踉蹌地走了幾步,「我都知道你是誰!」
「我是誰?」子愷有點無奈,有點好笑地問道。
「你啊……」彭麗自己嗤嗤地笑,然後沖過來,用力地把他推倒在沙發上,自己搖搖晃晃地壓上去。
「你啊……」她用食指指著他的鼻尖,「你是混蛋豐子愷!」
子愷還沒有反應過來,彭麗就低下頭,狠狠地吻上他的唇。
等她自己覺得吻夠了,彭麗貼著他的唇,喃喃地念道︰「你是我的!」
子愷著迷于她的眼神,誘惑的企圖與被誘惑的迷離,此刻,他的腦子里想不到任何問題,只能依據身體的本能,緊緊地貼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