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don'tliketosleepalone
StayWithmedon'tgo……
這是她最後一次在PV3獻唱。
兩年多的時間不算短,在這里,她投注了不少感情。雖然混濁的空氣總讓她擰眉,雖然窒悶的空間總讓她倍感壓力……雖然有太多的雖然,當告別的時刻來臨,她仍不免要感到離情依依。
PV3即將走入歷史,因為阿波決定收拾行囊,浪跡天涯。她非常贊同阿波這番決定,多走多看有益啟發靈感,但願擅于作訶、作曲的阿波能創造出更多更好的作品,滋潤庸碌人生中無數即將枯竭的靈魂。
她仍會繼續歌唱,無論是何時何地,只要有感動,她都要與之合鳴。不同以往的是,她的身邊多了個人相伴,他說他是她的心靈支柱,他說他會永遠為她鼓掌……
柏昀芝幸福的眼神,飄向用心聆听的伴侶。
這是芝芝最後一次在這里獻唱。
兩年多的時間的確不短,看著她離情依依的模樣,這里,她該是放下了不少的感情。
听芝芝說這里即將更名,因為阿波打算四處游歷。他很訝異PV3原來只是阿波的副業,寫歌-是阿波真正的本行。
行走天涯這主意不錯,反正現在科技如此發達,公事在計算機上就能作業。至于這決定怎會如此突然?他明白,這多多少少和芝芝即將嫁給自己有關。
芝芝仍會繼續唱歌,無論何時何地,只要有感動,她都會與之合鳴。不同以往的是,他將深情地陪伴在芝芝身旁,珍視她的感動,熱烈地為她鼓掌。
理性與感性該是相互平衡的,感謝上帝將芝芝帶到他的眼前。借著她細膩、無邪的人生觀,他有幸放緩了生活節奏,發現生命當中所存在的美好,原來竟是如此無可限量……
瞳眸映著芝芝的甜靨,斯毅威回以款款柔情。
這端,有情人的眸光在空中交纏,如膠似漆。那方,失意人落寞地舉杯呆望,苦酒隱閃著晶光。
「阿波,你什麼時候要走?」阿諾搖杯,楞楞地看著杯中的冰塊與玻璃輕輕撞擊。
「吃完芝芝和你老哥喜酒後的隔天,就動身。」即使燈光是如此幽暗,阿波仍執意戴上墨鏡,以掩去浮腫發黑的眼眶。
「第一站去哪?」
「西藏。」
「……我和你去。」只猶豫了一會兒,阿諾便作下了決定。
「嗄?為什麼?」阿波挺訝異阿諾的提議。「我出門是有目的的,可不是為了療傷。」
「我也不是。」嘖,傷痛就是傷痛,躲得再遠有個屁用?「我只是覺得,我的心靈需要啟發。」
「啥?」阿波不懂。
阿諾他需要啟發什麼鬼心靈?
「活了二十八個年頭,我到現在仍不知道究竟什麼-是我想要追求的,從小到大,我一直都在模仿著別人,學我爸、學我哥。」阿諾感慨地說出心里話。「我哥的成就建立于他對本業有著濃厚的興趣,而我……只是像個沒腦子的機器人,將他的作為照本宣科罷了。」
唔,原來阿諾是個人形木偶。可憐,二十幾年都白活了。「啟發心靈其實毋須出遠門,你可以從你的興趣當中去挖掘、去省思啊!」阿波熱心指導。「我之所以要離開,是因為身為音樂人,有必要四處游歷,尋找更多的靈感。」主要也是因為不想身旁多個累贅跟隨嘍。
「音樂人?你不是PUB的老板嗎?」很會彈吉他就叫做音樂人嗎?不是吧。
「咳!PUB是為芝芝開的,我有在幫唱片公司作詞作曲啦。」
「是喔——」阿諾有些懷疑,眼前這個音樂人所創作的作品能听嗎?
「嗯啊。喂,你的興趣是什麼?」瞧阿諾那是什麼臭臉,阿波不爽地回問道。
「呃……我怎麼知道?!」不知道耍酷算不算興趣?「所以我-說自己需要心靈啟發的嘛。」阿諾沒好氣地叫道。
阿波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落寞男人也挺可憐的嘛。「OK!OK!走走也好,暫離俗世,讓心情沉澱下來,的確有益思考。」
哎,好歹他們倆也結盟過一段時間,革命情感勉勉強強、馬馬虎虎,就讓他跟吧。
抬眼,阿波瞥向台上手拿麥克風唱歌的芝芝,正好瞧見她對著未來的親親老公眨眼送波。想起以前芝芝這麼對他時,他總會捧著心口,假裝自己是中了愛神丘比特的箭……
阿波合眼,百感交集地捂著心窩回味。
惡,什麼死樣子啊!「……你在干麼?」阿諾覺得阿波突如其來的動作有點惡心。
「捧心啊——以前芝芝每次對我眨眼送波,我都是這副德行。」阿波說得好無奈。
「哈,亂搞笑一把的。難怪芝芝從不將你的示愛當一回事。」阿諾噱道。
嗯-,龜笑鱉沒尾巴。「-!你的動作就不搞笑?還用手揉碎丟進嘴巴咧。」阿波沒好氣地扯他後腿。
「……」
過往的甜蜜,如今變成苦澀的回憶,阿諾和阿波互望一眼,呆楞無言,心戚戚。
「想不想報復一下?」阿諾心有不甘地提議。
「算啦!輸都輸了,再怎樣報復,心情也爽不到哪里去。」阿波垮下肩,不想作無謂的掙扎。
PUB大門讓人給推開,一抹氣勢懾人、扮相奇怪的身影入內,很難不引起他人的注意。
「-,你看門口那個頭和手臂都綁著紗布的年輕人,醫院不躺,竟然跑來這里逍遙耶。」阿諾拍阿波的肩,要他留意帶傷進門的小伙子。
「小王子?」阿波挑眉,詫異芝芝異父異母的明星弟弟怎會毫無遮掩,就這麼大搖大擺地現身。
他知道王子維,對于芝芝和他的事也略知一二。這小伙子來過幾次,不過和他不熟就是了。因為芝芝不太愛提起她弟弟,他也就沒多問。而且這小子性子也怪,跑來听芝芝唱歌,卻從不曾和她打聲招呼。
「他是王子?」阿諾納悶極了。王子?哪一國的?
「王子維。當紅的偶像明星啦!」阿波看著王子維急切地朝演唱台方向走去,隱隱覺得有什麼大事情即將發生。「喂,有戲看嘍。」
「嗯,我也這麼覺得。好象——」阿諾話還沒講完,便讓那個「小王子」的舉動給驚得張大了嘴巴。
***
沖上台的王子維,緊擁著柏昀芝不放。「為什麼!為什麼——」傷透了心的他,放聲哀吼著。
「子維……」柏昀芝也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台下的鎂光燈閃了又閃,一明一滅間,映出了一大票驚愕男女——包括深受震撼的斯毅威。
那該死的家伙是誰!他為什麼一臉悲情地緊摟著芝芝?他想干麼!
「芝芝!」怒不可遏的斯毅威也沖上台,抓住了柏昀芝,-心狂喊。
「砰」!的一聲,王子維憤然地朝斯毅威揮拳。
吼!挨了一拳的斯毅威不甘示弱,揮出的鐵拳也結結實實地擊中王子維的月復部。
「別、別打了!毅威!子維!」柏昀芝嚇得吱吱叫。
老哥被打,當弟弟的怎可能袖手旁觀?阿諾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加入戰局。
而深怕芝芝遭受池魚之殃的阿波亦緊跟在阿諾後頭上場「護花」。
狗仔隊手中相機的鎂光燈閃閃閃,台上戰況則慘慘慘。
以一敵二的王子維狼狽地被斯家兄弟箍制,凝望著芝芝的深邃瞳眸滿布挫折。「為什麼?」他難過地想知道芝芝為何要閃電結婚。
「芝芝,他是誰?」斯毅威惶然開口詢問。
心痛隱穩,他極度不安地揣測這個狀況外的男人與芝芝之間,究竟有什麼關系?
「他是……我弟。」面對這一切混亂,柏昀芝只能虛弱地如此回答。
***
PV3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而提早打烊。而幾個當事人的情緒經過時間的沉澱,也稍稍和緩。
紳士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女人承受壓力、面對難堪的。所以,斯毅威將芝芝托付予阿諾、阿波陪伴照顧,自己則暫借樓上阿波的宅子,和王子維展開男人與男人的對談。
雖然芝芝的解釋令斯毅威感到寬心,但是突然冒出一個狀況外的人攪局,卻也讓他倍感挫折。
他對自己一直都很有自信,習慣主導情勢,擅長掌控布局;商場這般,情場也是一樣。
阿諾和阿波這兩個障礙的存在,已在他盤算之中;芝芝心境的探索,也如他所預期般順遂。
只是這場布局里,他輕忽了兩件事情︰一是時間,二是抗壓力。
他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將芝芝的祖宗十八代,以及所有親戚朋友都模透透,也沒把遭遇突發狀況時,自己的抗壓力給算進去。
王子維的出現就是個突發狀況,雖然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多余角色,可是毫無心理準備的他,卻差點兒就讓這個突然跳出來的家伙給嚇破膽。
哎,挫折,挫折!
這實在是個很可怕的經驗;狂妒——心驚……呼,他已過了膽大包天少年郎的階段,他用了半個甲子的心髒舊了,受不了驚嚇了。他想,無論是旁敲側擊或是直搗核心,他都要盡快把芝芝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模得一清二楚,以免慘案再度發生在自己身上。
至于現在——他得先幫親親小芝芝解決擾她心情的難題。
「咳!感情這東西,是強求不來的。」斯毅威講話還算客氣,好歹人家未來得喚自己一聲「姊夫」嘛。
「廢話!」王子維冷瞪斯毅威一眼,氣死了他意氣風發的樣子。
「既然你認同,何苦還要作繭自縛呢?」斯毅威暗暗揣測王子維的個性是愛鑽牛角尖,還是過于狂妄?
「哈!作繭自縛?如果你沒出現的話,我有勝算的。」排除「親屬關系」這莫須有的障礙不提,王子維認為自己的條件並不輸任何一個覬覦芝芝的男人。他仍有一線生機,這樣的處境不叫作繭自縛。
「錯,你不可能有勝算。問題不在于我的出現與否,而是芝芝始終認定你『只』是她的弟弟,『永遠』是她的弟弟。」這可是芝芝告訴他的。
「我不是她弟!」王子維恨死這個稱呼了。
「你不要搞錯了喔——芝芝當你是手足,你就是手足,無關血緣、無關稱謂。」斯毅威糾正王子維的觀念。
「……」王子維回憶起芝芝發現他流露的愛意之後,刻意與他疏離的情形,不禁無言以對。
「子維,放手吧。她從來就不曾愛過你。」
「為什麼要放?我哪點比不上你!」王子維心酸不已。
「做啥比較?人家心里沒你駐足的角落,就算條件再優又怎樣?」他逼小舅子面對現實。
斯毅威暗忖,這小子八成不曉得自己對他夠禮遇了。若換作是別人在自己面前耍拗,下場可是非常淒慘喔!
「……如果你膽敢欺侮芝芝,我絕對不放過你。」王子維惡狠狠地警告完,便甩門離去。
「呃——」斯毅威挑眉,不爽王子維毫無預兆就突然走人。
那小子最後丟出來的話語,算不算是承認失敗了?是不是表示願意放手啦?唔……感覺上像是這樣。
一直躲在樓下的柏昀芝,一听見甩門聲便著急地奔上樓。
「毅威?」她-心地瞅著斯毅威,揣測他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跟子維溝通不良。
子維的個性沖動、偏激,所以她一直都不太敢直截了當地拒絕他的感情,怕他想不開做傻事。也所以,她-會干脆叫毅威自己來和談……
毅威是怎麼跟他溝通的?方-他是以怎樣的心情離開的呢?好擔心喔,他門甩得那麼用力……
「放心吧,沒事了。」斯毅威擁住她。
「真的嗎?你確定嗎?」她仰首,仍感到不安。「那子維為什麼不下來跟我說再見?」
「芝芝,你弟弟需要點時間平復心情啊,別想太多了。」他的大手輕拍芝芝的背,安撫。
「他有沒有什麼話交代你跟我說?」柏昀芝寬心不少。
「沒。」斯毅威搖頭。「他說的話全是針對我。」
「什麼話?」
「你弟弟說——如果我膽敢欺侮你的話,他絕對不放過我。」斯毅威吻她眉心。「他沒機會逞能,因為我永遠不會欺侮你。」
柏昀芝笑了。
子維真的那麼說?那對她而言,也算是一種另類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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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內——
「斯毅威先生,你願意娶柏昀芝小姐為妻,愛她、照顧她,無論疾病或健康之時,至死方休,永生不渝嗎?」
「我願意。」他堅定地立下誓言。
「柏昀芝小姐,你願意嫁斯毅威先生為夫,愛他、照顧他,無論疾病或健康之時,至死方休,永生不渝嗎?」
「我願意。」她真誠地許下承諾。
她的一襲白紗,簡單優雅。他的白色西服,剪裁精致。
彼此互相凝睇的眼神堅毅,勾起的笑容甜蜜幸福。羨煞了無數對愛情充滿憧憬的未婚男女,妒壞了許多覓不到良人的怨女曠男。
「呼!」斯毅威悄悄地輕吁了一口氣。
他終于真正地獨佔芝芝了。
***
神聖的教堂婚禮之後,歡喜慶祝的喜宴在亞太會館熱烈地展開。
斯毅威的人緣佳,已被一群親朋好友團團圍住,鬧著要灌酒,自然也就無法顧及另外兩個手下敗將嘍……
「-,你怎麼穿得像個新郎倌一樣?」阿諾賊眼睨向盛裝打扮的阿波。
「呵呵……你也差不多啊!瞧瞧你,比新郎更像新郎。」阿波好笑地回道。「我猜,你一定也帶大師級的相機來了?」
「何止專業相機,我還戴了胸花來咧!」嘿,阿諾發現阿波與自己是越來越有默契了。
「是喔——借我、借我!」
「好啦,看在你和我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分上。」阿諾大方地道。「走,我們去找芝芝。」
心無大志的阿諾與阿波,只想跟芝芝合拍幾張照片拿去裱框、護貝,然後躲在家里幻想自己真是她的親親新郎倌。
他們偷偷模模地竄入「閑人止步」的新娘休息室,兩雙賊眼閃閃爍爍。
「你們兩個跑進來干麼?」正準備換第二套禮服的柏昀芝,狐疑地瞅著眼前這兩個被她形容成「醇酒」的男人。
「拍照留念嘍——」兩人異口同聲,理由光明正大。
「喔。」她張口成圈。「那快拍吧,我趕著換衣服。」她只好連忙催促。
阿波禮讓地說︰「阿諾你先。」
于是,阿諾掏出典雅胸花別上,親密地立于芝芝身畔。
喀嚓!他輕摟住新娘腰肢。
喀嚓!他親吻新娘臉頰。
喀嚓!他抱起新娘哈哈哈。
「阿諾你很惡耶!」柏昀芝不滿地咕噥。
「哪會惡啊?今天是新郎新娘受難日,活該任人擺弄。大不了等我結婚那天,我老婆讓你老公親回來嘛。」阿諾得意極了。
「嘖!」哼,她-不要毅威親別的女人咧。
「該我了。」接過阿諾丟來的胸花,阿波興奮地取代同伴的位置。
喀嚓!他與捧著花束的新娘一同正襟危坐。
喀嚓!他作勢掀起新娘的頭紗。
喀嚓!他也親吻新娘臉頰。
「喂,你怎麼那麼死相啦!」她瞪阿波。
有沒有搞錯啊?掀頭紗的動作是阿波能做的嗎?他們兩個擺的姿勢都很怪耶!活像他們是新郎倌似的。
「嘿嘿,我未來的老婆也可以讓你老公親。」阿波皮厚得很。
哼!免談。「拍好了吧?可以滾出去,讓我換衣服了嗎?」
阿波與阿諾相互對望了一眼,-將感慨的視線投向芝芝。
「芝芝,祝-幸福。」阿諾這聲祝福,慎重且認真。
「芝芝……永遠無。」阿波鼻頭泛酸,臉上的表言又止。
柏昀芝不明白阿諾、阿波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嚴肅,但,這般誠摯的祝福令她激動得想大哭一場。
他們,是真的在乎她。他們,也永遠會是她最要好的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