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榜、榜,什麼十大名醫、十大善人、十大惡人、十大高手、十大富人……等等,無論大小事,世人總愛為其立榜搞排名,而其中最讓人津津樂道、評頭論足的榜單,自然是十大富人以及十大惡人。
為何?嘖,不就是因為世人愛錢且怕死!
先說說黑榜吧!所謂十大惡人,其實榜中人並非各個皆大好大惡,至少列名第四的鬼影神偷以及列名第七的閻判官在許多人眼里就不是太壞。
閻判官不是官,卻專審仗勢欺人的不平事,得罪的盡是高官顯貴,不上緝拿黑榜也難。至于鬼影神偷……若不是他模進皇宮盜寶,還酷酷地留下「鬼影神偷到此一游」的字樣觸怒龍威,若不是苦主們驚覺他有改行當頂級刺客的能耐,一個偷兒哪擠得進黑榜?
再提提富人榜唄!這個榜倒挺真材實料,十大富人個個有錢得要命,尤其首富易氏一族,更是金山銀山吃不盡,日子簡直好過到令人相當嫉妒。
這易大當家名喚易若海,不但在商賈間享有盛名,在武林中來頭可也不小,一套赤焰拳法使得是虎虎生風,威力十足;而易夫人亦不容小覷,她的寒冰掌威力驚人,年輕時曾列名十大高手第三哩!
易若海子嗣一十有一,四個兒子全娶了妻,七個女兒嫁了六個,媳婦、女婿都同易家子女一般,皆是人中龍鳳。最小的女兒易玲瓏正值十八芳華,其樣貌之標致,不知讓多少王宮貴族丟了魂,自然,易家人是收攀親事的拜帖收到手軟,而長安城的居民們更是熱絡地討論著易玲瓏究竟將花落誰家。
不過,這易家上上下下疼寵玲瓏ど女是寵上了天,甭提他們對男方的身家背景既挑且揀,光就易玲瓏本人無心論及婚嫁之事,易家人便極可能順著嬌嬌女的意思,留她在家里呵護一輩子。
所以嘍,花落誰家?說不準的。
也所以嘍,為想博得美人心的貴公子們一听聞易家玲瓏小姐于日前啟程至位于懷寧的玲瓏別苑,各個莫不把握機會,卯足了勁前去追人。
更所以嘍!這會兒長安城的富貴人家是呈現陰盛陽衰的局面,雲英未嫁的姑娘們細心裝扮沒人看,只得躲在家中恨恨地咬著手帕,好些個心態難以平衡的劣質女甚至還買來草編女圭女圭用針扎……
「噢!」在懷寧朱府家作客的易玲瓏突然蹙額顰眉、手捂著胸口,一副難受的模樣。
「怎麼了,玲瓏!哪兒不舒服嗎?」朱家千金朱芸清看了很是心焦。
「……心絞了一下,無礙。」易玲瓏過了片刻才響應,這會兒她緊蹙的眉已舒緩,捂著胸的玉手亦輕輕放下。
「我也曾這樣哩,胸口突然被細針螫到似的,一吸氣便疼得厲害,可過了一會兒便沒事了。」聞言,朱芸清松了口氣,隨興地提起自己也曾有過類似的經驗。
「唔,這該屬正常吧。」易玲瓏淡淡響應,心思已放回方才同好友談論的話題。「芸清,-說昨兒個夜里盜走-爹寶貝的人是鬼影神偷,何以見得?」她听說過這號人物,可令人納悶的是,既然賊人來無影去無蹤,失主又從何得知盜物之人的身分?
「噫,據說鬼影神偷這人每每在盜得寶物時總會留下銀兩,爹爹最愛的玉璧不見,枕里又多了碎銀,來人不是鬼影神偷還會有誰?」朱芸清解釋道。
「這算什麼?銀貨兩訖嗎?」易玲瓏挑了挑秀眉,覺得這鬼影神偷的行徑真是怪異。
「哼,那這買主未免也太過蠻橫了。才一錠碎銀哩!數日前西街方家被盜的字畫不比爹的長樂玉璧珍貴,可鬼影神偷卻留下三錠碎銀,真把爹爹給氣死了。」
「伯父氣珍藏的玉璧不及人家字畫值錢?」-,氣錯了吧?易玲瓏心里如此忖想。
「當然。」朱芸清鼓起雙頰,頭兒是點得理所當然。
「他不心疼失竊的玉璧?」易玲瓏曾听聞朱伯父是個玉痴,他將重金買來的長樂玉璧貼身收藏,可見得他對這玉璧極為鐘愛,不是嗎?
「嘖,玉璧比不上人家一幅字畫,還心疼啥!」朱芸清這般解釋。
「呵……」易玲瓏了悟地笑了。
面子問題。這是有錢人家的通病,失了寶貝大不了再納新的、更好的,可讓人知曉自己的珍藏竟不如人,那麼便有得計較了。再想想,那個鬼影神偷的行徑還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究竟他是志在盜寶?又或者主要的目的其實是想玩弄他人的心性呢?
「-,別提這無聊事了,咱們去市集走晃走晃吧?要不,過幾日天變得更冷,-便得回別苑練功,屆時肯定連下山都懶,要約-可困難了。」被寵壞的朱芸清全然未將父親的失物之慟放在心上,理由是易玲瓏家住長安,每年的冬季才會前來懷寧小住,朋友不多的朱芸清因此格外在意和好友相聚的時光是否短少。
「唔。」易玲瓏心想也好,這次她來,並沒帶太多東西,在前往別苑之前,她是該采買一些物品以備不時之需。
「那好,我這就去準備準備。」
易玲瓏望著朱芸清離去的背影,失笑地忖想這姑娘的心情似乎一點兒都沒讓家里遭竊的倒霉事影響,反倒是自己有去一趟古董店買個好貨送給朱世伯的打算。
罩上了皮裘,她踱至案前關窗,忽而憶起自己昨兒個夜里杵在窗前睇了飄落的雪花良久;噫,不知道當時那鬼影神偷是否正在盜物?還是早已得逞走人?又或者……他其實躲在某個角落覷著她,心里因著懷疑自己的行蹤是否已暴露而考慮著要不要殺她滅口?
「呃……怎麼了我?」
風兒拂面,易玲瓏眨了眨眼,然後邊關窗邊喃念自己未免想得太多。
「豆腐腦∼∼熱呼呼的豆腐腦喲∼∼」近朱府大門的胡同口,賣豆腐腦的大嬸扯著嗓門吆喝著。
「大娘,再來一碗。」一名身材偉岸、樣貌俊朗的男子將手中的空碗遞給大嬸。
「哇,第四碗啦!這位爺,你該不會是將豆腐腦當飯吃吧?」大嬸半開玩笑地對著男子喳呼。
「……在冷天里呷著熱熱的甜湯最是美好。」男子笑笑聳肩,說得倒挺像一回事兒。
「呵,也是。尤其我在湯里頭摻了姜汁,吃了身子暖呼呼地,便不再覺得冷啦!」大嬸眉開眼笑地拿著扁杓刮鍋,舀著甜湯時不忘大方地多滴了幾滴姜汁才遞給立在一旁的壯碩男子。
「嗯。」接過了碗,男子緩緩踱至角落,他靠著牆,有一口沒一口地將豆腐腦送進嘴里,一雙眼則瞟向不遠處的朱家大門,滿含期待。
無奈,那朱漆大門開了又關、關了又開,走進走出的卻都不是他想見的人……
眼看著手中的湯碗又要見底,男子只得撐著肚皮再踱至大嬸身旁。
「大娘……」忽地,男子瞳眸一亮,萎靡的精神在瞧見三名奴僕陪著兩位頭戴胡帽、身穿裘袍的儷人兒步出了朱家大門時,一下子全振奮了起來。
「再一碗?」
「不,夠味了。」男子燦笑,一手遞出空碗,一手則模出錢囊,溫吞地數著銀兩。
她呵……夜里開窗的姑娘……頭微傾,他以眼角余光瞥著儷人兒掠過自己身旁,心里泛起了濃濃的渴望。
「這位爺,總共四文錢。」大嬸的手伸了又縮、縮了又伸,卻見吃了她四碗甜湯的客人數錢像是數到忘我的境界,只好出聲提醒、提醒。
「唔,一、二、三……」男子極其緩慢地將銀兩一錠一錠擱進大嬸肥軟的掌心,心里頭則暗暗估量傾心的人兒與自己間的距離是否已臻理想。「四。」最後一錠銀兩入了大嬸的手的同時,他的嘴角勾起滿意的淺笑,接著循那姑娘行進的方向漫步而去。
路上,朱家小姐朱芸清以及易玲瓏等一行五人走走停停,男子腳步亦行行止止,姑娘們買這買那,他手上無用的雜貨亦是越積越多;兩方的距離始終保持一定,而男子的視線也不是老落在前方姑娘們的身上,哪里有人想得到他其實是在跟蹤、尾隨?
技巧高竿-!但天可明鑒,此刻的他是絕無歹意的,只單純地想再多瞧昨兒夜里在飛雪中與他相伴的姑娘幾眼,看她笑、看她說話、看她娉婷的身姿、看她優雅的舉止……
一個時辰過去、兩個時辰過去,逛累了、買夠了的易玲瓏在朱芸清以及奴僕的帶領下,來到城里最負盛名的茶樓暫歇,而男子在片刻之後也入內選了個角落的位子坐下。
空間不是挺大,彼此的距離同之前在街路上相比,是近得多了;再則,芸清、玲瓏兩位姑娘姣好的面容吸引了眾人的視線,男子凝睇的眸光于是添了膽地轉為熱切。
反觀讓人瞧慣了的朱芸清、易玲瓏,她倆似乎挺習慣成為注目的焦點,一派優雅閑適的舉止,彷佛這兒是亭台樓榭,嗡嗡耳語實為鳥叫蟲鳴,小二哥的吆喝當是猿吼,屋里客人乃重重樹影,屋外行人是川流不息的河水,而現下正踏入茶樓且朝著美姑娘走來的一小撮人影則是水流激撞上巨石所濺起的襲身水花……
「玲瓏姑娘。」出聲的是個衣冠楚楚的貴公子哥兒,名叫趙柏賢,是戶部尚書趙司通家的三公子,他手持著玉扇搖啊搖地,一副風流倜儻的俊模樣。「繞了大半個城,總算讓我給找著-啦!」並非說笑,山上別苑沒她的影子,而易家分支又死都不肯泄漏她目前暫棲何處,他當真找這女人找得很累。
「誰準你直接喚我名諱的?」易玲瓏冷著一張臉,對這人是打心底的討厭。
「-,就咱倆的關系而言……叫-一聲『玲瓏』並無不妥啊!」沒料到屬意的人兒竟如此不留情面,趙柏賢面上青一陣、白一陣,好不尷尬。
「……厚顏無恥。」易玲瓏悶哼,心中暗啐若不是二姊的夫婿是這討厭鬼的表哥,她早將他轟到牆上去掛著了。
「厚顏是真,我心儀-,特意為了-大老遠地自長安城跑來-!無恥是假,-明白的,我趙柏賢怎可能會是那種人……」趙柏賢邊說邊拉出一張椅子坐下。
「誰答應你同咱們共桌的?」朱芸清亦屬毒舌派,她見好友玲瓏面露不悅,隨即講義氣地發話。
「-!」趙柏賢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我什麼我!走開、走開,別在這兒礙眼。」朱芸清毫不客氣地趕人。
「好一個嘴刁的姑娘。」趙柏賢咬牙切齒地啐道,刻意維持的瀟灑形象眼看著就要毀滅。
「實話實說叫嘴刁?趙什麼的,你眼楮瞎了不成?沒瞧見玲瓏是多麼不高興見著你嗎?」
「-、-這臭娘兒們!」趙柏賢氣呼呼地拽住了朱芸清的衣袖。
「登徒子!」朱芸清可火了,想她爹寵娘愛,活到十八歲數還不曾讓人給這般惡聲惡氣地罵過。
「活得不耐煩了-!」趙柏賢吼道。
「啪!」朱芸清率先賞了他一個耳光。
趙柏賢揚手欲回敬她一記,不意左臉又是一陣麻燙,他極訝異地望向出手的易玲瓏,怒氣猶如波濤洶涌。
客人閃得極為迅速,大伙兒皆知這里就要演出全武行;如今整個茶樓剩沒多少人,掌櫃同小二哥躲在桌底下喘,角落處的男子凝氣捏碎了茶杯,一雙利眼緊盯著貴公子哥兒及其同伙的動靜,其余的,便是兩方對峙的人馬了。
「玲瓏啊玲瓏,枉我對-一片真情意,-竟如此回報我!」
「什麼真情意?誰不知你趙柏賢是只披著羊皮的惡狼。」易玲瓏冷哼。她听說了,長安城有好些個姑娘讓這人給始亂終棄,遭遇極慘。
「嘖,-消息倒挺靈通……那好,今兒個我便將-擄回去強要了。」趙柏賢邪惡的眼望向朱芸清。「至于-這個臭娘兒們,就賞給我這班兄弟。」呼,血氣方剛的蠢小子似乎不記得易玲瓏雄厚的身家背景。
「痴人說夢!」而驕蠻無比的朱芸清以及易玲瓏彷佛也忘了己方此刻處于劣勢,人頭少了人家三顆。
砰!磅!
雙方大打出手,朱芸清手里不知何時冒出了軟鞭,甩得四處哩啪啦響,三名奴僕亦是勇將,拳腳一擊一踢便令得館內桌椅橫飛,易玲瓏同母親習來的寒冰掌練至第三層,掃出的掌風冷冽難當;可趙柏賢這邊也非省油的燈,玉扇輕易地制住襲來的軟鞭,刀劍隨手便擋去亂飛的桌椅,可憐那無處閃躲的掌櫃、小二哥,都嚇得滲尿啦……
過分!八個打五個,男的欺負女的!
隱在角落的男子黑眸細-,滿臉鄙夷,隔岸觀火的他越看越氣,終于忍不住竄到心儀姑娘身前,大腳一蹬,踢去向她襲來的斷椅。
「你誰啊你!」趙柏賢止了攻勢,扯著嗓門叫囂。
「鐵星。路見不平的人。」男子瞥了趙柏賢一眼,淡漠地道出了姓名。
世事難料,他未曾想過自己會在這樣的情形下讓傾心的姑娘認識;這該感謝誰?眼前的無賴嗎?
唰!
忖想僅只瞬間,下一刻趙柏賢已連人帶扇攻了過來,鐵星閃得倒是輕松,呵,「鬼影」神偷哩!他的輕功造詣無人能及,這般庸俗之輩要想襲身才真是叫痴人說夢。
趙柏賢眼見自己拿鐵星沒轍,遂示意同伙助攻,現下是三個纏鐵星一個,其余則呈現五五對打的局面。
論功力,鐵星這方應是強過趙柏賢那班人,但鐵星、易玲瓏等人出手意在教訓,力道的拿捏稍嫌含蓄,可趙柏賢等人卻是招招凶猛,勝負在一時之間還真是難分難解;直到趙柏賢忽地朝朱芸清擲出玉扇、另一名混蛋突然朝易玲瓏射出長劍,鐵星這才發了狠,重重地挫了趙柏賢等人的銳氣。
就見他擊退了與之纏斗的三人,接著身形乍移,截去了襲向朱芸清門面的玉扇、護住了易玲瓏不及防備的嬌軀。
那把飛來的長劍劃破了鐵星的衣衫,在他的臂上留下一道不太深的血痕,可遭擊的趙柏賢及另外兩人就不好過了,他們嘴角溢出血絲,顯然內傷不輕喔!
「玲瓏,這筆帳我記著了。」趙柏賢邊說邊咳血。「走!」然後忿忿走人。
「呼!怕你不成!」
氣不過的朱芸清不甘示弱地朝著趙柏賢的背影啐罵,易玲瓏則取出繡帕綁縛住鐵星的手臂止血,睇向他的眸子里有著感激。
「多謝。」易玲瓏呼風喚雨慣了,甚少言謝的她此刻竟感到有些不自在。
「應該的。」鐵星笑了笑,胸懷頓覺暖暖的。
「你……還好嗎?」她望向鐵星的傷口,輕聲地問。
「皮肉傷,無礙。」鐵星臉上掛著的笑意,更深了。
有那麼一瞬間,易玲瓏讓他那抹燦笑給閃了心神,但是,也僅只那麼一瞬間而已。「住哪?咱們送你回去。」
「甭勞煩了,我就住前頭不遠的君悅客棧。」鐵星表面上說著客氣話,可心里頭其實好希望讓她給攙扶回去。
「你是外地人?」聞言,易玲瓏微微蹙起眉頭。
「唔。」鐵星沒有否認。「我來這兒辦些干貨。」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人家他身兼二職,偷兒為主,做生意則是幌子嘛。
「哇喔,這可不成,鐵公子你獨自一人又受了傷,若再遇上那幫壞蛋哪得了!」一旁的朱芸清听了急急插話。「不如你隨咱們回去,待過幾日傷好了我再差人送你出城?」
「……芸清,晚點兒這位鐵公子同我回玲瓏別苑。」自主性極強的易玲瓏問也不問鐵星有何意見,便擅自決定要將他納入自己的羽翼下護著。
「-?-今日便要回去?」朱芸清頗惱好友突然改變了主意。
吼,都是讓方才那幫壞蛋給害的!
「嗯。禍端因我而起,自然得由我來收拾,這位鐵公子因我而受了傷,更該由我照料、款待。」易玲瓏點頭。「待會兒我便差人至易家在懷寧的駐點調些護衛上山。」
「可那家伙也犯著我了。」呼!朱芸清雙手插腰,一想到就氣。
「我幫-討回來。芸清,-爹心煩事不少,莫要他再-這渾水了。」她勸芸清多為自己的父親想想。
「但……嘖,那好吧,如果-需要人手,盡管告訴我。」幾經思量,朱芸清總算是听了好友的勸告。
至此,易玲瓏才想到自己該同鐵星說說話,她睇向他。「咱們先回朱府打點打點,再前往我的住處,鐵公子的物品就先擱在客棧,明日我派人去取。」一番話語,仍是主張而非征詢。
「……嗯。」鐵星並未猶豫太久,事實上,這樣的安排挺合他意。一方面,他極想認識易玲瓏深些,另一方面,他亦掛心她的安危。
事情有了定案,于是易玲瓏等人在留下可觀的銀兩給茶館掌櫃作為賠償之後,回到了朱府,接著于午後出發,往城郊山區行進。
傍晚時分,一干人抵達了布局因地制宜、氣氛幽靜的玲瓏別苑。
在此之前,鐵星同易玲瓏在途中有過簡短的交談,對彼此有了淺略的認識,他知曉易玲瓏原來是長安富豪易若海最小的千金,而她明白鐵星是個在合肥、六安各擁有一家雜貨鋪的普通商人。
至于一個生意人為啥練就了一番好武藝?關于這點,易玲瓏倒是沒什麼疑慮,因為她那做大生意的爹、娘以及十個兄姊也都武藝不凡;同是出身富貴的芸清亦為了保護自己而找了師傅學習武藝,故而她根本連想都沒想過要探問鐵星。
「鐵公子稍坐,我差人去將客房整理出來給你。」入了布置典雅的小廳,易玲瓏有禮地請他安坐,接著朝廳旁的拱門走去。
睇著她的背影,鐵星面上的笑痕越來越深。
呼,這樣的際遇真是美好!初相識,接著對彼此的印象都佳,再來有頻繁的接觸,然後交心,再然後就……
「呃呵呵呵呵……」
織夢織到忘情,鐵星傻笑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