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沈蕾回家之後,倪翔果然連下車都沒有,就直接開著車子到她的下一個目的地——「夢工廠」PUB。
夢工廠,店如其名是個織夢的地方。夢,都是美好的。在這里,沒有秘密是不能說的;在這里,有的是可以紆解壓力的愉悅。離開了夢工廠,就把夢留在這里,只把紆解過的心帶離……
播放著輕柔音樂、昏黃燈光的「夢工廠」沒有一般PUB一進門的歡迎光臨,這里是一些女同志的秘密聚集地,只有圈內人才知道的地方,三三兩兩的女同們親密地擁在一起細訴衷曲,店內不時傳來陣陣銀鈴般的低笑聲。
戴著墨鏡的倪翔從偏門走了進去,坐在吧台的角落,連一句話也沒說。
眼尖的調酒師走了過來。
「要喝點什麼?」
她尚未開口,調酒師的後面就響起一陣輕笑。
「晶,我來吧,你去招呼別人。」
「是,老板。」被喚名晶的調酒師走到另一邊去招呼別的客人。
老板挽起袖子,熟練地拿起水晶玻璃杯,一瓶一瓶的基酒往里面倒,不一會兒就調出一杯深藍色的酒,她放了一顆艷紅的櫻桃在杯緣,將酒端到倪翔的面前。
「很久沒來了,這一杯,我請你。」她微笑地看著這個在昏暗中還戴著墨鏡的大明星。「在這里沒有人會找你簽名的啦!」
這時倪翔才把墨鏡拿下來,嘆一口氣。
「奇怪了,你的眼楮就這麼好,我進來又沒說話,你也知道是我,我有穿的很招搖嗎?」
老板掩嘴低笑著。
「是沒有,不過,你走進來有一股低氣壓,我當然會多看一眼。我可不想有人來砸我的店。」
「有人敢砸你的店?你是在說笑話嗎?」倪翔的眉毛一挑,端起酒杯淺啜一口,卻不由得皺一下眉頭。「你調的是什麼酒?這麼澀。」
「深藍情戀。」老板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微笑。「特別為你調的,只有這一杯,別人要喝也沒有了。」「什麼意思?」雖然苦澀,但因為是特調,她不由得又端起來淺啜了一口。
「深藍就是憂郁嘍!」從老板的身後又冒出一個長發的性感女人吃吃地笑著。
就見老板一把抱住性感女人,在她嫣紅的朱唇上吻了一下。
「說了叫你不用出來的。」
「我好奇嘛!」她咯咯地笑著。
「好奇什麼?」倪翔眉頭一揚,不覺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完。
「看大明星單戀啊,」她依舊偎在老板的懷里嬌笑著。
「鍋子,別頑皮。」老板出聲輕斥她,語氣中卻沒有一絲怒氣,有的只是溫柔的笑語。
「你又知道我單戀了?」倪翔更是好奇了,第一次見面的人會知道她在單戀?「容,你告訴她什麼了?」
「我什麼也沒說,是你自己泄底了。」容笑了起來。
「我?」倪翔不解地問著。
「是啊。我給你介紹,郭巧瑜,是我的情人,我們都叫她鍋子。她是國際品牌‘克萊爾’的國內服裝設計師,也是心理分析專家。」容得意地介紹著。
「我知道你,郭巧瑜,很有名的服裝設計師啊!不少大明星都愛你的設計。」倪翔恍然大悟地說著。「你是圈內人?」
「有規定我不能是同性戀嗎?」郭巧瑜笑笑反問。
倪翔也只有搖頭。她本來就不是一個能言善道的人,要不然她不會選擇走冷漠的路線。既是如此,她更是不可能說贏很會說話的郭巧瑜。
「你還沒告訴我,怎麼看出我在單戀?」她只得將話題再導回原來的問題上。
「你喝了這杯酒不是嗎?苦苦澀澀的酒,只有想愛而又愛不到的人才會喝。以前我也認識一個人,總是喝這一類的酒。」她微微笑著。
倪翔苦笑著。不然能怎樣呢?被她猜中了不是嗎?
「那個人在你身邊吧?是個朝夕相處的人?」郭巧瑜試探性地問著。
倪翔不說話,只是晃一晃空空的酒杯,示意要再一杯酒。
「鍋子,進去吧,別再挖她的傷口了。」容低聲在她耳邊說著,順便在她的臉頰上輕輕一吻。郭巧瑜點點頭,給足愛人面子。她伸出手。
「希望有機會和你一起合作。」
倪翔也伸出手和她握了一下。
「我不希望。有一個安琪拉已經讓我無所遁形,我不想再多一個人讓我連躲的機會都沒有。」她老實地說著。
這反而讓郭巧瑜笑了起來,她無所謂地聳聳肩,走了進去。
「你很不給面子啊!」容笑笑說著,也看不出是不是在生氣。她倒了杯琴酒給她,不再為她調酒。心情說一次,是讓她抒發心情,多說幾次就是在調侃人家了,這種事不是開PUB的人該做的事。
「我怕她。」倪翔老實地說著,在老朋友面前,她不需要偽裝。
「怕?為什麼要怕?阿雅都叫她瑪莉亞。」容雙手交抱在胸前微笑著說。
倪翔搗著嘴笑了起來。
「呵呵……一個安琪拉、一個瑪莉亞,我到了天堂了我。」她再次一口飲盡杯中酒。
「天堂也沒什麼不好,這里本來就是做夢的地方啊!」容兩只手肘撐在吧台上,並沒有打算再幫她添酒。「怎麼?被她說中了?你愛上的是你身邊的人?」
倪翔也不說話,拿出煙一根接一根的猛抽。
「喂!想死啊!」容搶走她手中的煙,她在心中暗暗嘆氣,怎麼她和她的情人常常都在做這種阻止人家慢性自殺的事,關她什麼事啊!
「要怎麼去告訴一個不是同志的人我愛她?」倪翔將頭埋入雙臂之間。「我愛了她七年,卻連一句愛她都說不出來,我……」
容再倒一杯酒給她。
「直說。就讓她知道,然後只有兩種結果,一是接受,一是拒絕,總比你在這里自我墮落的好。」倪翔露出一雙眼楮看著她。
「你認為這是好辦法?」
「總比你這樣不上不下的好多了。」容自己拿了一根煙抽了起來。「喂!你說的人,不會是住在你家的那個模特兒吧!」
倪翔坐直了起來,隨意撥弄了一下頭發。
「你的消息倒是靈通,知道她和我住一起,我不記得我告訴過誰她住在我那里。」
「你不知道動物都有一個習性嗎?」她噴了一口煙。「它們總是會想把喜歡的東西藏在身邊,最好不要讓人知道。」
「嗟!」被消遣的倪翔不想再說話,索性把頭再次埋入手臂中,趴在桌上假寐。
客看一眼手表,敲敲桌面。
「你該回去了。」
她睜開眼楮,狐疑地看一眼容。
「這麼早趕人,不該是個經營者該說的話。」
容收下桌上的杯子,擦擦桌面。
「家里有一個不明就里的人在等,就不該讓她擔心。」動作明確,擺明了不留,送客。
倪翔掏出兩張大鈔放在桌上。
「結果我今天是白來了,什麼答案也沒有得到!」
容只收下一張,點起一根煙拿在手上。
「說好第一杯是我請客,這里是不收咨詢費的,多的錢不如拿去買一點小禮物做告白吧!」
她叼著煙斜眼看著她。
「就算失敗被拒絕了,也好早一點死心。」
倪翔揚起一抹淡淡的苦笑。
「如果這麼簡單就可以死心,我不會暗戀這麼久,連一句試探的話都說不出來。」
容噴出一口煙,淺淺地笑了起來。
「我想有一句話叫置之死地而後生,你不會不知道吧!」
倪翔搖搖頭,戴起墨鏡。
「是嗎?再說吧,見招拆招啦。」說完也不再等她發表意見,從側門離開夢工廠。
這時,郭巧瑜從員工休息室中探出頭來。
「容,她走了嗎?」
容點點頭,抱住走出來的情人。
「鍋子,認識她口中說的安琪拉嗎?」
「當然。她是絕色經紀公司的老板啊,和演藝圈有一點點相關的人都認識她的,不過我和她不算很熟就是了。公司有打算下次的服裝發表會想請她旗下的模特兒擔綱,我滿看好那個叫沈蕾的模特兒哦。」郭巧瑜笑嘻嘻地說著。
「沈蕾?」容問著。
「是啊!」她點點頭。「我是沒和她合作過啦,不過見倒是見過,長得又美又甜,滿有禮貌的,還是個大學畢業的高學歷模特兒呢。現在這麼認真的女孩可不多了。等等,你問這麼多干什麼……嘎?不會吧……她是……」
原本還在好奇容會對模特兒好奇的郭巧瑜,突然想起剛剛容問過倪翔的話。
容只是點頭不語。她模模情人的頭發,對她的直覺贊許。
「也難怪她單戀了,小女孩听說有男朋友了呀,還每天接送呢。」郭巧瑜回想著她從秀場听回來的馬路消息。
容笑了起來,拉著她回到員工休息室。
「她們兩個住在一起耶,你想倪翔會給任何男人有機會送她心愛的人嗎?」
這時郭巧瑜才恍然大悟。
「你的意思是……每天接送的司機是倪翔?」
「答對了。」容笑吻一下她的芳唇。
郭巧瑜並沒有答對的喜悅,反而皺了一下眉頭。
「那我看她有的等了,就我看到的沈蕾,我不覺得她對倪翔有任何意思,也許她對倪翔只是單純的依賴。」
容熄了手中的煙。
「其實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怪不了任何人。」
「要幫她嗎?」郭巧瑜偏著頭說著。
「看人挑水不吃力,自己挑水壓斷臂,不要去做一些超過自己能力的事。」容疼惜地抱住自己的情人,不希望她為自己找太多的事情。
郭巧瑜笑了起來,模著容的臉,知道情人是疼惜自己的。
「我當然會量力而為。下個月公司想舉辦一場新裝發表會,我剛好有一套禮服要發表,或許可以和絕色的老板談談。」
「听說她叫安琪拉。」
郭巧瑜一听,咯咯笑了起來。
「難怪倪翔不喜歡我。」
「鍋子,不要一直去想別人的事,多想想我。」容有些吃味地握住她的手說著。
郭巧瑜雙手環上她的肩膀,笑了起來。
「可是,我除了想她們之外的時間,都在想你啊!」
「你啊!愈來愈會說好听話了。」
「不好嗎?是你才有哦。」她笑的極美極甜。
「不要再誘惑我,我會想提早下班。」容吻著她的唇說著。
「呵呵……」郭巧瑜俯在她的耳邊,吐氣若蘭的輕聲笑著。「我想……晶可以把店照顧好。」
「是嗎?」容低沉的笑聲,和店內的輕音樂結合在一起,形成一股魅惑的音調。她摟著愛人悄悄從後門溜走,天底下大概也只有她一個連交代一聲也沒有就消失不見的老板了吧!
***
離開夢工廠後的倪翔並沒有直接回家,她找了一家小小的酒吧繼續喝酒。
老友說的話她不是不懂,但她實在不敢冒著失去沈蕾的風險去做這個告白。
既使沈蕾曾說過不論男女,會讓倪翔喜歡上是一種天大的光榮。但在說著這句話的同時,不知為什麼,倪翔就是有種感覺,沈蕾是把自己排除在外的。
那麼,再多人喜歡她也是多余的了。十多年前她出來唱歌就不是因為喜歡群眾,十年後她也只為她一個人發光發熱,只因為沈蕾喜歡看她在舞台上的樣子。
一杯接著一杯喝下去的啤酒,只讓她更加的清醒。
為何不會醉倒?為何不能忘卻?她趴在桌子上,只露出兩個眼楮,數著桌上的玻璃瓶,一、二、三……十一個瓶子。呵呵……再來一瓶湊一打好了。
「老板,再來一瓶。」她指指桌上的酒杯。
「你沒有開車來吧?」老板誤把她當成「他」,把酒瓶放在她的面前,擔憂地說著。就算他是賣酒的人,也不希望有人因喝酒而肇事。
倪翔不想解釋,只是擺擺手。
「放心,我不會給自己找麻煩的。」
一個穿著火辣的女子走上前來,伸手搭在她的肩上。
「嗨!帥哥,要請我喝杯酒嗎?」
倪翔偏過頭看她一眼,紅色的低胸性感貼身窄裙,一頭蓬卷的長發,厚重的彩妝,濃郁的香水。倪翔揚起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想找凱子,居然連眼楮都不會睜亮一點。
她揮揮手,示意要她離開。
女郎不死心的再次搭訕。
「帥哥,自己一個人喝酒很寂寞的,我來陪你吧!」
「走開,你不對我的胃口。」倪翔壓低了聲音,不想讓人認出她的聲音。
女郎啐了一口,悻悻地離去。
倪翔冷冷地笑了起來。這種尋找一夜的女子,怎麼和沈蕾相比!
她看一眼手表,已經凌晨一點多了。沈蕾也該睡了,現在回家應該是不會和她打照面了吧。雖然……這樣很可惜。
她歪歪斜斜地站了起來,付了錢,正想準備回家,老板擔心地走過來。
「小伙子,要不要我幫你叫計程車。」
「不用,有需要我自己可以叫。」倪翔站在門口輕聲說著,其實她根本就沒有醉,又何必要叫車呢?
走出小酒館,早已夜深人靜,行人漸稀。
倪翔點起一根煙,看著裊裊的煙霧冉冉上升。
漆黑的夜色,綴滿了光害嚴重的都市中罕見的星子,明天會是個好天氣吧!
她漫步在已經沒有什麼車子的馬路上,一部又一部好心的計程車停下來想載她,都被她搖頭婉拒了。
散步回到家大概需要一個半小時,正好可以讓一身的酒氣被夜風吹散。
這時她的手機卻很不識相的響起,打破了這難得的寧靜。她拿起電話看一眼來電顯示……嗄……是沈蕾打來的?她還沒睡嗎?
電話聲不死心的繼續響著,倪翔只得接起電話。
「喂。」
「翔,聚會還沒結束嗎?」電話的那一頭傳來沈蕾模糊的聲音,听起來好像快睡著了。
「還沒呢。你還沒睡啊?」倪翔干脆坐在路邊的欄桿上。
「我想等你。還很久嗎?」沈蕾搖著嘴打了個小小的呵欠。
「怎麼啦!想撒嬌啊,明天不是有秀要走嗎?這麼晚還不睡,小心明天熊貓眼跑出來喔!」倪翔拿著電話微笑地說著,笑的很無奈。
「那都是你害的啊!誰叫你不回來。」沈蕾趴在沙發上,嘟著嘴說著,一雙星眸眼看就要閉上了。」
「先去睡吧,我再一會兒才回去。你都不知道,這些損友根本都希望我提著早點回家。」她噴一口煙輕聲說著。
「好吧。那……你早點回來喔。」沈蕾有點失望,但仍笑笑說著。
「嗯,晚安。」倪翔柔聲說著。
「晚安。」
等到沈蕾掛上電話之後,倪翔才看著電話筒,輕輕地吻了一下螢幕。
「晚安,我的愛。」
***
等到倪翔走到累了,才拖著疲憊的步伐回到家中。
開了門,一室昏黃的燈光。這是這麼多年來,倪翔第一次覺得寂寞。平常她和沈蕾都是同進同出,再不然沈蕾也都會先到家;門一開,總是可以听到沈蕾笑著對她喊「你回來了」,今天卻是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
關上門,把鑰匙掛到定位,她才發現沙發上有一團黝黑的物體動了一下。
倪翔繃緊神經緩慢的向沙發走去。她怕如果是小偷,會驚動到睡在房里的沈蕾,好歹她也真的有武術底子,制服一個沒有帶槍的小偷,應該綽綽有余。
不過她尚未走到沙發旁,就听到一聲輕哼。
「蕾?」一听到聲音,倪翔就愣住了。她踮起腳尖輕步向前,居然看到沈蕾蜷縮在沙發中,蓋著一件外套,用不自然的姿勢睡著。
她蹲子,伸手觸模沈蕾的頭發。她這才發現,沈蕾的耳朵中塞著耳機,耳機中透出些微的歌聲,原來她的手中握著的CD隨身听還在運轉著。
倪翔輕手輕腳的拿下耳機,拿到自己耳邊,才發現是她的歌。
倪翔輕微一怔,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她關掉沈蕾手中的隨身听,才想叫她起來,沒想到沈蕾的眼楮就緩緩睜開。
「翔,你回來了!」她揉揉眼楮,對她綻開一抹笑。
「不是睡著了嗎?」倪翔微笑地順一下她的發絲,順便幫她把另一只耳朵上的耳機拿下來。
「音樂一停我就醒了。」沈蕾點點頭,動一動在椅子上已經睡僵了的身體,慢慢的坐了起來。
「我的歌是催眠曲啊!我怎麼都不知道?不是叫你先睡嗎?怎麼睡在這?小心感冒了。」她把隨身听收到桌子下。
听到倪翔這麼說,沈蕾反而嘟起嘴巴。
「我想等你回來再睡啊。看你下午心情很不好的樣子,我怎麼能安心的睡覺,說不定你會喝的醉醺醺的回來,搞不好還坐在門口就不省人事了呢,我總要確定你安全了才可以啊!」
說著她就湊到倪翔的胸前嗅了一下。
倪翔愣了一下,連動都不敢動一下。鼻前傳來沈蕾身上淡淡的幽香,讓她的心髒猛跳了一下。「你果然喝了不少酒啊!」沈蕾抬起頭來一臉不悅地說著。「這樣天亮你怎麼工作?你現在不是在拍動作片嗎?這樣很危險的。」
她往後稍稍退了一步,讓自己和沈蕾之間稍微有一點距離。
「不要緊,我會留言給安琪拉,然後現在就去睡,如果晚一點到片廠,應該是沒有關系的。」
沈蕾並沒有發現到她的退縮,只覺得兩人之間的空間變大了,她便往前挪動了一子,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好吧,先去洗洗澡,我去幫你泡杯牛女乃,讓你好睡一點。」
倪翔苦笑了一下。豁出去了!她用力抱住沈蕾的縴腰,在她臉上用力吻一下。
「謝謝,不過如果真的要讓我好睡,不如讓我香一個吧!」
沈蕾眨眨眼,傻愣愣地看著突然抱住她的倪翔,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你啊!別鬧了,我可不是你的情人啊!要親要抱,可不是隨便誰都可以的。」她笑著把倪翔推開。
「那還沒有情人之前,你就先借抱借親一下嘛,反正都是女生,你也不吃虧呀。」倪翔干脆用耍賴的,整個臉埋入她的胸膛之中。用這種開玩笑的方法,就算被拒絕,也比較不會尷尬。
「是啊,你當然是不吃虧,好吧!好吧!」沈蕾捧起她的臉,在她的額頭上親一下。「親也親了,可以去洗澡了吧!」
雖然她不知道倪翔心里在想什麼,不過這樣她可以心情好一點,只要沒人看到,她也不反對和倪翔比較親密一點,反正……從十七歲起,她就被倪翔摟習慣了,也滿舒服的,等到哪天倪翔有喜歡的人了,她就不會這樣了吧。
「不過說好,只有在家里才可以這樣喔!在外面可不行,我不希望你被誤會了。」沈蕾拍拍她的臉頰。
詭計成功一半的倪翔心情大好,什麼事都好商量,她點點頭。反正一步一步來,只要沈蕾習慣她的親密動作,要攻陷她的心,應該不是一件很難的事。
也許該感謝客,要是沒有她的鼓勵,或許現在她還在原地踏步吧。
「翔,別發呆了,快去洗澡吧,我去泡牛女乃。」
含笑進入浴室的倪翔,簡直就想在里面唱歌跳舞了。怎麼可能這麼順利!今天是黃道吉日嗎?她坐在浴缸邊笑了十分鐘,直到沈蕾敲門。
「翔,你在里面睡著了嗎?別在浴室睡啊,會生病的。」
「沒有,我馬上好了。」她迅速地換下衣服,簡單地沖洗一下就出來了。
只見到沈蕾在廚房和她的房間走來走去。
「在忙什麼?」
沈蕾笑著拿起手上的盤子。
「沒有啊,我是想弄一點點心給你配牛女乃吃。」
倪翔走過去,從背後攬住她的腰。
「你啊!以後一定會是個好妻子。這樣吧,別嫁別人,我去偽裝成男生,然後把你娶回家。」
「那你得先去變性才可以。」沈蕾笑嘻嘻地轉過身來點點她的鼻子。
倪翔臉色一正。
「如果你願意嫁我,我絕對會去變性,這麼好的女人放棄太可惜了。」
看著倪翔正經八百的說話,沈蕾都不知道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了。
不過她還是笑著對倪翔打哈哈的說著︰
「再說吧!喝完快去睡。」
看到她把話題轉移了,倪翔也不多說什麼,她不想打草驚蛇。她端起杯子啜了一口。
「好,都听你的。啊!對了,明天早上你不是要拍照嗎?要不要我送你去?」
「不用了,現在都快四點了,我九點要出門,你才睡沒多久,要是酒沒醒,很危險的。昨天晚上安琪拉有打過電話來確認,我要她來接我了。」
「還五個小時嘛,睡一覺綽綽有余了。」倪翔嘟嚷地說著,雖然知道安琪拉會來接人,不過她總是覺得接送沈蕾是她的專利。
「不行,你的安全很重要的。」沈蕾堅持地說著。
看著沈蕾這麼為她著想,她也只有妥協了。
「好吧,拍完照要打電話給我,如果我收工了,我去接你。」
沈蕾笑著點頭。
「好,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