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耐心盡失,華-猛地拔出長劍指向小容,冷聲道︰「你若再不說,本王便立刻殺了你!」
雪亮的劍尖指在她額頭不足三寸,銳利的鋒芒一閃,幾絲斷發便輕輕飄了下來,在眾人眼中委落于地。
「王爺饒命!」小容滿臉驚惶,終于出聲道︰「當日夫人與秦公子在廳中見面,奴婢確實在旁伺候。但夫人將玉佩交給秦公子時語聲甚低,奴婢听得並不是很清楚,只隱約听到了幾個字……」
懼怕的瞧瞧韓飛絮,小容再度遲疑。
「什麼字?」劍尖逼近一寸,華-簡直是一字一頓的咬牙發問。
「夫人說到……什麼想念、珍重的……」低頭忍住劍鋒傳來的絲絲寒意,小容終于說完。
想念?珍重?想念什麼,又珍重什麼?
他臉色遽變,手上長劍一寸寸收回,然後猛然一轉,抵上了韓飛絮的胸口,盯著她的目光中,有不信、有憤怒,更有漸漸涌起的痛楚。
韓飛絮臉色慘然、靜立不動。
當日她說的話里的確有這幾個字,但她說的分明是要將玉佩留給父親作想念啊!
只是她當日心情激動、語聲哽咽,恐怕也只有站在自己面前的秦若听了個明白,而侍立在旁的小容竟未听全。
這樣一來……即便是小容也無法為她辯白了……
但是,她與秦若之間的確清清白白,什麼事也未曾有過啊!
就算那澄珠所言屬實……恐怕也只是秦若單獨相思吧?難道,就憑這樣王爺便要定她的罪嗎?
靜立很久,她看也未向那亮的劍尖看上一眼,只是定定地瞧住華。她不信,不信他會是非不分,更不信他會這麼殺了她。
看到她澄澈又寧靜的目光,華-手中的長劍凝在她胸前,無法再進半分。若她真的有愧于他,此時怎麼還會這樣鎮靜?
過去那幕幕婉轉承歡、輕吟淺笑的情景在他腦中劃過,不禁讓他又是心痛又是矛盾。
見華-利劍出鞘,澄珠心中本是一喜,但看他眼中漸漸又有了掙扎,不禁大為憤恨。咬了咬唇,故意在旁淒聲道︰「王爺,那秦若心有所屬,整日對奴婢不理不睬,還請王爺憐惜澄珠,容澄珠回府吧!也免得……免得澄珠一生痛苦。」她這番言語,對于猜忌心起的華-來說簡直是火上澆油。
名冊被盜之後他已是心亂如麻,現在又被她這麼一攪和,所有的耐性都離他遠去。
長劍一陣急顫,他暴喝一聲,「來人,把她給我押下去!」
再瞧著韓飛絮,華-只怕會控制不住,當場就一劍剌下。
寧王府中的石牢,平日唯有犯了大罪的奴婢才會被押入,現在他這麼說,等于已經相信澄珠所言,判定韓飛絮有錯。
韓飛絮神色木然,全身冰冷。怎麼會這樣?這個前幾日還在和她說著不離不棄、白頭到老的男子,就這麼容易定了她的罪?
他寧願相信早已出府的澄珠也不相信她?
抿了抿干澀的唇,韓飛絮開口,靜靜道︰「我是清白的。」她的目光直直與他相對,即使華-此時的神情可怕得令人窒息,仍沒有一絲一毫的退卻。
他神情僵硬,語聲冰冷,「清白?若是清白,這玉佩怎會出現在這里?」
韓飛絮苦笑,沉默無語。
她明白,華-是在向她要證據。原來,他還是不相信她!
盡管她的身、她的心已全都給了他,可還是換不來信任兩個字。
證據?她又交得出什麼證據?難道那個夜夜與他火熱纏綿,身心皆奉上的人不是她嗎?
很可惜,現在倒是有著對她不利的證據,像是一向視她如眼中釘的澄珠,還有一個遠在北方的秦若……
難道是秦若心中對她有情,所以私自藏下玉佩?目光漸漸變得迷離,韓飛絮心中滿是不解的痛楚。
人生,真是可笑又可悲呵!
深愛的人不肯相信她,而她卻連自己的清白都證明不了。
這一日,寧王府中有如寒霜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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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她押入石牢後,華-心中的煩亂未減半分,就連上朝之時也掩不住全身奔騰的火氣,惹得眾官員紛紛回避。
在華涼的勸告下,這一日他難得的提早回到寧王府。
一路快步走向書齋,他頭也不回的冷聲道︰「拿酒來。」
身後的兩名侍衛聞言,立刻用最快的速度奔去拿酒,唯恐遲了半分會遭到責罰。
夜暗,無月亦無星。
書齋後,華-一口接一口的灌著壇中烈酒,眼神陰騖冷厲得好比地府邪魔。
他原想用一整壇的酒來麻痹神經、忘記挫折。可是烈酒讓他得到的,居然是眼前愈來愈清晰分明的一張臉。
一張柔弱又明艷絕倫的臉!
韓飛絮,她居然敢用天下最無辜、最柔弱的表象來欺騙他、背叛他,這簡直比盜走名冊還要讓他心痛!
天上星月無光,就如同他這一刻的心情。
直到壇中烈酒喝去大半,他仍未能醉倒,全身的感官反而更加靈敏,也因此听見身後正有輕輕的腳步聲走近。
伴著衣衫拂動,不一會兒一個女子的聲音便在他身邊響起,「王爺,飲酒易傷身,請王爺保重身體。」女子柔媚地站在他身邊,臉上滿是擔憂與討好。
並未被華-趕出王府,澄珠便如同得到默許般留了下來。現在韓飛絮和那三個丫鬟都在石牢中,自然是她澄珠最好的機會。
暗淡月色下,花樹搖曳出散亂陰影,滿臉笑意的她輕輕倚近華-,以自身的柔軟軀體與淺淡香氣來引誘。
她曾服侍華-整整六年,知曉這個王爺平日自持力極強,若不是今晚見他喝了那麼多酒,她絕不敢前來色誘。
酒能亂性,今夜……王爺總會動心了吧?
她微微俯身,松散的衣襟頓時遮不住渾圓胸脯,那兩團雪白柔女敕簡直呼之欲出,微促的喘息輕輕吐在華-耳邊,帶著灼人的溫熱。
他握住酒杯的手匆然收緊,露出根根青筋。「滾!」冷冷的語聲,令她柔軟的身軀一顫。
但是,澄珠卻沒馬上離開。她只剩下今夜最後的機會了!若今夜得不到王爺,以後哪還有可能留在寧王府?所以呆楞之後,她仍舊繼續動作,眼看就要坐到華-懷中。
看也沒向澄珠看上一眼,他只以冷冽到極點的語聲道︰「我叫你滾,你沒听見嗎?」
「王爺……」她下屈不撓,忍著心底懼怕,伸手向他胸前探去。
縴縴玉指才剛要觸到他的衣衫,忽地一陣天旋地轉,只听見她驚呼一聲,被華-揮手推了出去。
而握在他掌中的那只酒杯,已經「叭」的一聲碎成片片,瞬間濃稠酒液橫流在桌面,酒氣四溢。
澄珠全身震痛地坐在地上,瞅著他不禁又痛又絕望,尖聲哭叫著,「王爺,難道你現在還想著那個賤人不成?她到底有什麼好,王爺就不想她與秦若……」
「住口!一听到秦若兩字,他忽然暴怒,猛地站起身-道︰「本王要如何,哪輪得到你這個賤婢出言!」
「王爺!」澄珠伏在地上,泣不成聲。
她十三歲進王府,盼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伴在他身邊,可是盼了那麼多年,得來的居然是被他轉手送人!好不容易捉到機會重回王府,卻還是被棄如敝屣……
「你馬上給我滾出王府!」沒有絲毫憐惜,他冷冷拋下一句,轉身走了出去。
如今他心中又煩又怒,澄珠刻意前來挑逗,簡直是自取其辱!
散著陣陣酒氣,華-一步不停地向外走。
可是要走到哪里,他卻沒有考慮。現在充塞在他腦中的,只有韓飛絮。
那個早已走進他心底,偏偏又令他痛怒之極的韓飛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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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石牢狹小又昏暗,只放得下一床一幾。
床是木板搭成,沒有被褥,唯有一層紛亂柴草。幾上一燈如豆,照不出多少光亮,反而平添幾分陰森淒離。
就算是華貴富麗的寧王府,監牢也與別處一般簡陋,本就是用來關押犯人的地方,當然不用太舒適。
石牢一角,韓飛絮曲膝坐在地上,縴小的身形蜷成一團久久不動。她明白,現在哀求、哭鬧都不會有任何作用,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真相大白或者……沉冤莫白的那一天。
石牢里只有她一個,華-並未把絲竹等人與她關押在一起,可那些隱隱的痛呼哭泣聲還是會透過重重石牆,斷斷續續的傳到她耳中。
她知道,那必定是王府中的侍衛在對三個丫鬟動刑,沒有她的守護,華-終究還是忍不住動手了。
是……泄憤嗎?
不知她們可還支撐得住?
呆呆凝視著粗糙地面,她只能怔然苦笑。
現在她都自身難保了,居然還在為別人擔心。
想必王爺現在對她是痛恨之極吧?他會用什麼刑罰來對待她呢?
是今夜,還是明日?
雖然看不見天上星月,韓飛絮也知道深夜已近,因為陣陣襲來的催人倦意,也因為四周漸漸平復的聲響。
她仍是蜷坐在角落里,那張冷硬粗糙的木床對她來說,就像是巨大且骯髒的地洞,她根本不想踫觸分毫。
雙眼漸漸闔起,神思慢慢迷糊,正要沉入睡意時,她忽然听見一陣腳步聲,一下接著一下,由遠至近地向石牢踏來。
很規則,也很沉重。
她猛地清醒,有些緊張的盯著石牢大門。如此深夜,怎麼會有人到石牢里來?
一聲巨響,牢門大開,出現在門口的,是滿身酒氣卻面無表情的華。
「王爺?」她猛然一驚,輕聲低呼。
心驚于他的深夜到來,更畏懼他的怪異神色。
「王爺?你還知道我是王爺,恩?」冷冷瞪視縮在角落里緩慢站起的韓飛絮,他一步步向她靠近。
那麼縴弱、那麼無辜的表情,如果她是騙子的話,那真是天底下最厲害最惑人的騙子了!連他寧王都被迷惑了神智,分辨不清真偽。
「王爺,你喝酒了?」看著華-愈來愈近,她心底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深夜醉酒到來,是來發泄怒氣的嗎?
石牢狹小,他一走入,有限的空間立刻顯得更加擁擠,慢慢踱近的高大身軀封閉了她身前空隙,帶著濃烈酒味的氣息直接噴到她臉上,令她有些頭暈,也有些窒息。
「喝酒不好嗎?喝醉了,不就方便你說更多謊言?」微微垂眼,盯住她無措的小臉,華-臉色並不怎樣冷厲,只有緊繃的身軀泄漏出他心中真正思維。
「王爺,我……我沒有。」被他逼得太近,韓飛絮背抵著身後冰冷石牆。心底苦澀異常。
「到現在你還敢狡辯!」見她臉上神色楚楚,華-額頭青筋暴起,眼中閃過一絲復雜又痛楚的光芒。
「王爺,我真的沒有與秦若……」她淒然望著他,眼中幾許期待、幾許黯然。
「韓飛絮!」听到秦若的名字從她口中吐出,華-思緒一陣狂亂,厲聲大喝道︰「我待你如此,你竟然還背著我移情!」
瞪著她,方才那些被澄珠挑起的怒氣,全都隨著酒意上涌發泄出來。
咬著牙,他雙目微紅,抬掌緩緩伸到韓飛絮眼前,然後,在她呆楞的視線中傾側,一塊碧綠晶瑩的玉佩從他掌心滑落,「叮」的一聲,在地上砸得四分五裂。
「不!一回過神來的她驚呼一聲,想要伸手撿拾,卻被華-猛然抓住雙肩。
「舍不得?你居然到現在還舍不得!」狠狠瞪著她臉上的痛惜與悲傷,他抓住她的雙肩猛搖起來。
「一塊玉佩就讓你這麼憐惜?一個秦若就讓你忘了我?」
華-的吼叫震蕩在耳邊,又痛又暈的韓飛絮只能毫無選擇的承受一切。
身子與冷硬石牆狠狠撞擊,腦袋被他搖晃得昏沉暈眩,肩頭被大力抓捏傳來的痛楚尖銳而難受。但她並不掙扎,只是苦澀的閉起了雙目。
這玉佩……這玉佩是當年父親送予她的啊!
現在居然就這樣粉身碎骨,難道就如她與他的情一般下場嗎?
心痛到麻木,放棄掙扎的韓飛絮,像只柔弱的江南飛燕,折翅失羽。
見她不言不語也不看,華-怒氣更盛.她這是什麼意思,不想看他、不敢看他?
還是,在想著那個秦若?
憶起從前一次次對她的放縱與憐惜,憶起對她動了的情意,華-不禁又怒又恨。真沒想到,二十多年來第一次的動心,居然是一個背叛出賣他的人!
這一刻,理智漸失的他對她恨之入骨。
愛之深,責之切。當初的憐惜愈多,這一刻的恨意就愈深!該怎樣才能解去他滿溢到快要爆裂的怒氣?
再不發泄的話……他真的會動手掐死她!
猛然施力,華-匆地抓起韓飛絮,將她縴細的身軀重重甩上一邊的石床。
「啊!」一聲痛呼,只覺身子差點散掉。她睜開眼,看到華-如一只猛獸般向她撲下。
天哪,這還是她心中的王爺嗎?
韓飛絮心中一痛,渾然忘記身在何處。
華-雙目通紅,表情猙獰,已經完全不是那個驕傲又尊貴的王爺,而是個喪失理智的地獄惡魔,嗜血又邪肆。
盛怒中的他唯有用傷害才能減輕心底的恨意,而傷害的對象,正是韓飛絮!
修長堅實的身軀重重壓向無助的人兒,沒有半點憐惜,縱使恨到極處,她縴瘦嬌柔的身子仍是能挑起他的。
目中愛恨欲火交織,華-猛力伸掌向她胸前衣襟撕去。
一道裂帛聲響起,薄弱的衣衫順掌粉碎,露出一片柔女敕肌膚,也驚醒了嚇呆的韓飛絮。
「不要!」感覺到胸前一陣冷意,她駭然驚呼。一種被強迫的羞澀與難堪如潮水般向她涌來,雙手奮力向身上的華-推去。
不!王爺不能這樣對她!
雖然她已是他的人,但怎麼可以在這里、在這樣的情形下?這里是石牢,是她被誤解被誤判的地方啊,怎麼可以承受他與她的情!
她……不要他帶著恨意來佔有她……
可惜,在華-面前,她的力量微弱得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堅實軀體壓制住韓飛絮,只伸出一掌便將她縴細的雙腕牢牢扣在頭頂。她立時以最無助、最無奈的方式橫陳在華-身下,如惶恐又淒楚的羔羊,任憑處置。
憤恨咬牙,對她眼角溢出的淚水視而不見,他繼續撕扯她身上衣衫。一聲聲裂帛,一片片碎衣,傾刻間她已經衣不蔽體,出整個嬌女敕又玲瓏的胸與肩。
白皙肌膚泛出瑩瑩光澤,縴秀曲線盡顯女性嬌柔。華-喉中低低一吼,只覺月復下如熱火般燒炙,清瘦嬌小的韓飛絮,向來都有一副惑盡他心智的美麗身軀!
雙目爍亮,華-猛地俯下頭去,在她袒露的柔軟雙峰上肆虐,以他的唇與舌。
「王爺!」無力遮掩更無力掙月兌,韓飛絮又羞又悲,在他身下哭喊出聲。如果她的淚能喚醒華-神智,那她寧願此刻流盡一生眼淚,如果她的哀求能換得華-停手,那她寧願從此再不言語。
可惜,被怒火與欲火沖昏頭的男人又怎听得進她的哭叫?現在華-眼中看到的,唯有她一身的嬌美與溫軟!
一路貪婪吸吮,華-在她柔女敕的胸脯上制造出一個又一個的紫紅斑痕,如雪地上點點盛開的紅梅,淒麗且奪目,與她雙峰上那兩點突起的嬌紅相映成輝。
就算是憤怒,她的身子還是能帶給他這樣的沖動與激切!愈吻愈重,他的整個都在囂叫著要她,立刻,馬上!
雙眼冒火,他已然忘記了限,只留下欲。
韓飛絮不由得絕望至極,透過模糊淚眼看著他狂亂又猙獰的神色,身體上傳來的痛意與一些完全陌生的感覺漸漸遠去,只留下心底無盡苦痛。
怎麼會這樣?難道她那麼多的情意,只得來這樣的結果嗎?
難道最後,她只能以這樣的方式與他分離?
不,不要!如果是這樣屈辱又無奈的話,她寧願放棄一切!
如果……如果在這一刻離去,那麼,她最起碼還可以保有對他的情與愛呵!
含淚一笑,她忽然停止了一切掙扎,任憑華-在自己的身軀上肆虐。如果他看得到她此時絕望的笑容,必定會停下所有舉動。
可惜,他只感覺到她的柔順與平靜,因此更加興奮,抓住她手腕的大掌馬上收回,向那柔軟曲線一路探索而去。
然後,沉醉埋首于香柔中的他只听得耳邊傳來一聲沉悶撞擊,身下嬌軀竟在瞬間停止了一切顫動。
她……做了什麼?
華-猛地抬頭,向上看去。
她小小的臉軟軟垂在一側,額頭上正有大股鮮血噴涌而出,浸透青絲,在她右側的石牆上,是一個明顯又清晰的血印,明白顯示方才伊人那一瞬間的決絕。
為了制止他的狂暴,為了保留情意,韓飛絮選擇了唯一能夠逃月兌華-侵犯的途徑!!死。
以死掙情,無奢無求。
「不!」一聲痛喝,穿透石牆。
華-猛然翻身下地,將她染在血泊中的小臉捧起。
不!她不能死!她怎麼敢在他面前死?她是他的!他若不允許,那她就得好好活著!
「韓飛絮,你給我醒過來,听到沒有!」看見手中染血的小臉沒有半分回應,華-嘶聲喊叫,忽然間褪去所有的憤恨與,身上心底唯一留下的,居然是深深的懼怕。
他懼怕她離去,更懼怕她帶著恨意離開。
他剛才……做了什麼?
雙手顫抖,他忽然間發現了剛才自己所做的一切。
她身上的衣衫,全是他猛力撕去?她身上的傷痕,也全是他無情留下?所以她選擇了反抗,選擇了……死?
「韓飛絮、韓飛絮!」瞪大眼,他迭聲狂亂嘶叫。手掌按向她額上傷口,卻怎麼也止不住狂涌的血液,那種溫熱黏稠,簡直要逼得他發瘋!
似是听到了他的呼喚,韓飛絮輕輕一動,竟微微睜開了眼,只是眼神渙散,看到一臉驚痛的華-,競像是看到陌生人般,毫無眷戀。
不過短短一瞬,她便又闔上了眼,沉沉昏去。
「韓飛絮,你不許死,听到沒有!」只覺手中嬌軀軟軟垂下,華-猛然回神,月兌上長袍覆住她身軀,將她一把抱起,快速沖向石牢之外。
他要救她!絕不會讓她就此死去!
一路狂奔,他忽略雙眼中不知從何而來的酸澀,咬牙痛悔。
夜風陣陣,皆在刺他心眼。
「來人哪,快把御醫給我押過來!」雙目血紅,高聲大喝,他抱著她疾速奔入夕照園。
寧王府內,頓時闔府皆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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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慘白,血跡斑斑。
韓飛絮昏睡一日夜,華-便在床邊瞪視了一日夜。
連夜抓來御醫救治,說只要醒來便可性命無礙,但是她傷勢沉重又失血過多,竟然許久不能醒轉。
她的臉色為何這樣白?簡直比包扎在額上的紗布更刺眼!
明明已經換過了衣裳,可他眼前卻還是不斷閃現她血灑滿身的情景。那樣濃烈,好像要流光她身體中所有的血液一般。
這樣重的傷,她還醒得過來嗎?
他眼中的血絲密密麻麻,揮退所有僕佣,獨自坐在床邊盯著韓飛絮。
這輩子他還從未嘗到過這種又恨又愛又難熬的滋味!看著床榻上沉寂不醒的韓飛絮,看著不對他作出一絲回應的韓飛絮,華-矛盾到了極點。
為什麼她對他做下了那麼不可原諒的事,他還是當她如同珍寶?
她年少讀書那一夜、她冒險救他那一夜、她為他做過的每一件事,她對他綻開的每一抹笑,竟然都是他心底最深處的至寶。
只是,最後為什麼會是背叛?
那些日日夜夜的柔情相對,會是假的嗎?
不管真還是假,現在他的希望居然只有一個!!讓她快些醒來。
恨,究意掙不過愛。
就算是背叛,這一刻也已被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