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翌磊扯松領帶,透露幾分煩躁,會議室里一片寂靜。
閻瀚燁朝藍若宓眨眼弄眉,要她放輕松點。藍若宓緊繃的神經卻不听話,她想,閻翌磊是在氣她,氣得連午餐都沒胃口。
「對不起……」藍若宓覺得似乎該開口道歉。
「你們兩個對這樁合作案有什麼看法?」閻翌磊打斷她的道歉。現在他不想談論宋宇霆。「若宓,你先說。」
「宋先生堅持合作案的高階主管由豐光差派,但若以雙方各出百分之五十資金這點,退讓不是個好主意。我們假使堅持安插一半高階主管位置,合作案也可能失敗,畢竟兩方經營方針、領導風格不可能相同,就算經過磨合期,也可能因無法磨合,導致失敗。」
宇光與閻光兩大集團計劃合資成立太陽能板制造廠,以長遠趨勢看,尋找替代能源勢在必行,太陽能板是很有潛力的產業。宇光集團以科技業起家,可快速克服進入太陽能板制造所需的技術門檻,金融起家的閻光則有豐富的資本。
宋宇霆當然可以完全獨資成立太陽能板制造廠,但相對資金大筆投入風險太高,所以找閻光集團合作,雙方進行了大半年的合作協商,幾個月之前合作案由二叔閻達仁主導,直到閻翌磊回台接手。
多年來,在美國管理擁有上萬名職員科技企業的閻翌磊,並非科技界的門外漢。不過在台灣,大家只知道他是閻達仁的佷子,他的經歷背景沒人知曉。原本快定案的合作案,因為閻翌磊接手,又拖了兩個月,因為閻翌磊不願投入龐大資金卻只能「袖手旁觀」,就算對方是極有「商譽」的企業家第三代。
「我們可以考慮退一步,只投入百分之三十五的資金,以宇光集團的財力,多百分之十五的資金不是問題。我方可堅持中級主管三分之二人選差派。若是合作案成功,太陽能板廠順利量產、出貨,三、五年後,我們差派的中級主管勢必有人能進入領導核心,我們一樣能掌握部分,甚至一半以上主導權。」
從閻翌磊的表情猜測不出他的想法,他听完建議默默靠上椅背,像是在沉思。一旁的閻瀚燁反應大些,瞠大了雙眼不說,還半張著嘴,活像是大白天見到鬼般驚訝,想說什麼卻久久發不了聲。
「阿燁,你有什麼看法?」片刻後,閻翌磊問。
「我……我的看法是,若宓小妹妹比我還適合做個殺人不見血的生意人耶。」可不是嘛!他原先想提的建議其實與藍若宓相去不遠,只不過他沒小紅帽這麼狠。唉!難道真是最毒婦人心嗎?
「我想到的退一步是,投入百分之四十的資金、一半中階主管人員。」閻瀚燁老實地接著說。
「大家想的方向一致,不過,我只願意出百分之三十的資金,但要四分之一高階主管差派權、三分之一中階主管差派權,這應該也是宇光的底線。」
「哇!夠狠。不管誰變成執行長的敵人,下場恐怕都是絕對淒慘。」閻瀚燁驚呼,帶著幾許崇拜,看著神情一派閑適、模樣勝券在握的閻翌磊,姜果然是老的辣。
也對啦,大堂哥在競爭激烈的白人世界里廝殺多年,把一個原先只有五十人不到的小公司,擴展至上萬名職員的大企業,若沒幾把刷子怎麼可能做得到?
看來他要學的恐怕還很多,光一個「狠」字,就得學很久。難怪想退休的二伯父,要先找來大堂哥撐大局。
「執行長怎麼推測出宇光的底線?」藍若宓不解。
「你們都看過宇光的資料,以宇光的財力來判斷,他們若要獨資跨足新領域是難事嗎?」閻翌磊反問。
藍若宓與閻瀚燁同時搖頭,沒出聲。
「從五個小時的會議過程分析,你們覺得宇光最想要的是什麼?錢?還是大部份經營權?」
「經營權。」藍若宓想也不想,答道。
「所以資金並非主要重點,宋先生的想法很簡單,他跟所有生意人一樣,不想在同一個籃子里放太多雞蛋。那你們覺得閻光需要什麼?」閻翌磊又問。
「一個跨足科技業的機會。」這回換閻瀚燁出聲。
「沒錯,所以我們可以出錢,但絕不能完全放棄經營權。取得門檻技術、掌握管理核心,以後閻光才能有更多延伸觸角的機會。百分之三十的資金,已經大大降低宇光的資金風險,他們也明白我們不可完全放棄高階主管職位,所以我猜宋先生會設的底線應該跟我想要求的差不多。」
「如果……執行長猜錯宋先生的底線呢?」藍若宓大膽反問。
閻翌磊笑了笑,這是個好問題,藍若宓果然有成為耀眼鑽石的潛力。
「反過來說,也是宋先生猜錯我的底線。剛剛我說的,是猜他的底線,但同時也是我的底線。商場上,機會到處都有,沒必要與不懂分寸的人合作。」
藍若宓了悟地點點頭,覺得上了很大一課。
「我想合作案今天就能確定。阿燁,你先過去另一間會議室,問問其他主管的想法,藉此了解哪些人未來可以重用,對你以後會有很大的幫助。我還有話要對若宓說,一會兒我們再過去。」
大堂哥果然還是那個很厲害的大堂哥!他根本不需要別人的建議嘛,反而還想藉機看人才。
「我怎麼覺得接班的路越來越漫長啊!」閻瀚燁似是不甘願地念念有詞,不過仍是乖乖離開。
閻翌磊疲累地靠上椅背,閉上雙眼抗拒內心震度越來越強的暴動,他似乎不該在這時候跟藍若宓獨處,閻瀚燁前腳才離開,他的腦袋立即自動自發想起宋宇霆投注在藍若宓身上流連不去的目光!
這女人,絕對是妖精……
藍若宓安靜地,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她不希望再惹他不高興,凝望閉眼的他,她忍不住猜測他此時的想法,他還在生氣嗎?氣她引起宋宇霆注意?
忽然他睜開眼楮,發現她的凝望,他的情感無一步發聲,下狀命今︰「過來。」
藍若宓遲疑一會兒,離開位子,緩步走至他身邊。
閻翌磊將椅子朝後挪出空間,伸手一把將她扯進懷,沒防備的她傾身跌落,直接坐在他的雙腿上。
她驚嚇,卻沒掙扎,心里想著,他真的很生氣吧?
閻翌磊也被自己的舉動驚嚇到,但片刻後,他察覺她竟毫無異議地像貓一般安順蜷在他懷里,怒意襲來。
「如果宋宇霆這樣對你,你也不會抗拒?」他冰冷地問,卻在這怒意蹦騰的時候,聞著她發絲上的淡淡檸檬香,那香味透著縫隙,融進他的氣息,他忽然想感受她烏黑發絲的柔軟。
等著答案的他,手不安分地取下盤挽她長發的飾帶,一頭軟長黑發如瀑傾下,他大掌掬起一束發,湊近鼻尖,濃烈的香氣隨之襲來,「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
她根本連呼吸都忘記了,閻翌磊的舉動讓她不知所措,耳朵听見他冰冷的問話,身體卻沉浸在他溫柔緩慢、足以叫她全身發熱的動作里,她無力回答問題……
眼前的男人,恨她的男人,為什麼讓她如此心動?藍若宓情不自禁,用食指輕觸他的臉頰,滑過他剛毅的線條,來到豐厚溫暖的唇瓣……
轉眼,閻翌磊抓住她的小手,悶聲諷問︰「你都這麼回應男人嗎?」
她的踫觸像羽毛般輕,卻帶給他如遭電擊般強烈震撼,他的身體蠢動,想吃了她。他的理智,是不是早就四分五裂?
充滿諷刺味的問題,讓藍若宓清醒了些,她想起那張紙,一條又一條的殘酷評論一一拜金、虛榮、水性楊花、怕染晦氣不肯出席文旭的告別式……
沒能參加文旭的告別式,那是她心上永遠永遠的痛啊!
她抽出手,輕挑地將整個掌心貼上閻翌磊的臉頰,拇指充滿誘惑意味地撫弄著他的唇辦,「你不喜歡我的回應嗎?」
這回閻翌磊沒再阻擋她,由著她勾動他的,「恐怕是太喜歡了。」
「閻先生,我要……」她話還沒說完,他便伸手托住她的後腦勺,吻去她的聲音。
閻翌磊蠻橫侵略她的甜蜜,一手解開她衣服上的扣子。他的舌探進她齒間,勾搔她軟甜的舌,听見她輕吟,他的手解開她的,接收她的柔軟。她偎向他、緊緊攀附他,似是要更大的歡愉……
他躁動,像是叫喊著佔有她,他輕易抱起她,將她放在會議桌上,理智早不知游蕩到哪里去了,他已經忘記,這是別人的公司、別人的會議室……
冰冷的會議桌,驚醒了迷失在激情里的藍若宓,她輕聲抗議,抽開他的手,「現在不要……這是別人的公司……」
這話,如一盆冰冷的水,讓閻翌磊醒了。
衣衫不整的她,紅濫濫的一張臉,眸色迷蒙坐在會議桌上看著他。
老天,他做了什麼?竟然差點在這張桌子要了她!
理智終于七歪八扭地歸位,他卻說不出一句話。
藍若宓羞紅著臉整理衣衫,她百感交集,從來沒有一個男人,能讓她忘情失控到這種地步,如果不是這張冰冷的桌,她已經交出自己……幾乎就像那張紙上的其中一條——人盡可夫般不知羞恥!
她的行為,像極了蕩婦吧!很好,就讓他更恨她吧!
藍若宓穿好衣服,跳下會議桌,像個沒事人踱回原來的座位。閻翌磊則一直沒說話直盯著她。
她迎接他的視線,回了一個笑,「如果你想要,下班後我們可以找一家汽車旅館。」
「然後呢?」他面無表情問。
「做剛剛沒做完的事啊。」她笑說,若無其事的模樣像是跟他談論「吃飯沒」這等尋常事。
「我說過我有未婚妻,如果你……」
「你放心,我沒失憶,我知道你有未婚妻,所以才不說到你家,而是要找汽車旅館,既方便又隱密,我保證不會要你娶我。」她打斷他的話,語氣輕松。
「那你要什麼?」
她愣了愣,才嬉皮笑臉說︰「錢!我什麼都不缺,只缺錢。」
「多少?」藍若宓,你終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
「你能給多少?」
「你說個數目吧,不管多少,我想我都給得起。」
「我想想……一百萬。」
「一百萬只做一次嗎?」他臉上漾起一抹淡笑,眼眸內卻毫無笑意。
「做幾次都可以,反正我也滿想要你的。」她語氣輕率。
他沒說話,從外套里拿了本支票,又拿出筆,低頭開票,撕下後,遞上她面前,「我跟你說過阿燁是我堂弟嗎?」
「沒有。」
「目前我的職位是暫代執行長,過一、兩年,等阿燁準備好了.執行長的位置就換他坐。」
「然後呢?你要回美國?」
「是的,我會回美國繼續教書,跟我的未婚妻Eileen結婚。」
「我明白了。」
「這是兩百萬的即期支票,從現在到我回美國,就麻煩你當我的……性伴侶。」他故意說得殘忍。
「兩百萬!會不會太多了?你只是個老師,將來還要養孩子,我想你不必……」
「錢的事不勞你費心,我比你認為的富有,雖然我只是個、教、書、的。」就是這樣她才沒將他當成目標吧?覺得他只是個數書老師,不夠有錢,所以玩玩就好!
如果她知道他比文旭富有,要的就不只是一百萬!而是想要「閻太太」這個位置吧?好啊,他會在最後讓她知道,她只開口要一百萬,是件多麼愚蠢的事!
「那我就不客氣。」她接下支票,看著票面上漂亮有力的字跡,怔愣半晌,她很有可能萬劫不復吧?被他認定是拜金女,心好痛、好痛。
但是,比起失去生命的文旭,她的痛算得上什麼!痛吧,即便痛到萬劫不復的地步,都是她活該,想至此,她笑了,她距離解月兌更近了,不是嗎?
「請你答應一件事。」
「請說。」她巧笑倩兮,語氣依舊好輕快。
「不要對阿燁下手,閻家已經有兩個男人成為你的入幕之賓,應該夠了吧!」他的笑比極地的冰更冷。
入幕之賓,多冰冷的字句!提醒她別忘記演另一場戲,「的確夠了,不過,也請你答應我一件事,交易到期後,別像文旭那樣後悔,食不下咽死了。」
「藍若宓,你不要太過分。」他的聲音溢出怒氣。
藍若宓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別生氣,總要先把話說清楚。」
「很好,我們彼此都清楚界線了。記住你的承諾,日後要是你跟阿燁有什麼,我可能會忍不住……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死無葬身之地,藍若宓收斂幾分輕率,「你知道嗎?我一點都不怕死。」
閻翌磊張口想罵人,但看見她眼底閃過一抹淒涼,她說不怕死的語氣,听來竟有些酸澀,仿佛她是個想尋死的人……怎麼可能!
「不管怎麼樣,我保證不會對阿燁下手,這樣你應該可以安心了吧?好啦,如果沒什麼事,我先出去。」她夸張地跳起來,抱起資料掉頭走,開門前她背對著他,停了一會兒,低聲問︰「你恨過誰嗎?」
閻翌磊沉默,沒回答。
「被你恨的人,下場應該很淒慘吧?」藍若宓又說。
「為什麼說這些?」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阿燁剛才的話,不管誰變成執行長的敵人,恐怕下場都是絕對淒慘。所以我會不斷提醒自己。不可以對阿燁下手,不要變成執行長的敵人。」
她真正想說的是一一所以我知道,我將有個淒慘的下場。
藍若宓離開後,閻翌磊在位置上坐了好一會兒,他心緒大亂,她離開前說話的語氣,听來很悲傷。
藍若宓坐上車,閻翌磊鎖了車門,將車開出公司大樓地下室。
氣氛沈悶,她打開收音機,調至音樂頻道,打破靜默,「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錯的汽車旅館,大約五分鐘路……」
「我沒興趣到你從前跟別人偷歡的地方,運氣不好的話,還可能睡同一張床,你不覺得這樣很不干淨?」
這話真毒!當他的敵人果真不好過,偏偏她傻得願意與敵人共枕。
「那你挑個干淨的地方吧。不過,我這副不干淨的身體,恐怕沒法兒換了。你有兩個選擇,一是反悔別跟我做,二是戴,這樣干淨點。如果你不想做,我會把錢還給你。」
藍若宓無意識地用食指畫著車窗玻璃,台北,又下起雨,這陰陰沉沉的天,就像她的心。她告訴自己,快還掉這筆債,就能卸下糾纏她的罪惡感了。
閻翌磊握緊方向盤的指關節泛白,默數一至十,才緩去怒氣。
「我太想要你,沒辦法後悔,不過,我會記得使用。」
他語調平板。
「那就好,我很擔心你後悔呢!兩百萬不是個小數目。」她曉得他不可能後悔。
今天下班音樂聲響,閻翌磊來敲她辦公室的門,她開門,卻卻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靜靜站在門外等她收拾好東西跟他走。在他眼里,她看見他的決心……
「籃若宓!你能不能裝模作樣一下,別讓我感覺你像個妓女。」
妓女!這兩個字像把刀深深刺進她的心,她背對他淒楚笑了,說話的口吻刻意擺輕松,「我做的事本來就跟妓女沒兩樣……不過,既然你不喜歡,我會記住,往後在你面前我會扮演一個高貴淑女。」
「別逼我後悔給你錢!」她真有本事,三兩句就引發他的怒氣。
「是、是、是!我不說了。不過,有件事我一定要事前告訴你……我習慣在男人面前扮清純,幾個月前,我才又做過處女膜整型,等一下可別嚇到了。」她若無其事的提醒他。
「嗯。我知道了。」這種手段高明的女人,難怪文旭會為她神魂顛倒。
閻翌磊一回到家,就月兌掉西裝外套,但見她動也不動站著。
他扯下領帶冷淡問道︰「你不月兌衣服嗎?」
藍若宓身體僵硬,見他開始一顆一顆解開襯衫扣子,露出偉岸寬闊的胸膛,她無法移動,這不是她期待的畫面,她以為他會有人性一點,而不是像現在,望著她的目光,好似她是即將被擒獲的獵物……
他的動作充滿侵略,眼神有股令她心驚膽顫的殺氣,仿佛是向她預告,他們將要做的不是被浪漫氛圍的綺麗情事,而是一場復仇戰爭。
閻翌磊的衣鞋幾乎全部褪去,僅剩一條黑色內褲,他毫無羞赧站在她面前,她清清楚楚看見他的男望,他唇邊夾了朵似有若無的嘲諷笑容,上下打量著她,「看樣子你是不想月兌衣服,如果想直接來的話,我也樂意奉陪。」
他跨步親近,她還來不及消化他的話,轉眼就被他一把抱起,他將她抵在冰冷的牆上,大掌用力一扯,便毀壞她縴薄的蕾絲底褲,她瞪大了眼,甚至沒能來得及發聲驚呼,他的唇霸道吞沒她的微弱聲音,接著她感覺他賁張的男望向她進逼而來,驚慌才剛成形,疼痛便接踵而至……
沒有任何前戲、沒有半句溫言蜜語,他像個持著火劍的復仇使者,進入她,奪去她的第一次。藍若宓疼得眼角懸淚,希望他緩下速度,他卻像是刻意要弄疼她似的,力道一次強過一次,一次比一次深入……
她幾乎要承受不住,掙月兌他的唇,無力地推他胸膛,微弱地抗議︰「好……痛……求求你……」
在她身體里來去的速度緩了下來,她幾乎要開口謝謝他。
卻听見他殘忍地說︰「你對每個男人都這樣說嗎?」他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花,「你應該很適應這種痛才對,不必浪費你的眼淚,對我演這種可憐兮兮的戲碼。」話落,他才緩下的速度又加快,而且更瘋狂了。
這回疼痛過去,他的瘋狂抽刺竟撩撥出她不熟悉的與熱情,她情不自禁攀緊他精壯有力的軀體,臣服在他的力量下,溢出一聲又一聲歡愉激吟。
他將散進她的軀體後,神智回籠,他靜靜地、緊緊的抱住她。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讓他氣得理智全無,他竟在沒有安全措施的情況下要了她。剛剛的性,真只是性嗎?閻翌磊恍惚了,在激情的頂端,他有種錯覺,火熱里交融的不單是兩人的身體,仿佛還有靈魂與靈魂的相遇……
好安靜,靜得擁抱的兩人都听見牆上掛鐘指針的移動聲。
終于,閻翌磊松開擁抱,緩緩將她放下。他拾起一地散落的衣物,沒說一句話,往某個房間走去,獨留藍若宓一人在堪稱空曠的客廳里。
激情過後的空虛與難堪,就是這樣嗎?
藍若宓站在冷冰冰的地板上,他留在她體內的溫熱體液滑出,剛才的擁抱,像沒發生過的夢境。
他用最羞辱人的方式要了她的身體,再將她一個人晾在客廳里,她難過得想哭,他讓她上了天堂又墜落地獄,用無情行動提醒她,她不過是花錢買來的。
藍若宓渾身疼痛又無力地蹲,蜷起身體將臉埋在雙褪間,無聲地哭了出來,一切都是她自找,她活該受罰……她想放聲尖叫、想干脆去死,如果一命抵一命,閻翌磊是不是就能不恨她了?她現在才知道,原來愛一個人卻被恨著,是那麼的痛徹心扉!
眼淚如泉,她告訴自己不能再哭了,但淚水卻不受控制;她想在閻翌磊出現前,起身離開,但身體的痛,心上的痛讓她無力,寸步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