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槿芯醒來的時候,下意識地搜尋著那個挺拔冷傲的身影,但病房里並沒有別人。他走了嗎?她有點失望。
「俞小姐,妳醒啦!」一個護士走了進來,親切地問候。
「護士小姐,請問妳有沒有看到送我來的人?他是不是走了?」俞槿芯忍不住詢問。
「妳說那位又高又帥的傅先生啊?」護士對俞槿芯眨眨眼。「他送妳來的時候好激動,他是妳男朋友對不對?」
「不是啦!」俞槿芯忍不住臉紅。
「別害羞嘛!他看起來好緊張耶!」護士輕笑著。
「是嗎?」昏迷前,她好象隱約看見他焦急的模樣。
好吧!憑心而論,就連她這種感情遲鈍的人都能察覺傅懷遠對她有奇異又強烈的好感,如果硬要說他不喜歡她,那她就太過分了。
只是,他是認真的嗎?
「偷偷跟妳說,傅先生抱妳進急診室的時候,眼楮好象還紅紅的耶!」護士十分熱心地說。
「眼楮紅紅的?」俞槿芯訝異地張大嘴。傅懷遠哭了?不是吧?這種事怎麼可能會發生?
「不過還好妳被送來的早,不然恐怕會有生命危險。」護士繼續往下說。「妳的傷口太深又割到動脈,失血量大得恐怖,要不是傅先生大量捐血給妳,恐怕會變得很麻煩。」
「他捐血給我?」今天不是愚人節吧?「為什麼?」
俞槿芯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手,想象著他的血液此刻已經成為她的一部分。那種感覺……好奇特。
「原因妳可以自己問我。」一個低沉的嗓音從門口傳來,打斷了俞槿芯的思緒。傅懷遠斜靠在門口,神情疲憊,一雙黑眸卻精銳依舊。
護士曖昧地對俞槿芯笑笑,匆匆地離去了。
他看起來好虛弱、臉色好糟糕喔!俞槿芯瞪著傅懷遠想著,受傷的人又不是他,他干嘛看起來這麼像病人啊?
「你過來一下。」俞槿芯朝傅懷遠揮揮手。
傅懷遠依言走過去,不明白俞槿芯的用意。
「坐下。」俞槿芯拍拍床畔,傅懷遠卻動也不動,只是疑惑地盯著她瞧。「坐下啦!我又不會咬人!」
「為什麼?」隱約明白了她的擔心,卻執拗地想听她說個明白。
「你是說為什麼不咬人嗎?」俞槿芯裝傻,用著沒受傷的左手扯著他的手臂要他坐下,他卻分毫不動,只是深沉地望著她。
「妳欠我一條命。」傅懷遠忽然冒出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啊?」俞槿芯瞪大鳳眸,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妳欠我一條命。」傅懷遠望著俞槿芯呆愣的嬌俏模樣,心情愉快了起來。
「施恩不望報沒听過嗎?」俞槿芯投好氣地說,方才好心皆作驢肝肺,這人居然是來要債的!
「听過。」傅懷遠淡然答道。「但不是我的原則。」
「那命還你!」俞槿芯仰起雪白縴細的頸子挑釁地說。
看著俞槿芯惱火的樣子,傅懷遠不怒反笑,寬大的手掌撫上她的頸子,溫柔地用指月復輕輕摩挲。她感到一陣戰栗的電流竄過她的身子,不自覺地縮了一下。
俞槿芯敏感的反應完全映入傅懷遠眼底,他的被奇異地喚起。
她察覺到他不自然的眸色,靜靜地凝望著他。真討厭!她該拿這人怎麼辦才好?
「唉!」俞槿芯嘆了口氣。「你上次問我的話還算數嗎?」
「哪句?」傅懷遠腦海里閃過一抹記憶,卻不敢肯定。
「問我要不要做你的女人。」俞槿芯有氣無力地重復。她一定是失血過多所以瘋了,再不然就是被他的血給圬染而變得。
「算!」傅懷遠深深望著俞槿芯,覺得不可思議。
「好,我現在跟你說答案——我不要做你的女人!」俞槿芯扯出誘人的笑容。「可是我要你做我的男人。」
俞槿芯朝傅懷遠伸出手,孩子氣地命令著︰「過來吻我,傅懷遠。」
傅懷遠走上前,平日精銳的眸子此刻翻騰得像深夜里的海洋,一瞬也不瞬地俯望著俞槿芯嬌俏的小臉。
兩年來他夢中所渴望、無法忘懷的容顏,此刻親口允諾了即將屬于他,他大掌一伸,捧住她的後腦杓,低頭封住她紅艷艷的檀口。
他一點也沒有溫柔的耐性,像急切地想索取什麼似的,以唇重重地摩挲著她柔軟的紅唇,蠻橫的舌闖進她甜蜜的小嘴,纏住了她軟滑的舌辦,狂亂地吮噬口中的柔弱唇舌,彷佛想吞噬她的氣息、吸取她的靈魂。
她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卻仍被他剛烈狂炙的需索弄得頭昏眼花。當他以熾烈的舌描繪著她的紅唇時,她顫抖得連氣息都破碎了,只能在唇舌交纏的空隙間嬌喘。
她伸出雙手攀上他的頸項,顫抖而迷眩地試圖響應他,才稍稍勾動他的舌,卻引發了更熱烈的攻擊。
他粗糙有力的舌尖狂暴地翻攪著她的嬌女敕,手掌從縴細的腰肢向上游移,修長的手指滑進了她的內衣,有力地揉捏著柔女敕乳暈。
「痛……」一股刺痛又酥麻的感覺讓俞槿芯嬌呼出聲,連忙推開傅懷遠,一張臉蛋俏紅著,熱燙得驚人。「不可以在這里啦!」
「好!那我們回家。」傅懷遠瘖啞地說。
從小到大也不是沒吻過女人,他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因為這樣簡單的一個吻而受到這麼強烈的撼動,他想要她!非常想!身下的漲痛讓他不得不握緊雙拳。
「不行啦!你們家……不好啦!」要是讓傅宇揚那個廣播站知道,她怎麼做人啊?
「妳在意他?」見俞槿芯心虛地低垂眼睫,傅懷遠醋意濃重地執起她的下巴質問。
「我不好意思啦!」他怎麼這麼愛吃醋啊?俞槿芯別過臉嘟嚷著。
「我不許妳再想他!听到沒有?」傅懷遠低聲命令著,惹來俞槿芯的瞪視。
「我才沒……咦?你怎麼了?」他生病了嗎?怎麼好象很不舒服的樣子,俞槿芯緊張地拉著傅懷遠的手。
傅懷遠沒答話,斜勾起嘴角,把視線往下移,俞槿芯也隨著他的視線往下望去,發現他的西裝褲上明顯的鼓漲。
他……他對她起了生理反應!俞槿芯小臉爆紅,連忙別開。這男人怎麼這麼容易沖動?
「呃……很難受嗎?」沉默半晌,俞槿芯忍不住輕聲探問。
「妳說呢?」
「我怎麼會知道?我又不是男人!」俞槿芯沒好氣地瞪著傅懷遠。
「難道宇揚他……」難道他沒有在妳面前失控過?難道你們沒有發生過關系?傅懷遠輕咳了一聲,吞下滿月復的疑問,想掩飾自己的在意。
他怎麼可能不在意?天知道從他見到她出現在傅宇揚身邊的那一刻起,他就想宰掉自己的親生手足。
「你很煩耶!我……我沒有經驗啦!」俞槿芯垂下臉,越說越小聲。
「妳還是個處女?」傅懷遠一把拉起俞槿芯,分開她的雙腿,讓她跨坐在自己大腿上,也不顧她正抵著他的火熱,神色認真地捧起她的臉,注視著她的雙眸。「妳和宇揚沒有……」
他的確想要讓她成為自己的女人,卻從沒奢望過她會是處子之身,這個男女關系開放的年代,像她這麼甜美動人的女人怎麼會……
俞槿芯沒好氣地拍開傅懷遠的手,重重吻了一下他的嘴巴。「連這樣也沒有。」
「啊?」連接吻也沒有過?
傅懷通知道自己不該有處女情結,可是一旦知道自己擁抱著一個完全屬于自己的心愛女人,那種充實感和喜悅感是無法漠視的,他的嘴角揚了起來。
從沒有這麼接近地看過他的笑容,俞槿芯有些發愣。他笑起來好好看喔!她不自覺地伸手輕輕滑過他陽剛俊美的五官。
「別這樣看我。」傅懷遠握住俞槿芯的小手,動情地說︰「搬到我那里住好不好?」
「不好!我不想讓宇揚知道,他會笑我。」俞槿芯火熱著一張小臉。「不過,你可以……有空去我那里。」
傅懷遠再度笑了,他低頭吻住這個讓他不得不愛的女子。
「懷遠……」纏綿熱吻間,一聲嬌喘伴隨著懊惱的輕喚。
「嗯?」
「頂著我的那個……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消?」
「……」傅懷遠覺得此刻的自己真是無言以對。
♁♁♁♁
「俞美女,妳知道『一日千里』這四個字怎麼寫嗎?」傅宇揚對一旁的俞槿芯擠眉弄眼。
「你文盲嗎?」俞槿芯沒好氣地白了傅宇揚一眼,想也知道他要說什麼。
那天傅懷遠從醫院送她回家時,在她家樓下被傅宇揚撞個正著,兩人卿卿我我、有說有笑的樣子,當然逃不過傅宇揚那雙追著八卦跑的雷達眼。
「妳到底怎麼辦到的?」傅宇揚一個勁地追問。「妳怎麼讓我哥那張天生死人臉笑出來的?」
「他是個活人。」俞槿芯無力地對傅宇揚翻個白眼。
「就算他是好了,可是妳沒看到嗎?那天他本來還跟妳有說有笑,一看到我,臉色就變得很難看。」傅宇揚越想越覺得不公平。「怎麼說他也是我哥哥,怎麼不給點面子?」
俞槿芯無語地瞪著傅宇揚,無法作答。不是沒有答案,而是她不好意思說出來。
那天傅宇揚的突襲檢查苦了傅懷遠,那位欲求不滿的可憐男子好不容易到達目的地,卻因為不速之客的光臨而無法進行期盼多時的「好事」,臉色當然不會好看。
「你們進展到什麼地步了?」盡管沒得到答復,傅宇揚依舊興致勃勃。
「閣下的熱心是不是搞錯方向了?你現在準備扮演的角色是痛苦失戀的男子,請不要嘻皮笑臉好嗎?」俞槿芯扶著額頭提醒傅宇揚。
今天跑來咖啡廳的主要目的可不是無聊閑磕牙,而是博宇揚整個計畫中最重要的戲碼——被大哥和情人背叛而失戀痛苦。
「等我哥來了再說!先跟我說,妳跟我哥到底那個了沒?」傅宇揚曖昧兮兮地問。
「拒絕回答。」
「那就是有?」
「抗議!這是毀謗。」
「那就是沒有?」
「再抗議!問題有誤導證人的嫌疑。」
「喂!槿芯,我是在問妳話,又不是在法庭上.」
「知道不是在法庭上,你還這麼咄咄逼人?」
「人家好奇嘛!」
「傅宇揚!一個大男人不要開口、閉口『人家』,很惡心耶!」
「抗議!性別歧視。」
「停!」俞槿芯比出停戰手勢。「我不跟你吵這種沒營養的話題。」
「槿芯,妳的手怎麼了?」傅宇揚終于注意到俞槿芯包扎得密不透風的右手。
「別告訴我你現在才發現!」
「那天在妳家樓下我沒看到啊!」傅宇揚委屈地說。
「閣下注意力著重的地方顯然與眾不同。」她實在不想打擊他,跟他說那天她還穿著一身帶有血跡的衣服咧!
「好了,重點不在那里,妳的手到底怎麼了?」傅宇揚滿臉關切地問。
「討債公司。」
「啊?妳爸爸出獄了?」對俞槿芯家中情況了若指掌的傅宇揚驚呼。「他又去賭了?」
「嗯。」方才臉上的活力光彩瞬間黯淡,俞槿芯輕哼一聲。
「妳根本不應該理他!」傅宇揚憤然說道。
「我知道不應該,我也不想,可是我不能。」俞槿芯無奈地聳聳肩。「算了,我已經跟他說了,這是我最後一次替他還債,以後就算他被砍死在我面前,我也不會理他!」
說的容易做的難啊!傅宇揚豈會不知道俞槿芯心腸有多軟?
「這次他又欠了多少?妳手邊的錢夠嗎?」傅宇揚斂起子日不正經的神色,認真地問。
「我……我想預支二十萬,可以嗎?」俞槿芯低聲地說,心里十分過意不去,她實在不該再麻煩傅宇揚,可是她真的沒有那麼多錢。
「妳說那什麼傻話啊!簡直是在侮辱我嘛!」傅宇揚豪氣干雲當場掏出支票簿,簽了一張空白支票給俞槿芯。「我這人什麼都沒有,除了用不完的傅家財產和與生俱來的義氣。」
俞槿芯白了傅宇揚一眼,還是被逗笑了。「謝謝你,宇揚。」
「不!妳不能離開我!」傅宇揚忽然握住俞槿芯的左手,雙眸深情款款、肉麻兮兮地說。
「啊?」這台詞會不會接的有點突兀?
俞槿芯還沒反應過來,就听見身後傳來低沉熟悉的嗓音。「傅宇揚,放開她!」原來是今天的主角傅懷遠先生出場了!
博懷遠落座在俞槿芯身邊,抽回她被傅宇揚緊握的左手。
「宇揚,真的對不起。」要演戲?她會輸嗎?俞槿芯眨眨眼楮,鳳眸很快就漾出水蒙一片。「是我對不起你。」
「不!」傅宇揚裝出文藝小生的哀傷表情。「不!妳不能這樣對我。」
「我……」俞槿芯看到傅宇揚的臉,實在忍不住了,一個轉頭把忍笑到嘴角隱隱抽動的臉龐埋進傅懷遠的胸膛。
「槿芯,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背叛我?」傅宇揚一臉懊惱地扯住頭發,又是一個標準的小生動作。
俞槿芯從眼角瞄到傅宇揚的動作,趕緊把臉埋得更深,悶笑得一聳一聳的。
「你要怎麼樣才願意放手?」傅懷遠輕撫著懷中的人兒,冷聲問道。
「不!」傅宇揚跳起身,激動而刻意地對著兩人大吼。「要我成全你們,除非我再也看不到你們!」
傅宇揚說完便氣憤地轉頭離開了咖啡廳。
「唉!」悶在傅懷遠溫暖堅實的胸膛里的俞槿芯吐出一口長氣。終于走了,她笑到眼淚都掉出來了。
「別難過了。」傅懷遠看著懷中小臉漲紅的可人兒,眼角還帶著閃閃淚光,不忍地說。
「不!」俞槿芯再度悶回傅懷遠的胸膛。「我只是……只是覺得不好受罷了。」
要忍笑忍這麼辛苦的碓不好受!
「今晚,我上妳那去好不好?」傅懷遠低聲問著。
啊?話題怎麼會突然轉到這里來?俞槿芯小臉一陣臊熱,好半晌才悶在傅懷遠懷里點了點頭。
該來的,總是要來啊!
♁♁♁♁
俞槿芯窩在充滿燻衣草香的泡泡浴里發愣。
已經快一個小時了,水都冷了,她還是不敢出去,包裹緊密的右手懸在浴缸外,踫不得水,她只得伸起左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著水面,皺眉苦惱著。
現在盡管努力回想,她也記不起自己怎麼會答應成為傅懷遠的女人。
當然,這時候想這些似乎為時已晚,因為傅懷遠此刻就在門外等著。
只是她還是有些猶豫,她不否認自己喜歡他,對他也會產生,可是因此而與他一下子進展到親密情人的地步,會不會太莽撞了?更何況他還是個有婚約在身的人……
唉!她一定是昏頭了,不然怎麼會做出這種決定?
俞槿芯想起待會將要進行的事情,瞬間羞紅了臉。
她搖搖頭,甩開稱袋里的畫面,猛然站起身,拿出浴巾圍住濕淋淋的身體,才懊惱地想起自己忘了拿換洗衣物進來。
算了!反正待會見還不是要月兌光光……
俞槿芯嘲弄地安慰自己,瞪著浴室的門好半晌,才嘆口氣伸手轉開門把。
听說第一次會很痛,可是沒關系,她忍耐力十足,而且……應該不會很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