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憤交集的依秋,就坐在永和宮二樓的房里;她慘白著一張小臉,雙眼無神的瞪著窗外。
她再度被隆科多拒絕了!這回還有那麼多的人目睹!
自依秋醒了之後,她披頭散發、不吃不喝地,讓格格房里上上下下的人全都噤若寒蟬。
房里冰冷的氣息就像是屋外的天氣——寂靜寒冷到了極點!
在這樣的冰冷氣息中,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之感,而坐在依秋身邊的德妃,更是不敢掉以輕心,緊盯著唯一的寶貝女兒。
可憐的德妃,已經夭折了兩個女兒,能夠長大成人的,就只剩依秋這個女兒;她能不盯好眼前的活人嗎?
看到依秋這樣,她更不敢想像,要是萬歲爺真的將她遠嫁蒙古的話,那她可憐的女兒,還能夠像現在這樣嗎?
待會兒萬歲爺來時,她一定要求萬歲爺,千萬要答應女兒的請求,讓她嫁給國舅爺佟國維的孫子舜安顏。
「額娘,您就先回宮吧!胤祺還在等您用膳呢!」胤祺的福晉在一旁苦勸著婆婆。
胤祺小夫妻倆得知依秋在宮里闖了大禍之後,到今天才有空來看胞妹。
傷了隆科多之後,她小妮子還選擇自殺,好像是要陪情郎一起殉情般的呢!四福晉不禁在心中哂笑。一進永和宮,人還沒上二樓,就听到依秋的房里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摔東西聲,聲聲驚人呢!
這也說明了依秋應該已經恢復一大半了。
「唉!真是造孽啊!她喜歡的人,人家不喜歡她;偏偏喜歡她的,她又不喜歡!」四福晉搖了搖頭,直言說出。
「你能不能少說兩句啊!」德妃趕緊說媳婦,「什麼東西喜不喜歡啊!」
「誰喜歡誰呀?」
一個老邁卻有精神的聲音傳了進來。
「皇太後吉祥!」宮女們紛紛福身請安。
原來是皇太後來永和宮看孫女了。
皇太後由一堆宮女、太監,以及四阿哥胤祺簇擁著上樓來。
依秋一見是祖母來看自己,硬是將淚給逼出來,淚眼汪汪地撲向皇太後。
「祖女乃女乃……」她用嬌憨的假音撒嬌著。
「我的傻女圭女圭!哭什麼呀?」皇太後矮小福泰的身子,被高眺的依秋攀得幾乎站不住腳。
依秋邊哭邊將皂太後安置於座椅上。
皇太後坐下之後,見小妮子還要撒嬌,她先是輕輕地拉起孫女兒的手腕瞧,隨即便問,「來人呀!傳來永和宮的太醫是徐太醫還是凌太醫?」
「回太後的話,是凌太醫。」曲嬤嬤跪在地上回答。
「凌太醫?怎麼不是徐太醫?」皇太後嘴里叨念著,拉著依秋在旁邊坐下。
「回太後,皇上將徐太醫派給了隆科多。」德妃低著頭回答皇太後的疑問。
皇太後一听到隆科多,不禁皺起了眉頭。「對了,依秋,這次你就太不對了,你怎麼可以出手傷人呢?」
「祖女乃女乃,您就別再罵人家了嘛!皇阿瑪差點兒就要將我送進宗人府了!」依秋噘著小嘴,一副撒嬌樣。
「你喔!都十八歲的人了,你額娘在你這個年紀,都已經有了四歲的祺兒了。」皇太後手順便往德妃與胤祺的方向一比。「我看就依了你阿瑪的主意,嫁你
到蒙古,省得你時刻在宮里闖禍。」皇太後恐嚇著。
「祖女乃女乃啊!不要、不要!人家不依!」一急之下,依秋居然听不出皇太後只是恐嚇她,誤以為寵愛自己的祖母當真如此狠心,讓她卯足了勁兒的又是撒潑
又是尖叫。
「胡說!蒙古有什麼不好?祖女乃女乃和已經過世的老佛爺都是從蒙古嫁入你們愛新覺羅家的,連你額娘也一樣!」皇太後忍不住啐道。
「祖女乃女乃,您就不怕——您要是一想我,那可怎麼辦?」依秋又低下頭。「我可是您一手帶大的啊!」
「你是不可能嫁給隆科多的!」皇太後也是這句話。
「太後,兒媳倒有個主意,不知……」德妃出來打圓場。
「說吧!」
依秋偷偷地瞧著德妃,暗自欣喜不已。
「太後,兒媳建議將依秋許給舜安顏。」德妃從低著頭回話的余光中,看到了依秋藏不住的歡喜表情。
順了她吧!否則,她大小姐三天兩頭在宮里鬧自殺;況且,她年輕的時候也虧欠這孩子太多了。德妃在心底不禁這麼想。
皇太後先是不語,只在德妃與依秋之間來回看著。
「這倒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我考慮、考慮。」好半天皇太後才幽幽地說。
「謝謝祖女乃女乃!」依秋得意了。
哼!隆科多這輩子休想擺月兌她了,就算得不到他,她也要將他與那爛狐狸精給拆散!
呵!其實她也不用太緊張,那爛狐狸精已經被她給害進了宗人府,現下也只有她皇阿瑪才能釋放爛狐狸精出來。
而皇阿瑪又怎會將騙過他的人放出來呢?那爛狐狸精就等著受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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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芹兒,收拾起眼淚,咱們快要回府了。」瑞菱的心已經快痛到了極點,但她還是對著轎外的芹兒提醒道。
「是,瑞菱福晉。」芹兒扶著轎身定在雪地上。她剛才隨瑞菱福晉從宮里出來,一路上心酸的掉著眼淚。
瑞菱和芹兒是經過戎雲安排才得以進宗人府的,芹兒從不曾見過那麼臭、那麼髒的梅萼,甚王都快認不出她來了。
縱使蓬頭垢面,還是掩蓋不住她的麗質天生。
梅萼姊瘦了好多,才短短七、八天的光景,她便瘦得讓人心疼。
她還說了個令人心碎的事,說她在于家的那幾個月,她娘親為了找她到了京城,還沒找到她的下落,就病死了。
說這番話時,她不哭也不笑,她還說,她要終生老死在辛者庫。
連續兩個悲慘消息,讓她與瑞菱福晉都快哭厥過去了,而梅萼姊居然還能好整以暇的安慰著她們別哭。
她們要離去時,梅萼姊交代請隆貝勒好好珍重自己,並且忘了她……
芹兒邊哭邊想,梅萼姊真的好可憐喔!
「芹兒,梅萼應該是懷孕了!」在轎于快接近府邸的胡同口時,瑞菱突然開口。
「真——」芹兒正要回答時,卻見胡同里有一隊宮里的大內侍衛警戒著騎馬出來,他們的轎子只能暫停在一旁。
「芹兒,怎麼回事?」瑞菱掀開簾子問道。
但是回答瑞菱的是從胡同里跟著轉出來的十六人大皇轎。
「啊!是皇上親臨了!」瑞菱看到了轎內的人,不由自主的害怕起來。
當黃衣侍衛都離開後,瑞菱匆匆吩咐轎夫起轎。
她害怕皇上已經對隆科多透露,他準備要如何處置梅萼了。
果不其然。
瑞菱才進府,老遠就听到尋梅閣里傳出一聲聲暴跳如雷的聲音,不斷的在怒罵著她。
她只得硬著頭皮,踩著樓梯上樓,跟在她身旁的芹兒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別怕,瑞菱福晉。」她小聲的對她打氣,「您這麼做是為了貝勒爺好,您並
沒有錯。」
瑞菱點了點頭,覺得自己很沒用,梅萼在牢里還能勇敢的安慰她,而年紀比梅萼還小的芹兒,也都能如此地鼓勵著她,比她們還年長的自己居然這麼膽小。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瑞菱輕輕打開門。
一進去,她就發現隆科多正吃力的在穿衣,阿薔與小廝跪在地上求他別沖動進宮。
她頓了一頓,才走上前助他穿上衣袍。
隆科多滿眼陰驚,怒視著替自己穿衣的瑞菱。
「好呀!姑女乃女乃,你可回來了,你倒是說一說,梅萼都被宗人府關八天了,你為什麼叫所有的人都瞞著我?」隆科多一邊將手伸進袖子,一邊以危險且又低
沉的嗓音斥道。
瑞菱要替他理衣裳,他卻不屑的轉了個身,吃力的自己舉起手扣扣子。
「你聾了嗎?沒听到我的問話是不是?說!你給我好好的解釋清楚,究竟是為什麼不告訴我?」
瑞菱屈膝跪了下去,她流著淚說︰「您高燒不退的五天中,我們沒有一個人有辦法呀!」
「五天!我問你,除去這五天,第六天我不就醒了?你怎麼還不說?」隆科多蒼白著一張臉坐回床邊。「八天了……梅萼竟然在宗人府里關八天,今天要不
是皇上來告訴我,你是不是要瞞我一輩子?」他冷嘲熱諷的數落著瑞菱的罪狀。
皇上不會處死梅萼,是因為梅萼的出發點令他感動,因此,他決定罰梅萼到浣衣局洗一輩子的衣服。
不!他絕不能讓梅萼受這種苦!
「貝勒爺,請不要責怪瑞菱福晉,她是為您好的!」
一個聲音插了進來,原來是芹兒。
「是啊!瑞菱福晉是不想您的傷勢更嚴重啊!」阿薔也幫腔了。
听了兩人的話,隆科多先是低著頭捏緊拳頭,然後他深吸一口氣,欲壓下狂熾的怒意。
他告訴自己,現在不是論誰對誰錯的時候,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隆科多松開緊握的拳頭,顯示他的怒氣已經壓抑下來。
「阿薔,斗篷拿來!驢兒,備轎!」
跪在地上的人紛紛起身去執行隆科多的命令。
「剛才你們進宮,情形如何?」隆科多邊走出門邊問道。
瑞菱跟在隆科多身邊,盡量將事情說得輕松。
穿上斗篷來到備好的轎邊,隆科多撫著胸欲彎腰進轎時,瑞菱追問著,「隆哥進宮要做什麼嗎?」
「皇上已經釋放梅萼,我現下便要去將她帶回來!」說罷,他便彎腰入轎。
瑞菱與芹兒驚愕下已,欺君之罪非同小可,梅萼竟然能逃過死罪,
感謝老天爺!但至浣衣局洗衣……一樣難受啊!
隆科多吩咐起轎,但是轎子只往前走不到五步,又停了下來。
只見隆科多將頭探出轎窗,說道︰「阿薔,提醒周伯準備火盆兒,待會兒要讓梅萼過火盆兒去霉運的。」
「還有,煮熱水,用銀炭火煨好去霉運的棗仁粥。」瑞菱欣喜的補充。
在場的人莫不歡聲應是。
梅萼回來後,便全府太平。
是樁喜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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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格格!」
曲嬤嬤急急地走進依秋的房里,但見滿屋子的嬤嬤、丫頭,正替依秋整理著孝惠太後送給孫女的綾羅綢緞,就是不見依秋的影子。
都快要嫁人的新娘了,格格好像還事下關己似的毫不在乎。
「小綠,格格呢?」曲嬤嬤喚住從身旁經過的小綠。
「曲嬤嬤,格格正在隔壁書齋里。」
小綠往書齋的方向比了一下,曲嬤嬤立刻進了書齋。
果不其然,坐在窗邊的依秋失神的望著窗外。
這些日子,依秋清瘦不少,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她還是不吃不喝,有人喊她,她才會動那麼一下筷子;丫頭遞水時,一個不高興就翻杯子,脾氣更暴躁了。
跟德妃說不要嫁蒙古的策凌世子,要嫁舜安顏的人是格格她自己呀!事後她又……
「唉!格格,外頭正熱鬧呢!在替你整理著太後差人送過來的緞子,你怎麼還是沒有興致啊?」曲嬤嬤忍不住大嘆了一口氣。
「找我有什麼事?」依秋依舊望著窗外,沒有回頭。「沒事的話,就別來煩我。」
曲嬤嬤知道主子心情不好,但該說的還是得說。
「格格,那個莫梅萼被萬歲爺放了!」
只見依秋在肅然之中圓睜著一雙眼,轉過頭瞪著曲嬤嬤。
「皇阿瑪真是越老越糊涂了!」拍桌大罵完後,她站起身就要往門外走。
曲嬤嬤見狀一驚,立即街上前攔人。
「格格,你要做什麼?你要……」曲嬤嬤沒能拉住依秋,因為依秋用力的甩開了她的手。
曲嬤嬤只好繞到依秋面前,攔在書齋門口。
「你攔我干嘛!滾開!」依秋睨著曲嬤嬤。
「格格要去哪?」曲嬤嬤心疼的看著被她一手女乃大的女孩。
「我要去將那爛狐狸精再丟回牢里!」依秋對著曲嬤嬤大吼著。
「來不及了,莫梅萼已經回隆貝勒府了。」曲嬤嬤望著依秋,老實的說。
依秋無法接受的搖著頭。「怎麼會這樣?皇阿瑪為什麼又要放她?」
「格格,四年前的『割股之恩』啊!皇上答應過隆貝勒,可隨時隨地討賞的啊!」曲嬤嬤緊盯著依秋道,試圖安撫她激動的情緒。
「討賞?她?就憑一個貶臣的庶女?為什麼?為什麼……」依秋的低喃中是全然的不屑,她萬萬料不到事情竟會如此轉變。
「是的,格格,隆貝勒便是以此『免死金牌』將莫梅萼救出宗人府的。」曲嬤嬤將听到的事全講了出來。
依秋狂亂的搖著頭,蓄著淚水的眸子眨呀眨的,無能為力之下,她投進曲嬤嬤的懷抱,放聲痛哭,
隆科多是如此費心的救莫梅萼……看來,她是真的永遠得不到他了……
「格格,別哭,乖,我告訴你,」曲嬤嬤牽起主子的手,領著她坐下。「雖然你斗不過隆科多,但你不用怕手無縛雞之力的莫梅萼啊……」
曲嬤嬤小聲的說著想了好久的計策。
「你是堂堂的大清格格,一如皇上將你指婚之後,就賞賜給你的尊號,和碩溫憲公主……」
依秋抬起含淚的雙眼盯著曲嬤嬤,眼神中已漸漸透出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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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梅萼的秀發失去往日的光澤,渾身上下還混了牢里的惡臭,但是隆科多一點都不在乎,也不管胸膛上的傷口,就是緊緊將她摟入懷中。
梅萼早已因剛剛的驚嚇而昏厥過去,他心疼的看著她。
她平時被阿薔照顧得很好的指甲都斷裂了,身上還有老鼠咬過的痕跡,原本白里透紅的美麗肌膚也呈灰敗的蒼白,但是隆科多依舊深情的將她髒污的小手舉
至唇邊親吻著。
他是用四年前萬歲爺答應過的「賞」換梅萼出宗人府的。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隆科多頭痛的下了這個結論。
就算是三歲的孩子也都知道,依秋為什麼同意嫁給舜安顏。
照理說他應該要反對到底的,無奈梅萼在卒里,他只能先將梅萼救出來,因為他已經無暇顧及其他了。
他絕不能失去梅萼啊!他已經深深地愛上梅萼,愛上心地善良的她,愛上了世上獨一無二的她!
他們之間原有的厭惡、不信任及深刻的誤解,不知何時已消失。
盡管皇上不同意梅萼成為他的福晉,但是,梅萼在他府里的一日,就是他的福晉!
「梅萼寶貝,事情全都過去了,我們要到家了。」他在還昏厥的梅萼耳旁低聲呢喃著,接著他掀開轎簾吩咐轎夫行動快一點。
「嗯……」瘩癥的聲音緩緩從懷中傳出,隆科多低頭一瞧,原來是剛剛他欠動身子時,驚擾了昏睡中的梅萼。
「我……您……」虛累之中的梅萼先是緩緩地眨著雙眸,當她努力對準視焦後,便發覺一對時刻都出現在她夢里的深邃眸子。
眼前的他是這麼的真實,她並不是在作夢!
隆科多溫柔的吻住她的唇,輕聲道︰「我們就快到家了。」
梅萼眨了眨眼,努力將他的話語吸收進腦中……
啊!她想起來了,剛才在宗人府時,她還在盤算著過兩天進辛者庫時,該如何學洗衣裳、學當奴僕,外面突然傳來嘈雜聲,她以為是有人要被關進來,因此
沒多注意,直到守監的衛士與太監走進,她才抬頭,映入眼簾的是隆科多的身影。
她實在不敢相信,瑞菱與芹兒才離開沒多久,隆科多就與她相隔著卒欄對視著……
伸出手探向隆科多的臉,這時梅萼才發現自己的手髒污不已,狼狽的要將手縮回來時,卻被他緊緊握住。
「別……很髒!」抽不回自己的手,她只能難堪的將臉轉開。
「不!不髒!在我的心中,你的人、你的心,是最完美乾淨的。」隆科多扳正了她的小臉,仔細看著她的雙眼。「這幾天苦了你了。」
梅萼的掙動換來隆科多喊了一聲痛,她才忙停止不動。
「我真該死……」見他蹙起濃眉,她責怪著自己的不小心。「弄疼您了嗎?」她緊張得雙眸含淚,並用被自己形容成「很髒」的小手翻找著他胸前的傷口。
隆科多其實是在申吟,因為梅萼坐在他腿上的身子扭動個不停,漸漸撩起了他的。
「唔……好疼喔!」
「哪里疼?快告訴我!我……」淚眼模糊下,梅萼一急,居然將隆科鄉的衣服給扯開了,欲察看他的傷勢。
「這里痛……」隆科多微閉起眸子,抓住梅萼的手往下至他的小月復間。
在她掌心下勃動的,好像已經等待很久了,她的手一撫上,便越來越壯大。
「不正經!」梅萼的蒼白小臉微紅了起來,猛然將手抽回,輕聲啐道。
隆科多的唇貼近她的耳朵,邪佞說道︰「疼呀!怎麼不疼?你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地安慰它了。」
「到府了,您正經點兒!」听到轎外傳來芹兒與阿薔的聲音,梅萼趕忙將在自己耳邊的俊臉給推開。
隆科多見她一副嬌羞模樣,朗笑了一聲。
他的小寶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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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郊近碧雲寺
一輛馬車疾行於結了冰的地上。
「算了!老張。」馬車內的阿薔提醒,「甭這麼趕了,否則梅萼福晉要是有個什麼事的話,你就等著領排頭吃吧!」
老張聞言,立刻放慢了馬車的腳步。
馬車內,坐在阿薔與芹兒之間的梅萼,放下拭淚的手絹,先是笑嘆了一口氣,才緩緩地道︰「好了,阿薔,你就別繃著一張臉了,是我不對,我該等明天貝
勒爺有空時,再由他陪我來的。」
「小姐,您也別哭了,要是您這淚還留著回府的話,貝勒爺才真的會知道您沒等他便跑到老夫人的靈前,他不生氣才怪!」芹兒邊說邊抽起梅萼手心里的手
絹,小心的替她拭去眼角的淚。「貝勒爺更會因為您只帶了呂護衛便出府而大發雷霆呢!」
是啊!自從月初從宗人府回來後,她簡直成了一個廢人似的,隆科多不但調芹兒回到她身邊,還規定她不能隨便見客,要見客的話,可以,但一定要有瑞菱陪伴。
他更規定她不能隨便出門,除非有他親自陪伴。
她用盡各種方法,就是無法讓他收回成命。
好不容易等到依秋大婚的今日,隆科多不在府里,她立刻前來安置娘親骨灰的碧雲寺,一償祭拜娘親的心願。
「好!你們全都對,不對的是——啊!」
突然,馬車似是受到了強勁的撞擊,東晃西搖的混亂之下,梅萼與兩個女孩抱在一起。
但就在一陣天搖地動之後,被甩向窗邊的梅萼正好看到窗外的驚慌景象——
三個陌生人駕著一輛馬車,一旁還有兩人騎著馬;而呂護衛正和對方格斗著!
「快!將馬車里的女娃兒全處理掉!好回去覆命!」其中一人吆-著。
「你們是誰?要向誰覆命?」呂護衛在一來一往的刀光劍影中大聲怒問著對方。
對方怎麼可能會回答他,只見發號施令的那人一刀抽出來,倏地砍毀了梅萼所乘的馬車車窗。
閃避不及之下,芹兒的肩膀結實的吃下了一刀。
「芹兒!」
梅萼與阿薔同聲驚叫!
「快——老張,快將梅萼福晉帶走哇!」呂護衛大喊。
但對方動作也很快,凶狠的砍向了專心駕車的老張——
「老張,當心——」
提醒的話還沒能喊完,老張的手臂便接下了那一刀,鮮血噴流出來,老張吃痛的無法握緊韁繩!
頻頻在結冰的路面上打滑的馬車,難挽回天之勢,終究還是翻車了!
尖叫聲中,梅萼被拋出車外,迎接她的是冰冷又濕滑的雪地。
重重地摔至地面,一時之間,梅萼只覺眼前一片黑,耳際全然是嗡嗡作響之聲,隨之而來的是自己狂亂的心跳聲。
意識模糊之間,她感覺到左肩像是火燒般的巨痛,痛楚還越來越明顯,成為撕心裂肺的巨痛,掩蓋了隱約從下月復傳來的疼痛……
「梅萼福晉……梅萼福晉……」
聲聲呼喚好像是自很遠的地方傳來,又近似在身邊;她努力的集中精神,听到的是阿薔著急的驚呼聲。
梅萼想起身,但她撐不起自己,只能循聲抬起頭,看到阿薔從馬車底下爬出來,跌跌撞撞地往她這里奔來。
「啊!梅萼福晉當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