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助理?!」
池冰心默默退到霍翰的身後,這已經是她這星期里第N次听見這樣驚訝的叫聲,而這一次更夸張一點,是從女明星徐美美尖銳的嗓子里發出來的,听起來格外嚇人。
「嗯,以後-要預約或是做造型,可以通知冰心,我的SCHEDULE從這個月開始,都交由她處理。」
霍翰依舊微笑,將畏縮的池冰心從身後拉向前。
池冰心听著霍翰大大方方的向徐美美介紹她的存在,不過他卻沒注意到徐美美那兩道目光狠狠射向她,令她渾身不對勁。
「徐小姐……請多多指教……」
冰心微微彎腰,向徐美美點頭,卻不小心看見她的白眼。
徐美美輕哼一聲,轉而面對鏡子,從鏡子里打量著池冰心,弄不懂霍翰為什麼挑她做他的特別助理,憑什麼讓她每天跟在他的身邊?
現在她大明星徐美美要跟霍翰聯絡,都得透過這個女孩,她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的被降了格,心里很不是滋味。
看著池冰心又瘦又單薄的身材、矬矬呆呆的短發,再加上身上那件又寬又大的平價T恤,她眼底的輕蔑更加明顯。
「霍翰,你要找助理,也找個漂亮一點的嘛,這樣客人看了也比較舒服呀!」言下之意,她看池冰心很不舒服。
她瞄著池冰心,手里握著的古典玉扇輕輕-著,看起來更高不可攀。
「如果每個女人都像-這麼漂亮,就都去當明星了,哪需要來當我的助理?」霍翰不以為意地笑著,撩起徐美美的長發,用發夾先暫時固定。
「呵呵,那倒也是。」
被霍翰一夸贊,徐美美似乎消了氣,注意力終于肯從她的身上移開。
冰心看著霍翰熟練的幫徐美美設計發型,假裝走到後面去倒茶水,也學徐美美偷偷地看著霍翰頎長的身影。
今天他穿著白襯衫,襯衫領口敞開了三顆扣子,微微露出胸肌,黑色長褲包裹著他結實微翹的臀部,看起來休閑時尚、比例完美,他一直懂得如何穿著,來發揮自己的吸引力。
跟在他的身邊工作了一星期,她發現,霍翰真的很有人緣,尤其是女人緣。面對女人他無往不利,只要他一個眼神、一句贊美,就能安撫得那些女人服服貼貼。
那些女人全醉翁之意不在酒,看著霍翰的眼神,就像想將他身上的衣服扒得一乾二淨,那種妖媚的眸光,她不知道霍翰為什麼抗拒得了?也許,他只是在她的面前裝模作樣,等下班之後,說不定他們就會來一場一夜風流。
一想到這里,她的胸口就覺得又悶又難受,看著徐美美拉著霍翰有說有笑的模樣,她的臉色跟著愈來愈難看。這個臭霍翰,真以為自己是萬人迷是不是?他不知道徐美美在揩油嗎?瞧瞧,她的手、她的手已經第N次偷模他結實的胸膛了,他怎麼會一點感覺也沒有?還是他根本就很享受徐美美的動作……
冰心抿著唇,一邊倒著茶、一邊注意徐美美的動作,每當她看見徐美美那一片片漂亮的彩繪指甲,有意無意的刮過霍翰的肌膚時,她就覺得自己的寒毛好象也跟著一根根豎了起來。
「-,那個小助理,我想喝水!」徐美美揮了揮手,冰心听見她的叫喚,趕緊把手上的開水遞了上去。
徐美美接過開水,很滿意她服務的速度,一口就將開水往嘴里送進去。
「噗──這……這是什麼水?怎麼味道這麼惡心啊?」水才一入喉,徐美美便不顧形象的把水噴向前面的落地鏡。
水?什麼水?池冰心嚇了一跳,趕緊看向自己剛才倒水的地方,茶幾上的兩瓶燙發藥水,提醒了她自己做的好事,冰心的臉色浮起一片紅暈。啊呀,她剛才是在想什麼?居然把燙頭發的藥水倒進了茶杯里面!
「對、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她只能不停的鞠躬連連道歉。
「對不起?霍翰,你看你請的好助理,她根本沒安好心,想毀了我的嗓子──哎呀!人家的喉嚨痛死了──」徐美美逮到了機會,-著咽喉,故作一臉痛苦的神情,可憐兮兮的攀著霍翰的手臂。
霍翰看著冰心一臉的惶恐,趕緊拍了拍徐美美的手,安撫她的情緒。「新助理不懂事,冰心,-還不快去倒一杯溫開水過來!」
他對冰心使了個眼色,要她快點離開事發現場。
「喔,是!」冰心收到訊息,低著頭趕緊溜出VIP室。
「人家不管啦∼∼你一定要好好補償人家∼∼人家的嗓子都啞了啦∼∼」
嘖!啞了還這麼愛說話,冰心在VIP室外的走廊,一邊倒著溫開水,一邊偷偷注意著霍翰對徐美美又哄又笑的溫柔模樣。
雖然她心里明白,霍翰是為了幫她打圓場,才會讓徐美美巴著他直耍賴,可是不知怎麼的,看著他們倆那麼親近的模樣,她的心頭就泛起一陣陣的酸,酸得讓她好想再往水杯里多加一點藥水,最好讓徐美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如果她以為徐美美會這樣輕易的放過她,那她就真的太低估了徐美美的大小姐脾氣。
在霍翰的面前,徐美美一直表現得很有淑女風度,作造型的整個過程中悶聲不吭,優雅的坐在鏡子前面。但透過鏡子,她犀利的眸光,卻始終打量著站在霍翰身邊的池冰心。
趁著霍翰一離開,徐美美的火爆脾氣馬上現了底,對著池冰心大聲叫囂。
「-知道我是做什麼的嗎?下星期我就要進錄音間了,-讓我喝那種東西,弄壞了我的嗓子,-打算拿什麼來賠?」
徐美美捉住冰心的手腕,尖銳的指甲像雞爪般刺疼了她的手。
冰心來不及逃,徐美美另一手捉起桌上那杯加了「料」的開水,毫不留情的往她的臉上倒!
「啊……」
冰心-住了臉龐,刺激的藥水令她睜不開眼楮,但徐美美不放過她,扳開她-臉的手,一揚手又加一招凶狠的雞爪功。
徐美美尖銳刺耳的聲音傳達到冰心的耳里,她感覺不到徐美美的嗓子出了什麼問題,反倒是自己的臉頰又熱又燙,好象被火灼燒一樣。
「對不起、對不起……請-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池冰心連連後退,眼楮的刺痛、臉上的傷痕,讓她節節敗退。
她剛才看霍翰看得出了神,才不小心把藥水加進了茶杯,她真的不是使壞心眼,只是一時失手。
「故意?-要是故意的還得了?說不定我現在已經變啞巴了!-說,-究竟安了什麼心,居然拿那種東西給我喝?-是不是嫉妒我長得比-美麗?我真搞不懂霍翰干麼用-當助理,笨手笨腳的什麼都不會,長得又丑又沒用……」
「我……我也不想當他的助理……」
冰心滿月復的委屈,她聲音哽咽著,卻不許自己流淚。
早知道,她不應該答應這個職務,霍翰應該事先告訴她,他有一個這麼惡劣的客戶,隨時隨地、虎視眈眈的等著整死他的助理,這筆薪水讓她的尊嚴、骨氣全都掃了地。
她真的後悔自己竟為五斗米折腰,現在已經不怎麼好看的臉龐,又多加了五道雞爪痕,她成了名副其實的丑小鴨。
「少裝模作樣,多少女人想跟在霍翰的身邊,算-好狗運!-最好別搞鬼,霍翰是我的,誰也別想搶!」徐美美大聲威脅,絲毫不掩飾自己對霍翰的興趣。
「-誤會了,真的誤會……」她解釋。
「最好是誤會!還有,-要是敢向霍翰告狀,我會讓-變得比現在的模樣更加糟糕一百倍!」徐美美再一次大聲威脅。
「可是我……」她就算不告狀,霍翰也有眼楮可以看得見。
冰心欲言又止,徐美美看著她這副狼狽樣,想到待會兒讓霍翰看見,恐怕自己也沒什麼好下場。
「-現在馬上離開這里!」徐美美指著門口,反客為主,乞丐趕起廟公。
「但是我的老板……不是-……」冰心一臉猶豫。
「-再不走,相不相信我會讓-難看到底!走不走?還不走?!-怎麼這麼厚臉皮!」徐美美發起狂,從工具盒里拿起發卷、發叉,一個個朝池冰心扔了過去。
冰心看見徐美美像頭發狂的母獅,不斷的朝自己攻擊,只得捉起一旁的皮包,逃出了眼前的恐怖場景,往安全的地方逃離。
趕走了池冰心,徐美美終于喘了口氣。
她拍拍手,優雅的坐回椅子上,望著鏡子里的自己,左右端詳,母獅子又變成了溫柔的小貓咪,她想,霍翰還是依然會為她著迷。
暴風雨平息了,霍翰從置裝間走出來,看見造型室里空空蕩蕩,只有徐美美乖乖的坐在椅子上。
「美美,-看見冰心了嗎?我剛才在里頭叫她半天,她也沒有響應。」霍翰一臉狐疑的看著徐美美。
「她呀!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徐美美一攤手,連聳肩都是那麼優雅。「剛才她接了一通電話,轉身就走了,真沒禮貌,連一聲招呼都沒眼我打呢!」
「是這樣嗎?」霍翰皺眉,一臉的質疑。
冰心跟了他好一陣子,從來沒有遲到早退過,更不可能這樣說走就走。
「當然了,霍翰,難道我會騙你嗎?」徐美美勾住霍翰的手臂,嬌嗔的反問著霍翰。
一股刺鼻的香水味傳來,霍翰不耐的抽出手臂,轉身打開門,吩咐另一個造型師。「MISS張,我有點事,今天美美的CASE就交給你了。」
听見霍翰這麼說,徐美美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楮。他還會有什麼事?今天這個時段她已經預約下來了,他肯定是要去找那個沒用的小助理。
「霍翰,我不管,我不讓你走啦!你的這個時段我已經預約了。」徐美美忍不住抗議。
霍翰看著地上那一攤水漬,目光轉而銳利的盯著徐美美,看見她心虛的調開了目光,霍翰語氣冷硬的對她說道︰「如果冰心的離開與-有關的話,我們的合作就到今天為止。」
「霍翰──你怎麼可以這樣?!我不準你走,你走了,我就再也不來你的工作室了──喂──」
徐美美大發嬌嗔,但霍翰已然轉身離去,看也不再多看她一眼。
回家後,池冰心洗了澡,換掉髒濕的衣服,從浴室里走出來。
她拿著干毛巾,走進廚房,從冰箱的冷凍庫里拿出冰了兩小時的冰塊,冰塊硬邦邦的卡在制冰盒里,她敲敲打打老半天,冰塊才很不甘願的一塊塊從制冰盒跳出來,落了一地。
她彎身撿起一地冰塊,放在干毛巾上,突然電鈴聲大聲響起。
「等──等一下──」池冰心-著臉,才一說話,臉就泛疼。
電鈴依然不止歇,啾啾啾的響個不停。
池冰心捉起毛巾,將幾顆倒出來的冰塊塞進里頭,綁了起來,壓在右頰上。
電鈴依舊在響,她強忍疼痛。「唔……等一等……嘖,好痛……」
剛才被徐美美攻擊時,臉上只是感覺刺麻而已,現在半邊臉頰腫了起來,頰上的抓痕有些發炎,痛得讓她難受。
門外的人等不及了,啪啪啪的拍起鐵門,催促她來響應。
「茗茜,-就不能自己開門嗎……」池冰心抱怨著,唰地一聲將大門打開,然後轉身又回到廚房。
她繼續跟制冰盒打架,叩叩叩!砰砰砰!冰塊又掉了一地,她彎下腰,拾起一塊冰塊,冰塊從她手里滑落,快樂的在地板上溜來溜去──
「再跑、再跑!冰塊老大,我的臉快痛死了,拜托別再跟我作對──唔──」毛巾里的冰塊在融化,冰水透進頰腮,臉龐微微麻痹。
池冰心忙著跟地上的冰塊奮戰,戰了半天,還是制伏不了在地上游玩的冰塊。
「捉住、捉住!快點捉住它!」
一只大手出現在她的眼前,池冰心沒細想,指著那只大手旁邊的搗蛋冰塊,要大手幫她捉牢。
那只手很厲害,隔著一層手帕,粗糙的表面磨擦力很強,東捉、西捉,滿地的冰塊一個個乖巧的讓他握進了手帕里。
池冰心忍不住拍手,結果毛巾里的冰塊又掉了一地,她皺眉一呼,又想繼續跟掉在地上融了一半的冰塊糾纏,卻被大手的主人牢牢揪住了她的肩膀。
「用這些冰塊就夠了。」
男人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池冰心看見他,微微一愣,一想到自己被毀了容的半邊臉,趕忙拿起毛巾遮住右臉頰。
「怎麼弄成這樣?」霍翰捉住她的手腕,想看她臉上的傷,池冰心卻對他搖搖頭,退了好幾步。
「沒事!你……你怎麼跑進我家來了?」手持毛巾半遮面,池冰心睜大眼瞪著他,眼光指責他非法入侵民宅。
「-自己開門讓我進來的。」霍翰無辜的聳聳肩,然後在廚房找到了塑料袋。
他將剛才拾起的冰塊全塞進塑料袋里,用橡皮筋在開口處打結,然後從她的手里搶下濕毛巾擰干,再包住他弄好的冰袋。
「你……你你你……」
看著霍翰在她的廚房里自顧自的忙碌,還搶走了她的毛巾,冰心才想開口說話,他手里的冰袋已經熨上她的右臉龐,紆解了她的疼痛。
他做的冰袋比她原本的專業得多,冰塊不會因為融化而弄濕毛巾,冰塊的溫度也不會太過刺激,貼在她的臉龐很舒服。
「-的臉怎麼了?」他輕輕移動著毛巾,溫柔的望著她,毫無侵略性的詢問。
「還不是那個徐──」
說到一半,看見霍翰的眼神突然閃過一絲凌厲,池冰心立刻閉上嘴巴,對他搖了搖頭。
「怎麼不繼續說下去?」他將毛巾移開,審視著她臉上的抓痕。
「不關你的事啦!唔──」嚷得太大聲,池冰心的臉龐又是一陣抽痛。
她嘴角抽搐了兩下,快速從霍翰的手中奪回她的毛巾,按住臉龐,逃離他的面前,往客廳走去。
「是徐美美抓傷-,對不對?」除了徐美美,沒人擁有那麼利的一雙指甲。
徐美美的水晶指甲,還是他叫工作室里的指甲彩繪師幫她裝上去的,現在卻被用來傷害他的女人!
他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搞什麼工作室?早知道事情不會像徐美美講的那麼單純了,以徐美美那種潑辣的個性,讓她和冰心單獨在一塊,根本是把野貓跟老鼠放在一起。
他一時的不謹慎,害得冰心白女敕細致的皮膚上多了幾道傷痕,看在眼里,他實在覺得既不舍又心疼。
「我自己笨,又笨又蠢,什麼事也做不好,活該變成這樣。」她把錯全往自己的身上攬。
徐美美警告過她,什麼都不許說、不許告狀,不然她會讓她比現在更難看一百倍,她已經夠難看了,不需要再更難看,所以她一點也不打算要告狀。
「所以真的是徐美美弄的對不對?該死的女人!」霍翰眼神一黯,看著冰心白女敕女敕的皮膚多了幾道指甲痕,忍不住拿起手機撥打號碼。
「你要做什麼?」看著他的動作,冰心的心底掠過一絲緊張。
但他不理她,電話接通了,是徐美美的經紀公司。
「李特助,請你轉告徐小姐,從這個月開始,我不再為她做任何的造型設計。是!關于合約賠償的問題,我會讓我的律師找你們談,就這樣!好了,你不必多說了,我沒那麼多時間跟你廢話!」話說完,霍翰切斷了電話,一臉的不悅。
他警告過徐美美,如果冰心的離開與她有關,他會結束他們之間的合作關系,沒想到她不只是趕走了冰心,還對她造成了傷害,他怎麼可能再繼續和她合作下去?
「你……我又沒說我的臉是她弄的,你怎麼可以這樣……你知不知道她是你的大客戶,你何必為了我──而跟她解約──」她講著講著,發現霍翰伸出手,疼惜的輕撫她的臉龐,她的心微微一顫,趕緊扭開臉頰,避開他的觸踫。
「-都知道我這麼做是為了-了,難道還不了解我的心意嗎?如果不是徐美美動的手,難道是-自己走在路上,故意去踩野貓的尾巴,被哪只凶殘的野貓抓傷的嗎?!如果是的話,我也會把那只貓吊起來毒打一頓。」霍翰扣住池冰心的下顎,強迫她直視著他。
「哇,你很有想象力耶!」冰心睜大了眼,听他這麼說忍不住笑了出來,不過這一笑又扯到傷口,她忍不住喊疼。「隨你怎麼想……現在我的臉很痛……唔……不想再跟你辯了啦……」
她揮了揮手,按緊冰袋,撇開了臉頰,不想與他四目相望。
「-辯也辯不贏我,我只相信我的眼楮!」
「有什麼好說的呢……反正我就是長得丑……多幾道爪子痕,剛好可以做裝飾……多特別。」她倔強地嘟起了唇瓣,她不怪徐美美,寧願拿自己的容貌來自嘲。
「完美無瑕的臉蛋對女人來說有多麼重要,-居然可以拿來開玩笑,我真是敗給-!」
如果徐美美的臉上多一道傷痕,她會哭天喊地,讓全世界都知道。
「你說錯了……完美無瑕的臉……對凱俐重要、對徐美美重要……對我不重要,反正,我沒人看、沒人要……」
她滿不在乎,反正倪寬浩不要她,她的臉變成怎樣,一點都不重要!
她也不想再改變了,為了改變自己,她去剪了這顆頭,認識了霍翰這個自以為是的家伙,現在又被毀容……老天爺在給她懲罰,她最好盡早清醒,才能走出過去的悲痛,擁有美好的明天。
「-這個笨蛋!-再說一次-不美,再說一次-沒人要,我就──」
「就怎樣?事實就是如此!」她打斷霍翰,立刻回嘴。
這男人莫名其妙地在為她膨脹自信,搞得她最近照鏡子都開始幻想自己其實長得不賴,幻想霍翰對她的好,可能因為他對她有幾分喜歡。
所以今天工作的時候,她才會傻傻的一直盯著霍翰發呆,看著他修長的指尖,拿著發剪專業俐落的動作,看著他頎長的背影、看著他寬闊的胸膛,看得一時失了神,才把藥水錯當成白開水拿給徐美美喝。
其實說到底,還不都是他的錯,要不是他最近老是用那種熱切的眼神凝望著她,她也不會對他產生了不該有的幻想……
不過,所幸徐美美抓醒了她,要她別再作白日夢,就算她真的喜歡霍翰,她憑哪一點跟他身邊的美女們搶?!
「-這個笨蛋──我會被-氣死!」他握緊了拳頭。
「你要是再罵我一次笨蛋,我現在就會被你氣死──」
她回嘴回得很快,不知是戰斗讓她忘記臉上的疼痛,還是霍翰的特制冰袋起了效用。
「-、-──」
他指著她的鼻尖,看著她亮亮的黑眸,最後終于挫敗的放下,垂在腿側。
他真是輸給了她的固執、輸給她莫名其妙的自卑,他真想敲醒她的腦袋,讓她認清真正的自己。
「不要吵了……我好累耶……」
她把霍翰氣炸了,卻率先喊累,決定要休兵。
冰心軟綿綿的跌坐進沙發,用冰袋輕輕按揉著她的臉龐。
「不行,今天我們要把話說清楚。」霍翰不放過她,隨著她坐下來,與她肩並著肩,中間沒有半點空隙。
池冰心轉頭看他,他的臉龐靠她的臉很近,溫熱的呼吸干擾了她心情的平靜,她向右邊移,霍翰也跟進,她終于忍不住抗議。
「你干麼跟我坐這麼近?沙發有三張,你去坐那邊──」池冰心指著另一張沙發,命令他听話。
「我想坐這里!」他不理池冰心,執意貼近她的身軀。
「喂──」她知道再抗議也無效,這個自大鬼,什麼事都是他最對。「好,你坐這邊,我坐那邊。」
說著,她馬上起身,一點也不留戀。
誰知她才剛站起,霍翰的大手立刻捉住她的手臂,一使勁將她拉回沙發,她反應不及跌坐下來,一就坐在他的大腿上。
霍翰有力的手臂立刻圈住她的細腰,讓她沒辦法再離開。
「放──放開我!豬八戒。」
「什麼?」他第一次听見有女人使用這種詞匯罵他。
「豬八戒!快放開我!」她倒過來說,意思一模一樣。
「池冰心-給我听著!」他被她氣炸了,忍不住對著她大吼。「我現在清楚的告訴-──我喜歡-!不管-覺得自己長得怎樣,在我的眼中,-就是個美女;如果-覺得自己毀容並不重要,那麼我再告訴-,我絕不容許我的女人臉上有半點傷痕;-說-沒人要,現在我正式的宣告,我要-,而且還會開始認真的追求-!」
他說得好霸氣,而且一臉認真的模樣,池冰心看著他,傻了兩秒,然後唇瓣微微勾起,忍不住干笑了起來。
「呵……呵呵……你不要開我玩笑……誰是你的女人了?」
這男人為了建立她的自信心,真是不惜成本,連自己的感情都可以拖下水來開玩笑,她不會相信、也拒絕去相信,如果連倪寬浩都會對她厭倦,那麼霍翰對她絕對也只有三分鐘熱度。
或許,他只是覺得好玩,一時腦袋出了問題,不過,她不會隨他起舞。
「笑什麼?我很認真!」看著她的笑,他的口氣愈來愈嚴肅,臉色愈來愈難看。
「我知道,你連開玩笑都認真,嗯,這個玩笑挺好笑,給你一百分。」池冰心拍了拍他的臉,臉上依舊掛著笑,卻急著想起身。
「池、冰、心!」
「干麼──唔──」
這次的唔聲,不是因為臉頰疼,是因為嘴唇疼,他凶悍的吻住她的唇瓣,展示他對她感情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