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還是不要好了!」娜娜拚命想甩開狄理斯的手,然而他的手勁極大,下管她怎麼樣都抽下回。「我跟步姊一起來的,要是她找不到我……」
比賽一結束,狄理斯二話不說就拉著她越過人牆,完全漠視她的反對,硬是把她帶到更衣室來。
「有什麼關系!」狄理斯自口袋里掏出手機,撥了電話給藤千步。「步姊?我狄理斯。那個……」他頓了頓,突然遮住話筒向娜娜問︰「-叫什麼名字?」
「娜、娜娜。」
他點點頭,繼續向電話另一頭的人道︰「娜娜在我這里,-不用等她了!我待會兒載她回去!」
「等、等一下!」
「就這樣啦!明天一起去吃日本拉面?好啊!我超喜歡那家的餃子!那這麼說定啦!」無視娜娜的焦急,狄理靳掛上電話繼續往前走。「這樣她就不會擔心啦!」
「你怎麼可以?!」
「有什麼關系!啊,到了。」狄理斯帶她來到長廊盡頭的房間,笑著旋開大門的把手,向更衣間內的隊友們朗聲道︰「大家辛苦啦!」
「狄理斯,你這是做什麼?!」沒想到他會公然帶個女人到休息間來,正更衣沖澡的男人們一陣騷動,馬上拉起毛巾遮住重點部位。
「把衣服穿一穿!」狄理斯下達命令,向身後的娜娜喚道︰「-站在門口做什麼?進來啊!」
多少人想進更衣間看看下了球場的球員,這妮子卻三催四請還不肯進來!
「真的不用了!他剛比賽完一定很累,還是讓他休息吧!我可以待會兒再找他。」被狄理斯半拖著來到更衣間的娜娜,被幾乎全果的球員們弄得極不好意思,垂著紅透的小臉拚命搖頭。
「我相信隊長最需要的不是休息。」狄理斯神秘一笑,輕聲問里頭一人,「隊長在哪一間淋浴?」
那人指指左側最後一間,狄理斯點點頭,向隊友們宣布,「你們先出去。」
「啊?」以為是他們听錯,眾人猛然一頓。
「出去啦!」狄理斯催促著。
他逐間將淋浴中的隊友拉出,不由分說地將他們全推出門。
「什麼事啊?」澡才洗一半,連洗發精都還未來得及沖掉的隊友無辜地大喊。
「我有急事!你們先出去!」
「可是……」這樣不好吧!他們衣服月兌一半,澡也洗一半,這樣出去被記者拍到可怎麼得了!
「別——唆唆的,出去!」狄理斯不耐煩地揮手。
「那……好吧。」隊員們只能帶著一腦子的疑問,圍著毛巾逐一離開。
「進去吧,隊長就在里面。」確定礙事的家伙都離開後,狄理斯不顧娜娜的抗拒,將她推進更衣間內。「你們慢慢聊!」
「喂!狄……」她還來不及說什麼,門板已被狄理斯貼心地帶上。
一時間,更衣室內沒有別的聲響,只有水聲與她的呼吸聲細細回響著。
韓澤龍依舊在最後一間沐浴間淋浴,對外頭的喧嚷絲毫未聞。
寬大的更衣間內有著淡淡的肥皂味,凌亂的制服與球棍跌了一地,濃濃的水氣讓周遭一切變得有些模糊。
她真的很不想進來,不想面對他……不想在看過那麼震撼人心的比賽後面對他。
他不再是那個溫和近人的鄰居,而是一個球場上的大英雄!
跟她的距離是……那麼的遙遠……
「誰在外面?幫我拿一下毛巾。」正在浴簾後洗澡的男人留意到外頭的聲音,低沉地喚了一聲。
娜娜聞言反射地拿起干淨毛巾,來到浴簾前,卻在要遞出去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有沒有人……」浴簾後的人彷佛等得不耐煩,用力扯開浴簾,卻沒想到會迎上一張錯愕的小臉。
他徹底怔住了。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忘了該如何呼吸。
他艱難地找回聲音。「娜娜?真的是-……」
老天!那不是幻覺……
娜娜傻傻地站在那里,不敢置信地輕捂著唇,望著眼前久別的男人,視線再也移不開,甚至沒有發現此刻的他正赤果著,溫熱的水自蓮蓬頭滑落他碩壯的身體。
身後的十指不安地絞動著,娜娜的大腦糊成一團,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該有什麼動作。
「好、好久不見……」
韓澤龍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剛毅的下顎緊繃著,緊結的眉心像是在壓抑著什麼。
滴答、滴答……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兩個人依舊對站著。
再也按捺不住,娜娜聲若蚊鳴地打破沉默的魔咒。「你怎麼了?」
她還未得到答案,縴細的身子便被一道力量拉進燙熱的懷中,後腦被寬厚的大掌按住,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一記沉重而有力的深吻便已緊緊覆上她驚愕的唇。
薄唇吻上那久違的甜美唇瓣,炙熱的舌更肆意滑進她口中,翻攪著她柔女敕的丁香,探索著她的甜蜜。
熱暖的水滑落相纏的軀體,全身的衣衫一下子就被溫水淋濕,緊緊地貼在她嬌小的身上,勾出誘人的身段,讓他瘋狂。
他想她!這一段日子里,他拚命要自己專心于冰球上,然而他越壓抑自己,就越會想到她,腦海里全是她的身影,她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不斷不斷在他腦中浮現……
那日會吻她,或許真的有些沖動,之後對她避不見面,是因為他需要時間思考,也覺得她需要認真想想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但事實已擺在眼前,他根本毋需猶豫!他為這個小女人心動!他想擁有她,與他完全不一樣的她,縴細柔美的她……
他想徹底地擁有!
娜娜被那一記狂野的啃吻奪去了呼吸,她先是出自本能的掙扎,但熱烈纏綿的吻卻打碎了她的反抗,掙扎逐漸變成響應,推卻的手回擁住他的頸子,因詫愕而睜大的眼兒亦緩緩闔上。
他的吻熾熱霸道,不給她留一絲喘息空間,深切徹底而激烈,悍然地探進她口中,不容她有一絲拒絕。
被那激狂的熱吻吻得七葷八素的人兒根本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要不是由他摟著,她可能已腿軟地癱在地上。
「你……」她粉頰如隻果般透紅,輕喘著,「你為什麼又吻我?」
「因為我喜歡。」他低喃著,唇舌卻不離開她,啃吻著她敏感的粉頸,灼熱的氣息吐灑在她細女敕的皮膚上,帶給她一陣輕顫。
「喜歡吻?」還是喜歡她?她好想問,然而後半句,她怎麼都說不出口。
「喜歡吻-,更喜歡。」他依戀地輕撫著她的粉頰,撥開她濕透的長發。
「不要開玩笑。」娜娜別開緋紅的小臉,拒絕迎視他太過熾熱的視線。
不要用這麼寵愛的眼神看她!她會陷下去的!就算知道他擁有藤千步那個美麗的女朋友,她仍會陷下去!就算知道他們之間相差這麼遠,她還是會陷下去的!
「我從來不開玩笑。」他定住她的小臉,逼她與自己對視,帶繭的指輕繪著她微腫的唇。「我能把-方才的響應,當成-對我有同樣的感覺嗎?」
「你已經有……」她忍著胸口那難以忍耐的痛,撇頭不看他。
「我想。」
他的呢喃,讓她整個人幾乎融化。
他想她!他說他想她啊!
連日來的苦澀,因他這一句低喃瞬間蒸發,那些酸楚、失落,彷佛不曾存在過。
她真的好可悲,才決定不要再想他,可是單听到他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她的、心就幾乎溶掉了……
「-呢?想我嗎?」他的吻持續著,如雨點般散落在她的唇上、頸上。
「我……」她才想說些什麼,就感覺抵著他胸膛的小手一陣燙熱,她低頭一看,猛然倒抽好大一口涼氣。
「你沒穿衣服!」她尖叫出聲。一直處于震撼的她到現在才留意到這一點!
「有人穿衣服洗澡的嗎?」他好笑地問。
「我……你……」她無措地張著嘴,喉間發出無意義的單音。
他輕撫她紅透的小臉,低頭想再親她一下,卻被外頭傳來的喧鬧聲定住了動作。
「喂!你們別進去啊!」
「我頭發的泡泡還沒沖干淨,眼楮痛啦!」
「我很冷啊!衣服都在里面。」
「你們別進去!」
「讓開啦!」
門外一陣轟轟的腳步聲,接著大門被猛然推開,十多名魁梧的隊員沖進更衣室內。
韓澤龍及時抄起毛巾圍在娜娜身上,卻來不及扯上浴簾,他咬牙豁出去,也顧不得赤果著身,擋在娜娜身前,獨自面對隊友們。
破門而入的隊友被如此「美景」震得一頓,停下了動作。
休息室陷入一陣尷尬得可怕的沉默。
站在最前頭的狄理斯賊笑著,望著隊長昂然的亢奮,露出一口白牙。
「隊長,看來我們白擔心了嘛!你現在還精力充沛!」
響應他的是韓澤龍冷得不能再冷的瞪射以及娜娜尖細的抽喘。
「需要我帶娜娜小姐先出去嗎?」他好心提議。
躲在韓澤龍身後的娜娜,只想挖個洞跳進去!
嗚……她不要做人了啦!
藤千步並非韓澤龍的女友。
這是娜娜後來自韓澤龍口中得知的。她是他兄長合作多年的工作伙伴,因工作關系一同來到溫哥華,暫住他家。
韓澤龍知道她誤會後不悅了好一陣子,責怪她竟以為他是三心兩意的人。
她做了好幾個蛋糕送他,才總算讓他消氣。
一想到他,娜娜便止不住甜蜜的微笑。
收拾好嬰兒用品,她拿起鑰匙打開門正想離開,卻不期然遇到一張笑得過分燦爛的小臉。
「-怎麼會在這里?」
「-要去體育館對不對?」門外的君琦不答反問。
「對啊!步姊要我幫她拿東西給澤龍。」不然她真的很不想到體育館去。「-怎麼知道?」
「-家店員告訴我-帶著新作回家,我就知道-是去找韓澤龍。」在諾華與韓澤龍的堅持下,娜娜終于請了個店員幫忙,否則她可能到現在還得一個人打理店兼照顧悠悠。
「只是不想兩手空空的去。」娜娜微微一笑,將蛋糕盒打開給她看。「怎麼樣?」
「好普通啊!」君琦毫不留情的批評。
「它的外表是普通,可是味道可不一樣,這是蒸巧克力蛋糕!」見她看輕自己的新作,娜娜鼓著腮幫子。
「用蒸的?」君琦訝異地揚眉。
「厲害吧!」娜娜嘻嘻一笑,收好蛋糕。「-想在這里等阿華沒關系,鑰匙給-,我趕時間呢!」再耗下去她可會趕不及公車。
「帶我去!拜托、拜托、拜托!」君琦緊緊巴在她身後。
「不行!」娜娜一口拒絕。
「為什麼?!」君琦皺起小臉。
「-覺得為什麼?」娜娜停下腳步,-眼看她。
「唉呀!上一次是因為我第一次遇到球星,有一點緊張,這一次我會檢點些的!」
「我不會再上當了。」漠視她一臉的期待,娜娜繞過她大步向前走。
「我開車載-!」眼見娜娜就這麼離開,君琦大急。
她的利誘果然吸引住娜娜的腳步。
要顧蛋糕又帶著悠悠的她根本不能開車,坐公車也實在很辛苦……
「-答應我不會再有上次那種事發生。」她提出但書。
上次君琦與她一同去看韓澤龍練球,她居然跑進更衣室,對著球員們大裝可愛,說自己迷路了。
真是丟臉丟到火星去了!
她本來就刻意低調,這女人卻非要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存在!
「我答應!」
「保證?」
「保證!」君琦用力點頭,在她反悔前把她拉到車上。「走吧走吧!」
精巧的MiniCooper,目標往GM體育館出發!
憑著韓澤龍所贈的工作證,娜娜經過大門,在工作人員的指點下來到休息間。
對于這個東方小女生的出現,體育館內的工作人員都以奇怪的眼光看她,讓她極為不自在,一路上垂著頭來到冰場。
就在兩人要進入球員休息室時,一名高大的男人卻站在她們身前,禮貌地擋住她們的去路。
「兩位小姐是來參觀球隊?入口在那邊,這里不能隨便進來喔!」
「不……」娜娜展示掛在頸上的工作證。「我是來找人的。」
「找人?」工作人員皺眉看她,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身後一道爽朗的叫喚打斷。
「嫂子!」
「狄理斯!」
「你這小子!連嫂子都認不出來嗎?」狄理斯用力白了男人一眼。
「嫂子?她是韓隊長的女朋友?」這東方女人看起來怎麼像個高中生啊!「你是說她吧?」他指指君琦。
「你走吧!」狄理斯將他推開,笑容可掬地來到娜娜面前。「嫂子,難得看-來啊!」
「你別這麼喚我,別人會誤會的!」娜娜紅著小臉,急忙撇清。
「嫂子不用害羞嘛!」狄理斯笑容更大,眼光觸及她身畔的君琦,「這位是……」
「你好,我叫君琦。」君琦不等娜娜有所反應,迫不及待地伸出右手,自我介紹。「你是狄理斯對不對?我上次跟娜娜來的時候你剛好不在。」
「君琦,好可愛的名字。」他友善地回握她的手,禮貌笑道。
「你真的這麼覺得嗎?」握著他的手不覺變成兩只,她撫著他的手大吃豆腐,「嘩!你的手好大喔……」
「君琦!」娜娜一把扯開好友,抱歉地看著狄理斯。「不好意思!」
「別這麼說!」望著君琦手中的蛋糕盒,狄理斯忍不住流口水,「今天帶了什麼好吃的來?」
還記得上回他住院,韓澤龍帶了些女敕滑可口的巧克力來探望他,他吃了一口後幾乎上癮,後來得知是娜娜所做,只要一回溫哥華便會光顧她的巧克力店。
「蒸蛋糕。」
「蒸蛋糕?」狄理斯驚訝地瞪大雙眼,指著自己,「有我們的份嗎?」
「我做了三個。」娜娜微微一笑,將蛋糕盒交到狄理斯手中。「一個是白巧克力,一個是普通巧克力,一個是水果的。」
「耶!我最喜歡吃嫂子做的巧克力了!」
「你別再叫我嫂子了!」娜娜羞紅著臉,有點氣惱。
「好好好,不叫就不叫。」生怕她一個羞惱把蛋糕拿回去,狄理斯識趣地改變話題。「-不是來找韓的嗎?還在這里做什麼?」
「不用了!我只是替步姊送東西給他,你幫我交給他就好了。」生怕他的大嗓門會惹起其它人注意,娜娜將一個紙袋交給他就轉身離去。
「反正都來了。」狄理斯卻猛然擋住她的路。「看一下再走嘛!」
「就是啊!」君琦附和著,點頭如搗蒜。
「但是……」
「走啦走啦!」狄理斯不由分地說拉住娜娜的手腕,推開門往冰場走去。「-啊,該多來球場才對。連比賽都不來,大家都很想-跟悠悠呢!」
迎面而來一陣寒意讓娜娜身子一縮,微冷的冰場上,隊員們穿著簡單的練習制服,在冰地上做著各種練習。
狄理斯向其中一道高大的身影揮手,「隊長!嫂……娜娜帶蛋糕來給我們吃!」
「我要回去了!」娜娜拚命想抽回手,然而狄理斯的手卻像鐵箍一樣,不管怎麼甩都甩不開。
就在她和狄理斯糾纏不休之際,忽覺腰間一緊,嬌小的身子被一股力量拉進寬厚的懷中。
「啊……唔!」被攔腰抱起的娜娜猛然抬頭一看,還未來得及反應,唇瓣便被奪去。
韓澤龍當著所有人的面,深深地吻住她,宣告著她對他的重要。
抽氣聲與口哨聲在冰場上回響著,娜娜害羞地想要將他推開,卻被他按住了後腦,掙扎推卻最後反而變成了響應。
雖然貴為萬人迷,但韓澤龍的感情生活一向極為低調,鮮少見他與女人有牽扯,更別說是緋聞了。他從來都沒有將女人帶到冰場里過,現在不但把通行證給娜娜,更公然與她擁吻,可見她在他心目中的特別。
不舍地結束那渴切的吻,韓澤龍抵著她被吻腫的唇瓣低喃,「等我。」
「嗯……」她喘息著,全身的力氣都被他吻走了,轉化為他的力量。
愛憐地輕撫她紅得像草莓的小臉,確定她站得住後,韓澤龍低頭親了一下嬰兒籃里的悠悠,再度回到冰場上,留下一臉玩味的狄理斯、崇拜得雙眼冒心的君琦、不斷掙扎著想找韓澤龍的悠悠、羞得想挖個洞跳進去的娜娜,以及一群竊笑的球員們。
「這下還想否認-是嫂子嗎?」狄理斯咬著松軟可口的蛋糕,笑得好不奸詐。
看來往後的日子,他不愁沒巧克力吃了!
自從季賽開始後,娜娜幾乎沒再跟韓澤龍一同晨跑過。
每個禮拜,韓澤龍都有不同的賽事,有時候比賽在溫哥華舉行,但大多數時間,他都會在北美其它城市,兩人見面的次數十根指頭都數得完。
她從來不知道一個人跑步會這麼寂寞,沒有人陪她往不同的地方跑,沒有人陪她說笑聊天,跑完步後亦沒有人陪她吃早餐……
以前的她,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失去繼續跑下去的,娜娜回到家里,就在她打開門之際,一道人影猛地向她撲來!
「姊……救……救命……」諾華揪著她的衣服,一手緊箍著脖子,面容因承受著過大的痛苦而扭曲。
「阿華!」娜娜嚇了一跳,急忙放下MD隨身听與毛巾,扶住撲向她的弟弟,慌亂地問︰「你怎麼了?」
「啊……」諾華指著自己的嘴巴,呀呀發出無意義的單音。
「你到底怎麼了?快坐下來!」她將他扶進廚房,眼角不經意看到桌上的空罐子,驚道︰「你整罐吃下去了?」
諾華含淚點頭,伸出紅腫的舌,不斷用手-著。
「這是君琦從墨西哥買回來的辣粉耶!」娜娜翻翻白眼,沖到冰箱倒了一杯冰牛女乃給他。
這辣粉平常加一點就讓人受不了,他居然一口氣吃完!
狠狠灌了兩大杯牛女乃,諾華好不容易能發出聲音。「我怎麼知道?我以為那是-上次加在菜上的調味粉。」
「我上次加的是這個。」娜娜從櫃子里拿出一個與辣粉的調味罐長得一模一樣的瓶子。
「兩個長得一樣!」諾華抱怨。
「你用之前不會打開來聞聞看嗎?」娜娜沒好氣地搖頭。
「-就不會在罐子上做個記號嗎?」諾華委屈地看著她,繼續用力灌冰牛女乃。
懶得再理他,娜娜找尋著那道讓她牽掛的小身影。「悠悠呢?」
「在客廳。」他打了個嗝。
「你讓她一個人在客廳?」她難以相信地瞪眼,急忙沖到客廳。
「她在嬰兒床里看電視啦!」
程家的客廳裝潢以粉色為主,女乃白色的沙發、天藍色的家俱與及粉紅色的小擺設,充滿了家的味道。
此刻,電視屏幕上正回放著昨夜的比賽,娜娜拿起搖控器,連看也不看就關上電視,將嬰兒床里向她揮動小手的人兒一把抱起。「悠悠!起來啦?」
娜娜開心地在她的頸上親吻,逗得她一陣咯咯笑,小嘴開開合合地喚著︰「姨、姨。」
這幾個月來,悠悠已經會說話了。還記得她說第一句話時,韓澤龍正好在場,而她說的不是別的,正是「叔叔」兩個字,韓澤龍樂得幾乎傻住,抱著悠悠在店里向客人炫耀。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是個抱著漂亮女兒炫耀的爸爸……
幸好NaNa巧克力店位在高級社區,守備森嚴,非住戶不能輕易進入;當初她選在社區開店便是看中環境清幽,人口也不復雜,許多安養晚年的老夫妻常結伴來店里光顧,使NaNa的生意還頗興隆。也幸好社區住戶的年齡層較高,不曉得韓澤龍是個有名的球星,只道他們是對年輕夫妻,否則不曉得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是啊,他是個知名球星,而她卻什麼也不是……想到這兒,她的心就沒來由的一陣空洞……
「悠悠餓了嗎?姨姨煮好吃的給-吃好不好?」她刻意漠視胸口那讓她不快的情緒,將悠悠抱到廚房,把她放進嬰兒座里,轉身自冰箱拿出香蕉與數樣材料,簡單地做了一碗香蕉玉米糊。
「看到吃的就這麼高興喔!」她拿著可愛的塑料湯匙,將玉米糊一小口一小口地喂進悠悠嘴里。
「姊,-怎麼做那麼少!」剛看完比賽精華片段的諾華走進廚房,看著見底的鍋子大聲嚷嚷。
「悠悠吃不完那麼多……」見弟弟拿著湯匙一口一口挖著鍋里的玉米糊,她又好氣又好笑。「你不要又跟悠悠搶東西吃!」
「這個好吃嘛!」軟軟甜甜的,不用咬又好吞。
「吃慢一點啦!」見他狼吞虎咽,生怕別人跟他搶食物一般,娜娜受不了地說︰「不夠我待會再做。」
「-說的喔!我要柳丁口味的。」諾華提出要求。
目光觸見悠悠手中壓著的報紙,他一陣急喊,沖到嬰兒座前,「悠悠!-別壓著那個!快放手!」
「嗚嗚嗚嗚……」悠悠含著湯匙,嘴中發出不滿的抗議。
「-的手很髒,快放開!」諾華扳開她胖胖的小指頭,卻發現小人兒的力量也不小。
「你跟她搶什麼啦?」
悠悠胖胖的小手與諾華的大掌一左一右的抓著體育版不放。報紙的頭條是昨夜肯納斯隊獲勝的報導,而韓澤龍的照片大大地印在上頭。他手握曲棍球棍,意氣風發的模樣能讓任何人為他著迷。
「-的情人,我的偶像!」成功搶回報紙的諾華歡喜地說道。
直到現在他都不能相信,他的偶像居然是二姊的情人!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叫他「韓大哥」時有多麼陶醉……
娜娜的胸口一緊,望著報紙好半晌,只感到一塊大石壓在自己心頭。她默默地將最後一口玉米糊喂進悠悠嘴里。「吃飽了嗎?」
響應她的是小人兒滿嘴玉米糊仍硬扯出的大大笑容。
拿起濕紙巾擦干淨悠悠的小臉,娜娜將餐具放進洗碗機內,又替弟弟做了一鍋柳丁糊,稍微收拾後便抄起包包,往車庫走去。
「-要走啦?」諾華一手寶貝地抱著報紙,一手拿著鍋子挖著嬰兒食,巴巴地跟在她身後。
「嗯,今天有幾個訂單,想早點回店里準備。」她將嬰兒籃放進車里。
「-不會弄得太晚吧?」
「應該不會。怎麼樣?」
「韓大哥今天晚上回來啊!」
「真的嗎?」娜娜聞言一頓,錯愕地眨眼。「你怎麼知道?」
「報紙上有寫啊!」他將方才那張報紙遞到她面前,「-看!昨天在紐約的比賽大獲全勝,今天晚上會回來開記者會。」
「我不知道……」娜娜握著報紙,迅速地閱覽,越看臉色越蒼白。
「二姊?」留意到她不尋常的沉默,諾華擔心一喚。
「啊?」娜娜拉回心緒,將報紙塞回他手中。「我真的要走了,你肚子餓了就到店里吃午餐吧!」
說完,她幾乎是用逃的跳上車,在晨光的照耀下,往巧克力店出發……她以為,他們兩個已算是情人,可對于他的事,她都一知半解。別說喜好了,就連他出去比賽,她都是從別人口中得知。
在他的心里,她到底佔著什麼位置呢?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愛一個人會這麼難,那患得患失的感覺,就是所謂的戀愛嗎?
為什麼跟別人說的不一樣呢?
在她神游太虛之際,金龜車已不知不覺來到巧克力店的轉角,她回過神來,隨即被店門前那嘩囂的場面奪去了注意力。
巧克力店門前人山人海,數十名捧著攝影機的記者候在店外,SNG更囂張地停在人行道上。
難道店里發生了什麼事?
娜娜大吃一驚,趕緊將車子停在路邊,挽起嬰兒籃下車,艱難地越過眾人來到店門前。
「抱歉,請問發生什麼事?」
「是她!就是她!」
一見到娜娜出現,在場所有人一陣嘩然騷亂,閃光燈瘋狂地閃動,所有注意力都落在她身上,十多個錄音機與麥克風不斷往她遞來,爭先恐後地向她提出問題。
「-是韓澤龍的女朋友嗎?請問你們交往多久了?」
「這是你們的女兒嗎?現在幾歲了?」
「你們結婚了嗎?還是同居?」
「與球壇上的黃金單身漢交往,-的壓力大嗎?」
「你們……」面對記者咄咄逼人的追問,完全不曉得發生什麼事的娜娜無助地往後退,悠悠被來勢洶洶的閃光燈嚇壞,不安地哭了起來。
悠悠這麼一哭,讓娜娜更急了,被逼至角落的她臉色慘白,雙腿甚至還開始發抖。
「你們是……為什麼……」天啊!她從來沒有應付過這種場面,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誰來救救她啊!
「麻煩-說句話--」
「娜娜!」巨大的怒吼突然響起,在場的所有人停下動作,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分成兩道。
認出了那道熟悉的高大身影,記者們又是一陣騷動,閃光燈完全沒有停過。
「韓澤龍!韓澤龍來了!」
「狄理斯也來了!」
「該死的你們!快讓開!」狄理斯口氣不好地咒罵。他向來和傳媒關系不錯,但見娜娜被他們逼成這樣,一向脾氣不錯的他也忍不住發怒。
高大的身子擋在她身前,隔去那些來勢洶洶的餓狼。「-沒事吧?」
「澤、澤龍……」一見到他,娜娜再也無法堅強下去,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韓澤龍及時扶住虛弱的人兒,望著顫抖的娜娜與哭慘的悠悠,生平第一次有殺人的沖動。
「讓開!」
「請你說句話!你們同居多久了?你是孩子的父親嗎?」
「無可奉告!」他一字一句,說得咬牙切齒。
無視那群惱人的記者,韓澤龍將娜娜抱上車,任狄理斯飛馳離開。
「該死的,還跟來!」自後視鏡看到跟在後頭的轉播車,狄理靳沒想到他們當真這麼難纏。
「甩掉他們!」韓澤龍將嬰兒籃里哭得好不可憐的小人兒抱起,不斷搖著她,柔聲哄著,「悠悠,乖乖……」
悠悠楚楚可憐地向他伸出小手,小臉上還掛著淒淒淚痕,看得韓澤龍一陣心疼。
「乖,別哭了。」他吻著小人兒哭紅的眼兒,心疼得幾乎要碎了。
好不容易,激烈的哭聲漸漸變成小小的抽喘,確定她不再哭泣後,他將悠悠抱回嬰兒籃內,擔心地望著那從上車到現在未發一言的人兒。
娜娜一直緊咬下唇垂頭不語,青蔥的手指絞成十個死結,透露著她的緊張與不安。
「沒事了。」他將她拉進懷中緊緊抱住,胸口彷佛被人用力揪住。
「好可怕……」她扯住他的衣襟哭著,宣泄適才的恐懼。
他無言地擁著她,不住吻著她的發旋,經過許久許久,她的心情才稍稍回復。
娜娜虛弱地伸手輕撫他緊繃的俊容,「你怎麼會在這里?報紙不是說你今天晚上才會回來?」
為了逃避記者會而死命跟隊長回溫哥華的狄理斯插口,「隊長連夜趕回來的。」
比賽一結束,韓澤龍連澡都不洗便匆匆趕到機場,坐最後一班飛機回溫哥華。
「你專心開車!」韓澤龍吼他一句。
沒有錯過低頭的女人眼中一閃而逝的情緒,他低喚一聲,「娜娜?」
娜娜內心掙扎許久,最後還是決定開口,「其實……我不知道你今天回來。」
「我以為-會知道。」這種事媒體向來會大肆報導。
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從她有些挫敗、有些受傷的眼神中,他閱讀到這個訊息,然而他卻猜不出她的心思。
「雖然報紙會報導,可是……我還是希望你能親口告訴我……」她試著用最平靜的口氣,不希望自己听起來像無理取鬧。
她的話讓他頓了一頓,絲毫沒想過那有任何重要性。
「就算是一句話也好,我希望你會打電話來告訴我你在哪里……」
打電話啊!韓澤龍恍然大悟,然後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這個習慣,他甚至連手機都沒有。
但他知道,他會喜歡上這個習慣。
望著她不安絞動的指頭,知道她對他的在乎有多深切,強壯的臂將她摟進懷中,他埋在她的發間,沒有讓她看見他眼中的淡淡滿意。
「從今天開始,我每天打電話給。」他拉起被她折磨得發白的小手湊至嘴畔,溫柔地吻著她蔥玉般的指尖。
「你不用……」
「可是我想。」他抵住她的額,打斷她的言不由衷。「就算見不到-,我也希望听到-的聲音。」
「我也是……」她小小聲地說出藏在心底深處,一直未曾與他說過的小小願望。
她其實很掙扎的!不想被他認為是個愛管東管西、時時刻刻要知道他行蹤的女朋友,但她真的很希望,他身處異地時偶爾也會想到她。
他唇畔浮現一絲溫存的笑意,捧起她的臉烙下深情一吻。
「咳咳,最後一個問題。」駕駛座上的狄理斯冒死開口,打斷了後座的濃情蜜意。「隊長,我們要去哪里?」
「找人算帳!」